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玩寶 作者:冬雪晚晴 (已完成)

 
feijer 2014-11-18 13:26:1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6 135491
nina0060 發表於 2015-3-14 20:53
玩寶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沒有絕對的真偽


“天有盤古高,地有你面皮那么厚!”師爺哼了一聲,當即收起手電筒,看著楊康道,“大公子,當初歐墨風鑒定這畫是贗品,可有說什么?”
“沒有!”楊康搖頭,說道,“我問過我爸爸,他說——歐老先生說‘看不準’。”
師爺小心的把那幅畫收好,依然裝在皮套子里面,遞給楊康道:“就我看來,這畫是真跡無疑,不過,我不是鑒定師,看過的不算數。”
“我也看不出什么破綻。”楊康說道。
“令尊和周博民一樣也看不出破綻!”師爺一邊說著,一邊坐了下來,說道,“我看過的古畫不計其數,還真從來沒有走過眼,就我判斷,這畫應該是真跡無疑。”
這一次,楊康沒有說話,太陰寶鑒也鑒定這畫是真的,事后,他也反復看過,確實看不出什么來。
周博民在字畫鑒定方面,可能不如閬苑的那位專門鑒定字畫的賈先生,更不如歐墨風,但是,他畢竟也是正宗字畫鑒定師,并非那等招搖撞騙之徒。
“大公子,在字畫方面是沒有絕對的真偽之說。”師爺輕輕的嘆氣。
“呃?”楊康有些不明白,沒有絕對的真偽之說?
“我有你這么大的時候,也是這么認為,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豈能以假混真,蒙蔽視聽?后來,我自己經歷了一些事情,我才恍然大悟。”提到這個,師爺輕輕的嘆氣。
“師父,什么事情啊?”馮秀才和郭胖子也從來沒有聽師爺提到過這事情,聞言詫異的問道。
“那時候我師父還活著,我只有你們這么大,也一樣年輕氣盛——大公子想來也知道我們是做什么的?”師爺問道。
“知道!”楊康點點頭,郭胖子和馮秀才都不瞞著他,他怎么會不知道?
再說了。古董來自什么地方,誰還不知道?除了傳承有序的有限幾樣東西,余下的,還不都是來自地下?
“那時候,我和胖子的舅舅在豫州地帶發現了一座宋墓,規模雖然不大,但看著應該也是官宦人家的墓葬。宋代是金石學興起的年代,又是詩詞字畫的巔峰年代,官宦人家的墓葬,還是很值得走一趟的。”師爺說道。
“師父,你老可千萬不要說,你走空了?”馮秀才不按好意的說道。
“哼。你以為我是你啊?”師爺摸出香煙來,沖著楊康晃了晃。
楊康小心的把畫放在一邊,這才笑道:“師爺,我不抽煙。”
師爺聽得他這么說,自個兒點了煙,抽了一口,吐出煙霧這才說道:“我們三個人。連夜把那座宋墓給掏了,除了幾樣瓷器和幾樣玉器外,還有一副字——你們都想不到,那是誰的字。”
“誰的?”楊康頓時來了精神,他原本還真沒有在意,宋代官宦人家的墓葬,怎么多年過去了,未必保存完好。就算保存完好,字畫之類東西真的不好保存。
“蘇東坡的《赤壁賦》。”師爺抽了一口煙,繼續說道,“但是我們都知道,這東西一旦拿出去,就不能夠保存了,見風就化了。所以。陳墨用墓土把它封了起來,養了幾年,幾年之后,我們想要出手那幅古畫。卻是遭遇了麻煩。”
“為什么?”楊康不解的問道,如果是宋墓出土的蘇東坡的《赤壁賦》,理論上來說不太可能是假的,就算是當代有人臨摹,也不會署上蘇東坡的名字。
那個年代的讀書人,把臉面名聲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抄襲神馬的只要有這么一次,從此以后,名聲前途什么的都毀了。
“因為所有人都認為,不可能是真跡。”師爺輕輕的嘆氣,說道,“老白那個時候還是火爆脾氣,一怒之下,這幅字就不準備出手了,然后一把火燒了一個干凈。事后我想想,后悔的不得了。”
“主要是你們沒法子對人解釋古字畫的來由。”楊康聽了,心中也是暗罵吳白——這人脾氣真不好,好端端的傳世名作,就這么毀了。
“《東京風華錄》的名聲也很大,但卻不是傳承有序的東西!”師爺輕輕的嘆氣。
楊康在瞬間就明白,就算他們都認定這幅畫是真的,但是,如果某些大鑒定師認定這幅畫是摹本、是仿品,那么,他們想要證明這畫是真跡,就存在很大的難度。
“大公子,明兒一早我帶著劣徒去趟京城。”師爺說道,“查查這畫的來歷,老白辦事,我一向不放心。”
楊康想到那個很會喝酒的老白叔,當即苦笑,他從郭胖子口中得知,吳白和郭胖子的舅舅,就是跑去京城查這幅畫的來歷的。
《東京風華錄》在古玩一行失蹤多年,音信杳無,不會就這么平白無故的冒出來的。
“師父,我不走!”馮秀才先是一愣,隨即忙著叫道,“我這邊有些突破,我還不能夠走,今晚您老人家要打要罰,我都認了。”
師爺冷笑道:“你有什么突破了,這次你把事情給我辦的亂七八糟,我還沒有問你?認打認罰?我等下好好賞你一頓板子。”提到這個,他就火氣很大,平時看著自己這個徒弟還好,怎么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了?
“師父,我真有線索了。”馮秀才忙著說道,“我從姜巖那邊問出來一個電話號碼——”說著,他就把姜巖的事情說了一遍。
“有這種事情?”師爺聽了,微微皺眉。
“師爺,姜巖倒確實是這么說的。”楊康也是皺眉,想了想,他才說道,“我感覺——姜巖可能在說謊。”
“說謊?”馮秀才一愣,隨即叫道,“我……對啊,如果有一百萬,想要買兇殺人,制造一點意外很容易的,根本就沒必要委托姜巖啊?”
“我也這么想!”對于這個問題,楊康苦澀的笑,“有一百萬想要我的小命很容易,多得是一些亡命之徒給他賣命,呵呵……我的小命還是很值錢的,而且,我已經知道那個電話的主人是誰了。”
馮秀才嗖的一下子,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但由于他已經跪了半天,血液不同,然后“噗通”一聲,再次跌在地上,雖然如此,他還是顧不上這么多,急急問道:“小王爺,你……你已經知道電話的主人是誰了?這不可能啊?我讓猴子找人去查,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師爺氣不過,揚手給了他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他頭上,罵道:“我怎么就收了你這么一個沒出息的徒弟?”
“師父,我可以保證,祖師爺當年也是這么罵你的,我這么沒出息,那是因為像你,你就沒有教好!”馮秀才摸摸腦袋,哭喪著臉說道。
楊康很想不笑,但是實在忍不住……
郭胖子扯過一張硬紙板,丟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楊康問道:“小王爺,不開玩笑,你真的知道那個電話的主人是誰了?”
楊康慎重的點點頭,說道:“那天你們走了以后,我好奇,就拿著手機打了過去,沒想到——竟然打通了。”
“誰?”郭胖子一拳重重的砸在地上,罵道,“老子要扒了他的皮,這人簡直太壞了。”
“湯辰!”楊康說道。
“老子這就去扒了他的皮……等等……小王爺,你說誰來著?”郭胖子已經“嗖”的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但就在這個時候,他陡然回過神來,呆呆的看著楊康。
“大公子,你確定?”師爺聞言,也是變了臉色。
“確定。”楊康點頭道。
“他……他瘋了?”郭胖子不解的問道,“他和你……原本就有仇隙?”
“沒有,我和他原本不認識。”楊康說道,“開始我和他在桃園山莊那個公交車站,是第一次見面,他誤把我當成了他兒子,招攬我搭他的順風車……”說著,他把湯辰的事情略略的說了一下子。
師爺聽了,皺著眉頭,老半天才說道:“湯辰心傷愛子之死,突然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見到一個模樣還有些相似的年輕人,他找點心理安慰,我可以表示理解,但是,那個手機號碼……為什么是他?”
“串號?”楊康說道。
但是,這個理由,他想要自欺欺人都不可能。
“大公子,你想想,如果這事情不是湯辰做的,那么,想要拿到他這個手機的人,勢必是他非常親近的人。”師爺問道,“你可有得罪過什么人,你好好想想?”
“我實在想不起來。”楊康搖搖頭,就算當年殷卿的事情,也是她主動,而和她分手,主要原因就是,""節那天,他們約好吃飯的,然后楊康買了鮮花、巧克力,足足等了她三個小時,打電話不接,后來甚至關機了。
弄得楊康以為她出了什么意外,差點就要報警了。
最后殷卿來了,他就詢問了一下子,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讓她遲到了足足三個小時?
結果,殷卿就沖著他發了一通脾氣,說什么:“你不愿意等,那就分手好了,多得是愿意等她的男人!”
楊康一氣之下,就直接和她分手了。
nina0060 發表於 2015-3-14 20:58
玩寶 第一百三十四章 無中生有

自從在桃園山莊見過殷卿之后,楊康仔細想想,還是認為自己沒有錯,殷卿的脾氣真的不太好,不合適他,分手是明智的選擇,而且也是她提出分手的。
師爺在房間里面走了二圈,這才說道:“大公子,姜巖不太可能說謊,如果他說謊,他又如何有湯辰的這個號碼?我想,知道湯辰這個號碼的人絕對不多。”
楊康點點頭,他也知道,這里面有很多問題,可是他卻不知道應該從哪里查起。
“大公子,你在想想,可還有別的事情?”師爺問道。
楊康認真的想了想,還是一籌莫展,當即搖搖頭,說道:“師爺,我真的想不起什么了。”
“大公子,不要著急,至少現在知道,這事情和湯辰有些關系。”師爺說道,“最近你再想法子試探試探你舅舅那邊,看看有沒有線索,慢慢來吧。”
楊康答應著,他也知道,這事情完全急不起來。
“師爺這邊可有什么線索?”楊康看著師爺,問道。
“沒有!”師爺搖頭道,“我這邊一籌莫展!”
楊康目光落在郭胖子身上,向他使了一個眼色,郭胖子會意,忙著說道:“師爺,你看,畫兒你也看過了,如果沒什么事情,我就帶著大公子先回去了,你老好好管教徒弟……”
“你說什么啊?”馮秀才當場就跳了起來,伸手死勁的掐著郭胖子的脖子,怒道,“你會說人話嗎?”
“你聽得懂,證明我說的是人話!”郭胖子嘿嘿笑著,“難道你還能夠聽得懂鬼話?”
“不要鬧!”師爺罵道。
馮秀才和郭胖子都老老實實的呆著,不再說話。
“大公子,天色不早,沒事你早些回去休息?”師爺轉身對楊康說道。
“嗯!”楊康點點頭。目光落在郭胖子身上,師爺想要好好的管教管教馮秀才他不管,但是,他不怎么希望師爺把郭胖子也帶走,這段日子他和郭胖子廝混在一起,說說笑笑,還真是非常談得來。
“胖子明天一早回去。我晚上找他辦點事情。”師爺知道楊康的心思,當即直接說道。
“好吧!”楊康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辭,師爺要是有什么差遣。吩咐一聲就是。”
“不敢!”師爺很是禮貌是把他送到門口,看著他發動車子離開后,他關了門,返身進來,然后走到馮秀才身邊,一把擰過他的耳朵,咬牙怒道。“你看看你,都做的什么破事。”
“師父……師父,您輕點,輕點啊,我的耳朵!”馮秀才忙著捂著耳朵叫道。
“師爺,我覺得您老要是把秀才的耳朵擰掉,他會更加不聽話。”郭胖子一邊說著,一邊從床頭邊摸出來一根竹制的抓撓。遞給師爺道,“魯迅先生說,屁股是用來揍的,您只管揍,喏,看在你和我舅舅熟的份上,借你用了。用完記得還給我。”
師爺從郭胖子手中接過抓撓,然后對著郭胖子的屁股就狠狠的抽了過去。
“啊呀!”郭胖子雙手捧著屁股,痛的叫了出來,哭喪著臉說道。“師爺,你揍錯屁股了,這是我的屁股啊!”
“你難道就不應該揍?”師爺怒道。
馮秀才見勢不妙,忙著從地上抓過洗衣板,老老實實的跪著,這個時候,他比被馴服的猴子還要乖巧。
“師爺,我們到底做錯什么了?”郭胖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解的問道,理論上來說,那個老廟他們走空了,師爺也不至于會惱怒成這樣?而且,那個老廟師爺也是知道的,頂多就是他們挑的時間不對,讓師爺有些生氣而已。
師爺端了一張小板凳,就坐在馮秀才身邊,問道:“我讓你查個事情,你都查什么了?”
“我……”馮秀才有些委屈,楊崇軒的事情本來就錯綜復雜,他一時半刻的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線索,難道還怨他了?
“你知道大公子和黃堂是什么關系嗎?”師爺突然問道。
“同學,朋友?”馮秀才愣然問道。
“同學?朋友?”師爺的聲音一下子就提高了很多,從喉嚨里面發出“呵呵”的笑聲,冷冷的說道,“黃堂當年在金陵二中上學的時候,一統金陵二中的黑道勢力,手下小混混不知其數。所以,他現在才能夠開個私家偵探所,當個地地道道的地頭蛇。
在這金陵地面上,很多人都要給他三分面子,否則,招惹了他們,麻煩得很。
真的,如果不是他和大公子有關系,而且兩人還一直都有聯系,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我們那位溫雅華貴的大公子,早些年也出來混過。”
“小王爺跟著他們混?”郭胖子蹲在一邊,小聲的說道,“這不可能吧?”
“為什么不可能?”師爺看著郭胖子,反問道。
“他可一向是好孩子!”郭胖子低聲說道。
“是啊!”師爺輕輕的嘆氣,說道,“在表面上他一直都是好孩子,他偽裝的很好——可是,當年他確確實實和黃堂等人廝混在一起,而且,高二的時候他們鬧出了人命案,在一場沖突中死了二個人,其中一個外號叫做將軍的人,承擔了一切后果,因為他不滿十八歲,而且他還有不是直接當事人的證據,所以只被判了五年。去年才被放了出來,然后在金陵開了一家酒吧。
隨即,黃堂和一個叫做傻大個的人,就在當年參軍,當了兵。大公子從那個時候開始,就認真學習,真正的做了一個好學生,考上了金陵大學。”
“師爺,大公子也是人,而且,誰小時候沒有幾分叛逆?”郭胖子說道。
“是!”師爺點點頭,說道,“大凡是人,都有幾分叛逆,我承認。但是大公子有些事情,卻是比較不符合常理。”
“什么?”郭胖子不解的問道。
“師父——”原本一直規規矩矩跪在地上的馮秀才說道,“您老是不是要說,大公子完全沒必要住在姜巖家的地下室,忍氣吞聲?”
師爺點點頭,說道:“他可以出去租房子住,甚至,他完全可以離開金陵,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城市尋個工作,好好過日子。”
“師父,雖然我和他只是初識,談不上了解,但是我知道,這絕對不是他的性格,他雖然表面上看著隨和,甚至可以說有些文弱,但是,他骨子里面絕對不是這樣的人。”馮秀才搖頭道,“離開姜巖,就意味著他要離開玉珍齋,和原本的人、事、物沒有一點關系了。他說過——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要報仇,所以,他絕對不會離開。
他沒有別的線索,也找不到人幫忙,唯一的線索就是姜巖,那么,如果姜巖真有問題,他只要盯死他,早晚會發現一點線索。”
“而想要盯死他,最好的法子自然就是住在姜家。”師爺嘴角浮起一絲苦笑,楊康這二年的過得極苦,他們都知道。
而原本他完全可以不用過這么苦,陳墨甚至說,他完全就是自找的。
是的,他就是自找的,但是——這是在他沒有法子的情況下,唯一的突破口。
“師父,如果我們不介入,他也準備動手了。”馮秀才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輕輕的挪動了一下子膝蓋,跪在洗衣板上,這滋味可真不好受。
“起來吧!”師爺哼了一聲,說道。
“多謝師父。”馮秀才歡呼一聲,忙著起身,用力的揉揉膝蓋,然后就在地上坐下來,想了想,這才說道,“胖子,你還記得小王爺手中那張姜巖的借條?”
“我知道,那是假的。”郭胖子不解的問道。
“對,我們都知道那是假的,姜巖也知道那是假的。”馮秀才說道,“可是,你想想啊,那個借條有著姜巖的親筆簽字和指印,在玩意可以作為法院的呈堂證供。而且,正因為那張借條是假的,所以,別說是一百六十萬,就算是一千六百萬,他也一樣可以偽造。
如果沒有我們出手,他拿到姜巖的簽字和指印后,應該會偽造一張三百萬左右的借條,然后借助司法部門和黃堂手下的小混混,逼得姜巖走投無路。
我們出手,還要贗品青銅器什么的,也就是逼得姜巖走投無路而已。在某些想法上,他倒是和我們不謀而合。”
“哈……哈哈哈……”郭胖子先是一愣,隨即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說道,“這個法子好啊,這叫做什么來著,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他對于姜巖一直一籌莫展。”馮秀才冷笑道,“但是,和魏燕等人住了二年,他跟魏燕學會了這么一招——無中生有。姜巖就是一個潑皮無賴,但是這個人膽小,還不夠聰明,所以,他就算知道那借條是假的,他也對人說不清楚。”
“那張借條,可能夠看出什么端倪?”師爺突然問道。
“師父,我也懂得鑒賞字畫。”馮秀才說道,“但是,就表面跡象來看,我看不出真偽。大公子說,那是移花接木——字跡和手印都是真的。”
“移花接木?”師爺愣然,半晌,他摸出香煙來,點燃,抽了一口,想了想,這才說道,“這不可能!”
nina0060 發表於 2015-3-14 21:03
玩寶 第一百三十五章 桐薪鳴灶

郭胖子有些糊涂,不解的問道:“師爺,為什么不可能啊?大公子親口說的——那是他用移花接木的手法做的假!”
“你們不懂!”師爺搖頭道,“移花接木是清代乾隆年間遺傳下來的一種字畫作偽手法,據說是宮中一個老太監發明的,但是在清末就已經失傳了,大公子怎么懂得?”
“可是……”郭胖子撓撓腦袋,說道,“小王爺說,這是家傳。”
師爺愣愣出神,家傳?家傳?楊崇軒教他的?想想,吳白曾經說過,楊崇軒在字畫鑒定上面,眼力非凡。
看樣子,他的家傳也不淺啊?
直到師爺的一根煙抽完,他看了看郭胖子,這才說道:“胖子,你的任務是保護好大公子,畢竟,那幾只花瓶會把他推到風口浪尖上,別的事情你別多管。”
“就他那個腦容量,也管不了別的事情。”馮秀才說道。
“秀才!”郭胖子聽了這么一句話,頓時就要暴起找馮秀才理論。
“我買了明天去京城的車票。”師爺用手扯開郭胖子,對馮秀才說道。
“我不走!”想想楊康那邊那輛拉風的保時捷,馮秀才說什么也不愿意走,“師父,您老家人今晚要打要罰,我都認了,但是,我不走。”
“師爺,我告訴你——秀才是舍不得小王爺那輛漂亮的車。”郭胖子立刻落井下石。
“不走可以,但不準惹事,也不準你和大公子住一起。”師爺罵道,“你沒事跑去如意坊做什么?”
“為什么胖子可以,我不可以啊?”馮秀才有些怨念,他和楊康還是很談得來的,重點就是——他有一輛拉風的車啊。
“師父,如果你也給我買一輛保時捷,我就乖乖聽話。”馮秀才說道。
“成。你乖乖聽話,等著我從京城回來,我就給你買一輛保時捷。”師爺說道。
“師父,你真是太好了。”馮秀才當場就跳起來,歡呼雀躍。
“把我交代的事情辦好了。”師爺吩咐道。
“嗯!”馮秀才連連點頭。
“喏,去那邊跪著!”師爺指著那邊的洗衣板說道,“你剛才不是說。你認打認罰?”
“我……”馮秀才看了看洗衣板,想想拉風的保時捷,認命了,老老實實的繼續跪著。
“師爺,您看,你教訓徒弟。我看著不合適,我這就走了,我還是回去保護小王爺……”郭胖子陪著笑,轉身就要跑。
“你出去給我找點東西。”師爺一邊說著,一邊從床上摸出來一張便條,遞給他道,“我明天下午走。中午之前給我準備好。”
郭胖子接過便簽掃了一眼,唉聲嘆氣,當即也不說話,轉身就向著外面走去。
卻說楊康自己開車回到如意坊,想起還丟在儲物室的幾樣東西,當即徑自向著儲物室走去——
那幾塊沾滿了泥污的玉器經過浸泡,泥污基本上都泡了出來,楊康戴上塑膠手套。拿著軟毛刷子,小心的刷洗著,把玉器表面的泥污全部洗掉。
在古玉的清洗和鑒定過程中,有一種法子叫做“煮玉出灰”,就是用沸水煮古玉,在沸水的作用下,被古玉吸入進去的灰塵就會漸漸的浮出來。但是用沸水煮,在某種程度上,也會破壞玉質。
尤其是古玉,玉質本身經過多年的氧化、鈣化、風化腐蝕等等。遠不如普通的玉器堅硬,被沸水一煮,也會起到一定的破壞作用。
楊康自幼蒙楊崇軒教導,學過有些清洗古玉的手法,配置一些簡單的清洗液,然后用清水浸泡就可以。
沒多久,那幾塊玉器就已經放在了桌子上,辨別了一下子年代,楊康可以肯定,這幾樣東西都是清代的,工藝普通,玉料也不算好,應該都是民間之物。
用一塊干凈的毛巾擦去水漬后,他就找了一個絲綢袋子裝起來,等著過幾天,賣給老王,也可以賣個幾萬塊錢,他對于收藏這樣的玉器沒有興趣。
等著把玉器收拾好,楊康面對那個被人嘲笑成“棺材板”的東西,卻是有些無奈。
這是一張古琴,而且還是名琴。
他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就懷疑了,摸到之后,太陰寶鑒寶氣沖天而起,比他想象中還要濃郁的多,只是可惜,不知道什么緣故,如今被泥污得嚴重。
想想,楊康還是拿著毛巾,決定先把它擦一下子。
換了三塊干毛巾,他才算把那張古琴上面的泥污拭擦干凈,這種東西,他也不敢輕易沾水,唯恐壞了古琴。
但是等著把泥污拭擦干凈之后,楊康卻驚訝的發現,這古琴似乎并不像原本看到的那么破舊,被拭擦干凈過后的木質雖然看起來還是黑黝黝的帶著一點紫光,但是,卻透著一種淡淡的光澤,而且堅硬異常。
他又找來一塊毛巾,把這張古琴再次拭擦,卻是越擦越是光亮。在那塊古琴的表面,有著一些花紋,看著像是龜紋,楊康知道,這是鹿角灰漆經過時間的沉淀形成的斷漆紋。
有經驗的鑒定師,能夠從斷漆紋上面判斷木器的年代,因此,木器上面的斷漆紋作假,那是屢見不鮮。
古琴的背面,古琴略寬的那一面,有些四個篆刻小字——桐薪鳴灶?
傳說中的焦尾琴啊,四大名琴之一,居然被人誤以為是棺材板?想到這里,楊康不僅苦笑,再想想自己手中那幅《東京風華錄》,明明是真跡,不也被人當作是高仿品?
師爺說的沒錯,在古玩一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哪里說的清楚?
就像這張古琴,他用太陰寶鑒鑒定它是真的,但是,別人如何知道?如果他想要出手,買家自然也會質疑,然后找鑒定師鑒定。
可是,鑒定師又以什么來判斷,它就一定是真的?
想到這里,楊康呆呆出神,他知道,在金銀器、瓷器上面,可以用“碳十四”來斷定年代,可是,字畫等物,自今為止,還是沒法子準確的斷代的。
就算能夠斷代,也未必就是真跡,比如被吳白一把火燒掉的蘇東坡《赤壁賦》。他們都知道,那確實是宋代之物,可是他們沒法子證明。
就像他知道這古琴是真的,就是焦尾,可是,他怎么對人說,他又不是鑒定師?
好吧,就算是鑒定師,那又怎么了?別人一樣會質疑。楊康一直認為,在高明的鑒定師,也一樣存在打眼的可能性。
“我當年把綠蘿賣掉,如今卻機緣巧合得到這張古琴,也算是緣分,明天我去找老錢配上琴弦,沒事我自己撫琴玩玩吧!”楊康想到這里,不僅笑了起來,如果是不準備出售的東西,真的假的,何必那么執著?
這么一想,他倒是豁然開朗起來,收拾好那張琴,小心的放在工作臺上,然后他從一邊拿起那只乾隆年間的琺瑯彩繪茶葉罐,粉彩描金,加上掐絲琺瑯工藝,讓這只茶葉關子看起來富麗堂皇,非常好看。
而且,這個茶葉罐還比較干凈,比起那張沾滿泥污的古琴來,干凈多了。
所以,楊康只用了一點普通的洗潔精清洗了一下,然后把它搬到自己臥房的多寶閣上面,小心的擺好。
看著燈光下那只漂亮的茶葉罐,他忍不住在心中由衷的贊嘆:“粉彩真漂亮!”
他喜歡瓷器,主要就是瓷器非常漂亮,符合他的審美觀。而且,他還非常喜歡這種富麗堂皇的東西,想來,他還年輕,比較喜歡這種熱鬧的色彩。
等著把東西收拾好,他昨天忙活到半夜,今天又出去跑了一天,這個時候已經困得不成,當即略略收拾,就洗澡睡覺。
一覺醒來,外面已經一片晶亮,看了看時間,竟然是早上八點多了,想起還和黃堂約了,要去他那邊。
當即起身盥洗了,換了衣服,準備出門的時候,發現郭胖子還沒有回來,當即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沒多久,電話就打通了。
“胖子,你怎么沒有回來?”楊康忙著問道。
“師爺下午走,讓我給他準備點東西。”郭胖子的聲音,透著幾分疲憊。
“胖子,你不會一夜都沒有睡覺把?”楊康問道。
“睡了一會!”郭胖子唉聲嘆氣,說道,“小王爺,我沒事,你自己去買早飯吧,我今天不能夠回來給你準備早飯了。”
“我不是找你要早飯吃的。”楊康笑道。
“下午見。”郭胖子說道,“沒事我掛了。”
“好,你掛吧!”楊康輕聲笑道。
“啊……什么啊?”郭胖子陡然回過神來,罵道,“小王爺,你……你太損了,罵人都不帶個臟字啊,哼!”
楊康大笑不已,說道:“你自己說的,沒事你掛了,還怨我?”
“不成,你先掛!”郭胖子想想就怨念,好好的一句話,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好吧,再見,你可別掛,我還盼著你回來教我內功心法呢。”楊康又忍不住要笑了。
“放心,今晚回來就教你,保證你橫掃江湖,一統天下。”郭胖子哈哈大笑。
楊康不在說什么,直接掛斷電話,想了想,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也不想吃早飯,直接就開車出門,前往黃堂的私人偵探所。
nina0060 發表於 2015-3-14 21:09
玩寶 第一百三十六章 重聚

在金陵夫子廟不遠處,一件破舊的門面,上面寫著——黃氏私人偵探所。
你別瞧不起這么一家私人偵探所,如果你老公出軌,或者女人紅杏出墻,想要知道奸/夫(婦)是誰,有什么背景來歷的,找黃氏私人偵探所,絕對沒錯。他們會幫你把人家的十八代祖宗差的清清楚楚,連著奸/夫(婦)喜歡穿什么樣子的內褲,都可以給你查出來。
當然,這年頭大部分人都很規矩,沒有出軌的行為,所以,黃氏私人偵探所的聲音非常蕭條,屬于吃不飽、也餓不死的工種。
所以,一般來說,黃氏私人偵探所不到早上九點過后,是絕對不會開門做生意的,反正也沒什么生意。
但是今天早上,黃堂一早就開了門,而且,他還破天荒的親自拿著笤帚,把店面里里外外都掃了一個干凈,然后他拿著抹布,連著桌子腿都擦了一邊。
路邊一個早起遛彎的老人見狀,不解的問道:“黃探長,你要相親啊?”
說的黃堂一臉的尷尬。
八點四十,一個梳著小分頭,嘴里叼著一根煙,臉上還有一條刀疤,脖子上掛著一條老粗的金項鏈的不良青年,就這么抖著腿,站在了黃氏私人偵探所的門口。
“大黃,汪——”不良青年站在黃氏私人偵探所門口,一條腿就這么抖著,沖著黃堂叫道,“來,叫一聲,蔣大爺我給你買肉骨頭。”
“我靠!”黃堂見到那人,頓時臉都黑了,罵道,“老將,你說什么來著,你信不信本大偵探揍得你滿地找牙?”
“就你那兩下子?”不良青年姓蔣,叫做蔣有為,可是在普通人眼中,他絕對不是一個有為的人。
高中時期,就因為打架斗毆致人死亡,被抓進去關了幾年,出來了也沒見做什么正經生意,而是開了一家酒吧,沒事的時候,依然是喝酒賭博,欺壓良善,反正,他就是一個讓正常人見到他,就都想要繞道走的人。
哪怕他不做任何事情,走在大街上,別人看著他都有一種防范心里,考慮要不要打電話報警的貨色。
黃堂把手中的抹布丟在一邊,然后沖著蔣有為揚了一下子拳頭,說道,“怎么?想要比劃比劃?”
“嘖嘖,比劃比劃你也不是我對手。”蔣有為一邊說著,一邊已經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來,然后他就把穿著皮鞋的腳架在了黃堂平時充門面的辦公桌上。
“我靠!”黃堂忍不住罵道,“老將,把你的臭腳丫子放下來,我剛剛收拾干凈的。”
“得!”蔣有為一點也沒有把腳放下來的打算,靠在椅子上,仰著腦袋說道,“大黃,別開玩笑了,我們哥們誰不了解誰啊?裝什么啊?對了,你這一大早的叫哥們過來做什么?有早飯吃嗎?”
“沒有,我家沒有早飯。”黃堂黑著臉說道,“我記得,你好像沒有吃早飯的習慣啊?”
“這不是蹲了幾年大牢,把作息習慣都養好了?”蔣有為呵呵笑道,“你不請我吃早飯,你一大早的找我做什么啊?”
齊亮帶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這個時候他就坐在里面的一間房間,推了一下子眼鏡,他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姚軍說道:“這都什么人啊?把大牢當療養院了?”
“呵呵……”對于這個問題,姚軍只是笑著。
“你丫笑什么?”齊亮有些不滿,說道,“我怎么不知道,黃探長還認識這種人啊?”
“這個很正常。”姚軍的聲音透著幾分沙啞,似乎嗓子受過傷,說道,“對于那些夠不上死刑標準的亡命之徒,大牢對于他們來說,確實是療養院,至少有吃有住,還有人生保障。”
“我以為你會很討厭這種人,你丫不是警察啊?”齊亮對于姚軍的態度很是不滿。
“官與匪,一念之間。”姚軍嘴角浮起一絲苦澀的笑意,然后站起來,走到一邊拿過咖啡壺,開始煮咖啡。
外面,黃堂對于蔣有為也非常不滿,說道,“喂,你給我把臭腳丫子放下去,你成什么樣子啊?”
“你講究個毛啊?”蔣有為壓根就沒有準備把臭腳丫子放下去的打算。
“大黃!”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一聲大吼。
偌大的聲音,不光是嚇得蔣有為主動把臭腳丫子放了下去,還嗖的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連著里面房間,齊亮死勁的拍著胸口,一臉怕怕的模樣。
而姚軍也嚇得手一哆嗦,差點就把咖啡壺砸在了地上,兩人同時透過玻璃門向著外面看去——
“這是一個傻子嗎?”齊亮扯扯姚軍的衣袖,小聲的說道。
“閉嘴!”姚軍隔著玻璃門,瞄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大個子,低聲說道,“那小子一只手,可以把你掐死,我保證,我用我家的榮譽保證——這廝練過外家功夫。”
“啊……你個傻大個,你來就來了,你吼什么啊?”黃堂這個時候終于回過神來,怒吼道。
“我這不是見到你高興嗎?”傻大個憨憨的咧嘴而笑。
他身高一米八五以上,體格健壯,肌肉結識,且天生神力,加上當了幾年兵,更是鍛煉得一身好體博。
如今,背上背著一個軍用大背包,一身黝黑的肌膚,迎著夏天的太陽,看起來似乎要冒出一層油光來。
“傻大個,早飯!”蔣有為的目光落在傻大個提在手中的快餐盒子上,然后,以極快的速度,對著傻大個就撲了上去。
但是,他快,傻大個的速度也不慢,揚手出拳——
蔣有為只能夠硬生生的剎住身形,否則,他就是直挺挺的對著傻大個的拳頭撞過去了。而就在這個時候,黃堂突然一腳對著他胯下踢了過去。
“tmd,大黃,你怎么還是這么一點出息?”蔣有為匆忙閃過,罵道,“你這是要讓本將軍斷子絕孫啊?”
黃堂也不答話,伸手直接拿過傻大個手中的飯盒,笑瞇瞇的說道:“大個啊,謝謝你的早飯啊!”
“你吃吧,吃了等下你翻墻去給老大買!”傻大個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靠墻的椅子邊,把背在背上的背包拿下來,端端正正的放在一邊。
黃堂正欲打開飯盒,聽得傻大個這么說,當即老老實實的放下,想了想,這才說道:“大個,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我們都不上學了,買早飯不用翻墻了好不?”
“也對!”傻大個裂嘴而笑,說道,“早知道就給你了,搶什么啊,都不用翻墻了,你吃吧,不過,你要把錢給我,我沒錢了。”
蔣有為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忙著先把黃堂丟在一邊的抹布撿起來,然后把辦公桌擦了一遍,把椅子扶正了,這才說道:“大黃,你真不厚道,老大要來,你怎么也不早說?我靠!”他一邊說著,一邊還整理了一下子衣服,說道,“大黃,我衣服整潔嗎?你先給我看看,免得等下老大又要念叨。”
里面,齊亮很小聲的說道:“他們老大是誰啊?我說今天黃探長怎么有些不對勁,一大早的起床打掃衛生?他什么時候這么勤快過?”
“我也不知道他們老大是誰!”姚軍笑著搖頭道,“這兩人看起來都不是善類,想來他們的老大,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吧?哦……不對啊……”
“怎么了?”齊亮已經拿起今天的報紙,準備看看有沒有什么新聞。
“黃探長不是約了他的那位同學?叫什么來著?楊康?聽說上學的時候和你一樣,是品學兼優的好孩子,似乎八竿子也不可能把他和這些江湖匪類打到一船啊!”姚軍說著,還故意看了看齊亮。
“你怎么說話呢?”齊亮很是不滿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和你這匪類一條船的。”
楊康到黃氏私人偵探所的時候,已經九點十分了,他今天運氣不怎么好,路上遇到堵車不算,還老是遇到紅燈,所以就晚了一點。
當他的車停在黃氏私人偵探所的時候,就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叫囂著:“我靠,這誰的車啊,這是顯擺還是怎么著?信不信老子一磚頭砸你個稀爛啊?”
“你是不是還要對著我腦門砸一磚頭?”楊康一邊說著,一邊推開車門下車。
“小王爺……老大……”剛才叫囂著要砸一磚頭的蔣有為嚇得一哆嗦,忙著陪笑道,“老大,我這不是不知道是你嗎?”
楊康抬腳就對著他腿上踹了過去,罵道:“你有出息了,還要砸我一磚頭了?”
“沒有沒有!”蔣有為就沒有避開他那一腳,反正,他們老大的戰斗力一向為零,他也無所謂,當即跑到那輛車前面,伸手撫摸著車身,一臉的陶醉,說道,“老大,這車哪里來的?”
黃堂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好奇的問道:“小王爺,這車多少錢?”
“三四百萬。”楊康對于他們表示理解,他們這么大的男人,都愛個名車,他自己也很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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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寶 第一百三十七章 保姆,唯一的關聯

楊康口中說著,就是手中的鑰匙拋了過去,說道:“給你過過癮,不過注意點,被磕著碰著了,這可是我的工作車。”
黃堂接過鑰匙,哈哈笑道:“什么公司的工作車這么牛叉,我也不開偵探所了,我跟著你混,也去找個工作,看看老板會不會給我配個這么牛叉的工作車。”
“如意坊!”楊康笑呵呵的說道。
聽說是如意坊,黃堂就不再說什么,傻大個信手從黃堂手中接過車鑰匙,問道:“老大,我可以開不?”
“可以,以后這車都歸你開。”楊康笑道。
“什么?”傻大個有些回不過神來,不解的問道,“老大,你什么意思啊?”
“我需要一個司機啊!”楊康笑道,“你過來幫我開車,難道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傻大個聞言東西,忙著把飯盒遞給他,一臉討好的笑道,“老大,吃早飯,我先看看這車。”說著,他當著拿著車鑰匙,就跑去檢查起車來。
“進來說話吧!”黃堂看了看傻大個,反正,他從來一根筋,他們討論的話題,他也沒有興趣,當即說道,“傻大個就隨便他折騰吧!”
“喂,你們兩個出來,不要在里面裝大姑娘!”黃堂沖著那間辦公室說道。
齊亮推著金絲眼睛,走了出來,身后,跟著那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姚軍,黃堂一把拉過齊亮,說道:“齊亮,帝都華清大學金融系的高材生,小王爺,你別瞧著這小子的腦袋只有傻大個一半大,但腦細胞絕對比傻大個不止多了一倍。”
“黃探長,請不要侮辱我的智商,我的腦細胞,絕對是你的n倍。”齊亮推推眼睛,對于黃堂的介紹詞,有些不滿意,然后,他沖著楊康笑著,“小王爺,我知道你。”
“你好!”楊康禮貌的問候。
“這家伙叫做姚軍。”黃堂指著站在齊亮身邊,那個身材普通,容貌普通,名字也很是普通的人說道。
“小王爺,你好,我是黃探長的助手,楊老先生的案子,現在是我負責。”姚軍淡淡的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多謝費心。”楊康忙著道謝。
“到里面坐下說話。”黃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在里面辦公室坐下,黃堂還在門口掛上了停止營業的牌子,然后吩咐正在認真的檢查那輛漂亮的保時捷的傻大個,照看一下門面,不要讓人誤闖。
“小王爺,我也這么叫你,可以不?”齊亮看起來文質彬彬,就這么推著金絲眼鏡問道。
“沒事,隨便怎么稱呼,我反正擺脫不了這個綽號。”楊康笑道。
“案子的事情,你先慢一點說,我們先說生意的事情,這年頭賺錢是皇道。”齊亮搓搓手,看著楊康,有些訕訕的笑著。
楊康點頭笑道:“我承認,這年頭賺錢是皇道,齊先生有什么要說的?”
“黃探長說,小王爺手里有點閑錢,想要投資那個汽車維修廠?”齊亮問道。
“是的,而且要盡快,我需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地方。”楊康說道。
“地方我看過了,沒有問題。”齊亮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取出一疊資料來,遞給楊康道,“雖然他要價有些高,但我保證,地方買下來之后,絕對穩賺不虧。而且,我昨天想了想,如果不以盈利為目的的話,我們不用開什么健身俱樂部,就直接全盤接手他那個汽車維修部比較好。”
楊康認真的想了想,感覺汽車維修部也不錯,當即點頭道:“齊先生,我不太懂得生意上面的事情,這事情你看著怎么辦妥當就怎么辦,你把大概預算要多少錢告訴我就成。”
“三百萬左右,小王爺現在手里有現錢嗎?”齊亮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有些心虛的,畢竟,黃堂前不久還說過,楊康為著一個三千塊錢的工資四處奔波。
就這樣,他還不愿意讓黃堂幫忙,說什么讓黃堂不要和他走的太近,免得影響了他的全盤計劃。
黃堂不知道他的全盤計劃是什么,也猜測不出來,于是,找他這個自負智商有二百五的聰明人士分析,可是,齊亮也分析不出來什么。
前天,黃堂突然告訴他,那位小王爺,似乎一下子就有錢了……
哦,那些破破爛爛,散發著陳腐霉爛味道的古董,真的就這么值錢?這真不是齊亮能夠理解的概念。
“有,三百萬我現在還拿得出來!”楊康點頭道。
“那就好,余下的手續,都由我辦理,你到時候負責付錢就好,別的不用操心。”齊亮說道。
“嗯!”楊康點點頭,他要一個癮癖地方,就是方便和老海他們交易,而黃堂說的那個地方,一旦買下來,他應該是不會虧的。
“好了,我就是問問小王爺的經濟狀況,別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是我的專業。”齊亮說著,就走到一邊,開始在電腦上搜搜點點,也不知道忙活什么。
“小王爺,這是你要的湯辰的資料。”姚軍打開自己的辦公桌,把一疊資料遞了過去。
“這么快?”楊康愣然問道。
“小王爺,大體事情經過,和你說的一模一樣。”姚軍說道,“我在收集資料的時候卻發現——”
“發現什么?”楊康不解的問道。
“我收集資料的過程太順利了,順利的讓我不得不懷疑。”姚軍說道,“人家就是做好了資料的,等我去拿的,真的,就是這種感覺。”
“你的意思是說——假的?”楊康愣愣然問道。
“我不知道,但我感覺,這里面似乎有些問題。”姚軍很是認真的說道。
楊康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資料,正如湯辰自己所說,他早些年在金陵養了一個外室,叫做楊素素,他非常喜歡。
無奈這女子卻是不長命,跟著他大概十來年的樣子就過世了,留下一個孩子,湯辰在桃園山莊買了一套房子,請了保姆照顧這個孩子。
五年前一場車禍,湯辰親眼目睹了這個孩子的死,讓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里陰影。
楊康看了一遍,沒有看出任何問題來,然后他把資料再次看了一遍,看到那個保姆的時候,他突然愣住——
姚軍的這份資料做的非常詳細,連著保姆的名字都有——保姆姓張,叫做張鳳珍,很普通的名字。
張鳳珍?鳳姨?
難道說是她?這個張鳳珍,也曾經在他家里做過二年的保姆,知道他爸爸那幅畫打眼,他支付不起保姆的費用為止,才把張鳳珍辭退。
楊康從辦公桌上拿起一支筆,在把張鳳珍的名字圈了出來,說道:“姚先生,麻煩你,我想要見見這個人。”
“小王爺,我知道你的意思,這個保姆應該是比較了解湯辰和那個孩子的事情,這事情是真是假,找這個保姆一問就知道了,對吧?”姚軍說道。
“對!”楊康點頭道。
“這個保姆,二年前死了。”姚軍說道,“我昨天查到之后,立刻就去尋找這個保姆,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保姆竟然在兩年前已經過世,死于急性心肌梗塞。”
“那你查查,這個保姆最后一任的雇主是誰!”黃堂插口說道,“想來順藤摸瓜,也能夠查出一點什么來。”
這一次,姚軍沒有說話。
“她最后一任雇主是我。”楊康說道,“姚先生,應該不是同名同姓吧?”
“不是!”姚軍搖搖頭,說道,“這個保姆關系重大,所以,我也查了一下子她的主顧,結果卻發現,她最后一任的主顧竟然是小王爺。另外,她是在楊崇軒先生死后第三天,心肌梗塞去世的。這個人,也是唯一一個,讓小王爺和湯辰有所關聯的人。”
楊康沉默,看樣子那個電話絕對不是串號那么簡單了。
姚軍看著楊康,有些遲疑,他和楊康是初見,也不了解他的脾性性格,有些話還真不好說。
他不是警察,他只是一個私人偵探所的員工而已。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你想要說什么?”楊康看著姚軍欲言又止的模樣,當即皺眉道。
“小王爺,如果這個案子你還要查下去,我感覺,我們有必要改變一下子方向。”姚軍很是認真的說道。
楊康苦笑:“姚先生,這個案子關系到我爸爸的死,我在姜巖家的地下室住了二年,一來是想要替我爸爸還清欠款,我不能夠讓我爸爸死后還欠著別人的債。二來就是想要從姜巖身上找到突破口,不管是有人別有用心,還是設局詐騙,我都要讓兇手血債血償!可是這二年,我都徒勞無功,所以不得不求助你們。”
“小王爺,令尊的生意,你知道多少?”姚軍皺眉問道。
對于姚軍的這個問題,楊康也是皺眉不已,想了想,他還是說道:“雖然我爸爸教了我很多古玩知識,也表明態度,希望我將來子承父業做古玩生意,但是,以前他的生意,我從來沒有插手過,我也所知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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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寶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事出反常即為妖

姚軍看了一眼黃堂,黃堂點點頭。
楊康見狀,知道他有顧忌,當即說道:“姚先生,你直接說就是。”
“從整個案情分析,楊老先生似乎是被什么人要挾,然后以一種絕然的方法自盡。”姚軍微微皺眉,低聲說道,“小王爺,你可有什么把柄落在外人手中?導致有人可以要挾你爸爸?”
“我靠,你什么意思?”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蔣有為陡然拍案而起,怒道,“小王爺能夠有什么把柄落在外人手中,不對,小王爺能夠做什么壞事啊?”
說著,蔣有為還是不滿,看著黃堂道:“黃探長,你什么意思?”
“蔣先生,淡定!”姚軍也沒有想到,自己試探性的一句話,竟然引起蔣有為如此激烈的反應,不僅微微皺眉,難道說,楊康真的做過什么?
“我一向認為,我是一個好孩子吧?沒有做壞事的本事。”楊康故意笑了笑,心中卻是有些起疑。
“小王爺,我就是問問,畢竟——這個案子實在有些讓人匪夷所思。”姚軍說道,“那幅畫如果是真的,舍得一幅價值連城的古畫,自然所圖謀的更多,可是,從這個案子中,我就沒有看到兇手圖謀什么啊?”
對于這一點,楊康沒有吭聲,郭胖子他們的事情,他不能夠告訴姚軍。
郭胖子等人都認為,那些人逼死他父親,應該就是想要控制師爺等人給他們賣命。他們要的,是那種從未面世的稀世珍品。畢竟,元代霽藍釉白龍紋梅瓶或者是正品元青花花瓶等物,比那幅《東京風華錄》值錢多了。
“照著常理推斷,害死一個人,最有可能的兇手,就是最大的受益人。”楊康想了想,還是說道,“但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人是誰——事出反常即為妖。”
“從表面上看應該是姜巖,他是唯一的受益人。”姚軍搖頭苦笑,但是,姜巖那點利益,和事情本身利益,差得實在太多了。
“小王爺,那個借給你父親一千多萬的王沖……”姚軍比劃了一下子。問道,“可有什么問題?”
“應該沒有。”楊康搖頭道,“他圖什么啊?就害死我爸爸?有必要嗎?他們兩人關系很好,以前沒事的時候,常常打麻將,泡茶樓下棋。我小的時候,他還常常買糖逗我,后來我還錢的時候,他利息一分錢也沒要,就要了本金而已。他難道就圖看個熱鬧?”
“小王爺,如果你不反對。我想要查一下子令尊當年的生意。”姚軍說道,“你放心,我不是警察,就算查出什么來,也就是如此而已。”
“老妖,你懷疑楊叔叔?”黃堂微微皺眉,不解的問道,“楊叔叔這么好的一個老好人?”
姚軍皺眉,手指無意識的在辦工桌上敲著,然后開口道:“小王爺,凡是做古玩生意的人,貨源才是重點,對吧?”
“呃?”楊康愣然,這個姚軍還真是不簡單,他這案子委托給黃堂沒幾天,他立刻就想到了貨源問題。
“一般的古玩店,有一二樣真品,然后買進賣出,用一些高檔工藝品假冒古董,或者做一些玉器生意,就算是古玩店了,事實上——古玩一條街那邊,很多店鋪都是這么做。”姚軍開口道,“但是,想要專業做古玩生意,就絕對不是如此,他們需要有穩定的貨源,否則,沒有貨源,你賣什么啊?”
楊康點點頭,說道:“對,凡是正經做古玩生意的人,都必須要有穩定的貨源,否則,你有天大的本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拿什么做生意?”
“如今全民收藏,是人都知道古玩值錢。”姚軍笑了笑,說道,“想要仗著自己有點眼力,上山下鄉收點東西是不太可能的,所以,要有穩定的貨源,就需要下地干活。”
這一次,楊康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黃堂,他有些好奇,這個姚軍到底是什么來歷?
楊康自然也知道,他們家的貨源也是見不得光的。如果讓姚軍去查,他很快就會查到郭胖子他們。
“不能夠從別的方面下手?”楊康問道,“比如說,閬苑?”
“閬苑我可以想法子查一下子,但是閬苑的關系網遠比我們想象中要大得多,弄不好,會很是麻煩。”姚軍說道,“另外,湯辰那邊……小王爺,我認為湯辰本人應該是絕對不知情的。”
“他要是做過一些什么,就絕對不會讓我知道那個電話號碼!”楊康說道。
“對,但是他肯定有些關聯,否則,姜巖絕對不會知道他那個電話號碼,畢竟,那個號碼對于他來說,意義重大。”姚軍說道,“另外你委托我查的人——邵文墨?”
“對!”楊康說道。
“小王爺,邵文墨是東南亞有名的大商人,名下資產不計其數,生意做的極大。”姚軍說道,“他的資產,不會比湯辰少。”
“啊?”楊康大是意外,他知道如意坊的那位老板非常有錢,但是真不知道他如此富有。
“我靠!”黃堂忍不住低聲咒罵不已,說道,“他這么有錢,沒事跑來金陵開什么古玩店?”
“有錢人的思維,不是我能夠理解的。”姚軍笑道。
“那……我們應該怎么查下去?”楊康問道。
“最好的法子,就是查到令尊大人當年的貨源問題,我懷疑——應該是當年令尊的貨源出了問題,逼得他不得不死。”姚軍說道。
“我知道我爸爸的貨源問題,不是這個。”楊康斷然搖頭道。
“那我想法子從閬苑查起。”姚軍有些愣然,看樣子,他原本推測的沒錯,楊康能夠再次富有,果然不是沒有緣故的。
貨源?
誰掌握了那些人,誰就可以在短時間內,不勞而獲,坐擁千萬資產,想想,確實是夠讓人動心的,可是,那些人難道傻啊,有好東西不會自己賣?
想到這里,姚軍搖搖頭,感覺百思不解。
“多謝姚先生。”楊康忙著道謝。
“不用客氣!”姚軍笑道,“小王爺,你也叫我老妖就是。”
“小王爺,是妖孽的妖。”黃堂笑著解釋道,“這人就是一個妖孽。”
對于黃堂的解釋,姚軍只是笑笑,對楊康說道:“給我一點時間,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好,多謝!”楊康說著,站起來就要起身告辭。
“小王爺,你什么時候把身份證復印件給我一份?”齊亮推了推金絲眼鏡,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你下午和黃堂來我這邊一趟。”楊康知道他的意思,笑著說道。
“好!”齊亮聞言,頓時就開心起來。
楊康走到外面的時候,沖著蔣有為使了一個眼色,蔣有為會意,笑道:“老大,我也坐坐你的車!”
“嗯,那一起吧!”楊康坐在門口椅子上,身子挺得筆直的傻大個,說道,“大傻,走,送我回去。”
“老大,我剛檢查了,車子沒有問題,發動機也沒有問題,都是全新的。”傻大個見到楊康,裂嘴而笑,一臉憨厚。
“你還查什么發動機?”楊康不解的問道。
“我就看看。”傻大個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在物流公司上班,聽得人說,有些不良商人會把普通的發動機裝在高檔車上面,賣老高的價錢,而一般的車主,都不懂得檢查這個……”
“發動機不都有型號?”楊康摸摸腦袋上的冷汗,說道。
“那都是騙人的。”傻大個說道,“我以前當兵的時候,拆了很多機器,還曾經把幾臺廢棄的汽車組裝了一輛車,照樣開著走。”
“你還懂得這個?”楊康大跌眼鏡,黃堂不是對他說,傻大個去當兵,就學了二樣本事,第一,開車,第二,打架?
“我會拆各種機器。”傻大個說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摸摸腦袋,說道,“黃探長說——我這人天生就是破壞的。”
“開車,走!”楊康說著,向黃堂告辭。
“大黃,汪汪汪……”蔣有為大聲叫著。
“我靠,老蔣,你找死不成?”黃堂對于他上學時候的外號非常郁悶,大黃大黃——這就是一狗的名字好不好?
問題就是,蔣有為等人實在太過無良,叫他“大黃”就算了,還常常“汪汪汪”的叫著,弄得好像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堂堂黃探長事實上就是一警犬。
但是,蔣有為一早就跑了。
傻大個走到那輛保時捷面前,伸手拉開副駕駛室的車門,示意楊康上車。
楊康笑笑,坐上車,傻大個關上車門,然后一屁股就坐進了駕駛室的位置,伸手這里摸摸,那里摸摸,嘆氣道:“老大,這車真漂亮。”
“是啊,我也很是喜歡!”楊康笑道。
蔣有為從另外一邊上了車,就坐在楊康身邊,說道,“傻大個,開車。”
“好咧!”傻大個答應了一聲,當即發動車子。
“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去‘療養’了幾年,怎么出來了,就聽得你家里出了這等事情?”蔣有為皺眉說道,“這也就算了,出了這等事情,那筆錢你為什么不用?”

nina0060 發表於 2015-3-14 21:25
玩寶 第一百三十九章 廣陵琴舍


“那筆錢對于我來說,杯水車薪,又有什么用?”楊康靠在車椅上,淡淡的開口道,“再說了,那筆錢說了是給你的,我又怎么能夠用?”
聽得楊康這么說,蔣有為突然就有些生氣了,忍不住低聲吼道:“老大,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兄弟?那筆錢本來就是你的——而且,難道你認為我這種人會餓死?”
楊康只是嘆氣。
“老大,大黃那邊的那兩人,靠得住不?”蔣有為有些擔心,說道,“如果他們去查你爸爸,會不會也……”
“他最好識相點,否則,老子我一拳頭爆了他腦袋。”傻大個拍著方向盤,說道。
“應該沒問題吧,大黃不是莽撞的人。”楊康說道,“對了,老蔣,我需要你幫我做點事情。”
“老大,你只管說。”蔣有為忙著卷了卷袖子,問道。
“對于討債這玩意,你在行不?”楊康問道,“我手里有一張姜巖的借條,你沒事幫我找找他的麻煩,催催債款。”
蔣有為也是聰明人,他就是不怎么喜歡讀書而已,聽得楊康這么說,忍不住笑了一下子,問道:“老大,你的目的是——債款?還是別的?”
“自然不是債款。”楊康笑道,“那借條本身就是假的。”
“我雖然不太善于討債,但對付姜巖,想來還是可以的。”蔣有為信誓旦旦的說道,“老大,我這幾年認識了一些人……”
“呃?”楊康愣然。
“你要是有什么為難的事情,你只管說就是。”蔣有為說道,“我出來了,就想要去找你,但大黃一直不讓,說是你不想見我們。”
“開始的時候,我是想要自己追查,但卻發現,這事情比我想象中還要復雜,而且,我真是束手無策。”楊康輕輕的嘆氣,說道,“我不想見你們,因為我很是自卑——我一向自負聰明,卻保不住老父被人謀害,這讓我當年備受打擊,都不知道如何自處。”
“老大,這就是你不對了。”傻大個說道,“當年要不是你,我老娘早就死了,我也不知道會怎樣,如今你有個事,卻把我們當外人。”
“我這不是找你們了?”楊康說道,“對了,大傻,你物流公司那邊辭退了嗎?”
“辭退了!”傻大個說道,“從今天開始,我就跟著你混了——我想想,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竟然是上學的時候,每天早上翻墻出去給你買早飯。”
楊康想起中學時候的事情,也是笑了起來,他這輩子都過的很開心,上有老父寵溺,下面還有這些朋友兄弟們扶持,年少得志,在學校的時候,一直混的風生水起。
“老大,我本來就是黑的,不可能再白了,以后有什么臟活,就交給我做吧!”蔣有為說道,“我照著你的意思,開了一家酒吧,日子還過得去。”
楊康點點頭,他如果想要繼續廝混下去,繼續做他的古玩生意,那么,將來終究會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他是離不開蔣有為等人的。
“老大,我在里面的時候,認了一個師父,教了我一點本事。”蔣有為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
“啊?”楊康有些愣然,他真想不到,蔣有為居然會跑去大牢里面認個師父,還學了一點本事。
“老大,如果錢真的不湊手,我想,我可以想想法子。”蔣有為沉吟了一下子,還是說道。
“你——學了什么?”楊康很是好奇。
蔣有為湊近他,附在他耳畔低聲說道:“賭!”
“我……”楊康愣了愣,賭本身沒什么好說的,但是,十賭九詐,這賭如果想要贏錢,就必須詐。
這里面有個專門的名詞,叫做“出千”。楊康也聽得人說過,“出千”是一個技術活,哪怕你只要懂得一點皮毛,掌握住分寸,也能夠保證一輩子的衣食無憂。
但是,又有哪一個賭徒,能夠掌握分寸?賭,本身就建立在人之貪婪欲/望上面。
“喂,老蔣,你學著娘們一樣,還會咬耳朵了,你和老大說什么來著?”傻大個很是好奇的問道。
“開你的車!”蔣有為罵道,“你個傻子,不該你問的,你就不要問。以后你跟著老大,還是像以前一樣,保護好老大就成,別的事情不要多管。”
“放心!”傻大個握著拳頭,在空中揮舞了一下子。
“我手里現在還有點錢,那玩意,能夠不沾最好。”楊康搖頭,對于賭之一道,他根本不懂,也有些擔憂。
“你放心。”蔣有為說道,“我有分寸。”
“嗯,我知道,你一向都讓我放心。”楊康笑道,“不像大傻。”
“我師父說,做人要學會用腦子,我又不是那個傻子,白長了那么大的腦容量。”蔣有為嘿嘿笑道。
“老蔣,等下我找你單挑。”傻大個聽得蔣有為這么埋汰他,忍不住叫道。
“得了,老子沒空陪你單挑,前面把我放下——”蔣有為說道。
“成,我還不想拉你呢!”傻大個說著,當即放慢速度,然后中規中矩的來了一個靠邊停車,比考駕照的時候還要規矩。
等著蔣有為下了車,傻大個慢慢的發動車子,問道:“老大,我們去哪里?回去嗎?”
“夫子廟那邊有一家廣陵琴舍,你知道不?”楊康問道。
“不知道!”傻大個老老實實的說道,“但我知道夫子廟。”說話的同時,他已經開始調轉方向,向著夫子廟那邊開過去。
出于好奇心,他還是忍不住問道:“老大,廣陵琴舍是做什么的?”
“賣琴的!”楊康說道,“不過,他們不是賣那種風琴鋼琴什么的,而是賣古琴的,就是像電視里面那種琴,你見過嗎?”
傻大個老老實實的說道:“只在電視里面見過,老大,你要買琴。”
“不是!”楊康說道,“我想要找他們老板幫我修復一張古琴。”
傻大個雖然外號叫做傻大個,但人也不是真傻,只是有些直腸子,當即說道:“老大,你的琴壞了嗎?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會彈琴?”
“我爸爸早些年給我買的那張琴已經被我賣掉了,現在這個,是我前幾天和大黃去一個古玩交流會上收來的,由于年代久遠,琴弦都爛掉了,所以,要找人修復一下子。”楊康解釋道。
說著,他對傻大個科普了一下子普通的古玩知識,以后這個傻大個跟著他,他卻要做破舊生意,他必須得讓他知道古董的價值,否則,如果讓這個傻大個亂來,天知道會鬧出什么笑話來。
傻大個聽得似懂非懂,半晌,他才說道:“老大,你別給我說這么……那個詞怎么說的?高大上?是這么說嗎?我最近才學來的,以后你直接說怎么辦,我就怎么辦?我學不來這些東西。”
“成!”楊康笑著點頭,他也知道傻大個為什么叫傻大個,一來是他長得牛高馬大,二來他就是一根筋的直腸子,腦子就沒有個回路。
等著傻大個把車子開到夫子廟附近,楊康沒法子,只能夠從后面開始指揮他開車。
“大傻,你剛才應該讓我坐副駕駛的位置。”楊康說道。
“老大,我以前給人開車,他們都說,副駕駛室的位置不安全,所以,你還是做后面吧,我今天爭取把夫子廟一代的地理位置弄弄熟。”傻大個很認真的說道。
“呵呵!”對于這個問題,楊康只是笑笑,要出車禍的時候,坐什么位置還不都一樣?湯辰那位愛子站在路邊都能夠被人撞死,何況坐車?
“大傻,你別老大老大的叫我,感覺我們像是黑社會。”楊康笑道,“以前在學校叫著玩玩也就算了,現在別這么稱呼了。”
“那我叫你什么?”傻大個問道,“老板?”
“我現在還是一個打工的,一點做老板的氣場都沒有。”楊康笑道,“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要不,我也像大黃那樣,叫你小王爺?”傻大個說道,“你可不要有意見。”
“成,我都叫你大傻這么多年了,我還在乎你叫外號?”楊康笑道,“前面前面,看到了嗎?廣陵琴舍……”
“知道了!”傻大個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放慢車速,在廣陵琴舍的門口,他停了車。
傻大個也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下車之后,忙忙的給楊康拉開車門,中規中矩的一手拉著車門,一手擋在車門頂部,楊康看著他那架勢,瞬間就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大傻,你這都跟誰學的?”楊康不解的問道。
“老大……嗯,不對,小王爺,我在部隊里面給首領開了半年車。”傻大個老老實實的說道。
“不會吧?”楊康愣然,他竟然在部隊里面給某個首領開過車?“那你怎么就沒有混個前途啊?”
“沒前途!”傻大個搖頭道,“別說不要我,就算要我,我也不干,規矩太多,我什么都不懂。”
楊康輕輕的嘆氣,傻大個就是這么簡簡單單的人,有些事情確實不合適他。


nina0060 發表於 2015-3-14 21:30
玩寶 第一百四十章 古琴焦尾

楊康打開汽車后備箱,把那張裹著棉布的古琴抱了出來。
傻大個從他手中接了過去,好奇的問道:“小王爺,這就是那古琴?”
“嗯!”楊康點點頭,帶著他向著廣陵琴舍走去。
廣陵琴舍內布置的古色古香,擺放著各種七弦琴以及古箏,二胡,琵琶等玉器,一個穿著旗袍,梳著復古發髻的女子,面帶微笑的迎了上來,微微躬身問道:“先生,您要看點什么?琴,還是箏?”
“我找錢老,有一張古琴,想要找他看看。”楊康微笑道。
“哦?”女子一愣,隨即笑道,“先生貴姓?”
“免貴,我姓楊,楊康!”楊康說道,“你對錢老說一聲,二年前我在貴舍出售過綠蘿古琴。”
“啊?”女子似乎大大的出乎意料之外,忙著說道,“先生,你請稍等!”說著,招呼過另外一個服務員招待楊康等人,自己去轉身急急去了后面里間房里。
不過片刻功夫,那女子再次出來,含笑道:“楊先生,錢老請你二樓坐坐。”
“好的,多謝!”楊康點點頭,跟著那女子走到后面,上了樓,跟著雕花木門,就聽得里面傳來雅致的琴音。
琴音輕快雅致,顯示著撫琴之人心情很好。
那女子推開門,只是請楊康和傻大個進去,自己卻是沒有進去,等著楊康兩人進去了,她就順手關上門。
錢老已經上了年紀了,如今就端坐在琴臺前,慢慢的撫琴,而他彈奏的曲子,也不是什么古曲,而是時下流行歌曲,被他改成了古琴曲。
讓楊康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錢老今天居然有客人,而那個客人,他還認識,正是秦正簡。
秦教授背對他,并沒有看到楊康,聽得有人開門,他也沒有回頭,只是對錢老說道:“我說老錢,我是讓你請我喝茶的,沒讓你對著我彈琴,你每次對著我彈琴,我就感覺,你在嘲笑我是牛。”
楊康聽了這么一句話,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秦教授就是秦教授,總是如此風趣。
“啊?”秦教授聽得聲音,轉身一看,頓時也樂了,笑道,“小王爺,怎么是你?剛才有人說,老錢有客人,我還以為,這老頭找借口,又不想請我老人家喝茶了!”
錢老收了手,沖著楊康笑笑,然后微微的頷首示意,算是打過招呼,對秦教授說道:“老秦,這茶嘛——一杯為品,二杯就是解渴的蠢物了,三杯就是牛飲,如今,你自己說,你喝了多少了,我都彈了半天的琴,就讓你不要糟蹋我的好茶,可你就是不走。”
“感情你彈琴,就是為著趕我走?”秦教授回過神來,愣然問道,“我真是白認識你這么多年了。”
“難道你還懂琴了?”錢老笑瞇瞇的問道。
“你以后別求著我老人家給你辦事。”提到這個,秦教授頗為受傷,目光一轉,正好看到傻大個手中抱著的東西,他立馬就來了精神,忙著湊過來問道,“小王爺,這是什么?”
“一張古琴。”楊康笑道。
“什么古琴?號鐘、繞梁還是綠綺?”秦教授很是認真的問道。
“你做什么不說是焦尾?”錢老沒好氣的說道。
“我這不是正在想著,還有什么古琴嗎?”秦教授白了錢老一眼,不滿的說道,“你這是賣弄你有學問,你說你,姓了這么一個庸俗的姓,你還玩什么風雅啊?你怎么玩琴,也擺脫不了你的俗氣。”
看著他們兩個斗嘴,楊康也不好說什么,只是笑著。
“小王爺,什么古琴?”秦教授眼見錢老不做聲了,忙著問道。
“焦尾!”楊康笑道,反正,錢老都彈了半天的琴,也沒有能夠把秦教授趕走,這琴——他是必須要看的。
以秦教授對于古董的鑒賞水準,只怕看過一眼之后就會起疑,他倒還不如爽爽快快的直接說了。
“我就知道不會是號鐘……”秦教授撫掌笑道,隨即,他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住,然后他如同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楊康,愣愣然的問道,“小王爺,你說這是什么琴?”
“焦尾,你耳背了?”錢老只當楊康開玩笑,當即故意說道。這焦尾古琴從明代時期就已經失傳,很多人都說,有可能是毀于戰亂之中,還有人說,不管焦尾古琴如何名貴,但終究是木質所做,年代久遠,只怕早就腐朽。
所以,錢老聽得楊康說的焦尾,他壓根就沒有在意。
秦教授沒有理會錢老,只是看著楊康,問道:“真是焦尾?”
“我看著是!”楊康笑道。
“給我——給我看看!”秦教授頓時就激動起來,如果這話是別人說,他根本就不在意,但是,自從知道郭胖子那些人是做什么的,他就感覺,楊康拿出什么東西來,他都不會驚訝,他手中有任何稀世珍寶,他也不會感覺奇怪。
秦教授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就去接傻大個手中抱著的古琴。
傻大個忙著退后一步,只是看著楊康,剛才楊康可是說過,古玩之物,價值不菲,動輒數百萬甚至千萬計價,可是一點都損失不起的。
“沒事,給秦教授看看!”楊康笑道。
“嗯!”傻大個聽得他這么說,這才小心的把那張古琴遞給秦教授。
秦教授小心翼翼的接了,走到一邊的八仙桌前,小心的把那張琴放在桌子上,然后解開棉布包裹,隨即,他就從口袋里面摸出來放大鏡,手電筒……
楊康看的好笑,忍不住問道:“教授,你什么時候都帶著放大鏡,手電筒?”
“隨身工具,自然要隨身攜帶,否則,你說——如果碰到了這樣的好東西,我如何鑒賞?”秦教授說道。
這個時候,錢老也錯過來看。
“小楊,這琴怎么弄成這樣了?”錢老一見之下,頓時微微皺眉,說道,“看著材質不錯,但琴弦竟然一根也沒有了?你也是愛琴、懂琴之人,怎么能夠像那等莽夫一樣,把好好的琴弄成這等模樣?”
“老錢,你懂個屁!”秦教授一邊看著,一邊忍不住罵道,“你別在我旁邊唧唧歪歪,你讓我看看。”
“看什么?”如果是別的事情,錢老絕對不會和秦教授計較什么,但提到琴,那是他的專長,當即忍不住罵道,“這琴雖然破舊一點,但是并沒有損壞,等下我修復一下子,配上琴弦就可以彈奏了,你一個五音不全的人,你懂得琴?”
“我是無音不全,但我卻知道,這可能是真的焦尾,我靠,老錢,你祖墳冒青煙了,這輩子能夠見到這樣的寶貝,你值了!”秦教授一邊說著,一邊把琴翻了一個身,手指撫摸著那四個篆文,吶吶念叨道,“桐薪鳴灶,桐薪鳴灶,他媽的,這真是焦尾……焦尾古琴啊……”
秦教授說這么一句話的時候,連著手指都有些顫抖,這非常有可能就是真正的焦尾古琴啊!
“等等……”錢老這個時候回過神來,愣愣然的問道,“老秦,你說什么,這是焦尾古琴?當年蔡邕制作的那張焦尾古琴?”
“對!”秦教授小心的把那張古琴放好,說道,“雖然我不敢確定,但是,八九不離十。”
“真的還是假的?”錢老一把抓過秦教授的手,急急問道。
“真的!”秦教授指著前面上美麗的花紋說道,“知道這是什么嗎?”
錢老雖然對于古董不太懂,但是,他畢竟玩了一輩子的琴,當即說道:“古漆斷紋?”
“對,這就是古漆斷紋,對于木器的鑒定,古漆斷紋起著重要的斷代標準,而只有千年以上的古漆斷紋,才會形成這種龜背斷紋。”秦教授伸手撫摸著古琴上面的斷紋,一臉的癡迷。
錢老撲到一邊的桌子邊,摸出一小瓶藥來,倒出一口,吞下,半晌,他才似乎緩過一口氣來,說道:“老秦,你別給我開玩笑,我真有高血壓……我剛才差點就一口氣沒有吸得上來。”
“錢老……”楊康忙著扶了他一把,問道,“您老沒事吧?”
“沒事,沒事!”錢老搖搖頭,在一般的椅子上坐下來,問道,“小楊,我知道你一向誠實,你跟我說,這琴——真是焦尾古琴?”
“我前幾天淘來的,應該是吧!”楊康說道,“不過我說了可做不了準。”
錢老這個時候倒是鎮定了下來,想了想,問道:“會不會是假的?現在不是有專門仿古漆斷紋的?”
“老錢,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請不要質疑我的鑒定。”秦教授昂著腦袋,不滿的說道,“雖然我現在還不敢就斷言這張琴就是焦尾古琴,但是,我卻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這古漆斷紋不是造假的,雖然木器類不是我的專長,但是,我好歹做鑒定這么多年,見過的仿品不計其數,還真的從來沒有斷錯過古漆斷紋。”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扣了一下子琴面,頓時就發出宛如金石一般的聲音。
“錢老,我這次來有二件事情要求你。”楊康說道,“第一是想要麻煩你幫我修復這張古琴。”
“這個好說,我這就動手!”錢老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取出老花鏡戴上,然后從一邊拿出幾樣藥液,以及干凈的毛巾等等。

nina0060 發表於 2015-3-14 21:37
玩寶 第一百四十一章 民國舊仿

由于知道這可能是焦尾古琴,因此,錢老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把秦教授和楊康、傻大個都趕到對面的書房坐著,他卻是專心致志的開始工作。
“這老頭這么一把年紀了,居然還是一個工作狂。”秦教授對于錢老把自己趕出來,很是不滿,忍不住低聲念叨著。
“教授——”楊康在椅子上坐下來,很是好奇的問道,“您這么會在這里?”
“我和那老小子是朋友啊!”秦教授說道,“你別瞧著他會撫個琴,就當他是高雅之人,事實上就我老人家一樣,是個俗人,你看看,哪個雅人姓錢的?”
“好吧!”楊康笑的差點就一口氣上不來,真的,他知道秦教授有些小孩子脾氣,但是他真不知道,秦教授這么會埋汰人。
錢老是金陵城里有名的斫琴大師,雅好音樂,喜歡品茶,雖然開了一家廣陵琴舍,平時也不以生意為重,不過是一二好友,偶然撫琴做樂而已,這樣的人,居然被秦教授埋汰成這樣。
“我今天早上沒事做,跑來找他喝個茶,結果他小氣,怕我糟蹋了他的好茶,你看看——一早上看到我,就吱呀吱呀的彈棉花,他以為老子我聽不出,他彈的是流行歌曲啊?這不就是看著我老人家不懂,埋汰我嗎?”秦教授如同是小孩子一樣,見到楊康,立刻就開始訴苦了,“你說,我這不是遭罪嗎?好好的喝個茶,非要聽得他吱呀吱呀的噪音。”
“錢老琴技很好的!”楊康忙著說道,秦教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普通人想要聽錢老彈奏一曲都不容易,結果,錢老請他喝茶,還親自撫琴助興,他居然還嫌棄了?
“難不成我還要準備著賞錢,打賞他不成?”秦教授砸吧砸吧嘴巴,搖頭道,“小王爺,我們不說這個,我們說說那個琴?”
“嗯!”楊康點點頭,說道,“教授,你要說什么?”
“那琴,是你那些朋友們給你的?”秦教授試探性的問道。
“不是!”楊康搖頭道,“教授,這次真的不是——那琴,我是前天晚上參加一個地下古玩拍賣買來的,你不知道,我回去換了幾塊毛巾,才算把它擦干凈,當時那個臟,很多人都以為那是一塊腐朽的木板,讓我撿了便宜。”
秦教授愣了一下子,低聲問道:“地下古玩拍賣市場會有這樣的東西?”
“嗯!”楊康點頭道,“那個古玩拍賣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操辦的,很有水準,東西都不錯。”
“哦?”秦教授很是詫異,問道,“還有什么?你小子給我說說?”
“我還買了一個乾隆年間的粉彩描金琺瑯茶葉罐,很是好看。”楊康說道,“罐、蓋齊全,難得的好東西。”
“真品?”秦教授聞言,頓時就眼睛一亮,忙著問道。
“真品!”楊康點頭道,“不過,那東西當時不被人看好。”
“哦?”秦教授不解的問道,“為什么?一般敢去地下古玩拍賣市場的,不是眼力不凡者,就是一些刺頭,普通人招惹不起。一旦出了這樣的好東西,想要拿下來,絕對要大出血。”
“別提了!”楊康低聲說道,“拍賣方把那東西作為壓軸,本來確實是相當看好的,這幾年明清瓷器走俏,乾隆年間的精品瓷器,在市場上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寶。可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把那瓷器做了舊,這還不算,還把下面的落款磨掉了。”
“我靠!”秦教授聽得他說完,忍不住就罵道,“這什么人啊,這么缺德?”
“看著手法像是民國年間的舊仿。”楊康說道,“教授可知道是什么人的手段?”
“這我可不知道!”秦教授搖搖頭,突然,讓目光有些怪異,盯著楊康。
“教授,你怎么了?”楊康被他看的不自在,忍不住問道。
“既然看起來像是民國舊仿,你怎么能夠看出來是真品?”秦教授說道,“你小子也不簡單啊?”
“教授,我們家也是做古董生意的。”楊康淡定的笑道,“我爸爸從小教我各種古董鑒定知識,我自然也懂得一點。”
“也對,你家傳深厚,不是普通初者能夠比的。”秦教授笑道,“不過提到民國舊仿我就怨念。”
“為什么?”楊康不解的問道。
“我老頭子年輕的時候,跑去考瓷器鑒定師,那叫一個信心滿滿啊!”秦教授嘆氣道,“小王爺,你說,憑著我老頭子這份眼力,去考鑒定師,還不是一考一個準?”
“嗯!”楊康點點頭,他一點也沒有感覺秦教授就是吹牛,他的鑒定水準,在金陵城里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這玩意,后天刻苦勤奮是一回事,還有就要靠著自己的聰慧。
常言說得好,師父領進門,修行靠自己,秦教授在這方面絕對是天賦異稟。
“我考了三次!”秦教授豎起三根手指頭,不滿的說道,“三次啊!”
“哦?”楊康大感詫異,問道,“第一次是什么緣故?難道你碰到民國舊仿,判斷錯了,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情,畢竟,你那個時候還年輕啊!”
楊康認為,在古瓷方面打眼,真不算什么大事,這種事情太普通了。
“不是,第一次,我忘記戴手套,那個主考的老究,把我罵了一個狗血淋頭。”秦教授一臉的委屈,嘆氣道,“最后,他連著瓷器都沒有讓人看……哼,我老頭子就不喜歡戴手套了,怎這么了,隔著一層手套,如同是鏡中看花,水中望月,什么感覺都沒有,我一點都不喜歡。”
楊康認真的想了想,似乎,秦教授看任何東西都不喜歡戴手套,哪怕是古字畫都不戴手套。
“我也不喜歡戴手套。”楊康說道。
“這玩意真不能夠怨我!”秦教授說道,“我師父就是這么教的,古玩鑒定,一看,二摸,不讓我摸,可真不成。第二次,我就碰到那個坑爹的民國舊仿——那是一個很漂亮的清代雍正年間的畫琺瑯描金粉彩小碟子,那東西是真品,我以我師父老人家的名義發誓,那玩意我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它是真品。”
楊康臉色一變,他已經知道秦教授要說什么了,當即忍不住問道:“那東西被人做舊了?看起來像是民國舊仿?”
“對!”秦教授慎重的點頭道,“那東西別人做舊了,看起來像是民國舊仿,而我判斷是真品,于是,第二次考核,我又沒有過關。當時無數人都看好我,畢竟第一次那種錯誤,所有人都認為,我是太緊張了,才會犯那樣的錯誤。可是這第二次,我就成了笑話……
小王爺,你不知道,當時已經有一家博物館準備聘用我了,可是,考試老師卻給了我當頭一棒,甚至,他還嘲諷我——這么明顯的民國舊仿,我居然都判斷不出來,我憑什么考瓷器鑒定師資格證書?”
秦教授說得非常諷刺,甚至,連著他的語氣都隱隱變了。
“教授,誰年輕的時候,都有些挫折的,你別ef女帝外傳
“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性子,我在意嗎?”秦教授恢復了原本的幽默樂觀,笑呵呵的說道,“我就是想要看看你那個茶葉罐,做舊的手法是不是和我當年碰到的一樣?”
“沒事,等下我們就去看?”楊康笑道。
“好好好!”秦教授聽了,頓時就樂了,撫掌笑個不住。
“您老人家第三次考上了嗎?”跟著楊康進來之后,傻大個就一直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他實在忍不住好奇,問道。
“考上了!”秦教授笑呵呵的說道,“我老人家這么聰明睿智,怎么會考不上。”
“也對,您老人家一看就是聰明人,和老……和小王爺。”傻大個撓撓頭,傻乎乎的笑道,“不像我,考試的時候,小王爺把答案遞給我,我都能夠把上下次序抄錯了。”
秦教授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大笑出聲,連著眼淚都笑了出來。
這個傻大個一直跟著楊康,他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關系,剛才楊康沒有介紹,他也沒問。
如今卻算是明白了,這人和楊康是同學,而且關系很好,好到楊康愿意考試的時候偷偷給他遞答案。
“你個大傻,你還好意思說?”楊康笑罵道,“你連累我都被老師罵了。”
秦教授正欲說話,就在這個時候,錢老的書房內,卻是傳來叮叮咚咚的琴音,聲音清越悅耳,非常動聽。
楊康聽了聽,應該是古曲《采桑子》,沒多久,錢老一曲彈奏完畢,但卻依舊余音裊裊……
“嗯……似乎有點味道……”秦教授閉著眼睛,點頭晃腦的說道。
“唉……”書房的門打開,錢老走了出來,沖著楊康道,“小楊,你過來——”
楊康忙著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琴桌上放著那張棕黑色的古琴,古色斑駁,表面的古漆龜背斷紋透著一股深幽古樸的氣息,琴弦卻是潔白如雪、晶瑩剔透的冰弦。


nina0060 發表於 2015-3-14 21:44
玩寶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名琴擇主

“小楊,琴是沒錯,確實是好琴,雖然我不懂得古董鑒定,但我可以保證,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琴。”錢老看著那張焦尾古琴說道。
楊康只是笑笑,等著錢老繼續說下去。
“可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缺點什么。”錢老微微皺眉說道。
“缺點什么?”楊康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伸手輕輕的撥動了一下子琴弦,琴音清越悅耳,沒什么不對啊?
“就是……就是……那種感覺!”錢老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
聽得錢老這么說,秦教授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錢老不滿的說道,“和你這么一個大大的俗人,就不應該談這么高雅的東西,去去,一邊坐著去,我今天高興,等下我讓小麗準備二個菜,你留下來陪我喝二杯。”
“我靠,你今天高興,就讓我老頭子留下來陪你喝酒?”秦教授故意說道,“我成什么了,陪酒的?”
“哈……”楊康再次笑了出來。
“你——”錢老早就認命了,反正,他是說不過秦教授的,他也沒有秦教授那么胡攪蠻纏的水準,所以,他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
“老錢啊,如果你承認你是一個大大的俗人,我就告訴你,這個琴缺了一點什么。”秦教授得瑟的笑道。
“呃?”錢老愣然,反問道,“你知道?”
“自然!”秦教授笑呵呵的說道,“我當然知道。”
“缺什么?”楊康好奇的問道,這琴——應該不缺什么啊?如果缺了,這焦尾古琴豈不是成了殘缺品?想想,他頓時就心痛了。
“讓老錢承認他是俗人,我就告訴他!”秦教授說道。
“我本來就是俗人!”錢老倒是不在乎,笑道,“是你非要埋汰我是雅人的。”
“還是我的錯了?”秦教授笑著搖頭,說道,“老錢啊,事實上這琴什么都不缺,缺的——是你自己。”
“我?”錢老愣然,不解的問道,“我缺什么了?缺錢?”
楊康真的從來不知道,錢老也有如此呆萌的一面,秦教授明顯就是沒事忽悠著他好玩的,問題就是,他還上當了。
“高山流水,知音難覓——這琴是名琴,可你不是知音啊!”秦教授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拍拍老錢的肩膀,說道,“名琴擇主,你就沒有這個福氣,懂啵?”
對于秦教授的說法,錢老想了想,點頭道:“可能吧!也許我琴技不好,所以,空有名琴,也彈奏不出那種感覺?”
“錢老,秦教授明顯就是忽悠你的。”楊康笑道,“您的琴技乃是金陵一絕,如果你都不能夠駕馭這焦尾古琴,還有誰可以啊?”
“你啊!”秦教授笑道,“這焦尾古琴可是你的——你不但發現了它,還給它配上了琴弦,讓它可以從見天日,從新演奏出動人的曲子,它自然也就選擇你做主人了。”
“教授,我怎么都感覺,你在挑撥離間。”楊康搖搖頭,秦教授說著好玩,但是,他怕錢老會留下心結。
“好吧,我不胡說八道!”秦教授嘆氣道,“老錢,你也說了,這是你見過的最好的古琴,對吧?”
“對,這一點毋庸置疑。”錢老點頭道。
“你自己是斫琴大師,平時斫過的琴也不知道多少,這還不算,你經手過的名琴,古琴也不知道有多少。而那些琴,都比不上這張琴,對吧?”秦教授說道。
“是的!”錢老點頭道,“平心而論,確實比不上。雖然我五音不全,但好不好聽還是知道的,剛才你彈的棉花明顯比早上的好。”
“你——”錢老真的一拳對著他腦門上揍過去的沖動。
“老錢啊,在你心中,焦尾古琴那是神器,不應該存在現實中的寶貝,一旦彈奏,那應該驚天地,泣鬼神,但事實上焦尾古琴就是一種古代的樂器,只不過它比一般的樂器好一點,所以名揚天下,后世不也有很多上好的樂器?
加上種種名人傳說,都給與這張琴蒙上了一種近乎神話般的神秘色彩,但事實上,它還就是一張比較好的琴而已。
而且,不管怎么說,二千年的歷史啊,再好的東西,也漸漸的磨損破舊了,只怕在某種程度上,多少會影響音質——嗯,對了,還有琴弦。
據說,琴弦的好壞,也會影響音質,對吧?你能夠保證,你配上的琴弦,就是最符合這張琴的琴弦?”
聽了秦教授的話,楊康和錢老都是呆呆出神,確實,焦尾古琴那是一種文化傳承,身價不菲。
但是,不管怎么說,它都只是一種樂器,并非是神器。
“你說得對,我也癡了!”錢老笑道,“我天天笑話你俗,可我卻沒有你看得破,你說得對,我就是一個俗人。”
楊康聽了,忍不住就笑了起來,說道:“錢老先生,人活在這世上哪里能夠超脫世外,還不都是俗人?”
“對對對,楊小友這話大贊。”錢老笑呵呵的說道。
“錢老先生,這琴的修復費用?”楊康問道,琴給他修復好了,而且他也看得出來,錢老可是一點功夫都沒有落下,不但修復了琴,配上了琴弦,還把琴表面的一些他沒有清理掉的污漬清理掉了,讓這張琴看起來古樸平實,偏生又透著一股淡淡的幽光。
“楊小友,老秦剛笑話我俗,你怎么也問這么俗的問題?”錢老招呼他們坐下,然后再次煮了一壺茶,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笑道,“焦尾古琴,在吾輩心中就是神器,而我還能夠親手給它配上琴弦,能夠彈奏一曲,已經是極大的榮幸,談錢的話,你不但侮辱了古琴,也侮辱了我。”
錢老的這個觀點,倒是和秦教授上次修復那只元青花差不多,他也能夠理解,他們這種在某一方面癡迷了一輩子的心態。
“如此說來,倒是我俗了。”楊康笑道。
“是的!”錢老笑呵呵的說道,“來來來,楊小友,喝茶,常常我這珍藏多年的普洱。”
“我就說啊!”秦教授把杯子里面的茶一飲而盡,然后說道,“這茶比我早上喝的好,果然,你藏著好茶就不給我喝,如今知道人家有焦尾古琴,你立刻就屁顛屁顛的拿出來了?來——續杯!”
“我家的茶說——不續杯!”錢老說道。
傻大個就坐在一邊,感覺他們說的話,就像他高中的時候上數學課,聽著都是一些稀罕詞,壓根不懂什么意思。
所以,錢老遞了一杯茶給他,他張口就吃了,自然,大概看在錢老眼中,那也就是牛吃牡丹,白糟蹋了。
“錢老先生,我這次來找您,還要一事。”楊康忙著說道。
“哦?”錢老忙著說道,“楊小友還有什么事情?”
“二年前,我在您這里出售了一張綠蘿古琴,您可還有什么印象?”楊康忙著問道。
那張綠蘿古琴雖然遠不如焦尾古琴有名,但也是清代之物,算是古董了,是當年他父親尋覓而來,放在他房中做擺設。
當年他跑去學琴,主要的緣故也是因為這張綠蘿古琴。
對于這個問題,錢老想了想,說道:“如果是別的東西,我還真忘了,可是綠蘿古琴我還是記得的。那張琴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啊,怎么了,楊小友想要買回去?”
楊康點點頭,嘆氣道:“錢老想來也知道,二年前我爸爸去世,我迫不得已,只能夠變賣家產,但那張琴對于我來說,卻是頗有紀念意義,如今我手里有些積蓄,所以想要買回來,還請錢老割愛。”
“我知道!”錢老點頭道,“玉珍齋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能夠做到你這地步的年輕人,也不容易。但是那張綠蘿古琴,你賣我這里沒多久,就被人買走了。”
一瞬間,楊康心中失望至極,為什么他想要買回來的東西,都尋覓不得了?先是那塊羊脂白玉的“富貴如意”鎖,現在又是這綠蘿古琴。
“老錢,可知道是什么人買走的,你有沒有顧客的記錄資料,要不,你讓小麗查查?”秦教授插口說道。
“那個顧客的資料倒是不需要查,我知道他的身份。”錢老說道。
“啊?”楊康忙著說道,“是錢老的熟人?”
“談不上熟人,我認識他而已。”錢老說道,“楊城的大老板,姓許,前年來我這里,無意中看到綠蘿古琴,一眼就看上了,說是他最近認了一個小主人,準備把綠蘿古琴送給那位小主人。”
楊城的大老板?
楊康突然感覺心中有些苦,如果綠蘿古琴只是被普通人買走,他愿意出高價,人家說不準還有出售的可能性。
但是,被這種人買走,想要買回來,已經是癡人說夢。
而且,聽得錢老的意思,那位許老板應該是一位風流人物,什么“小主人”,大概是小情人,他買下這等“古琴”哄小姑娘,那是說什么也不會賣出來了?
他能夠想到這些,秦教授自然也想到這里了,古琴寓意不同,作為定情信物的話,只要當事人不死,只怕都不會出售,楊康想要再次買回來,那是絕不可能了。
“小王爺,名琴擇主,去了綠蘿,那是因為你有焦尾。”秦教授笑著安慰道,“你想想啊,在古琴中,焦尾的江湖地位,可是相當于帝王一樣,它又其能夠和普通古琴一室?所以啊,你也不要郁悶了。”
楊康原本確實有些難過,但是聽得秦教授這么說,當即就笑了出來,說道:“教授,你可真會安慰人的,這江湖地位難道也是以帝王輪的?”
“我老人家就是這么輪的。”秦教授笑呵呵的說道。
“好吧!”楊康笑笑,便不在說什么。
“小王爺,你看看,你琴也修好了,咱們不要給老錢看了,現在就去你那邊,看看你那個茶葉罐?”秦教授笑瞇瞇的說道,“反正,這老頭只會給我們喝這么一小杯茶,你就算再坐半天,他也不會給你喝茶了。”
“老秦,有你這么埋汰我的?”錢老忍不住笑罵道,“我告訴你,今天這茶還是楊小友來了,我才拿出來待客的,如果就你來,哼!”
“我知道你老頭小氣!”秦教授說道,“所以,我也不喝酒了,小王爺,我們走,大個子,幫小王爺把琴抱了,這就走。”
“好咧!”傻大個答應著。
“等等,你們剛才說什么茶葉罐?”錢老突然問道,“是不是古董?”
“自然,不是古董,我老人家用得著瞧嗎?”秦教授一臉得瑟的說道,“老錢,我告訴你,那可是清代乾隆年間的茶葉罐,而且還是宮廷用品,說不準就是乾隆老兒用來裝茶葉的。”
“真的?”一瞬間,錢老的眼睛都亮了,他平時就好琴、好茶。
他見到那焦尾古琴,真的激動的不得了,血壓都升高了,只不過他一向心態都好,也沒什么別的貪念。能夠給焦尾古琴配上琴弦,親自撫琴一曲,他已經心滿意足,甚至感覺,他這輩子浸yin古樂之中,老來卻有如此奇遇,此生不虛。
他也一樣好茶,對于茶道也浸yin多年,對于各種茶器都非常喜愛,因此聽聞有乾隆年間的茶葉罐,頓時就來了興趣。
“我能夠去看看嗎?”錢老忙著問道。
“錢老有興趣,那就一起去看看吧!”楊康笑道,“不過那個有可能是民國舊仿,我可說不準的。”
“民國舊仿的東西也不錯!”錢老笑道,“走走走,這就去看看。”
“我就知道你不會請我喝酒的,就是敷衍我的。”秦教授說著。
“我坐你的車去,等下你送我回來,我一準請你喝酒。”錢老笑道。
“成!”秦教授爽快的答應著,末了,還補充一句,“你可不準耍賴!”
傻大個既然用棉布包裹著焦尾古琴,楊康伸手接了,就抱著坐在車里。后面,錢老也上了秦教授的車,看著前面那輛車,當即低聲問道:“老秦,那琴——是不是真的?”
“八九不離十!”秦教授低聲說道,“你別瞧著他年輕,眼力不凡,而且也確實有些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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