[西方奇幻] 虛擬神格 作者：神聖蘿蔔 (連載中)

第四十二章 神的身份

    “知道到底是哪個主嗎？這傢伙還真是敢說……”裡奧暗暗嘀咕一句，儘量不讓自己流露出任何表情，而是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看著。既然維琪背後的大人物讓他前來，肯定不會全無準備吧。

    聖騎士頭上帶著罩盔，將整個面部遮擋了住，但一雙眼睛卻露在外面。聽到維琪這麼回應，他的目光頓時發生了一絲變化，聲音也稍稍平和了些：“說出你們的名號。”

    “向您，偉大的主的衛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我們都是主最最虔誠的僕人。”維琪深深躬身。

    聖騎士自然沒聽過這兩個名字，安靜了片刻，又問道：“說出你們的來意。”

    維琪展現出一臉狂熱，用詠歎般的腔調高呼道：“敬仰主！膜拜主！向主祈禱，奉獻我們的全部，為主的光輝歌唱！請允許我們進入主的殿堂，沐浴在主的榮光之下吧！”

    似乎受到感染，聖騎士肅然挺胸，右手重重按在胸口，“主的光芒必將照耀爾等，今天正是禮拜的好日子。”

    說完之後，他的人影一閃，竟然就此消失不見了。

    裡奧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實在不知道究竟是維琪的演技太出色，還是聖騎士的智力太令人著急。

    總之……他們似乎是被允許入內了。

    維琪興高采烈的轉過頭，對裡奧道：“嘿嘿，過關。幸好來之前，我特意找了個教會觀摩了一下，不然還真不好應付。”

    “這也太……”裡奧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他想要說“好糊弄”，但又怕被聖騎士聽到，所以便咽了回去。

    維琪明白他什麼意思。呵呵一笑，抬腳就要走近光幕中去。

    裡奧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急忙說道：“等等！”

    “怎麼了？”維琪在光幕之前停住腳步，不明所以的問道。

    裡奧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那聖騎士，應該不是真正的生命吧。”

    “當然，應該是類似于煉金生命的東西，唔，也許可以叫神術生命。”維琪回答一句，接著又勸說道：“不過你看見了。他對咱們沒有惡意，不用擔心什麼。快來吧，別等他一會又反悔了。”

    裡奧卻仍然沒有跟上，而是說道：“可他還能夠維持，說明……”

    “呃……有道理……”維琪當然不是笨蛋，很快反應了過來，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既然這個神術生命沒有消失，那麼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創造他的神祇。還沒有完全消散，並且仍然能夠給予一定的神力。至於現在究竟處於什麼狀態，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就算是頻臨消亡的神祇，也會留有一些凡人無法抵禦的威能。以他們兩人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與之抗衡。

    “你知道這到底是什麼神的神殿嗎？”裡奧問道。

    既然已經到了這裡，裡奧當然不想無功而返。而從通道的建築風格能夠看出，這位神祇應該不屬於陰森恐怖的邪惡陣營。就算不是善良陣營，也會至少是中立陣營，到是增加了些許的安全性。如果再能夠判斷出到底是哪一位。就可以獲悉其對待凡人的態度，也更容易找到應對的辦法。

    “應該是很久之前的神了，讓我想想……”維琪摸著下巴陷入了思索，不一會，突然一拍巴掌道：“或許是和幻影有關係！”

    “幻影……”裡奧點了點頭，也覺得很有可能，說不定就連上面的那些幻影生物，也是神力的外在表像，只不過受到某種保護，沒有被人發現而已。

    又或者說，其實已經發現，但是因為某些原因，沒有公佈……也可能是沒有找到神殿的入口……

    裡奧微微搖頭，將這些和自己距離太過遙遠的念頭拋開，又在腦海中將前一陣子看過的各種資料逐次過了一遍，猜測道：“會不會是幻影與迷霧女神？”

    “嗯？什麼？還有這麼一位女神，我怎麼沒聽說過？”維琪卻是面露詫異，“是次級位面的神嗎？”

    裡奧眨了眨眼睛，回憶一下資料的名字，很快釋然。那是一本由卡倫特帝國皇家魔法學會收藏的書籍，名為《諸神的崛起與隕落》，由五百年前一位歷史學家創作，流傳不算廣泛，維琪不知道也很正常。

    想到這裡，他便解釋道：“不是，就是主位面的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位女神曾經擁有微弱神力，信徒不多，勢力也不強，而且並沒有依附於其他主神，算是很邊緣的一位神祇。在一千年前，被上一代盜賊之神麥斯和謀殺之神希瑞克聯合攻破神域位面，而她的幻影和迷霧兩項神職，也被奪取。最終沒人知道她究竟有沒有隕落，也沒人知道她教會是否徹底消失。”

    維琪如同看怪物似的看著裡奧：“你怎麼會知道這個？”

    裡奧微笑著回答道：“我平時喜歡看書，尤其是關於諸神的。”

    維琪到也沒有繼續深究，畢竟兩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秘密，便轉而問道：“難道，這裡是她的秘密教廷？”

    裡奧沉吟片刻，卻是搖頭道：“我覺得可能不止於此吧。”

    “不止於此？”維琪愣了愣，“為什麼？”

    此刻裡奧的思路已經越發清晰：“既然她的神職都已經被奪，所剩餘的神力肯定微乎其微，應該不可能還有餘力，為一個秘密教廷保留神術生命。”

    “你是說她……”維琪立刻想到一個可能，連心跳的速度都加快了許多。如果不是聽到了裡奧的分析，他絕不會往這個方向去想，因為那實在太過駭人聽聞了些。

    “沒錯，我覺得，弄不好她就藏身在裡面！這裡不屬於主位面，沒有力量上限，她也不會受到壓制。而且處於虛空中，即不容易被敵人找到，又讓她可以有機會癒合傷口，絕對是非常理想的位置。”裡奧沉重的點了點頭，給出了這樣一個兩人都不願意聽到的結論，“只是，她可能沒想到這裡會被人發現，還改造成了試練場。”

第四十三章 聆聽你們的聲音

    “呃……”維琪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回應，隨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裡奧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盤算著利弊。

    如果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那麼進入其中的風險，就完全超出了掌控，也許什麼也得到不到，甚至還會把命丟在裡面。但也有另外幾種可能，這位女神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或者根本不在神殿中，這樣混進去再混出來應該不難。

    而她既然都已經瀕臨消亡，卻還在消耗神力，維持著這座神殿，那麼說明裡面肯定有出人意料的珍貴事物。

    任何事情的收益，往往和風險成正比，風險越大，所能獲得好處自然也越大，這讓一向理智冷靜的裡奧陷入了糾結，畢竟發現這麼一座古代神殿，是許多人幾輩子也蹦不上的事情。

    “媽的！”維琪突然爆了句粗口，虎著臉罵道：“死老頭！他肯定知道是這麼回事，竟然還叫我來，該死，該死！這不是讓我送死嗎？”

    聽他這麼說，裡奧的思緒被打斷，到是有些奇怪起來，便問道：“你擁有星靈血脈，將來的發展肯定不會差，你背後的人，應該不會就這麼直接讓你去送死吧，這不合情理。”

    按照他的瞭解，星靈是存在于傳說中的智慧生命，假設那位大人物不想讓維琪有所發展，也絕不會用這種低級的辦法，更何況，如果他真有所惡意，把維琪控制起來好好研究研究，也比放他出來亂跑要好得多。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維琪有些無奈的說道，“但現在這個情況，唉……既然是這樣，他幹嘛不自己來，真是可惡！”

    裡奧看得出，維琪的心已經亂了。只好笑著勸慰道：“這裡畢竟由魔法之刃控制，一頭巨龍可能不會注意到腳下的螞蟻，但肯定會防備附近的巨龍，而且還是要拿走它身下寶藏的巨龍。”

    “唔，很精彩，很貼切的比喻！說不定你也有一部分星靈血脈，只不過還沒有覺醒！”維琪的眼睛頓時一亮，就差鼓起掌來了。

    “那是不可能的。”裡奧一見又要跑題，急忙將他拉了回來，“你先跟我詳細說說。讓你來的那位，究竟是怎麼吩咐的。”

    “沒怎麼吩咐，就是告訴我這裡有一個遺跡，讓我進去瞧瞧，務必拿一樣東西回去。”維琪回答一句，又繼續補充道：“我覺得，他可能是通過某些文獻資料，發現了這裡的秘密。”

    “文獻資料嗎？”裡奧思索片刻，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那他肯定掌握有比我們更加全面的資訊。或許……他能夠確定進去沒有什麼危險呢？”

    “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點道理。”維琪擺弄著手指頭，輕輕點了點頭，接著又想起了什麼。高聲道：“對了！臨走前他特意叮囑我，一定要低調老實一點，還要保持謙恭和敬畏。”

    “這是什麼意思？”裡奧有些迷茫。

    但他能夠猜出，維琪背後的大人物應該是一位法師。那麼他需要的東西，肯定是對魔法非常有幫助的。

    有了這樣的猜測，裡奧到是堅定了下來。說道：“事到如今，只能進去看看了。那個幻影聖騎士的智力明顯不高，我想，女神本身存在自我意識的可能性不高。”

    維琪皺著眉，好一會才咬了咬牙，惡狠狠道：“好！總不能到了寶庫，卻空手而歸，走，我殿后！”

    “……”裡奧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率先踏入光幕之中。

    …………

    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某種許可，光幕並沒有給兩人帶來任何阻礙。當炫目繚亂的光影從眼前消失後，裡奧和維琪順利通過光幕，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

    這裡不再是甬道，而是一個明顯由人工開鑿的巨大地下岩洞，有三十層樓、接近百米高，方圓也至少有幾平方公里。

    岩洞中，不再有無處不在的輝光，但卻並不會讓人覺得昏暗，因為在岩洞頂部，有一盞令人無法直視的明亮長明燈，仿佛一個微型的太陽，閃發出強烈的光芒，將整個岩洞映射得燈火通明。

    裡奧一眼就看到了遠處那一座神殿，仿佛它就是整個岩洞的中心。

    神殿通體成乳白色，似乎是有某種高級石料建成，高高的尖頂典雅堂皇，五顏六色的玻璃上滿是符文，如夢如幻，而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神殿正面金屬門上銘刻的徽記——在迷霧中若隱若現的幻蝶。

    維琪也注意到了，低聲對裡奧道：“你真的沒有猜錯，從這徽記來看，絕對是司掌迷霧和幻影的神祇。嘿嘿，看不出來，你在神系上面，果然有些研究啊。”

    裡奧笑了笑，沒有接話，如果不是有教授在，他還真就記不住那些知識。要知道，在蓋亞世界，僅現存於世的神祇就有六七十位，這還不包括一些秘密傳播信仰的隱秘神祇，次級位面的不知名神祇，以及居住在下層界，擁有一定神之威能，卻並不被承認為真神的強大存在。

    這時候，神殿的金屬門忽然打開，剛剛出現的聖騎士緩緩走了出來，雖然帶著面盔，但裡奧和維琪還是能夠感覺出，他的目光鎖定了過來。

    “凡人，來到吾主的聖所，你們還在觀望什麼，速速上前！”莊嚴嘹亮的聲音響徹岩洞。

    裡奧和維琪對視一眼，知道不能耽擱，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來到神殿之前。

    看著兩人停留在臺階之下，聖騎士滿意的點了點頭，“現在祈禱吧，主正聆聽著你們的聲音！”

    “還要祈禱？”維琪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他從小接受的就是法師教育，本身又從星靈血脈繼承了許多知識，天然對於神祇缺少敬畏，當然不會知道如何去祈禱。

    裡奧雖然也和維琪的情況差不多，但好在專門研究諸神和他們的教義，立刻硬著頭皮，單膝了下去，用堅定的聲音，拉起一個跌宕婉轉的長調：“啊！讚美主！”

第四十四章 維琪背後的人

    維琪當然不是笨蛋，很快反應過來，也是噗通一聲跪下，渾身顫抖著高呼起來：“讚美至高無上的主！”

    那樣子，簡直比最狂熱的信徒還要虔誠一百倍。

    “這傢伙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裡奧心中暗笑，給維琪遞了個眼神，背誦起一段讚美詩歌：

    “讚美至仁至慈的主啊，您是我一切希望之源。”

    “您是無法企及的夢境，用希望執掌萬事萬物。”

    “請接受我的感恩朝拜，您給予我的太多太多。”

    “感恩您演化天地萬物，引領我走上光明之路。”

    “感恩您所賜予的一切，讓我呼吸在這個時刻。”

    而維琪也心領神會的嘀嘀咕咕起來，做出祈禱的樣子，只不過沒人知道他究竟念叨了些什麼。

    …………

    一大段充滿了崇拜、敬仰情緒的讚美詩背誦完畢，裡奧垂下頭，深深呼吸，做出無比虔誠的樣子，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渾身肉麻的感覺消退一些。

    而等了好一會，卻不見聖騎士有所回應，裡奧有些奇怪的抬起頭，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聖騎竟然已經消失不見了。

    維琪也注意到了，同樣面露茫然之色。

    又等了一會，裡奧站起身，依然沒有任何異樣出現，便試探著走向了神殿的金屬大門。

    兩人來到門口，維琪說道：“這是允許咱們進去了吧。”

    裡奧點了點頭道：“應該是吧，不然他幹嘛一聲不吭的離開。”

    維琪看著禁閉的金屬大門，問道：“你說，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這我怎麼可能知道。”裡奧聳了聳肩膀，隨後又補充道：“不過我覺得不會，這位曾經的真神應該屬於善良陣營，就算消亡。或者神力失控，也不至於產生邪惡的事物，頂多有一些自我防禦結界之類的東西。”

    “我也這麼認為。那就別耽擱了，嘿嘿，裡面說不定有什麼好東西呢。”維琪在“好東西”這個詞上加重了聲調，有些興奮的搓了搓手，接著輕輕推動金屬大門。

    出人意料的，金屬大門的開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顯然非常潤滑，這可和其存在的年月有些不相符。

    不過維琪卻顧不上這些。直接走了進去。他滿腦子都被珍貴的典籍、稀有的材料、強大的物品所佔據，只想快快進去查看一番，就連剛剛兩人猜測後所產生的擔憂，也減弱到了極低的程度。

    在巨大的回報面前，人總會嘗試著鋌而走險，更何況這危險還不一定存在。

    裡奧搖了搖頭，事到如今，已經不能退縮，更何況他也很想知道。這座詭異的神殿裡面究竟有些什麼東西，便在靈魂中將最適合逃跑的幾個魔法準備好，這才跟了進去。

    神殿中沒有光源，僅依靠外面的一些光線照明。因而顯得有些昏暗，不過裡奧還是看清了個大概。

    這是一座標準的禮拜堂，寬敞宏大，至少能夠同時容納上千人。

    正面神殿的最深處。有著一個小禮台，其後是一副巨大的壁畫，但因為距離較遠。光線又不好，裡奧一時間卻看不清楚那上面究竟畫了些什麼。

    而在神殿周圍，則豎立著十多個六七米高的雕像，還懸掛了不少油畫。

    裡奧剛剛看了一圈，某種不知名的淡淡香氣立刻傳來。他仔細分辨了一下，卻想不出這究竟是什麼，好在教授沒有發出警報，說明這香氣應該對人體無害。

    這時候，前方的維琪突然指著一個方向，壓低了聲音說道：“裡奧，看那邊！”

    裡奧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立刻發現在神殿的一角，有著一個類似於展臺的東西，而在展臺上則擺放著一塊足足有人腦袋大小的晶石。雖然它本身沒有發光，但反射著外面的光線，卻仿佛在周圍籠罩了一圈五彩斑斕的光暈，惑人心神。

    晶瑩剔透、多彩光暈、魅惑心神……

    一些關於煉金知識翻湧起來，裡奧張了張嘴，差點沒把舌頭咬掉：“那不會是……虛空幻鑽吧……”

    “肯定是啊！”維琪發出了一聲怪異的尖叫，邁開步子狂奔了過去。

    虛空幻鑽是一種非常珍貴、非常稀少的魔法材料，對於魔力的承載和魔法的增幅效果非常好，而且它還有這一個極為特殊的特點，天然能夠讓人產生一些幻覺，如果控制得當，這種幻覺還會被無限制的放大。

    所以，很多專精幻術系的法師，都無比希望得到一件由虛空幻鑽製作的魔法物品，這對他們施放幻術系魔法有著極大的幫助，無論是成功率，還是魔法效果，都是如此。而其他系的法師和其它職業者，如果有機會，也不會錯過這麼一件魔法物品，因為虛空幻鑽不僅僅能夠製造幻覺和幻影，還能夠提高使用者的幻術抵抗力，對於進入某些特殊區域，非常有好處。

    只不過，這種寶石只在虛空深處的某些地方偶有出產，而且大多會吸引一些強大的生物在周圍徘徊，因此很難獲取，別說人腦袋那麼大，就算是拇指蓋大小的一塊，都能夠賣上天價。

    也就是說，眼前這麼大一塊虛空幻鑽，就算換一件頂級神器，也綽綽有餘了。

    “這就是他背後那位讓他找的東西？”裡奧忽然有所明悟，“難道他背後的那人是……雷德溫閣下？”

    想起有過一面之緣的卡倫特帝國魔理會總理事長，裡奧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想法。

    這位資深的傳奇法師有著廣為人知的稱號——“幻影主宰”，他的傳奇職業也是幻術系的頂峰之一，“虛無掌控者”，正和迷霧與幻影女神曾經的神職，有一定的交集，肯定會多加關注。

    這樣一來，他能夠挖掘到這裡的線索，並指引維琪準確的找到，也就很說得通了。

    此刻，維琪已經到達了虛空幻鑽十米以內，裡奧正想要讓他先等等，可還沒等開口，一道輕柔卻威壓的聲音忽然響起：“凡人，想得到我的收藏，不付出一些代價可是不行的。”

第四十五章 不存在的神殿

    一瞬間，維琪如遭雷擊，以一個非常扭曲的姿態，生生停下了腳步，臉上也滿是驚慌，暗恨自己真是被貪念沖昏了頭腦，竟然連之前的猜測都拋到了腦後。

    畢竟早有心理準備，裡奧倒是相對鎮定一些，他感覺出這聲音並沒有什麼實際來源，而是直接在耳畔響起，似乎是某種幻術。

    能夠有這樣的能力，又說出剛剛那一番話，其身份可想而知。

    好在對方的態度很值得玩味，即沒有惱怒，也沒有怨憤，反而有著那麼一絲交易的意思，不過裡奧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神到底是神，連失去神職……還真是頑強的生命啊，這都幾百年了，竟然還活著。”裡奧非常不尊敬的嘀咕了一句，趕忙將又將這種想法拋開，天知道那位有沒有能力洞察自己的思想。

    略微平復一下心緒，他開動腦力，琢磨起如何應對。

    就算對方的態度再怎麼好，可那畢竟曾經是一位真神，哪怕現在已經失去了神職，恐怕連神格也所剩無幾，不知道處於何種狀態。但既然還保有自我意識，那麼想要弄死自己，也絕對不會比弄死一隻螞蟻要困難，所以最好謹慎行事，千萬不要惹惱了對方。

    就在他盤算說辭時，女聲再一次響起，依然輕柔而威嚴：“凡人，我喜歡你的讚美詩，我已經太久沒聽到這麼動人的讚美詩了，它讓我感受到了發自內心的虔誠，不過你好像不是我的信徒。”

    裡奧知道，這句話肯定是對自己說的，只是剛剛背誦讚美詩時，自己可沒有任何虔誠的心念。

    他原本想要敷衍一句，可話到嘴邊，又覺得還是不要胡亂說謊。以免弄巧成拙，便老實回應道：“實際上，我是個法師……”

    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已經非常明顯了，那就是再向對方表明，自己不是她的信徒，也算是另一種方式的試探，看看對方會有什麼反應，以便做出更加合理的應對。

    沒想到，那聲音卻好像沒聽出裡奧弦外之音，聲音中反而透漏出了幾許緬懷：“我喜歡法師。我曾經的一位選民，就是一位強大的法師。”

    聽她這麼說，裡奧頓時產生了非常不好的預感，對方沒有提及自己不是信徒的事情，反而主動表示了喜歡法師，這能代表些什麼呢？

    至於選民，則是一個教會的核心，一般都是教皇、教宗或者聖徒，他們擁有直接和神祇溝通的能力。也是凡人中，擁有神力使用權限最高的一個階層，甚至能夠直接為某位元信徒提升等級。

    裡奧到是聽說過一些法師會成為某位神祇的信徒，也能夠獲得牧師等級。但選民……卻實在有些駭人聽聞了。而且，對方提及的內容，也不存在於他閱讀過的那些資料中。

    “她這是在試圖拉攏我？”

    有了這樣的猜測，裡奧到的膽子但是大了許多。便又一次試探著問道：“您是……崇高的迷幻女士嗎？”

    聽到兩人竟然交談起來，維琪也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鬼頭鬼腦的四下察看。看那樣子，似乎想要抱起虛空幻鑽然後直接逃走。

    不過他很快又放棄了這個想法，就算非常幸運的順利逃到了地面上，可又該怎麼離開迷宮呢？一時間，他的臉上掛滿了苦澀。雖然有所頇料，但當最不希望出現的情況真的發生時，還是令人感覺非常沮喪的。

    “迷幻女士，我記得這個稱呼，很令人懷念的稱呼。”那聲音低低的說了一句，突然變得尖銳起來：“是的，我曾經是迷幻女士！但現在的我還是什麼？你們來告訴我！我到底是什麼？！”

    “不會是瘋了吧？”裡奧恍然發現，高高在上的神，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和人沒有多少區別。

    而當他們失去了賴以維持“榮光”的力量後，其脆弱甚至還不如人類。

    不過裡奧也明白，絕對不要對一位真神產生輕視，尤其是通過自身發展，一步步成為神祇的智慧生命。他們能夠從億兆生物脫穎而出，走上巔峰，無論在天賦、心智、以及運氣上，都達到了極為罕見的高度。

    至於那些在位面誕生之出初，某些因為幸運而映射規則的上古動物神，雖然也有著無比強大的力量，信徒數量同樣非常龐大，但因為智力和見識上的缺失，則大多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被其他精通鬥爭的神所取代。

    一個能夠溝通交流的存在，哪怕擁有無窮的偉力，依然算不上恐懼，而當他們變得混亂、無法琢磨時，則代表了災難的開始。

    不可控，永遠比強大更可怕。

    長久的深寂開始蔓延，神殿中的氣氛也越來越壓抑。

    裡奧和維琪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擔憂，現在這種情況，別說拿走虛空幻鑽，就算能留條性命離開，都是莫大的幸運，而在目前的氣氛下，兩人都感覺快要堅持不住了。

    好在這時候那聲音再一次響起：“凡人，是卡普多雷讓你們來的嗎？”

    感覺對方似乎恢復了平靜，裡奧到微微感覺有些詫異，立刻給維琪遞了個眼色，讓他回答問題。

    維琪臉上浮現出一絲掙扎，看到裡奧搖頭，只好如實說道：“不是，我並不認識您所說的卡普多雷。”

    “我也一樣。”裡奧立刻跟著補充。

    短暫的沉默過後，女聲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問道：“那你們是如何找到這裡的？”

    維琪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是一位傳奇法師讓我們來的，很抱歉，因為魔法契約的關係，我不能說出他的名字。”

    “一位傳奇法師？呵呵，還真是件有趣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了維琪的回答，女聲突然變得興趣盎然起來。

    聽她這麼說，裡奧卻不禁開始思索，難道維琪背後的那位，也就是自己猜測的“幻影主宰”雷德溫，就是迷幻女士口中的選民？

    不過他也知道，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測，而且他還隱約記得，雷德溫應該還沒超過三百歲，年齡也對應不上。

    迷幻女士沒有給兩人太多的思考時間，很快又說道：“雖然你們不是我的信徒，但既然已經進入了我的領域，難道想不來拜會主人嗎？也許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你們知道，一個人待得久了，總會想要找人說說話，而且我們也可以商討一下，如何才能夠讓你們將我的收藏帶走。”

    對方說得很隨和，但裡奧卻很清楚，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

    “這真是我們的榮幸。”他恭敬的回應，心中卻在分析，迷幻女士看樣子還真是有事，這是一個好消息，只是……一位半隕落真神的要求，恐怕不會那麼令人愉快。

    “來吧，踏上幻影階梯，你們會進入真正屬於我的領域。”女聲滿意的發出了呼喚，“尼爾，我最後的，也是最忠誠的英靈，會為你們打開結界。”

    話音剛落，原本消失的聖騎士突然出現在了神殿中，只聽他喃喃念誦了幾句什麼，隨後一道五顏六色的光柱漸漸顯現了出來。

    “吾主期待著與你們的會面，不要讓吾主失望。”聖騎士做了請的動作，示意兩人進入光柱之中。

    裡奧哪還敢拒絕，只好老老實實的進入光柱，而維琪則戀戀不捨的將目光從虛空幻鑽上挪開，也跟了進去。

    “一切幻影，隨風消散，心之迷霧，縈繞盤旋，主，賜予我勇氣，賜予我力量，賜予我信念，賜予我安樂！”聖騎士放聲高呼，聲音大的幾乎讓整座神殿都抖動起來。

    裡奧下意識的去捂耳朵，可還沒等他將手抬起，眼前的景象忽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莊嚴宏大的神殿開始變得支離破碎，仿佛這不是由石料建成，而是一堆堆沙土，只需要一陣清風，就能將其摧毀。而徐徐若生的雕像也開始分崩離析，化成一塊塊碎片，未等落到地上，就已經消失不見。至於那些油畫，更是泛黃發黑，成為了無數灰塵。

    “這裡，根本沒有什麼神殿，一切都只是幻象！”裡奧恍然大悟。

    維琪也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能夠創造出如此逼真宏大的幻象，果然是只有神能夠辦到的事情！

    不，也許那根本就不是幻象，而是由神力創造出來並真實存在的實物，只不過是以另外一種表現形式存在，是兩人完全不能理解的更高層次的存在。

    隨後，維琪猛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急忙將目光向著虛空晶鑽的方位看去。

    那裡哪還有什麼虛空晶鑽，有的只是漂浮在空中的石塊。

    而下一刻，兩人眼前的景象忽然又是一變。

    依然是在地下岩洞中，但神殿徹底消失，只有一座非常原始的石制祭壇，其上還躺著一位赤身**的人類女性。

    隔著只有十米，裡奧一眼就看清了女人的全部，心頭猛顫之下，他不可置信的低聲說道：“這是……神……軀？”

第四十六章 靈魂中的神性之種

    嬌嫩白皙的肌膚，反射著玉石般的光芒，仿佛籠罩了一層乳白色的氤氳，甚至讓人有些無法直視。

    雖然是平躺著，但這具身軀所展現出的曲線，仍然優美至極。高聳飽滿的山丘，其下是平坦的小腹，緊致得沒有一絲贅肉，雙腿更是修長筆直，動人心魄。

    而她的面容，裡奧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滿腦子都只有一個詞彙——完美。

    是的，完美！而且實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到讓人覺得不真實，完美到讓人不相信這樣的面容會存在於世界上。

    這絕對不是屬於人類的軀體！

    眼前的人類女性正閉著眼睛，黑色的柔順長髮披在身下，似乎是在沉睡。但度過了最開始的驚訝，裡奧很快又發現，她的胸口完全沒有起伏，已然是停止了呼吸，不過卻又能感覺到，生命沒有從身體中流逝，雖然不合常理，但卻明明白自的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著。

    在蓋亞世界生活了這麼久，本身又屬於擁有超自然力量的法師，對於眼前的景象，雖然無法理解，但裡奧倒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只能猜測，這大概就是神的獨特之處吧。

    至於眼前的旖旎風光，他卻沒有心情領略，因為這具身軀透露出了磅礴的神聖氣息，凜然不容褻瀆，根本讓人生不出邪念，甚至要不自覺的要跪下來頂禮膜拜。

    也許在神看來，軀體這種東西根本無關緊要。

    不過裡奧當然不可能理解神的思維，作為一個正常的人類，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卻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勉強讓自己維持冷靜。

    這種時候，還是等對方先開口比較好，說得越多，很可能錯得也越多。

    反觀維琪卻要差勁上許多，此刻他正粗重的喘息著，雙眼也直勾勾的叮著祭臺上的軀體。

    “喂，你幹嗎，別盯著看啊！”裡奧低聲說道。就算失去了神職，可對方畢竟曾經是一位真神，維琪現在的表現可實在是太無禮了。

    維琪渾身猛然一顫。喉嚨裡還發出咯咯的怪響，緊接著激動的說道：“太美了！真是太美了！我要把她畫下來！你有紙和筆嗎？”

    裡奧頓時愣了住，見維琪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發起了藝術瘋，只得用力拉了拉他的胳膊：“你瘋了啊！快低頭，別看了！”

    這時，祭臺上的女人睜開了眼睛，緩緩坐起，看向維琪。臉上還浮現出一絲微笑：“這還真是一種很特別的讚美方式。如果我們談得愉快，或許最後我可以允許你為我畫上一副畫，留作紀念。”

    “您……說的是真的嗎？”維琪期期艾艾的問道。

    沒等女人回答，旁邊的聖騎士突然高聲咆哮道：“你在質疑吾主的諾言？”

    “怎麼會。我……我……”挨了呵斥，維琪卻是語塞了住，生怕對方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而且，他也不敢再去看女人的身體。只能將目光鎖定在了自己的腳上。

    女人搖了搖頭，說道：“退下吧，卡普多雷。讓我和這兩位凡人獨處一會。”

    “您的命令既是我的行動。”聖騎士毫不遲疑的立刻躬身，轉而消失不見。

    注意到裡奧和維琪都低著頭，女人嘴角咧了咧，說道：“抬起頭來，凡人。”

    對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至高無上的氣勢。裡奧不敢拒絕，只好將等目光向上挪動，卻驚訝的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女人的身上已經多了一件華麗至極的紫色長裙，將她那完美的身軀遮蔽了住。

    一瞬間，裡奧心中到微微有些失望，隨後和女人四目相對。

    那是一雙黑色的眼眸，深邃得如同夜空，裡奧感覺能從裡面看到整個宇宙，而也許下一刻，自己就會徹底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但他卻沒有能力將目光挪開，仿佛被某種巨大的引力牢牢吸附了住。

    女人同樣看著裡奧，皺了皺眉，似乎發現了什麼，問道：“你是誰的神子？”

    聽對方發問，裡奧眨了眨眼，茫然道：“我不是什麼神子。”

    女人的目光突然淩厲起來，聲調卻沒有變化，又問道：“那你的靈魂中，為什麼會存在神性之種！”

    “神性之種？”裡奧猛然清醒過來，他聽說過這個詞彙，那是神之後裔才擁有的特殊力量源泉，可以使其更快的覺醒神性，但自己的靈魂中怎麼可能擁有神性之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靈魂中的神性之種……”

    想到這，裡奧忽然若有所悟，肯定是對方察覺到了教授的存在，誤以為那是神性之種，可這要怎麼解釋？

    總不能承認自己是穿越者，好在對方只是發現了教授，而沒有讀取自己的全部記憶。

    沒有辦法，裡奧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我不明白您什麼意思。”

    女人感受了片刻，沉吟道：“唔，似乎和神性之種有一些區別，這是什麼……”

    說著，一股無可抵禦的強大意識侵襲過去，直接包裹在了裡奧的靈魂壁壘上，尋找著可以進入的方位。

    “啊！！”裡奧痛苦的慘叫起來，身體也癱軟在了地上。

    實際上，對方還沒有破開靈魂壁壘，進入靈魂位面，而他也僅僅是感受到了些微刺痛，這麼做完全是最後的掙扎。

    下一刻，裡奧驚喜的發現，對方的意識威壓退散開來。

    “她不想傷害我。”心中冒出這樣的想法，裡奧卻沒有從地上爬起來，依然保持著癱軟的姿態。天知道對方會不會再有什麼奇怪的舉動。

    女人確實不想傷害裡奧，雖然失去了神職和絕大部分的神格，但神性卻還存在，憑藉著超越凡俗的能力，她依然可以感受到某些凡人無法理解的事物。

    眼前的兩個少年，或許就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機會，因此她絕不想錯過，而就算最後證明不是，也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損失，完全值得嘗試一下。

    “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靈魂，或許這既是命運吧。”女人輕聲說了一句，很快便將裡奧的怪異狀況忽略了過去。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在漫長的歷史中，甚至出現過某個生物一降生，就成功投影了位元面規則，成為神祇的事情。那麼眼前少年的靈魂中，多出一個類似神性之種的東西，也就不足為奇了。

    聽到她這麼說，裡奧總算放鬆下來，看樣子，對方是替自己找了個理由，放自己過關了。

    至於命運，那該死的東西誰會在乎。

    實際上，所謂神也並非全知全能，只是擁有強大的力量，而且在某些領域相對接近規則，並通過具象化規則，使用這些力量。

    而裡奧也很難準確定義對方現在的情況，或許她和剛剛覺醒神性，又沒能取得神職的准神、僕神有些類似，但又不盡相同。

    神性這種東西，看起來很複雜，其實也不難理解，而了裡奧特意研究過，到是有一些心得體會。

    在一個生物的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比如傳奇領域，他的靈魂就會自發的向宇宙本源靠攏，在這個過程中，原始的“人性”就會發生變化，逐漸提高一個全新的層次。

    當然，，只有很少一部分“幸運兒”，才能夠將“人性”轉化為“神性”，其無論是對世界的直覺還是對規則的感悟，都會大大加強，此刻，這位強者就已經可以被稱作準神了。

    而覺醒神性最大的好處，其實還是在於能夠承受信仰之力。

    擁有了神性，准神就可以發展自己的信徒，汲取其信仰之力，並通過自己的神性錘煉為神格。

    這種所謂的信仰之力，在法師們看來，實際就是眾多信徒向所信奉之神貢獻而出的精神力。而神則收集這絲絲縷縷的精神力，彙聚集中，通過神性，轉化形成無比強大的神之力量，即為神格。

    一個人，十個人或許看不出任何效果，但如果是十萬人，百萬人，這種數量級的精神力貢獻，又是常年累月的持續，所產生了能量，就會強大到凡人根本無法想像。

    神當然不可能僅僅獲取，他們會允許高層次的信徒使用這種力量，以作為回報，同時吸引更多的信徒。不過准神在這方面的能力要差很多，因為他們沒有神職，也不不存在自己的專屬領域，僅畿向信徒提供一些通用的神術。

    而當准神慢慢發展壯大，神力積累的越來越多，神格越來越高，他們就一定會尋求投影某種位元面規則，獲取神職，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獲得專署的超凡神力，並能夠賦予信徒更加豐富的神術。

    但神職畢竟有限，競爭也十分激烈，一些強大神還獨佔了數項神職，並間接控制其它神職，為自己的僕神晉升為真神作準備。

    因此，神職可以說是一位真種最最重要的事物，一位僕神要等待上千年，積累無數的知識，才能完成規則投影，獲取屬於並合適自己的神職。

    見對方半天不開口，性子不那麼穩重的維琪卻是忍耐不住，開口問道：“請問，您想要和我們談些什麼呢？”

第四十七章 神性的播種過程

    話音剛落，兩人眼前的景象再度發生了變化。

    祭台扭曲變形，轉眼已經成了一個石制的王座。女人高坐其上，腰身筆挺，半截小腿和光潔的雙腳露在了外面，但卻一點沒有影響到至高無上的氣勢。

    她俯瞰著維琪，問到：“凡人，你想要得到虛空幻鑽？”

    度過了最開始的慌亂，維琪也調整好了心緒，恭敬的回應道：“是的，女士，那塊虛空幻鑽對我和讓我來的人，非常重要。”

    “那麼，你能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女人微笑著說道，態度和藹。

    不過裡奧卻感覺有些奇怪，按照常理來說，她應該非常想要知道，讓維琪來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又是怎麼知道這裡的。

    “難道她知道那人是誰？還是說，他們之間早已經有了聯繫？”裡奧暗暗猜測，理智沒有開口，也沒有做出任何多餘的表現。

    聽女人這麼說，維琪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感覺那位聖騎士應該不會出現，他掰著手指頭說道：“您看我一沒金幣，二沒權勢，三沒實力，能付出什麼代價……”

    “你所說的對於我來講，都不重要。”女人反問道：“你應該清楚，對我來說，什麼是最重要的吧。”

    維琪想了想，猜測道：“你說的是……信仰嗎？”

    “是的，回答正確。”女人滿意的說道。

    如果擁有信徒，就算沒有神職，也可以掌握無比強大的力量，間接提高獲取神職的可能，當然，這種情況幾乎不會出現，沒有神職業，就沒有超凡領域神力。無法賜予信徒特殊的神術，自然就不可能聚攏起大量信徒。

    不過在這一點上，這位曾經的女神要比新晉的准神有優勢，因為她曾經掌握過兩個神職，經驗相當豐富，只要能夠凝聚一定量的神格，就完全可以先嘗試著投影一個次級位元面的低等規則，或者向一位元最弱的神發起攻擊，奪取其神格和神職。

    一時間，維琪心念百轉。在他看來。對方肯定是要求自已皈依，成為其教會的信徒。

    這到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只要不去學習神術，單是信仰某位真神，並不會對施法造成任何影響。相反，如果獲得了教會的認可，還能夠得到其他的好處。

    而現在，僅僅是皈依對方，就能夠得到那麼大一塊稀有的虛空幻鑽。世界上哪有這麼便宜的買賣。

    別說維琪不敢相信，就算是再白癡的人也不會認為這種事情可能發生。

    正當他琢磨著如何回應，女人卻轉移了話題：“雖然保有神性，但我現在已經不再是神了。你們完全可以把我當作一位傳奇施法者，而我的名字是，萊拉。”

    稍稍停頓過後，她的臉上浮現出哀傷：“神所擁有的力量太讓人迷醉。可一旦失去之後，又會無法承受。我不像你們法師能夠自由自在的探索世界，而是被許許多多的宇宙規則限制。只能停留在這一片小小的半位面，等待著歲月將我徹底侵蝕。”

    “這是要打悲情牌了？”裡奧有些不明所以，對方很生硬的撇開了剛剛的話題，究竟想表達些什麼。

    維琪也同樣感覺十分茫然，便開口說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用明白。”萊拉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又將目光轉向裡奧，問道：“你聽說過諸神黃昏嗎？”

    “聽說過……”裡奧下意識回應了一句，猛然反應過來，不可致通道：“您是說，諸神黃昏真的曾經存在？”

    “誰知道呢。”萊拉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維琪卻是從沒聽說過這個，悄悄碰了碰裡奧，問道：“什麼是諸神黃昏？”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裡奧有些不敢相信。

    維琪撓了撓頭，回答道：“我……只繼承了很少一部分種族記憶，平時又對這方面沒什麼興趣。”

    知道這傢伙是個狂熱的藝術愛好者，恐怕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學習藝術上了，因而裡奧到是很快接受了下來。

    他瞟了眼王座上的萊拉，見對方似乎沒有阻止的意思，便解釋道：“在遠古傳說中，諸神黃昏是一場真正的大災難。諸神會失去權能，以聖者的身份降臨主物質世界，雖然仍然擁有無可匹敵的強大力量，但如果被殺死，也會徹底的死亡，失去之前的一切。”

    維琪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諸神怎麼會……”

    “沒人知道。”裡奧搖了搖頭，心中卻在猜測，王座上的那位應該知道，只是看樣子不會說出來。想到這，他繼續解釋：“很多人相信，這只是一個傳說。不過也有人認為，在蓋亞世界誕生之前，曾經存在其它的主物質世界，而它們的毀滅，就是因為諸神黃昏。”

    “您的淵博讓我驚歎。”萊拉拍了拍手，將兩人的注意力從新拉了回來，忽然問道：“凡人，我能夠信任你們嗎？

    聽到這樣的問題，裡奧和維琪頓時面面相覷。

    如果說能，那明顯太假了，畢竟才是第一次見面，之間沒有任何瞭解，也根本談不上信任，而如果回答不能，肯定更加不合時宜，萬一惹了她不高興，倒楣的肯定是自己這邊。

    沒想到，萊拉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你們沒有貿然回答，說明你們足夠謹慎，很湊巧的是，我喜歡謹慎的人。”

    不給兩人思考的時間，她提高了音量，繼續說道：“但你們闖進了我的領域，不管抱著何種目的，都是對我尊嚴的一種侵犯，我說的你們承認嗎？”

    “承認……”除了這個，裡奧和維琪還能說什麼。

    萊拉呵呵一笑，說道：“既然你們侵犯了我，總要付出一些代價。所以我需要你們幫我做一件事情，當然不是立刻，而是在你們獲得了一定力量，擁有自保的實力之後。同時，我還會給與你們一些意想不到的禮物。”

    “比如虛空幻鑽石？”維琪怦然心動。

    “是的，但不止於此，我失去了神職，很多收藏品卻還保留著。”

    這樣的建議，就算不知道最終要做什麼，也根本讓人無法拒絕。而且，法師體系雖然曾經被諸神壓制，但有神約的存在，兩邊早已經和解，互相之間很少干涉。而某位法師，成為某位神的信徒，或者和某個教會來往密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蓋亞世界，除了一部分沒有具體信仰，而是一心追求真理的法師外，幾乎沒有多少無信者。甚至在魔法聖地洛丹倫中，也不禁止傳播諸神信仰。

    “真是打一棒子，給一甜棗，能成為神，果然不是一般人，光看著操控人心的手段，就不知道要學上多久。”裡奧在心中嘀咕一句，插嘴問道：“那您需要我們做什麼？”

    萊拉顯然早已經有了打算，不假思索的說道：“第一件事情，在接下來的歲月中，我可能會需要幾個同伴。”

    “同伴？”裡奧覺得和對方交談真是太累了，畢竟完全不在一個等量級，所掌握的資訊也極不對稱。

    萊拉肯定道：“是的，同伴，不是僕從，也不是奴隸，而是有著共同目標的同伴，特別是覺醒了神性的同伴。如果情況允許，我會盡可能的幫助他覺醒神性。”

    “這種事情……”裡奧話到一半，卻又咽了回去。

    他想說的是，有很多人對神性夢寐以求，因為一旦覺醒神性，就意味著生命形態產生天翻地覆的改變，徹底擺脫凡人的身份。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會獲得無比悠長的生命，除非發生意外，否則基本不可能自然死亡。

    但幫助別人覺醒神性，她本身肯定也要承受嚴重的消耗吧。難道她想要自己和維琪成為她所說的同伴？

    “我已經沒有信徒了，英靈也只剩下卡普多雷一位，但他並不是完整的靈魂，不能承受神性。而你靈魂中的那個奇怪的東西，或許能夠讓轉移神性的成功率提高不少。”萊拉目光灼灼的看著裡奧，“唔，也許我們現在就可以先嘗試一下。”

    “媽的，這女人要幹什麼！”裡奧頓時心生警覺。

    下一刻，一個小光點從女人額心浮現，隨後猛然一閃，便轉移到了裡奧的額心，完全沒有給他任何反應躲避的機會。

    “啊！！！”

    一聲慘叫過後，裡奧第二次癱軟在了地上，但這一次可不是裝的，而是實實在在感受到了無法承受的痛苦。

    那光球中，仿佛有無法窮盡的資訊，讓他的靈魂的靈魂根本無法消化，甚至有快要被撐爆的感覺。

    維琪也是心頭猛跳，立刻對萊拉道：“您的要求我都會答應！請您快放了他！”

    萊拉瞥了維琪一眼，冷笑道：“星靈，你到底都繼承了哪些種族記憶啊，真是太令人惋惜了。”

    維琪看著裡奧痛苦的樣子，急得滿頭大汗，卻又毫無辦法，哪還有功夫琢磨對方什麼意思，直接問道：“您說什麼？”

    萊拉歎了口氣，解釋道：“神性的播種過程雖然有些痛苦，但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傷害，乖乖看著吧，我很期待這一次播種能夠成功。”(未完待續。。)

第四十八章 驚訝的萊拉

    裡奧正和劇烈的頭疼做鬥爭，勉強維持著自己意識的清醒。

    他完全無法猜測，對方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但隱約聽到了“神性播種”這個詞彙，頓時明白了過來。

    萊拉肯定是傳遞來了一點神性火焰，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2級法師啊，怎麼可能承受得了神性？

    “難道是因為教授？該死！再這麼下去，我的頭真的要爆炸了！”裡奧在心中狂吼，忽然又發現，一直對自己健康情況保持嚴密監控的教授，此刻竟然全無反應。

    心頭的擔憂越來越強烈，裡奧通過意識呼喊起來：“教授！教授！出來啊！”

    好一會，教授的聲音總算傳來：“檢查到大量未知資訊侵入，腦電波異常，是否進行強制性恢復，將其完全遮罩？”

    裡奧幾乎就要同意，但又覺得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自己對萊拉女士一直非常尊敬，而對方表現出的態度，也沒有什麼惡意，不可能是突然想整治自己，而且她如果真要這麼做，也完全沒必要浪費神性火種。

    那麼，事情就只有一個解釋，不管目的如何，萊拉是希望看到裡奧變得強大。

    因為一旦神性被播種成功，裡奧就會成為類似神子一類的生命，雖然沒有神血，同真正的神子有不小的差距，但無論是身體素質的提升，還是精神力的增長，都會得到大幅度加強，這是花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作為一名法師。對於神性，裡奧說不出是渴望還是排斥，心中到是感覺有些糾結。

    神性種子固然會帶來好處，但如果將來自己成為傳奇，神性覺醒的可能性則遠遠高於其他人。很可能會因此被限制住自由。而且對方沒有徵詢自己的意見，就強制性的這麼做，也讓他感覺相當的不爽。

    略微的掙扎過後，裡奧很快有了決斷：“晉升到傳奇，還不知道需要多久，現在就考慮這些。實在是太不切實際了。總之要把眼前的好處拿到，提升實力是最最重要的目標！”

    有了這樣的打算，裡奧立刻問教授道：“先不要遮罩，這些資訊，會不會對我的大腦照成損害？”

    短暫的沉默過後。教授回答道：“以分析結果來看，這些資訊雖然極為結構複雜，資料量龐大，但僅僅作為資訊流，只會讓大腦超負荷運轉，達到一定程度後，人體就會自行遮罩，造成損害的可能性不大。”

    “原來神性就是這種東西。看來應該是貼近宇宙本源的資訊，如果能夠全部領悟……”裡奧若有所悟，在意識中問道：“那麼。你能不能分析這些資訊流？”

    教授道：“可以分析，經過簡單估算，全部分析完畢，需要消耗約385年。”

    “就這麼一點神性之種，竟然就包含有這麼多的資訊？”裡奧頓時驚訝。

    他當然清楚教授的計算速度，雖然不能和地球的頂級電腦相媲美。但也至少和普通的計算設備相當，這樣算來。如果是完整的神性資訊流，難道要計算上萬年？

    沒等他再問些什麼。教授忽然主動說道：“系統檢查最新結果，資訊流正在衰弱，預計將在二十一分後徹底消失，警報解除。”

    話音剛落，裡奧果然感覺頭疼減輕了一些。

    與此同時，萊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失望，她已經發現，神性火種正在熄滅，那也預示著，這一次播種失敗了。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呵呵，我還真是被壓制太久了，竟然會想要給這麼一個小傢伙播種神性，簡直是浪費。”女人苦笑著搖了搖頭。

    按照她所掌握的某些情報來看，為凡人播種神性的成功率極低，整個歷史上只有幾位神性無比強大、神格充裕的主神成功過。所以，其他中等及較弱神力的神祇，很少會這麼做，而如果他們真的需要擁有神性的凡人，大多會選擇創造神子，而不是去播種神性。雖然這麼做的消耗會更加巨大，但也比撞運氣要強。

    認為肯定已經失敗的萊拉，將目光從裡奧身上挪開，別看這個男孩現在仍然是非常痛苦的樣子，但最多半個小時，就又會生龍活虎起來，所以她也懶得去管。

    察覺到王座上的女人看向自己，維琪明顯打了個寒顫，後退了幾步說道：“您……您……我最怕疼了，請求您饒過我吧。”

    “放心，我不會在浪費神性了。”萊拉微微笑道，“你和他不同，你本身擁有頂級的血脈，或許，我可以在一點上給你一些幫助。”

    一聽是這個，維琪卻是面露驚喜：“您是說，幫我還原血脈？”

    作為星靈，他非常清楚，血脈越純淨，所獲得的種族記憶越多，同時在學習魔法的能力上，也會大大提高，這是他們種族所有人都渴望的事情。

    不過，還原血脈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尤其在他的血脈早已經因為混血而日漸稀薄的情況下，甚至晉升傳奇之後，可能都還沒有補全到原本血脈的一半。

    如果萊拉能夠幫助還原，那結果可想而知。

    “別說是我，整個宇宙擁有這種能力的存在，都不會超過兩位數。當然，如果你能弄到原始的星靈血脈樣本，到也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希望，你能弄到嗎？”萊拉道。

    對方說的平和，但無比期待的維琪，卻如同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如果以某些標準來評判，星靈這個種族其實早已經滅絕了，只是依靠著稀少、單薄的血脈，勉強算是維持了最後的希望。

    原始的星靈血脈樣本？

    維琪真不知道這東西在整個宇宙中到底還有存不存在。

    無奈之下，維琪只好問道：“那您是想要給我什麼幫助呢？”

    “我不能還原你的血脈，但也許能夠稍稍激發……”萊拉話沒說完，猛然感受到了什麼，看向裡奧，驚訝道：“衰弱停止了？這……這……怎麼可能？”(未完待續)

第四十九章 教授的新模組

    如萊拉感受到的一樣，衰弱確實停止了，而且結果好得完全超出了裡奧的預料。

    幾分鐘之前，從教授那裡得知神性火種開始衰弱，裡奧便下定決心要把握住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因而毫不猶豫的問道：“教授，有沒有控制資訊流，將其保存下來的方法？”

    教授似乎也知道時間緊迫，立刻回答道：“有，但可能對本虛擬程式造成損壞。”

    裡奧儘量做出非常痛苦的樣子，不讓萊拉看出端倪，意識中卻急切的又問道：“快說，怎麼辦？”

    教授顯然早就有了辦法，好不停頓的說：“以本程式為載體，引入資訊流，形成多向迴圈，可以有效降低損耗，將資訊流儲存下來，但這種做法，有可能改寫本程式，產生無法預知的嚴重錯誤。”

    聽到這個，裡奧不由心頭一跳：“最嚴重的會是什麼錯誤？”

    “系統崩潰，功能喪失，丟失全部已儲存的資料。”教授的聲音依舊是波瀾不驚，仿佛這事情和它沒有任何關係。

    “這麼嚴重……”裡奧非常苦惱的說了一句。教授對自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絕不能輕易放棄，而且馬上又要進入魔法學院，系統的學習魔法知識，那就更加需要教授的輔助。

    一時間，他很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試著問道：“有沒有辦法進行修復？”

    “有，但以本體目前掌握的知識和擁有的儀器，無法對本系統就行修復。”教授很快給出了答案，而且和裡奧預料的完全一樣。

    就在裡奧感覺異常失望，打算放棄神性火種的時候，教授又“善解人意”的補充道：“但是，如果本體需要，可以對本系統進行預備份。如果發生錯誤，將啟動還原模組，將本系統恢復出場設置，但這麼做，將導致之前儲存的資料全部丟失。”

    “你不早說！”裡奧真是無比痛恨對方這個總是話說一半的毛病，好在今天它還知道主動提示，不然真是要後悔莫及。

    雖然之前確實儲存了很多重要資料，包括不少沒來及看的珍貴書籍，各項藥劑使用後的資料，甚至還有“精神力增長藥劑”的完整記錄。

    但為了神性火種。還是值得冒險一試的，不假思索，他立刻給出了命令：“備份系統，然後馬上對這些資訊流進行儲存！”

    “備份完畢，開始儲存資訊流。”伴隨著教授話音，靈魂中的光球突然發生了變化。

    像是受到吸引，它張開了數不清的光芒觸鬚，四下飄蕩，隨後又被某種看不見力量吞噬。

    不用問也知道。那看不見的力量，肯定就是教授釋放出來的，或許就是自己被它所佔用的自精神力。

    裡奧到是沒想過，教授竟然還能對自己的靈魂進行干擾。不過很快到也明白過來，教授是建立在自己的意識上。而按照蓋亞世界的看法，意識的產生源自靈魂，其強度表現形式。就是精神力的高低。至於大腦，則是承載意識的載體，以此來控制身體。儲存各類資訊。

    所以說，意識和靈魂是一體的，而教授是自己意識的一部分，自然也就能夠影響到靈魂。

    如光球一般的神性火種被教授緩緩吸收，裡奧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中多了一些完全無法理解的東西，那似乎涉及到了神、位面、宇宙的本源，充滿了秩序和混亂。

    “果然還是我的層次太低了，如果將來達到傳奇境界，肯定能夠明白這些東西是什麼意思。”默默分析了一句，裡奧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影響到教授吸收資訊流。

    雖然對方說分析這些資訊需要很長時間，但他卻能夠猜測出，隨著自己實力的提升，這個時間肯定會大幅度縮減。

    …………

    十多分鐘過後，看著裡奧的眉頭漸漸舒展開，萊拉知道，播種已經結束了。但至於成功與否，她卻無法判斷，便居高臨下的問道：“凡人，你感覺到了什麼？”

    聽對方發問，裡奧知道不能再繼續裝下去，便“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回答道：“感覺有很多東西進入到了我的腦袋中。”

    “是什麼？”萊拉看似平靜，但不住敲打王座扶手的手指，卻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感受。

    “我得先感受一下，請您稍等。”裡奧輕聲回應，得到許可後，便閉上了眼睛，做出仔細感受的樣子。

    實際上，雖然靈魂中的神性火種已經完全消失，但他也不清楚到底成沒成功，只好帶著幾分忐忑，在意識中呼喚道：“教授，怎麼樣？”

    持續的沉默，任憑裡奧如何呼喚，教授卻都是全無回應。

    “不會這麼倒楣吧，難道真的要進行還原？”裡奧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

    維琪立刻捕捉到了他情緒的變化，關心的問道：“裡奧，你還好嗎？”

    “我還好，但是……”裡奧無奈的睜開眼睛。

    下一刻，教授的聲音突然傳來，將他剩下的半句話堵了回去。

    “虛擬人格重啟完畢！資訊流重組，新增未知命名模組，通過掃描本體意識，可理解使用的功能已整理完畢，請本體決定，是否接受資訊，是否為模組命名。”

    “這是……將神性火種正和到了系統中，產生了一個新的模組，而且還有新的功能！”裡奧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頓時大喜過望：“馬上接收！”

    那可是由神性火種產生的模組，怎麼可能不讓他無比期待！

    維琪發現裡奧又閉上了眼睛嗎，表現非常古怪，詫異道：“但是什麼？”

    然而裡奧的卻恍若未聞，依然像是在全神貫注的感受著什麼。

    沒等維琪再開口，萊拉冷冰冰的聲音傳入耳朵：“閉嘴！讓他好好感受，第一次是最重要的，能獲取越多的資訊，對將來的好處也越大。至於你的事情，一會再說！”

    挨了呵斥，維琪這才明白過來，張了張嘴，果然沒敢再開口，只是那委屈的樣子，就差要蹲到牆角畫圈圈了。

第五十章 裝在腦子裡的神術物品

    “受到該模組影響，本系統計算速度提高371%，並解析出部分週邊資訊，傳輸開始。”

    “速度提高了這麼多？”裡奧微感驚訝，而隨著教授的聲音結束，一道清晰的資訊流通引導，進入了意識中，瞬間讓他更加震驚起來。

    因為這個模組，已經不再是普通的協助工具，而是建立在教授系統之上的無數個複雜結構體。

    由於是直接通過意識傳導，沒有任何資訊損耗，所以裡奧完完全全的掌握了其中的內容，如同與生俱來一般。

    那些已經解析成功的資訊，竟然是2個0級神術和1個1級神術，分別是0級神術：微效治療和聖言護盾；1級神術：虔誠驚駭。

    而且隨著解析的日漸深入，裡奧完全相信，肯定還可以得到更多，等級也更高的神術！

    這簡直就是一個裝在腦子裡的神術物品，而且具有可成長性，其價值根本無法估量，假以時日，甚至能夠媲美神器。

    “我這是……”裡奧忽然有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但很快又覺得哪裡有些問題，“不對啊，改造一般的說法，神術的結構無法儲存，即便是某個教會的教皇，也只是能從神祇那裡獲取已經成形的神術，可這個模組中為什麼會擁有這些神術結構……”

    這一次，教授很人性化的解釋道：“這些結構是通過掃描本體意識，整合知識積累程度，由資訊流解析而來。”

    裡奧頓時豁然開朗：“我懂了，是神性中包含了神術結構，和魔法模型有些類似，但其內核卻又完全不同。而且魔力和神力，本身是兩個概念，所以產生的效果也有不小的差別。”

    “那麼我應該就可以算是半個牧師了。再獲得魔力武裝，也可以算半個戰士，現在到底是什麼職業？”想到這裡，裡奧很有些忍俊不禁，“法師和戰職混合，是戰鬥法師。牧師和戰職混合，是神罰使。難道我是……神罰戰鬥法師？”

    察覺到裡奧的情緒有所變化，等了許久的萊拉終於開口道：“你感受到了什麼，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了吧。”

    裡奧也明白，現在不是仔細研究的時候。急忙睜開眼睛，整理了一下語言回答道：“我好像是獲得了一個神術結構，但是不知道該怎麼應用。”

    他理智沒有說獲得了多個神術結構，而是強調只有一個，目的當然是不想對方產生什麼懷疑。

    “神術結構？怎麼可能？”維琪不可置信道，在這一方面，他的認知和以前的裡奧完全一樣，自然完全無法接受裡奧的說辭。

    “這就是神性火種帶來的好處了。”萊拉卻是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說道。

    雖然她也非常驚訝。裡奧竟然這麼快就能從神性中獲得神術結構。要知道，就算是傳奇境界的強者，在剛剛覺醒神性時，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領悟其中的神術結構。並獲取賦予信徒使用的能力。

    不過這小傢伙既然能夠第一次播種就成功，那麼能如此快速的掌握神術結構，到也不是太難接受。運氣這種事情，總是可望而不可及。同時又不可避免。

    接著她又補充道：“你現在雖然擁有了神術結構，但確實還無法使用，因為你沒有獲得神力的管道。”

    “神力的管道？”裡奧明顯不太理解對方的意思。

    萊拉點了點頭：“是的。神力來源於神祇本身，同時也來源於數量龐大的信徒。”

    聽她這麼說，裡奧到是明白了過來，“這麼說，必須有人信仰我，我才能夠施放這個神術？”

    萊拉回答道：“沒錯，但就算如此，你現在的神性卻還是太不成熟，轉化信仰之力的過程會極為緩慢，根本不能凝聚成為神格。”

    “這不是等於沒說嘛。”裡奧暗暗腹誹一句。

    萊拉當然能夠看出裡奧什麼想法，到也沒有去追究，而是笑了笑道：“不過也還有其它的辦法。比如你可先先信仰某位真神，達到一定層次後，就能夠從他那裡獲取神力，施放自己掌握的神術了。”

    “怎麼做又有什麼意義呢？如果能夠達到較高的層次，我完全可以直接獲取成型的神術，也就沒必要再使用自己掌握的神術了啊。”裡奧越發疑惑起來。

    萊拉耐心的解釋道：“當然不是，你要明白，成型的神術都是受到控制的，並不能隨心所欲的使用，這對你成長沒有任何幫助，只有嘗試使用自己的神術，才能夠逐漸瞭解規則，並提高層次。”

    “可神術不是都已經成型的嗎，怎麼還能借用神力？”裡奧仍然不太明白，等回味了一番，突然醒悟過來：“您是說……竊取未成型的神力？”

    “原理上是這樣。”萊拉頷首道，“也不怕你知道，欺騙神祇的事情可並不少見，幾乎每個教會遇到過。比如我有一個非常看重的信徒，其實是某位神祇的神子，就曾經做過這種事情。而一直到我的神職被奪取，都沒能發現任何端倪。”

    “竟然還可以這樣！”

    就在裡奧稍感心動時候，她又潑了一盆涼水下來：“因此，真神和他們的僕神、使徒、選民，都會嚴格監視信徒汲取神力的過程，如果被他們發現，你本身擁有神術結構，那可是極為重大的瀆神之罪，被綁在火刑架上燒死都是輕的。”

    “那也就是說，我現在根本不能施放神術了？”裡奧徹底失望，他當然可能去冒這種風險，而本來還以為撿到了個超級大寶藏，誰知道卻是這樣的結果。

    “還想不明白？”萊拉卻是呵呵一笑：“我即便不再是真神，但擁有將信仰之力轉化為神格的能力，只你需要選擇信仰我，就可以獲得我為你提供的神力。”

    “這個……”裡奧當然很希望能夠施放幾個神術，但如果成為對方的信徒，就等同於把自己的命運和對方綁在了一起，這種做法，從什麼角度來看，都非常不明智。

    可萊拉已經是在逼宮了，該如何去拒絕？

    畢竟這一切的一切，包括神性在內，都源自萊拉，如果真把對方惹怒，天知道會發生什麼。

第五十一章 奇妙的偽神格

萊拉認真的看著裏奧，用一種古怪的語氣說道：“凡人，你的神性火種來自於我，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可以算是……我的孩子。”

    “哈……”維基笑了一聲，又發覺太過不妥，連忙又收斂起笑容。

    聽到萊拉這麼說，裏奧也是莞爾，但心中的警惕卻更加強烈。

    他雖然沒見過真正的神，但卻見過神的化身，也就是伊莎的母親，暗影女士。那位要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吞噬，變成分身的半神！

    很明顯，為了獲取更加強大的力量，她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這件事情讓裏奧非常清楚，神所在的高度，導致他們的思維和凡人完全不同，所追尋的目標也大相徑庭。如果以人類的思維去猜測，隻會錯上加錯。同時，按照普遍的觀點，神和普通的智慧生物一樣，擁有**的人格，人性，或者說是神性、神格。他們也會受到自己性格的驅使，有自己的好惡，再加上神職的影響，導致這種目的性更加多樣化。

    但因為造物及規則，他們的神性、神格在表現形式上則比普通的人性、人格要具體得多，複雜得多，幾乎可以算作是力量的直接體現和源泉。

    想明白了這些，裏奧當然會非常忌憚，因為他完全無法猜出萊拉的真正目的和追求。如果萊拉是想要等自己成長起來，然後進行吞噬，那豈不是被當成了肉豬？

    不過裏奧也不是沒有底牌，在萊拉和維基看來，神性火種是和自己的靈魂結合，實際上，卻並不是這樣，而是和被教授構建成了單獨的功能模塊。

    如果將來萊拉想要利用神性火種針對自己，隻要把教授關閉，就不可能成功。畢竟自己才擁有最高權限。

    “但到底該怎麼回答？”裏奧非常苦惱的想著。

    萊拉似乎一點也不著急，就這樣似笑非笑的看著裏奧。

    長久的沉默持續著，氣氛越來越壓抑，仿佛地下岩洞的溫度都在迅速降低，讓人幾乎要顫抖起來。

    裏奧飛快的思索著，但怎麼也想不出合適的回答。而維基也是緊張極了，如果裏奧倒黴，自己肯定也無法完好的離開，可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想不出辦法，他隻好在心中暗暗埋怨讓自己來這裏的那個人。

    就在兩人快要繃不住的時候。萊拉忽然有些沉鬱的開口對裏奧道：“這種事情，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吧。畢竟我現在連主物質界的教會都失去了，也沒有信仰之力的穩定來源。”

    見她是這種態度，裏奧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回去，正要回應幾句，卻又被萊拉抬手打斷。

    “聽我說完。凡人，你要知道，你能夠來到這裏。並非僅僅出於偶然。至於這其中牽扯到了什麼，以你現在的層次，必須去理解，也根本無法理解。但我想說的是。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們同屬於一個陣營，所以我才會消耗所剩無幾的力量，賦予你神性火種。現在。我要送你一件小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光芒閃速，一塊五彩斑斕的光符出現在了裏奧麵前。

    “這個符文。由我最強大的選民，也是我最最痛恨的背叛者所發明，它的功效非常特別，能夠將你的精神力轉化為信仰之力並儲蓄起來。而當信仰之力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自發成為神力，使你可以施放已經掌握的神術，至於積累的速度，則取決你精神力的強弱。”

    解釋完畢，萊拉又歎了口氣：“我把這個光符命名為，偽神格。”

    裏奧有些愣神，顯然不太能夠理解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萊拉確實是放下了身份，用一種平等的姿態，說出了之前那一番話。

    “同一個陣營？我是什麼陣營？她又是什麼陣營？這世界還有陣營？”裏奧莫名其妙的想著，當注意到符文正緩緩飄向自己，總算回過神來，說道：“怎麼聽著和魔力武裝有些相似？”

    “確實如此。”萊拉說道，下一刻，符文貼近裏奧，並烙印在了他的額頭上。

    隨著一道信息流，光符直接進入靈魂位麵中，同魔力漩渦、龍血銘文構成了一個三角形，以看不到中點旋轉。

    短短一個小時之內，裏奧接二連三的接受了好幾次信息，精神明顯有些跟不上，好一會，才理順了神力光符中所帶來的信息。

    它的應用方式非常簡單，隻要將多餘的精神力注入其中，等待轉化為神力就可以了，而它最棒的一點，是可以儲存神力。也就是說，隻要多積累上一陣子，裏奧完全能夠連續施放很多個微效治療。

    要知道，在治療上，魔法天然比神術差上許多，連治療藥劑也完全不能和治療神術相媲美。同時，能夠起來治療效果的魔法早數量上也微乎其微，而且基本上都是專有魔法，很少在外界流傳。

    掌握了“偽神格”的功能，裏奧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信仰之力、神力、魔力、原能，甚至包裹精神力，其實都屬於宇宙能量，會不會全部可以互相轉化？這個如果深入研究下去，整理出能量統一理論，會給現有的魔法、神術、戰職體係，帶來怎麼樣的衝擊？”

    萊拉卻不知道裏奧已經想入非非，笑著問道：“怎麼樣，這個禮物你還喜歡嗎？”

    “非常喜歡，太感謝您了，如果我將來有了些實力，一定會盡全力報答您。”裏奧由衷的回答，他絕非忘恩負義的人，雖然不知道萊拉到底是有著何種目的，但就目前為止，她對自己卻都是在無私的幫助。

    “將來嗎，嗬嗬，我期盼著你的將來。”萊拉微微咧開嘴角，轉而看向了維基：“現在輪到你了，星靈，接下來我會消耗一些力量，幫助你獲取更多的血脈記憶。”

    見裏奧得到了神性火種和偽神格，維基早就躍躍欲試了，當即恭敬的說道：“您的恩賜我必將永遠牢記！”

    “嗯，那就快快成長起來吧，凡人。這個世界，遠比你們看到的要黑暗。”說完之後，萊拉抬起手，一道錐形紫色光柱從手指中射出，直接將維基籠罩在了裏麵。

    …………

    十分鍾後，光錐消失，維基一臉驚喜的睜開眼睛，激動道：“感謝您！太感謝您了！我得到了許多非常重要的記憶，這一定會讓我的晉級之路更加順利！”

    “那就好。”萊拉似乎消耗很大，神情也變得有些疲憊，“你們該離開了，不過在此之前，我還希望你們幫我去找幾個人，送幾條信息，當然是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如果接受，那麼這些就是你們的了。”

    說著，原本不知道丟在哪裏的虛空幻鑽，出現在了維基麵前，而一張卷軸，則出現在了裏奧麵前。

    萊拉又開口說道：“虛空幻鑽無需解釋什麼，這個卷軸，也是我的收藏品之一，一個從未發布過強大魔法，同樣來自於我的那位背叛者。”

    維基咽了口氣唾沫，和裏奧對視一眼，想要知道他是什麼態度。

    裏奧也是心頭大動，能夠發明出“偽神格”的人，他所發明的魔法，肯定非常強大，而更有意義的是，這個魔法從未發布過，那也就是說，這個魔法可以和“裏奧的電磁場結界”一樣，成為自己的獨有魔法！

    想到這裏，裏奧不再猶豫，重重點了點頭，然後和維基異口同聲的說道：“接受。”

    萊拉滿意的笑了笑，緊接著兩個光球分別沒入了裏奧和維基額頭。

    “無需擔心，這是一個封印。當你們的實力達到，我給你們的封印就會自動解除，讓你們知道該去找誰，去哪裏找，送什麼信。而在你們找到之後，又會解開一層封印，這一次不再是尋人啟事，而是一個我所掌握的寶藏位置。你們不會想要錯過那些寶藏，尤其實在你們沒有放棄法師之路的前提下。”萊拉停頓了一下，手上忽然多出了一樣東西，看向維基說道：“至於讓你來的那個人，把這個帶回去給他。”

    裏奧立刻發現，萊拉手中是一枚小巧的鑰匙，然而當看清楚到上麵的徽記時，卻感覺心頭劇烈的跳了一下。

    因為那上麵銘刻著一個他曾經見過的符號，一隻閃爍著魔力光芒的眼睛，標誌著它的出處，異常神秘的組織——達拉然！

    “達拉然不是法師組織嗎？她怎麼會和達拉然有聯係？”裏奧恍然發現，整個事情仿佛都籠罩在迷霧中，越發顯得詭異莫測。

    萊拉卻是注意到裏奧的變化，詢問道：“怎麼了？”

    裏奧悚然一驚，他可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看出了什麼端倪，急忙胡亂回應道：“我就是有些奇怪，您不擔心我們把您這裏的情況泄漏出去嗎？”

    “我喜歡你的坦誠，不過你以為，我從神職王座上跌落，神格也消耗殆盡，就真的就一點力量都沒有了嗎？”萊拉搖頭道，“以你們現在的實力，隻要我不想，你們就永遠不可能把知道的一切說出去。好了，現在我該送你們出去了，直接到出口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