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貞觀攻略 作者:御炎(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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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lepheus 2014-10-24 11:04: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9 1878434
celepheus 發表於 2014-10-29 13:28
二十 打到他怕為止(上)

  蘇定方?!

  在李世績的軍中!?

  蘇寧頓時覺得頭有些暈,蘇定方,正是自家祖先,逢年過節需要祭祀的時候,蘇寧就跟隨者父母親人對著祠堂裡面的蘇定方牌位叩頭,也不知叩了多少頭了,可是現在倒好,自己穿越回了大唐,卻又在這個地方,這種時候,遇上了自己的祖先蘇定方!這是巧合,還是人為的安排?這實在是太意外了吧?

  李靖心中有些擔憂,這樣一來,蘇寧的前途可就更加不明朗了啊!自己不得陛下信任,說句難聽的,只是被利用而已,而且幸而陛下心胸較為寬廣,自己幾次站錯隊也沒有遭罪,但是自己也就止步於此了,李靖活了六十歲,對於這一點還是比較清楚的,至於蘇定方,更是當初跟隨劉黑闥明目張膽和陛下對著幹的人!

  大唐建立之後蘇定方卸甲歸田,只是近來大唐周邊不穩,所以陛下憐其才,再度啟用蘇定方為將,參與了此次對**的戰役,但是說白了,蘇定方也不是能得到陛下信任的人,這要是他們兩個有關係,可就不好了!更何況二人都是冀州武邑人,都姓蘇,這一點已經夠他們兩個抱頭痛哭甚至是蘇寧認祖歸宗了!

  這個小子,到底是有福的還是有禍的?連著遇到兩個能夠幫助他的人,但是統統都是不得陛下信任的人,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李靖發現自己難以對以後的事情起到什麼作用了,只能看看這個小子到底能不能自己化解這些不好的因素了。

  蘇寧心裡面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大唐做官的先天劣勢,只是全身心的投入了認祖歸宗的喜悅感之中,他也知道,在這個時代,別是就是親屬了,哪怕不是親屬,只是老鄉那就夠了,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那是真的!可不是後世那種背後捅一刀的情況,所以,更別說都姓蘇了,二人一見面相互扶持幾乎是必然的,但是和這樣一個降將都不如的將領,有前途嗎?

  李靖不由的感到擔心。

  「那,那可真是巧了,末將也是冀州武邑人,也,也姓蘇,這樣一來,末將,末將和蘇定方將軍或許,或許真的是同宗族人也說不定,末將,末將是十四年前被師尊從冀州武邑救走的,那個時候,據師傅所說,末將尚在襁褓之中,亂軍之中唯有末將一人,師尊斬殺胡人一十五,救下末將,但是,只從末將身上襁褓發現一繡成蘇字,除此之外,再無他物。」蘇寧有些顫抖的說道,言語之中的激動誰都看得出來,當然不是因為尋找到同宗而興奮,而是因為要見到祖宗了。

  至於來歷,隨便編一個就是了,雖然和老頭兒的相識,沒有那麼多驚心動魄的環節,但是自己的恩師可是實實在在存在著的,也的的確確,是已經去世了,想到這兒,蘇寧不由得一陣黯然,到頭來,連老頭兒的葬禮都參加不了,自己可是老頭兒唯一一名弟子,除了自己之外,蘇寧不知道是否有人可以為老頭兒披麻戴孝,他的廚師朋友?亦或是那家飯店的大老闆?

  不孝啊!

  這樣的表情和語氣落在了李靖和李世績的眼中,二人都已經明白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也幾乎都認定了蘇寧和蘇定方就是同宗族人。

  「原來如此,看來令師尊也是高人,一人斬殺胡人一十五,顯然是武功卓越之人,你雖然不知身世,但是得到高人相授技藝,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這樣的事情,誰能說得準?既然令師尊是得道高人,那麼蘇長史一定也學了不少東西了?」李世績接著套情報。

  蘇寧有些尷尬,看了看李靖,李靖翻了翻白眼,把目光別了過去,蘇寧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師尊學究天人,末將萬萬不及之。」也只能這樣說了,不過這種話落到李世績的耳朵裡,就像是自謙一樣,只是讓李世績覺得這個少年很識大體,不輕浮,不自傲,也算是個可造之材:「蘇長史何須自謙?只憑一百人便打開定襄城門,生擒楊政道,逼得可汗夜遁逃,豈是平庸之輩可以辦到的?光憑這一點,蘇長史前途無量啊!」

  蘇寧看了看李靖,李靖好像沒聽到一般,於是心中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開口道:「李將軍謬讚了,末將年紀尚輕,資歷尚淺,仍需歷練。」李世績這不就明白這是要拿蘇寧當槍使,李靖不管,一副和自己無關的模樣,還仔細的看看自己的蹄子,似乎自己的蹄子上有什麼珍寶一樣,蘇寧暗罵一聲老狐狸,心中又是上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李世績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很滿意的笑了笑:「很好,很好,你們這些青年俊傑都是我大唐未來的支柱,現在不要緊,還有我們這些老將撐著,要是我們這些老將都死光了,可就要靠你們了,所以,這個時候多吃一些苦,多受一些挫折沒什麼壞處,我們這些老傢伙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好嘛!這就要試試我的能耐了?蘇寧明知道這是一個坑,但是也不得不閉著眼睛往下跳,裝作一副甘之若飴的樣子:「多謝李將軍指點。」

  李世績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但是蘇寧明白,自己的命運不可逆轉了……

  來到大營裡面,兩軍合為一軍,軍力大漲,已有萬餘人馬,唐軍戰鬥力強盛,更何況還有三千多的騎兵,兩位大唐數一數二的名將,這支混合軍隊的戰鬥力可想而知了;於是大家的信心空前高漲,更加之前一段時間李靖的反間計有了很大的效果,這個時候**已經徹底陷入了頹勢,只需要最後一擊,致命一擊就足以把頡利徹底擊敗,頡利一敗,**必將分崩離析。

  於是兩軍合為一軍之後的首要任務,就是全軍將領集合起來召開軍事會議,商量下一步的戰略計劃,頡利雖然已經是危境,但是他貌似並不認輸,而且打算東山再起,身邊也還有幾萬兵馬,不可小覷,更不可貿然開戰,更兼李二陛下聖旨允許頡利投降,所以是戰是和需要有萬全之策。

  作為定襄道行軍長史這樣一個重要的職位擁有者,蘇寧雖然年輕,品級也不高,卻也要參與議事;大唐的官職也很奇怪,品級低的掌握很大的實權,比如正五品上的給事中,只算是個中等品級的官員,但是有權力把皇帝的一切旨意駁回,只要膽子夠大,理由充足,也就是說李二陛下一道聖旨,命令什麼什麼事情,要是給事中不同意,把聖旨駁回,李二陛下也只能乾瞪眼,沒辦法,自己定下的規則,君無戲言;魏徵就曾經擔任給事中,把李二陛下駁斥的焦頭爛額……

  而品級高的基本上都是虛職,榮譽職位,沒有實權,一般而言二品以上的官職大多都是此類職位,想要高官,就別想著大權,想要大權,就別想著高官,這樣一來,倒是非常適合於中央集權的制度,也非常適合與那些功勞很大引發了帝王猜忌的功臣或者是年齡大了的老臣養老去用。

  行軍長史主要負責的是後勤,有本職工作,不過真的打起來,還是不管什麼文人武人的,軍中無文職,就是這個道理,殺紅了眼,白髮蒼蒼的老夫子也要提著橫刀出去殺敵,這事兒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尤其是在大唐這樣的尚武國度裡面,這一點更為普遍,所以,雖然蘇寧默念著不想上戰場,卻也不得不接受這樣的命運。

  李靖作為主帥,坐在上首,當先開口:「李世績將軍,你將目前的形勢說一下吧!」

  李世績點頭,說道:「諾!諸位,頡利已經派出使臣求和,陛下也派出使臣去頡利所在商談這些事情,並且攜帶詔書允許頡利投降,也就是說,陛下目前已經明確表示接受投降,而離頡利所在地陰山最近的便是我們,但是頡利此人反覆無常,必然降而復叛,所以,本將希望諸位一起商議一下,究竟是戰,還是遵循陛下旨意受降。」

  眾將面色凝重,其實大部分都是裝出來的,大家都是猛將悍將,戰陣之上出生入死是小兒科,戰鬥力極高,但是這種戰策戰術的制定,尤其是戰略的決定,這些軍中連大字都不識幾個的悍將們如何能夠做到?更何況目前處於一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關鍵點上,誰也不願意承擔這個責任;蘇寧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心中暗暗鄙視李靖和李世績,兩隻老狐狸!

  頓時堂下諸將分為兩派,一派說機不可失,應該及時出兵剿滅頡利,一派說陛下即以派出使臣,攜帶詔書許其投降,我等自然應當遵循陛下旨意,等待陛下具體命令,於此地駐軍,否則便是失了體面信義,對於草原部落而言,我朝日後還有何威信?

  吵著吵著,主和派漸漸佔據了上風,理由充足,李靖和李世績相視一眼,覺得情況不妙。

  時機到了,李靖給李世績使了一個眼色,原本沒有交集的兩個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達成的協議,決定再次試試蘇寧的本事;李世績清了清喉嚨:「定襄道行軍長史蘇寧,本將聽聞前番破定襄之策便是你所出,如今對於是戰是和,有何建議?」

  蘇寧一聽就暗叫倒霉,這些子大將悍將你不問,不就是想逼我出計策嗎?可惡,一定是李靖老頭兒!一定是他!逼得自己不出計策也不行了!果不其然,營中諸位大將看著硬著頭皮站出來的白袍小將蘇寧,立刻表達了自己心中的不滿,一個小娃娃,有什麼計策?破定襄?那是李大帥的計策,和這個小娃娃有什麼關係?說不準是哪家的子弟過來混資歷的!可惡,可恥!

  各種各樣不滿的聲音充斥了整座帳篷,蘇寧頭都要炸了,李世績一抬手,示意眾將不要多說,而後問道:「蘇長史,可有良策?如果沒有,那便算了。」

  靠!這是赤裸裸的威脅!要是說不出來,自己以後還有顏面在這裡面立足嗎?對上李靖得意的眼神,蘇寧頓時有一種想那這張老臉做成沙包打了出氣的衝動,心中默念萬遍草泥馬,蘇寧不由得不開口了。

  「將軍,大帥,末將以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時的情況,宜戰不宜和。」蘇寧橫下了心,說道。

  李世績眼明手快,立刻開口將主和派眾將即將出口的質疑擋回了嘴巴裡面:「為何這般說?有什麼想說的就盡管說來。」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5-3-27 01:23 編輯

celepheus 發表於 2014-10-30 11:04
二十一 打到他怕為止(下)

  蘇寧定了定心神,說道:「大帥,將軍,如今,頡利殘部雖然兵馬多於我軍,但是頡利與陛下互派了使臣,這就等於是陛下答應了頡利投降的要求,雖然我們都明白頡利此次投降只是虛與委蛇之計策,假裝投降,趁我軍不備遠遁漠北,徐圖東山再起,但是末將不得不說,雙方互派使臣之舉,就意味著戰爭已經終止,況且從古至今,歷朝歷代對於北方蠻族都是以撫為主,剿為輔。

  一方面是因為無論何時,天朝上國具不能欺凌弱小者;另一方面是歷朝歷代在騎兵方面,都難以勝過草原蠻族,其自幼生長於馬背上,弓馬嫻熟,而我朝士兵多是農夫,自由耕種田地,氣力是有的,但是騎過馬,善於騎馬者,甚少,所以騎兵方面勝不過草原蠻族,步軍腳力上差了騎兵甚多,便是戰鬥力強,也追不上,只能任其來去如風,毫無辦法。

  且不是所有帝王都有著漢武帝那般強盛的國力基礎,文帝景帝之文景之治,為大漢儲蓄了足夠的國力,才使得漢武帝可以傾全國之力打敗匈奴,但是打勝了之後,卻是海內戶口減半,由此看來,中原王朝對於草原蠻族的戰爭,始終處於劣勢。

  打敗進犯者之後,無論其是否真心投降,我國朝具要給予其賞賜,以示大度;降者或放歸,或留待看管太廟,其待遇甚至超過我朝士卒;末將很不明白,打敗了,不拿他們的東西已經是大度,為何還要取百姓辛苦耕作所繳納之賦稅給他們?讓他們吃飽了穿暖了強大了再來打我們?

  我朝之前歷代都是如此,但是亡於蠻族者,無一不是這般虛榮愚鈍之君臣,我們以誠意仁義待之,但是蠻族是不懂得誠意仁義的,蠻族生長環境惡劣,所以他們只懂得刀劍和拳腳,只是因為我們強大他們才會懼怕我們,並不會因為我們懂禮儀便尊敬我們!先人所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乃是至理!

  對於他們而言,只懂得生存,為了生存,無所不用其極,當初的匈奴便如同如今的突厥等蠻族,這等草原蠻族貴壯賤老,也就是說,青壯年男子才是部落的寶貝,至於老者,在他們看來,只是浪費糧食的垃圾而已,在他們眼裡,老人,尤其是老婦人,只是廢物,一旦到了草原上發生饑荒的時候,這等蠻族便會做兩件事情。

  一,就是糾集壯年男子組建軍隊,南下搶掠我朝邊境百姓甚至是關卡,奪取糧食和財物;二,便是有組織的屠殺老弱病殘,最好的也不過是把老弱病殘丟棄,任其自生自滅,不仁不義不忠不孝至此,我等還當如何對待之?仁義是用待於我朝之內,對於我朝子民自當以仁義待之,對於這等蠻族,談何仁義?末將曾聽聞師尊講述過一個故事,是一個農夫和一條蛇的故事。

  冬天,天很冷,一個農夫外出打柴,路上,遇到了一條凍僵的蛇,蛇一般於冬日會尋找一處地方睡覺,一睡便是一個冬天,師尊稱其為冬眠;這條蛇也不知是何人將牠從巢中取出,丟棄至此,若是無人救助,這蛇便會凍死,農夫起了惻隱之心,將蛇放入懷中取暖,蛇很快就醒了,但是這條蛇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感謝農夫的救命之恩,而是狠狠的一口把農夫咬死。

  我朝如今便如同這農夫,突厥便是這蛇,我們若要同意他們投降,救助他們,他們得了救助,遠遁漠北休養生息,不出數年,又是心腹大患!屆時,我們還需要出動更多的兵馬對付他們,之後呢?勝了還好,至少我朝無恙,繼續資敵,若是敗了,那便是再一次的五胡亂華之悲劇!北方漢人幾近滅絕,漢家衣冠幾近荒廢,這便是血淋淋的教訓!

  既然我們已然知道了教訓,為何還要給他們再次強大起來進攻我朝的機會?如今滅絕之的機會就在眼前,為何要放過?難道我等要重蹈前晉之覆轍?坐視五胡亂華而無所作為?坐視父母妻兒為其斬殺凌辱而無所作為?坐視家中土地變成蠻族的牧場?那我等手中刀劍是作何用途?我等軍人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末將年幼,不識過多禮儀,只知道,對於蠻族,就當以刀劍待之!就當如同前漢大將陳湯所言,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就當如武悼天王冉閔,帶領漢家兒郎,與胡人做殊死鬥爭,挽狂瀾於既倒,扶華夏之將傾!對於蠻族,就應當打,狠狠的打,不聽話就打!打到他聽話為止!打到他害怕為止!打到他聽到大唐之名就瑟瑟發抖為止!打到我大唐軍威能使草原小兒止啼為止!打到他亡族滅種為止!」

  蘇寧說著說著,心中的憤懣就爆發出來了,跟隨老頭兒的十年裡面,老頭兒對他講了很多很多的故事,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每每聽到五胡亂華時代漢人的慘狀,他便痛苦難耐,每每聽到北宋滅亡漢人遭殃,他心痛如刀絞,聽到滿清揚州十日屠嘉定三屠,便淚流滿面。

  漢人,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漢人,不是遊牧民族的奴隸!漢人,不是奴才!

  最後一句,蘇寧是吼出來的,這樣的話,如果不吼,如何表達的出來?

  話音一落,整個軍帳靜的掉根針都可以聽見了,人人都瞪大眼睛震驚的看著蘇寧,看著這個年幼的白袍小將,李靖和李世績心中翻江倒海,驚駭不已;良久,李世績率先回過神來,看著將領們紛紛紅了眼睛,淚流滿面,拳頭捏得緊緊的,有的甚至還在流血,看來是指甲嵌進了肉裡面,看著李靖也是一副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模樣,心中便已經明白了,這一回這一戰,已經無法避免了。

  現在只要一聲令下,這些悍將們就能嗷嗷叫著率領兵馬和突厥人玩命,而且肯定一個比一個猛,此戰之後不知道能否抓到突厥的俘虜,但是,陛下那裡,真的沒有問題嗎?還有,我們的使者還在那裡啊!鴻臚寺卿唐儉還在那裡啊!

  李世績正要準備提醒一下這些被蘇寧鼓動的殺氣沖天的悍將們,一個人已經提前喊出了聲音來:「蘇長史之言雖然大善,但是,大帥,將軍,還有諸位,我們的使者,莒國公鴻臚寺卿唐儉還在突厥人的手上,若是我們攻擊他們,唐儉可就危險了,那可是一位國公啊!」

  蘇寧心中一驚,是啊,自己怎麼忘了這茬兒,唐儉那個莒國公目前還在突厥營地陰山,與其說是使者,不如說是人質,所謂互派使者,不如說是互派人質,以為信義,雖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是一個好傳統,但是軍國大事,還是需要嚴肅謹慎對待的,但是歷史上還是打了陰山這一戰,並且唐儉也沒有死,怎麼回事?還有,這個說話的傢伙是誰?

  仔細回想了一下,蘇寧終於想起來了,多虧了自己過目不忘的能耐,說這話的,就是目前的代州都督,未來的鄒國公,張公瑾。李靖決定要攻打陰山的時候,就是這個人說出了疑惑和擔憂。

  這也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協助李二陛下發動玄武門事變的重要人物,李二陛下下定反擊突厥的決心還是這位大大提出來的六個理由,所以李靖是軍事主官,這場戰爭的主帥,定襄道行軍大總管,張公瑾就是副總管,在蘇寧看來,這位李二陛下的心腹,更像是李二陛下派來監視李靖的。

  張公瑾的話頓時將被民族情緒沖昏頭腦的眾將紛紛驚醒,可不是嗎!一位國公就在那兒啊!於是眾將紛紛看向了蘇寧,希望蘇寧能提出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他們認為將自己鼓動起來的人一定有萬全之策,他們這樣認為,蘇寧卻是非常為難。

  李靖從剛才開始就沒怎麼說話,但是他的心裡卻一點兒也不平靜,蘇寧的見識和膽略遠遠超乎了他的想像,他竟然能夠說出這麼一番大道理,這在年輕人裡面是如何的可貴?這樣的道理能夠明白,足以看出他的學識是何等的優秀!膽魄是何等的充足,平時的懶惰只是小性子,但是關鍵時刻,這個小子比任何人都要靠得住!

  通兵法,曉戰略,有膽魄,懂擔當,是一位大將所必備的素質,蘇寧都具備了,就看之後的磨練了,李靖暗暗下定了決心,有些事情,就讓老夫獨自承擔吧!把這個小子保住,大唐未來四十年不用擔心沒有可以扛大梁的大將了。

  於是乎李靖作為主帥,慢慢的站了起來,走到眾將面前,大手一揮,威嚴的說道:「為了國朝之勝利,為了大唐北疆之安定,為了大唐百姓之安居樂業,本帥決定,進攻陰山!唐儉之輩,沒什麼可惜的!」

  李靖此言一出,眾將頓時心中一凜,紛紛低頭應諾,李世績心中微微一嘆,卻又有些輕鬆,畢竟是一位國公,若是因為這件事情讓唐儉死於非命,無論如何也不好說過去,唐儉死了,唐家不會放過當事人,唐儉沒死,當事人會被唐儉記恨一輩子,無論什麼結果,這都不是好事情,雖說事急從權,蘇寧的說法也是非常正確的,但是,後果也是十分明顯的,誰都不願意做這個壞人。

  李靖這麼說,就是意味著他會承擔全部的後果,諸將不必擔憂,儘管打仗,一切後果老夫承擔!

  李世績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了,不過他看了看帳篷外面走動的身影,突然心中一鬆。

  陛下算無遺策,想來,已經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了,呵呵,果然,為了勝利,沒有什麼是不能丟棄的,沒什麼,是可惜的!

  蘇寧看著李靖,這個面色紅潤鬚髮皆張的老將軍,要是沒有他,自己還不知道會經歷什麼樣的事情,就是死了也不一定,某種意義上來說,李靖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承擔了這個後果,也就是說,他會獨自承擔違背皇帝聖旨,損害大唐名譽,以及造成一位國家重臣、一位國公死亡的嚴重後果!

  這樣的後果,李靖可以承擔嗎?雖然說歷史上李二陛下似乎也沒有打算和頡利真正講和,李二陛下可是一個鐵桿鷹派加超級自戀狂,打從渭水之恥後就決心要滅了**,只是什麼樣的時機滅了**有待商榷,雖然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但是這畢竟不是李二陛下的旨意,李靖犯了大忌諱;雖說陰山之戰勝利之後,李二陛下極其興奮,但是興奮過後回過神來,李靖的處境可能不會很好了……

  貌似,貌似唐儉沒有死在這場戰鬥裡面吧?不管怎麼樣,自己也要把唐儉救出來,就說是專門奉了李靖之命令要保證唐儉的生命安全,做得好了,這就是保證李靖安全的必須之舉!陰山之戰勢在必行,不可避免了!

  大唐真正的盛世,就此開始!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5-3-27 01:31 編輯

celepheus 發表於 2014-10-30 11:06
二十二 這樣也可以啊

  正在縱馬奔馳的蘇定方覺得有些鬱悶,今天輪到他率軍巡視大營周邊,但是這該死的積雪,這般深厚,害的心愛的戰馬被雪下面看不見的大石絆倒,馬腿折了,自己也摔了個狗吃屎,滿面的積雪,真冷啊!關鍵的是大帥來了,要召開軍事會議,這下可慘了,耽擱了不少時間,遲到了!軍規嚴苛,這要是遲到了,還不知道會受何種懲罰啊!

  蘇定方緊趕慢趕終於趕回了大營,只見自己的親兵已經在大營外面焦急地張望著了,蘇定方心中一沉,完了,看來軍事會議已經開始了,自己遲到了!

  「都尉,都尉,您可算來了!哎呀!軍議已經開始了,將軍都派來人催了三回了!」一見著蘇定方縱馬馳騁而來,親兵立刻迎了上去,蘇定方暗叫倒霉,翻身下馬,把馬繩交給了親兵,做好了受罰的準備,說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看著親兵走遠,蘇定方心中一嘆,唉!大帥初來乍到,自己就這般「不給大帥面子」,大帥可是大名鼎鼎的軍神,犯了大忌諱啊!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蘇定方橫下心來,死豬不怕開水燙,死馬當活馬醫!

  走到軍議大帳面前,蘇定方朝守兵點點頭,示意守兵進去通報,守兵剛轉身,帳篷裡面便傳來了一陣激動人心的怒吼:「末將年幼,不識過多禮儀,只知道,對於蠻族,就當以刀劍待之!就當如同前漢大將陳湯所言,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就當如武悼天王冉閔,頒布殺胡令,帶領漢家血性兒郎,與胡人做殊死鬥爭,挽漢族於既倒,扶華夏之將傾!

  對於蠻族,就應當打,狠狠的打,不聽話就打!沒有任何理由!打到他聽話為止!打到他害怕為止!打到他聽到大唐之名就瑟瑟發抖為止!打到我大唐軍威能使草原小兒止啼為止!打到他亡族滅種為止!」

  這般的吼聲便是沒什麼頭腦的守兵也被震住了,更別提多年征戰深明蠻族危害的蘇定方了,這樣的豪言壯語,絲毫不下於那一句千百年前讓無數漢家兒郎披掛上陣浴血拚殺雖九死亦由未悔的豪言壯語——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蘇定方的拳頭不由的緊緊握住了,呼吸變得粗重起來,這番話,任何一個有血性的漢家兒郎聽起來都會感到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就拿起刀劍去草原上和胡人拚命,民族主義和國家主義永遠是煽動人心最好的利器,國家主義在某些方面上還要遜於民族主義,因為民族比國家更古老一點,國家更具政治性,而民族更具血緣性,血緣和政治,尤其是在家天下的時代裡面,高下立判。

  所以蘇定方中招了,他不顧一切的推開了守兵,一把掀開了軍帳,衝了進去,跪在地上就大喝一聲:「說得好!大帥!將軍!末將請為先鋒,若是不能擊破突厥,定方必提頭來見!此戰,必要突厥蠻夷知道我大唐天威!此戰,必要使草原小兒聞我大唐之名止啼!」

  蘇寧聽到了這個聲音,不由得一個回頭,在看到蘇定方的那一瞬間,蘇寧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這,這,這個傢伙是我的失散多年親兄弟嗎?為什麼,為什麼和我那麼像?那麼像?

  蘇定方一抬頭看見了正看著自己滿面疑惑不解的蘇寧,頓時也震驚不已,這個小子,怎麼,怎麼這麼像自己?

  帳子裡的其他將領包括李世績和李靖都是滿目震驚的看著這二人,頓時,整個帳子裡面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把目光在蘇定方和蘇寧的臉上來回移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兩個人,為什麼這麼像?去除掉鬍子和年齡的因素,這兩個人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

  最後,還是蘇寧開口說話了:「這位將軍,在下定襄道行軍長史蘇寧,您是?」

  蘇定方眼睛一亮,頓時渾身就有些顫抖:「蘇寧?我是蘇烈,字定方,冀州武邑人。」

  蘇寧瞪大了眼睛,蘇定方!蘇定方!先祖啊!先祖啊!祖宗啊!跨越了千年的障礙,自己終於見到了自家的祖宗!他再也不是一個冷冰冰的牌位了!他是人,一個人!活生生的人!人啊!

  蘇寧嚥了一口口水,慢慢地站起來,渾身顫抖,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這種感覺,太奇妙了,太奇妙了!「我也是冀州武邑人。」蘇寧如是說道。

  兩人互相看著,都是渾身顫抖,面色紅潤,很明顯是激動所致,同時,帳中諸人也明白了這二人之間可能將要發生的事情,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巧合的事情?

  其實蘇寧真的很想跪在蘇定方面前大喊一聲「太太太太太爺爺」,但是蘇定方先他一步,一把把蘇寧抱住了,大聲哭號:「二弟!為兄終於找到你了!為兄終於找到你了!你可知道失散的這些年家中親眷都在不停地尋找你啊!二弟啊!」

  蘇寧知道這個時代親人之間的感情是非常濃厚的,但是對於蘇定方突如其來的熊抱和「二弟」這樣的稱呼,蘇寧著實鬱悶了。蘇定方是條漢子,什麼時候也沒有哭過,男兒流血不流淚,男人流淚,那是恥辱的象徵,更何況是男人中的男人——軍人!

  接著淚流滿面的蘇定方哭著把所有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十三年前,天下大亂,地處北方的武邑老家也不可避免的遭到了戰亂的影響,當時他跟著自己的父親帶領鄉中青壯出去征戰了,不知道家鄉發生了什麼事情,一直到父親戰死他才回鄉,這才發現鄉中滿目瘡痍,爺爺有兩個兒子,也就是自己的父親和二伯,二伯已經病死了,只剩下母親二伯母和一個小妹妹。

  在二伯母的哭訴中自己瞭解到自己和父親離開家鄉後不久家鄉就遭到了一夥突厥人打劫,因為青壯大部分都被帶走了,剩下的青壯完全不是突厥人的對手,家鄉遭殃了,死了不知多少人,自己家因為地形比較好所以有了逃跑的時間,二伯帶著全家逃跑,但是人終歸是跑不過馬,結果被追上了,好在一起逃跑的人多,一時半會兒突厥人沒有殺過來。

  但是漸漸地逃跑的人被突厥人圍住了,死傷慘重,二伯會些武藝,持刀和突厥人戰鬥,被劃傷了左臂暈倒,二伯和二伯母中年才得子,孩子出生才一年,二伯母又懷孕了,本來是喜事,但是逃命的時候最要命,混亂中還在襁褓裡的二弟不知道被混亂的人群擠到哪兒去了,不知生死,二伯母大為悲痛昏了過去,母親也不知被誰一棒子打暈暈死過去。

  萬幸的是除了那個出生才一年的二弟之外,其他族人都活了下來,二伯母肚子裡的三妹也保住了,但是二伯或許是因為失了孩子心情鬱悶,又是受了傷的,所以不久鬱鬱而終,只剩二伯母和母親兩個女人拉扯著小妹妹長大,不過多年來一直不放棄托人打探消息,只是一直都沒有消息罷了。

  蘇寧真的斯巴達了,這他媽也可以啊!

  老子隨便編了一個理由就這樣完美的被詮釋了,毫無違和感,知道這件事情的李靖和李世績立刻露出了瞭然的表情,不停地點頭,毫無疑問,經過蘇定方的訴說,自己已經被視作蘇定方的二弟了,簡稱,蘇二郎……

  蘇寧不由得感到上天對他真的太好了,隨便編的一個理由都能遇到這樣完美的銜接,他們只是在亂軍之中把自己丟了,而自己的理由正好承前啟後,把他們丟棄了蘇二郎之後的事情給補上了,一個世外高人把尚在襁褓之中的蘇二郎給救了,養育了十四年,然後,就變成了如今的蘇寧。

  蘇定方抱著自己哭的和什麼似的,蘇寧鼻子一酸,眼淚也掉了下來,伸手慢慢抱住了蘇定方的虎軀,喊了一聲:「大哥!」蘇定方立刻高興地涕泗橫流的,看著蘇寧不住的歡喜,軍中漢子的情誼就是這般的真摯濃厚,一時間,帳篷裡的諸將也都露出了笑容,真心祝福這一對失散多年的兄弟,雖然算不得親兄弟,但是父輩是親兄弟,這兩個人也算得上是親的不能再親了。

  蘇定方開始說著要帶蘇寧回老家參拜祖宗,認祖歸宗,還有家中老母和幼妹的事情。

  肅殺的寒冷之中,這個帳篷裡面卻是暖洋洋的,李靖和李世績相互看了一眼,互相點點頭,李世績開口說道:「你們的家事自己解決,我們不干預,至於認祖歸宗的事情,那也是必須的,三明啊,你已經被封為三原縣子,有自己的封地和府邸了,這樣的話,你就可以遣人把家人接到三原縣封地安排。

  我們先把這一仗打完,這一仗打完之後,你就可以和家人團聚了,定方啊,你也要努力征戰,你的二弟如今已經是三原縣子了,你卻還沒有爵位,可不能落在年輕人後面,明白嗎?」

  李世績的話讓蘇寧和蘇定方從濃濃的親情之間緩和過來,對視一眼,點點頭,蘇寧開口說道:「大帥,將軍,末將以為,陛下既然已經派了使者允許頡利投降,那麼頡利在陰山一定無甚防備,我等只需效仿攻取定襄之計策,趁夜偷襲陰山,必可大破陰山突厥軍,乃至於斬殺或活捉頡利,徹底將其勢力殲滅!」

  李靖和李世績紛紛點頭,李靖說道:「此計大善,眾將可有異議?」

  眾將相互看看,都沒有說話,於是李靖開口說道:「那麼,何人願為先鋒?」

  蘇定方立刻單膝下跪說道:「大帥!末將請為先鋒!」

  眾將本來也很眼饞這個先鋒,但是也許是因為擔憂這個後果難以承擔,更兼人家方才才親人團聚,這個時候何不錦上添花,賣個人情?世上多有錦上添花之人之舉,軍中也不例外,於是罕見的,軍中那些貪功悍將紛紛沒有表達異議,於是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好!既然如此,本帥命令!明日一早拔營出發,以蘇定方率騎兵五百為先鋒開路,全軍向陰山進發!破突厥!」李靖大手一揮,霸氣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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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lepheus 發表於 2014-10-30 11:08
二十三 火燒連營(上)

  「二弟,這麼些年來,你是怎麼過來的?看你這副唇紅齒白的模樣,過的應該是富貴日子啊!祖宗保佑,你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啊!哈哈哈!」行軍路上,蘇定方和蘇寧並排行走著,一邊行軍,一邊說話,蘇定方率零五百先鋒軍當先開路,蘇寧也就自告奮勇和蘇定方一路,擔任副先鋒,長孫沖也吵著鬧著要一起立功,於是也跟來了。

  蘇定方不知道這些年來蘇寧是怎麼過來的,他認定兄弟的理由有三個,一個是長得極像,一個是老鄉,一個是都姓蘇,別的不重要,古代沒有親子鑒定,所謂的滴血認親也是極少發生的事情,所以長相就成了非常重要的鑒定因素,也許是蘇寧產生了返祖現象,和蘇定方長得太像了。

  長孫沖也不知道高人是如何煉成的,於是也很有興趣。

  「啊,其實小弟也不是很清楚,打記事起,就和師尊生活在一起,四處遊蕩,去過極北之地的冰原,也去過極南之地的炎熱雨林,還有極西之地的荒原沙漠,也有極東之地的浩瀚海洋,幾乎全天下都走遍了,吃的好穿的好住得好,所以,也就養成這副模樣了。」蘇寧隨口胡編,這種事情倒也是有過,以往每年寒暑假老頭兒都會請假帶自己旅遊,說男人要放開眼界,看得多才能懂得多。

  老頭兒在自己身上可是不吝嗇一點兒錢財的,雖然不曾直接給予,但是各種花費蘇寧算過,不下百萬,老頭兒喝醉酒的時候也說過,自己也就蘇寧這麼一個弟子,親傳弟子,也是幾十歲的人了,這些東西將來都是蘇寧的,蘇寧不重視錢財,有錢就花,這一點像極了老頭兒千金散盡還復來的性子,但是特別重情,對於老頭兒去世自己也沒能送他最後一程感到無比的心痛。

  所以家中無財是真的,沒有老頭兒的話是個那絲也是真的,但是,自從成為老頭兒的弟子之後,蘇寧從沒有認輸過,因為他很有自信,繼承老頭的衣缽,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他一定會成為一個不下於老頭兒的人物,可惜,沒有等到那一天,就來到了大唐,雖然也成為了貴族,有官職有爵位有田地,但是爸爸不知道,媽媽不知道,這一切不都是錦衣夜行嗎?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突然之間有了親人,雖然這一定不是自己的親人,但是不妨礙蘇定方認了這個死理,雖然不知道那個真正的蘇二郎在什麼地方,死了還是活著,但是蘇寧並不介意替蘇二郎盡一份孝心,只是自己能否真正地成為蘇家人,還需要得到蘇二郎的母親,哦,自己的母親的認同。

  蘇定方和長孫沖聽的神色大動,蘇定方立刻問道:「冰原?雨林?大海和沙漠為兄見過,只是何為冰原?何為雨林?走天下如何還能吃得好住得好穿的好?」

  蘇寧說道:「冰原啊,就是非常寒冷的地方,那裡的寒冷比起來我們中原的寒冬還要寒冷數倍,一盆煮沸的熱水往天上一灑,掉下來的時候就成冰了!寒冬之時無論什麼樣滾燙的東西,只要一出屋內,立刻結冰!」

  長孫沖聽的極為好奇:「天啊,這般寒冷,那雨林呢,何為雨林?」

  蘇寧說道:「那裡的氣候十分悶熱,切幾乎天天都有大雨,所以樹木植被生長極為繁盛,幾乎遍地都是,也就是如今林邑國所處的位置,那裡啊,因為雨水充足,絲毫不用擔心旱災,氣候悶熱,也沒有寒冬,所以一年四季都可以種植糧食之類的,那裡的穀物叫做水稻,一年可以種三季呢!一個林邑小國的疆域也就一個州左右大小,但是一年的糧食產量卻能達到整個大唐的糧食產量,為了這個他們經常種一年休息一年,糧食還吃不完,都浪費了!」

  這些信息都是蘇寧拿著神機查閱大唐周邊國家的資料所得知的,蘇寧決定有機會就要攛掇李二陛下拿下林邑小國,按照李二陛下極度自戀和好大喜功的性格以及一幫子大唐勳貴驕兵悍將的響馬習性,林邑小國必然成為大唐的一個州。

  但是蘇定方和長孫沖聽的卻卻如同炸雷一般,心裡翻江倒海,尤其是長孫沖,作為一個被長孫無忌刻意培養的傳人,對於國家大事長孫沖也有自己的理解,一個州的疆域,產量數量卻能達到整個大唐的產糧數量!水稻?一年種三季?那是何等的境況,若是大唐的作物也能種植三季,還會有饑饉之憂嗎?

  至於蘇定方,他更為直觀的理解到了這個事情,他做過農民,務農多年,自然知道關中和北方廣大區域基本上只能種一季!還要考慮是否會旱災,那裡雨水充足,溫度足夠,整年都可以種植!最可惡的是竟然如此懶惰!一年都不種植糧食!還浪費糧食!可惡!可惡!

  長孫沖露出了極為不爽的表情:「小國愚民,不識如此珍寶!簡直可惡!可惡!」

  蘇定方露出了極其憤怒的表情:「暴殄天物!暴殄天物!一群愚民!懶漢!可惡!簡直可惡!這樣的地方,我大唐竟然沒有!可惡!要是有了這樣的地方,大唐將不會再有饑饉之憂!我等鄉中人也就不會飢餓致死!可惡!可惡!一個州而已!二弟,等打完這仗,為兄就向陛下請旨,只需三千兵馬!為兄一定把林邑小國滅掉!納入我大唐版圖!」

  蘇寧笑了笑:「大哥,二貨,那是國策,你們能明白,朝堂諸卿也能明白,但是南征之困難不可想像,蚊蟲叮咬,水土不服,瘴氣之危,運糧之難,這些都是南征需要面臨的問題,江南之地尚未開發,征戰之路極為困難,不是區區三千兵馬就能完成的。」

  長孫沖愣了愣,是啊,自己只是被眼前的利益給蒙蔽了,卻沒有蘇寧想的這樣全面,要是南方如此容易攻略,那麼為何如今南方還是蠻荒之地?長孫沖暗暗嘆了口氣,自己還有很多的不足需要學習啊!

  蘇定方嘆息一聲:「二弟,你可真是思慮周全啊!難怪大帥和將軍這樣看重你,這樣年輕就得以封爵,看來你跟著尊師學到了很多東西啊!祖宗保佑,咱們蘇家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為兄早年曾和陛下作對,後來蒙陛下不棄,既往不咎,這才重新出仕,為陛下征戰,但是為兄明白,朝堂上疑慮為兄的人不在少數,所以為兄的前途不甚明朗,但願為兄不會影響到你的前途,你可是我武邑蘇氏的希望啊!」

  蘇寧心中一陣感動,這才是親人啊!於是蘇寧說道:「大哥不必擔心,陛下既然敢用你,就不會疑慮,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朝堂上過去和陛下作對的人不在少數,大帥不就是嗎?現在不照樣得到重用?所以只要有才華,忠心為大唐做事,陛下是不吝賞賜的,大哥不必擔心前途,至於小弟,倒沒那麼多想法,也承擔不起這樣重的職責。所謂長兄如父,既然如今父親已經病亡,大伯也不在人世,那麼有些事情,自然是大哥說了算數。」

  蘇定方哈哈一笑:「二弟太過抬舉為兄了,若論沙場征戰,為兄自然當仁不讓,但是要論朝堂之事和家事,為兄真的不甚擅長,二弟,你隨著尊師學習多年,本事為兄也見到了,今後,有什麼事情,還是你來決定,為兄絕對聽你的!哈哈哈!」

  蘇寧也沒有推辭,他也就是這樣思考的,蘇定方是個純粹的武將,後來獲封刑國公,富貴一生,而自己沒有那麼大的志向,只想著做些改變,這些改變又比軍伍中事要困難的多,蘇定方不擅長,也不能主導,這一切,還是要靠著自己。

  於是蘇寧不再糾結這種事情,而是開始說起了別的事情,比如陰山之戰的構想:「大哥,二貨,如今我等手上只有五百兵馬,而陰山頡利手下有數萬兵馬,若是硬撼,自然是我等戰敗無疑,但是,若是等大帥率領主力趕到,我們也就沒有多少功勞了,讓我覺得很不爽,大哥,二貨,想不想拿首功?」

  長孫沖立刻露出了餓狼的表情:「想,當然想!」蘇定方一愣,而後激動地問道:「二弟學究天人,智計百出,此次又有什麼計策?為兄必當遵從!」

  蘇寧露出了陰森恐怖的笑容,蘇定方和長孫沖雙雙打了個寒戰,有種不好的預感,二人預感到,這一回,突厥人會死的很慘;他們沒有猜錯,蘇寧還真的準備用很殘酷的手段對付這些突厥人:「大哥,戰陣之上,威力最大,殺傷力最大的,殺人最多的武器是什麼?」

  蘇定方疑惑的說道:「這,這如何好說?若論威力最大,自然是投石機威力最大;若是殺傷力,自然要數陌刀橫刀,殺傷力很大;殺人最多的,自然是弓弩,三者合一,為兄真不知道了。」

  蘇寧又露出了陰狠的笑容,看的蘇定方一陣膽寒:「俗話說,水火無情,威力最大,殺傷力最大,殺人最多的,自然是水火!」

  蘇定方猛然一驚:「二弟,你,你是想火攻?」長孫沖也反應過來:「三明,你是想?」

  蘇寧點點頭:「現在是冬季,天乾物燥,水流結冰,一旦著火,勢必無法撲救,更別提陰山之上,樹木叢生,況且冬季,都是乾木,若是有風,風助火勢,一旦著火,很快,整個突厥軍營必將淪為火海!火再大一點,整個陰山都會被燒光,那樣的話還有突厥人會活著出來嗎?大哥,想像一下,整座山都熊熊燃燒,何等的壯觀啊!」

  蘇定方陡然大驚:「二弟不可,殺戮太多,有傷天和!他們不是畜生,是人啊!」

  蘇寧奇怪地看著蘇定方,說道:「大哥,誰告訴你突厥人是人了?為了生存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屠父殺母,不忠不義不孝,這等畜生,也配稱人?家師最恨的就是胡人,突厥人也是胡人,胡人是畜生,那麼突厥人也是畜生,小弟只不過是放火燒山,燒烤一些畜生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大哥,記住了,胡人非人,他們和豬牛羊是一個級別的,宰殺豬牛羊,是罪過嗎?」

  蘇定方頓時陷入了迷糊當中,胡人非人?突厥人是胡人,所以突厥人也不是人,所以這不是罪過,是這樣嗎?長孫沖讀過不少書,突然想到了一個典故,而後陷入了混沌之中……

  蘇寧是這麼認為的,老頭兒也是這麼認為的,只不過老頭兒比蘇寧更為激進,是個民族主義者,對於全部的非漢族都充滿敵視和鄙視,當然,蘇寧比老頭兒要溫和得多,比如蘇寧的觀點是聽話的活著,乖乖的融入漢族,不流血;不聽話的就去死,血流成河屍積成山,沒死成的就去做苦力,奉獻自己的勞動力,沒有第三條路。

  蘇定方和長孫沖迷迷糊糊的認同了蘇寧的道理,蘇寧就吩咐手下將士準備好火箭,沒辦法,這個時候沒有大炮,威力最大的就是火攻了,如何用火攻?只有用火箭的方法,所以多準備一些火箭,把突厥人的帳篷全部燒燬,這個時候風還是呼呼地刮,雖然有些小,但也夠用了,風助火勢,很快,火勢就會蔓延,冬天水源結冰,他們根本沒有水可以用來撲火,所以突厥人必然會死的很慘。

  那個時候再一舉殺入突厥營地,造成更大的混亂,瓦解突厥軍心,一舉擊潰突厥大軍!有時候,擊潰一支數萬人的兵馬,並不難,只要天時地利人和就可以了,而如今,這三個優勢,蘇寧都佔據了,很明顯,要是不利用一下這麼好的優勢,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你們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們是突厥人,不是漢人。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5-3-27 20:15 編輯

celepheus 發表於 2014-10-31 16:22
二十四 火燒連營(下)

  蘇定方和長孫沖被蘇寧忽悠的昏了頭,自己的學識和大腦不足以分辨出蘇寧說的話對不對,於是二人很明智的選擇了認同,他們對於足智多謀的蘇寧十分信任;戰陣之術蘇定方自認不會輸給蘇寧,但是戰略謀劃蘇定方自認不是強項,兩軍對壘時要靠自己的臨陣指揮,但是戰前策劃,還是聽從自己的二弟才是,雖然自己對於這個胡人非人的說法有些難以明白……

  蘇定方和長孫沖全力配合,命令士兵立刻將羽箭製作成火箭,戰事匆忙,蘇寧雖然早就準備火燒陰山,但是火油這玩意兒在目前的大唐屬於奢侈的戰爭物資,戰略價值和後來的核彈頭差不多,李靖和李世績全軍上下也不過五十桶,並沒有打算用在火燒陰山上,對於蘇寧的請求李靖也只當做是普通的戰略需求,於是撥給了蘇寧五桶火油,但是區區五桶火油……

  蘇寧只好收集大量麻布和廢棄的布條,將他們纏繞在箭頭上,不管火油的因素,這些東西也能燃燒,只是沒有辦法像火油那麼持久,火油數量又不夠,只好濫竽充數,第一次用火油燒個痛快,以後就使用這些二等火箭,幸好現在天乾物燥的,一頓火箭雨下去突厥人的營寨也就足夠做燒烤了。

  快馬奔馳了三天三夜,蘇寧感覺到自己的屁股上又長了幾個火癤子,看著蘇定方長孫沖他們一臉堅毅的模樣,蘇寧真的覺得自己的屁股太不夠格了,這些騎士很明顯都是千錘百煉的勇士,鋼鐵屁股的擁有者,自己的嬌嫩屁股滿打滿算也才享受了七天的騎馬生涯,看來想要練就鋼鐵屁股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屁股尚未練成,蘇寧仍需努力!

  可是長孫沖這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為什麼也是一臉的堅毅,毫無不適之感?

  此次戰爭的部署是蘇定方和蘇寧統帥五百先鋒軍先行前進開路,李靖統帥大軍在後面緩緩跟進,李世績為第三波隊伍,總管後軍,所以他們前進的速度不會很快,估計等他們來的時候陰山也就差不多成光明頂了,大軍剛好可以趕得上吃一頓熱乎乎的突厥燒烤。

  至於環境保護的問題蘇寧實在是不擔心,大唐的生態環境在很大一部分區域還處於原始狀態,比如較北地區以及除了蜀中以外的整個南方。後來成為經濟重心的南方在南宋以前被普遍視為蠻荒之地,一般而言處罰官員也都是往南邊兒丟,一旦被發配去了南方,官員們都是哭哭啼啼恍若死了爹娘,一點兒也不像後來官員們爭搶著要去南方的樣子,當然唐代京官兒和地方官兒的待遇差別也是官員擠破腦袋往長安跑的原因之一。

  南宋以前中國的經濟政治重心都在北方,至於唐代前期是關中地帶,也就是西安附近,天府之國最早是用來稱呼關中的;中後期因為戰亂和開發過度的問題,關中地區從天府之國千里沃土之地成為了災難頻發之地,甚至要靠江南部分地區的糧食賦稅來接濟關中,關中地區的荒涼也是由此而起,至於較北地區,因為和草原蠻族接壤,一直以來人就不多,所以很多地方還是處於原始狀態。

  陰山地區就處於這樣的一種狀態,幾乎沒有漢人,也很少看的到人煙,隋朝的數千萬人口經過隋末大亂的打擊之後只剩下不到一千萬,至於唐代則是到了唐玄宗開元年間才超越了隋文帝開皇末年的經濟人口水平,只是隨之而來的安史之亂把唐代百年之功毀於一旦……

  蘇寧不擔心這些,這裡和以後的事情沒有半點兒關係,反正就算是自己也只打算先開發江南,至於這種北部邊陲之地,基本上都是蠻族打秋風休息的地方,就算是拿下來了除了木材和山珍藥物也沒什麼經濟價值,最多打造成軍事堡壘,那是軍務上的事情,對於目前的大唐而言,火燒陰山沒什麼大不了的!

  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會再回頭,抵達陰山附近,發現了突厥士兵的蹤跡之時,是三天後的中午,蘇寧示意全軍下馬,尋找一個隱秘的地方休息,準備戰鬥,把火舌子準備好,一旦入夜就可以準備發射火箭火燒陰山了,大軍奔馳了三天三夜,除了喝水吃飯就沒有停下來過,鐵人也該累了,得到休息的號令後全軍都放鬆了。

  找了一個隱秘的位置,把馬匹全部拴好,派出斥候和巡邏衛兵保證主力的安全,很多士兵就沉沉睡去了,蘇寧很擔心這些士兵會生病,這樣冷的天坐在地上靠著大樹就睡著了,很可能會影響身體健康的,但是很多士兵都已經睡著了,蘇寧不忍心把他們全部叫醒,於是拿出行軍毯子給這些大頭兵一人披了一個,給呼呼大睡的蘇定方和長孫沖也披了一個。

  最後自己也披了一個,想找個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覺,養足精神準備晚上戰鬥,但是硬邦邦的樹木顯然不是好的選擇,屁股上的火癤子疼著呢,坐在地上也受罪,正是很無奈的時候,蘇寧的那匹戰馬竟然自己主動臥倒,對著蘇寧叫喚幾聲,蘇寧大為感動,只不過是風雪很大的時候給牠披了張毯子,竟然這就會報恩了,這些動物果然很純粹,你對牠多好,牠就對你多好,難怪有人說認識的人越多,就越喜歡狗。

  蘇寧笑瞇瞇的靠在了戰馬軟綿綿熱乎乎的肚皮上,啊,舒坦啊,難怪軍伍中人最愛的就是馬匹,馬的靈性不下於猴子和狗,智商算是比較高的了,而且渾身都是寶,比如肚皮軟綿綿熱乎乎的,很冷的時候,和馬靠在一起睡覺就是很好的選擇。

  摸了摸大大的馬頭,蘇寧對這匹戰馬說道:「咱們兩個也算是患難之交了,以後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你,給你起個名字吧!嗯,渾身雪白,雙目炯炯有神,很帥,在馬裡面算得上是帥馬了!嗯!決定了!就叫你來福吧!」

  來福一開始聽的很陶醉,對於自己這般的讚美讓牠非常受用,結果一聽到來福二字,來福竟然通靈般打了個響鼻,而後叫喚幾聲,很不滿意似的,蘇寧大為不滿,拍了一下馬頭:「給你起個名字算是不錯的了,來福來福,多好的名字啊!雖然俗了點兒,但是本意是好的嘛!你要是不願意,我就喊你旺財你信不信!」

  看著蘇寧一臉猙獰樣貌,來福知道自己不會說話是一個非常大的短板,這個可惡的主人想說什麼都可以,於是來福很老實的閉上了嘴吧,不理睬蘇寧了,蘇寧終於感受到了語言和文化的巨大威力,足以讓駿馬認輸!

  也不知睡了多久,正當蘇寧在學校的寢室裡面吃著方便面打DOTA的時候,一陣猛烈的搖晃把蘇寧面前的電腦屏幕搖的七零八落,正當蘇寧準備破口大罵豬一樣的隊友的時候,碎片重新組裝,變成了蘇定方驚喜的面龐:「二弟,你醒醒,你醒醒!看看,起風了,很大的風!」

  蘇寧搖搖頭,摸摸腦門兒,確定了自己仍然處在大唐,而不是自己的宿舍裡面,和一群屌絲室友組團打DOTA,巨大的落差讓蘇寧的心裡面一陣難過,但是很快,蘇寧被一陣涼風吹得腦袋清醒了,一站起來,一片樹葉就被吹到了蘇寧的臉上,好大的風啊!

  蘇定方看著蘇寧驚喜的喊道:「二弟,你看,這風起的正是時候!正好是吹往陰山方向的,哎呀,還以為不會有大風了!這下好了,只要火一燒起來,突厥人就完蛋了!哈哈!二弟!我們可以準備了!」

  長孫沖蹲在蘇寧身邊大聲附和:「是啊是啊!三明,快些起來,我們可以大破突厥了!哈哈哈!」

  蘇寧看了看陰山方向,感受著強烈的風,不由的感到驚喜萬分,老天爺真是給面子,好!突厥人,別怪我了!

  「大哥,二貨!準備一下!我們準備火燒陰山!」蘇寧霸氣外露的大聲喊道!

  蘇定方狂喜的點頭:「好!全軍準備火箭!向陰山方向進發!」長孫沖拿起長弓,開始準備火箭。

  之前因為沒有到攻擊時間,害怕被突厥人發現而功虧一簣,所以休息的地方距離陰山還是有些距離的,緩緩行進許久,夜色更加深沉,而白日裡突厥營地那巨大的喧囂也不見了,看來這些野人也睡覺了,很好,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火光閃耀之處,就是突厥營地所在地!

  「火箭準備!」蘇定方一聲斷喝,五百支火箭搭在了弓上,五百名騎士彎弓搭箭,準備就緒,「放箭!」蘇定方又是一聲斷喝,五百支火箭像流星一般劃破了黑暗的夜空,借助風勢,飛得更遠,火焰更加瘋狂,向那些不可一世的突厥人的營地飛了過去,燒烤突厥盛宴,現在開始!

  只是五百支火箭,蘇寧就已經看到了那愈來愈盛的光亮,那意味著,火箭已經將突厥的營寨點燃了!不待蘇定方開口,蘇寧立刻大吼一聲:「火箭準備!」五百支火箭在很短的時間內再次準備好,「放!」蘇寧又是一聲大吼,又是五百支火箭飛向了突厥營寨,一千支火箭,已然在突厥人的營地裡面招來了火神,火神開始肆虐了!喧囂聲慘叫聲傳來了!

  「準備火箭!衝鋒!一邊跑一邊射擊!」蘇寧決定不再浪費奔跑過去的時間,一邊縱馬奔馳一邊衝向突厥的營寨,這些騎士都是精銳騎兵,蘇寧看過他們在馬上行動時也能射箭,這不是短時間可以練成的!但是這五百精兵可以辦到!蘇定方也從箭筒裡面抽出一支箭,點上火,彎弓搭箭,大喝一聲:「衝!」

  五百鐵騎舉著弓箭衝鋒而去,蘇寧還沒有學會馬上射箭,那需要下苦功夫,自己練鋼鐵屁股還沒有練成那就暫時不考慮這些了,握緊了長槍,隨著馬上勇士們一起衝鋒而去,五百支火箭又一次騰空而起,跳躍著的惡魔向著突厥人的營地衝鋒而去,落地就是一片火海!

  突厥人的營地已經成為一片火海了,風勢很大,火也就燒得更加旺盛,若是白天突厥人或許還能有些防備,但是晚上,突厥人已經睡了,半夢不醒的狀態下,根本無所作為,沒有被燒死就算是不錯的了。

  蘇定方連著射出三支火箭之後就已經抵達了突厥營地的大門,那裡還有兩個慌慌張張的突厥兵,還在往這裡面看,不知道是跑出來的逃兵還是守夜的兵,蘇定方眼神一凝彎弓就是一箭射穿了其中一個突厥兵的頭顱,而後丟下了長弓,而後揚起手中馬槊一下子把那突厥兵的頭顱打飛到不知哪兒去了,身子還站著,騎兵們紛紛進入突厥營寨開始肆虐,當蘇寧最後一個衝過了他的時候,無頭屍體猛然噴出了大量的血液,衝到了三米多高!

  不管這些,蘇定方只管帶著頭往前衝,他是悍將,悍不畏死,看著慌慌張張四處竄逃的突厥人,高興地不得了,一下一個,瘋狂的收割著突厥士兵的命,突厥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嚴明的軍紀,大火一燒就徹底失去了組織,失去了戰鬥意志,這一下在看到蜂擁而至的大唐騎兵,更是恐懼,秩序更加混亂了,這下子死在自己人腳下的突厥兵都不少。

  長孫沖第一次親身經歷這樣激烈熱火的戰爭場面,身體裡面的血液一下子沸騰了,抽出腰間長劍,一劍下去,一個頭顱沖天而起,長孫沖的臉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大聲的狂笑起來,手裡的長劍舞動的越來越快了……

  蘇寧卻冷靜的很,看著自己的傑作,有些驕傲,當年陸遜火燒連營七百里,其實也是虛構的,七百里都趕得上瀋陽到大連的距離了,劉備區區七萬兵馬哪裡能有這樣的陣勢?但是目前卻是真的,頡利可汗三萬兵馬的大營會被自己一把火燒成灰燼,連著陰山都會陪這些突厥人殉葬,蘇寧的心中無限愉快。

  其實老頭兒看重蘇寧的地方就是一股壓制在心裡面的狠勁,說是壓制,其實也是因為蘇寧的天性比較善良軟弱,小的時候很安靜,但是大概是身體裡面有著嗜血的基因,也不知是遺傳誰的,蘇寧越長大越凶狠,雖然依舊可以自己壓制,但是那股子嗜血的欲望一旦爆發,一拳頭打碎了窗戶,老頭兒也覺得害怕。

  一旦見了血,蘇寧就像發瘋一樣,立刻就會發出野獸一般的吼叫,真正的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當初老頭兒為了釋放一些蘇寧心裡面被壓制住的嗜血欲望以免孩子給逼出了精神分裂,便逼著蘇寧夜行山地,不出意料,碰著了兩匹山狼,被山狼在胸口劃了一道口子,於是山狼悲劇了。

  蘇寧把一匹山狼活生生咬死,狼頭都給咬掉了,另一匹被一拳打碎了頭顱,被撕成碎片,蘇寧一邊撕一邊狂吼,感受著熾熱的溫度和濃濃的腥氣,心中無限快意,自那之後蘇寧身上就有了一股可以隨時收放自如的殺氣,老頭兒說他上輩子一定是個殺神,殺了兩匹狼而已,哪裡來的這麼恐怖的殺氣?

  蘇寧心裡面的嗜血欲望又一次激發出來了,蘇寧不打算壓制,打算釋放出來,壓制也能壓制得住,但是老是壓制,物極必反,到時候人格分裂就糟了,這是老頭兒的原話,所以蘇寧對於那些讓他流了血的人,是絕對不會留手的,不把他打成肉末絕不罷手!這是蘇寧自己發的誓,當然沒有試驗過。

  如今就可以試驗了,但是這個情況,似乎不是很好,突厥人完全沒有戰鬥意願啊!自己單騎停在這裡,所有欲圖從大門逃走的突厥殘兵一見到自己就嗷嗷叫著跑走了,彷彿自己是個惡魔一樣,這樣不行,這種場面不殺人怎麼對得起自己?自從山狼事件之後蘇寧已經可以控制這種嗜血欲望了,但是來到大唐之後,尤其是那個電光火石的瞬間,蘇寧一槍刺穿了那個想要殺死自己的突厥兵的瞬間。

  那一瞬間,蘇寧心中的嗜血基因掙脫了鎖鏈,完完全全的爆發了!

  握緊手中長槍,蘇寧猛地催動了胯下來福,來福會意,仰天大叫一聲,猛然奔跑起來,朝著那些慌亂著四處竄逃的突厥殘兵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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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lepheus 發表於 2014-10-31 16:23
二十五 滅國(上)

  唐儉坐在自己的營帳裡面,看著外面紅紅火火的一切還有印在營帳上的突厥人慌慌張張的影子,他覺得非常惱怒,他聽得懂一些突厥話,心思靈敏,眼睛也不瞎,自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李靖率軍偷襲突厥軍營!還一把火把突厥三萬大軍給燒了!今晚這麼大的風,配上大火,整個陰山都給燒了也不奇怪!這個計策狠,厲害!天時地利人和都佔據了,厲害!自己也非常佩服李靖,這一手玩的漂亮,但是,就把自己當做棄子丟棄了嗎?!陛下的聖旨已經允許頡利投降,雖然陛下也懷疑頡利的誠意,準備見機行事,但是李靖這是赤裸裸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

  穿好了衣服,帶上胸甲,拿起佩劍,拔了出來,唐儉已經決定要出去了,不出去遲早會被燒死,既然這仗已經這樣了,火已經這樣了,突厥必敗無疑,能活著走出陰山的人恐怕不會超過五千,**完了,這一把火,就把一個國家,一個挺像樣兒的政權毀掉了,這把火燒的厲害啊!

  李藥師,你狠!

  平心靜氣,唐儉猛然站起來,握緊手中劍,準備殺出營寨,剛走兩步,營帳簾子就被掀開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走了進來,唐儉大驚,以為是突厥人要來殺了自己,心中無限悲涼,正準備自刎以謝陛下,卻聽得這人緩緩開口:「莒公,蘇寧來遲一步,往莒公恕罪!」

  蘇寧?

  李藥師舉薦的那個人才?那個三原縣子?十四歲的子爵?被陛下十分重視的蘇寧?

  「蘇寧,是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唐儉見過蘇寧,數日前在定襄宣讀聖旨的時候,唐儉就見到了這個白袍小將陪侍在李靖身邊,便知道他的地位不一般,果不其然,正是被陛下親封為三原縣子的蘇寧,藉著瘋狂躍動的火光,唐儉看清楚了蘇寧的臉,於是舒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來,他來到這裡,自己就不會有危險了。

  「出征前大帥之秘令,無論如何要保證莒公之安全,否則末將提頭去見大帥,如今莒公安然無恙,末將的人頭保住了;至於如何知道的,最豪華最大的營帳周邊,一定有一座營帳是莒公的,末將很幸運,一下就找到了,莒公,請隨末將來,末將送您到安全的地方去!」蘇寧一番話,立刻把唐儉心中的結締打消了,算他李藥師還有良心!

  蘇寧這一計不可謂不高明,他已經直到這個時候唐儉的心裡必然是極其的悲涼,不甘,還有對李靖的恨意,在這個最危險的時候,蘇寧作為李靖的弟子,連李二陛下都重視的人出現在這裡,並且聲稱奉了李靖的命令來救援唐儉,保證他的安全,這種情況下,唐儉心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欣喜,對於李靖,也就順勢原諒了。

  唐儉開口說道:「李靖這老傢伙,還算有幾分良心,這大火一起,老夫真當李靖準備把老夫當做棄子了,你送老夫去見李靖吧!老夫要好好的收拾他!」蘇寧一聽這話就鬆了一口氣,唐儉沒有記恨李靖,自己的計策成功了,之後的事情,只要自己提前照會一下李靖,哪怕是不照會,只要唐儉說起來,憑李靖的腦袋,是可以明白的。

  於是蘇寧說道:「目前大帥正統帥大軍趕來,還未抵達陰山,末將是副先鋒,同先鋒將蘇烈率軍五百先行趕來,末將派人送您去安全的地方,等待大帥趕來,末將還要去追殺頡利,只有把他抓住了或者殺掉,我們才算是獲得了全勝。」

  唐儉一臉疑惑:「李靖還沒來,你們這兒只有五百人?」

  蘇寧說道:「是的,大帥決定攻打陰山之時並未決定要用什麼計策,只是派遣蘇烈同末將一起為先鋒探路,同時保證莒公之安全,原本打算是要等大帥趕來之後發起總攻,誰曾想今夜竟然刮起這般大的風,末將便決定以火攻之,來一個火燒連營,不怕突厥不敗,莒公,快走,這裡不安全。」

  蘇寧說著就把唐儉拉出了營帳外面,迎頭撞上三個奔逃的突厥兵,蘇寧一愣,立刻反應過來,拿過唐儉手中劍一擲,刺死了一個突厥兵,而後挺槍一刺,又幹掉了一個突厥兵,而後飛起一腳,將最後的突厥兵踢飛了好幾米,突厥兵落地之後便沒了聲息,死了,牛耿騎著馬趕了過來,蘇寧大喜,立刻喚來牛耿:「耿子!過來!」

  牛耿正四處尋找蘇寧呢,猛然間聽到蘇寧的聲音,立刻衝了過去:「長史,您還好吧!」蘇寧把唐儉交給了牛耿:「這位是莒國公鴻臚寺卿唐儉,你立刻把莒公帶到安全的地方去,等待大帥主力軍隊抵達,保證莒公的安全,否則,提頭來見!」

  牛耿大驚,莒國公?!定定心神,牛耿激動地抓住了唐儉的衣袖子,把唐儉扶上戰馬,而後縱馬馳騁而走,蘇寧眼見牛耿帶著唐儉安全離開,鬆了一口氣,騎上了來福,催動馬匹,朝著後山方向而去,那裡,正是蘇定方率軍追擊大股突厥逃竄兵的方向,蘇定方判斷那裡必然是頡利可汗的所在地。

  坐在馬背上的唐儉這才緩過來,他回頭看了看飛馳而去的蘇寧,一陣感慨,方才聽到見到的一切讓他的大腦幾乎當機,三萬人的兵馬,這樣一個強大無比的**國,竟然毀在了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和五百騎兵手上?哦,還要加上一把大火和一陣大風,天時地利人和把握的如此優秀,難怪李靖這般看重這個少年,這個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說起來,這也是救命之恩啊!

  蘇寧不知道唐儉心裡的想法,他一路縱馬奔馳,招呼起來零零散散分散開來的騎兵們,身邊聚集了三百餘騎兵,看來蘇定方帶去追擊頡利可汗的騎兵只有不到二百,難怪歷史上讓頡利可汗逃了,兵少啊!自己特意向李靖多請了三百兵馬,也正好派上用場,這裡的小魚小蝦就算了,按照頡利那個跑跑的性格,不用擔心他會用調虎離山之計。

  蘇寧的猜測是對的,頡利可汗這個時候的確是在蘇定方的追擊下狼狽敗逃,第一支火箭落在大營裡的時候,他正抱著蕭后肆意的玩弄,準備大展雄風一把,唐皇允許自己投降,哈哈哈,好大喜功的蠢貨,這下可好,自己又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等去了漠北休養幾年,老子還會回來的!一想到這兒,頡利就愈發「勇猛」,準備把蕭后「生吞活剝」了。

  頡利雖然是個快槍手,但是很明顯,他再快,也趕不及箭只的拋物線運動速度,而且還有大風的加成,以及距離的因素,很顯然,頡利還沒有挺槍上陣,五百支火箭已經營造出了一片火海,當頡利準備好蛟龍出海的時候,第二輪五百支火箭也落在了營地裡面,隨著狂風的助威,火神大展神威,用超過頡利銀瓶乍破水漿迸的速度席捲了突厥大營……

  這本來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頡利避免了再一次遭到被蕭后鄙視的風險,作為交換,他不得不冒被蘇定方和長孫沖緊咬不放追擊不止的風險來挽救他男人的尊嚴,顯然,蘇定方和長孫沖的聯合追擊這樣一個交換條件的產物過於勇猛了,頡利有些得不償失,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頡利準備效仿劉家兩位創業皇帝,劉邦和劉備的做法,拋妻棄子……

  蘇寧胯下來福速度極快,說起來,來福還是李靖特地送給蘇寧的,說是一匹好馬,現在看來,的確不錯,蘇寧騎著來福,竟然隱隱追上了縱馬狂奔的蘇定方和長孫沖:「大哥!二貨!你們的馬速度太慢,追不上頡利,他就交給我!你們去把義成公主和蕭后抓住!她們在後面!」

  蘇寧朝著蘇定方和長孫沖大喊,蘇定方和長孫沖回頭一看,蘇寧用肉眼可見的速度超越了自己,那匹白馬果然威猛,二人回頭看到了豪華的車架,明白蘇寧不會和自己搶功,這是很明顯的正確做法,抓住義成公主和蕭后的功勞也很大,就這樣吧!

  「二弟!交給你了!一定要把頡利抓住!」蘇定方大喝一聲,調轉馬頭朝著後面奔跑而去,長孫沖朝著蘇寧點點頭,調轉馬頭奔馳而去,蘇寧點點頭,又一次催使來福加速,來福也不負蘇寧的厚望,再一次加速,幾乎超越了自己的極限,近了,近了,更近了!

  頡利可汗被抓,那就意味著**的徹底滅亡,這個盛極一時的草原國家,曾經迫使中原各路豪傑稱臣,也逼迫李淵和李二陛下低頭的草原霸主,已經不復存在了,大唐,作為一個讓周邊國家和世界各國感到恐懼的存在,從這一刻開始,就將散發出自己奪目的光芒!

  自己的決勝一擊,將開創大唐的輝煌!

  「頡利!哪裡走!」蘇寧把長槍掉了一個頭,把柄端置前,槍尖置後,顯然,抓一個活的頡利比抓一個死的頡利要好得多,蘇寧握緊長槍,猛力一揮,膀大腰圓的頡利可汗就被一擊打下了戰馬,慘叫著飛了出去,蘇寧考慮到自己的氣力不足,打在頡利這個傢伙的腰背上沒什麼威力,肉太多,威力不夠,於是蘇寧當即決定,打在他的脖子上。

  一擊功成,蘇寧立刻勒住馬繩,讓來福停下,跑到了正在抱著脖子不停的呻吟扭動身軀的頡利身邊,把槍尖對準了頡利那顆肥大的頭顱,居高臨下,霸氣外露。

  「頡利,你有權保持沉默,也應該保持沉默,否則你所說的一切,都將對你不利!現在,我代表大唐宣佈,你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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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lepheus 發表於 2014-10-31 16:24
二十六 滅國(下)

  對於一個穿越者而言,他所做的任何事情在這個時空來說,都是合理的,因為在他進入這個時空開始,在第一層漣漪產生的那一瞬間開始,歷史已經發生了改變,雖然還可能出現極大地慣性作用,但是一切都是不一樣的了。

  比如歷史上抓住頡利的是唐將張寶相,如今卻是蘇寧。

  蘇寧押著頡利可汗回到了火光照耀下如白晝一樣明亮的唐軍臨時駐紮地,不遠處,陰山正在熊熊燃燒著,一股烤肉的香味飄了過來。

  「去你的!」蘇寧一腳踹在頡利可汗的屁股上,把被捆成粽子的頡利可汗踹了一個狗吃屎,把被長孫沖捆住丟在面前的義成公主看的惱怒異常:「混蛋!放肆!李世民都不敢這樣對待可汗,你竟然敢!你這個亂臣賊子!你們都是亂臣賊子!放開本公主!唐儉!你這個無信義的小人!小人!本公主要殺了你!殺了你!」

  說著還要撲向唐儉咬他,長孫沖一把把義成公主抓住,牢牢地按在地上,義成公主頓時動彈不得。

  唐儉和蘇寧站在一塊兒,李靖還沒來,牛耿就保護著唐儉等待蘇寧回軍,一起看管突厥俘虜等待李靖率軍抵達,蘇寧臉皮厚,沒什麼感覺,唐儉卻是個愛惜名聲的人,聽到義成公主喊他小人,臉都青了,但是這件事情的確是唐軍幹的好事,唐儉怎麼好意思回敬義成公主?只好把不善的目光投向蘇寧,雖然蘇寧立下大功。

  蘇寧可不管這些,對比著看了看小心翼翼一句話不敢說還有幾分恐懼的頡利可汗,以及一臉英氣毫不屈服的義成公主,蘇寧得出了一個結論,頡利是個不折不扣的草包勢利眼,有實力的時候不可一世,沒有實力的時候又迅速變成了一副草包模樣,還真不知道他年幼的時候經歷了什麼事情,讓他變成了這副近似於精神分裂的模樣,徹底的實力至上者。

  他想學劉禪?劉家兩位創業皇帝學完了,又開始學習阿斗?相對比聰明絕頂的阿斗,頡利可差的太遠了,一旦失去了實力,他變得比誰都謙卑,草原上的人雖然也都是實力至上者,但是很明顯,悍不畏死者大有人在,戰鬥起來不要命,頡利這樣的人可以當突厥的可汗,還真是奇蹟啊!

  義成公主也算是一個奇女子,在突厥生活近三十年,先後為啟民可汗、始畢可汗、處羅可汗、頡利可汗之可敦,大隋滅亡之後始終想著復辟大隋,於是利用突厥的力量,在定襄重立隋庭,但是隋王朝的覆滅已經不可逆轉了,義成公主的努力也只是化作雲煙,最後死在了李靖的手上,李靖,一開始是隋將,貌似,和義成公主也相識過。

  看著義成公主飽經草原風霜磨礪的蒼老面龐和依舊堅毅的神情,蘇寧不由的搖搖頭,她不過是想保存自己和頡利可汗最後的尊嚴而已;於是蘇寧更加鄙視的看著草包一樣的頡利可汗,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反而還要被自己的女人拼著命保護,算什麼男人啊!

  蘇寧一把揪起了頡利可汗的頭髮,把頡利可汗疼的抬起了上身,一臉痛苦之色,唐儉見狀,一臉驚慌欲圖阻止,義成公主見狀,更加瘋狂地喊叫,蘇寧不管義成公主,推開唐儉示意唐儉不要管,只是對著頡利可汗大聲說道:「你看看你的女人,那樣拚命地維護你,想要保全你最後一絲尊嚴,為了你不惜自己的性命,而你呢?虧你還是一國至尊,竟然淪落到要讓女人維護你的地步,頡利啊頡利,我還真是高看你了!你還真是一個草包!哈哈哈哈!」

  一把將頡利可汗的頭髮丟掉,站起身子,蘇寧一腳踩在頡利可汗的腦袋上,一口口水吐在頡利的臉上,滿臉戲謔之色的看著狀若瘋魔恨不得生吞活剝蘇寧的義成公主:「公主殿下,您也算是個苦命人了,跟著這樣的草包,還要遭受這樣的屈辱,唉!小將真是為您感到不值啊!哈哈哈哈!」

  說罷又看了看頡利痛不欲生的臉色,還有那些被俘虜的突厥高官和士兵一臉絕望和驚恐的臉色,蘇寧知道自己的誅心之策已然成功,摧毀一個國家和民族,最好的方式莫過於摧毀他們的信仰和精神,**消滅不夠徹底。

  只有把精神和信仰摧毀了,一個民族才會徹底的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比如突厥人,當然,這只是**而已,至於西突厥,還有一段時間呢,不過,徹底把**摧毀也算是為摧毀西突厥奠定基礎,這可不是幾年就能做到的,先預備著,到時候就不用手忙腳亂了。

  義成公主終於安靜了,留下了絕望的淚水,兩眼空洞無神,方才的倔強消失無蹤,嘴裡喃喃道:「你不是人,你是惡魔,你是惡魔……」

  蘇寧嘆了口氣,到底還是一個女人,在牢固的男權社會裡面,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她又能如何?便是武則天,不也是被神龍革命趕下了台嗎?她在位的時候,就能改變男尊女卑的情況嗎?中國歷史上還有第二個武則天嗎?

  義成公主,還沒有達到武則天的妖孽地步。

  蘇寧心中突然有些不忍,人類到目前為止的整個歷史進程就是男人間權力鬥爭的進程,女人不過是附屬品和犧牲品的存在,這對於她們或許是有些不公平了,古代女子大多賢淑,不像現代這樣為所欲為,這樣對待她們,蘇寧覺得不是很好,但是沒有辦法,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吃人的時代,不會吃人是不能生存的。

  鬆開了腳,蘇寧命令士兵把義成公主身上的繩子解開,義成公主連跑帶爬到了頡利可汗身邊,扶起了頡利可汗,執手相看淚眼,二人抱頭痛哭;不管抱頭痛哭的二人,蘇寧又徑直走到了另一個女人的身邊。

  看著蘇定方長孫沖和唐儉一臉的驚異表情,蘇寧淡淡的說道:「莒公,大哥,二貨,消滅一個民族最好的方式就是從精神和信仰上摧毀他們,**的精神和信仰就是頡利,而現在頡利已經被摧毀了,從這一刻開始,**不復存在了。」

  唐儉默不作聲,皺著眉頭,而後鬆開了眉頭,沒說什麼;長孫沖一臉的深思,蘇定方深深地看了蘇寧一眼,沒說別的,只是點點頭指著那個女人說道:「這應該是楊廣的蕭皇后,還算老實,我沒有綁住她,我想,也沒有那個必要。」

  蕭后癱坐在地上,懷裡似乎抱著什麼東西,瑟瑟發抖,一聲不吱,讓人看到就有些不忍心對她做任何傷害她的事情,這位蕭皇后也是一位奇女子,一生經歷了這個時代最強的幾個男人,最後在李二陛下的後宮裡面終老。

  蘇寧蹲了下來,看清楚了蕭后的樣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一個年近五十的老婦人?怎麼看上去和二十多的妙齡女子沒什麼兩樣?這他媽才是不老神話啊!難怪見到她的男人都被她迷的神魂顛倒,歷經多少個男人和多少年歲都沒有失去寵愛,就連小她二十歲的李二陛下也被她迷住了,那是怎樣的一副容貌和眼睛啊!那是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才能擁有的?

  蘇寧立刻站了起來,深呼吸幾下,平復自己的心情,蘇寧現在算是明白了那些男人為了什麼才會無視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這樣女人,本身就是一種對男人而言無法抵抗的毒品,會上癮的!蘇寧和老頭兒學過道家之術,對於這些女子的嬌媚有一定的抵抗力,饒是這樣,蘇寧的小腹也彷彿是聚集了一團火,那一瞬間,蘇寧有一種想要不顧一切的把蕭后就地正法的衝動!

  來到大唐以後,蘇寧還沒有這樣的衝動,繁重的工作還有生命的威脅讓蘇寧沒有時間考慮這些,做了一個月的太監,這下子可算是被蕭后勾出了火氣,蘇寧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是一個男人,一個有著正常的身體和欲望的正常的男人。

  蘇寧看著蘇定方,一臉苦笑:「大哥,怎麼扛過來的?」

  蘇定方露出了異樣的表情,而後一臉豬哥樣:「和你差不多。」

  蘇寧笑了笑,對著蕭后說道:「娘娘,您懷裡的,就是傳國玉璽吧?」

  蘇定方長孫沖和唐儉一愣,而後大駭,看向了蕭后,蕭后自己站了起來,直視著蘇寧,把手裡抱著的一團明黃色包裹遞給了蘇寧:「是的,這就是傳國玉璽,一直都是本后保管,你若想拿去請功,請自便!這是你應得的,只是請告訴我,你的名字是什麼,年齡呢?」

  蘇寧笑著接過了包裹,打開了包裹一看,嗯,果然是傳國玉璽,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只有得到了這個傳國玉璽,才算得上是正統王朝啊!統治者對於這個東西的重視程度可是很高的;不過蘇寧對這個沒什麼興趣,只是看了看,然後把傳國玉璽收了起來。

  打好了包裹,遞給了蕭后說道:「什麼樣的人配什麼樣的東西,這個東西是陛下的,娘娘,這傳國玉璽,還是請您親手交給陛下為好,至於末將,末將叫蘇寧,大唐定襄道行軍長史,獲封三原縣子,今年,十四歲。」

  接著蘇寧不管蕭后異樣的目光,看向了蘇定方:「大哥,蕭后娘娘萬金之軀,切切不可懈怠,務必要保護好蕭后娘娘的安危,等到大帥率軍抵達之後,交由大帥處置,至於頡利可汗和義成公主,也好好看管著,大帥來了一併交給大帥處置!另外請大哥帶領四百兵馬去把那些想要逃跑的突厥口眾還有牛羊馬全部擋住,他們已經嚇破了膽,不會有反抗的,這些可都是重要的財物!若有抵抗,格殺勿論!」

  蘇定方點點頭,立刻照辦,現在的蘇定方,可是完完全全認同蘇寧的決定了。

  蘇寧把目光投向了南方,現在就等李靖過來,一切塵埃落定了,這場戰爭算是打完了,只是蘇寧沒有想到,李靖陰山破突厥的大功勞竟然被自己拿下了,火燒陰山消滅突厥的大功勞,看來是屬於自己的了,這樣是好是壞呢?這樣是不是有些不給李靖和李世績面子?人家主力還沒有到咱們這兒就把仗打完了?

  天還沒有亮,大火依舊在熊熊燃燒,蘇寧看著躍動的熊熊大火,心中有些明悟了……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5-3-27 20:25 編輯

celepheus 發表於 2014-11-6 18:35
二十七 老將的感嘆

  俗話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灘上,蘇寧前世就很不幸被一票蛋蛋後拍死在了沙灘上,而這個時候,在大唐的時代裡面,蘇寧才是真正的後浪,李靖他們才是前浪,所以李靖自從看到了陰山方向的濃煙之後,非常擔心他會被蘇寧拍死在沙灘上。

  「快!快!快!加速!加速!」李靖騎著戰馬,一馬當先衝在全軍前面,帶著大軍瘋狂的趕路,自從昨天晚上看見了陰山方向有熊熊大火和濃濃的黑煙,李靖就沒有再讓士卒們休息了,而是率領著士卒們快速趕路,他的心中很是震驚和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

  天剛剛亮,大風就停了,不一會兒,天上飄起了鵝毛大雪,蒼白灰沉的天幕之下,陰山方向的熊熊火光漸漸消失了,但是濃濃黑煙卻愈來愈盛了,李靖心中有一個猜想,但是他卻固執的不讓自己往那個方向去想,那個懶惰的不願意承擔責任的好吃懶做的小子,真有這樣的膽略以五百先鋒軍和頡利三萬大軍決一死戰?

  還有唐儉呢?雖然自己說不在乎唐儉,為了勝利,唐儉之輩沒什麼可惜的,但是唐儉是李二陛下的心腹之臣,雖然官位不如自己,卻是同樣的國公級別,深受李二陛下信任,若是他死了,肯定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但是算上大勝和這樣的年紀,李二陛下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大不了自己退居二線就是了,但是現在的這個情況卻是超乎了自己的預料。

  李靖這樣著急,李世績也是同樣的著急,和李靖約好了,李靖率騎兵抵達陰山後趁夜偷襲突厥大營,攻其不備,以期擊破突厥,自己則率領步軍繞到陰山後山頡利可汗可能逃跑的方向埋伏,以期抓住突厥要員甚至是可汗本人,然後一起分這樣的滅國大功勞,但是目前的情況,怎麼這樣的不對勁呢?陰山大火,到底是誰幹的?蘇寧那小子不會用五百兵馬和頡利可汗交戰了吧?

  當他們緊趕慢趕感到陰山腳底下唐軍駐紮地的時候,看見了悠哉悠哉的躺在靠在馬肚子上的蘇寧和正在率軍警戒的蘇定方和長孫沖,他們身後是一片狼藉的陰山,一股子嗆人的味道,還有一股肉的糊味;蘇寧身邊還坐著一個華服老者,正對著蘇寧在說什麼似的,但是蘇寧好像很不爽,時不時抹一下臉。

  蘇定方發現了大軍,也看到了李靖和李世績,連忙高喊:「大帥來了!將軍來了!」而後立刻策馬來到李靖和李世績身邊,滾鞍下馬單膝下跪:「大帥和將軍到來,末將有失遠迎,還請大帥、將軍恕罪!」

  李靖沒心思管這個,立刻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陰山為何被火燒了?你們做了什麼?突厥人呢?」

  蘇定方還沒有回話,一起趕來的唐儉先開口了:「李大帥好大的威風啊!視老夫安危於不顧,若不是蘇長史捨命相救,老夫現在恐怕已經成為一捧骨灰了!哼!算你還有幾分良心,老夫不與你一般見識!」

  李靖一陣疑惑,眼見蘇寧對他擠眉弄眼,知道蘇寧一定有話要和他說,於是沒有開口問下去,只是李世績不管這些趕忙問道:「突厥人呢?」

  李靖一聽也立刻開口:「三明,定方,你們到底幹了什麼?」

  蘇定方看向了蘇寧,長孫沖看向了蘇寧,蘇寧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自己的身上,於是聳聳肩膀:「沒什麼,把突厥人基本上幹掉了。」

  李靖和李世績一愣,身後大軍也靜默無聲,唐儉無奈的嘆口氣不說話了,蘇定方朝後面大喊:「全部帶上來!」話音一落,立刻就有一群士兵凶神惡煞的壓著一群被捆成一排的突厥人過來了,為首的正是頡利可汗,一千多人的隊伍非常龐大,旁邊還有牛耿親自看管的義成公主和蕭皇后,義成公主不老實,只能捆起來,蕭皇后很老實,於是沒有捆起來。

  李靖和李世績震驚了,身後大軍嘩然一片,這些不正是突厥的貴族們嗎?都被抓住了?

  蘇寧走到頡利可汗身前,看著頡利可汗厲聲說道:「看到大帥前來還不下跪?!除了蕭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全部都跪下!」氣勢之凶狠一掃方才頹唐的模樣,便是唐儉看了也暗暗心驚,好一個小子!對待老夫等就是一個小後生,對待這些突厥人這般凶狠!毫不留情!

  頡利可汗看著這麼多人,不想下跪,他還是想保存一份可汗的尊嚴,尤其是在敵人面前,還有自己的部屬面前,他想保留一份最後的尊嚴,蘇寧看著這些突厥人都不跪下,都看著頡利,蘇寧明白了,突厥人還是有一點點希望的,也罷,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這樣的凶名對於胡人而言可是非常好的震懾武器,胡人非人嘛!

  蘇寧走到頡利可汗的身後,飛起兩腳踢在頡利兩個腿關節上,硬生生把頡利踢趴下了,一腳踩在頡利的腦袋上,而後一劍斬殺了頡利可汗身邊的一個突厥人,鮮血濺了一地:「你們是失敗者,沒有站著的資格!再有不跪者!就地斬殺!一人不跪!斬殺十人!」

  蘇寧大聲喊道,凶狠的氣勢一下子爆發出來,把李靖還有李世績都給驚了一下,李靖和李世績都沒想到一次征戰竟然把蘇寧打造成了這樣一副殺伐果斷的模樣!

  蘇寧自己也有些微微的愣神,為何自己這般衝動,一言不合就殺了一個人?不過這樣也好,軍務中人就該如此,蘇寧打算在某些方面學習程咬金,看著淋漓的鮮血,蘇寧卻意外的覺得很舒服,對待胡人,就該如此。

  蘇定方和長孫沖很是喜歡這樣的做法,跟著喊道:「再有不跪者!就地斬殺!一人不跪!斬殺十人!」

  四百多活下來的騎兵一起大聲吼道:「再有不跪者!就地斬殺!一人不跪!斬殺十人!」

  這場戰爭以後,這支立下大功的騎兵已經蛻變了,至少對於蘇寧的命令他們心悅誠服了,每個人立下的戰功都足以讓他們策勳數轉,更有甚者可以升任軍官,

  所有被俘獲的突厥人頓時面色惶恐的一起跪下了,義成公主別過臉去,淚流滿面,蕭皇后眼中卻是異色連連,沒有動彈;突厥人全部跪下了,包括頡利可汗也跪下了,以頭觸地,以最為謙卑的姿態朝著大唐軍隊下跪了。

  蘇寧帶著蘇定方長孫沖和四百餘騎兵一起單膝下跪,而後:「稟告大帥,將軍,陰山一役,末將以火攻之,火燒陰山,將突厥營地全部焚燬,突厥軍隊自頡利可汗以下一共一千一百零九口被將士俘虜,其餘人等不是被將士斬殺,就是葬身火海,陰山突厥兵,全殲!五萬餘突厥部眾與十餘萬牛羊就在陰山周邊,末將兵少,不足以全部俘虜,還請大帥立刻遣大軍進擊!」

  雖然已經預料到了戰果是這樣的,但是親耳聽到蘇寧這樣說道,還是忍不住一陣心驚,唐儉閉上眼睛,似乎有些不忍,但是過了一會兒又張開了眼睛,看著蘇寧的眼神裡面多了一絲笑意。

  李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種情況,他征戰數十年還真是沒有遇到過,正準備下令將這些俘虜全部押下去再做處置的時候,義成公主突然開口了:「李靖,你曾經是大隋的將領,也曾經是本公主的臣屬,本公主不說別的,如果你還念及一絲絲的君臣之宜,你還有一絲絲良心,那就把本公主殺了,本公主自大隋滅亡後就決定終身不回中土,也不會成為李世民的俘虜,絕不!」

  李靖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蘇寧,原來是她自己要死的,蘇寧第一次覺得這個女人,不,義成公主,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她雖然是個失敗者,但是在節氣上面,她比這裡所有的大將都要強,她一生都在為大隋奮鬥,即使已經風燭殘年了,依舊奮鬥不息,比起她來,似乎李靖這些從大隋走來的大將們,都有些落於下風了。

  蘇寧注意到不少人都有些臉紅,那些人應該都是從隋朝走過來的老人了,義成公主這樣的話讓他們都覺得有些羞愧了,蘇寧看著李靖那樣的表情,還有大唐士兵們的表情,就知道是時候該自己上場了。

  蘇寧大聲說道:「大帥,義成公主殿下一生都為前隋奉獻自己,為保證前隋之安全,不惜以身侍四代突厥可汗,更在前隋煬帝遇險時出手相助,保證國家安全,能有這樣之奇女子,實在是我華夏之榮耀,大帥,既然公主殿下一生都在為前隋奮鬥,哪怕是一敗塗地也不曾改變初衷,那麼,我等何不成全公主殿下,保全公主殿下一世名聲。

  雖然末將不認同這樣的狹隘想法,前隋朝廷橫徵暴斂,楊廣不修德政,民心盡失,覆滅是必然,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萬民信任大唐,大唐得以立國,前隋自然不能代表華夏,公主殿下,您以前隋為華夏,視大唐為亂臣賊子,那麼,請問隋之江山,便不是通過造反所得?隋之前朝遺民,當也視大隋為亂臣賊子,這當如何分說?

  古語云,煌煌山河,有德者居之,很顯然,楊廣,不是有德者,使煌煌河山生靈塗炭,千萬生靈慘死,反之,乃是義舉,公主殿下此舉乃是愚忠,末將不能苟同;但是公主殿下之氣節末將萬分敬仰,為家國奮鬥一生,至死不悔,實為壯舉!大帥,還請大帥保全公主殿下一世名聲,付諸史冊,孰是孰非,留待後人評說。」

  靜悄悄的,靜的連根針落地都能聽見,李靖不住的感嘆,李世績不住的點頭,唐儉的臉上有了笑意,蘇定方覺得很驕傲,義成公主冰霜一樣的面龐有些動容,軍中將領都看著蘇寧,臉上的羞愧漸漸消散了。

  這小子很輕鬆的把前隋將領的擔憂抹去了,唐儉如是想到,對內盡心維護,對外鐵血無情,此子若是不能做出一番功績,老夫還真當是瞎了眼了,只是不知這樣大的功勞如何封賞?上陣上獲也不過策勳五轉,這場戰鬥的戰績可遠遠超過了想像,不是現有的封賞制度可以提及的,如果硬是要按照制度,那麼,柱國?上柱國?他才多大?

  陛下會如何做出選擇?這個小子又會不會識進退,明白一些事情呢?唐儉不能確定。

  義成公主深吸一口氣,淡淡說道:「李靖,你癡活一甲子,看事情還不如一黃口小兒看的通透,蘇寧,你說本公主愚忠,本公主也認了,本公主是皇室,生是大隋人,死是大隋魂,這輩子認準了大隋,不論他好也罷,壞也罷,都是如此,多說無益,李靖,動手吧!」

  一陣風吹過,帶動了義成公主蒼白的頭髮,義成公主閉上了眼睛……

  李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公主殿下,這小子說得對,你我各為其主,孰對孰錯,自有後人評說,既然你執意如此,李靖便成全你!來人,送公主殿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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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lepheus 發表於 2014-11-6 18:36
二十八 沸騰的大唐

  行刑官手起刀落,一顆白髮叢生的頭顱落在地上,這顆頭顱落地的一瞬間,蘇寧就明白了,一個時代結束了,前隋遺留勢力對大唐的攻擊已經終結了,大唐掃平了所有內部的敵人,一掃隋末被逼向遊牧民族稱臣的頹勢,開始磨刀霍霍準備向周邊的蠻族亮出自己雪亮的刀鋒,準備要重回天朝上國的地位,於是乎天可汗的稱號落在了好大喜功的李二陛下的頭上。

  這也就意味著,這個蠻族欲圖討好大唐皇帝而送給李二陛下的榮譽稱號,成為大唐在未來的數十年內對他們實施打擊的最大依仗,李二陛下雖然不是權力欲望非常強盛的皇帝,但是是個非常在意自己的名聲和臉面的自戀狂,沒什麼事情的時候大家可以相安無事,但是一旦有了事情,李二陛下會用盡一切的手段讓榮譽稱號變成實際職位,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大唐貞觀盛世,就此拉開序幕。

  「三明啊,這個火燒連營之計策真是漂亮啊,五百騎兵就把頡利三萬大軍給毀掉了,這樣的軍功,陛下需要召開大朝會,祈天殿要鳴鐘九九八十一響,這可是多少人一輩子也想像不來的榮耀,你才十四歲就獲得這樣的功勞,你要知道,再上一級那是蓋世功勞,祈天殿一百零八響,皇帝鞠躬,皇后奉酒,太子下跪,這是人世間最大的榮耀了!」李靖飲下一杯酒,慢慢的說道。

  李世績接過話茬兒,說道:「若不是你一語掃平曾在前隋任職的將官的羞愧,讓他們對你產生好感,並且對義成公主的敬重,你現在已然是大軍公敵了,哦,除了你所率領的那四百多人之外的大軍公敵了,你要知道,原來可以大家一起獲得的軍功被你們四百多人給佔據了,原本大家都能得到好處的事情被你們這幫人奪走了。

  不管是不是於國有功,誰的心裡都會不痛快,你小子還算是運氣好,將官們又看你年紀小,不好意思和一個小孩子爭功,雖然這份功勞確實很大,但是你不用擔心,首功是你的,至少,大帥是不會和你爭奪首功的,是否?」

  李靖淡淡一笑:「懋功啊,你說得對,老夫所處地位已經較為尷尬,處境也不是很好,陛下能夠容忍老夫已是不易,此番若是老夫再次取下大功,恐怕以後都難以取得出征之機遇了,也會遭到群臣不滿,不過這小子無所謂,一個十四歲的小孩子,都是四五十歲的大人,不會和你一般見識,也不會認為你有威脅,最多是天縱之才,還需要歷練,路還長。

  老夫可不一樣,再上去,可就是封王了,那可是人臣之大忌了,自漢代以來,多少年都沒有異姓王了,老夫雖然也姓李,但不是皇族中人;王爵,絕對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地位,就是帝王家子,成為王爵之後還要小心翼翼,何況是我等臣子?對了,你方才對老夫擠眉弄眼,還有唐儉?」

  蘇寧很平靜地說道:「其實這也是小侄自作主張,看到大風驟起就忍不住了,不願錯失良機,能以五百人取得的勝利何需耗費數萬大軍來做?那樣的話會帶來更大的傷亡,而如今不過數十人的傷亡就能夠取得完勝,何樂而不為?卻是沒有想到這一層。

  至於莒國公,小侄只是覺得若是莒國公身喪,那麼對於此次大勝而言無疑是一個污點,更何況若是莒國公身喪,其家人必以伯伯為仇敵,如何願意放過伯伯,兩相權衡之下,還是覺得救下莒國公更好,當然小侄是說遵照了伯伯的吩咐。

  同時小侄以為,首功當屬大帥,次功當屬將軍,大帥統御全軍,取得了對突厥作戰的優勢地位,若是沒有大帥威名統御全軍,小侄如何能安穩率領五百人夜襲陰山?何況大帥一路征戰已取得了很多戰果,將軍也是一樣,這樣的名望和功績是小侄望塵莫及的,小侄能取得這樣的功勞還是因為大帥與將軍的信任,否則,小侄如何能取得這樣的功勞?」

  李靖心中便覺得暖暖的,覺得自己沒有白費那些心思,於是笑瞇瞇的說道:「三明啊,老夫其實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你這一來,不僅得到了大功,還免去了禍患,老夫欠你的!懋功,老夫沒有說錯吧,這小子,滑的很,不用擔心那些事情的。」

  李世績點點頭笑道:「老夫明白了,三明,這一回你是不用擔心的,老夫等人已經把請功奏折上報陛下了,頡利和蕭后已經被送回了長安,傳國玉璽也被送回,你等的功勞老夫等人絕對不會冒領,老夫等人已經有了很大的榮耀,烈火烹油的道理還是明白的,你不同,你年輕,完全沒有根基,陛下很願意用你這樣的年輕人。」

  蘇寧卻露出了苦笑:「小侄倒情願做個散官,光拿錢不做事就最好了。」

  李靖和李世績雙雙一愣……

  長安城內

  一個騎士縱馬狂奔,一邊狂奔,一邊大喊:「陰山大捷!**平滅!陰山大捷!**平滅!陰山大捷!**平滅……」此時正是人多的時候,聽到的人自然也多,打了勝仗,自然是個好消息,於是在人群中間帶起了一片叫好聲……

  「陰山大捷?**平滅?好!**?唉,是不是四年前打到了渭水的那個**?」一個百姓先是大喊一聲好,隨後疑惑的自言自語。

  身邊的一個老者露出了激動的神色:「哎喲!真的啊!平滅**?**被滅了?」

  百姓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入眼的儘是驚訝、難以置信之色,彼此之間只有一個問題:這是真的嗎?四年前強大的打到了渭水之畔引起大唐國都震動的**被滅了?那個時候可是全長安城都籠罩在了恐懼的氛圍之中,不少人收拾家當準備南逃,這才四年,大唐就把那個強敵給滅了?

  「陰山大捷!**平滅!」狂吼聲越來越大了,百姓們見到了一個風塵僕僕的騎兵瘋狂地縱馬奔馳,臉上極度興奮!

  士兵帶來的消息,不會有假!**真的被滅了!那個四年前造成了長安,不!造成了全大唐慌亂不已的強大敵人已經被大唐滅了!百姓們相信了!開始大聲的呼喊:「大唐萬歲!大唐萬歲!大唐萬歲!」

  沖天的吶喊聲在長安城內響起,帶著無盡的喜悅,直上九重天。

  「乒乒乓乓!」爆竿響了起來,今年大唐打大仗的消息百姓們都知道,府兵所多在關中,抽調兵馬也多是關中兵馬,大多都是這些百姓們的親人,親人出征,他們自然擔憂,擔心打一場大敗仗,但是如今他們不擔心了!因為大唐打了一場大勝仗!陰山大捷!平滅**!把那個國家給滅了!滅了!

  長安城變成了一片喜悅的海洋,這樣的氛圍宛如過年一般……

  兩儀殿內,李二陛下正一臉憂愁的擔憂著什麼,長孫無忌,房玄齡魏徵等人在一旁,同樣似乎在擔憂著什麼;李二陛下喝了一口茶,皺皺眉頭,說道:「我實在是擔憂,一萬兵馬就去和頡利三萬精兵對抗,實在是有些勉強了,還有茂約(唐儉字),派他去議和,實在是苦了他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無顏面見其家人啊!」

  作為皇帝,李二陛下又不是昏聵之主,對於軍國大事,他當然是會掌握在手裡面的,李靖等人出兵作戰不會不告訴他一聲,李二陛下也打算這麼做,只是他擔憂一萬兵馬萬一敗了怎麼辦,或者是難以取得全勝,萬一讓頡利跑了依附薛延陀從而獲得東山再起的機會,大唐可就有些麻煩了。

  長孫無忌自然也擔憂,他的長子長孫沖可就在軍中,原來的確有讓長孫沖歷練一下的想法,但是當他得知李二陛下打算讓李靖出兵攻擊陰山的時候,長孫無忌就有些擔憂了,一萬擊三萬,很明顯是惡戰,李靖也要親自上陣廝殺,長孫沖也不一定能保證安全啊!

  房玄齡開口說道:「陛下,李靖深明兵法,用兵如神,幾無敗績,此戰雖然兵馬懸殊,但是代國公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李二陛下也只能嘆口氣,繼續皺著眉頭,不說話了,宮殿裡面的氣氛十分壓抑。

  「乒乒乓乓!」長安城內的爆竿聲響有些大了,竟然影響到了皇城之內,李二陛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又不是過年,宮中為何會有爆竿聲響?來人!去查查是何人所為!」殿門打開,一個士兵單膝下跪:「陛下,不是宮內人所為!而是長安城內都是爆竿聲響!已經有人出去探查了,陛下不必擔憂!」

  殿中諸臣和李二陛下都很意外,李二陛下大怒道:「長安城內都是爆竿聲響?這是要做什麼?是要造反嗎?」

  士兵搖頭說道:「啟稟陛下,好像不是的,因為不單單有爆竿聲響,還有叫喊聲,據說是什麼陰山大捷。」

  「陰山大捷?!」李二陛下驚叫道,諸臣也大為驚訝,而後李二陛下大喊道:「你立刻去宮門外候著,看看是不是有人來稟報戰況!快去!要是有的話立刻帶來!」士兵點頭:「諾!」

  「陛下!百姓不會無緣無故放爆竿,莫不是李靖真的在陰山打了一場大勝仗?」房玄齡面帶喜色的說道;魏徵也點頭:「極有可能,否則百姓們不會如此大聲喊叫,以至於宮城內都能聽到這樣的喊聲。」

  長孫無忌更加不平靜了,一顆心臟砰砰直跳,要是大軍戰勝而長孫沖卻戰死了……長孫無忌不敢再往下面想了……

  然而很快就傳來的一陣呼喊讓長孫無忌也暫時忘卻了擔憂長孫沖的安全和處境;一個風塵僕僕的士兵手執一張很大的紙卷大聲呼喊著進入了兩儀殿,而後雙膝猛然跪下:「啟稟陛下!陰山大捷!**三萬兵馬全滅!突厥自可汗頡利以下一千餘要員及五餘萬口眾、十萬餘牛羊全部被俘!**平滅!」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5-3-27 20:31 編輯

celepheus 發表於 2014-11-6 18:37
二十九 李二陛下的決定(上)

  士兵手裡拿的是宣紙,宣紙的價格在這個時候的大唐堪比黃金,比黃金還要珍貴,算得上是為數不多可以好好書寫的紙,一張宣紙從開始製作到製作完成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製作成本如此高昂,售價也就可想而知了,除非要事,一般不會使用宣紙這樣的奢侈品,李二陛下也極少使用這樣的奢侈品,其實綾子都沒有宣紙貴。

  但是這張紙是宣紙,李二陛下的心砰砰直跳,聽到了那樣的消息,他不由的感到驚喜萬分,但是這樣巨大的勝利讓李二陛下有些不相信,說起來還是有些不自信,四年前的恥辱讓他難以忘懷,他可不希望自己成為劉邦那個小人,要等到重孫子才能幫自己雪恥,雪恥之事,一定要自己親自動手!

  但是大唐羸弱的國力真的可以辦到嗎?人口不足千萬,錢糧匱乏,經過蝗災旱災的打擊,發動十萬餘軍隊作戰已是目前大唐的極限,這次也是打著破釜沉舟的心思和**決一死戰,誰曾想這次還就真的成功了?而且還是滅國大勝!滅了**啊!擒住了頡利可汗!

  李二陛下顫抖的手展開了宣紙,先找尋落款,落款最重要!落款是……李靖!李靖!這是真的!這是真的!

  李二陛下閉上了眼睛,臉上的笑意卻閉不住,他竭力想要在臣子面前保持威嚴,但是發自靈魂的喜悅讓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動作和面部表情,良久,他睜開眼睛,看著一臉激動地諸臣,深吸一口氣,說道:「藥師不負重望,諸卿,我們,勝了。」

  說完最後一個字,李二陛下頓時感到渾身輕鬆,吊著的一顆心放下來了,殿中群臣大喜過望,紛紛向李二陛下賀喜,趁機大拍馬屁:「陛下洪福齊天!大唐萬世永存!臣等為陛下賀!為大唐賀!」這樣好的機會不拍馬屁什麼時候再拍?皇帝的通病,人的通病,誰不喜歡聽好話?

  聽著如潮馬屁,李二陛下咧著嘴笑不停,怎麼也止不住發自內心的笑容,把宣紙遞給身邊太監:「你讀吧!讀給大家聽聽,看看李大將軍是如何打這一場勝仗的!哈哈哈!」

  太監接過宣紙,展開就讀:「臣李靖、李世績稟告陛下:自定襄之役結束,臣等已然準備攻打陰山,畢其功於一役,惟擔心兵馬甚少,不敵頡利三萬鐵騎;謹慎起見,出兵前夕,臣命匡道府折衝蘇烈、定襄道行軍長史蘇寧、定襄道行軍參謀長孫沖為正副先鋒,率五百鐵騎為先鋒開路,探查陰山敵兵近況,先鋒軍於三日後夜抵達陰山,是夜大風驟起,蘇寧定計,以火攻之,遂以五百鐵騎施放火箭,縱火焚燒突厥軍營,風助火勢,大有火燒連營之勢。

  蘇寧遂率五百鐵騎進攻突厥,大破之,蘇寧擒賊首頡利可汗,蘇烈擒前隋蕭皇后,長孫沖擒前隋義成公主,頡利三萬兵馬生擒者千餘,餘者或戰死,或焚燒致死,其數不可考;突厥口眾及牛羊具為蘇烈所擒,如今大軍看管之下無人敢造次,義成公主不願降,臣等斬之,前隋遺失之傳國玉璽亦為我軍所得。此戰實為大唐立國以來前所未有之大勝,望陛下論功行賞,臣等頓首。」

  太監讀完了這份戰報,抬起頭,看見諸臣都是一副張大嘴巴瞪大眼睛的模樣,正覺得奇怪,卻猛然被李二陛下推開,「哎喲」一聲跌倒在地,當然,他不是美女,沒有人會來扶他,手中戰報落到李二陛下手中,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看了很多遍,每一個字都看了,而後抬起頭來,問向送信士兵:「可還有其他信件?」

  士兵從懷裡拿出一封信:「啟稟陛下,這是李大總管命令卑職親手交給陛下的信件。」

  李二陛下連忙接了過來,抽出信件快速閱讀,面色陰晴不定,良久放下信件,坐回龍椅上久久不語,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似的。

  長孫無忌陷入了極度的狂喜之中,五百人破三萬人的大功績他也沒有取得過,但是按照李靖的說法,長孫沖卻有幸成為了三大首功之一!自己的做法是對的!這個蘇寧果然是個天縱之才,不說敢用五百人和三萬人對抗是何等的膽氣,就說他這個運氣也是極好的,怎麼一碰到他就起了大風呢?

  長孫無忌感到極為欣喜,一是長孫沖立了大功,二來看來長孫沖和蘇寧的關係處的不錯,不然蘇寧也不會帶著長孫沖一起立大功,蘇寧也的確是個前途無量的小子,看來長孫沖以後可以有一個不錯的臂助了!那麼自己是否也有必要提攜一下這個小子呢?這小子是否值得呢?思考來思考去,長孫無忌一時半會兒是緩不過來了……

  房玄齡最先回過神來,看著李二陛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一會兒笑一會兒沉默,於是大膽問道:「敢問陛下,李大總管給陛下的信件裡面說了什麼?陛下若有煩惱,請讓臣等為陛下分憂。」

  房玄齡這一說,殿中諸臣也都回過神來,他們都是李二陛下最為親信的臣子才能進入兩儀殿與李二陛下共商國是,兩儀殿可以說得上是大唐真正的權力中心,只有李二陛下最為親信的臣子才能進入這裡面商量重要事務,太極殿的大朝會只是把在兩儀殿裡面商量出來的事情拿出來炒炒冷飯而已,基調不變。

  魏徵也隨聲附和:「陛下,大軍獲勝乃是喜事,只是李大總管所說的事情有些過於讓臣驚訝,蘇寧是陛下新封之三原縣子,臣等都知道,然此番立此大功,著實有些難以置信,還請陛下明言告知臣等!」

  李二陛下搖搖頭:「藥師不會拿軍國大事蒙蔽我等,這是真的,蘇寧膽氣十足,深通兵略,敢以五百騎兵大破頡利三萬大軍,還俘虜了**近乎全部的口眾牛羊,滅其國,若不是藥師明言,我也不相信,但是這是真的,蘇寧趁著大風把整座陰山都給燒了,若不是第二日天降大雪,陰山已經不復存在了。

  突厥人不是敗給了五百騎兵,而是敗給了大火,蘇寧就趁著大火把頡利他們都給抓住了,剩下的突厥兵和口眾群龍無首,也就順勢而降,五百人就把這麼多萬人給俘虜了,膽大,殺伐果斷,藥師還說蘇寧當著所有被俘虜的突厥人面前把頡利踩在腳底下,狠狠地折辱了他,**,不復存在了。」

  諸臣大驚,饒是長孫無忌也驚醒過來,這些大佬們紛紛對蘇寧有了新的看法,這樣的誅心之策是會毀掉一個民族的全部信心的!

  其實蘇寧這麼做,這般拚命,也是有原因的,五百人能俘虜十萬人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只是說出來很丟人,因為在歷史上,十萬人是我們,五百人是敵人;金兵南下發生過,元兵南下發生過,清兵南下也發生過,一個蠻子橫刀大呼,數百青壯立刻跪地求饒,宋代偃武修文之策,遺毒無窮,華夏尚武之風幾近斷絕……

  所以蘇寧要為後人留下一點精神寄托,要為原來的歷史爭一口氣,狠狠地折辱頡利可汗,把突厥人的精神摧毀,狠狠的屠殺突厥人,讓他們心驚膽戰,如此一來,一切水到渠成……

  李二陛下有些感慨:「到底是什麼樣的師傅才能教導出這樣的弟子?才十四歲啊!竟然這般殺伐果斷,突厥人不欲下跪,蘇寧就一腳把頡利踹倒在地踩在他的頭上,而後一劍殺了一個突厥貴族,還說一人不跪立斬十人,藥師用一個人來形容蘇寧,覺得很合適,但是又說不是很合適。」

  魏徵問道:「敢問陛下,是何人?」

  李二陛下說道:「前漢驃騎大將軍,霍去病。」說到這裡,李二陛下卻有些鬱悶,得到這樣的名將苗子李二陛下很高興,這麼年輕沒有根基的小將正是他最喜歡的,將他培養為自己的死忠,以後也好接替這些逐漸老去的老將,限制他們的權力。

  但是霍去病,殺的都是胡人,五胡亂華之後,李二陛下家族的血統已經不是純淨的漢血統了,山東詩書世家之所以瞧不起李二陛下也是因為李二陛下身上的胡人血統。

  李二陛下祖上有純淨的漢人,也有純淨的胡人,雖然地位爵位官位高崇,李二陛下也是出身貴族,但是這種不胡不漢的貴族,最為正統漢家士族所極為厭惡,所以山東世家寧可與程知節這樣的渾人結親,也不和李二陛下結親,未免是對李二陛下一種極大的嘲諷和不敬……

  談起霍去病,未免有些不敬李二陛下自己實際上的先人的意味,他們雖然以老子李耳為祖先,但是實際上,這到底是不是真的,明白人大概也都知道,在這個注重出身的年代,同姓者,基本上都可以拿來充充數,大唐沒有冠軍縣,貞觀元年李二陛下廢冠軍縣並入新城縣,自然也沒有冠軍侯。

  不過大唐絕對是以漢民族王朝自居的,如果是胡人王朝,比如清朝和元朝,類似與漢人對別的民族的蔑稱——胡人這樣的稱呼,是不可能出現在官方記載之中的,但是唐朝卻不是,經過五胡亂華數百年的胡漢對立,漢人對於胡人是相當痛恨的,所以唐代如果是胡人朝代,那麼對於大量譴責辱罵痛恨胡人的文章和詩作比如「不教胡馬度陰山」就不可能存在,大唐也該有**才對。

  但是大唐沒有,大唐是中國歷代最為開放的朝代,或者說李二陛下身上有胡人血統,但是一定是以漢人和漢人皇帝自居的,只是大唐立國之後漢民族的民族情緒和胡漢大防讓李二陛下有些自卑吧!自己不是純淨的漢人,所以對於詩書世家的鄙視,李二陛下始終難以用光明正大的欺君之類的手段對付他們。

  冠軍縣不單單是殺胡英雄霍去病的封地,多少年以來被漢人視為聖地;一度又是大唐的敵人朱粲所立的大楚國國都,所以被廢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了,這也就注定了大唐不會有冠軍縣,不會有冠軍侯,不會有這樣的英雄……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5-3-27 20:3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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