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虛擬神格 作者：神聖蘿蔔 (連載中)

虛擬神格

作者：
　神聖蘿蔔

內容簡介：
    我掙脫命運的枷鎖，屹立在世界之巔，俯瞰眾生。
    那一刻，我也終於明白，在永恆面前，權勢、財富、以及所謂的力量，根本毫無意義。
    這是一個穿越而來的死刑犯，帶著腦袋中的虛擬人格「教授」，打破一切束縛，走向魔法巔峰的永恆璀璨旅程。

作者其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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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平靜的死刑犯

    幽暗的牢房中，張林靜靜躺著，不知在想些什麼，臉上偶爾會浮現出痛苦之色，仿佛忍耐著某種折磨。

    這時，腳步聲傳來，牢房門被人從外面打了開。

    一位中年探頭進來，叫到：「250號，出來。」

    見是熟識的獄警，張林露出一絲笑容，道：「老王，能不能直接叫我名字，這代號真不好聽。」

    被稱做老王的獄警也笑了，回道：「那是你小子倒楣，進監獄也能排到這麼個號，抓緊時間，別磨磨蹭蹭的。」

    「好。」張林應了一聲，但手鐐和腳鐐十分沉重，他費了好大勁才站起身來，問道：「老王，你這是要帶我去放風啊？」

    「放風？想得美，我帶你去吃最後一頓飯。」老王瞪了張林一眼，嘴上起開玩笑，心中卻有些黯然。如果這個斯文清秀的年輕人不是死刑犯，他們也許會成為不錯的朋友。

    張林當然知道老王是開玩笑的，在這裡待了大半年，他還從未見講過哪個囚犯被單獨提出去槍斃，就算自己犯下的是驚天大案，也不可能如此。

    沒有多問，老老實實走出牢房，他艱難的挪動著腳步，把後背暴露給老王，這是囚犯出去時的規矩。

    沉重的鐐銬擊打在地板上，發出陣陣刺耳響聲，讓陰森的監獄更添幾分壓抑。

    一路向前，通過了幾個門崗，老王敏銳的察覺出張林有些顫抖，便問道：「還在頭疼？」

    「嗯，十幾年的老毛病，早就沒治了。不過也疼不上多久了，我的日子應該快到了吧。」張林的聲音古井無波，似乎在說一件和自己全然無關的事情。

    「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應該還會有一陣子。」老王見過太多的死刑犯，早以為自己已經洞悉了世態，但看著張林有些瘦弱的背影，還是替他不值，低聲道：「我一直不明白，你年紀輕輕，前途光明，為啥非要這麼幹，就因為頭疼治不好？」

    張林搖了搖頭，依舊十分平靜的說：「是，也不是，我覺得這就是我的命。」

    「命個屁，我就不信那玩意。」老王歎了口氣，繼續道：「唉，老哥我也就能祝你下輩子投個好胎了。」

    「下輩子嗎，如果有的話，但願如此。」張林仰起頭，似在對老王說，又似在對老天爺說。

    不一會，兩人來到一間鐵門前，四個全副武裝的警衛守在門口。

    老王將房門推開，對張林道：「進去吧，今天有人要見你。」

    「好。」張林有些納悶，自己可沒什麼親人了，那麼到底是誰要見自己。

    他剛要邁步進去，卻又發現老王沒有跟上的意思，不由詫異道：「你不進來？」

    「這次我可沒有權利進去。」老王嚴肅的說。

    無論囚犯見任何人，都必須要有獄警在旁監視，今天可真是奇怪了。

    張林帶著疑惑，走入房間，鐵門被人從外面關閉。等看清坐在桌子旁的老人時，他頓時驚訝道：「劉教授，怎麼是您？」

    這老人正是他當年上大學時，一門選修課程的主講。

    因為對那門選修課十分感興趣，所以張林和劉教授接觸的比較多，也算相當熟悉。只不過畢業之後，就再沒有什麼聯繫了。

    劉教授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張林坐下，開口笑道：「呵呵，小張，咱們有幾年沒見了吧。」

    張林想和劉教授握個手，但又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便坐下來，說道：「三年了。」

    老人有些唏噓，「真沒想到再見面會是在這裡。」

    「是啊。」張林很沒有營養的接了一句，心中猜測起對方的來意。

    犯下事情後，幾乎所有人都和自己劃清了界限，張林不覺得老人今天的出現，是為了見自己最後一面這麼簡單。

    看著張林沒什麼變化的樣貌，劉教授卻從他眼睛裡發現了一些不同，那是深沉到極處的平靜，仿佛世上的一切，對於這個年輕人都不重要了。

    在老人的記憶中，自己這個學生有著遠超同齡人的冷靜細緻，雖然一直被頭痛折磨，但卻從來沒有放棄過希望。如果不是一次偶然得知，他根本無法想像，張林竟然會走上今天這樣一條不歸路。

    雖然已經看過卷宗，劉教授還是想要親口問一下：「聽說你殺了人？」

    對於這件事情，張林並不後悔，也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坦然道：「是的。」

    見張林如此態度，劉教授的聲音也有些轉冷，「幾個？」

    「十一個。」張林若無其事的回答，就好像這個數字指代的不是人命，而是某種完全沒必要多加注意的東西。

    劉教授瞪視著張林，喝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張林毫不畏懼的回視，「那些敗類幹了太多壞事，所以該死。」

    劉教授幾乎吼叫起來：「該不該死，你說了算？」

    張林看出對方是發自內心的關切，所以才會變得情緒激動。他微微笑了笑道：「我說了不算，但那些被他們逼死逼殘的人，可以說了算。」

    「傻孩子，就算真是這樣，也輪不到你來管啊！」劉教授痛心疾首的說，「世上有多少不公平的事情，你又能管得了幾個，何必非要把自己搭進去。」

    張林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不起教授，我感覺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如果不在發瘋或者死掉前，為這個世界，為那些苦難者做點什麼，可能以後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劉教授對於張林的病症有些研究，知道他確實是快要不行了。從談話開始到現在，這個年輕人就一直強行忍耐著，但偶爾抖動的面部肌肉，還是將他的情況表達了出來。

    畢竟，得了這種病的人，能夠堅持到成年就已經是個奇跡，更何況張林目前還保持著正常的神智。

    老人長長一歎，「假設你的頭疼可以治好，你還會這麼做嗎？」

    「您知道，我這個人不怎麼喜歡假設。」張林將目光移向窗外，那裡有藍天白雲。

    劉教授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轉而問道：「還記得當年我給你講過的那個構想嗎？」

    張林當然記得，在第一次聽劉教授介紹時，他完全被對方天才般的構想驚呆了。不過在他看來，以目前的科技手段，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所以才婉言拒絕了加入實驗室的邀請，離開學校步入社會，想要做一些有現實意義的事情。

    「傻孩子，如果你能再等上幾年，也許一切都會發生改變。」劉教授面帶惋惜，繼續說道：「那個構想，如今已經接近完成，只差最後一步。」

    「您說什麼？接近完成了？」張林滿臉不可置信，即便一向淡然，也還是被這個消息徹底震驚了。

    因為他明白，如果那個構想真能夠成功，想要治好自己的頭疼，簡直輕而易舉。更為重要的是，整個人類社會，或許都可能發生前所未有的變革。

    這一刻，張林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他有些顫抖的問：「還差哪一步？」

    老人沉默半晌，低沉道：「人體實驗。」

    張林立刻明白了，目光灼灼的看著老人，「劉教授，你是想讓我當志願者？」

    被洞穿心事，劉教授虛弱的靠在椅背上，點了點頭：「是啊，自從得知你的事情後，我就有這樣的想法，但一直沒能下決心。」

    「那麼我來替您下決心吧。」張林的眼睛明亮得嚇人，「我願意做志願者，無論會發生什麼。」

    「不，你一定要考慮清楚，如果實驗失敗，將有很大可能引發腦死亡。而根據與國家的協定，就算成功，你仍然會被執行死刑。」劉教授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了這句話，「如果你拒絕的話，至少肯定可以多活上一陣子。」

    張林又一次笑了，帶著憧憬，帶著遺憾，甚至還帶著解脫。

    「總歸要死，又有什麼區別，就算是我為這個世界，最後留下一點東西吧。」他無比堅定的說。

第二章 烏黑的麵包

    卡倫特帝國，魯爾地區，約瑟夫伯爵領，約瑟夫古堡。

    一間簡陋狹窄的小屋裡，少年靜靜趴伏在隨時可能坍塌的木床上，如果不是還有著微弱的呼吸，幾乎要被當成了死人。

    透過狹窄的窗戶，淡藍色月光正巧照射進來，灑落在他的臉上。

    少年看來起來只有十五六歲，面色蒼白，身材瘦弱，裸露在外的後背上，滿是道道血痕，顯然不久前才經受過慘無人道的刑罰。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眼皮微微動了動，隨後緩緩睜開。

    「我這是在哪？」

    少年感覺自己有些迷糊，思緒也錯亂不堪，腦袋裡仿佛有兩個對立的靈魂在互相吞噬融合。

    「到底發生了什麼？」其中一個正佔據優勢的靈魂發出了疑問。

    強忍著不適，少年想要爬起來，卻感覺自己渾身酸軟，後背劇痛。神情變換間，他緊緊捂著腦袋，強行承受身體和靈魂融合帶來的痛苦，身上早已經滿是冷汗，幾乎要再度昏迷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少年以為自己要發瘋的時候，靈魂融合總算徹底結束，痛苦也隨之退去。

    然而，沒等他長出一口氣，龐雜的記憶突然如開閘洪水般湧入腦海，將他徹底淹沒。

    小屋中，只留下少年粗重的喘息，好一會他才將兩個完全不同的記憶徹底消化。

    「原來人真的有靈魂，可我現在究竟是張林，還是裡奧•米奈希爾？」

    帶著這樣的疑問，他思索起來。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明顯是張林的意識更為強大，已經將裡奧•米奈希爾的意識完全吞噬，那麼自己應該還算是張林。

    然而，裡奧•米奈希爾的意識雖然消失，可曾經的記憶，卻留在了張林的意識中，讓他感覺曾經過擁有過兩個完全不同的人生。

    隨手拿起旁邊椅子上的鐵盤，雖然看得不算真切，但張林還是能夠勉強分辨出自己此刻的樣子。

    黑色的短髮，棕色的眼睛，臉龐稍顯稚嫩，五官卻棱角分明，看起來相當漂亮。

    是的，漂亮！

    張林皺了皺眉，在裡奧的記憶中，可沒少因為這張漂亮臉蛋而吃苦頭。

    「看來是實驗出現問題，把我的靈魂搞穿越了，而且還有這個身體的記憶。唔，裡奧•米奈希爾，十五歲，孤兒，目前是約瑟夫古堡的下等僕人。」

    張林很快發現，換了一具身體，但無時無刻不在糾纏自己的劇烈頭疼，竟然消失了。

    「這麼說，我既不頭疼，也不是死刑犯，一切都重新開始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有些興奮起來，「真是個好消息啊。」

    這時，房門被推開，一道人影閃身進來。

    那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有著一頭棕色的短髮和棕色的眼睛。

    注意張林看向自己，男孩驚喜道：「裡奧大哥，你醒了？」

    從裡奧的記憶中，張林完全掌握了這個世界的通用語，也知道男孩名叫約翰，平日裡只有他和自己還算要好，便撐起身子，回答道：「是啊，醒了。」

    不想，就這一點輕微的動作，還是拉扯到了傷口，疼得張林一陣呲牙咧嘴。

    約翰幾步跑到床頭，焦急道：「大哥你別動。」說完之後，又從懷中摸出一塊烏黑的麵包。

    看到麵包，張林空空如也的胃頓時蠕動起來，發出了響亮的咕嚕聲。

    約翰善意的笑了笑，連忙將麵包掰下一小塊，送到張林嘴邊，輕聲道：「大哥，快吃一口吧，你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

    張林下意識的張開嘴，接住麵包。

    完全沒有意想中的柔軟口感，黑麵包簡直硬得像塊木頭，但現在這個處境，他也無法抱怨什麼，只能乾嚼了幾下，吞進肚子裡。

    突然，一道清脆悅耳，卻略顯生硬的女聲傳來：「檢測到可以吸收的物質，是否啟動飲食調節模組？」

    張林嚇了一跳，等看到約翰並沒有什麼異樣，這才反應過來，聲音是直接來自腦海中。

    「劉教授開發的虛擬人格,已經植入成功，跟著一起穿越了過來？」隨後張林意識到，虛擬人格說得是竟這個世界的通用語，不禁越發驚訝起來：「難道它能夠直接讀取我的意識？」

    約翰又遞過來一小塊麵包，卻發現張林有些愣神，眨了眨眼睛，奇怪道：「裡奧大哥，你不吃了？」

    「吃，當然吃！」張林一口吞下麵包。

    雖然通過了國家批准，可以成為實驗自願者，但他畢竟還是個死刑犯，平日裡只能待在監獄，只有實驗當天，才被押解到實驗室，所以對於虛擬人格的具體功能，其實並不瞭解。

    張林神情不變，在意識中問道：「飲食調節模組有什麼用處？」

    「解析飲食中獲取的能量結構，輔助去除不宜吸收雜質，提高有益能量吸收率。」女聲言簡意賅的回答。

    「這個功能看起來很實用，但不知道提升率有多少。」張林滿心期待，立刻在命令道：「那就啟動吧。」

    「分析中請稍後。」女聲說完，便陷入了沉默。

    無奈等待分析，張林趁機對約翰說道：「我昏迷了多久？」

    約翰想了想，「已經昏迷兩天了，大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張林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除了後背的傷勢外，身體也相當虛弱，但至少沒有生命危險，便露出一絲微笑，說道：「還好。」

    「哦，哦，那真是太好了。」約翰頓時高興起來。

    張林嚼著麵包，突然想起城堡中的規矩，不由奇怪道：「對了，你這麵包是哪裡來的？」

    「麵包是我……是我從廚房偷的。」約翰忐忑不安的說。

    在約瑟夫古堡，偷東西可是大罪，甚至可能被直接處死。張林心中感動，低沉著說道：「謝謝你了，約翰。」

    約翰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沒事，裡奧大哥也幫過我好多次。」

    「分析完畢，生成最佳吸收方案，經過飲食調節模組優化，吸收率提高212.56%，達到峰值，現在開始促進吸收。」女聲又一次傳入腦海。

    「居然提高了兩倍？」

    下一刻，張林便感覺胃裡暖意湧動，向著全身傳送，立刻加快了吃麵包的速度。

    不多時，整塊黑麵包吃完，他已經恢復了不少力氣，就連身後的傷口，也沒有那麼疼了，顯然是身體獲取能量後，自然而然的反應。

    「這虛擬人格如果真的普及開來，至少糧食問題可以解決不少，而且對人體健康也有極大的幫助，還真是能夠改變世界的東西。」張林對劉教授越發佩服起來。

    見張林面色紅潤了一些，約翰放心不少，但總感覺對方似乎發生了某些變化。

    至於到底哪裡變了，他卻又說不上來，只好道：「裡奧大哥，你好好休息吧。現在已經是宵禁了，我得趕快回去，萬一被人發現，可就糟糕了。」

    張林知道事情的嚴重程度，連忙點了點頭，「好，那你快回去吧。」

    房間重新恢復寂靜，張林卻全無睡意，仔仔細細將腦子中裡奧的記憶全部過了一遍。

    「這裡還是完全的封建社會，科技落後，但卻存在超乎想像的強大力量，個體戰鬥力甚至能夠比擬軍隊。唔，應該想想辦法，獲取這種力量。」

    他自言自語道：「不過我目前的處境相當不好，身體重傷，十分虛弱不說，吃的是最硬的黑麵包，住的是最差的小黑屋。最可怕的是沒有人權，因為一點點小錯誤，就差點被人打死，這地方可不怎麼友善啊。」

第三章 燃燒的希望

    在薩洛晶壁系中，蓋亞位面是已知最成熟的強大位面，擁有類型完備的次級位面，以及眾多神?和智慧種族，當然也有著數不清的強者。

    比如裡奧屈身的這個約瑟夫伯爵家族，就有著五百多年的歷史，以延續下層位面生物狂烈魔的血脈，並盛產戰士著稱。

    當代家主克裡蒙德•約瑟夫便是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這位強大的戰士，早在幼年時就成功覺醒了血脈，目前不過四十歲，已經是一名7級血脈戰士，被很多人看好，能夠在有生之年，踏入傳奇領域。

    「血脈這種東西雖然不錯，但我是沒什麼機會獲得了。」張林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體，默默想著，「可是沒有力量，又只任人窄割，底要如何才能獲得力量？」

    這時，女聲又傳了出來：「匯明實驗室最新科技成果，意識分區虛擬人格實驗213阿爾法型，您的學習好幫手，生活好管家。現在第一次使用已經結束，請您為本虛擬人格命名。」

    張林這才想起，自己腦袋裡還有個虛擬人格，琢磨著也許能靠它獲得一些改觀，便說道：「匯明實驗室嗎？劉教授好像就叫劉匯明。那就命名為教授吧。」

    「命名成功，教授很榮幸為您服務。」

    「飲食調節模組剛剛體驗過了，效果很棒，你還有什麼其它的功能嗎？」張林知道，這個虛擬人格是通過科技手段，將自己的意識程式化，功能上應該不會只有一個。

    「您的使用者許可權還包括輔助記憶模組，健康監控模組。」

    「使用者許可權？」張林敏銳的察覺到這個詞語，問道：「還有更高級的許可權？」

    「是的，還有管理員許可權。」

    張林好奇道：「這個許可權有什麼功能？」

    「很抱歉，您沒有許可權獲取管理員許可權的任何資訊，如果想要獲取管理員許可權，請給出正確的口令。」女聲回答，口氣生硬得聽不出任何抱歉意味。

    張林撓了撓頭，口令肯定是劉教授設定的，這讓他如何去猜，只好有些無奈的說：「那就算了吧，給我介紹介紹輔助記憶模組和健康監控模組吧。」

    教授解釋起來：「輔助記憶模組是通過虛擬人格儲蓄資訊，並直接複製到本體意識中，達到最快的記憶效果。而健康監控模組是以資料化的形式，監控身體健康程度。」

    「果然都是相當實用的功能，劉教授肯定花費了不少心血，真遺憾我沒能參與到實驗開發中去，親眼看看世界會發生什麼變革。」張林歎息一聲，很快恢復平靜，繼續問道：「輔助記憶模組的儲蓄速度如何？」

    「儲蓄一張A4紙的內容，大約需要三秒。」

    「真的假的！」張林頓時驚訝起來。

    如果這模組真能夠正常使用，對於學習任何東西，肯定都有極大幫助。

    但是想好了一會，他也沒想出目前能把這一點優勢用到那裡，只好暫時擱置一邊。

    「那我現在的健康情況呢？」

    女聲立刻回應：「目前您各項指數如下：力量0.72，敏捷0.81，精神0.43，精神峰值0.77，健康度51%，較差，背部大面積損傷，建議立刻撥打120急救電話。另外溫馨提示，健康度低於30%，將有可能導致死亡！」

    「這地方讓我上哪找電話去。」張林哭笑，「其它的指數都容易理解，精神怎麼還有具體數值？」

    「精神值由意識強度、注意力、意志力等要素共同決定。經過複雜計算，以及大規模資料採樣及整理後確定，成年人各項資料正常範圍約在0.8至1.2之間，該資料採樣，由國家統計局提供。」

    「國家統計局的資料，這能信嗎？」張林嘟囔一句，又想起自己的情況。

    「我原本就是因為意識強度太高，腦袋承受不了，所以才引起的頭疼。看來穿過到這裡後，意識強度幸運的恢復到了正常水準，而其它資料雖然偏低，但也都算正常，畢竟這具身體才十五歲，等到成年應該會繼續提高。」

    教授的聲音毫無波瀾，主動提示道：「本體實際精神總值為1.77，為使本體能夠將精神值控制在合適範圍內，管理員將本虛擬人格運行佔用調整至1.0，經過科學計算，本體目前的精神水準，與身體契合度較高，可以維持正常生理需要。」

    「1.77，原來是這樣啊。」張林不由想起了另外一個世界的那位可敬老人，在完成實驗的同時，還不忘將自己的頭疼治好，心中不免有些五味雜陳，自己到了這裡，恐怕永遠都無法回去了。

    突然，被融合的另一份記憶翻湧起來，冒出了一個讓他怦然心動的詞。

    法師！

    不依靠血脈，而是通過學習探索，追尋真理，獲得改變命運的力量。這樣一群人，被稱作法師。

    比如裡奧的先祖，「破碎賢者」羅蘭•米奈希爾就是一位極為強大的法師。

    因為這位法師的存在，米奈希爾家族也曾經輝煌過，還擁有一片不小的領地。

    魔法不同於血脈，無法直接傳承，但許多古老而強大的魔法家族，仍然有很多方法，讓天賦一般的子弟能夠獲得魔法力量。

    不過米奈希爾家族顯然不在此列，由於缺乏底蘊，在羅蘭失蹤後的短短幾十年，米奈希爾家族便灰飛煙滅，連領地都被約瑟夫家族吞併，只留下一座破敗的莊園，勉強維持生計。

    到了裡奧這一代，家中只能勉強讓他讀書識字，根本無力承擔高額的魔法學習費用。而後父母因為一場意外，雙雙喪命，他又被親人排擠，不得不離開先祖留下的莊園，選擇賣身到領主約瑟夫家做僕人，才能夠勉強活了下來。

    當然，這也和裡奧十分平常的天賦不無關係。雖然學習魔法技藝，更多的是依靠專研，以及對諸多知識的積累。但精神力並不出眾的人，則很難獲得魔法學院或其他法師認可，自然也就無法得到任何資助。

    不過現在不同了，張林佔據了裡奧的身體，並且有著遠超常人的精神力，這是成為一名法師，最基本也最重要的條件之一。

    回想起這些，他急忙問道：「教授，你能夠降低對我精神值的佔用嗎？」

    「很抱歉，您沒有修改資料的許可權。」教授回答。

    「是嗎。」張林有些黯然，畢竟希望就在眼前，卻又可望不可及。

    哪曾想，還沒等他失望多一會，教授便補充道：「但關閉虛擬人格，將能夠釋放出佔用的精神值。」

    「還可以關閉嗎，這真是……太好了！」張林握緊了拳，胸口更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也許一切很快就會好起來，如果我能成為一名法師的話！」

    「既然到了這個世界，獲得了你的記憶，又佔據了你的身體，看來也必須要習慣別人叫我裡奧•米奈希爾了，不過這或許同樣會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帶著這樣的信念，他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伴隨著沉重的鐘聲，全新的裡奧•米奈希爾從睡夢中醒來。感受到傷勢好了一些，他便問道：「教授，檢測我的健康度。」

    「55%，建議提高蛋白質攝取量，將有助於加速身體恢復。」

    以目前的身份，基本上不可能獲得高蛋白質的食物，吃飽飯就已經很不錯，但一晚上恢復了4%的健康度，裡奧也算十分滿意。

    收拾妥當，他按照記憶出了門去，很快來到約瑟夫古堡一層區的食堂。

    約瑟夫古堡共有六層，其中最上層，是克裡蒙德•約瑟夫伯爵的私人居所。不過伯爵本人很少會在城堡裡，因為他還擔任著卡倫特帝國的一項重要官職。所以大多數時間，伯爵會居住在帝國首都加斯威爾。

    古堡的四、五層屬於其它家族人員。第三層則作為藏書室、實驗室和一些重要物品的儲存倉庫。至於最下面的一、二層自然是條件最差的僕人區。

    此刻，偌大的食堂中差不多有百十號人在就餐，他們都是城堡中地位最低的下等僕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至於地位高一些的上等僕人，當然是在二層區。

    發現裡奧的到來，僕人們都露出些驚訝的表情，似乎沒想到他能這麼快出現。

    走到城堡一層區僕人總管古鐵雷斯面前，裡奧微微躬身道：「早安，總管先生，我來領取今天的工作和食物。」

    「咦，你這個傢伙不但沒有死掉，竟然還能夠滾來吃飯，真是個奇跡。」古鐵雷斯的三角眼在裡奧身上轉來轉去，「讓我看看今天有什麼工作適合你。」

    翻著手中的書冊看了半天，他嘿嘿笑了笑，道：「這個不錯，清理城堡週邊的雜草。」

    「讓一個後背才受過重傷幹這種活？那種十分堅韌的雜草，就是成年人拔起來也相當費勁，恐怕用不了幾下，我的傷口就會全部崩裂！」裡奧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理智告訴他，此刻只能選擇接受。

    垂下頭，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眼中的憤怒，裡奧輕聲說：「好的，先生，我會努力完成工作。」

    古鐵雷斯滿意的點了點頭，遞給了裡奧一份黑麵包和一碗能看到碗底的湯。

    這也是約瑟夫古堡的規矩之一，不工作就沒有食物，除非用薪水購買，但價格高的離譜，裡奧早已經沒有什麼余錢了。;

第四章 矜持的伊莎

    一直走到約翰身邊坐下，裡奧也沒想明白，古鐵雷斯為什麼要針對自己。

    「這傢伙肯定是看我長得帥，所以覺得不爽吧。」他在心中得出這麼一個結論，隨後壓低了聲音問約翰道：「今天是誰去藏書室清掃？」

    約翰瞄了一眼古鐵雷斯，見對方沒有看向這邊，連忙以最快的速度指了指旁邊的餐桌，「是伊莎。」

    裡奧偏過頭，將目光轉移到了旁邊那位少女身上。

    金色的長髮，仿佛將陽光批在了肩上，鵝蛋臉，水汪汪的藍眼睛，看起來嬌俏可愛。年紀和自己差不多，腰肢纖細，但胸脯卻發育的相當可觀。

    「伊莎，某位總管的私生女，已經快要晉升為上等僕人了。人長得漂亮，身材又好，是所有男孩夢中的目標。」裡奧立刻從記憶中獲得了這些訊息。

    正當他開始琢磨，如何能夠有機會進入藏書室時，伊莎恰巧也將視線移了過來。

    注意到裡奧正盯著自己，女孩立刻羞紅了臉蛋，趕緊埋下頭，裝作專心吃飯的樣子，然而眼角的餘光，卻總也止不住裡奧這邊瞟來。

    「情況很微妙，說不定還真有機會。」裡奧想起這具身體之前的許多經歷，微微笑了笑。

    兩天前藏書室清掃時，他忍耐不住好奇翻看了一本書，沒想到卻被人撞見，為此而挨了整整一百鞭子，幾乎丟掉性命。也正因為這一次懲罰，才讓如今的裡奧，有機會佔據這具身體。

    即便後背上還在隱隱作痛，但他還是必須要去藏書室一趟。

    因為那麼本書的名字是《冥想入門指南》！

    雖然不知道來自哪裡，又是誰人所作，但只是這個名字，就足以令裡奧血脈賁張，而且能夠被伯爵家的藏書室收錄，想必不會太差。

    「魔法的奠基石，魔力的源泉，冥想。如果我能看上一眼，就可以讓教授將內容儲存下來，也許幾分鐘就夠了。」他默默的想著：「只要有機會成為法師，獲得力量，冒任何風險都是值得的。」

    前一天睡著之前，裡奧當然也想過離開，去其它更安全的地方，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基本是不可能的。

    逃跑的契約僕人，如果被抓了回來，只有死路一條。不說約瑟夫家族強者眾多，想要追蹤一個普通人，簡直是輕而易舉。就是他能夠僥倖逃脫，這個世界上還充滿了獸人、豺狼人、巨魔、食人魔等邪惡種族，落到這些傢伙手中，恐怕還不如被直接處死，來得痛快一些。

    就連人類各個國家和領主之間，也不是一片祥和。相反這個世界上戰亂頻頻，強盜匪徒層出不窮。他一個沒有任何力量的少年，又能夠到跑到哪裡？

    思來想去，還是在約瑟夫古堡中安全一些，而且也有機會接觸到魔法。只要獲得了能夠自保的力量，到時候天高海闊，再走不遲。

    打定了主意，裡奧吃完飯，便混在人群中出了食堂，本想跟著伊莎走，沒想到卻跟丟了，只好自己一路來到位於城堡第三層的藏書室。

    探頭瞧了瞧，有七八個人正埋頭看書，卻沒看到伊莎的影子。

    這些人都是約瑟夫家族的旁系子弟，自覺已經沒什麼機會覺醒血脈，又不適合做普通的戰職或法職，而對於某個神?的信仰，也不足以使其成為神職，為了維持在家族中的地位，他們不得不轉而學習其它技藝。

    不想，沒等裡奧邁步進入藏書室，就被管理員攔了下來，「小子，你的工具呢？難道你要用雙手將這裡清理乾淨？快滾回去拿工具！」

    裡奧暗道一聲幸好這傢伙記憶力不好，沒認出自己，連忙繞回樓梯拐角，等待伊莎出現。

    就在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伊莎終於提著水桶走了上了三樓。

    悄悄來伊莎身邊，他輕聲說道：「嗨，伊莎，你好。」

    伊莎正全神貫注的走著，被這聲問候嚇得一個哆嗦，差點將水桶丟掉。抬起頭，發現是裡奧，頓時瞪圓了眼睛，捂住嘴巴，總算讓沒讓自己驚叫出來。

    好一會，女孩用僅有裡奧能夠聽到的聲音問：「裡奧，你在這裡幹什麼？」

    「哦，我是特意來找你的。」裡奧露出微笑，儘量讓自己顯得和藹可親一些。

    「找我？」伊莎眨了眨眼睛，很快想起了前兩天的事情，憂心忡忡道：「你……不會是想讓我幫你混進去看書吧？」

    「怎麼會，受到了如此嚴重的懲罰，我可不敢再有那種想法。」裡奧堅決回答，隨後又換上哀婉的表情，繼續說：「但你也知道，我身上的傷勢還沒好，恐怕無法承擔清理雜草的工作。」

    「我……我可以分給你一些食物。」伊莎顯然是誤會了對方的意思。

    「伊莎你可真善良，不過我不能白白要你的食物。」裡奧一臉高尚的搖了搖頭。

    聽到裡奧的誇獎，伊莎紅了臉龐，有些緊張的說：「沒關係的，我食量很小，吃一點點就飽了。」

    「果然是個好姑娘，我還真是沒有看錯。」裡奧心中讚歎了一句。

    為了給對方留下更加深刻的印象，他故意挺了挺胸膛，豪邁道：「那也不行，作為一個男人，我必須要靠自己的勞動，獲得食物。不過我聽說，僕人之間是被允許交換工作的，對吧。」

    「是這樣沒錯，你的意思是……」伊莎終於有些明白過來了。

    裡奧深吸了一口氣，用最誠摯的語氣說：「伊莎，如果你能和我交換一下工作，我願意用任何方式回報。」

    「任何方式？」伊莎的眼睛亮了亮，顯然對這個許諾，很感興趣。

    裡奧發現有戲，連忙肯定道：「是的，任何方式。」

    伊莎真的心動了。

    她可不像裡奧，還經歷過輕鬆自在的生活。雖然是一位總管的私生女，但伊莎的身份也緊比普通僕人高一點點而已。從懂事起，她就開始在城堡中工作了，所以對於裡奧來講十分困難的清理雜草，在她看來，也並沒有多麼艱苦。

    迎著裡奧灼人的目光，伊莎心中像是裝進了一隻兔子，臉色也紅了起來。

    她當然對裡奧有好感，城堡中又有哪個少女對這個英俊的少年沒有好感？

    伊莎知道，之前曾經有一些女孩向裡奧表達過某種意願。但那時候裡奧似乎對這種事情完全沒有興趣，再加上又被人恐嚇過幾次，所以從來沒有和任何女孩保持過親密的關係。而伊莎因為性子有些靦腆，也從未主動表達過自己的想法。

    「但他竟然主動找上了我，而不是別人，難道他對我……」伊莎心跳得更快了。

    女孩覺得自己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如果讓那幾個要好的女伴知道，自己和裡奧正處於親密的關係中，她們一定會非常羡慕。即便私下交換工作，肯定會引來古鐵雷斯的不滿，她也完全不在意了。

    沉默持續，裡奧平靜的等待著，就算女孩不同意，他也絕不會放棄，哪怕要冒更大的風險，偷偷潛入藏書室，都在所不惜。

    「那麼，我能夠在晚上去找你嗎？」女孩聲如蚊呐，又覺得自己太不矜持，連忙改口道：「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太好了！」裡奧暗暗捏了捏拳頭，笑得更燦爛了，幾乎讓伊莎目眩神迷，親切的回答道：「沒有問題，如果你想的話。」

    女孩的臉已經紅透了，但她還是強忍著羞澀，堅定道：「但是我還有一個要求，你不許再去看書了，好嗎？」

    「好的，我答應你了。」裡奧點了點頭，心中對於欺騙對方，不免產生了絲絲內疚。不過就算自己被發現，應該也不會給女孩帶來什麼麻煩，想到這裡他又很快釋然了。

    「說定了，你可不許反悔。」女孩深深看了裡奧一眼，猛的將水桶塞到對方手中，不勝嬌羞的快步離開了。

    「臉長得好看雖然會帶來麻煩，但也有些用處。」裡奧很不要臉的感慨一句。

    看著女孩消失在樓梯口，他在意識中說道：「教授，啟動輔助記憶模組，一會我看過的任何文字、圖畫，都儲蓄下來。」

    教授那有些奇特的女聲立刻發出回應：「任務可以接受，但如果資料量過多，將可能導致精神值嚴重下降，引起精神衰弱。」

    裡奧面上沒什麼表情，卻在意識中決然說道：「不用管我的精神值，一定要全部都儲存下來，一絲一毫都不許漏過。」

    「任務創建成功，教授待機中，隨時準備為您服務。」

    從水桶中撈出抹布，裡奧一邊擦拭著地板，一邊慢慢往藏書室深處移動。

    藏書室很大，中間是幾張座子，周圍環繞著數十個書架，其上滿是各類書籍，怕不得有上千本之多。

    隨意撇上幾眼，除了《深淵生物大全》、《帝國血脈綜述》、《卡倫特帝國史》、《貨幣與國家》等雜七雜八的書籍外，當然也少不了關於魔法的書籍，畢竟法師作為泛用性最廣的職業，在各個領域都取得了突出的成就。

    無論是為武器裝備附魔，還是煉製各類效果的藥劑，都離不開法師。而在獲取珍惜資源最為重要的途經之一，位面探索中，法師更是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

    且不說戰職者很少有人能夠進行位面傳送，就算是傳奇牧師，在異位面中，如果沒有神恩烙印，或某些特殊神器為引導，也很難獲得神?的神力。

    所以，各大血脈家族都會選擇一些合適的子弟，培養成為法師，約瑟夫家族自然也不例外。

    拐過了三個書架，裡奧很快又發現了許多將來會對自己有用處的書，比如《魔力與精神力的統籌計算》、《空間學解析》、《論專精塑能學派法師與元素血脈術士的區別》。但光從名字看，這些書就太過高深了些，而且位置也相對靠外，如果拿起來，很容易被人發現，他果斷的選擇了放棄。

    「上一次看到《冥想入門指南》，應該是在五號書架。」裡奧決定不再耽擱，加快了擦地節奏，很快來到了目標所在的位置。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原本應該放置《冥想入門指南》的位置，竟然空空如也。;

第五章 藏書室的規矩

    「不會吧，被人拿走了？」裡奧的一顆心頓時沉到穀底。

    他連忙四處查看起來，卻依然沒有發現《冥想入門指南》的蹤影。而且，似乎也沒有什麼能夠用以替代的入門魔法書籍。

    這一次是伊莎負責清掃藏書室，裡奧才有機會和她交換工作。如果是其他人，比如一個男孩，再想這麼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而交換工作這種事情，必須要彙報給古鐵雷斯，以這位總管奸詐狡猾的個性，再聯想起之前對裡奧的懲罰，就算沒有任何證據，也肯定要有所懷疑。估計很長一段時間內，裡奧都沒有機會再踏進藏書室一步。

    「難道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以裡奧的堅毅性格，當然不會死心，立刻分析起來：「約瑟夫家族現在有一些人在學習魔法，但他們都有導師，完全用不到《冥想入門指南》。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某個家族子弟借去隨便看看。如果我在這裡多等一會，或許那人會把書還回來。」

    打定了主意，裡奧幹活的速度更慢了，好在藏書室管理員在犯瞌睡，到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藏書室中靜悄悄的，只有那幾張桌子間，偶爾傳來沙沙的翻書聲。

    這時候，一道有些刺耳的聲音響起，在偌大空間內，顯得十分刺耳，甚至帶起了嗡嗡的回音。

    「狗屁，完全是狗屁！」

    這樣的行為，自然引起了其他的人不滿，紛紛怒視過去。

    男孩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低下頭來，一邊翻看著手中的書籍，一邊繼續嘟囔：「哼哼，蒙托亞果然是個白癡，竟然說靈魂位面冥想法比老師教授的星空冥想法要好。」

    正在不遠處磨磨蹭蹭，滿心希望能有人把《冥想入門指南》送回來的裡奧，自然聽到了這一切。

    「冥想？」

    他心中一動，連忙順著聲音看去，眼光剛剛落到少年手中的書籍上，就再也挪不開了。

    泛黃的羊皮紙，看樣子是有些年代了，但書籍邊緣卻沒有什麼磨損，顯然少有人問津。可就算這本書被燒成了灰，裡奧也不會認錯，那就是讓他無比渴望的《冥想入門指南》。

    認真打量一番，少年比自己稍小一些，看起來十三四歲的樣子。一身淺藍色的長袍，長相也還算俊朗，有著一頭棕色長髮，雖然年紀不大，但從長袍來看，卻已經是位法師學徒了。

    不過裡奧並不認識他，想來應該是某個約瑟夫旁系家族或者附庸貴族的子弟，有著不錯的天賦，所以在約瑟夫古堡中學習魔法。

    琢磨著那少年什麼時候才能看完，裡奧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壓下焦急，耐心等待起來。

    他清楚，如果等工作做完，少年還沒將書還回來，自己就沒有理由在留在這裡了。而且天知道，管理員什麼時候會醒來，所剩下的時間，應該不會太多。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少年仍在仔仔細細的看著《冥想入門指南》，眉頭緊鎖，像是碰了什麼困難。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猛然站起來，「哎呀，老師的授課馬上要開始了，算了現不看了，這東西還挺難理解，等我有空再研究吧。」

    裡奧心中一喜，連忙擺出認真工作的樣子，靜靜等待對方把書還回書架。

    誰料，少年的腳步聲卻越來越遠。

    「他要把書帶走？」裡奧心頭猛跳，甚至恨不得上前去將《冥想入門指南》搶奪回來。

    眼看著少年已經快要走到藏書室門口，而管理員竟然還在睡覺，而且完全沒有任何醒過來的跡象。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把書帶走！」緊緊盯著少年的背，裡奧忽然想起藏書室的規矩，靈機一動，連忙提著水桶追了上去。

    很快，他就到了藏書室門口，好在少年的速度並不快，還沒有走出多遠。

    「一定能成功！」裡奧暗暗給自己鼓勁，隨後看準時機，左腳拌右腳，重重摔了出去。

    「嘭！」

    「嘩！」

    重物墜地和水花灑落的聲音接連響起，藏書室管理員猛然睜開眼睛，連不遠處的少年也好奇的回過了頭。

    污水按照預想中的效果，將藏書室門口封堵了住，裡奧則疼得差點背過氣去。

    「混蛋，你在做什麼！」管理員從美夢中驚醒，滿臉不悅，恨不得上前抽裡奧一頓。

    「實在對不起，我是想要去換一桶清水，不小心絆倒了。請放心，我馬上就能清理乾淨。」裡奧強忍著疼痛，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在管理員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下，趟過滿地污水，往少年的方向跑去。

    而少年見沒什麼事情了，便也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短暫的安靜過後，管理員終於發現了什麼，突然開口道：「請留步！」

    「不是站住，而是請留步！那麼……我成功了！」裡奧當然知道，管理員叫的不是自己，但還是裝模作樣的停下腳步。

    「歐文少爺，藏書室的書籍不能帶走啊，如果您一定借閱，可以請拜倫大師開證明！」管理員顯然不想趟污水，站在原地高聲呼喊。

    歐文頓時有些不高興起來，看著管理員道：「不就是本破書，拿去看看而已，用不用這麼麻煩啊？」

    管理員雖然不是僕人，但身份和歐文可差了太多，只能懇求道：「這是一直以來的規矩，還請歐文少爺理解，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約瑟夫古堡什麼都好，就是規矩太多。」歐文撇了撇嘴，又沖裡奧招手道：「哎，你把這書拿回去給他吧。」

    接過《冥想入門指南》的一瞬間，即便一向淡然的裡奧，也幾乎要顫慄起來。

    歐文口中的破書，對於他來將，卻意味著全部的希望。

    如同捧著世界上最為珍貴的寶貝，裡奧小心翼翼的轉過身，緩緩往藏書室走去。

    一見書要了回來，管理員也長出了一口氣，他還真怕歐文耍性子，強行將書帶走。畢竟那是羅利子爵唯一的孫子，就算是伯爵大人的子女們，也要給些面子。

    但剛剛的低聲下氣，還是讓管理員十分不爽。坐回搖椅，他便頤指氣使的對裡奧說：「去把這本書放回五號書架，然後馬上把門口清理乾淨！」

    「好的。」裡奧拼命壓抑住心中的狂喜，不讓臉上露出其它神情，以免引起管理員懷疑。好在對於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相當在行。

    略略估算了一下，整個《冥想入門指南》應該不超過二十頁。如果一切順利，最多一分鐘就能完全儲蓄下來。

    剛剛拐到書架中，擋住了管理員和其他人的視線，裡奧趕忙翻開《冥想入門指南》，在意識中命令道：「開始儲存！」

    「三。」

    「二。」

    「一。」

    「儲存完畢。」

    「下一頁！」

    三十秒過後，《冥想入門指南》已經被教授儲存了大半。這時，管理員的聲音也傳了來：「怎麼還沒放好？」

    「馬上，我在找這本書原來的位置。」裡奧一邊翻著書頁，一邊分神回答。

    管理員哼了一聲，不屑道：「真是個笨蛋，第三排，旁邊是《附魔的藝術》和《信仰之力》。」

    「好的！」

    又過了十多秒，管理員終於失去了耐心，往裡奧這邊走來。

    「冷靜，還有最後兩頁！」裡奧心中雖然十分緊張，但手上的動作依然穩定異常，繼續維持著翻書的動作。

    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管理員出現在五號書架旁時，裡奧將《冥想入門指南》合了上。他故作茫然的問道：「對不起，我不識字，請問《附魔的藝術》和《信仰之力》在哪裡？」

    「不識字你就早說，下等僕人永遠是下等僕人！」管理員一把將書奪過，塞到了書架上。又瞪了裡奧一眼，呵斥道：「愣著幹什麼去，還不快去清理門口！」

    「遵命。」裡奧立刻往門口走去，心中暗暗問道：「教授，都儲蓄下來了嗎？」

    「全部儲存完畢，現在需要向記憶中複製資訊嗎？」教授回答。

    「太好了！」裡奧心下大定，滿腔喜悅也沸騰起來。但又不清楚複製會不會有什麼**反應，他便說道：「暫時不必，等晚上再說。」

第六章 立體的結構

    幹完工作，裡奧總算順利領到了食物，但他也發現，古鐵雷斯的臉更黑了，似乎對於自己和伊莎私自交換工作這件事情，相當不滿。

    不過裡奧現在可沒心情關注這個，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晚飯，剛剛回到自己的小屋，他便急不可耐的命令道：「教授，將之前儲蓄的內容複製給我。」

    「複製過程中，可能引起一些不適，但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傷害，請儘量忍耐。」

    教授的聲音剛剛傳來，一股資訊流已經湧入腦海。

    就好像腦袋中被硬生生的塞進去了許多東西，裡奧頭暈目眩，胃中也翻江倒海，險些吐了出來。

    好一會，這種極為痛苦的感受才緩緩退去，而他也已經滿頭大汗，臉色慘白。

    「呼，幸好白天沒有複製！」裡奧有些後怕的想。

    沒等他開始閱讀這些資訊，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請進。」裡奧有氣無力的說。

    房門被推開，正是預想當中的伊莎。

    看到裡奧此刻的樣子，伊莎嚇了一跳，急忙問道：「你怎麼了？傷勢復發了嗎？」

    裡奧連忙坐起來，「沒有，只不過有些不舒服，現在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伊莎這才放心，又帶著些扭捏的說：「裡奧，你知道，我和你交換工作，並不是為了什麼回報。」

    「是的，我知道。不過我仍然堅持。」裡奧點了點頭。對於女孩，他是心存感激的，否則自己想要獲得《冥想入門指南》，肯定相當困難。

    伊莎抿著嘴，很想把自己心中的期待說出來。可兩人畢竟才剛剛有了些接觸，而她也並不是那種豪放的性子，便試探著說：「那好吧，我希望我們能夠成為朋友，可以嗎？」

    裡奧微笑著回答：「我們當然是朋友。」

    伊莎顯然不能滿意，雖然臉色有些紅，但還是鼓了鼓勇氣，又開口道：「我是說，很要好的那種。」

    裡奧直視著女孩的眼睛，十分認真的說：「伊莎，我們一定能夠成為很要好的朋友。」

    伊莎立刻歡喜雀躍起來，俯下身子，給了裡奧一個淺淺的擁抱。

    發覺自己有些冒失，女孩的臉更紅了。

    又隨口聊了幾句，伊莎問道：「裡奧，你識字嗎？」

    「能看懂一些。」裡奧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問起這個，但並沒有隱瞞。

    「太好了！我上一次有位吟游詩人來表演，我撿到了一張詩稿。你能念給我聽嗎？」伊莎的眼睛裡幾乎發出光來。

    「沒有問題。」裡奧肯定道。他發現自己真的開始有些喜歡這個女孩了，天真爛漫，並未被現實的世界所腐蝕，還保存著對美好的憧憬。

    這時，敲門聲再度響起。

    不過兩人都沒怎麼擔心，現在還不到宵禁，就算是僕人，也可以互相走動。而且城堡中也並不禁止僕人之間產生感情，當然如果有了孩子，那麼撫養費用是要自己承擔的。

    而一個下等僕人每個月的薪水只有兩枚銀幣，想要養活一個孩子，並不容易，除非將孩子也賣給城堡，這樣才能夠獲得一些資助。所以生的越多，城堡未來的僕人也越多，這是統治階層願意看到的。

    道了一聲請進，推門進來的，果然是約翰。

    男孩看到伊莎也在屋中，不由愣了在門口，隨後說道：「抱歉，裡奧大哥，我不知道伊莎也在這裡，那麼我一會再來。」

    「不用，我正要走呢。」伊莎善解人意的笑了笑，接著又對裡奧道：「那麼明天，可以嗎？」

    見裡奧點頭，女孩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將門關好，約翰有些驚慌的說：「裡奧大哥，你和她不會是……」

    看著約翰的樣子，裡奧不由詫異起來，「有什麼不對嗎？」

    約翰證實了心中所想，歎了口氣道：「裡奧大哥，我勸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這是為什麼？」裡奧越發不明白了。按照道理，約翰應該為自己高興才對，畢竟伊莎在女僕中是最出色的，甚至比所有小姐、夫人都出色。

    誰料，約翰一拍大腿，驚訝的說：「哎呀，大哥你竟然不知道，古鐵雷斯總管一早就看上伊莎了！」

    裡奧還真就從來沒聽說過這個，瞪大了眼睛，總算徹底明白過來，古鐵雷斯為什麼要針對自己了。

    伊莎對自己有意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古鐵雷斯這老奸巨猾的傢伙，肯定就是因為這個對自己懷恨在心，這麼看來，接下來的處境相當不妙。

    他不禁啞然失笑道：「古鐵雷斯那麼大年紀，給伊莎當爹都足夠了吧，這老東西還真夠不要臉的。」

    「是啊，所以伊莎的父親才一直沒有同意，雖然是私生女，但人家也希望女兒能嫁個好人呢。」約翰點了點頭，顯然對古鐵雷斯也很是不齒。

    「伊莎的父親到底誰？」以前裡奧可不關心這些，但現在卻由不得他不在意。

    「雷歐總管，通常跟隨在伯爵身邊，並不在城堡中。」約翰解釋完，又擔憂起來：「古鐵雷斯拿伊莎沒有什麼辦法，但想要針對你，可是再容易不過了，大哥一定要想好啊。」

    「嗯，我會處理好的，謝謝你了約翰。」裡奧誠摯看著約翰。如果沒有對方提醒，任事情發展下去，自己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送走約翰，裡奧頓時陷入了沉思。

    對於伊莎，他其實並沒有什麼額外的想法，畢竟自己將來肯定是要離開的。但《冥想入門指南》終究是靠著女孩間接的幫助才取得的，如果將來強大了，裡奧也會想辦法為女孩做一些事情。

    「一切的前提，都是變強。現在我根本無法跟古鐵雷斯抗衡，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必須要儘快學習魔法，才有可能獲得轉機。」

    想到這裡，裡奧再不敢耽誤，立刻從腦海中調取出了《冥想入門指南》。

    不得不說，教授的功能確實相當強大，整本書的內容就像印刻了腦子中，估計想要忘記都難。他剛剛動了個念頭，內容就自動浮現了出來。

    「吾輩法師，因為掌握有奇跡般的力量，往往被普通人尊敬或畏懼。但這所謂的力量，並不是我們所追求的一切，積累知識、探索真理、尋覓世界的奧義，才是我們最終的目標。」

    類似於宣誓詞的開篇，卻讓裡奧搖了搖頭。也許將來他會去尋覓世界的奧義，但現在，他只希望獲得力量。

    看到第二句：「本《冥想入門指南》由雷文頓魔法學院高級研究員卡、魔導師雷苟斯•索斯整理，作為預科入門教材，僅供法師學徒學習並晉升1級法師使用。」

    裡奧立刻分析出了不少有用的內容。

    首先這個冥想指南肯定有相當成熟完備的體系，不然絕不會成為教材。而僅供法師學徒學習並晉升1級法師使用，又說明還有更高等級的冥想指南。

    他雖然從未沒學習過魔法，但也知道，按照普遍的標準，法師等級劃分為：法師學徒、一至三級的初級法師，四至六級的中級法師，七到九級的高級法師，以及十級聖域法師。

    至於再高等級，那就是幾乎擁有無窮力量的傳奇法師了。而魔導師，並不指代任何等級，只是一種尊稱，表明這位法師在魔法理論上有著高超的建樹。

    這本不怎麼起眼的《冥想入門指南》，竟然是一位魔導師整理的！

    就算裡奧一向平和淡然，此刻也有些激動起來。

    平復了一下心緒，他自言自語道：「在這個世界上，一級法師雖然不算什麼，但也至少有了自保的力量，想要擺脫目前的窘境完全不成問題。而以後，如果要繼續晉級，我再慢慢想辦法也來得及。」

    接著往下看，則是一篇簡介。

    「不得不指出的是：學習靈魂位面冥想法，要比學習星空、魔網等廣泛流傳的冥想法困難一些，因此時至今日仍然未能在法師世界中大範圍普及。甚至本學院傳奇魔導師、第十二任院長、「法力風暴」米爾豪斯•冰環，在剛剛開發出此冥想法，並發表於《魔法之光》期刊時，還引來了無數人的質疑和嘲諷。

    在他們看來，靈魂位冥想法對於精神力控制的要求，實在過高，這也導致了初學者成為魔法學徒的時間大為增加。而且就算能夠成功，讓一名魔法學徒就嘗試改造自己靈魂，簡直是異想天開，不切實際。

    但在米爾豪斯冕下的強力推廣下，又經過數代魔導師的不斷改良優化，靈魂位冥想法已經成為了本學院的選修冥想法之一，學習者眾多！

    眾所周知，精神力由靈魂產生，靈魂越堅固，精神力自然也越強。在筆者看來，相較於其它冥想法，靈魂位面冥想法雖然難於入門，但也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其一，不將精神力外放，而直接進入靈魂位面，可以有效降低精神力的損耗；其二，提前嘗試改造靈魂，對未來的發展，有著不可估量的好處。」

    讀完這一大段，裡奧不免有些擔憂起來。看樣子，靈魂位冥想法似乎很難，流傳也不廣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成功，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他沒有其它選擇。

    硬著頭皮往下看，就是對冥想法的詳細講解了，甚至還有一副極為複雜的多層結構圖。

    裡奧驚訝的發現，在腦海中，結構圖竟然是立體的，而且在緩緩流動、旋轉。

    他很快又回憶起來，之前讓教授儲存《冥想入門指南》時，確實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之處，比如會動的圖畫。只不過當時時間緊張，沒能仔細研究。

    按照裡奧的猜測，為了讓學習者能夠更好的理解，這一副結構圖，應該是使用了某種魔法畫成，如此才能達到立體的效果。沒想到連這種東西，教授都能原封不動的儲蓄下來。

第七章 靈魂的劇痛

    來不及歡喜，裡奧連忙繼續認真學習起來。

    靈魂位面冥想法，顧名思義，每個人的靈魂都是一個隻屬於自己的位面,其中有著廣闊的空間，外人無法進入。

    學習者首先要做的，就是使自己的精神力進入靈魂位面之中，然後按照結構圖的標識，控制精神力改造靈魂。這個過程中，精神力也將得到淬煉，不斷壯大。

    當結構圖第一層，也就是整個結構的基座，完全銘刻在靈魂位面中時，第一階段也就算完成了，法師學徒可以開始嘗試晉升為一級法師。

    不過想要晉級，還必須要依靠特殊的魔法藥劑輔助，並佈設魔法陣。只有這樣，才能將魔力漩渦的基座徹底穩固下來，和靈魂融為一體，也使得靈魂發生質變，可以承載第二層魔力漩渦結構，從而夠施放強度更大的魔法。

    這個靈魂結構，則被稱作：魔力漩渦。

    「唔，這結構圖如此複雜，僅僅是第一層，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完成。而且除了這兩層結構，好像還有更多的結構並未列舉出來，想要成為法師，能夠施放魔法，果然不是那麼簡單的。」裡奧皺著眉頭想到。

    然而他很快又驚喜的發現，想要學習魔法，其實並不用等到整個結構徹底完成。

    只要能夠現在靈魂中，銘刻下「基座週邊輪廓」，魔法學徒就能夠開始嘗試抽取外界的能量，即法師們口中的魔力，以完成施法。

    按照書中的解釋，這種能量是構成一切的基礎，花草樹木，日月星辰，甚至包括神和整個宇宙，只不過表現形式不同。而普通戰職者也通過感受這種能量，提升實力，只不過並不直接控制能量，而是用來強化身體。至於血脈者，同樣依靠這種能量，來提升血脈完整度，獲取更多的血脈能力。

    至此，足足用了十二頁之多，靈魂位面冥想法才徹底描繪完畢，而且光是結構圖例，以及晉級魔法陣詳解，就占了一大半篇幅。

    除了整體結構外，還有對魔力漩渦第一層的分解圖示。每一條精神力的走向，每一道銘刻的步驟，都仔細的標注了出來，就算裡奧完還不能理解魔力漩渦的運轉方式，也並不妨礙他可以開始嘗試冥想。

    《冥想入門指南》的最後，是施放魔法的具體方式，不論學習者修煉何種冥想法，施放魔法的四個步驟是永恆不變的：使用精神力抽取外界魔力、形成魔力構件、排列組合拼接、投影施放。

    接下來還列舉了八個魔法派系,以及一個通用系中最基本也最簡單的零級魔法，供學徒練習，至於更高級的魔法，則需要自行獲取法術書。

    對於魔法，裡奧當然十分好奇，便都看了一遍，分別是：

    防護系的硬皮術；

    咒法系的酸液濺射；

    附魔系的眩暈術；

    塑能系的閃光術；

    幻術系的靜寂門戶；

    死靈系的虛弱之觸；

    變化系法師之手；

    預言系的偵測魔法；

    通用系的秘法印記；

    每一個魔法，都有一整篇的詳細介紹，以及模型示例，如果按部就班學習，應該難度不大。

    但裡奧現在連冥想都還沒有開始，只好暫時將魔法擱置一邊。

    看了看狹窄的窗外，月亮已經升起，淡藍色的月光灑落進來，讓他的心中一片祥和。

    「如果不是要成為法師，做一名月神信徒也不錯。」

    裡奧當然知道，這個世界的月亮和地球上的不同。那其實是蓋亞主神之一、月光與希望女神西婭的神域位面，也是在蓋亞物質位面上，唯一能夠用肉眼看到的神域位面。

    眼看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工作，裡奧有些猶豫起來。

    可終究還是沒能抵抗過變強的欲望，又正好有著寧靜的心境，他決定嘗試一下冥想。

    「教授，關閉虛擬人格，將我的精神力釋放出來。」他命令道。

    裡奧其實很想讓教授保持啟動狀態，說不定能將冥想時的情況記錄下來，但以自己目前的精神力，若被教授占去了一大半，那麼冥想成功的幾率，將會無限接近於零。

    「關閉中，為防止誤啟動，請設定操作口令。」教授回應道。

    「這麼麻煩啊。」或許是因為剛剛的思緒，讓裡奧想起了曾經自己曾經身處的那顆蔚藍色星球，不由脫口而出道：「那就設定為地球吧。」

    話音剛落，裡奧便覺得腦袋嗡嗡作響，頭痛也復發出來，顯然是虛擬人格已經關閉了，而長久以來的低精神力，一下抬高許多，讓他根本無法適應。

    裡奧不禁沒有任何擔憂，反而高興起來，症狀這麼劇烈，只能說明自己的精神力相當可觀，成功的機會也自然要大上許多。

    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放下雜念，他開始按照指南的說明，保持著綿長的呼吸節奏，任憑精神力飄散。

    慢慢的，腦海中變得空無一物，頭疼隨之褪去。裡奧感覺自己進入了某種奇妙的境界，心中片塵不染，對於如何控制精神力，也有了些許體會。

    這是每一個想要學習魔法之人必須要經歷的過程，進入空靈狀態，並嘗試控制自己的精神力。然而，極少有人能夠第一次嘗試，就獲得成功。至於裡奧為什麼能行，大概是得益于他常年經受頭疼困擾，早已經學會了如何控制自己的精神。

    「然後是收束精神力，向內部壓縮。」裡奧默默告訴自己。

    感受著飄散出去的精神緩緩聚攏，最後匯成一點，沒等他開始壓縮，突然感到一陣無法忍受的劇痛。

    「啊！」裡奧一聲慘叫，原本控制住精神力，瞬間潰散開來，劇痛也戛然而止，仿佛從未出現過。

    「不是腦袋，不是後背，也不是身體的任何部位，剛剛到底是哪裡在痛？」裡奧撓了撓頭，有些莫名其妙。

    「難道是靈魂的痛？」他暗暗猜測，隨後越發肯定起來：「應該是了，想要進入靈魂位面，必須要破開靈魂的某一點，不痛才怪。」

    「這點疼痛都忍耐不了，還談什麼獲得力量！」裡奧咧嘴一笑，「不過，忍痛我可是行家。」

    重新聚攏起精神力，劇痛如期而至。

    裡奧咬著牙，不讓心念有絲毫放鬆，死死控制住精神力，向內部壓縮。

    冷汗順著額頭留下，將衣服打濕，渾身都在顫慄，這種超越肉體的痛，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忍受。

    但裡奧畢竟不是常人，除了控制精神力外，他現在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還不夠，壓縮，再壓縮一些！」

    就在裡奧感覺自己快要昏過去的時候，精神力猛然一震，接著他便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灰暗的世界中，來自靈魂的劇痛，也隨之消失。

    「我……成功了？」

    裡奧透過精神力打量著這個奇妙的世界，似乎沒有盡頭，但似乎又只能容下自己的一點意識，這就是他的靈魂位面。

    看起來空無一物的靈魂位面中，精神力卻根本無法有絲毫擴散。

    裡奧細細感受，才發現這裡果然和指南中描述的一樣，充滿了靈魂能量。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控制精神力，在這些能量中留下永恆的烙印，構成魔力漩渦。

    不過相對於進入靈魂位面，想要在這裡控制精神力銘刻下痕跡，卻更加困難。靈魂能量既不是氣體，又不是液體，更不是固體，而是一種裡奧完全不能理解的構成，而且還有著限制精神力的性質。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銘刻下了一點點痕跡。

    「唉，看來徹底完成魔力漩渦，還真是水磨功夫。而且想要晉級，還需要一些其它材料，目前也不知道怎麼能夠獲得。」裡奧有些失望，但他也明白，什麼事情都不能太過心急。

    不過書中卻沒有提及，正常學習靈魂位元面冥想法，需要極高的天賦，而且僅僅是將精神力壓縮這一關，就需要超過一個月的練習，更不用說進入靈魂位面了。

    每一個導師都會向學徒指出，在未能適應的情況下，強行進入並不穩固的靈魂位面，將有可能對靈魂造成永久損傷，任何人能夠在三個月內完成進入，都算是極為出色的成績。

    因此，對於裡奧而言，第一次冥想就成功進入靈魂位面，還沒有將自己的靈魂弄壞，確實是相當幸運的。當然這和他未曾接受過任何指導，並常年壓制頭疼、對精神控制已經相當純熟有關係，否則肯定不會出現如今這個驚世駭俗的奇跡。

    如果有任何專研靈魂位面冥想法的法師得知了裡奧的行為，肯定會驚訝的合不攏嘴，一邊罵著胡鬧，一邊將他收為學徒。

    控制精神力向靈魂深處前進，裡奧沒有感覺到精神力被消耗，相反，他發現自己精神力在這種鍛煉下，正一絲一毫的壯大。

    「這就是靈魂位面冥想法的效果嗎，通過這種方式，來鍛煉精神力。」有了這樣一絲明悟，裡奧更加堅定了繼續下去的信念。

    在靈魂中銘刻一個標準的圓環，對於其他人來說，可能有些困難，甚至需要嘗試許多次。但對於裡奧來說，卻沒有這些問題。

    畢竟上學的時候，他的幾何還是不錯的。

    找准圓心，將精神力分成兩束，較弱的那束固定在圓心，另一束則沿著圓心全力銘刻，就相當於把精神力構建成一個圓規。畫出來的圓環，自然極為精確。

    他卻不知道，這種銘刻方式，被雷文頓魔法學院稱作萊西銘刻法，是最近才出現的新派魔法理論，還沒有被收錄到有些落後的指南中。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亮了，一陣低沉的鐘聲響起，裡奧這才緩緩從冥想狀態中恢復過來，伸了個懶腰，頓感神清氣爽，渾身舒泰的。就連頭疼也消減了不少，看來這種方式不僅會鍛煉精神力，會能夠與本體達成某種平衡。

    畢竟高等級的法師們都有著強大的精神力，如果不能夠完全適應，腦袋恐怕早就壞掉了。

    「進度還算不錯，圓環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是鞏固，還是學習魔法呢？」他有些遲疑起來。

    「現在就算學習魔法，恐怕效果也不會太好，還是繼續銘刻圓環，將結構穩定下來吧。」打定了主意，他在意識中命令道：「教授，重啟虛擬人格，口令是地球。」

    不過片刻，教授的聲音傳來：「啟動完畢，教授很榮幸再次為您服務。」

    裡奧立刻發現，自己的精神下降了一大截，好一會才完全適應過來，但為了使用幾種功能模組，也只能忍受了。

    「檢查我現在的身體情況。」

    「目前您各項指數如下：力量0.72，敏捷0.81，精神0.79，精神峰值0.85，健康度67%。健康程度一般，背部損傷修復中，請不要從事劇烈運動。」

    教授話音剛落，一向平和淡然的裡奧也興奮起來：「我記得前天測試過，精神峰值是0.77，這才剛開始冥想，精神就增加了這麼多，相當不錯啊。」;

第八章 不可能完成的工作

    古鐵雷斯從未如此討厭一個人，甚至連城堡二層僕人總管卡賓，也沒讓他這麼討厭過。

    「該死的裡奧，不但長得討厭，而且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竟然想要跟老子搶伊莎？」古鐵雷斯恨恨的想。他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也清楚，沒人會不願意清掃藏書室，而主動要去除草，肯定是那小子給伊莎灌了什麼迷魂湯。

    那可是伯爵大人最信重的雷歐總管的私生女，雖然不可能繼承任何財產，但地位天然要比其他僕人高上一些，也許明年就會晉升為上等僕人，甚至有可能成為某個小姐的貼身女僕。如果能夠得到她，自己的地位也要水漲船高。

    不過這些都不是古鐵雷斯最在意的，就算擔任僕人總管，要比負責其它事項的總管少很多油水，但他對目前吃喝不愁的現狀還可以接受。只是有一點，在多年前死了老婆後，他已經許久未曾體會過那種深入靈魂的快感了。

    就算可以到城堡外的鎮子中，花錢購買特殊服務，但古鐵雷斯並不喜歡，對於那方面，他有一些癖好，第一是純潔，第二是豐滿。

    一想到伊莎那發育極好，甚至要撐爆女僕襯衫的上圍，已經快要四十歲的古鐵雷斯仍感覺渾身火熱。更為重要的是，伊莎至今還未被哪位少爺傳喚過，也沒有公開和任何人保持著親密的關係。

    如果不是有雷歐在，他早就強行下手了。而現在，那個不自量力的裡奧，竟然想要橫插進來，古鐵雷斯怎麼可能不生氣。

    「雷歐，如果你不能把伊莎嫁給一位少爺，那就等著她變成老姑娘，還是無人問津吧！」古鐵雷斯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嘿嘿，這小子來的到是時候，正好可以讓其他有心思的人看看，和老子過不去，會有什麼樣的悲慘下場。」

    恰巧在這時，裡奧走進來了食堂。

    看到裡奧面色紅潤，動作流暢，顯然傷勢已經好多了許多，古鐵雷斯不禁有些後悔起來。早知道如此，就該給行刑者點好處，直接將這小子弄殘！不過既然在自己手下幹活，他也有的是辦法讓對方痛不欲生。

    想到這裡，古鐵雷斯連忙翻看起手中的冊子，打算要找出一件最「適合」裡奧的工作，很快他就為自己的發現而興奮起來。

    來到近前，沒等裡奧開口，古鐵雷斯直接丟了個麵包過去，然後笑意盎然的說：「你今天的工作是將新到的鐵錠搬運的倉庫中。」

    「果然是要開始折磨我了嗎？」裡奧無奈的點了點頭，接住麵包。

    古堡中有自己的兵器作坊，幾乎每個月都有大量的鐵錠運來。裡奧曾經幹過這個工作，清楚一塊生鐵錠就有至少幾十公斤重，真要搬上一天，就算沒累死，也得休息好久，才能緩過乏來。

    看著裡奧要離開，明顯沒有領會其中的涵義，古鐵雷斯怪聲怪氣的補充道：「今人手不夠，這項工作，你只能一個人去做。記住，天黑之前必須完成，老爺們可不會願意看到一堆鐵錠被留城堡外面！」

    「一個人？」裡奧霍然回頭。

    礦山送一次鐵錠來，至少要有五十塊以上，別說一個人，就是兩三個人，也只能勉強完成，更何況裡奧的身體並不強壯，最多算是大半個勞動力。

    不單是他，其餘正在吃飯的僕人們也都停下吃飯的動作，實在沒有想到，古鐵雷斯竟然會這麼安排，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其中一個男孩低聲道：「這回裡奧可真完蛋了，就連蠻牛亨特，也不可能一個人完成這工作！」

    另外一個女孩接話：「是啊，根本不可能完成，你知道他究竟怎麼得罪總管了嗎？」

    男孩撓了撓頭道：「好像是因為伊莎吧，我聽說他們昨天交換工作了。」

    「原來是這樣。他們該不會……」女孩很快想到了答案。

    男孩腦海中浮現出伊莎勁爆的身材，可愛的面容，又看了看自己平凡的女伴，不由有些幸災樂禍起來，「有可能吧，不過這一次他肯定要倒楣了。」

    女孩卻不知道男孩心中所想，盯著裡奧英俊的臉，歎息一聲：「唉，沒有飯吃是肯定的，搞不好還要受到懲罰，但願別打壞了他的臉。」

    男孩一聽這話，頓時不高興了，怒視著女孩道：「你怎麼回事！你和我已經……怎麼還能想著他！」

    女孩卻毫不畏懼，針鋒相對道：「我哪有想著他，就是偶爾喜歡看看罷了。你不也總盯著伊莎的胸部看嗎！」

    「哎，我什麼時候盯著伊莎的胸部看了，你不要亂說！」男孩嚇了一跳，連忙往古鐵雷斯那邊瞄去，見沒有引來注意，這才放心。

    古鐵雷斯聽著眾人的議論，不但沒有喝止，反而十分享受。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記住，任何想要打伊莎主意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這時伊莎也走進了食堂，古鐵雷斯眼珠子一轉，故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冷酷一些，道：「是的，一個人！小裡奧，如果你識相，就跪下來求我，說不定老子還能給你條活路。」

    在他的預料中，性格怯懦的裡奧肯定會拜倒在自己的腳下，搖尾乞憐。如果伊莎看到這一幕，肯定要對其大失所望，深受打擊，說不定會直接投入自己的懷抱。

    想到這裡，古鐵雷斯露出得意的奸笑，等待著裡奧做出反應。

    然而裡奧神卻沒有理他，雖然心中怒意翻湧，卻只是淡淡的道了句：「我會完成工作的，總管。」便轉回過頭，往餐桌放下走去，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下，留給古鐵雷斯一個冰冷的背影。

    古鐵雷斯明顯愣了住，好一會才惡狠狠的嘟囔著：「不知死活的小子，我看你晚上如何交代！」

    而其它僕人也都十分驚詫，完全沒想到裡奧竟然會如此強硬。

    約翰急的快要哭了出來。他比裡奧進入城堡要晚上一些，剛來的那些日子，根本無法承受許多重體力勞動，如果沒有裡奧幫助，恐怕早已經餓死或是被打死了。

    裡奧剛一落座，約翰就壓低了聲音說：「裡奧大哥，你瘋了嗎！怎麼敢接受這樣的工作？」

    「難道還能不接受？」裡奧挑了挑眉毛，反問。

    約翰滿臉通紅，焦急道：「當然能啊，你快去向總管求饒，然後保證絕不再接近伊莎，他一定會給你更換工作的！」

    裡奧咬了一口麵包，含糊不清的說：「那是不可能的。」

    約翰帶著哭腔，哀求道：「哎呀，伊莎雖然很好，比所有女孩都好，但是命更重要，裡奧大哥，求求你就聽我的吧！古鐵雷斯心狠手辣，絕對能讓你……」

    對於約翰的關心，裡奧非常感激，但他還是堅決的搖了搖頭，打斷道：「約翰，謝謝你，可我不會向古鐵雷斯求饒。」

    「你真是瘋了，伊莎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你這樣！」約翰抹了一把眼淚，仿佛已經看到裡奧被懲罰時的慘狀。

    他當然不知道，現在的裡奧，已經和以前完全不同，就算餓死，也絕不會向一個卑鄙的人下跪求饒。

    另外一邊，伊莎領取完自己的工作和食物後，便親密走到裡奧旁邊，想要和他共同進餐。

    裡奧眼角一撇，立刻發現古鐵雷斯的臉變得鐵青一片，心中暗暗冷笑，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從來不是一個卸磨殺驢，忘恩負義的人，而且事情已經這樣了，他也不在乎讓古鐵雷斯更加不爽一些。

    這樣的舉動，自然又引來了不少驚奇的目光，約翰恨恨的盯著伊莎，幾次想要開口，最終還是閉上了嘴，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伊莎強忍著羞澀，緊緊挨著裡奧坐下，似乎要宣誓主權。情況也確實如她希望的那樣，不少女孩都露出了羡慕之色，但更多的其實是惶恐。

    這樣做，已經是對古鐵雷斯公開的挑釁了。

    獲得了一絲虛榮的滿足後，女孩低聲問道：「裡奧，你今天領到了什麼工作？」

    「搬運鐵錠。」裡奧若無其事的回答。

    伊莎聽完，立刻將自己的麵包掰下一半，放到裡奧的盤子中，「這工作很辛苦，你多吃點吧。」

    約翰沒好氣的接茬道：「就他一個人！」

    伊莎頓時瞪圓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隨後便要站起身來。

    裡奧一把拉住女孩，問道：「你要幹什麼？」

    女孩氣呼呼的說：「當然是去找古鐵雷斯理論，這種工作，一個人怎麼可能完成！如果實在不行，我替你去！就算完不成，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看得出，伊莎的關切是發自內心的，裡奧心中暖意融融，但還是搖了搖頭道：「不用，我有辦法的。」

    畢竟已經利用過這個單純的女孩一次了，他無論如何也不想放棄自己的底線。

    伊莎仍然想要說些什麼，但看著對方堅決的樣子，只好作罷，心中則暗暗盤算，要把晚飯節省下來，留給裡奧。天真的女孩還以為，如果裡奧沒完成工作，也就是得不到食物而已。

第九章 魔法的力量

    吃過早飯，裡奧跟伊莎和約翰告別，獨自來到城堡側門外的空地，看著堆積如山的鐵錠，差不多有四五十塊，不免歎了口氣。

    從這裡到倉庫，大概有三百米遠，來回算十分鐘，一個小時最多能夠搬上六塊。也就是說，他需要不停的幹上十個小時，才有機會完成工作。這還沒算上搬運之後必不可少的休息時間。

    「以我目前的狀況，一個小時能上搬三塊，應該已經是極限了。」裡奧默默想著。

    他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對於如何解決這個難題，也有了些想法，只是不知道能否成功。

    「必須要借助魔法的力量了，這個就正好可以使用，變化系零級魔法，法師之手：按照施法者的精神引導，控制物體移動，但無法對魔法物品和生物使用。」

    剛查查看起冥想指南，裡奧便發現一個人影出現在側門，應該是位路過的僕人。

    「這裡雖然來往的人不多，但也不是什麼研究魔法的好地方，還是去倉庫看看吧。」

    打定了主意，裡奧便勉強搬起一塊三十公斤重的鐵錠，往側門走去。

    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根本無法承受鐵錠的重量，走了沒多遠，就已經氣喘吁吁，眼冒金星了。

    「有個手推車也好啊！」裡奧無可奈何，只能搬一會，休息一會，用了十多分鐘，才算抵達了目的地。

    足足有上百平米的倉庫中堆滿了各種材料，木材，石塊，金屬錠。

    找對了位置，裡奧剛把手中的鐵錠放下，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胳膊腿酸疼。

    又休息了幾分鐘，總算感覺好受了一些，他便站起身，四下看了看。

    得益於約瑟夫家族最近沒有興建什麼設施，此時偌大的倉庫中只有寥寥幾人，裡奧略一琢磨，便轉到一處貨架後面，隨手在周圍摸了摸。

    「這裡滿是灰塵，看來已經很久沒人光顧了，就在這研究吧。」

    重新查看起冥想指南，內容很詳細，不一會他就明白了魔法的施放過程。

    通過精神力引導，將抽取到的魔力繪製成特殊形狀，並鐫刻入魔法圖形及符文，以實現相對於的作用，這種特殊結構被稱作「魔力構件。」

    之後再將各種功能的「魔力構件」組合排列，形成完整的「法術模型」，最後利用咒文與世界規則共鳴，投影施放出去，魔法才算完成。

    比如法師之手，就只由兩個最基礎的二維「魔力構件」組成，在0級魔法中也算比較簡單的。其中一個是正方形，內部有著不算複雜，但未知魔法符文，另外一個則是三角形，內部同樣有魔法符文。

    「這個正方形的魔力構件，貌似能夠產生引力場，托舉移動物體。而這個三角形的魔力構件，則是將我的精神力與引力場連接，達到隨心控制的效果。但是起作用的，究竟是形狀還是符文呢？亦或是兩者結合？」

    裡奧暗暗自言自語，以他現在所掌握的知識，完全不能理解，魔力構件到底是如何實現其功能的。

    「這世界還真是神奇，只要把魔力繪製成特殊的結構，竟然可以直接轉化為力場，甚至是物質。這可和地球的規則完全不同了。不過也是，地球上本來就沒有魔力這種東西。」

    裡奧現在沒什麼時間去這仔細研究，城堡側門還有許多鐵錠等著自己，更何況，他也還不知道能不能夠順利完成魔法。

    按照指南中的介紹，將精神力送入靈魂，沿著剛剛銘刻下的圓環轉動起來，裡奧頓時感覺有某種星星點點的東西被牽引到了靈魂中。

    「這就是魔力？」

    他感受了片刻，便發覺這種能量十分活躍，連忙將其彙聚在圓環內，嘗試去繪製第一個「魔力構件」。

    魔力構件的精度要求極高，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偏差，也無法發揮出任何功效。不過裡奧早已經將圖紙複製在了腦袋中，本身又有著不錯的精神控制力和幾何知識，想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誰料，剛才開始嘗試繪製，教授的聲音突然傳入腦海。

    「警告，精神值發生異常降低！」

    「操控魔力繪製構件要耗費精神力，到忘了這個。」裡奧嚇了一條，繪製了一半的魔力構件隨之崩解，好在他並沒怎麼感覺出自己有哪裡不舒服，便對教授道：「取消警告，以後將這種類型的警告全部遮罩。」

    他可不想在施法時總被打斷。

    「警告已遮罩，如需重新開啟，請使用操作口令。」教授回應。

    重新開始，但連續嘗試了幾次卻都失敗了。

    有幾次是精度不夠，魔力構件無法成型，還有幾次是繪製得太慢，魔力構件自行崩解。

    「看起來挺簡單，沒想到還有些難度，不過也是我太不熟練了。」裡奧到是沒怎麼擔心，畢竟他一向是個冷靜的人，也早就做好了要嘗試多次的心理準備。深吸一口氣，讓心緒放平，他又嘗試起來。

    時間緩緩流逝，一直到精神都有些虛弱，終於算是完成了第一個魔力構件。

    知道魔力構件不可能保存太久，裡奧不敢大意，連忙又繪製起另外一個魔力構件。

    這一次，因為有了經驗，很快便成功了。當三角形的魔力構件完成，並以正確的方式嵌套入正方形時，兩種魔力構件頓時合而為一，成為了完整的法術模型，在靈魂中旋轉起來。

    「看來是生效了！」

    這次繪製模型，用了將近三十秒鐘。如果和敵人戰鬥，恐怕自己早就被剁成肉泥。不過法術模型與魔力漩渦一樣，可以被銘刻在靈魂中。一旦有了固化的法術模型，將來再施放起魔法，便簡單快捷許多。只要將抽取到的魔力，注入法術模型中，並施放出去就可以了。

    現在時間緊迫，裡奧沒工夫去固化法術模型，連忙選定身旁的一根木材，低聲念出了由通用語音標注釋出來的拗口咒文。

    沒有任何反應。

    「又是哪裡不對嗎？」這一次裡奧終於有些焦躁起來。

    精神力明顯快要枯竭了，如果還不能成功，就只能等恢復了再嘗試，那樣的話，恐怕又要耽誤很久。

    他連忙分析起來：「法術模型已經成功，肯定不是這方面的問題。」

    「咒文……這應該是某種魔法語言，但我完全不能理解。難道是發音不對？」

    擔心法術模型會失效，裡奧趕緊咬准字音，緩緩念出了咒文。

    當第五次失敗過後，法術模型已經開始變得暗淡，裡奧猛的一拍腦袋，「真是傻了，我有魯爾地區口音，但這咒文肯定是要求用最用標準的通用音節。」

    發現問題所在，裡奧回憶了一下標準音，第六次念出了拗口且意義不明的咒文。

    果不其然，隨著咒文的聲音傳出，法術模型立刻震顫共鳴起來。

    當最後一個音節吐出，法術模型已經被世界規則牽引，從裡奧的靈魂位面投影到了物質世界中,只留下了一個虛影。

    而地上的木材則立刻被被看不見的力量托舉，漂浮到了半空。

    裡奧感覺靈魂和木材間像是連著一根線，他心念微動，木材已經朝著自己飛來。

    「終於成功了，魔法的力量，果然不是凡人所能抗衡的！只要把這木頭隨便朝人砸去，恐怕沒有誰能抗得住。」

    裡奧心中大定，學會了法師之手，想要完成搬運工作，根本不在話下，他這才有功夫琢磨起靈魂中正在消減的虛影。

    通過指南中的介紹，裡奧已經知道，這就是所謂的「模型殘痕」，也是引起魔法冷卻的罪魁禍首。他便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再度繪製起魔力構件。

    果不其然，每當魔力構件行將完成時，都會受到虛影干擾，消散於無形。

    又等了一會，虛影徹底消失，裡奧重新嘗試起來，這一次魔力構件終於毫無懸念的成型了。

    他不想浪費精神力去完成模型，乾脆不去管靈魂中的魔力構件。幾分鐘後，魔力構件消失，但卻沒有留下任何虛影。

    裡奧略略思索片刻，自語道：「看來必須是完成了法術模型，並共鳴投影到了物質位面，才會在靈魂中留下模型殘痕。而這個模型中飽含的所有魔力構件，都必須要等到虛影消失，才能夠重新使用，就連固化過的也不行，還真是相當討厭啊。這樣的話，不單單是這個魔法，連擁有相同魔力構件的同系列魔法都不能施放。」

    這個問題從魔法啟蒙時**始，就一直困擾著法師們，經歷了上萬年，依然無法解決。當然，如果靈魂足夠強大，法術冷卻還是會相應縮短的，不過想要徹底消除，卻根本不可能。

    估算了一下時間，裡奧到也放下心來。畢竟冷卻的時間不長，大概只有兩分鐘左右，將來把各系的魔法都學全，應該不會有什麼不良影響，否則法師們早就要被歷史所淘汰了。

    感受到精神力有些不足，他問道：「教授，檢測一下我的精神值。」

    「精神0.31，精神峰值0.85，目前精神值處於低危水準，建議立刻睡眠，將有助於精神值恢復。」

    裡奧笑了笑，這種時候，睡眠是肯定不可能的，但他有更好的方法恢復精神，那就是淺層冥想。

    兩個小時過後，當裡奧從淺層冥想中清醒過來，精神值已經恢復到了0.81，整個人都重新神采奕奕起來。

    看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他知道不能再耽擱，便出了倉庫，往城堡側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