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 死神之眼 - 第九章 暗巷夜戰
夜晚的丞相府邸,圍牆部分依然燈火通明,圍牆內外都有人跟狗在巡邏,就連府邸的建築外頭,也都有守衛站崗,而且站崗的交接時間似乎並不是非常固定,若是一般人想要侵入這棟大宅,不試著找內應的話,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冷暮好像自從出生開始,就沒有當過一般人……
高大的圍牆,寬大的庭院,在他眼中恍若無物,一雙長腿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任意地在其中游走,巡邏的衛兵眼力再如何好,在這種沒什麼月光的夜晚,想要看清一閃而過的身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巡邏的狗也許是唯一的關鍵,然而它們只是畏懼地在原地停留,等待冷暮離開,那股從他身上散發的肅殺氣息遠去之後,巡邏的狗才敢繼續走動,讓衛兵莫名其妙。
這個世界很少有人的身高像冷暮一樣,因此幾乎絕大部分的建築,每一層樓之間都是兩公尺半高左右,這樣的高度,冷暮可以輕而易舉地原地一跳,雙手攀住屋簷翻上二樓開啟的窗戶,直接進入房間裏頭。
冷冷的眼睛在室內繞了一圈,瞧見一邊床上正呼呼大睡的某個不知名人物。
按照過去,為了徹底隱藏自己的蹤跡,不讓事情有更多的危險因數存在,冷暮通常都是直接殺了了事。
但是,這次手邊的資料還不完全,打草驚蛇不是明智的做法。
冷漠地揮動紮克那傢伙給他的一包粉末,睡眠中的人打了一下噴嚏之後,原本就已經跟豬一樣的睡相,更是大打呼嚕。
他直接打開房門,不像一般皇宮那麼複雜,丞相府裏的衛兵似乎少了許多。
順著走廊經過每一個房門,從每一個房門的格局,大概可以猜得出房間的作用,況且他不信,一個謹慎的人,會把重要的資料放在沒有鎖上的房間。
很快地繞了幾個彎,冷暮一下子來到三樓。
走廊上的警衛明顯多了起來,尤其是中間那扇門的外頭還守著人,那扇門對門有著典雅肅重的大門,他要是沒猜錯的話,他想要的東西,也許就在那扇門裏。
確定位置之後,再度隨便找一間可以開啟的房門進去,打開房間的窗子直接從宅邸建築外面跨過窗臺,伸手分解掉窗子上的鎖之後,進入窗裏。
這個房間是書房。
冷暮頭一次可惜一件事。
要是天籟在這的話會方便許多,直接跟他說暗格在哪,省得麻煩。
簡單的巡視一圈,冷暮終於找到抽屜裏的下方,有一個微小的地方,顏色比起其他地方還要深一點,看起來像是曾經用手指按過不少次。
伸手輕輕一按,一個不大的抽屜立刻彈了出來,裏面是一個箱子,打開箱子,他萬年如一日的表情,終於露出有點像是笑容的紋路。
這箱子裏面居然有各式各樣的礦精,數量絕對超過雙數。
怪不得參臣•素敬那傢伙會去巡視礦坑,看來這也是丞相的吩咐之一,將每一個礦坑所能取得的礦精集中在這裏。
取出其中一顆,整個數量看起來並沒有減少的感覺,將深黃色的礦精放在手中,想著將裏面的能量化為己用,然後一陣快感迅速在身體每一處蔓延,就像當初吸收酒泉石的礦精是一樣的感覺。
只是,這種石頭的礦精,更多了一分溫暖的餘韻,就像樹海所說的,每一種礦精在吸收時,帶來的感覺都不盡相同,可說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小小享受。
張開雙眼看著自己的手,原本手中的紋痕就已經是深得近黑,當礦精的能量完全吸收到身體裏之後,手上的紋路變成兩道不平行的閃電狀線條,色澤比之前淡了許多,可是仍像夏日晴空一般蔚藍。
伸長手,摸向一旁的實心木椅,原本結實的椅子,在一瞬間變成粉末,這是他和第一顆鑰石融合時所得到的能力。
矮身將手再度接觸那些粉末,慢慢地,粉末開始聚集融合,最後和原先一模一樣的椅子,再度出現在面前。
結構的回歸,他新的能力。
雖然在過去的星球上,他一直就是個強大的人,也因此生活顯得無趣非常,但他從來沒有否認過一件事,就是他喜歡自己強大的感覺,若是能一直像這樣把樂趣跟強大結合在一起,使生活有趣一點的話,那也許他暫時之間都不太可能去想怎麼讓一個世界重新開始吧!
要是一般人,或許會將箱子裏的礦精統統搜刮到自己身上,因為這樣一來,即使打草驚蛇,光是箱子裏的收穫,就已經可以稍微彌補計畫上的失敗。
但冷暮看都不多看一眼就把箱子給闔上,放回原來的地方,一個人若是一次吃太多東西,只會壞了肚子,一次吸收太多的能量,也是同樣的道理。
反正東西放在這裏,他什麼時候都可以來拿,而且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這些礦精絕對不會只是純收集而已,這個世界裏的掌權者,絕對知道些什麼有關於鑰石能力者的秘密。
轉身看向書櫃,除了剛剛那個箱子的密處之外,他還發現了書櫃上有不少本書被抽取的次數明顯不同,書冊側頁上緣被磨出少許毛邊。
長手長腳快速地將那些書籍抽出打開,裏面果然被分開藏了無數的重要密件,有些被寫得像一張精緻的書簽一樣,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察覺。
掃過這些文字,一下子就找到幾個他需要的資料,能記到腦海的就記住,記不住的,就用書桌上的筆快速地在紙張上寫下來。
當他完成所有的工作時,時間也已經過了很久,看來這個國家的丞相,知道的東西還真是不少,不管是關於皇者陵墓的東西,還是過去鑰石擁有者的傳聞。
每一個傳聞都寫得跟神話故事一樣,但是這些神話故事裏主人翁的行蹤,跟做了些什麼事蹟,幾乎全都記載得非常清楚。
老傢伙之所以喜歡收集卷軸,絕對不完全是因為興趣,一定有更多的原因存在,可能是這些卷軸裏,一個一個拼湊出來的秘密。
在老傢伙有生之年,也許可以找出他要的答案。
把所有的東西全部完整歸位後,想著要不要到另一頭老傢伙臥房裏,去找找是不是有更重要的東西時,書房視窗外的夜空,突然傳來一陣爆破的聲音,美麗的火花在天空中綻放成傘狀,然後,當第一朵傘花尚未繁華落盡時,下一朵又跟著爆開。
他身上也有同樣的東西,那是天籟交給他的,據說是她故鄉星球上節慶用的煙火,她原本打算在離開地球時燃放,給自己慶祝一下另一種新的開始,但是根本來不及點,就被那些開門的人給瞬間趕到這裏,所以這堆煙火就這麼放在空間中,一直沒機會展現它們的美。
冷暮沒看過地球煙火燃放的樣子,但外面的煙火實在太過精采美麗,不像這個世界該有的東西,所以他猜得出來,這八成就是天籟給他們的那幾管煙火之一。
看來,應該是有事情出乎意料了。
天籟從小就不喜歡當一個沒用的人。
她已經有一雙沒有太多作用的耳朵,身邊幾乎沒有人覺得她將來能有什麼成就,可以幫上什麼樣的忙,因此這些年來,她不管是讀書還是在社會上工作,都默默地比別人還要努力幾分。
她知道自己擁有不笨的腦袋,不笨的腦袋再加上更多的努力,她絕對可以做的比別人更好,只是在地球上,似乎不管她怎麼努力,別人都會擅自幫她貼上一個殘廢的標籤,然後借著這張標籤來證明她什麼都沒辦法做,什麼都幫不上忙。
而現在的夥伴不同。
只要是她可以做到的事情,沒有人會因為她是個聽障,而將工作有所保留。
既然她的同伴願意相信她,那她絕對會盡到自己最後一分責任。
當紮克偷偷回到旅店,將朔華的吩咐交代給她之後,她馬上打開電腦,開始將感應到的城市建築、地形、各式各樣的人事物記載下來,在有了第二種能力的幫助之下,這一項作業並沒有比較快,反而顯得難上許多。
因為她所可以測知的東西,已經不僅僅是輪廓,還有了顏色跟神情,再加上她原本就必須配合著別人嘴型聽人講話,因此多多少少,甚至還能知道這個人接著要做的事。
因此,電腦裏的紀錄,光是這城市裏小小的一個人物,就可以讓她記載一大串資料。
結果忙了一天,就算電腦本身的繪圖功能非常進步好用,她還是只完成了最簡單的一部分,先繪製了她所能測知範圍的城市輪廓。
但夜晚的降臨,並不代表她開始準備休息,事實上她簡單洗過澡,讓雷聖先睡下之後,便又繼續尚未完成的工作。
然後她就發現,原來不只她一個人沒閑著,其他的人也都在做事。
樹海就在皇宮裏的小林子中,跟那些樹溝通。
紮克開始安排他離開傭兵團之後,誰接手他崗位的工作訓練。
冷暮已經侵入丞相府,看來還找到了不少東西。
至於朔華,依然跟白天一樣的打扮,只是似乎遇上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件,正被一群人追著跑。
覺得朔華那邊的情形不太對勁,因此天籟放下手中的工作,專心注意可能發生的情況。
當藍龍瞬間移動到朔華身邊時,她才是最先發現藍龍存在的那個人。
瞬間移動?
這下可糟糕了,天籟雖然相信朔華的能力,但是也許是小時候受到不少小說電影的影響,常常把瞬間移動的能力說得多麼無敵,讓她總覺得這會是一種非常難以對付的能力。
看了看床上睡得很熟的雷聖一眼,天籟知道在這裏很安全,傭兵團的人全都在,孩子不會有什麼危險……
天籟必須把朔華的狀況通知所有人知道。
披上斗篷,出房門時仍細心的把門給鎖上,天籟下樓馬上先找到裘克,將手中的煙火交給他,他的速度比自己快多了。
“朔華有麻煩,就在東南邊靠近燈火通明街道的一條路上,他們停留的地方,有一家叫做嬌羅的服飾店。”她只知道方位,卻不曉得路名,這個時代並沒有把每一條路都標上路名的習慣。
不過紮克來首都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已,這裏是傭兵最大集散地之一,每一條巷子他都非常熟悉,當天籟一說,他馬上就知道是什麼位置。
“我知道了。”
“點火就可以用了,這個給你。”天籟再遞給他一個打火機,教他怎麼用,要是朔華在這裏,肯定會非常佩服她細心的程度,這時代這世界的點火方式,還停留在打火石的方法,想要立刻點燃煙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紮克迅速收過打火機,心裏想著等事情過後,一定要把這好用的東西給A過來。
收好所有東西,紮克直接就從旅店的馬廄駕馬衝出街道,熟練地操控胯下的馬匹,迅速地在大街小巷中穿梭。
夜晚的街道沒有行人馬車擋路,紮克打從心裏面覺得跑起來挺爽的,而且有時候一轉彎,就會轉進只容得下一匹馬經過的巷道,若是一個操控不好,就會撞牆,隨時隨地警戒的感覺,就叫做又爽又刺激。
嘿嘿!要是這次沒被首都巡夜的衛兵抓到,下次絕對還要再來爽一次!
天籟看著紮克像風一樣迅速離開視線範圍,但是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她可以藉由能力瞧見。
拉緊身上的斗篷,和紮克一樣牽過馬廄裏屬於傭兵團最好的一匹馬,跨上去之後,雙腿用力夾緊,馬匹立刻向剛剛紮克前去的方向飛奔。
她的馬技不比紮克好,一開始的速度算是相當緩慢,但是那只是一下子的時間。
當她每經過一條道路,就可以“看”到下一條街道的長度寬窄和是否有障礙物時,漸漸地,她秀美的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甚至閉上雙眼,她都可以明白……
前方左轉,兩公尺寬……
下一個右轉,轉角處有箱子……
再來右轉,第二家店面有木制小陽臺,矮身……
小貓衝過來了,跳!
所有的一切,都在她腦海裏輕易地顯現,閉著雙眼,她可以感覺四周的風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將思緒如漣漪一般向外擴散。
她終於趕上紮克,而且也懂得紮克現在所感受到的那種賓士在風中的快樂。
這就是她的能力……
原來她可以做到的,比她想像的更多……
是不是,她終於可以踏實地告訴自己,她不但沒有比別人差,而且還比別人還要好?
這時,雖然聽不見空氣中傳來的槍聲,但是她在意念裏,瞧見朔華舉起銀色武器發動。
睜開雙眼,一朵耀眼的傘花在空中綻放,紮克到了……
朔華也看到了煙火。
事實上,他不但看到了煙火,還聽到了煙火爆破聲下紮克騎馬過來的聲音。
他一點也不因同伴這麼早過來幫忙而覺得慶倖,依他所猜測藍龍的能力,尤其來的人還是非能力者的紮克,他很擔心他們不但沒幫上忙,而且只會把性命丟在這裏而已。
可惜目前他自己的處境顧慮不了那麼多,在射出手中冷暮給他的武器的最後幾顆子彈之後,他馬上離開原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在街道上奔跑。
朔華盡全力逃出藍龍的可能攻擊範圍,沒注意到自己所披的斗篷,有一部分布料竟被憑空切開。
離那個位置最近的貝霍華,可以感覺到眼前似乎有什麼東西扭曲了一下,那片布料被切開後,詭異地停留在半空中,而後漸漸飄落。
貝霍華楞了楞,才知道原來藍龍已經做出對朔華的攻擊。
這種攻擊方法實在太詭異了,好像在切割空間一樣,這根本不是人可以對付的,怪不得之前他從沒失手過,這種無視空間、障礙的攻擊,誰躲得過?
貝霍華看了一下四周,沒有跟上去的打算。
倒不是他這個人沒種,丟下一個女人去對付這種怪物,而是從剛剛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他大概可以猜出,這個叫做“望華”的女人,絕對和藍龍一樣,是同一種狠角色。
找到了兩家店面之間一個凹進去的角落,貝霍華很快地躲了進去,看來在那兩個人殺了彼此之前,暫時他不會有事,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待在這個地方,等待逃走的機會。
朔華奔逃的方向,跟紮克馬蹄聲的位置相反,如果可以,他儘量不拉人進來犧牲。
剛剛藍龍的那一擊,朔華可以確定他的攻擊雖然沒有空間限制,卻有時間限制,只要能在他發動之前逃離位置,應該就不會有生命危險,前提是,他跑的方向,必須超乎藍龍的猜測。
因此,為了避免藍龍可以輕易猜測他奔跑的方向,他故意採不規則的方式在街道上任何一點跳躍。
朔華擔心藍龍早已發現自己的能力在攻擊上有缺點,但是這樣的缺點,卻可以用自身瞬間移動的方法彌補。
果然,正打算往前踏出一步時,一個藍色的影子突然出現在他身前,並且在黑暗中伸出一把銀色的刀刃。
可怕的是,藍龍連揮都不用揮動他手上的刀子,以朔華自己奔跑衝進他懷裏的速度,就可以把心臟送上門。
抬起手中的武器擋住心臟,聽到刀尖和槍身碰撞之間產生的尖銳聲音時,朔華同時用最大的力量轉身,過大的力道會讓人站不穩而跌倒,但這在他的計算之中。
跌倒的同一時間,他用力踹出一腳,狠狠地踹在藍龍的小腹上,把人給踹飛出去。
黑暗之下,可以聽見兩個身體前後跌落地面的聲音,朔華覺得自己的手肘撞到了石子地,骨頭裂開的聲音非常清晰,但是他硬將痛呼給悶在嘴裏,用另一隻手支撐住地面向左側一滾。
一個翻身,重新回到原來的視線時,朔華看見剛剛自己躺著的地方,一塊石頭被整齊切割,切割面非常完整,他可以猜想,石頭底下的地面肯定也被切割出一道痕跡。
朔華不敢停下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停下來,肯定就是死路一條,連續翻動身體,腦子已經開始在整個街道他能力範圍所及之處,留下一個接著一個的點。
這些點只是一個意念,兩個點就足以連成一道導火線,等到他將藍龍的四周圈出一個範圍之後,點燃這導火線,就算這傢伙不死,也絕對讓他去掉半條命。
這是他在幫雷聖救他的家園時,想到的一種新式攻擊辦法,有點類似魔法陣,最近還在研究怎麼教給雷聖,讓沒有鑰石的人也可以用能量攻擊,沒想到自己現在卻被逼得現場做實驗。
“啊!”
尖叫聲壓抑在喉嚨間,溫熱的血液灑落地面,朔華在靠到牆壁之後,立刻撐起狼狽的身體,就算夜晚再如何陰暗,這麼近的距離,他都可以看到自己剛剛滾過的地方,有一塊布料跟一塊肩頭肉停留在原地,然後落下。
一整塊肉被分割下來,流出許多鮮血,朔華一邊跑,一邊用斗篷用力壓住傷口,避免失血過多。
如果只能一邊逃離藍龍的攻擊,一邊佈置魔法陣的話,照這樣下去,他整個佈置尚未完成,恐怕就被分割的空間切成碎肉塊而死,他必須擾亂藍龍的攻擊,才有機會完成一切。
一心二用?
一邊佈置魔法陣,一邊聚集能量反攻擊?
為什麼他必須傻傻的在這裏逃,等他追殺?
不管有沒有辦法做到,當藍影再度出現在自己眼前時,他直接揚起手,從手中射出了一條炙熱的火龍,只要被火龍橫掃過的地方,都帶來一陣灼熱的痛楚。
那藍色的影子似乎被他的攻擊弄得有點措手不及,沒料到一個剛剛還只能挨打的人,現在竟然冒出如此驚人的攻擊手法。
火龍繞上了藍龍的身體,強烈的灼燒感,立刻遍佈身上每一處。
朔華瞧見火龍中的人影瞬間消失,接著是一種直覺,馬上在自己身後凝結成一道土牆,在身體遠離土牆的瞬間,果然聽到土牆被人體強力撞擊而崩塌的劇烈聲響。
兩個人的打鬥,在感覺上似乎已經歷了十分漫長的時間,其實在一旁躲著的貝霍華眼中看來,根本快得只是兩個呼吸之間。
在這兩呼吸之間,剛剛的馬蹄聲終於趕到,趕到的騎士還沒下馬時,沒想到地上突然蔓出了詭異的樹根,一下子抓住身上發出焦臭味的藍龍雙腿,然後刺入。
“啊!”
敵人來得太突然,讓剛剛一擊打碎土牆的藍龍,完全沒有多餘的心思應付,只能任由腳上的樹根吸取自己身上的血液!
在藍龍痛得發出吼叫的同時,他雙手朝地面一揮,剛剛還纏繞在他身上的樹根,馬上枯萎失去生息,接著,被纏繞的身體消失,半空中的樹根跌落,切斷的橫剖面,隱約可以瞧見裏頭滲著鮮血。
“該死的,這傢伙斷了我兩根腳趾頭!”
朔華聽見樹海火大的聲音,可是他不確定是從哪一個方位發出,聽起來很像到處都是。
這讓朔華安心了,沒辦法找到攻擊目標的藍龍,應該是沒有什麼機會去傷害到樹海。
再一點時間,再給他一點時間,他的佈置就要完成了。
仿佛在回應他的想法,藍龍微微被燙傷的身體剛出現在他身側,遞出的匕首即將切開他的喉嚨時,同他剛剛射擊藍龍時一模一樣的一顆子彈,在令人難以相信的巧合之下,射飛向那把兇器。
朔華根本沒想到他可以逃過一劫,依然凝聚力量在手中,掌心突然穿出一把透明的冰劍,刺向藍龍的心臟。
他打算刺穿藍龍的心臟,並切斷大動脈,在匕首割斷自己喉嚨時,最少也要拉個人同歸於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