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永遠的機巧少女 作者：楚夜白 （連載中）

第二十章 向著人偶師堅定的踏出第一步

　　煉金術的學習漸漸度過理論階段，現在江漣已經可以自由運用基礎的解析材質、追溯歷史兩個技能，至於重構形態卻需要消耗油鋼彈等等來進行鍛造實踐，導致工坊的物資消耗漸漸擴大。

　　木材11、石料17、鋼材21、燃料46、彈藥6、鋁5、水晶8

　　不知不覺中資源就剩下這麼點了，之前貝希摩爾完成了獎金5萬的通緝令，雖說因為還債扣除大部分獎金，可額外獎勵的5000米拉倒是收入囊中。

　　像司令一樣沉重思考良久的江漣，不得不將貝希摩爾和白漪同時叫到面前。

　　「讓我覺得意外的是掙錢並不難啊，有錢的主挺多的，我打算花費15000米拉用於更換設備補彈藥跟鋁。接下來麼，盡管很難以啟齒，但我必須得做出一個沉痛的決定，從今天開始要削減你們一半的伙食，否則……這個月真過不下去了。」

　　冒險者先後訂購的兩柄劍已經付款，酒館老板的折凳也都到賬，加上貝希摩爾討伐通緝中魔獸的錢，滿打滿算也是個萬元戶來著，更何況工坊裡還有了高價值的祕銀劍。擁有正規工坊的好處之一，是可以獲得每個月的資源補助，購買材料的價格也可以優惠，每年賦稅相對來說輕鬆很多。這樣好的待遇名額有限，眾多工匠是削尖了腦袋往裡面鑽，可惜大部分人得不到自己的工坊而已。

　　聽說又要剋扣伙食，貝希摩爾表示理解的點頭，白漪也沒有意見，反正她們功能齊全，吃人類的食物也能吃出味來，不用擔心生活的枯燥。理解歸理解，以貝希摩爾的性格抱怨是難免的。

　　「又剝削勞動人民啊，我這麼辛苦的工作竟然又被削減伙食，黑心店長江漣。」貝希摩爾抱著胳膊在旁邊感慨。

　　白漪絕對遵從命令的敬禮：「沒關係，平時我會多進入待機模式。」

　　待機模式又稱天然待模式，人偶進入這種模式就跟人類半睡半醒一樣迷茫，反應慢半拍都是正常的。小丫頭進入待機模式還湊合，貝希摩爾如果在這種模式下亂走，經常撞到東西不少，至少每次進出門都會把腦袋磕了。

　　貝希摩爾走過去拍在白漪的雙肩上，用莫名哀傷的語調說道：「你看看，就連乖巧懂事的小妹妹都被迫節衣縮食，你這個做哥哥的卻每天吃飽喝足，良心真是大大的壞了。」

　　「沒關係的，白漪要支持哥哥大人的工作，哥哥大人現在的確很窮。」

　　真是個好孩子，江漣挺想抱住白漪蹭蹭然後哭一場來著。天見可憐，這個世界煉金產物價格不菲，只要給江漣點時間他很快能富裕起來。

　　「畢竟是個半吊子的煉金師嘛，連錢也賺不到，光是靠女人來養，拿走我外出打工的經費，還天天強迫這麼可愛的妹妹在外面發傳單。」

　　「白漪不覺得辛苦也沒有被強迫，哥哥大人整天什麼也沒做，一定是有深意的，白漪只要能幫到哥哥就很高興。」

　　兩個女孩你一言我一語的，如果說貝希摩爾是單純的揭傷疤，那白漪就是無意識補刀了。江漣張了張嘴想反駁一下，不過啥都說不出來，乾脆回頭找了根繩子栓房梁上，默默站到椅子上準備上吊。

　　「哎……其實我一直在學習煉金術。」江漣現在的眼神平時前方無欲無求。

　　貝希摩爾挺無語的，扯了扯江漣的褲腿：「你快下來，我不嫌棄你貧窮了。」

　　「立字據！」江漣冷冷的說道。

　　最後並沒有立字據，江漣被貝希摩爾直接給抱了下來……玩鬧了一會兒，江漣從保險櫃裡拿出祕銀劍交給貝希摩爾。

　　貝希摩爾抽出劍來仔細看了看，第一句話便問：「能吃嗎？」

　　江漣直接驚悚，下意識的一劍鞘敲貝希摩爾腦袋上：「吃你妹！！別吃我妹啊……！！給我放開白漪！！好吧，不鬧了。我就是問問你，這柄劍對你有用不？」

　　白漪從剛才就跟洋娃娃一樣的站在那裡，任由兩個人拉扯。

　　聽說不能吃，貝希摩爾就失去興趣，接過祕銀劍打量幾下後直接給拋回去，一臉嫌棄的樣子：「竟然是二手貨，我不喜歡用別人的武器，二手貨什麼的你也會嫌棄吧？反正我只喜歡屬於自己的東西。」

　　「你說的二手貨絕對不單純！！」江漣使勁瞪了貝希摩爾一眼，然後長嘆一聲拿她沒招，又拿著祕銀劍看向白漪，這孩子有自己的武器，而且常規型號的劍交給她使用就好像斬艦刀一眼，只能放棄，轉身把武器又放回保險櫃裡，「對了，貝希摩爾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的繼承人嗎？」

　　貝希摩爾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假裝撩撥著頭髮做了個略顯嫵媚的動作，還故意拉了拉自己的裙子：「嘛，我絕對是十成新，無論哪裡都一樣，你想試試嗎？」

　　話題偏向了奇怪的地方，江漣頓時感覺不好急忙拍桌子：「給我住口！！」

　　擱在一旁的白漪歪著腦袋搖晃了幾下：「雖然不太明白，但我也是新的！！」

　　「貝希摩爾！！！！不准在白漪面前說令人誤會的話。」吼完大的，江漣又來到小的面前，語重心長的對白漪講，「你旁邊這個姐姐在醒來的時候摔得腦震盪了，經常說胡話，不要太相信了。給你水晶，默默吃著，不要管這邊。」

　　「你偏心，我也要水晶吃。」

　　「貝希摩爾，做姐姐的要關愛妹妹。」

　　貝希摩爾嘟起嘴不爽的看向另一邊，然後賭氣的轉身離開：「我去打掃倉庫。」

　　「別啊！！！英雄，放過我吧！！小本經營不容易！！」江漣急忙從後頭把她抱住，胳膊一路從胸脯以下滑倒兩條腿上，就這麼被拖出幾米遠。

　　真要讓貝希摩爾肆無忌憚的進入倉庫可以直接宣告破產，毫無疑問。

　　對於人偶來說油鋼彈之類的也分好吃不好吃的，純度高的資材相對口感也不錯，雜質多的就跟人類吃的米飯混沙子一樣，沒有魔力的金屬就好比五穀雜糧，擁有魔力的金屬則是加入了調料一樣的食品。最後，江漣還是給了貝希摩爾才把一碗水端平。

　　現在工坊普通的工作可以放到一邊去了，開發新的城市警戒系統可以有效幫助還債，淘汰森林哨所那些落後的探針那種東西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山脈地區只是警戒區之一，除此之外還有平原、礦山、湖泊三個方向等等，羅克斯給出的要求來看，最起碼要探測到距離城市三百公里外的危險。江漣對此嗤之以鼻，從地球搬個地面基地雷達能完爆一切。然後仔細一想好像自己也不會造雷達，只能小哭一會兒。好吧……魔法世界的偵測魔法雖然不如雷達的距離遠但勝在精度，偵查範圍內的地形、生物、植物與反饋的能量波動一堆亂七八糟的都能挨個挑出來，稍微高級點的連物種都能精確分辨出來。

　　這次是真鬧夠了，安排兩個女孩去外面散步，江漣拿出手機翻出【克倫威爾偵查探針】圖紙說明書，在手邊上撲了一疊紙寫寫畫畫偶爾記錄點東西。當初維修這東西時解析記錄了結構，有煉金系統在，完美山寨這種一星的產品毫無問題，不過山寨機做出來沒有任何改良的地方毫無新意，於是心一狠，20科研點數砸提升星級品質。

　　【全領域警戒回路】☆☆

　　【說明：高效實用節能環保的魔術回路，二十四小時洞察警戒區，集成自動恢復與探測魔法一體，高效精簡無與倫比。】

　　【特點：覆蓋半徑100公里】

　　最後給出的圖紙直接摒棄了原有的外殼，整個大探針變成巴掌大小的水晶。

　　之前給貝希摩爾跟白漪一人一個水晶做零食，剩下的水晶還能製作6個警戒回路。製作魔法回路最困難的地方就是雕刻，在巴掌大小的水晶上繪製數千條肉眼難以看見的線條構成規整的圖案，這裡面一個錯誤也不能犯。以江漣的記憶力估計幾年也不一定能搞定一個，好在有系統引導身體。

　　「小貝，去掛上停業的牌子，反正店裡也沒什麼生意。小妹，你時常警戒一下天空，要是再出現什麼隱身的玩意全給它打下來別放過。」

　　回到工作臺，將正方形的水晶放在桌面上，江漣閉上眼睛滲入精神，觀察入微，用特殊的工具刀按照圖紙上的要求刻印回路。不同魔法回路有不同的樣式，現代魔法注重簡單、實用，追求結果和精巧，魔法回路的研發思路是越小越好，開始繪製回路，在那種特殊感應下江漣行動起來，將身體放鬆，精神集中，認真工作。女神改造後的回路集合在一個正方形的水晶片上，就好像芯片一樣。

　　「這東西，就好像是為了搭載在人偶身上而製作的？」

　　這又讓江漣想起了手機裡的一星泛用型人偶圖紙，這種人偶圖紙是以白漪為模板，別看是一米高的體型，那纖細的胳膊足以搬動一噸重的物體。製作一個需要鋼材5、燃料15、鋁5的資源，活動時間375個小時。拿上武器可以當士兵，拿起鐵鍬可以去挖煤，拿起水桶拖把可以居家打掃，就是耗費的時間的長，產能低下。

　　接下來大半天江漣都沒顧得上吃東西，理由跟以前打鐵一樣，進入引導模式後身體停不下來。

　　天色漸漸暗下來，貝希摩爾跟白漪沒事幹，兩個人在院子裡擺了張桌子玩猜撲克的遊戲，輪流從對方手裡抽牌。

　　「吶吶，貝希摩爾姐姐，我初來乍到不知道該做什麼好，平時我應該幹什麼呢？」

　　「微笑就好。」

　　「哦。」白漪不疑有他，若有所思，「哥哥大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這小子是個什麼樣的家伙？倔脾氣愛逞強，性格偏於溫和不喜歡爭鬥，不過好像也不怕爭鬥，明明喚醒了自己掌握了一切，卻從沒有以主人的身分強制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

　　「還算是個好人吧，江漣他啊……」貝希摩爾的笑容突顯一個不和諧，瞅了瞅屋子裡面認真工作的江漣，再小聲跟白漪講並著手比劃，「……這麼長，這麼粗，一分鐘，兩三次。」

　　白漪不明所以，歪著腦袋仔細思索半天，那張純潔的臉讓貝希摩爾產生負罪感。

　　「忘掉剛才的話吧，抱歉……」貝希摩爾誠懇的向白漪低下頭，然後繼續打牌，「對了，都已經這個時間了，得給江漣弄點東西吃，白漪過來幫忙吧，我做好了你給他送去。」

　　「好的。」

　　「對了白漪，你又覺得江漣是個什麼樣的家伙？」

　　白漪跟隨著貝希摩爾的腳步，在行走過程中不由得低頭思索，聲音時常顯得遲疑，估計連自己也不明白：「我擁有意識的時間不長，對於過去，只有朦朧的預感，隱約記得他在製作我的時候身體有些糟糕，哥哥大人經常胃疼，但他還是在那段時間把我完成了。後來經常給我換奇怪的衣服，有的布料多有的布料少。嗯……明明我只是個人偶，卻每天都跟我說很長時間的話，有幾次說著說著還在哭泣。嗯……你問我的話，我也不明白哥哥大人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不明白應該怎麼回答，我只知道這些事情。」

　　「這樣啊，你這孩子並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緒嘛，不過我大概明白了。」

　　貝希摩爾再沒問什麼奇怪的問題，也沒有故意調侃什麼難堪的話題，來到廚房切蘋果剝橘子給江漣弄晚餐。廚藝之類的貝希摩爾並不擅長，她只會一點基礎的東西，能做到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就可以。

　　夜已深，江漣還在屋子裡雕刻回路，貝希摩爾輕輕靠在窗臺上注視他：「單純，是一個想做自己喜歡事情的笨蛋吧？」

第二十一章 山寨版達摩克利斯之劍

　　半夜，誰都睡不安生。

　　三個人影悄悄前進。

　　最終三個人停在旅店街對面，三個人的腦袋輪流從牆後探出來，已經可以看見趴在樓底下的裝甲沃爾夫，月光籠罩下鋼鐵的身軀徐徐生輝……江漣覺得這麼亮真騷包。

　　如果換江漣，守夜的生物一定刷成黑色的，誰都可以肯定黑夜裡黑人抓黑烏鴉的效果多麼適合隱匿。不過，想要繞過感官敏銳的傀儡可不容易，那裝甲沃爾夫盡忠職守一動不動，跟看門的石獅子一樣，可不是擺設。

　　暫時想不到好辦法，江漣低聲跟兩個姑娘商量：「已經不敢再前進了，我擔心裝甲沃爾夫有偵查能力。我現在需要，把匕首放在那個人枕邊，你們有什麼好辦法沒？」

　　「引開它？」

　　「就算引開了它，一個煉金師的屋子裡可能也有諸多的警報，觸發就是功虧一簣。再說沃爾夫有什麼動靜，裡面的人應該也會發覺。」

　　白漪舉起手：「哥哥，讓我去吧！我可以做到！」

　　江漣先問道：「你先說說怎麼做。」

　　「我使用任何技能都不會產生熱量、聲音與波動，這樣來折疊身邊光線達到隱身的我，存在感會降低到極限。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以我的身體在任何計算下都會瞬間融化……」白漪的聲音難得有底氣一些，盡管依舊很弱，不過這也證明她至少不是一無所知。

　　在身體內的量子計算機如果是真的，那在白漪啟動的瞬間產生的熱量就足以把她融化甚至發生爆炸了。

　　「是因為量子化可逆計算嗎？」江漣這才想到，白漪的特殊技能聽上去難以理解，實際是為了衍生其他技能最基礎的保護措施。可逆計算是一種零熱量的計算方式。本來白漪就是個子小巧玲瓏的蘿莉，使用任何技能都沒有存在感，放冷槍的好手。

　　白漪努力的點頭，笑容可愛：「沒錯，我可以通過折光讓光線繞開身體，利用計算力屏蔽電磁波探測，本身又不具備溫度，只要小心一點就不會被發現。」

　　江漣很高興：「哦哦，很厲害呢白漪，那麼按照計劃中的，只要把匕首放在那個人的枕頭邊上就可以了。」

　　貝希摩爾嘟起嘴，又失業了。

　　看著旅店二層的某個房間，江漣開心的笑了：「達摩克利斯之劍本來只是典故而已，現在山寨一個減弱版來玩玩，願你睡得好。」

　　白天時被脅迫的怨氣消不了，真被沃爾夫撲倒了誰知道會不會斷肋骨，那種被威脅的感覺始終不爽。緊跟著到晚上江漣就來報復，有白漪的雷達掃描倒不用擔心被警備隊抓住，大家一起玩躲貓貓吧。

　　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直到白漪回來都沒有任何動靜，三個人湊一塊悄悄的離開，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第二天起來，江漣開始製作人偶。

　　重新製作的人偶很重，至少比江漣要重的多，沒有喚醒生命的人偶不具備任何特殊之處，除了外表看起來像個人外，表情僵硬、動作死板、全身結實，就這樣的狀態接近於人與機器之間，看久了反而就產生屍體的恐懼感。

　　從最開始的構造到最後的組裝，千百個零件大大小小的製作下來，許多零件肉眼看上去沒有大小差別弄得江漣快瘋了。每天日升日落，全身心的投入到新人偶的製作，對時間的感官幾乎喪失，白漪和貝希摩爾也在幫忙，機巧少女的記憶能力和辨識能力大大提升了工作效率。這哪裡是人偶製作啊，根本就是機器人製造嘛。

　　每天晚上半夜時分，休息之前三個人都會偷偷摸摸的竄出去，將匕首輕輕放在奧迪斯的枕邊，這家伙也挺機智的，讓沃爾夫巡邏，在身邊放著各種纏線的鈴鐺。不過白漪也挺機智的，地上走不了爬牆，門走不通爬窗戶，窗戶走不通爬煙筒。

　　所以就說了，連續幾天下來，誰都別想睡好。

　　回到工坊江漣就要製作人偶，進度略顯緩慢，不過雛形已經出來。

　　「這還只是最簡單的人偶圖紙……」江漣咬了口蘋果放到一邊，拿起裝著機油的杯子湊到嘴邊，愣了幾秒急忙放下，無意識的一口下去非得嗆死不可，「誰放在我茶杯邊上的？貝希摩爾？！我真想把你腦袋拆下來看看裡面是什麼構造。」

　　貝希摩爾憤怒的拍了拍桌子，白漪在一旁小小的舉起手不敢說話。

　　見狀，江漣沒了怒氣，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從口袋裡拿出工具在工作臺上的人偶身上敲了敲，這邊扳一下那邊扳一下上個齒輪擦擦汗：「那就算了，下次注意點小妹，別這麼迷迷糊糊的。」

　　「偏心啊喂！！」

　　「親爹養的和後爹養的當然不同。」

　　「我要離家出走！！」一邊說著貝希摩爾今日開始打包自己的衣服。

　　於是江漣拿出了錢包遞給貝希摩爾，吩咐她貼身放好：「哦，回來的時候記得買點菜。」

　　且不說人偶離開人偶師就沒了自然的魔力恢復，就算貝希摩爾真的走了也就這邊工坊能養活她，那飯量敞開肚皮吃就是這個世界都得抖三抖。

　　一番打鬧，工作也步入尾聲，白漪來檢查所有零件的準確度，貝希摩爾負責拼裝外殼，江漣負責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繼續拿起蘋果咬了幾口，江漣想起來敵人的事情，順便問道：「那個沃爾夫的主人現在在哪裡？」

　　白漪的雷達探尋煉金產物最節約，往後越是精細越消耗魔力，以沃爾夫的主人行動模式來看，應該會時常跟自己的保鏢在一起。畢竟這幾天隨時有刺客藏在他身邊吶。

　　「還在城內旅店休息，這三天來他並沒有多餘的走動，偶爾會出現在工坊附近，不過很快就會離開。」於是看白漪臉色呆了一會兒，緊接著恢復正常。

　　這麼悠閒是來外地出差度假嗎？跟個膏藥黏上來的感覺讓江漣覺得討厭，他信奉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亂動這樣隨機應變的原則。在城市裡兩個人的情況是相同的，誰先出手誰有錯。不過這家伙留著始終是個麻煩，盯著家裡貝希摩爾不放，絕對還打主意要回收來著。

　　從另一方面來看也很麻煩，帝都方面召集全國幾乎所有的煉金師與魔法師……魔法師還好點，這幫閒雲野鶴經常會出門旅行，煉金師卻為了研究和製造依賴帝都，再加上越來越多的大師聚集在一起，每年連交流會都省了，吸引更多煉金師前往帝都。

　　不能太溫和讓別人覺得自己好欺負，不能做事太絕搞得沒有退路，就算奧迪斯不是帝都煉金協會的大人物，也至少是個臉面，這個態度問題很難把握。

　　抽空，江漣給機工女神打了電話：「我能不能把你的存在說出去？」

　　機工女神當場嘲諷道：「你還不至於為了前期這點小麻煩就搬救兵吧，莫非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

　　「女神，最起碼的五險一金都沒有，我要辭職……」剛說完外面突然晴空打雷，江漣平靜的注視遠方然後緩緩轉過臉，直接改口，「給我轉接家裡的電話吧，我跟老爹老媽聊聊。話說女神你平時都在幹什麼？」

　　「OK，想打多久打多久，世界長途我給你報銷。我這邊忙的事情多著呢，掩護你的命運線，解析破碎的世界，還得給你升級系統。嘛～順便給你提個醒。」電話那邊的聲音很好聽也很提不起精神的樣子，但這次卻稍微嚴肅了那麼一點點，「這幾天我也試著解析了一下你上次說的事情，精靈所言的未知危險是什麼我沒有解析出來，估計是個厲害的大家伙，城市扛不住了你就跑吧，我允許了。」

　　江漣聽後心裡咯噔一下的愣住了，不可思議，又有些想抓狂的錯覺，然後迅速冷靜下來皺起眉：「再看吧，事情還沒到無解的程度，再說你就不能降臨下來打一場？」

　　電話那頭的聲音頓時來勁了：「浪費精力啊，我秒秒鐘幾十萬上下，為你打一架多虧的？再說了，什麼事情都請神出來，你這個教皇還有臉嗎！！」

　　「用我的時候這官職火箭式增長啊……」江漣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好，剛剛入職公司不久就從小職員提升到董事長的程度啊。突然江漣也愣住了。

　　「行了，十秒後轉接你家電話，你自己編詞吧。」

　　手機裡突然播放一段詭異的音樂，節奏像是廣場舞，十秒後，熟悉的聲音接通電話。這方面女神就比較善解人意，魔法世界諾基亞打過去的電話顯示江漣以前用的號碼，因此江漣家人拿起電話就噓寒問暖。雖說不是獨生子嘛，但作為家裡僅有的男丁還是挺受重視的，可惜一家人都不是讀書的料。

　　看樣子房東大姐那邊沒事發，也不知道機工女神是怎麼安排的，家裡人沒有過多的擔心和疑問，輪流說了一圈最近的情況就這麼過去了，順便還有日常的催女朋友節奏。

　　「哎，不過我今年是回不了家了。」

　　「沒關係，工作要緊，家裡還有我們，你姐姐和你妹妹都在，到時候不會冷清。」

　　「這還是第一次不在家裡過年，心裡多少又不安，那就到時候再說吧。」江漣想嘆氣，但忍住了，心不在焉的準備掛電話。

　　這時老爹急忙吼道：「稍等！！小子，有件事情我要問你，你的終身大……」

　　江漣立刻機械式的回答：「沒有女朋友。不想談，不相親，不知道。我可以藍翔，也可以去新東方。當然是救我媽我姐我妹，您老會游泳。此生無悔入東方，不後悔。這題不會，你找姐姐。明天有事，而且我真的不知道安利。此刻我對你的傷害造成你心裡陰影部分面積約為5平方厘米。」

　　「……」

　　「……」

　　掛斷電話，江漣第一次覺得惆悵，在地球平平安安的打工多好，現在跑異世界出差，很多事情就拿捏不準了，還沒個人商量……

　　商量嗎？江漣回到屋子裡，拍了一下貝希摩爾。

　　「小貝，換作你怎麼收拾那個帝都來的家伙。」

　　「那還用說，當然是往死裡揍，揍得他誠心誠意的道歉為止。」貝希摩爾握緊拳頭狠狠一揮。

　　「好了我知道了。」江漣心裡了然，回頭找白漪，「小妹，你呢？」

　　白漪有模有樣的思考半天，然後歪了歪腦袋：「反正，大概，也許……我還是聽哥哥的，我相信哥哥大人不會把我賣到奇怪的地方做奇怪的事情！！」

　　這就是商量的結果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聲音。

　　砰！

　　「野路子出身的家伙給我出來！！這幾天是不是你搞的鬼！！？」

　　工坊正門突然被踢開，盯著濃濃黑眼圈的沃爾夫主人走了進來，搖搖晃晃的樣子顯然精神疲乏。

　　江漣微微一愣，這貨來的真快，之前白漪探測時他還沒動靜呢。

第二十二章 睡眠禁止

　　煉金師其實都挺好學的，帝都來的煉金師有傲氣，每天也在努力看理論書，監視的工作大部分交給傀儡去做。直到每天爬起來在枕頭邊上撿起亮閃閃的匕首為止。

　　「有人要殺我！不對，要殺就動手了，這是什麼意思？威脅嗎……難道是那個野路子的家伙？」沃爾夫的主人臉色一變再變，脊椎後面發涼心裡不安，尋思著誰會來幹死自己。在路尼亞城似乎不認識誰，以前也沒與人結仇才對。如此思量，唯有利益使人動殺念，古代遺產惹的禍嘛，「哼，小聰明，要來就來吧，沃爾夫可不是擺設，抓住你就撕碎啊！！」

　　考慮到對手是個來路不正的家伙，果然還是有點忌憚，沃爾夫的主人急忙對房間布置了一番。

　　於是，當天在屋子裡布置了一些陷阱準備抓住夜晚潛入房間的刺客，當然啥反應都沒有，第二天醒來枕頭邊上又放了匕首。

　　「這……是……為什麼？上次蜂刺被蜂刺，呸！報告寫暈頭了，上次蜂刺偵察機被莫名其妙的擊墜無法理解，難道這個野路子手裡有什麼特殊的東西，我就不信他一個人能喚醒兩個人偶。」

　　當晚這貨不睡了，就坐在屋子裡看書守株待兔，早上起來的時候枕頭邊上又是匕首……雖說有了心理準備，也沒有睡下，可半夜還是小憩片刻，完全沒發現有人來過。

　　「這一點也不科學，窗戶沒有被開啟的痕跡，地上沒有腳印，撒的粉塵沒有被吹動，警報沒有觸發，也沒有任何窟窿可以放飛爪。」沃爾夫的主人仔仔細細的檢查屋子裡，然後得出一個結論：見鬼了！

　　這麼一折騰誰睡得著，不能忍，一氣之下就衝向江漣工坊，由於一連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看上去這個人就好像沒撈到骨頭的野狗一樣沒精神，雙眼布滿血絲，精神疲倦至極。

　　「你！！！！想做什麼啊？有本事正面上我！！少玩這些把戲！！」

　　「喲，這位兄臺別來無恙啊，看你眉宇間彌漫黑氣，這幾天是遇到什麼好事的嗎？」江漣禮儀性的拱了拱手客氣的就差請人家進來坐坐，有朋自遠方來問什麼打死也不承認，不打死就更不承認了。

　　沃爾夫的主人氣呼呼的指著江漣：「眉宇間彌漫黑氣怎麼可能遇到好事？這幾天晚上都是你搞的鬼吧！」

　　江漣故意綻放陽光般的笑容，跟讀劇本一樣毫無誠意聲音無起伏：「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這幾天我一直在忙工作。」

　　這話也是實誠，真正的人偶太複雜，江漣已經是取巧有圖紙和系統引導，再加上一點手工活的天賦才用幾天時間完成。沒這些東西，估計一個月進度也不足一半。

　　沃爾夫的主人氣得直發抖：「你你你，很好，我到時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無聲無息潛入的工具，老子今晚不合眼了！」

　　「哦……閣下如此勤奮好學不愧是吾等煉金師的楷模人物，帝都協會之人都是如此這般努力真是天下大幸，可惜我這裡沒有慰問品勉勵閣下，走好不送。」江漣拿起茶杯示意對方坐下來喝杯茶談談人生理想，但是對方不來。

　　自從帝都來的煉金師抗議之後，這天晚上不給他枕邊放匕首了，半夜三更悄悄過來，觀察之後果然是燈火通明，不睡是吧？那好辦。江漣把諾基亞丟旅館院子裡循環了一夜小蘋果，此物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還小巧玲瓏，跑死裝甲沃爾夫也找不到。而且諾基亞還把小蘋果翻譯成了魔法世界語言版，前半夜沃爾夫的主人忍著看書，後半夜發覺自己不由自主的跟著節拍抖腿後。

　　「我……！放棄了！手頭的東西太少，鬥不過他。我總算明白老師所說煉金師的主場是什麼意思了。」急忙捲鋪蓋走人。

　　沃爾夫的主人終於放棄抵抗連夜奔赴城外郊區旅店休息，以求睡個好覺。

　　目的達成，江漣立刻招呼貝希摩爾跟白漪走人，這幾天他也挺辛苦的，不過該休息時還是休息的。

　　伸個懶腰再讓白漪給肩膀上敲敲鬆鬆脛骨拍拍臉，指著外面一晃：「既然他睡了我們也該走了，去森林哨所露個臉然後測試偵查人偶的性能。」

　　白漪是個好丫頭：「哥哥大人身體不要緊吧？」

　　江漣輕輕一笑：「趁著年輕身子骨還湊合還能熬熬。」

　　貝希摩爾拎著沉重的人偶走在前面，腳步輕快聲音愉悅：「你啊，純粹是在玩吧？那家伙最後一臉放棄治療的表情快被玩壞了，被沃爾夫馱走時跟臘肉一樣掛在背上。順便整個旅店也怨聲載道，四五成群的漢子一臉殺父之仇的表情，你要是告訴傭兵協會去說不定你第二天就會被懸賞巨額傭金吶。」

　　「錢多的話不用你動手，我自己去自首！！好吧，做人也得講良心，我默默的跟那些受牽連的客人道歉吧……」江漣虛情假意默哀三秒後，聳聳肩輕輕一笑，「其實小蘋果也挺經典的，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

　　「不知道為什麼。」提起這事，貝希摩爾也臉色微變，心有餘悸，「你放的這首歌聽三遍以上就會覺得洗腦，你要是敢在工坊打開這個音樂盒我就離家出走。」

　　有這麼怨念嗎？江漣心裡一琢磨，扭頭詢問白漪的意見。

　　坐在肩膀上的白漪吃著鋁，這東西在她嘴裡跟巧克力一樣，突然被問到，急忙咽下嘴裡的東西拍了拍胸口才說：「哥哥大人，我無所謂的聽什麼奇怪的歌，只要不是某些神曲『金箍棒』我都能接受，我們的資訊來源跟你一樣。」

　　記憶、知識都可以歸咎為資訊，土生土長的地球人在地球製作的人偶當然也擁有地球的能力，雖說白漪被機工女神改變讓人不安，跟個戰爭機器一樣，但作為人偶能跑能跳能動能說話能聊天、會哭會鬧會笑會悲傷會喜悅，理性方面與人類一樣就沒問題。

　　可愛就是正義，可愛就是和平。

　　半天時間抵達森林哨所，修好的探針完全正常運轉，這裡的士兵們不再顯得那麼匆忙，正常巡邏和值班下，在哨所休整訓練的人員變得多起來，跟上次比要熱鬧許多。

　　那個方磚臉大叔一如既往的大嗓門，吼著小子們從一邊跑另一邊再跑回來。

　　江漣找到方磚臉，提出要求。

　　「進入森林深處嗎？」對於江漣的出現已經不再冷漠，煉金師能證明其能力，大叔自當以禮相待。

　　江漣指了指身旁貝希摩爾手中的小巧人偶，一米高穿著連衣裙的煉金產物就好像熟睡的少女一樣閉著眼睛，可惜肢體關節暴露的機械結構太多，可愛不起來。

　　「希望能找個嚮導盡快帶我去一些高處鳥瞰點，不如就希格諾吧，我們要熟悉一些。」江漣找希格諾的原因也是為了說清楚上次的事情，巴掌挨了還讓人家誤會著，這筆買賣太虧了。而且諾基亞的地圖功能需要江漣親自記錄，記錄的地圖可以顯示周圍百米的情況。沒有反隱功能，但是能顯示可以採集的物資。

　　可是，叫來希格諾後，這家伙卻不想配合。

　　「狩獵的範圍又增加了嗎？竟然對這樣的小女孩出手……我要報警。」希格諾進門第一眼是瞄在白漪身上，然後來到貝希摩爾身上，緊接著看到江漣，最後直接跟方磚臉報告並且要走，「隊長，見到這種人應該直接報警？怎麼能放進哨所裡！」

　　江漣急忙攔住她：「別報警啊！！人偶師就是這樣我要怎麼跟你解釋？上次是貝希摩爾在胡鬧！」

　　希格諾站住腳步，深呼吸一口氣才說：「我就問你一個問題。」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為什麼你不製作男性外觀的人偶？」

　　這個問題無言以對。

　　「這我跟誰說理去！我吃多了給自己身邊圍上一群帥哥啊！！」江漣頓時怒了，心思一鬆，拉過自己做的偵查人偶，「多餘的話就不說了，我這次來是測試新系統的，看偵查人偶能力能不能超越原本的哨所探針。」

　　又不是基佬，也不是悲風，人偶當然是美麗少女才賞心悅目嘛，平時工作也會覺得輕鬆許多，工作效率+1

　　方磚臉笑得心領神會，男人嘛大家都懂的，年輕人都是視覺系動物，條件允許有選擇的情況下，正常雄性都會找漂亮的雌性。想當年走南闖北的時候，冒險團的同伴總會在酒館勾搭女郎，有時候與女性結伴而行，總會想辦法去占便宜。心照不宣的少年夢，渴望尋找真愛，於是有的人泡到妹子，有的人沒泡到，有的人泡了好幾個，有的則被人給泡了……

　　不過，人偶身上的細節如果在遠處看根本無法分辨，走在森林裡一看還以為到處是妹子呢。

　　「你小子，要在山脈中布置這些可愛的女孩子？感覺有點奇怪，是奇怪的人口販子集團嗎。能不能換成肌肉感十足的漢子？看上去頗有威懾力的那種。」

　　「呃，我的手告訴我，做不出不符合審美觀的人偶。」

　　「你算哪門子的人偶師啊！！」

第二十三章 你這也算湖之精靈？

　　人類居住之地會驅逐危險的野獸，久而久之，城市附近的野獸會漸漸消失，凡是能吃的牛羊鹿也被抓得差不多了，只留下生命頑強身體較小的兔鼠一類。

　　「偶爾也會有蛇和蜘蛛，毒性大的也不少，每年都有人因為中毒喪命。」希格諾從樹上抓了隻蛇下來，腦袋略顯三角形的蛇不安的扭動著身體，試圖去咬希格諾，希格諾倒也乾脆，手起刀落割了蛇頭，找個袋子把蛇肉裝好，「這些毒蛇的生命力也很頑強，剛剛割掉的腦袋還可以咬人，有一種皮膚暗紅色的蛇甚至在僅有腦袋的情況下能跳起來咬人，兩分鐘內就能致人死地，毒性最為猛烈。」

　　城市附近已經相對安全，離開軍隊時常巡邏的區域，走在山野密林間不但會遭遇凶殘的野獸，更有可能被莫名其妙的生物搶劫殺害。不過，真正致命的並不是那些新手僱傭兵、冒險者，許多新手往往比想像中的謹慎，他們從老手那裡聽來經驗，在最初時間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草木皆兵，而老資格的家伙們卻時常死在自己的經驗上，放鬆警惕，大意對敵，亦或是用錯誤的經驗處理未知的問題。

　　希格諾像個老前輩一樣喋喋不休，從離開哨所到現在始終說個不停：「因此，我們斥候也總結一套行動守則。可去可不去的坑道山洞，一律不去，可拿可不拿的武器寶藏，一律不拿。我們的任務是及時發現危險生物上報總部做出對策。」

　　偵查人偶現在需要設定識別，衡量什麼樣的生物需要發出警報，不至於隨便來個小蟲子就讓偵察人偶叫來叫去。

　　選擇一處高地山坡，從這裡望向四周，未經人類破壞的原始森林風景果然綠的純粹生機勃勃，諾基亞上也開啟大片戰爭迷霧。貝希摩爾放下偵查人偶，江漣過去伸手按在肩膀，精神力滲透魔法回路，開始啟動。

　　到了這個時候，想到人偶開始孤獨的在森林工作，江漣心裡產生微妙的感覺：「明明只是純粹作為工具製造的機械，雖然是人類外形，可還是……不想了，現在讓她待在這附近收集數據，過十天我們再過來。」

　　「十天……？」貝希摩爾看了江漣一眼，「一下子拿出十天，太久了吧？」

　　「不會，我對這孩子有信心，盡管粗糙一些可也是我精心製作的女兒啊！！」江漣設定好行動模式，讓人偶自動行走記錄動物與信息，將無害的生物組成數據庫再說。

　　啟動的人偶，眼睛微微一亮，最初顯得有些僵硬，但很快就順暢的行動起來。這種普通的人偶沒有生命也沒有智慧，單純是工具，只會工作，與擁有靈魂的貝希摩爾和白漪是完全不同的人偶。

　　這時江漣才想起來自己在做好人偶後連調試工作也沒有，竟然沒有發生故障真是萬幸，當然他不會表示自己的不嚴謹，而是假裝滿意的點頭：「運行狀況果然良好，希格諾，這孩子之後就拜托你了，偶爾巡邏的話幫忙照看一下她。」

　　希格諾皺起眉：「她會自己走動嗎？山這麼大，我怎麼找。」

　　「哦，給你這個。」江漣拿出一塊圓形水晶製品，看起來像個懷表一樣，表面浮現地圖輪廓，以偵察人偶為中心半徑兩百米，「這個是臨時接收器，它會顯示偵察人偶巡邏區域內的所有情況，這幾個按鈕可以縮放地圖大小，最大半徑為100公里。」

　　「一百什麼？」

　　「公里。」

　　「……」希格諾愣住了，良久嘆息，「煉金術的進步真是恐怖啊……不過這麼大的區域集中在一個巴掌大的地方會看不清的。」

　　江漣早料到這個問題，於是說了自己的大概構想：「實際建成後，中樞顯像的水晶大概做成直徑一米六的圓桌，或者再做成更大的沙盤也行，這得看太守的要求。」

　　「原來如此，聽上去會非常的清晰，比哨所探針要方便多了。」希格諾略微一想就覺得不可思議，以往探針的反應比較模糊，往往是高魔力生物踏入某個探針的區域才出現反應，斥候得跑死跑活的趕去反應地點，有可能只是危險生物路過而已，也有可能是自然因素誤報。

　　重要的是，這些人偶制定工作地點後可以自主行動，一般的故障只要自己跑回來就行了，不像之前某些探針發生故障得跑上一小時多。至少……不久前來維護探針的時候，其實還是有很多地方靠貝希摩爾抱著抄近道。

　　希格諾又嘆氣：「每年還時常看見人員的死傷，如果早點有你這樣的煉金師，就不會有那麼多無畏的犧牲了。」

　　「說起我也覺得奇怪，路尼亞城工坊很多，但好像沒看見過其他的煉金師。」這個事情江漣一直覺得疑惑，羅克斯就好像無人可用一樣，將重要的工作交給自己這位新面孔的煉金師，與其說是信任，不如說是試試也無所謂的態度。

　　「聽說以前還是有一些煉金工房的，但都被帝都花重金請走了，我還奇怪你怎麼會出現呢。」希格諾如實回答，這些事情基本上是常識，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帝都對煉金術的重視程度和金錢投入讓所有煉金師嚮往，不過近幾年也趨於飽和，再加上外地已經沒有什麼像樣子的高級煉金師，因此對待江漣這類野生煉金師的方法都是一紙契約，愛走不走。

　　換個普通的煉金師，絕對會為了帝都豐厚的待遇離開。

　　乖巧的白漪突然左顧右盼，扯了扯江漣的頭髮：「哥哥大人，好像有人在呼救。」

　　「在什麼地方！」江漣還沒回答，希格諾卻急著詢問。

　　「好像有人落水了，這邊這邊。」

　　白漪跳下江漣的肩膀，指著一個方向以最快的速度衝了出去，完全沒有等江漣的意思。希格諾二話不說跟上腳步，貝希摩爾剛要跑去看熱鬧時被江漣一把拽住。

　　「別留我一個人！」

　　「我不得不說江漣你非常需要鍛煉身體，而且需要一個好的教官，我認為我非常適合教導你，請允許我……」

　　江漣直接放手，神色坦然的跟在後面緩步前進。

　　霧秋之湖這時候在沸騰，水底下燃燒著絢麗的火焰，站在岸上觀望看上去像海底火山噴發一樣壯觀，湖面上赤紅蝴蝶緩緩飛舞，時而螺旋落地，時而徘徊十字，這些是魔力凝結而成的幻影，一觸即滅。

　　很快，大量水霧開始彌漫湖面，以極快的速度構成大霧擴散森林，這時火焰的蝴蝶照應著水霧就好像墜落地面的火燒雲一樣綺麗。

　　「我有不好的預感，但並不是危險方面的……」站在霧氣邊緣，很快江漣這邊也被水霧覆蓋，能見度迅速下降，只能看清距離不足5米的貝希摩爾。

　　貝希摩爾卻嚴陣以待，隱隱防備著什麼：「這種感覺，應該是精靈，為什麼精靈會呼救呢？」

　　再往前走，可以依稀聽見慘叫與呼救的聲音。

　　「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呀～～～～」

　　江漣跟貝希摩爾面面相覷，這呼救聲怎麼看都沒有緊迫感，完全不覺得危險，感覺像是在玩一樣。

　　湖邊，岸上，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火一樣的色彩抱住水一般的純藍，使用關節技將藍色壓在身體下面，藍色的少女拼命拍打地面求饒。

　　水精靈滿臉笑容的告饒：「救命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

　　火精靈倒是很憤怒，有一半是動真格的：「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出現的，可惡，竟然跑了兩千公里，追得你好苦。」

　　話音剛落，白漪跟希格諾撥開草叢走了出來。

　　「……」童年又毀了，希格諾滿臉木然。

　　「……」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但感覺不要開口比較好，白漪不吭一聲。

　　雙方四目相對幾秒，白漪跟希格諾退後，重新鑽進了草叢。

　　「別走啊！！別怕，我是這片湖的精靈，被可惡的家伙惡意攻擊了，善良的人類啊，請你們幫幫我。」

　　「誰來也救不了你！」火精靈突然站起來，雙手抱住水精靈的腰，利用腰力將水精靈往後摔出，不對，應該說是直接砸在地上。火精靈身材極好，兩腿依然紮根於地面，腰後彎出優美的曲線，極具觀賞性。

　　只聽一聲巨響，一聲慘呼，水精靈後背砸中的地面下陷，四周龜裂縫隙，瞬間爆炸焦煙升起，水精靈翻了個白眼，腦袋一歪開始裝死。

　　「裝死是吧？看我千斤墜！流星擊！！」

　　火精靈拉起水精靈的領子，拋起來，丟地上，然後狠狠一肘子墜下去。

　　轟！！

　　四周一陣震動。

　　水精靈當時就噴了一口老血，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打夠沒？」

　　「沒。」

　　「消氣沒？」

　　「沒！」

　　「多大仇？那你繼續吧。」水精靈頓時放棄治療。

　　火精靈剛想抬手，突然發現有好幾道目光注視著她，頓時回頭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精靈打架嗎！！」

　　「沒。」×4

　　原來是草叢裡探出四個腦袋齊刷刷搖頭，江漣、希格諾、貝希摩爾與白漪一起圍觀兩個精靈的摔跤，按理來說打架應該去拉架勸架，但現在的情況怎麼看都是好玩的成分更多一些，看戲很有趣。

　　精靈畢竟是精靈，是能量生命，生死相拼的話就不是摔跤而是各種毀天滅地的魔法。

　　實際上江漣是被希格諾推出草叢的，頭皮發麻盯著怒氣衝衝的火精靈，拱了拱手：「我們跟湖之精靈有一面之緣，她上次警告我們有邪惡的東西靠近這裡，所以麼……看見她被揍得這麼慘，總覺得……很擔心。」

　　有著火焰一樣長髮的少女，火精靈的著裝打扮突出一個清涼，看起來是一身裙子，實際上還是透明的，透明的衣服底下可以看見背心和安全褲。這妹子，眼神銳利苦大仇深，看著誰都好像欠了幾百塊錢一樣。

　　「別擔心，死不掉。」火精靈拽著水精靈的領子提起來，然後又回頭說道，「她說的倒也沒錯，的確有個怪物正在往這裡前進，半個月前我跟它打了一場沒分出勝負，我們會在旁邊幫忙。」

　　「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物？」

　　「怎麼說呢……從未見過，是個正體不明的家伙，估計又是古代帝國製造的戰爭機器，千篇一律是吞噬生命成長自己，十有八九沒錯。」

　　江漣點點頭，然後忍不住問道：「那個，我還是很好奇，到底是為啥你要毆打她……？」

　　火精靈憤憤哼了一聲：「她從希爾芙那邊聽來鳳凰羽毛值錢，把我養的百多隻火焰鳥全剃了毛！！我回家後還以為自己養了二十年的是一群山雞！！！」

　　「山谷裡那麼熱，我也是怕火焰鳥捂出痱子，雖然做了錯事，但我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火焰鳥啊！！！」水精靈突然插嘴，「再說，我有賠你百來條鹹魚來著……」

　　火精靈一個過肩摔將她平平砸在地上：「賠你妹的！！你這也算湖之精靈？」

第二十四章 好用的諾基亞

　　精靈是這個世界最古老的生命，或許從天地初開時就存在了，沒有人知道她們是如何誕生的，也沒有精靈自己整合一套族群歷史，她們數量頗多分布在世界各地，卻從來沒有建立過自己的文明。

　　說不清精靈們到底會不會死，也說不清精靈們的壽命極限，反正跟精靈比壽命，往往是兩頭沒了消息的結局。

　　至於精靈的日常生活麼，這些妹子喜歡周遊世界遊山玩水，反正居無定所，要麼找個火山、湖泊、沙漠、高山之類的定居，要麼混在文明社會找份工作，要麼參加類似毀滅世界之類的有意義活動。平時撞見了會在一起做做遊戲打打牌，如果周圍有多數精靈定居，還能湊一桌麻將開場天和以示友好。

　　（天和：麻將中莊家開場和牌，只有33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役滿牌種。）

　　而且精靈是絕對友善的，只要是正常人遇難被精靈撞見，人家絕對會順手幫一把救人。至於會不會幫倒忙那得另算，曾經有王子中巫術變成青蛙向精靈求助，希望變回人類的同時能夠帥一些，結果被精靈連性別都改變了，成為英氣十足的帥氣少女。精靈認為自己就很帥。

　　不過麼，眼下水精靈挨打的原因是為了倒賣鳳凰羽毛去拔火焰鳥的毛，不僅是偷竊還特麼是在假貨敗壞市場。火焰鳥是一種生活在火山沙漠等炎熱地帶的陸行鳥，嘛，類似於鴕鳥，但樣子比較討人喜歡，長相可愛一些，火精靈養來做寵物，照顧那群火焰鳥可以說是相當上心。結果不久前上了水精靈的當被騙走半天，回家時火焰鳥們全成土雞了，當時火精靈就想找塊凍豆腐拍死水精靈。

　　「你還能再無聊一些嗎？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精靈。」

　　一陣亂拳。

　　「別打了，別打臉。」

　　兩隻手慌亂格擋。

　　終歸，摔跤毆打除了讓溫蒂尼發出愉悅的聲音外，沒有任何作用。順便一說，四種不同的精靈各有姓氏，溫蒂尼屬於水之精靈，住在湖裡就叫湖之精靈便是，沙羅曼蛇是火之精靈的統稱，不知道名字的情況下叫姓氏即可。

　　「你們也來幫忙。」光是自己打還不解氣，因為溫蒂尼的狡辯，沙羅曼蛇氣急之下招呼旁邊的圍觀群眾。

　　「慢著！！這事我一人承擔，跟他們沒有關係！！」溫蒂尼頓時跳起來，剛說完就被沙羅曼蛇踹倒在地上。

　　「只是拳頭打不死她吧？很好的沙包嘛，我也活動一下。」

　　「也有我的一份，為我毀掉的童年報仇。」

　　而且群眾紛紛響應，貝希摩爾直接招呼了一聲就湊熱鬧去了，兩個妹子對一個妹子拳打腳踢……溫蒂尼防得還不錯！愣住護住了臉。

　　幾分鐘過去了，那邊玩得依舊開心，江漣盤腿坐在地上看手機。

　　又幾分鐘過去了，白漪這才反應過來，不解的拽了拽江漣的衣角：「哥哥大人，我們是來幹什麼的？」

　　江漣聞言不假思索的回答：「你不是聽見呼救聲了嗎，我們是來救……人的。大概。」

　　理論上這種情況應該是救人，但被打的人完全樂在其中還奇怪的哼哼唧唧，打人的人完全是練習摔跤技巧，擂臺摔跤、柔道跟關節技、輪著上。

　　「……」

　　「……」

　　兩個人對視一眼相顧無言只有嘆氣，江漣站起來拍了拍土走過去，點了點貝希摩爾的肩膀。

　　「給你板磚。」

　　「來的好。」

　　遞諾基亞。

　　砰！

　　「啊～～～」

　　噗……

　　片刻後一聲慘叫，再沒動靜。

　　火精靈靠在旁邊的樹上很有派頭的拿出一盒煙抽了根出來叼著，指尖稍微一動火苗閃現點燃香煙：「多謝你們幫了忙，我是希瑛‧沙羅曼蛇。至於這家伙，她叫薇塔‧溫蒂尼，是個笨蛋是個混蛋是個差勁的窮鬼。」

　　這派頭跟收錢的江湖老大一樣，感慨希瑛的作風恐怕得伸出拇指讚嘆她真像個爺們比較好，時時刻刻都有著不耐煩的表情，好像誰都欠她百八萬似的。

　　再說諾基亞不愧是神器，一下子就把精靈給砸暈了。

　　江漣久久不能言語：「你們關係有多好啊……」

　　「我們關係很差，沒錯，我們關係很差。」因為很重要所以強調兩遍，薇塔路過時順便踏了一腳，然後拍拍手，「你手裡那個東西很不普通啊……算了，跟我無關。說點正事吧，正在接近這裡的怪物不斷吞噬著生命污染周邊生物，這等移動的污穢之物稱其為魔物即可。隨意出手消滅的話，這股污穢的力量很可能大面積爆發擴散紮根在這片土地，我們精靈要防止這種情況，在正面戰鬥中難以出力，所以主要戰力還是得靠你們人類。」

　　具有魔力的生物在死後，其體內血液與魔力會四處飄散，如果是邪惡的生物，他們的血液和魔力會污染周邊環境，使清泉成為毒液，讓大地無法耕種，讓食物變種食肉，讓野獸異化嗜血，催生新的怪物。

　　世界各地的精靈們主要職責就是淨化自然環境。

　　江漣為難的皺起眉：「軍隊應該……」

　　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軍隊在那個魔物面前沒有戰鬥力，天生自帶心靈震懾的怪物，靠近了還會精神污染，而且強烈的瘴氣也不是普通軍隊能接近的，用軍隊圍剿死傷太大，死後的戰士屍體會被污染成為活屍站起來反戈一擊。忘了說了，那個怪物的身邊已經聚集了相當數量的屍體。」

　　簡單理解一下就是BOSS身邊圍著一群小弟，普通軍隊不能迅速消滅魔物的話，反而是敵人越打越多的節奏，非人力可以敵對。好在人類裡也有諸多不同尋常的家伙存在。

　　身為現代人江漣看過各種美國大片之類的東西，使用戰艦巨炮之類的消滅大怪獸外星人之類的事情是令人熱血沸騰，但設身處地的替劇情中人物想一想還是很危險的，江漣不是很想做英雄最後立個碑。

　　「麻煩，棘手，精靈真的不能直接消滅嗎？」

　　「在消滅怪物和淨化自然兩個選項中，我們只能選擇一個。如果因為消滅這個怪物而讓周圍的姐妹被污染就得不償失了，而且真正生活在這片大地上的你們也應該在出點力，這是生存的權利。」

　　「也是。」江漣也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問。

　　「我還得回去照顧寵物，先走一步，拜拜。」希瑛擺擺手轉身一腳回旋踢將薇塔踹到湖裡，然後自己像個煙花爆炸，在空氣中留下點點火星銷聲匿跡。

　　這次事件給白漪留下的心理陰影約有6平方厘米，她的三觀遭到一定衝擊，回家的路上提不起精神的樣子。

　　由於擔心偵查人偶的工作情況，本打算直接回城的江漣折返回哨所，在那裡暫住兩天，每天凌晨就出門去尋找自家人偶，畢竟是第一個靠自己雙手製作的人偶，各方面的心情都覺得微妙。

　　每天去找這孩子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她坐在高處空曠的地方四處觀望，像極了麥田裡的守望者。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白漪也會進行一次最大範圍的雷達掃描，然後報告情況：「哥哥大人，今天的掃描沒有任何異常，山脈地區未發現危險的生物，剛剛我找到一隻松鼠，結果它立刻逃走了。」

　　為什麼連小女孩的玩耍都要報告呢？有一次江漣無聊的問過白漪她今天穿的什麼，這孩子面色如常裡裡外外一一報告，然後江漣又問貝希摩爾穿的什麼，這孩子也能裡裡外外的說個通透。然後江漣語重心長的告訴她，以後不要再隨便掃描記錄別人穿的衣服了。

　　任何隱私在白漪面前形同虛設，雖說只要有一定防禦手段就能規避白漪的雷達掃描，不過魔法世界的人們大多數情況都沒有時時刻刻在身邊開個屏障的習慣。

　　「偵查人偶的行動模式還比較單調，高於一米的障礙物無法越過……」

　　跟隨自家人偶走動半天，江漣默默將問題記錄下來，以便在下次回路的更新時寫入。

　　「面對危險的反應略遲鈍，不過這條蛇也太可憐了，牙被崩了吧？」

　　人偶不太會保護自己，這個問題遲早得解決，免得被熊虎之類的猛獸破壞。

　　翌日，關於測試偵察人偶的消息，一直關注江漣的羅克斯立刻上報太守。這位笑的如招財貓的家伙第一次面露喜色，一路小跑來到太守書房：「好消息啊太守大人，這次是絕對的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太守大人正埋頭於堆積如山的文件中，「難道是那個叫菲布理的歌姬沒有離開嗎？」

　　「她們的確是沒有離開，據說是想在路尼亞城多遊玩幾天，去附近森林野餐，不用擔心她們的安全，別看都是少女年華，實力卻十分出眾，否則也不能安全周游列國巡遊演出了。」羅克斯簡單說完後，又呈上一份簡報，「江漣已經製成新的偵查人偶在測試，從介紹的功能來看完全能頂替現在城市的預警系統，其性能比帝都還要出色，現在就等測試結果如何。」

　　太守看過簡報後稍微思考：「將事情告訴他還沒過多久吧？你認為可行嗎。」

　　羅克斯也考慮過這個問題，為了防止江漣逃跑還安排了隱祕人員跟蹤，但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外鄉人比較靠譜。

　　「煉金術方面的事情我略知一二，偵查魔法回路的技術目前已經趨於成熟，江漣要做的並不是從零開始的研發工作，身為煉金師的他只要有足夠的知識和經驗便能完成，對我們來說困難無比的技術難題在他眼裡只是一份圖紙而已，懂得圖紙，就算是三歲小孩也能刻畫組裝。」

　　太守產生興趣，有些期待的問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他很有才？我聽說他很年輕。」

　　羅克斯習慣性的扶了扶眼鏡：「才華與年齡無關，沒有規定煉金師必須是白鬍子的老大爺。就眼下而言，他至少能幫我們擺脫帝都的監控。太守大人繼續與帝都方面周旋，我負責與奧迪斯交涉並且默默支持江漣的行動。」

　　「帝都方面催得比較緊，但爭取一年時間沒有問題。」太守捲起自己的頭髮在手心，然後鬆開撥到一邊，心情的確有些輕鬆，一直壓在胸口的石頭終於有了撬開的跡象，「把握這個江漣不能太鬆也不能太緊，與他的合作就交給你來辦。記住，要誠懇，帝都協會的好處不要隱瞞，我們能給出的條件也不要虛張聲勢，別把人家給嚇跑逼跑了，必要的時候問問他有沒有收學徒的打算。」

　　「我自有分寸，他這個人比較有趣，我也不會煞了風景。那麼我告辭了，商會那邊還有事情要做，我的本職工作可是招財貓啊。」

第二十五章 又有生意了

　　正在享受雞公煲的兩位接待員漫無目的聊著最近生活。

　　無論是哪裡都需要傭兵，商人需要護送、勘探隊需要保護、異常情況需要調查、法師需要隨從、煉金師需要倒霉鬼，有時候礦產、伐木場或者港口發生異常情況都會往傭兵協會送一份情報。天天怪事那麼多，太守養的軍隊本身就不清閒，分身乏術實屬無奈，再加上許多地帶鞭長莫及，傭兵是不二人選。

　　年輕職員喝著小酒，聲音感慨：「沒想到達克那家伙真的走回來了。」

　　中年男子點了根煙：「當時嘴裡吐著黑煙整個人跟驢糞蛋一樣，那腦袋還是油光蹭亮的。」

　　正說著呢，年輕職員把酒杯鬱悶的放桌上：「聽說他又買了地精商人的貨，這樣的獨行傭兵壓根沒團隊敢收。」

　　剛剛吸一口煙的中年男子手一抖，煙灰掉衣服上燙了個洞：「這人瘋了……！？好好活著就那麼難受嗎，皮癢啊……好吧，他錢真多。」

　　地精靠譜與坑爹機率是對半開的，它們中偶有良心商人，那是怕真弄死顧客的，大多數腦子有病沒這個顧忌，那是連自己一塊炸死。可不得不說，煉金的武器就是先進就是威力大，聽說狙擊槍之類的連最先進的重甲也無法防禦。

　　年輕職員又說：「有小道消息說他是外國王子。」

　　「就他？土包子一個，錢是多了點，但要說王子絕對不可能。」中年男子一臉不信，喝了口小酒問道，「對了，昨晚你看見酒館老尼克大叔發威的樣子沒？」

　　年輕職員不解：「怎麼？」

　　中年男子突然來勁了，坐直身子手舞足蹈比劃：「有人打架，尼克大叔抄起小凳左右開弓把人群拍翻在地，不愧是當年的森林灰犬，老狗當真是有幾顆牙啊。」

　　「這麼猛？」

　　「可不是嘛，那小凳也不一般，同樣是B級別傭兵挨了一下就起不來了。」

　　潛伏在酒館暗含殺機看家護院必備神器——折凳。

　　自從折凳發威之後有些人聽說了江漣工坊，精品專賣店啊，有小道消息說其中的多功能闊劍能解決很多野外難題，可惜店長外出公幹，暫時求而不得。

　　森林哨所。

　　依舊待在哨所的江漣突然不打算回城了，且不說要教會希格諾如何使用人偶，還得多記錄一些常見故障製作成手冊為好，最起碼一些外部故障與零件更換要讓這裡的技工學會。

　　「煉金師你好，上次救命之恩還沒來得及答謝你呢，多虧你……」傑羅德這個結實的漢子聽說江漣來了，剛剛結束日常巡邏任務就去找江漣，結果迎面撞見貝希摩爾，下意識的往後一跳撞牆上擺出防禦姿態。

　　貝希摩爾微微一愣，然後了然一笑。

　　「怎麼了？」江漣手裡拿著小本子邊思考邊抬起頭，看見這麼一幕頓時反應過來，「哦，別害怕，上次事發突然貝希摩爾也是為了制服你才這麼做的。你來看看這份單子，附近常見的動物還有什麼遺漏不。」

　　傑羅德用尷尬的笑容掩飾慫了的內心，極為勉強的走過去接過江漣寫滿文字的清單：「我看看……這片森林我熟悉的很，常年在山上山下跑著呢。」

　　這時門外傳來白漪跟希格諾的聲音。

　　「人家待在這裡接近二十年的老前輩都不敢說這話，傑羅德你這個敗軍之將還真是有能耐啊。」希格諾走進來拍了拍這位仁兄的肩膀，然後拿起江漣製作的水晶接收器，「你來看看，偵察人偶不知道為何停在這裡不動了。」

　　偶爾會出現諸如此類的小故障，畢竟是低等級的泛用型人偶，思考回路線程單一，行動模式全靠外界反饋的信息為基準。一旦哪個環節出現問題就會全部卡死。

　　順便希格諾也跟傑羅德一起查看以江漣羅列的動物清單，反覆確認之後都點頭確認無誤，這幾天功夫沒有白費，靠哨所士兵們抓來的小動物補充，再靠偵察人偶自己的記憶，這附近的飛禽走獸昆蟲基本上都認了個遍。

　　江漣心裡一揪，自己做的東西出現任何故障都會覺得頭疼：「不動了？白漪，你覺得是怎麼回事？」

　　白漪稍微想了想就舉起手：「有可能是在思考，思考危險，思考前方應不應該去。」

　　這個小丫頭有很優秀的信息處理能力，放在人類身上用超憶症來形容也不為過，而且白漪能記憶的事情不僅僅局限於眼前看到的，凡是發生在她身邊被捕捉到的任何事物都能記錄下來。除此之外，白漪也是簡單易懂的現代煉金術使用者，不過這方面的知識只能從江漣那邊共享。

　　至於動手能力麼，無法從煉金系統那裡得到權限，白漪還是悠著點做助手比較好，就她那點裝甲，被諾基亞砸一下說不定就碎了。不過參考白漪的意見還是沒錯的，這孩子很有想法。

　　「……思考？不可能吧。」聽說一個低級人偶會思考讓江漣挺意外的，點點頭後又找希格諾問，「你再看看她現在移動沒？」

　　希格諾拿起接收器看了看，周圍的地形果然發生變化：「動了動了！原來不是卡死啊，剛剛好像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條很淺的溪流，這都要迴避？」

　　江漣一拍腦袋：「我明白了，水流的速度讓她產生錯誤判斷，這就是第十六條漏洞了，今天第八天，嗯……可以回收進行一次改良升級。」

　　於是就派貝希摩爾跟白漪去回收了，他實在是不想跑山路。希格諾是個閒不住的人，再加上對煉金術好奇也就一起跟過去了，至於傑羅德還在思考一些有威脅的蟲子。

　　好像也沒有什麼好補充的了，傑羅德心裡空蕩蕩的略感失落，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就好像裝飾品一樣多餘，忽然想到什麼張口就問：「對了江漣大師……」

　　江漣急忙抬手打斷他的話：「莫說大師，我要走的路還很長，等我真有料的時候會自稱大師，現在當之有愧。那麼，有什麼事情嗎？」

　　傑羅德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這種偵查裝置能不能做成固定的？」

　　江漣毫不猶豫的給出回答：「我是人偶師，技術側重並且依賴於人偶，簡單說人偶是我的平臺，我的才能只能用在人偶的身上。而且，你不覺得人偶很可愛很漂亮嗎？年芳十四的少女就好像綻放的花朵一樣美麗。」

　　「……」傑羅德一臉微妙。

　　「當然，你不要把我當成蘿莉控。」

　　「……」根本一句話沒問啊！

　　「其實喜歡蘿莉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問題，誰都喜歡妻子更年輕點。」

　　「……」已經不是年輕的問題了！完全就是犯罪！！

　　江漣很喜歡闡述自己這方面的人生觀，也許是年齡相差過大有代溝吧，他也不指望眼前這個快步入大叔年齡的男子認同。每個男子都有追求異性的權利？更何況大多數人只是因為喜歡的女子剛好是蘿莉罷了。這沒什麼難以啟齒的，四十歲的男人事業有成娶二十歲的妻子也是常見的。哪裡有點不對？

　　話說事業有成，難免會感慨收入問題。

　　江漣嘛，現在立志要成為人偶師，以後工坊要以販賣人偶維持生計，如今已經有了第一種商品。普通隊伍有一個偵察人偶，在野外能回避很多危險。這就是一個生財之道啊……再說這人偶就只能用來偵查生物嗎，改造一下就能勘察礦石，記錄一些可以吃的水果在野外不就多了條路嘛。然後再分開高價賣，工坊就富裕起來了。

　　「我們回來了，江漣你快來看看。」外面傳來貝希摩爾的聲音。

　　還在癡笑的江漣急忙抹掉頭頂不切實際的幻想端坐起身，只見一群人從外面進來，偵查人偶被貝希摩爾平放在工作臺上。

　　「你們速度真夠快啊……」

　　「你以為都誰像你一樣孱弱啊？」這話貝希摩爾說過不止一遍，江漣都快背下來了。

　　迅速給思維回路錄入新的信息，查看各個關節有無異常，讓白漪掃描一遍最終檢查後，讓希格諾帶領引向山脈另一邊繼續測試。

　　「接下來還得拜托你們看護她，記住，這次是工坊的生存戰略，不得有誤，出事了拿你是問！！」江漣再三囑咐。

　　只見貝希摩爾完全不放在心上似的應付著：「是是是～出事了舉家挖煤是吧？」

　　如此，也只能目送她們再次離開。

　　江漣剛準備坐下休息，凳子還沒捂熱，外面又風風火火跑進來一人，哨所的隊長，方磚臉的大叔似乎啥時候都準備上戰場一樣。

　　這廝嗓門還是跟熊一樣，扯開就說：「江漣小兄弟，今天我們的斥候發現一種奇怪的怪物，你來看看。」

　　一聽這話，江漣立刻嗅到新的商機，直接答應人家立刻跟了過去：「好的。」

　　好歹也在這個世界生活許久，江漣也曉得一些森林的事情，對於危險性小的危險生物，能驅逐就驅逐，以免危害過往行腳商人。不過，有些危害性強的，在斥候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能擊殺就擊殺。

　　方磚臉帶江漣到一處空地，那裡還彌漫血氣，地上爬著一暗紫色動物的屍體，全身鱗片柔軟又堅硬。

　　來到屍體邊上方磚臉抽出長劍：「最近山脈時常出現這個怪物，也沒個名字，我們看它像鬃狗，就叫他劍牙鬃狗。」

　　「哦，牙齒是挺長……」江漣用樹枝戳了戳劍牙鬃狗的牙齒，起碼有十厘米以上。

　　緊接著方磚臉用劍輕輕戳了戳鬃狗的皮膚，有鱗片的皮膚雖然凹下去但沒有任何損傷，緊接著方磚臉一劍斬了旁邊大腿粗的木樁，再一劍斬在鬃狗的身上依舊毫髮無損。

　　「咦？防禦力這麼好嗎。」江漣這次驚訝了，然後查看鬃狗的屍體，腹部有一處貫穿傷。

　　「殺死這個鬃狗是我們最厲害的槍兵，回來的路上絆了一跤被這鬃狗牙齒刺了腿養傷去了。」

　　「槍兵嗎……」江漣嘀咕了一下，然後伸手摸了摸鬃狗的皮膚，「只要訂製專門對付這種鬃狗的武器？」

　　方磚臉搖搖頭：「武器的話不是特別需要，最好是有效穿透這種皮膚的穿甲箭矢，哨所現有的箭矢都不能有效殺傷這個怪物。」

　　槍械或者箭矢都可以，不過符合要求的話，果然是狙擊槍最好吧？江漣可也是槍械迷，在地球的時候沒資源也沒能力製作，現在有工坊的話，製造對付怪物的武器理所當然。

　　可老實說狙擊槍什麼給魔法世界的人用不太好，首先需要長時間的訓練，在森林這麼複雜的地形狙擊鬃狗這麼高速的目標難度也很大。因此，還是做弓與箭比較好。

　　江漣已經有了注意，點點頭說道：「屍體給我，我回去研究研究。」

　　「還有其他的兩具，你要不？」

　　「不用，一具足矣。不過，讓我看看你們的弓箭訓練如何，讓我心裡有個數。」

　　說到底就是要提升箭矢穿甲威力而已，冷兵器威力取決於人的力量，要是江漣製作一張誰也拉不開的強弓就是搞笑了。

第二十六章 船到橋頭自然有人搗亂

　　魔法世界即將入秋，天氣漸涼，豐收的季節，到處是忙碌的景象。森林不可避免陷入安眠，紅葉似火，美不勝收。盛夏炎熱卻也生機勃勃，嬉水玩鬧也是好的。

　　可惜的是，沒趁機會到湖邊玩耍看貝希摩爾的泳衣。嘛，春夏秋冬各有不同，人要朝前看嘛，沒必要為了逝去的季節緬懷。

　　是個人看見這般風景都會文藝一樣，江漣回過神來從地上撿起楊樹葉，自然也回想到兒時種種：「拔牛筋的季節吶……就快一個月了，我這算出國工作嗎？」還記得把兩個葉根交錯在一起的玩法，兩人揪住自己手裡葉根的兩頭，同時使勁往自己懷裡拽，誰的手裡的葉根兒斷了誰輸，所以有些地方也把這遊戲叫做拔根兒。

　　白漪蹦蹦跳的從遠處跑回來：「哥哥大人要玩嗎？我拿來了。」

　　「現在的根還太脆啊。」江漣拿在手裡看了看不由得嘆氣。

　　兄妹之間和睦的一幕，由衷的希望以後一直如此，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平平安安。

　　貝希摩爾看向這邊，那眼神令江漣有些不自在，無意識的防護下體，探尋的望去時，貝希摩爾已經走開了。這幾天的工作辛苦她到處跑，江漣也不忘犒勞她，拿出幾塊巧克力大小的鋁丟給貝希摩爾當做零食。

　　目前來看偵查人偶的進度很令人滿意，已經收錄哨所士兵已知的所有動物信息，經過多番調查後確定下來，基本功能已經完善，立刻投入使用也沒有關係。要說美中不足，恐怕就是待機時間咯。以燃料作為動力消耗大而且時間短，而且量產人偶所需的資源也是巨大的，資金方面是硬傷。

　　再說方磚臉的請求，這個請求遲早會變成正式的委托，穿甲箭矢的射擊江漣打算模仿地球對坦克的穿甲理論，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實現。有魔法的存在，箭矢的確可以當導彈用……核彈箭法啊……

　　江漣苦惱這些問題藏不住掖不著，更頭疼的是剛剛想到這些難題，那隻招財貓的笑臉竟然跟到森林哨所來了。稍微傾斜身子往他身後看，羅克斯後邊跟著不認識的人，看起來是護衛又是女僕，身上是傳統黑白色女僕裝，略顯保守也有種拒人千里的感覺，看上去滿臉「不要跟我搭話」的表情，氣場排斥四周所有生物。

　　這家伙來的真是時候，江漣匆匆掃了一眼剛剛寫完的計劃書，估摸著這片山脈也算走過一邊大體有了認識，對於整套偵察預警系統有著自己的想法。

　　羅克斯看起來很期待，腳步也放緩了，慢慢走到書桌邊上：「來的不是時候？」

　　「剛剛好，不過我著實沒想到你會親自跑一趟，你來看看吧。」江漣沒好氣的攤開手，然後將文件遞給羅克斯。

　　實際上該寫的也都寫完了，只是自己對魔法世界的語法沒有信心，還沒來得及檢查和修改。自從被機工女神改善語言問題後，江漣還沒真正在魔法世界寫過文章，突然要寫一份計劃書有些把握不準。心裡虛啊……鬧了笑話就抬不起頭了。

　　無論哪一種文件和報告，開頭的導論、結論的重點、啟承轉折都是需要的，這是寫作文章的原則。尤其是交給上司或者投標時給別人看，哪怕浪費時間也應該做到最好。

　　江漣見羅克斯拿起來看得入神，好半天沒說話，等了一會兒後才說道：「怎麼樣？如果有缺點可以提出來。」

　　「不，沒必要。」羅克斯放下文件，那眼神幾番變化，恐怕是驚訝於計劃的詳細，「很棒的計劃書，不單純是羅列眼下的情況，還預先計劃將來將很多狀況列入考慮中，非常的細心。」

　　計劃書上詳細說明完整防禦系統的構建計劃，人偶的活動範圍、三個防區各有沙盤接收器、城內可以建立監督全領域的大地圖。有關人偶的維護和製造都有詳細的說明，資源需求言簡意賅明碼標價，這都是江漣有好好計算後的結果。

　　「那麼，減免50萬債務的同時還能寬限還債期限了嗎？」江漣露出開心的笑容。

　　「做夢。」羅克斯同樣開心的笑了。

　　「呵呵呵……」內心湧出的悲憤正在轉化成殺意啊，江漣凝視羅克斯的眼神黑的通透，努力壓制著雙手不去打羅克斯，然後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心情，勉強繼續保持職業性的微笑問起原因。

　　羅克斯表示決不能慫，不動聲色往女僕身後縮了縮：「商人買賣之時習慣性吹噓自己的商品以至於天花亂墜，我到現在可連實物也沒有見過吶，不帶我去觀摩一下？我保證，這次是最後的藉口。」

　　「這倒也是。」江漣想了想在理，也就不往心裡去。

　　親手製作的人偶就像自家閨女，要誇起來幾天幾夜都說不完。二話不說就站起來往外走，帶路的幹活。

　　江漣帶羅克斯和女僕去找偵察人偶，那邊貝希摩爾她們還在附近圍觀聊天呢，三個女生湊在一起意外的有話題。之前還以為貝希摩爾跟希格諾是暗中較勁的對頭呢，現在希格諾反而請教貝希摩爾更多一些，如何鍛煉身體、如何保持身材、如何美白養顏，白漪則是很好奇前輩的養成方式。那些話聽得希格諾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回城去找一大堆化妝品同歸於盡。

　　只見貝希摩爾豎起一根指頭：「戰場，唯有戰場的歷練才能強大，在戰場你會遇見各種各樣的敵人。」

　　希格諾略有所思的問道：「你印象裡最有挑戰性的敵人是什麼樣的？」

　　貝希摩爾陷入短暫回憶，過去的戰鬥生涯恐怕遇見過不少強敵：「嗯……是惡魔，手持紅色獠牙斬劍，身展骨翅暗翼，他在降臨戰場的瞬間發動橫掃突襲，人類兩千重甲士兵在片刻間被地獄熔岩灼燒，血肉之軀與盔甲融成一團，戰場一片狼藉。我就是在那一場戰鬥中打輸的，被修復後一直在沉睡。」

　　「這已經遠遠不是挑戰的程度了好嘛！！」希格諾大聲喊道。

　　剛好過來的江漣也聽到了這段，心裡暗笑，喚醒貝希摩爾之時這丫頭因為得知戰爭結束而失意體前屈的跪在地上。至於戰爭什麼的，解讀梅茜沙那柄劍的時候也隱約窺視到過往的戰爭，由衷希望有生之年不會被捲入戰爭。同時江漣也得慶幸貝希摩爾不是純粹的戰鬥狂，拋開一些莫名狂熱的興趣，她還是一個挺可愛的少女。

　　當然白漪是最可愛的！！江漣在心裡重重點頭，而且聽見身邊羅克斯也在感嘆。

　　「真是了不起的古代遺產，光是對歷史的解讀就無人能及，怪不得帝都協會那麼想要得到。」羨慕的成分也有，羅克斯也很清楚，不是煉金師的話，誰又能喚醒貝希摩爾呢？

　　江漣難得贊同：「也多虧人偶有著很強烈的主觀意識，帝都協會的人就算想搶也無從下手。」

　　人偶不同於沒有意識的工具，不是說搶就搶的。

　　羅克斯卻搖頭：「明面上不會搶，暗地裡誰又知道呢？實際上你沒有回城是正確的選擇，帝都方面又來人了，他們主動帶來先進的廣域偵察設備，如果你製作的人偶無法達到要求的話……」

　　「就會被搶走生意。」江漣心領神會。

　　「只要你證明偵查人偶比他們的設備更優秀就行了。」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啊，不能忍。

　　希格諾低頭看著手中水晶接收器，上面切換顯示層，周圍的動植物分批顯示十分詳細，接著顯示周圍生物，看見幾個綠點接近這裡，很快聽見草叢裡傳來聲音，江漣他們走了出來。希格諾是認識羅克斯的，第一時間跑了過來行禮問好，那眼神不是看珍稀動物也差不多了，幾年都沒見過行政官會跑這麼艱難的地方。

　　平時大大咧咧的丫頭這時候略顯局促：「行政官大人，女僕長大人，你們怎麼來了？」

　　羅克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人偶是我們訂購的，來這裡當然是為了確認人偶的工作情況，你是測試人員吧？從你作為斥候的角度來看，這個偵察人偶與克倫威爾探針相比如何？」

　　這家伙跟江漣一樣不擅長體力，山路走多了就感到疲倦。

　　希格諾沒多想：「非常好用！而且操作也很簡單，界面十分好懂。」

　　「那就好，接下來實際測試一下。」羅克斯衝身邊的女僕點點頭，然後又轉過來向江漣解釋，「介紹一下，這位是女僕長艾蒂爾，是召喚師。」

　　「召喚師……」江漣自言自語的重複一遍。

　　之前還真是沒看出這個女僕有什麼特殊之處，沒想到也是個厲害的角色。

　　魔法系統下分門別類，召喚師是比較特殊的一類，不僅借用法師的元素力量還能夠召喚四大精靈體系下的自然之力，更有甚者可以操縱光與暗。外出旅行的召喚師會尋找強大的野獸魔獸進行交流，要麼戰個痛要麼喂點吃的，親和度高了雙方簽訂個契約，平時該幹啥幹啥，需要的時候召喚師可以召喚達成契約的生物進行戰鬥。

　　有召喚師在，測試方法也很簡單，羅克斯等人帶著人偶走出十公里，女僕長又走出十公里，那邊召喚飛鴿傳書，這邊的接收器也顯示有生物接近，兩邊確認相距二十公里後，艾蒂爾開始從低到高的召喚生物。

　　「艾蒂爾只是不太喜歡說話，別介意。你看她面無表情的樣子，實際上90%都是在神遊天外，她挺喜歡神祕學方面的事情，如果遇見無法用常理解釋的事情能熱衷幾個月。」羅克斯很得意的為大家介紹自己的同僚，「這次測試主要針對危險等級1－5的常規生物，一會兒就好，我們這邊只要盯著看反應就行。」

　　「實際是個天然呆嗎，神遊天外就不怕撞到樹啊……？」江漣嘀咕了一下，希格諾手上的接收器突然傳來叮咚叮咚的提示音，「啊，來了來了。」

　　三個人湊過去，兩個人偶看熱鬧，水晶顯示的地圖上，二十公里外的地方標識出紅點，說明有危險生物出現。每隔兩分鐘，艾蒂爾就會重新召喚一種生物，能量反應漸漸提升，直到最後也沒有遺漏。

　　記錄完成這片森林已知的動植物後，人偶在探測到新生物時按照魔力標準來判斷，任何具有魔力反應的生物都會標識紅點發出警報一次，危險等級5以上警報會響個不同列為大型紅點。

　　江漣又想到新的情況：「之後的接收器我還會添加一個色相標識，用以區別不同危險等級與普通昆蟲野獸。」

　　羅克斯想了想搖搖頭：「不需要太過詳細，太詳細會很亂。」

　　江漣立刻回答：「我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接收器是按照『層』來顯示，將有害有無害的生物區別開顯示，除非怪物攻城，否則不會一大堆色塊擠成一坨。」

　　「原來如此，這方面我還是不多嘴了，你看著辦。」羅克斯笑了笑，「至於債務問題還不能立刻減免。」

　　江漣捏起拳頭：「我想打你，可以嗎？」

　　羅克斯目光平移，故意不去看江漣：「這個麼，咱們都是讀書人，動武太難看，就算了吧。」

　　「貝希摩爾，揍他！」

　　「等等！」羅克斯急忙抬手，笑臉貓一樣搓了搓手，「無論是我個人還是太守大人都很樂意推遲還款期，只是帝都那邊的人嘛，比較麻煩，他們指名找你……」

　　江漣心裡一沉：「找我什麼事情？」

　　羅克斯以標準的動作扶了扶眼鏡，然後緩緩道來：「除了貝希摩爾小姐和偵察預警系統的事情外，還有跟禁忌人偶有關係，希望你出面澄清。」

第二十七章 這根本是思想品德考試

　　這個節骨眼上，捅婁子的是梅茜沙，她很在意禁忌人偶的事情，就直接傳訊給煉金協會了，只是給人家捎個信而已，結果帝都協會四名調查員連飛六天趕到路尼亞城。

　　很快，江漣面前出現四位可以稱之為煉金警察的人……反正看到就產生發自內心的淡淡憂傷，來魔法世界不到一個月時間被人報警三四次。這四人是帝都協會的調查員，三法師一煉金師的標準配置，實際上就是專門打架的，也就是俗稱的暴力解決不了問題但可以解決問題兒童。

　　同樣是帝都人，這幾個人就順眼多了，至少沒有那個沃爾夫的主人那麼跋扈……話說沃爾夫的主人叫什麼來著？

　　煉金師首先開口，同時晃了晃自己的身分證明，然後拿出小本子跟筆：「我們是帝都煉金協會的調查員，聽聞你身邊有禁忌的人偶，能否讓我們見一見？」

　　江漣倒是無所謂，就是奇怪：「很重要？」

　　心裡多少是有些不願意。

　　煉金師點點頭，嚴肅的說：「禁忌人偶是取材於活人軀體製造的，單這點就無法忽視，希望你能理解。我們不會做過分的調查，無需拆解人偶，只需要一定程度的探測和提問就可以。」

　　防止惡意的人體實驗，防範人偶人格暴走傷害平民，保護當地居民生命財產不受侵害，保護無辜的靈魂不被奴役。禁忌的人偶有很多不好的傳聞，也的的確確直接導致了很多悲劇發生。

　　江漣很通情達理，扶著白漪的肩膀：「沒問題，小白漪，來跟這個大叔聊聊。」

　　「大叔……嗎。」煉金師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四位調查員也是性格隨和的人，交流中來來回回比較融洽，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森林哨所沒有什麼好吃好喝的，辛苦趕路的調查員們紛紛閉目養神，剩下的工作交給煉金師就是了。

　　直到白漪邁著小步子出現在屋內，緊隨其後的貝希摩爾也讓人在意，這三位法師才睜開眼睛。

　　「大的很明顯是人偶。」

　　「古代遺產嗎？」

　　「好像是，應該是未被記錄的古代遺產，等下做個登記就好。小的……應該就是我們的目標吧？果然，跟活人一樣難辨真假，這麼可愛應該是人偶沒錯。」

　　說這話的是一位魔法大媽，大概四十歲的女魔法師：「真可愛的孩子，好想抱回家啊……誘拐吧，走的時候誘拐吧？」

　　「別惹麻煩！」煉金師把法師拽到身後，跟江漣小聲道歉一聲，「我朋友腦袋有坑，讓你見笑了，現在開始吧，早點結束就不打擾你們了。」

　　「可愛的小女孩啊啊！！！小子，看來你很懂行啊！」

　　「……」江漣無言的看著她。

　　盡管年齡不同，但紳士淑女之魂卻是相同的，莫名的，相隔有幾米遠的兩個人互相豎起拇指。

　　江漣又把白漪拉到自己身邊，表示我的蘿莉絕對不會分享給別人，魔法大媽黯然退回原位，失望的端著杯子喝水。

　　兩個逗比的交流讓煉金師產生快點離開的想法，手裡的動作明顯加快了，拿出一顆菱形的紅色寶石遞給白漪。

　　煉金師面沉似水不茍言笑：「這是鎮魂石，請捏著手中，往裡面輸入微量的魔力即可。」

　　「好的。」白漪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了，手中鎮魂石漸漸散發微光，溫暖人心。

　　江漣緊緊盯著整個過程，不僅是為了保護妹妹，也是想琢磨人家在用什麼原理檢測靈魂。

　　煉金師拿回石頭用小型儀器檢查了一下點點頭：「波動正常，靈魂沒有受過折磨的痕跡。小姑娘，你知道自己是人偶嗎？」

　　白漪點點頭：「是的，我是人偶，我很清楚這一點。」

　　煉金師又問：「你知道自己是如何誕生的嗎？」

　　白漪輕撫胸口略顯幸福的回答：「知道，那是我意識朦朧之際，哥哥大人一直在為製作我而忙碌，可惜當時的我既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遇到迷路的孩子要怎麼辦？」

　　「詢問他們家人的信息，方便的話就送他們回家，沒辦法就找哥哥大人解決。」

　　「假設只有你一人的情況下要怎麼辦？之後的問題都是如此。」

　　「只有我一個人啊……？只能將孩子送到警備隊才行。」

　　「路邊出現摔倒的老人怎麼辦？」

　　「扶他起來。」

　　「撿到錢包的時候怎麼辦？」

　　「交給警備員。」

　　「樹上有隻貓……」

　　「我會爬樹……」

　　煉金師跟白漪一問一答一問一答，基本上都是些小學生的思想道德題目，以考校人偶三觀，數量龐大冗餘繁瑣以至於聽他們問答的人都受不了。然後，時間流逝……房間裡除了貝希摩爾外所有人都趴了，為了不無聊，江漣跟法師們聊起帝都的事情。

　　三位法師紛紛表示現在工作困難，他們是從軍學習魔法的戰鬥法師，因為有魔法天賦所以才學習魔法，接觸的內容全部跟戰鬥有關，不搞研究。可魔法畢竟是魔法，冥想也要占用大量時間，戰鬥訓練也要占用大量時間，明明不是學院派卻每年得提交學術報告以保持在魔法協會的職稱評定。

　　從幾個法師那裡聽來的不是波瀾壯闊的冒險故事，而是對生活的抱怨，江漣很是意外：「既然這麼辛苦，你們也這麼多怨念，換份工作不行嗎？」

　　法師也嘆氣：「我們不是搞科研的，魔法也只會攻擊性的，不從軍過去二十年都白瞎了。在軍隊待著至少生活收入都穩定點，經常能照看老婆孩子，比傭兵輕鬆多了。」

　　另一個法師也是這麼認為的：「是啊是啊，傭兵生活太飄了，沒有保險和補貼，運氣不好碰見魔神什麼的……很可能連撫恤金都撈不到。」

　　江漣更意外了：「為啥？傭兵團黑這錢？」

　　法師聳了聳肩：「全軍覆沒了當然領不到錢。」

　　也對，江漣反應過來，魔神這等存在完全是壓倒性的。

　　聽法師們說，前幾年就發生過兩百人傭兵團犧牲在神祕遺蹟的事件，據傳聞是喚醒沉睡的魔神，然後理所當然的全軍覆沒。因此也能得出結論，傭兵們就是為了錢不停作死的團體。相比之下官方就嚴謹很多，專業人員寧可多浪費時間調查也不會二話不說擄起袖子就幹。

　　江漣突然注意到煉金師那邊的問答進入了奇怪的節奏，注意力不由得被吸引過去。聽了幾秒，嘴角抽了一下，這思想品德考試怎麼進入了腦筋急轉彎的節奏？

　　煉金師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說：「假設你的主人結婚了，你的主人跟你主人的妻子同時落水，你先救誰？假設他們都不會游泳。」

　　白漪指尖戳在自己的臉蛋上想了幾秒：「關於這個問題欸，不是應該把出題的人打一頓嗎？」

　　「那換個問題。」煉金師連連點頭，表情精彩，「為什麼麵包會飛？因為會飛的麵包，會飛。以此類推，為什麼老鼠會飛呢？」

　　「會飛的老鼠會飛。」

　　「錯，吃了會飛麵包的老鼠會飛。」

　　白漪當時就露出了不明覺厲的表情。

　　接著煉金師又問：「為什麼老鷹會飛？」

　　白漪有點暈了：「會飛的老鼠吃了會飛的麵包所以會飛，因此老鷹吃了會飛的老鼠也就會飛了。」

　　煉金師露出得逞的笑容：「錯，因為老鷹本來就會飛。」

　　「欸……？」白漪愣了幾秒，然後紅著臉低下頭，竟然犯了這樣的錯誤。

　　煉金師合上了小冊子，表情不再那麼刻板，算是認可了白漪的存在。就算是禁忌人偶，也只是個小丫頭片子，傻傻的萌萌的可愛就是正義，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要說的呢？

　　終於結束了，江漣以及其他魔法師也在心裡歡呼一聲。

　　江漣扭頭問貝希摩爾：「小貝小貝，為什麼老鼠會飛？」

　　貝希摩爾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漣：「鼯鼠。」

　　「……」

　　江漣覺得自己掉智商了，貝希摩爾得意的拍打江漣的肩膀。

　　「你個二貨，這都不知道。」

　　「我竟然……無言以對……」

　　有關禁忌人偶的調查到此為止，整個過程在江漣的配合下順利完成，結果證明白漪三觀健全健康，來歷可靠沒有任何報復社會的傾向。既然如此，煉金師立刻寫了證明，簽字蓋章交給江漣，完成後招呼三位法師立刻返回帝都。

　　沒有發生意外當真是鬆了口氣，可惜這口氣還沒送呢，就看見討厭的人踏入森林哨所。

　　沃爾夫的主人出現在這裡，一同帶來的還有相當巨大的煉金器械，看起來就像個眼睛。

　　「臥槽，搞真的索倫之眼嗎？」

　　可不是嘛，沃爾夫的主人帶來與偵查人偶競爭的煉金產物就好像巨大的眼球，瞪大眼睛照亮四周的節奏。帝都人到底在糾結什麼奇怪的事情啊……為什麼一定要做成大眼珠子來警戒四周呢？

　　「你怎麼在這裡？」

　　「對啊，我怎麼在這裡？」

　　頓時沒聲了，安靜了一會兒。

　　「哦！我明白了，你就是太守他們僱傭的煉金師。原來是你這個野路子的家伙啊，真是虛驚一場。」沃爾夫的主人指著江漣鼻子，「我就說這裡的太守怎麼三番五次的推遲，原來是你搞的鬼，你是在跟協會作對嗎？這裡的項目已經被我承包了，你這家伙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去挖煤，別再給我搗亂！！」

　　江漣反而被逗樂了，輕笑著搖搖頭，這家伙怎麼跟個孩子一樣。

　　「你笑什麼？」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一讀書就會笑，今日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第二十八章 魚……好大的魚……

　　流派之爭自古以來就從未停歇過，打壓競爭對手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很常見的事情，巨額利益的競爭不是請客吃飯那麼簡單的事情。

　　帝都沒有明令要求各地城市更換城市防護系統，是因為外面還有這本事的煉金師少的可憐。

　　江漣用人偶做廣域偵查魔法迴路的載體算是取巧的手段，帝都協會方面的確有自己的本事，至少人家那能抗風水日曬雨淋長達三十年的迷你塔就不是江漣現在能造出來的。人偶靈活多變，建設放置型穩定堅固，各有優劣。

　　在羅克斯的要求下，大家坐下一起有事好商量。

　　「沃爾夫的主人，從克倫威爾探針架設到投入使用總共需要多長時間？」

　　「五年。」說完這家伙立刻咆哮起來，「你們是故意的嗎？我好歹也是有名有姓有頭有臉的人物，好好叫我的名字啊！」

　　話音一落，羅克斯和女僕艾蒂爾對視一眼共同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後同時揮手：「先說說計劃吧。」

　　若是真正開工，帝都方面需要派遣大量人員過來進行實地考察，不僅僅是山脈，整個路尼亞城周邊地區都需要探測一遍，計算尋找最優秀的地形，擴產監視領域。考察結束後迷你塔的建設也是個繁瑣的過程，保證風吹日曬雨淋十幾年不被破壞的珍貴材料要一批批運來，路程、費用、時間都是巨大消耗。

　　羅克斯並沒有有意偏袒，認真考慮之後再問江漣：「江漣工坊呢？人偶的製作到投入使用需要多長時間？」

　　「一年就足夠了，這方面的技術是完全成熟的，受到環境的影響也很小，後續的潛水型號只需要稍微改裝就能完成。」

　　江漣也不是胡說，確認開工後圖紙會分享出去，在太守的支持下向周邊工坊投訂單製造零件，資源供給靠路尼亞城本身就能自給自足，消耗也小。人偶不需要在某個地方一動不動的待二三十年，雖然在材料的耐久度上不如帝都那般，但也不是輕易會損壞的類型，正常情況下三五年維護一次又能再用個三五年。

　　考慮到這些因素，江漣也覺得自給自足才是太守的正確選擇，拋開受制於帝都的因素，從實用性上，人偶技術也的確更令人喜愛一點。智能的東西總讓人覺得高大上。

　　至於兩方提供的技術進行比較，書面上的數值都差不多，因為人偶可以自主行動的特性，因此在偵察領域上比固定探針更遠更靈活。

　　那麼問題來了……

　　羅克斯扶了扶眼鏡：「孰優孰劣還需要進一步的比較。」

　　沃爾夫的主人直接拍響桌子：「那還用問，當然是傳承千年的帝國煉金術更值得信任，你們莫非要相信一個不知來路的野路子嗎？」

　　「哦？帝都人、煉金師，好大的口氣。」江漣加重語氣，很是高調的呵斥，「且不聞帝國建立多少年，光是復興過去技術就焦頭爛額的你們有什麼資格稱呼我為野路子？我是人偶師，未來煉金術的發展方向必然是智能化、小型化，人偶身上可以包攬現在已知的所有煉金科技，就以古代煉金以神性機巧為目標就可以見得製造蘿莉乃是煉金師的終極目標！！」

　　「笑話，這只是滿足你醜惡私欲的藉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看起來外表可愛的人偶都是床上用品吧？討好權貴的時候的確需要造得魅惑一點呢。」沃爾夫的主人不屑的掃過貝希摩爾和白漪，嫉妒和渴望都有之，擁有這樣的古代遺產是每個雄性的願望，誰都渴望征服占有美麗的異性，而且機巧少女不會那個什麼，還少操心不用負責。

　　江漣聽見了二話不說直接抓起杯子砸過去，沃爾夫的主人慌忙躲開，玻璃杯子砸在裝甲沃爾夫的身上四分五裂，這隻鋼鐵狼頓時吼起來，貝希摩爾頓時把江漣拉到自己身後，手臂抬起光刃閃動，雙方主人憤恨的看著對方，大有撲上去掐架的架勢。

　　這兩個人要是打起來，裝甲沃爾夫跟貝希摩爾也一定會打起來，這裡可是森林哨所啊……

　　羅克斯急忙站到中間推開兩人：「不要打架不要打架，煉金術分門別類優劣不一，好處都有啥，幾天幾夜也說不清楚，你們兩個別鬧得太過分！我有一言，請你們靜聽。」

　　霧秋之湖不僅僅只有湖之精靈的傳說，近年來更盛傳水怪之謎，確實有漁民因為傍晚歸途晚了而再也未歸的事情，時至今日，已經沒有人敢靠近湖中心，調查隊也損失許多人手和船隻。

　　正好，現在煉金技術這麼發達了，兩邊都說自己的探測魔法先進，就比一比咯，找出湖中水怪的人可以獲得路尼亞城防禦系統構建項目。

　　羅克斯揚了揚手裡的文件，傭兵協會有關此事的委托現在已經關閉，只有內部才能得到這份資料，一式二份，分別交給江漣與沃爾夫的主人。

　　艾蒂爾難得開口，頗為嚴肅的說道：「此事不是空穴來風，確有其事，湖中水怪興風作浪數十年我們奈何不了它，如今是秋季，湖中水怪必然會有所行動，方便你們尋找。要求很簡單，找到它獲得一份畫像情報算作勝利。有什麼問題嗎？」

　　裝甲沃爾夫的主人很自信的點頭：「沒有，而且我贏定了！」

　　江漣仔細看完情報資料後才點頭：「時限是多久？」

　　羅克斯接過話來：「我看就五天如何？」

　　五天時間，最後期限。

　　江漣意識到不妙，這次較量只能贏，輸掉的結果自不必多說，平局更沒有優勢。太守這邊要給帝都協會合適的理由，江漣是打出的手牌，必須靠實力說話。

　　霧秋之湖對部分人來說是個頗毀童年的地方，湖之精靈身上找不到一絲一毫聖潔的氣息，以至於再次踏足附近讓人心有餘悸，生怕再看見什麼完全否定童年的一幕。

　　哨所裡的人很快聽說了這個消息，希格諾自告奮勇而來：「我也過去幫忙，我水性很不錯的，有個萬一我可以幫忙打撈東西。」

　　這姑娘重情重義，聽說朋友有麻煩就過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傑羅德。

　　「我是被拽過來的……不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吩咐，我水性也不差。」

　　「也好。」江漣心裡感激，同時又問貝希摩爾跟白漪會不會游泳，得到肯定的答案。

　　一個是古代遺產，一個是女神親自點化的人偶，哪怕潛入萬米水深也不會腦子進水。

　　江漣打算先去湖邊探查一番再做決定，邊走邊問：「希格諾還有傑羅德大哥，關於湖中水怪的事情你們知道多少？」

　　「聽說是魚，好大的魚。」

　　「也有人說是巨型烏賊什麼的，可是至今沒有生還者，法師也無法深入到那種地方，一直沒有結果。」

　　江漣覺得除了生命財產的安全外，還得擔心遇到精靈毀了三觀，還好，這次並沒有見到什麼精靈，而是發現另一批來遊玩的人。

　　湖邊有一些漂亮的姑娘遊山玩水，有妹子有蘿莉有人外娘，最引人注目的少女滿頭白髮，那並非是蒼白，而是雪白，一塵不染。

　　江漣並不是看到美女就走不動的人，但看見這樣純潔無暇的少女還是不自覺得放慢腳步，因為對方似乎是要唱歌，下意識的禮貌不去打擾對方。

　　白髮少女站在湖邊，閉著眼睛輕輕吸了口氣。

　　「月光把天空照亮，灑下一片光明點綴海洋。每當流星從天而降，心中的夢想都隨風飄揚。展開透明翅膀躍出天窗，找尋一個最美麗的希望。每當天空泛起彩色霞光，帶著回憶與幻想一起飛翔……」

　　歌聲空靈清脆，宛若銀鈴，不僅是刻苦鍛煉的成果，還將其思念融入歌聲之中，時高時低的音調不禁讓人在腦中構建歌詞中的景象，微弱青色之光在周身環繞蒙上一層綺麗，微風在湖面扶過，蕩起微弱波瀾。

　　難得一見的美貌不比貝希摩爾差，好聽的聲音更有獨一無二的特點，再輔以精靈之力與四周空氣產生共鳴，聽眾頗有些精氣神都被洗去塵土的感覺。

　　正在喝茶的女孩子們發現了江漣等人，狼少女搖著尾巴湊了過來：「你們是誰，路過的客人嗎？」

　　「不是路過，我們是來霧秋之湖的調查員，調查湖中水怪的。」

　　「果然有湖中水怪耶，依文依文你快來。」

　　狼少女來去如風，跑得極快。

　　叫做依文的女孩是個黑長直頭髮的蘿莉，跟這個蘿莉在一起的也是個稀有黑長直姐姐，年齡也就在十八歲左右，頗有種成熟的感覺。這兩人是姐妹吧？

　　依文走過來提起裙子淑女一般行禮，保持著笑容：「我們是四處遊歷的旅行樂團，我是依文團長，帶大家在這裡遊玩，順便想看看這個湖裡的傳聞是不是真的。對了，既然你是調查員的話，知道湖中水怪嗎？」

　　「不知道。」

　　「這樣啊……」

　　依文她們只是一時興起而已，幻樂團已經在路尼亞城賺夠旅費，如今是假期時間，組團來湖邊野餐唱歌玩一玩就要繼續旅行了。

　　剛才唱歌的女孩叫做菲布理，是樂團主唱。庫莉婭小姐是轉火圈的舞娘，狼少女的平衡感極強。不過說舞娘的話果然還是特妮安小姐更擅長一些，黑長直的姐姐大人跳舞時格外優美。

　　希格諾對樂團很感興趣，跟依文她們開心的聊了起來。

　　江漣有些莫名的疑惑，多看了那邊的特妮安幾眼，但是沒意識到什麼，感覺自己想多了。

　　「白漪，你到湖邊來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了解！白漪不會讓你失望的！！」白漪有模有樣的敬個軍禮，然後跑湖邊看起雷達。

　　五分鐘過去。

　　十分鐘過去。

　　半個小時過去。

　　白漪沮喪著臉回來：「對不起哥哥大人，白漪讓你失望了。」

　　江漣見到白漪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頓時覺得自己能下三碗飯，哪裡會怪罪，急忙摸摸她的頭安慰了一下。

　　「沒關係，這不怪你，說不定湖中水怪今天不上班。」

　　「嗯……」

第二十九章 一閃而過的大家伙

　　霧秋湖波光粼粼，湖水清澈波光粼粼，在這附近野餐是極為愜意的事情，可也給出令人困擾的難題。

　　白漪的雷達是科學的產物，對於水下事務一籌莫展，從距離而言也不如偵查人偶，主要用途還是偵查與反偵察的電子戰方面。偵察人偶是魔法探測，全領域警戒回路進入水下後縮短到三分之一的距離，但好歹是能探測水下生物。

　　順便一提，貝希摩爾所謂的會游泳其實有很大水分，實際下水後她根本是一路沉到底然後水中步行，不能用「游」來形容。估計白漪也差不多……於是貝希摩爾帶著偵察人偶潛下去了。

　　岸上，江漣等得挺焦躁，其他人當然也覺得無聊，本來說是幫忙的希格諾就跑去跟樂團的人玩在一起。眼下的確是沒什麼事情，江漣也就讓白漪跟去一起玩唄，自己守在這邊等結果，而且傑羅德也在旁邊，倒也不寂寞，兩個人圍繞著霧秋湖的各種傳說聊了聊，提起湖之精靈的傳說時江漣保持了沉默。

　　還沒過十分鐘，貝希摩爾爬上岸來，渾身濕漉漉的，不過飛行甲板上什麼也顯示不出來，倒也是個悲傷的故事。

　　江漣急忙問道：「水下如何？人偶又如何？」

　　「一開始還湊合，然後就……進水了。」貝希摩爾說得委婉，然後嘆了氣，「最後就一動不動。」

　　「哦，看得出來。」就連外行人的傑羅德也在輕輕點頭。

　　可不是嗎，站在岸上的偵查人偶現在狂漏水，由於是少女外形，又因為水往低處流的緣故，那畫面著實容易讓人想歪。

　　江漣臉色如常：「果然會這樣。」

　　傑羅德擔心起來：「那怎麼辦？人偶無法行動的話，如何探測湖中生物。」

　　江漣晃了晃手中的接收器：「別擔心，好辦的很。人偶是人偶，魔法回路是魔法回路，這是兩個不相干的東西。對了小貝你有麼有發現什麼？」

　　「不好說，這片湖泊的確有點奇怪，我沒有深入其中不好下定論。」

　　「也對，還應該繼續調查。」

　　技術方面只要證明魔法回路能探測水下就行，距離被縮短效率降低什麼的可以在以後改良，現在要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接下來就是讓貝希摩爾拿著魔法回路潛水，先深入湖中兩公里再說。

　　江漣毫不含糊，當場就拿出工具把偵查人偶給卸了，從人偶的腦袋裡拿出魔法回路交到貝希摩爾手中，這一幕看得傑羅德心裡發毛，心情微妙的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走到一邊看風景去。

　　「也虧我知道是個人偶，不知道的恐怕立刻衝出來行俠仗義了。」

　　「又沒飆血，別激動。」江漣想起那天嚇跑的傭兵，這方面的確容易產生誤會。回過頭，江漣又囑咐貝希摩爾，「首先這魔法回路可不能吃，然後走十公里看看就回來，保護魔法回路為主，期間發生任何異常也直接回來，你的安全為主。」

　　貝希摩爾已經懶得吐槽吃貨問題，不耐煩的擺擺手：「安心交給我，別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弱不禁風。」

　　江漣有些憂心：「兩碼事，哪怕你真的能一騎當千，我也不希望將你放在危險的立場上。湖底下可是人家多少年都沒能除掉的怪物，你胸這麼小怎麼對付？」

　　江漣剛說完，貝希摩爾啪啦一聲潑水過來……

　　尋常女孩戲水打鬧那是玩，貝希摩爾來這麼一下是糊你熊臉，拍起的水花跟牆一樣打過來，江漣頓時透心涼，秋天世界的湖水冰的心飛揚。

　　江漣就站在原地哆嗦起來：「啊～～～～這還真是冰……」

　　一陣風吹過，冷得人想撞死過去。純屬活該。

　　不過這荒郊野外的，身上都濕透沒衣服換，這麼下去會感冒吧？

　　江漣發愁時突然覺得身上一陣溫暖，回頭一看，是依文團長走了過來，她手上浮著火球，毫無疑問是魔法。

　　蘿莉善解人意，擺擺手控制著火球浮空在江漣身邊轉來轉去，一個還不夠，又召喚了一個火球搞二人轉。

　　「站著別動，我來幫你烤乾。」依文的目光停留在江漣手中水晶接收器上，瞇了瞇眼凝視幾秒，然後才開口問，「你是人偶師？」

　　「嗯，我是人偶師，多謝你了，暖和很多。」江漣乾脆就承認自己是人偶師了，已經在半吊子的路上走了這麼久，理論方面已經有些積累。

　　「你是哪個流派的繼承人，貝洛卡式還是特羅德式？或者是薔薇十字的後繼者，方便告訴我嗎？我很好奇！」

　　「呃，這個嘛。」江漣覺得自己被問住了，倒不是要隱瞞什麼，純粹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仔細想想還是給出一個自己覺得靠譜的答案，「不一定非要是繼承來的技術，從古至今流派這麼多，煉金術不斷的進步不斷的升級，最後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即為簡單易懂的現代煉金，這就是我所掌握的技術。」

　　「簡單易懂的現代煉金……」依文這才明白，心裡釋然，「我觀你家小妹根本看不出什麼，還以為是你隱藏得很好，原來是開創新的技術啊，怪不得沒有明顯特徵。」

　　這番話反而讓江漣對依文刮目相看，明明只是個蘿莉體型的少女，撐死十五六歲，懂的還挺多的。因為在意就不經意的留心觀察，然後產生疑惑。這個女孩給人的感覺，很特殊……具體是哪裡特殊，江漣又說不上來。

　　「你……是人族嗎？」這麼說很失禮，江漣急忙補救，「抱歉，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感覺你跟我平時見的人有些不同。」

　　依文聳了聳肩：「既然你看出來我也就不隱瞞咯，我是魔女唄，魔能立場干擾了你的生物磁場，再加上你精神力敏銳才會覺得有違和感。」

　　「……」江漣立刻閉嘴，裝作聽懂的樣子，實際沒聽懂。

　　依文倒是沒在意，回頭掃了眼湖面：「話說你真的相信那些傳說？我們也是聽說湖裡有精靈有水怪什麼的，但是啥都沒找到。」

　　「……」這個問題也好尷尬，江漣艱難的點點頭，「調查調查，如果什麼都知道還調查什麼，我們也是為了探索發現才來的。」

　　依文愣了一下：「欸？是嗎，我還以為是來試驗設備的。」

　　臥槽好準……江漣發覺果然不能小看依文，看起來這小姑娘沒有防備心不諳世事似的，其實人家是什麼都看透了。

　　江漣覺得還是把真相告訴人家吧，畢竟是魔女，說不定是永遠的十七歲之類的，年齡可以當奶奶的類型。順便也可以引起對方的好奇心。

　　「怎麼說呢，霧秋湖的確存在精靈，不過人家可能出去坑隊友所以才不見其人，至於我這邊嘛，的確也是為了試驗設備，新的魔法回路工作狀況得多測試測試收集數據。」

　　依文抱起胳膊，多看了湖面幾眼，保持懷疑的態度：「你確定嗎？」

　　江漣拿節操擔保，好吧，其實是拿出自己手裡的委托資料做證明，有干貨所以信誓旦旦：「首先，湖之精靈的存在，我親眼見過。其次，湖中水怪之所以成為傳聞，並不是因為沒人見過，相反是因為不明正體生還者又為零的緣故。目前為止造成很多船隻人員傷亡，有圖有真相。」

　　這些資料不算祕密，再加上可以聽取依文的意見，所以就拿了出來。

　　「原來如此……」依文拿過傭兵協會的委托資料認真看了一遍，姑且是信了，身形一閃，魔法的光輝晃動之後她出現在樂團野餐的地方。

　　江漣有些羨慕這樣的魔法操控，他是個凡人，對上天入地有著自然的憧憬。依文離開後，江漣也要繼續工作，低頭盯著水晶接收器看，貝希摩爾的移動速度不慢，遠行三公里，深度卻是不明。

　　「沒有通訊裝置真是麻煩，也不知道貝希摩爾周圍的具體情況。」

　　魔法回路正在記錄周圍魚類，越來越多的白點出現在屏幕上，這些白點代表中立，沒有確認過有沒有危險性。

　　「不過魔法回路的運行還正常我就安心了……臥槽這是啥？」

　　江漣嚇了一跳，他剛剛把接收器顯示距離調到最大，不經意瞥見一個巨大紅點。

　　傑羅德是被怪叫聲嚇了一跳：「怎麼了？」

　　江漣幾乎把臉貼在水晶顯示器上，指著剛剛紅點的位置：「魚……好大的魚……！！！」

　　「也有可能是烏賊吧？」

　　「不知道啊！但是能量反應很大。不知道貝希摩爾注意到了沒，快點回來啊……」

　　深水區魔法回路的工作效率也下降了許多，在陸地時偵查顯像的頻率是2秒一次，在水下則延遲到5秒，也就短短的5秒，水晶顯示器的邊緣再沒有紅點出現。

　　也就是說三十公里的地方，的確有水怪出現。

　　與此同時，魔法閃現回自己地盤的依文開心的拍了拍手。

　　幻樂團的少女們各有特色，大黑長直是文學少女那般的靜謐少女，小黑長直依文就是那種天下不亂的類型，閒不下來。

　　依文大聲說道：「各位，剛剛得到確切消息，湖中的確有精靈也有水怪，我們來調查吧！！」

　　雪白色長髮的少女嘆了口氣：「你啊你，就不能消停點嗎？」

　　「菲布理你說什麼呢？枯燥的旅途中尋找快樂與靈感，我們雖然是樂團，但也是以周遊世界跟四處冒險為宗旨。」依文很不樂意的叉著腰，「而且，湖中水怪作惡多端，有過諸多惡行，摧毀船隻吞殺漁民。」

　　菲布理立刻握緊劍鞘，眉宇間投出三分英氣，義不容辭的表示：「既然如此，那就必須在造成更多傷亡之前討伐才行。安……特妮安你怎麼看？」

　　大黑長直特妮安捲著自己的頭髮玩，抽空才說道：「我看傭金，你問庫莉婭去，不過她多半是會跟著你幹。」

　　狼少女庫莉婭高頻率點頭：「湖中水怪什麼的，可以烤了吃吧？能吃我就去。」

　　這樣一來幻樂團的少女們全票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