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穿越到遊戲商店 作者：隆基努斯 (連載中)

第0377章

    房子的玄關處藍光一閃，克隆薛姐在一屋子人驚訝的眼神一個踉蹌從傳送門裡跨出來，而戚楓跟在後頭躥出來，那樣子好像後頭有什麼東西在追他似的。

    戚楓一出來就回身打了個響指，讓傳送門消失，這才長出了口氣，還帶點後怕：「……要不怎麼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呢……這能走果然比能打實用多了……好險好險。」

    克隆薛姐忿忿地往手掌裡狠砸了下拳頭，一臉的氣惱頗有點咬牙切齒的……

    這次行動的結果可不如她的預期，她原本的打算，這種低級別的地圖，自己是一路砍瓜切菜下去，直接車翻反動派頭子，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然後接受山呼海嘯般的擁戴和崇拜，這才是應該有的畫風才對！

    但最後呢？如果不是戚楓這種來去自如的異能，現在自己可能已經死在那邊了，就算那個基地自毀的爆炸自己能扛下來，被活埋在地下幾百米深處，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恐懼和不甘縈繞在克隆薛姐的心頭，讓她惱火異常。

    「如果讓『她』知道我差點死在這種地方……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恥笑我吧……」

    雖然她和原型體的那位疤臉薛姐從來沒有打過照面，不過從她知道自己身份的第一天起，就開始處處拿原型作為假想敵。一想到對方那煊赫的戰績，而自己出師未捷差點在這小陰溝裡翻船，心理上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戚楓看克隆薛姐的臉色不對，大大咧咧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別在意別在意……勝敗乃兵家常事，女俠你還可以重新再來過嘛……」

    艾達王走過來，聽到這一句，面帶微笑地問道：「哦？看起來不太順利？」

    艾達王前些日子跟克隆薛姐深入討論過生化危機那邊的相關情報，很清楚這位的決心和打算……她知道，如果不是待不下去了，克隆薛姐肯定是不會跟著戚楓一起回來的。

    戚楓連忙擺手否認：「誰說的？挺順利的，一直挺順利的……就是……最後差點讓人給陰了一把。」

    艾達王看了他一眼，點頭道：「那給我詳細說說吧……」

    「嗷嗚！蘇媚也要聽！」

    小狐狸不知什麼時候潛行到了艾達王的身後，頂著兩隻尖耳朵的腦袋突然冒出來。戚楓看到她還牽著安潔拉小妹子，在戚楓給加了藥量之後，安潔拉現在已經可以正常站立了……

    「我……我爸爸……」安潔拉嚅嚅著……有些不安，這小妹子有點學霸的意思，以她的心智能猜到她父親處境的隱憂，所以既想知道，又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啊……抱歉，這次……我們一直在戰鬥，沒有機會收集有關阿胥福德博士的情報……」

    至少沒有壞消息，讓小妹子稍稍鬆了口氣，點頭道謝，拉著小狐狸去一邊玩了。

    艾達王笑道：「難怪，我說蘇媚這個小丫頭怎麼會對這種事情有興趣……好了，我們上去談吧。」

    二樓有個書房，現在這裡頭堆滿了從影子經紀人辦公室裡扛過來的主機，連個坐的位置都沒留，戚楓搬了個服務器過來當凳子。克隆薛姐也一樣，坐姿用女漢子形容是完全不合適的，應該是……大馬金刀、虎踞龍盤，只有艾達王講究形象，倚著摞起來的機箱，保持優雅的姿態……

    「嘖嘖，沒想到，一個克隆幽靈，一個修補幽靈，居然被打得逃回來……可惜安佈雷拉不知道你們的身份，不然足夠他們自誇好多年的了……」一開腔，艾達王毫不留情地毒舌道。

    克隆薛姐又一陣氣悶，戚楓倒是一向沒皮沒臉沒負擔：「咳，輕敵了，輕敵了……不過也不能怪我們，本來好好的生化危機，結果最後畫風突變，硬是歪成了『克隆人的進攻』……好傢伙，安佈雷拉那支部基地裡的指揮全是克隆人，看樣子，他們自己還不知道，稀里糊塗就成了誘餌，臨了被威斯克一槍一個全給崩了……」

    說到威斯克，艾達王瞬間不淡定了，追問道：「威斯克？你們見到他了？然後呢？……」

    戚楓一聳肩膀：「不是正主，也是個克隆體……本來想跟他交換交換情報的……結果沒說幾句，就開了基地自爆程序，非要拉著我們一起死……」

    艾達王皺眉道：「交換情報？」

    戚楓點點頭：「是啊，我還以為可以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充分交流一下，等談完了再請他喝幾碗孟婆湯，結果這小子不知哪根筋搭上，突然吼了一句，『我也是克隆人！』然後就拉了弦……得虧他那個倒計時時間夠長……」

    然後戚楓把從浣熊市開始的大概說了一遍，聽完後，艾達王笑著搖搖頭，對克隆薛姐道：「我說過的吧？想幹掉安佈雷拉，不是那麼簡單的……你一個人很難做到這點。現在看來，他們的計畫相當順利，這意味著你可能完全找不到他們真正的藏身之處，而自己則會面對無窮無盡的喪屍海……」

    戚楓抓了抓頭：「看樣子，那個世界確實已經完全被t病毒污染了，我們跨了兩個州，一個活人都沒見到，美國西部那麼地廣人稀都這樣了……這算起來，全世界至少會有幾十億喪屍……」

    這個數字，幾乎讓人絕望。何況不僅如此，t病毒還會感染人類之外的其它生物……那就更可怕了，比如，那一群烏鴉……或者戚楓一向硌應的喪屍犬。這些加起來數量可能達到上百億。

    而且，真的正面開戰，安佈雷拉肯定不會坐以待斃，舔食者、暴君，更新款的生化兵器，甚至g病毒生物……都可能會不停得爆兵……畢竟，整個世界就剩下他們了，全世界的資源予取予求，只要技術和生產力跟得上……嗯？！

    戚楓忽然一拍大腿，驚呼：「我明白了！」一下子把邊上的克隆薛姐和艾達王嚇了一跳。

    「你……明白什麼了？這麼興奮……」艾達王不動聲色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我知道安佈雷拉的目的了！」戚楓有點激動，「我一直不明白，他們搞個世界末日能有什麼好處，那個克隆體說是為了賺錢，其實也不算假話……他們想賺，整個世界的錢……」

    「誒？」

    戚楓組織了一下語言：「他們發動了世界末日，他們就成了世界上最後的倖存者，全世界的資源都在他們的手上，他們擁有成熟的克隆技術，又擁有給克隆體製造記憶的能力，安佈雷拉完全可以從零開始創造一個社會……一個他們任意捏造的社會……只要他們願意，他們可以擁有幾十億奴隸，賺到整個人類社會的全部財富……」

    克隆薛姐對這個話題有點過敏，皺了下眉毛，搖頭道：「不……人類並不會被輕易困在枷鎖之中，哪怕記憶被修改，思維是無法限定的，他們會反抗……」

    戚楓大搖其頭：「誰說無法限定？讓他們迷信就好了……吶，你看，印度不就干得挺成功的麼？一個國家兩億人口十億牲口，一群賤民的命比不上一頭牛，也沒見他們反抗啊……」

    克隆薛姐瞪大了眼睛：「哈？二十一世紀的印度是這個樣子？我歷史不好你別騙我……」

    戚楓一指艾達王：「不信你問她……」

    「咳……」艾達王低頭咳了一聲，算是同意，她還在沉思戚楓這番推斷的合理性。

    戚楓見克隆薛姐不說話了，繼續道：「其實就算全社會都反抗也沒什麼，安佈雷拉大不了吼一聲『這一屆的人民不行』，再滅世一遍，再重造社會，調整幾個參數如果技術和生產力足夠的話，其實這麼來一遍也花不了幾年吧……」

    克隆薛姐指著自己，反駁道：「克隆技術和記憶編寫，這種技術，塞伯魯斯就會，為什麼他們不這麼幹？」

    戚楓一攤手：「塞伯魯斯會克隆會生造記憶，但他們不會滅世啊…………」

    說到這裡，戚楓被自己嚇了一跳！

    「臥槽！塞伯魯斯不會，收割者會啊，滅世這活他們幹了七百多遍了！塞伯魯斯不會勾結收割者吧？不……不會，收割者不會理他們……收割者是純粹的滅世者……只是……塞伯魯斯如果有辦法在世界末日中躲開收割者，存活下來的話……天！他們完全有理由從背後捅所有人一刀！給收割者掃除障礙……呃？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復活薛帕德不是故意找石頭絆自己一跤麼？」

    戚楓不禁撓頭……

    艾達王在邊上道：「不要亂猜了，你有影子經紀人的情報網絡，只要去求證，如果是真的，應該能找到痕跡……」

    戚楓點頭道：「總之，這件事要盡快落實，不然實在讓人安不下心來……」

    艾達王拍了拍身後的金屬箱子：「那你先得找個地方把這些東西裝起來……好了，扯得太遠了，我們說回安佈雷拉……我想了想，你的懷疑是有道理的……因為，我有不確定的情報表明，他們有好幾個大型的實驗基地，用來完全模擬一個現實社會……裡面的人，都是灌輸記憶的克隆人……」

    戚楓抓抓下巴，想了想，忽然又道：「其實吧，還有個細思極恐的事情……」

    艾達王皺了下眉頭盯著他，「還能有什麼？」

    戚楓板正了臉色，一臉的凝重：「……你就真的能確定，自己腦子裡的歷史是真實的？現在被滅絕的人類社會，就是天然初始的那一個？你……真的能確定，安佈雷拉這是第一次滅世麼？」

    艾達王目瞪口呆，只有冷汗，從臉上劃過……

第0378章 分道揚鑣

    看艾達王被自己的陰謀論嚇到俏臉煞白冷汗直流，戚楓不由笑出聲來：「咳，這是怎麼了？誒我這就是隨便發散一下，你別這麼認真……」

    艾達王抬起頭來，眼神已經快虛焦了，「未必……柏拉圖在《提邁奧斯》和《克里特阿斯》中就告訴過我們，在他所在的紀元之前，就曾經存在過高等人類文明——亞特蘭蒂斯。《梵蒂岡城國古抄本》中清楚地記載著，地球上曾經先後出現過四代人類文明，最後都遭到了滅絕。全世界還有一系列關於mu大陸的記載……派恩島上的史前水泥柱，瑪雅的古隧道，敘利亞的耶利哥城，埃及的金字塔，復活節島的雕像，馬爾他島的巨石神廟……太多了，太多的暗示……」

    說到這裡艾達王不由摀住了嘴。

    這下輪到戚楓冷汗了，他連忙舉手：「停，停，停……不要自己嚇自己，你說的那些東西，我們這裡也都有。你總不至於以為我們這裡也一樣被安佈雷拉滅過幾遍了吧？」

    這很有說服力，馬上就讓艾達王冷靜下來。她定了定神，開始了沉思。而克隆薛姐聽了半天，最後擺擺手，「如果你們要討論這種無聊的哲學問題的話，我就先走了……」

    艾達王抬起頭皺眉道，「無聊……的問題？」

    克隆薛姐理所當然道：「收割者在我們那邊已經滅世七百多次了，所以……那又怎麼樣呢？無論如何，真正重要的，只有『這一次『而已……」她用手掌握起拳頭，指關節一陣脆響，「不管安佈雷拉的滅世計畫，這次是第幾次，我敢保證，這次是他們的最後一次……」

    說完，灑然而出，回房間休息去了。

    「還真是瀟灑啊……」艾達王愣了一會，然後微笑著道，甩了甩自己的頭髮，長舒一口氣：「好吧，反正那個世界就交給這位『救世主』了……」

    戚楓見她轉變這麼快，愣了下神：「那你呢？」

    艾達王巧笑嫣然：「我？我不是現任的影子經紀人麼？」

    戚楓看看艾達王，再看著剛才克隆薛姐離開的門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果然是樹挪死人挪活……交換個環境作用居然這麼大……啊，反正你們高興就好……」

    艾達王盯著戚楓道：「你不要這麼輕鬆的樣子……」說著拍了拍身邊的金屬箱子：「影子經紀人網絡還躺在這呢……」

    戚楓訝然：「等等，影子經紀人是你啊，這是你該操心的事吧？我可就幫你開個門運到質量效應的世界……」

    艾達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這個影子經紀人還不是替你這個幕後老闆打工的？」

    戚楓抓了抓頭，看來這甩手掌櫃並不好當。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收割者開進銀河系那是早晚的事，幻影人這顆癤子也指不定什麼時候冒頭，所以，重建起影子經紀人的情報網絡是非常緊迫的事。問題是，組建情報網絡？自己真的不是很懂啊，組建弱電信號網絡倒是本行……所以，自己只能在邊上給艾達王打個下手……這麼一來，到底誰才是老闆？！

    ……

    經過了一晚的休息，戚楓已經把生化危機世界幾天短暫冒險積累的疲勞一掃而光。精神飽滿地下了樓，就看到克隆薛姐已經一身戎裝外加一個戰術背包，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呃？你這是……要去哪？」

    克隆薛姐轉過身來，英姿颯爽，神情堅定：「開門，送我去浣熊市……」

    戚楓不由撓頭：「你不多休息兩天？」

    克隆薛姐毫不猶豫：「沒有必要。安佈雷拉……越早滅亡，就會有越多的倖存者……」

    戚楓只能點頭，不過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問了句：「你……就多帶個包，真的夠了？」

    克隆薛姐聽完展顏一笑：「呦，又被菜鳥擔心了呢……放心，我知道安佈雷拉的潛力龐大，我不會再指望著單槍匹馬就能搞定他們……我會去試著找你說過的愛麗絲、吉爾、馬特，至少，會建立起一支能與安佈雷拉對抗的倖存者組織……」

    既然這位都已經明顯經過了沉思熟慮，戚楓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把自己物品欄裡的各種回覆系的補給品都勻了一點出來，給她遞了過去。

    克隆薛姐毫不推辭地接過，塞進了包裡，把包掛到了背後的掛點上，而那支總是被當成粒子刀的奇形長槍則握在手裡，衝著客廳裡的人揮了揮手，就一言不發地跨過了傳送門，在藍色的光渦中消失不見了。

    戚楓不禁有點唏噓，不過為免無意中替人豎flag，很明智地閉著嘴啥也沒說。

    只有柳媚娘突然冒出來一句：「奴家……真是有些羨慕這位姐姐呢……只可惜奴家學藝未精……」

    「誒？」戚楓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對了，這位也是立志要跟著自己拯救諸界來著……然而自己原本好像並沒有這種計畫吧？

    話說眼下柳媚娘可完全沒有了原本在仙劍世界裡小boss的一點樣子了，個性還是柔柔弱弱的，龍象般若功真的被她練成了瑜珈，雖然強身健體，但那動手的水平真的叫人不能直視，悟性不提也罷，反正艾達王和克隆薛姐在私下裡都和自己反映過，這位實在不是那塊料……還讓戚楓驚訝了好一會。

    柳媚娘正圍著個hellokitty的圍裙，手上戴著一雙龍貓手套，把一鍋熱氣騰騰的粥從廚房端出來。相對於戰鬥力，柳媚娘的家政技能提升那是飛速的，從剛來時濕手摸電門的烏龍，到現在能把各種家用電器和現代工具熟練使用，而且成為了一名合格的廚娘，甚至，前段時間因為安潔拉和艾達王的到來，柳媚娘還在日常菜單裡加入了西餐……

    看起來，這位家政娘還沒有放棄自己拯救世界的夢想呢。

    戚楓坐下來，柳媚娘替他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戚楓道謝，吹了吹熱氣，吸溜了一口，鮮香濃郁……柳媚娘至少拯救了這一屋子的吃飯問題，在這之前，戚楓經常給蘇媚她們煮泡麵來果腹……

    嗯，艾達王倒不是不會做，但她表示那是自己的間諜技能，並不是用在家裡的……她平時只負責開著車出門買菜，當然，這也是掩護，實際上她是每天把車子開出去在附近的街區繞兩圈，作為巡邏警戒的活動觀察哨。

    俱往矣，現在她的活動觀察哨已經炸了。這樣說來，安佈雷拉總算是有點貢獻，至少，為減少首都的交通壓力和尾氣排放量作出了自己的努力。

    吃過早飯，戚楓把袖子一卷，對艾達王道：「咱們開始幹活，把東西先搬過去。我一會開個門。」

    艾達王慢條斯里用餐巾擦了一下並沒有沾到半點東西的嘴角，白了他一眼：「現在就搬？你有地方放麼？」

    戚楓滿不在乎道：「歐米伽上找個隱蔽點的地方就行。」

    艾達王搖搖頭：「那地方魚龍混雜，傭兵間諜小偷大盜遍地都是，不安定因素太多……」

    戚楓抓抓下巴道：「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麼？」

    艾達王懶得給菜鳥說太細，起身道：「走，我們先去過看看情況……」

    戚楓一揮手，兩個人穿過傳送門，來到了銀河的法外之地，歐米伽。還是一樣的昏暗，還是一樣的嘈雜，街上充斥著混混和癮君子，黑市的商人們叫賣著各種銀河其它地方都禁止買賣的物品……從違禁軍火，到奴隸人口。

    「這裡雖然看上去不錯，但是不可預料的情況會很多……幹我們這行的很多老手，都不是倒在針對性的追捕中……而且，你不是已經上了本地那位『女王』的黑名單了麼？」

    戚楓只能承認艾達王說得有道理，那位埃莉亞要是知道自己在她地頭上置了個地當辦公場所，還不得炸毛？

    艾達王神秘一笑：「其實第一任影子經紀人幹得不錯，他用一艘飛船作為基地，從來沒被人發現過，只是……養錯了一隻寵物。其實，有個更好的地方……幽靈特工的座艦上……」

    戚楓一愣：「但……我還不是幽靈特工啊？」

    艾達王也只能作個遺憾的動作：「所以……你只能盡快達成了。雖然在停機之前，我們有發過信息，讓情報網各結點自主運行一段時間，但斷開聯繫的時間太長，下面的情報人員難免會漸漸離心……而且，隨著時間的增長，這樣的情況會呈幾何級上升趨勢……」

    戚楓想到自己的黑戶問題，有點撓頭：「也就是說……如果我長時間內都拿不到幽靈身份，那我們這個好不容易打怪掉的情報網就可能直接廢掉？」

    艾達王點頭：「中斷時間太長的話，我們可以找地方臨時開機，發佈處理一些消息，維持組織存在，但……這絕不是長久之計……」

    這時候，戚楓手裡的萬用工具通訊模塊又跳了出來，「您有新短消息！」

    戚楓瞄了一眼來訊人：薛帕德……

    「好吧，終是要去神堡一趟的！」

第0379章 神堡

    薛帕德又是發了一堆短信過來，內容基本統一，就是見到請回覆，並沒有說是什麼事兒。戚楓想了想，沒回覆。公共鏈路的安全性並不是很有保障，自己……咳咳，現在也算是本位面情報界新晉巨頭，多少得有點安全意識。

    神堡作為銀河系的政治中心，宇宙中各個種族都在神堡設有自己的機構，諸如xx文明駐神堡辦事處之類的，甚至連歐米伽的女王埃莉亞都在那邊常駐人員，維繫著和上層的交流。所以，歐米伽有直達神堡的固定航次。

    別看埃莉亞一個三不管地帶的社團老大混混頭子，她在神堡上層可是很吃得開的，議會有什麼麻煩又不想髒了手的事兒，就有可能會需要埃莉亞的幫助了。另外，她頭上其實還頂著一個阿莎麗某部族族長的頭銜，在阿莎麗人的文明中有著不輕的話語權，神堡議會中四大議員之一的阿莎麗議員想要坐穩自己的位置，說不定還要巴結埃莉亞，至少不能得罪。

    所以，戚楓很輕鬆就找到了去往神堡的交通方式港口上有個四個眼睛瞪得溜圓的巴塔瑞人，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正在打聽神堡怎麼走的戚楓，一溜小跑，熱情地上來拉住戚楓就往「有有有，我們這邊有船去神堡，還差兩位就開船了……」

    話沒說完就被戚楓一腳踹倒，這個巴塔瑞人還沒回過神來，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槍口，指著自己的腦門。

    「正式航次在哪邊？」戚楓單手拿著因陀羅狙擊，懶得跟這個巴塔瑞人廢話。

    巴塔瑞人伸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那邊……」

    戚楓抬起了槍，那個坐倒在地的巴塔瑞人趕緊連滾帶爬頭也不回地拔腿就跑，周圍原本有些阿貓阿狗看戚楓一言不和就動手拔槍的架勢，也都躲開了。

    艾達王很少見到戚楓這種做派，不像平時嘻嘻哈哈的樣子，笑著調侃道：「哎？這是怎麼了？要當上幽靈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樣了，脾氣見長呵……」

    戚楓回過頭來咧咧嘴，指著跑遠了的巴塔瑞人：「你說那個？咳……一聽他這台詞，就知道是個開黑車……船的，忽悠人上車的時候都那樣……這原本倒也沒啥，但這是什麼地方啊？這是歐米伽！銀河混混集散地！能在這兒開黑船的傢伙，拖出去槍斃五分鐘都不帶冤枉的。要我們真是上了那條賊船……嗯……估計最後，他就不是挨一腳這麼簡單了，所以說，我這算是救他一回……」

    艾達王笑著聳聳肩不說話。

    戚楓和艾達王順著方向，找到了另一艘去神堡的船。這回雙方都沒開口，戚楓和艾達王就已經確認了這趟船靠譜！原因沒別的，這船長是個熟人！

    「喲！船長，咱們又碰面了！」戚楓抬手熱情地打招呼。

    那位船長一回頭，只看到全身裝甲的一男一女走過來，應該是人類，但是就覺著聲音挺熟，沒認出來是誰。

    戚楓和艾達王把頭盔一摘。

    那船長瞪大了眼睛：「你……你……你們？！」

    這位就是前些日子開著歐米伽女王號巡洋艦載戚楓他們一隊人到伊裡姆去的代理船長。

    戚楓上前拍了拍熟人的肩膀，扭頭看了下邊上停著的飛船，只是一艘百來米長方頭方腦的普通運輸艦，比歐米伽女王號那拉風的身姿可差遠了。

    「哎？船長，你這是……輪崗了？」戚楓好奇道，他記得這位曾經顯擺過，自己正規軍校科班出身，是歐米伽上屈指可數的可以代管歐米伽旗艦的艦長……怎麼來這裡了？

    代理船長的臉僵了好一會，呆住了一樣，半晌才長嘆一口氣：「已經不錯了……女王大人怎麼可能瞞得過？她的座駕被炸了個大口子，指揮室也一塌糊塗……不知道是誰捅出去的，要不是我帖了老本給勉強修上，女王大人看了還算滿意才網開一面的話……現在我腦袋都掛在船頭了……」

    戚楓聽了只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哼哧了一會，安慰道：「別灰心，心若在，夢就在……看淡成敗，人生豪邁……不過是重頭再來……」

    船長心態倒蠻好的，調整得很快，對戚楓擺擺手，道：「沒事，沒事。我沒有想不開。其實那歐米伽女王號一年也不一定能出航一回，我掛的本來也就是個虛職……現在替女王大人跑跑客貨運輸，也挺好的……」

    戚楓給他豎了個大拇指，然後接著問起正事兒：「這船是到神堡吧？給我兩個好艙位……」

    「啊？！！」這位船長像踩了釘子似的一蹦起來，四隻眼睛盯著戚楓，嘴裡的音都打著顫兒地發飄：「你……你……你們又……要坐船啊……？又要坐我的船啊……？」

    戚楓有些不滿的樣子：「誒誒，你這什麼意思？……搞得我們好像是什麼災星似的……上回那不是被人暗算麼？特殊情況！我又不是出門就挨炸！我……」

    只不過被炸過兩艘巡洋艦一艘炮艇一輛二手蘭博基尼一個地下基地……而已……吧……

    戚楓沒好意思往外說……怕這位真的拒載。不對，基地不是自己的，這個不能算。

    那船長見戚楓卡殼得詭異，眼神就更驚恐了。

    戚楓只能一攤手：「你要不同意，我只能找你們那位女王大人埃莉亞要批條了，衝著神堡議會的面子，她不能不批……但我告訴你啊，你們女王大人特別煩我，不想看見我，我要去找她，她又不能拿我開刀，心裡肯定憋火……到時候……」

    船長一把握住戚楓的手，用力搖了搖，「頭等艙，兩個，帶天窗，……，免票！」手一引，給戚楓領路。

    戚楓回頭沖艾達王得意地笑笑，二人一起，跟著船長，從步道進了氣閘登船。

    歐米伽星雲和神堡所在的巨蛇星雲，在銀河系中心星團的兩邊，路程幾乎就是從穿過了半個銀河系……當然，這也是這裡變成三不管地帶的一個重要原因。

    在駛向跳躍中繼器的途中，戚楓看到了那個反應核心泛著紅光的歐米伽四號中繼器那個無人能通過的死亡跳躍點，根據那兩位恢復意識的原普洛仙武士的情報，收集者的老巢，就在那中繼器的後面，深入銀河中心。

    旅途很長，雖然船上有一些娛樂設施，但由於乘客們的平均素質問題，戚楓覺得還是不要去湊熱鬧的好。於是，閒下來的戚楓終於有時間專心練功了。不過這水磨的龍象般若功，戚楓不眠不休地連練了幾天，也沒見升級……純當是殺時間了，幸好，入定冥想的時候，時間過得確實很快……

    說到這，很奇怪的，渾身透著聰明勁的艾達王，在這功夫上的進境居然慢得很，直到現在才剛剛練成第一層，讓戚楓這個座師直搖頭……難道這功夫跟左右互搏似的？聰明的人反而不好練？戚楓想了想佐天淚子平時元氣滿滿傻樂的勁頭……覺得很有可能……哎，這樣看來，自己不吃點大補的藥，也很難有多少進步了。

    就這樣，在路上耗了差不多一個多禮拜，船終於開到了巨蛇星雲。蛇堡，就在這個星雲的中心位置。

    從天窗往外看，遠處的神堡，就像一朵飄蕩在宇宙中瓣葉細長且沒有開放的花，中間是一個直徑十公里的圓環，圓環上等分地連接著五片瓣葉似的懸臂，每一片有數百米寬，四五十公里長。神堡的大部分建築，就在這些瓣葉的內側。懸臂沿著圓環轉動，以自旋離心力來模擬引力，使城市裡的人們可以像在行星上一樣自然活動。

    這就是銀河系的中樞，所有文明的匯聚點。

    雖然在遊戲中見過，但親眼看著這個巨大的人工天體慢慢接近，隨著飛船駛入神堡……五條懸臂內側的建築從各個方向朝向著自己，這種感覺，難以言喻，讓人莫名激動。

第0380章 安德森

    銀河系是如此廣袤，如果不是遍佈在宇宙中各處的大型質量效應中繼器，跨星系的旅行就恐怕得以年甚至世紀來計時。

    楊威利他們銀英世界的其它科學技術水平，未必不如這裡，但帝國和同盟也只能侷限在銀河系一條旋臂上的一小塊地帶，小打小鬧了幾百年，就是因為缺少這項黑科技。

    所以，作為銀河系所有質量效應中繼器的總控制中樞，神堡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整個銀河系的政治中心。掌握了神堡，就掌握了銀河。神堡議會如果要制裁某個文明，非常簡單，不必出動一兵一卒，也不需要什麼貿易戰，只要在神堡巨塔中輕輕動一下手指，關閉那個星區的質量效應中繼器，就相當於把對方直接扔進了小黑屋。

    阿莎麗人最先到達了神堡，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阿莎麗人居然沒有獨佔神堡，而是組建了神堡議會，與其它幾個大型文明共掌銀河系的統治權……分別是塞拉睿、突銳、還有人類……人類是最新加入神堡議會的種族，僅僅兩年時間。

    其它種族為什麼能進議會，戚楓不清楚，不過人類怎麼擠進議會的倒是知道，就是薛帕德拯救銀河系的神堡之戰。

    當時收割者的先鋒霸主，在叛變的傳奇幽靈特工薩倫的協助下，帶著龐大的桀斯艦隊直撲神堡，計畫打開傳送門，接引收割者大軍。

    沒有防備的神堡守備艦隊一觸即潰，魂不附體的神堡議會棄城而逃，慌慌張張地坐上超凡天命號準備跑路，正好被霸主當面堵住，號稱銀河最強戰艦的超凡天命號也不是霸主的對手，險些戰沉，這時薛帕德帶著滿編的星聯第六艦隊趕到，救下了超凡天命號和議會，幹掉了霸主。

    在神堡守備部隊幾乎全滅，超凡天命號癱瘓，短時間內，控制著神堡的，只有星聯的部隊而已。

    接下來可想而知，這時候還不知道漫天要價地撈好處那不是傻了麼？經過一番外人不知道的必然很激烈的討價還價，星聯代表人類拿到了全銀河系第四把交椅，成為了神堡議會議員種族，從此，銀河系從三大流氓時代進入四大流氓時代。

    呃……

    戚楓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樣的偶數，真的沒問題麼？要是投票……遇到二比二怎麼辦？聯合國那可是五常。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艾達王從後面拍了拍正站在窗前對著越來越近的神堡空港景色發呆的戚楓。

    戚楓把剛才的問題拋出來，艾達王啞然失笑，搖頭道：「政客們的伎倆多著呢，怎麼會被這種事難住？要麼擱置，要麼召開擴大會議，多拉些文明進來投票就行了……又不需要你投票，用得著操這個心？」

    飛船靠港，在卸掉船身上積累的巨大靜電後，開打了氣閘……戚楓和艾達王穿好了一身裝備，戴上了全覆式頭盔，把面目遮得嚴嚴實實。

    戚楓一走出艙門，就被嚇了一跳，一身星聯軍裝的薛帕德就堵在門口，一見到他，就走上前來，伸出右手，想了想，又抽回去，改為點頭致意：「歡迎來到神堡！」

    戚楓只能把剛戴上的頭盔摘下來拿在手裡：「咳……你們怎麼知道我們要來的？」他看到，薛帕德身後還有不少人，包括大天使蓋拉斯、藍妹妹莉亞娜，以及幾個不認識的人，其中有一個讓戚楓眼皮子猛跳，那個諾曼底號上塞伯魯斯高級特工留著一頭大長卷的美女米蘭達。

    米蘭達也頗有深意地盯著自己。戚楓不由地頭疼，這位現在到底是敵是友，這個陣營怎麼劃分？得，見招拆招吧，反正不行就讓薛帕德頂上去，反正這個影子經紀人的事是替她背的鍋雖然好處是自己拿了。

    薛帕德沒在意戚楓不大自然的表情，哈哈一笑，道：「歐米伽的埃莉亞前幾天又對我大吼大叫，說我又把你偷偷派到她眼皮子底下去了……順便告訴了我你們坐的是哪一班船。」

    戚楓只能乾笑兩聲，還能說什麼？

    薛帕德側過身，伸手引見了邊上的一個精悍的中年人。對方和戚楓握了下手，自我介紹道：「我是大衛‧安德森。」

    戚楓知道這位，薛帕德的老上司兼老師，星聯中將，不過……戚楓瞄了一眼他身上的衣飾，並不是軍裝，看起來，他應該是根據薛帕德的提議，成為了人類第一位神堡議會議員。

    安德森並不是一個職業政客，而是戎馬一生的老兵，所以沒什麼毫無營養的寒暄，打完招呼，直接就帶著戚楓和眾人上了一艘印著星聯logo的加長型穿梭機，很快，一行就來到了位於元環區的使館區。

    人類作為新晉的議會種族，在神堡的使館區分到了一片比原來大許多視野風景也好許多的新辦公場所，作為人類文明駐神堡的大使館。

    戚楓舉目望去，陽台外邊，綠草如茵河水潺潺，噴泉樹木點綴其間……這些本沒什麼了不起的，但只要抬起頭，看到橫亙在天際的幾條巨大懸臂上倒掛下來的建築物，你就會想起，這是一座憑空建立在太空中孤零零的大型空間站……就會知道這些自然風光有多奢侈了。

    當然，戚楓可不是來神堡看風景的，另一邊也同樣有很多事情想要求證……當辦公室的門關上，薛帕德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戚楓翻了翻眼睛，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位大姐頭說的應該是影子經紀人那邊的事，不由看了一眼莉亞娜和另一邊的米蘭達……

    米蘭達注意到戚楓的視線，笑了一下，先開口道：「沒錯，情報來源是我這邊，幻影人尾隨你們攻擊了影子經紀人的座艦，質量效應核心當場爆炸……幻影人事後在內部慶祝了三天……塞伯魯斯的中高級人員都收到了詳細的情報，其中有提到，你和你的隊員就在船上……」

    戚楓抓抓下巴，皺著眉道：「我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跟這位結那麼大梁子啊？……就因為我沒把兩個普洛仙人交給他？這麼小心眼……弄死我，他至於慶祝三天麼？」

    米蘭達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換了口氣，才道：「他是在慶祝塞伯魯斯幹掉了自己在情報界的老對頭……」

    戚楓更不能忍了：「擦，那我是搭頭麼？」

    薛帕德是想問戚楓用什麼辦法在這種情況下逃脫的，結果沒說兩句就被這傢伙往溝裡帶，想想，還是不深究這些細節，反正她也見過這個傢伙神神秘秘的本事最擅長玩消失，總之，戰鬥的時候不要把後背交給這位就是了。

    「好了，這件事情我要謝謝你……」薛帕德誠懇地道謝，她知道，自己當時抽不出空去幫莉亞娜，而這位藍皮妹肯定會自己去，如果遇上了同樣的情況，恐怕就沒辦法活著回來了，從這個角度來說，戚楓不僅是幫了自己和莉亞娜一個忙而已，實際上等於還救了莉亞娜一命。

    戚楓擺擺手，打斷了她，問道：「那……我們現在算是個什麼狀態？和安佈雷拉……啊不，和塞伯魯斯算是掰了？」

    薛帕德沉吟片刻，點點頭道：「嗯，算是掰了！我已經重新入列星聯，幽靈身份也已經公開恢復。」

    「那……她……」戚楓指指米蘭達。

    薛帕德點頭道：「由於一些『私人』原因，米蘭達已經和塞伯魯斯一刀兩斷，現在……是自由之身。」

    戚楓忍不住眼神在薛帕德和米蘭達之間來回轉了幾遍，覺得好像明白了什麼，然後很明智地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忽然，他又想到一件事……

    「那我日薪2000星幣的工資呢？！」

    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別過臉去猛咳了兩聲。

    「好……你們敘舊應該告一段落了吧？」安德森將軍轉過頭來，板著一張臉，衝著戚楓道：「接下來，我……作為星聯的授權代表，需要和你談談……」

    戚楓沒來由地一緊張，這是要談幽靈的事兒了。

    果然，薛帕德和安德森交換了一下眼神，帶著所有人的離開了房間。安德森在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下，抬頭看到戚楓身邊還站著沒動的艾達王。

    「這位也請迴避一下……」

    戚楓連忙抬手打斷：「不必，她就留在這。」

    安德森皺了下眉毛：「接下來……我們要談的事情，非常重要……不管是對於大局來說，還是對於你個人……」

    廢話，就是重要才需要留著啊……戚楓不禁腹誹道，自己在這種場面裡就是個菜鳥，眼前這位安德森當年可是人類幽靈特工的第一位被提名者，能是盞省油的燈？艾達王不在邊上幫自己盯著點，一會自己被這老油條坑死恐怕都不知道。

    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安德森不由多看了艾達王幾眼，最後無可奈何：「好吧，既然你堅持……畢竟你現在還不是我手下的兵……」

第0381章 戚楓的身份

    安德森打開桌面上的終端，投射出一塊虛擬屏幕，上面有大段的文本、圖片以及全息視頻，都是關於戚楓的。由於戚楓的神出鬼沒，星聯對戚楓的資料掌握得並不多。戚楓粗略掃了一眼圖片和視頻，大多數場景都是諾曼底號裡的……

    安德森清了下嗓子，面無表情地列數了一下戚楓的功績。比戚楓自己原想的要多不少，比如順帶解決了歐米伽的病毒擴散問題居然也算在其中，原因是這個行動改善了在歐米伽上的人類種族的生存狀況，使他們免於受到針對和敵視星聯畢竟是銀河社會中人類的官方代表。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為神堡議會帶來了兩位活生生的普洛仙人……據說他們已經被神堡當成了「活聖人」，受到了超規格的待遇，就差沒有塑成金身早晚三柱清香供在神龕裡了……

    戚楓坐在對面聽得都有點不大好意思，自己也不過就是湊熱鬧瞎胡鬧，沒想到居然已經對全宇宙做也了這麼大的貢獻了？一時間，頗有點兒找不著北……

    安德森列舉完了這些，把圖文報告一關，依然板著一張臉，正色道：「以上，已經足以證明你的能力。而且……薛帕德也極力推薦你，要求我特批你加入星聯，並授予軍銜……」

    戚楓暗暗點頭，薛姐這是還賬了，果然敞亮，救了她的好姬友，這回報就是不一樣。憑薛姐的臉面，這麼賣力地替自己張羅，看來眼前這關不會難過，說不定就是走個形式罷了……

    「而且，由於你的『特別貢獻』，神堡議會對你十分看重，其他三個種族的議員已經在原則上同意，為你增加一個人類『幽靈特工』的名額……」

    聽到這裡，戚楓這也算見識過大風大浪的小心臟還是忍不住加快了跳動速度。

    「但是……我們星聯，也有非常嚴格的評議制度。」安德森話風一轉，「雖然，我同意薛帕德對於你能力的肯定，問題是，你從未為星聯服務過，你只是一個曾經受僱於『塞伯魯斯』這個敵對組織的自由傭兵，我們如何確定你的忠誠？」

    「這……」戚楓坐在那裡張口結舌地卡了半天的殼也沒這出來什麼，最後憋出來一句：「怎麼著？你們這上山還得交個投名狀不成？」

    安德森反應了一會，可能是在等翻譯器的解釋，然後才搖了搖頭：「不……我們星聯有完備的審核流程。」

    「嘖，官僚主義……」悄悄叨咕了一句，戚楓靠回椅背，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沒這麼簡單……」

    戚楓已經預料到後面的麻煩了。果然，第一個門檻，就是身份問題……

    「沒錯，神堡議會那邊的備案，我們已經替你做好了……」安德森遞過來一個pda，上面有戚楓的全息照片、家庭、父母、以及從出生到上學、畢業、入伍等等的全部假信息，最後一段，記載著戚楓在入伍期間加入了星聯的某個臥底計畫，被安排成一個黑戶潛伏進歐米伽……

    難為他們居然能給編圓了，安德森介紹了，只要戚楓通過審核，這些假信息馬上就全部可以變成真的，包括父母、同學、同僚……所有人都能證實戚楓那不存在的生平。

    「但是，你真實的身份，我們星聯必須掌握！」安德森的語氣不容置疑：「你會得到星聯毫無保留的全方面支持：最新式的戰艦、最好的陸戰隊員、最充裕的資金、情報、後勤支援，甚至星聯艦隊的臨時指揮權！所以，我們，一定，要知道，你，是，誰……！」

    戚楓看著這位越來越嚴肅的星聯老將，感覺到了無形中傳遞過來的壓力，不由抓了抓臉，試探著道：「那……咳，其實……不用那麼誇張，我要求也沒那麼多，什麼艦隊指揮權什麼的……要不，咱們各退一步，你們看著隨便給條船就行了……如何？」

    「各退一步？！」安德森呼拉一下子扶著桌子就站了起來，虎目圓睜，緊緊盯著戚楓的臉，像要放出眼棱的樣子……這架勢，讓戚楓不由地往椅子後背又縮了縮。

    半晌，安德森才順過氣來，緩緩坐回椅子上，上下打量了戚楓一陣，才道：「我很好奇……你的身份，居然這麼……難以公開麼？要知道，只要當上了幽靈特工，你幾乎就可以游離於整個銀河系的法律體系之外……無論是劫掠還是謀殺，沒有不能抹平的……我不明白，你以前到底犯了多大的事，或者是，你的身份隱藏著多大的秘密？」

    戚楓忍不住撓頭，眼前這位可有點不大好糊弄……都說安德森是個純粹的軍人，看樣子，這位好同志在神堡當了兩年政客之後，也開始變質了呀……

    穿越，在主位面，隨便信口開河都無所謂，誰也不能信。仙劍那邊有回魂仙夢存在，都能接受。群俠世界的人根本理解不了穿越，可能當成鏡花緣之類。生化危機那邊愛麗絲他們自己的麻煩都管不過來，世界都末晶了，哪管戚楓是哪來的？……但在這裡，真的有可能被拖去切片哦。

    好吧，就算不切片，星聯會信任一個異世界人？他們連外星人都不收好吧？難道就因為頂著一張人類的臉，星聯就會把異界的戚楓當成自己人？開玩笑……

    粗略想了想，戚楓還是決定，保留這個秘密，他對安德森一攤手，道：「怎麼辦？這事兒就沒得通融了？」

    安德森皺著眉頭：「你至少應該向我們表達出自己的誠意！星聯在這件事情上已經打破了很多常規的條框了！」

    戚楓也得承認這一點，只有長嘆一聲，跟這種官方權力機構打交道，本來就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從這個層面上來說，塞伯魯斯可是方便得多了……可惜，現在自己跟幻影人已經徹底撕破臉啦……

    戚楓只能最後掙扎一下：「這個幽靈名額，是專門預留給我的，沒錯吧？星聯如果不能接納我，這樣等於說就是失去了寶貴的第二個幽靈席位……」

    安德森點點頭，但是又強調道：「即使失去一個幽靈資格，也勝於輕意冒進，畢竟，星聯已經擁有一位幽靈了……」

    話講到這裡也就沒啥好繼續的了。戚楓只能站起身來告辭。出了門，薛帕德那一撥人都等在外頭，一齊圍上來。

    戚楓有些喪氣地擺了擺手：「抱歉，我想靜靜……到時再聯繫……」

    薛帕德還想說什麼，被安德森喊了進去，而戚楓帶著艾達王離開了星聯大使館。

    走到了元環區公園的水池邊，戚楓長嘆了口氣，道：「剛才你怎麼也不幫我說幾句？」

    艾達王聳聳肩膀，理所當然道：「幫不上忙，星聯的顧慮不是用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能改變的……」

    「說得也是……」

    戚楓蹲下來，用手從水池裡捧出一些水，輕輕揚出去，看著這些水緩緩飄落，景象十分奇特神堡的重力分兩種，懸臂衛區的重力與地球接近，而元環區的重力只有0.3g，感覺十分奇特。戚楓第一次親身經歷低重力環境，玩得不亦樂乎，一會就把剛才的煩心事丟到一邊去了。

    幽靈頭銜？星聯戰艦？影子經紀人網絡？都是很讓戚楓眼饞的東西啊……不過，真的得不到，又不是過不下去……戚楓挺看得開的，自己隨意穿越的能力都有了，如果還不覺得滿足，還要事事求全，那也貪心得太過分了……

    虛空廣大，還有多少神奇的世界在等在前面，自己又不是個強迫症的成就黨……

    這麼想著，戚楓很快就輕鬆了下來，順便替影子經紀人旗下的員工們默哀了兩秒鐘，不好意思，新任老闆經營管理不善時運不濟，你們可能要失業了……

    「銀河最大的情報網絡倒閉了，新任影子經紀人欠下了3點5個億……」

    咳，幸好沒人知道新任老闆叫什麼……

    戚楓不由笑出聲來，艾達王古怪地打量了幾眼，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

    戚楓側了下脖子閃開，笑著道：「咳咳咳，我沒事……得嘞，好容易來趟神堡，咱也得逛逛不是，好歹是銀河系中心呀……雖說現在工資是沒了，幸好還有點積蓄，順便帶點手信回家……嗯，先得找家館子，我都餓了……但願這邊的館子別跟歐米伽上似的……那邊有的店，廚師長得和掛出來的食物都差不多……」

    「如果是餐廳的話，我可以向兩位推薦一家中餐館……」有一位衣冠楚楚的大叔看似不經意地偶然經過，忽然開口道。

    戚楓當然早就察覺到這人一直在附近徘徊，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別神神秘秘的，有事找我的話，請直說……」

    那人被拆穿，並沒有意外的樣子，只是點頭微笑：「候補幽靈名不虛傳……」然後抬起右臂，在身前做了個手勢，一臉肅穆，一口標準的普通話：「泛亞合作，光宗耀祖！」

第0382章 泛亞

    「泛亞合作，光宗耀祖！」

    對方突然來了這麼一嗓子把戚楓嚇了一跳，心說這不是什麼神神叨叨的非法組織吧？還有，這個手勢又是怎麼個意思？戚楓依稀想起了小寶哥他們那套切口……

    想到這一節，戚楓不由地把警覺性提高了幾個層次。咳，說句不謙虛的話……己現在在銀河系裡也算是一號人物了，所以，什麼牛鬼蛇神找上門來都不奇怪。

    別以為神堡這個銀河政治中心就可以對安全問題掉以輕心，當年薛帕德在神堡裡跟人幹仗，可不僅僅止關底boss戰對薩倫和霸主那麼一次……

    這裡魚龍混雜的程度絕對不會比歐米伽好到哪裡去，唯一的區別就是這邊的傢伙們穿戴得要光鮮整齊得多，而已……

    對方看到戚楓一臉茫然的樣子，似乎有一瞬間的尷尬，不過馬上用微笑掩飾了過去，禮貌地伸出了手：「看來閣下對我們泛亞合作組織並不瞭解……啊，當然，這是我們的問題，我們在對外宣傳上一直不夠得力……」

    戚楓遲疑了一下，伸出手去跟他握了一下：「泛亞……合作組織？」

    握完了手，對方微微欠身點頭，「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泛亞合作組織駐神堡辦事處總幹事，管樂。」

    戚楓聽了不由「嚯」了一聲。這比「自比管樂」還厲害，起這名字的父母心是得有多大……

    這位叫管樂的幹事開始介紹自己的組織，「……泛亞合作組織是一個以亞洲國家為主的國際間合作組織……主要的宗旨是……我們的職能是……」

    戚楓聽了一會，打斷道：「你們是正式的政府組織？」

    對方的嘴角不禁一抽抽，不過還是保持著笑容：「當……當然，泛亞合作組織和星聯屬於同類的機構。星聯由歐美諸國聯合成立，它的前身，是一個叫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機構……而我們泛亞的前身……」

    這時戚楓才回想起來，克隆薛姐確實提到過，星聯並不真正代表整個人類社會的所有國家，既然……星聯的前身就是北約，那麼他的對頭……

    戚楓大驚：「你們華約借屍還魂了？」

    對方也很驚訝，打量了戚楓一下，才搖搖頭道：「看來情報有些出入，沒想到戚楓閣下對近代歷史頗有研究……不過我們不是華約，我們是……上合！」

    戚楓愣了一下，然後馬上伸出雙手，重新、鄭重地，和對方握了一遍手，一時感慨道：「……終於找著組織了！」

    硬是反過來把管樂幹事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艾達王在後頭輕輕踢了一腳，戚楓這才覺得自己好像反應有點過度了，連忙打個哈哈道，「上回我就聽說星聯不帶著咱中國玩，心裡正有點不爽利來著……哈……哈哈……」

    管樂大喜，壓低聲音道：「此處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二位可否賞臉，由鄙人作東……」

    戚楓點點頭，這邊畢竟離星聯大使館很近，帶著艾達王，坐上了管樂隨行的穿梭機。

    艾達王坐在座位上，不動聲色地打開了萬用工具，用防窺模式大致瀏覽了一下公共網絡上關於泛亞的相關資料，然後對戚楓打了個眼色，示意大致可信。

    管樂在邊上透過虛擬全景天窗跟戚楓閒聊著著一路上經過的地方，他知道戚楓是第一次來，所以做了一下臨時的導遊。

    很快，穿梭機從交通流中一拐而出，直接開進了一棟建築物，從外表看，和神堡上一般的科技風的高樓沒什麼不同，不過一進到裡面，卻是古色古香的中式風格，是一家看上去就知道格調很高的飯店。

    「這裡是我們泛亞合作組織在神堡的產業之一。」管樂介紹道：「是公開的，並不算是什麼掩飾起來的地下交通站。雖然我們在神堡也有專門的辦事處辦公室，不過我想，在這裡談可能更加放鬆自如一些……」

    管樂帶著戚楓來到頂層，這裡是360度全景旋轉餐廳，巨大的空間居然被打造成一處園林式的景觀，亭台軒榭、山環水抱，一張圓桌座落在水榭的亭子中……戚楓好像還看到了在竹林中演奏著古典民樂的樂師……

    戚楓咂咂嘴，「你們這比星聯奢侈多了啊……」

    管樂搖頭笑道：「別看著奢侈，這裡可是營業場所，平時是要用來賺錢的。本辦事處每年的經費開支和這裡的利潤一比，不過是個零頭……」

    戚楓想了想，疑道：「但是這邊大部分都是外星人吧？這個風格也可以賺到錢？」

    管樂理所當然道：「只有民族的，才是宇宙的嘛……」

    戚楓只能拱拱手，這位果然有幾分管仲的意思。

    一會的工夫，菜都上來了，戚楓也不客氣，不得不說，這二百年後的中餐，還是有不少變化的……畢竟都是星際時代了，我大吃貨帝國的食譜怕是擴大了十倍不止……

    戚楓把沒見過的菜式都嘗了一點，就差不多吃了個半飽了，停下筷子道：「對了，你們找我到底什麼事？」

    管樂直起身子，點了點頭，道：「那就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閣下和星聯之間有了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

    戚楓和艾達王對視一眼，他和安德森談完這才哪麼點時間，管樂居然就在外頭知道了情報，只是還不確定他知道得有多詳細……

    艾達王直接開口道：「談不上有什麼矛盾，只是我們和星聯高層初次接觸，雙方需要循序漸進罷了……」

    管樂搖搖頭笑道：「這話不盡不實了……星聯可沒有打算在身份問題上向閣下作出任何讓步，他們令可不要那個『幽靈』席位。尤其是……當你不是個西方人的時候。」

    戚楓訝然：「哈？這都星際時代了……」

    管樂一攤手：「所以……你在星聯那邊很難交流，哪怕你如實交待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下面等著你的還有一道道的審查，我很懷疑你能最後過關……」

    戚楓發現對方什麼都知道，索性也懶得裝了，把手一攤：「好吧，我承認我們和星聯直接就談崩了，我沒打算坦白來歷，至於『幽靈』嘛，沒有就沒有吧……」

    管樂有些驚訝於戚楓居然這麼光棍，連幽靈席位都能這麼輕易地放棄，想了想，開口道：「我們泛亞，可以幫你！」

    戚楓笑道：「怎麼？你們幫我弄個身份，然後打入星聯當雙面間諜？哦，再加上神堡議會，那就是三面間諜？」

    管樂搖搖頭：「不，我們會直接向神堡議會申請這個幽靈席位給你，並且給予你一切相關的支持……」

    戚楓皺眉想了想，問道：「你們有什麼條件？」

第0383章 歷史的真相

    天上掉餡餅的事不能說沒有，但砸在自己頭上的時候最好多掂量掂量，戚楓知道，對幽靈來說，所謂的「一切的相關支持」是個什麼概念。

    神堡議會給幽靈特工們的權限很大，但是相應的後勤支持卻很少。神堡當初組建幽靈的模式和塞拉睿人的stg差不多，只是從各個種族中挑選能力傑出的士兵成為幽靈，當作專屬於神堡議會的高級情報外勤特工來使用。

    原則上，無論誰一旦成為幽靈特工，就會立即脫離原來的隸屬關係，變成只向神堡議會負責的「宇宙公民」，不再聽命於其它任何人。但這只是「原則上」，而事實上嘛……

    幽靈特工基本都來自於神堡議會議員席位的幾個種族，比如，一個突銳人成了幽靈特工，理論上他不用再聽突銳大君的命令，只需要聽從神堡議會調遣，但議會四議員中就有一個代表突銳利益的突銳議員……說到底，還是那麼回事。

    於是，每個種族會為本文明出身的幽靈特工提供相當誇張的支援，而且，在這方面，各個種族之間還有些競賽的味道……所以，薛帕德成為幽靈時，拿到了星聯最高科技的新式戰艦諾曼底號以及一支精銳的陸戰隊、醫療隊、科研團隊……星聯在薛帕德身上花的錢絕對不比一支分艦隊低……

    戚楓抬頭看了坐在對面的管樂幹事一眼，對方開出這麼優厚的條件，總不能是為了助人為樂吧……

    「條件？」對方笑得很自信，似乎篤定戚楓無法拒絕：「條件很簡單，只需要你加入泛亞……」

    「這麼簡單？」戚楓覺得難以置信。

    管樂重重地點了兩下頭，肯定道：「就是這麼簡單！」

    戚楓歪著頭想了想，追問道：「你的意思總不會是，你拿出個聘用合同來，我在上邊簽個字，然後你就去幫我申請幽靈的席位，然後還得給我條船，配上一船的船員，再每個月發一大筆經費……嗯，鑑於幽靈的條款，我只要成了幽靈，泛亞實際上也管束不了我……你們最多最多，不繼續給我發錢，而我呢，實在養不起船，大不了把它給賣了，還能撈一筆錢……」

    管樂微笑著聽完，點頭道：「可以這麼說……不過盡可以放心，我們泛亞會提供足夠的支持，而且，閣下完全自由。」

    戚楓瞪著眼睛，上下打量了對方好一會：「那……我說……你們這是圖什麼？」

    艾達王也幫腔道：「確實，貴組織的條件未免過於寬鬆，而且，恕我看不出來你們的利益所在，政治行為，必然有利益驅使……請不要在這個問題上試圖掩飾……」

    管樂聽了點點頭道：「好……不過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了……」他深深吸了口氣，在手上的萬用工具上輕點幾下，呼出了幾個大型虛擬投影屏幕，才開口道：「這……要從第一次接觸戰說起了……」

    戚楓聽人說起過，第一次接觸戰，它是這個世界中人類初次接觸外星文明時的一場遭遇性戰役。

    「……大約三十年前，一支人類太空探險隊在試圖激活一個新發現的質量效應中繼器時，遇到了突銳人的巡邏艦隊……由於神堡議會的規定，擅自激活質量效應中繼器是違法行為，當時，人類第一次遇見外星文明種族，所以我們並不知道這件事，而且，探險隊也無法識別突銳人的交涉信號，沒有作出回應，被視為對警告置之不理，於是，探險隊遭到了突銳人的攻擊……一部分人當場死亡，另一些，乘坐著救生梭，逃向了最近的人類殖民星——『山西』。」

    管樂一邊解說著，一邊將相關的視頻、圖片和文字資料投射到屏幕上。戚楓看到，突銳人的戰艦輕易地用粒子炮將星空探險船撕成了碎片，可憐的探險者們幾乎沒有什麼防衛火力，可想而知，那是一場什麼樣的單方面屠殺……

    「隨即，突銳艦隊發起了追擊，跟著逃亡的探險隊員，直撲『山西』殖民地。由於探險隊員的緊急救援信號，『山西』的守軍直接向突銳艦隊開火，一場偶遇，最終悲劇式地演變成了一場戰爭……『山西』上少得可憐的守軍全軍覆沒，殖民地被突銳人佔領……」

    戚楓張了張嘴，最後啥也沒說出來。這一仗只能說是點兒太背！說不出誰對誰錯。如果探險隊只是在航行中遇到了突銳巡邏船而不是在激活中繼器的話，雙方很可能完全打不起來，而會以一種和平的方式完成這次歷史性的見面。

    「從這個殖民地的名字，你應該已經猜到了……這是我們中國的殖民地……」管樂說到這裡，一直平靜詳和的臉色不見了：「我們當時就想反擊，但是考慮到，這是人類和外星人的初次接觸，我們的行為，可能對整個人類的未來造成巨大的影響，所以，我們頂住了國內巨大的輿論壓力，將問題提交給了聯合國安全理事會……」

    對於這點，戚楓覺得是沒錯的。畢竟，當時誰也不知道整個銀河系是個什麼狀況，貿然行動的後果難以預料，雖然戰爭是個可選項，但說不定全人類要跟著一起背鍋，這麼大的事，一國獨斷專行的話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然後，那些美國佬！他們！無扯地動用了十二次一票否決權！用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將我們提交的無論是外交還是戰爭甚至是迴避的提案，全部都否決掉了！」

    聽到這裡，戚楓皺起了眉頭，心裡有些猜到了……

    管樂的語調越來越激動，神情甚至有些猙獰，心中的怒火似乎要迸發出來：

    「我們的聯大代表團強忍著內部壓力和自己的焦慮，和美國佬艱難地交涉，想取得一致……誰知道，這一切，都只是他們的詭計！我們在安全理事會上浪費了好幾天的時間，而以美國為首的星聯，居然背著所有人，集結了戰艦，一舉突襲了『山西』的突銳艦隊，奪回了殖民地……」

    管樂說到這裡，喝了口茶，平靜下了自己的氣息，接著道：「然後，在戰爭擴大之前，神堡議會介入，讓雙方停戰……星聯作為參戰方，很快地和神堡議會簽訂了一系列的協議，瞞天過海地越過了聯合國，把自己，變成了在神堡中的人類代表……直到現在……」

    戚楓只能咂了咂嘴，好特麼的陰險，虧自己還當星聯是個正面勢力正義的朋友來著……

    管樂繼續忿忿不平道：

    「此後，聯合國解散，而我們的聲望一落千丈。內部認為我們無法禦敵於外，而外部的主要交流窗口則被星聯把持……在地球上，我們泛亞依然擁有很強的實力，但是一旦出了大氣層，星聯才是唯一的主導……在現在這個星際時代，我們處處受制……西方的財團壟斷了大部分的殖民地開發利益，而我們亞洲和其它非西方世界，只能得到一些最底層的微利產業……現在地球上還有很多欠發達的地區甚至停留在二十世紀末的發展水平上！我們泛亞曾經號召過繞過星聯自主開發宇宙，但由於『山西』一戰的影響，我們泛亞難以聚攏人們的信心，另一方面，大部分外星文明只認準星聯為人類的代表，我們的行動進展非常緩慢……」

    戚楓不由地撓頭，最後只能嘆道：「所以說……一分天才，九分努力……剩下九十分全都要靠莽。你看，星聯這就是莽了一波，吃多少年……」

    管樂的臉色又是一沉，搖頭道：「原本我們也是這樣以為，只覺得美國佬們陰險……但現在我們掌握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其實在第一次接觸戰之前，星聯暗中已經發現了神堡議會幾大種族的存在……第一次接觸戰，是他們自導自演的一齣戲！他們那支探險隊激活中繼器用了正常時間的十倍！他們是故意在等待神堡巡邏艦隊的出現，是他們故意將戰火引向了『山西』！否則，他們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背著所有人集中起了一支主力艦隊開赴戰場？」

    戚楓也不禁聞言色變，這也太毒辣了，「nnd，美帝國主義果然是亡我之心不死！……你們怎麼不公之於眾？」

    管樂有些沮喪地搖搖頭：「幾十年前陳年舊賬，誰會真正追究，而且，自從二戰以後，他們在全世界玩這樣的流氓把戲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多一筆又能如何……」

    戚楓只有長嘆一聲，最後道：「我大致上懂了，所以，你們想拉攏我，其實就和做廣告請個代言差不多……我以幽靈的身份給泛亞打個名氣，讓外星人也知道地球除了星聯還有你們泛亞……」

    管樂笑了一下，道：「差不多，不過其實對外反而是其次，更主要的是對內的作用。推薦一個幽靈特工上任，會在內部大大提升人們對泛亞的信心，只要我們能維持住這種信任，社會中積累的巨量的欲投資門的資源和資金就會踴躍加入到我們泛亞的宇宙大開發的計畫中來……打破星聯的壟斷！」

    戚楓歪過頭去，問艾達王：「你覺著靠譜麼？」

    艾達王一聳肩膀：「聽起來合理，求證也很容易，查一些相關的資料差不多就能知道個大概，真不放心，你可以帶那只會飛的小傢伙過來看看嘛……」

    戚楓想了想，道：「那……我就簽了？」

    艾達王哂道：「反正你現在一窮二白，難道還怕他們把你賣了？」

第0384章 再就業

    戚楓一想也是，不就加個組織嘛，塞伯魯斯還非法呢，自己還不是加入過？泛亞怎麼說也比它強吧？

    「好！我簽！」

    「等等……」

    戚楓正要伸手去接對方遞過來的pda終端，卻被艾達王給攔下來了。戚楓奇怪道：「你不是說沒問題麼？」

    艾達王白了他一眼，並不多作解釋，而是把臉扭過去對管樂道：「貴方的理由，我們已經認可了。但是……對於你們泛亞的能力，我還是有一些疑問的……」

    管樂看了一下戚楓，戚楓攤開手向艾達王一比：「呃……你就當，這位是『經紀人』，可以全權代表我的意見……」

    管樂點點頭：「那麼，艾達小姐有什麼疑慮，請問……」

    艾達王微笑著靠回椅背，微微皺眉作思索狀：「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閣下剛才提到了，在神堡，人類的代表是星聯，而泛亞並沒有建立起什麼外交關係，所以需要我們的支持……既然如此，泛亞又怎麼能夠提交這份……如此重要的……『幽靈』申請呢？」

    戚楓差點一拍大腿，自己剛才一時間聽到的信息量太大，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其實很明顯的問題……

    管樂似乎在斟酌著用詞，遲疑了片刻才開口道：「其實，我們也有一些非正式的……外交進展……」

    說到這裡，管樂的臉色更加嚴肅起來，甚至不自覺地看了一下四周，似乎確實是否隔牆有耳，雖然這種動作毫無意義，不過也能看得出他並不想透露這樣的深度情報。

    「是……塞拉睿主母，她希望星聯得到一些『制約』……」

    戚楓一聽，就覺得有一句不當講的話幾欲脫口而出！這都什麼時候了，神堡議會應該已經確認了收割者不用幾年就會打過來的事實了吧？就這樣，他們居然還有心思放在這種內耗上，更令人鬱悶的是，自己竟然是這個不知死活的操蛋行為的最重要的一環？！

    戚楓呼喇一下猛站起來，雙手往檯面上一拍，衝著管樂幾乎吼起來：「收割者指不定哪天就上門，你們這群豬隊友就不能不給主角們拖後腿？！」

    龍象般若功的血氣激盪，戚楓這一嗓子絕不亞於獅子吼，管樂被震得往後一倒，眼前直冒金星，腦子裡嗡嗡作響，猛晃了幾下頭才把這個耳鳴給止住。原本梳得一絲不苛的頭髮，現在搭了幾綹在額頭上，顯得有些狼狽。

    戚楓緩了緩，冷靜了點，發現自己這麼大動靜，居然沒從屏風後頭蹦出一批刀斧手高呼大膽，這不大合套路……

    「稍……稍安勿躁……」

    管樂扶著桌邊坐正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髮型，伸出手來向下虛按幾下，讓戚楓坐回了椅子。

    「當然，賽拉睿人的心思很明顯……這我們當然知道，其實這兩年來，他們一直在主動聯絡我們泛亞……喏，這間建築的地皮就是塞拉睿議員給批的……」

    「自從神堡之戰，星聯強佔神堡巨塔控制權，並以此為要挾換來了議員席位，突銳、阿莎麗和塞拉睿都對星聯產生了戒心，他們都想找到一種溫和的方式來遏制星聯的發展速度……」

    戚楓抱著雙臂，用鼻音嗯了一聲。

    管樂繼續道：「他們的看法是，星聯的力量來自於地球整個人類社會，如果人類社會中的另一部分崛起，勢必會分散星聯的力量來源……」

    戚楓皺眉道：「難道不是這樣？」

    管樂低頭笑了笑，否認道：「不是……前面我說過，星聯保護西方財團的利益，我們泛亞所代表的地球上另一半的人力財力物力，在太空開發中非常吃虧……由於這個原因，其實我們這一方的資源並沒有多少參於到星聯的開發項目中……也就是說，我們泛亞的太空計畫，並不會對星聯造成多少資源分流的影響……」

    戚楓捏著下巴琢磨了一會：「那……雙方就不會相互爭搶殖民地麼？」

    管樂笑道：「曾經會，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個時代宇航技術還很粗糙，能夠到達的星球非常少，有一個寶貴的殖民地，就會引起爭搶，甚至險些爆發核戰……不過自從人類完全掌握了中繼器技術和超光速引擎，這就不是太大的問題了……銀河系有萬億顆天體。宇宙中更多的問題在於文明之間的劃界，在這個問題上，我們跟星聯是一致對外的。」

    戚楓撓撓頭，覺得對方說得有道理，試探著問道：「難道……賽拉睿人這麼蠢？不會啊，我聽說他們智商超高……」

    管樂笑著搖頭：「當然沒有那麼蠢。一來，這事情對他們就算得不到多少好處，也不會有什麼壞處。二來，原本文明之間的軍艦數量和噸位是有限制的，如果我們泛亞崛起，勢必會壓縮星聯的戰艦數量增長……」

    戚楓剛要說什麼，被管樂打斷道：「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收割者都要打過來了，這個戰力協定自然已經被廢除，各個文明可以開足了馬力來建造無畏艦。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泛亞如果得到了社會力量的廣泛認可，在未來幾年中，就可以集中起力量大量建造新式戰艦……銀河文吸對抗收割者的力量也會更加強大……」

    戚楓奇道：「呃，不對啊，收割者都要打過來了，他們還需要動員才肯出錢出力？」

    管樂無奈道：「基於穩定的考慮，收割者進攻的情報，現在還只是侷限在各個文明高層之間……畢竟，這會是一場無比艱難的戰爭，銀河文明失敗過七百多次，無一勝績，這種消息引發的恐慌難以預計……」

    ……

    最終，戚楓還是在聘用合同上籤了字，只是在之前鄭重地再次強調了一遍：「現在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干掉收割者，不然一切都是空的。而對抗收割者的關鍵，就是在薛帕德身上。薛帕德隸屬於星聯，但我會全力支持她，請一定理解這一點……」

    管樂非常平靜地點頭應承下來：「當然，這種道理，五千年的歷史有足夠的經驗教訓在提醒著我們……」

    戚楓長舒了一口氣：「但願如此……」

    管樂很高興地接過戚楓已經簽好pda，收好，然後鄭重地敬了個禮：「泛亞合作，光宗耀祖！」

    戚楓臉上不自然地一抽抽，有些僵硬，道：「我……我能不能申請……不喊這口號？」

    管樂愣了一下，點點頭：「當……當然。」

    ……

    接下來的事情，就完全和戚楓無關了，他現在可以在神堡隨意晃蕩，等著幽靈的頭銜下來，然後甩著手去上任。一切都由泛亞包辦。

    「唔，往好處想想，我這算是失業後再就業了？」走在神堡衛區的街道上，戚楓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艾達王啞然失笑：「如果人們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維繫在你這樣一個人手中，不知道會是個什麼表情……」

    戚楓一攤手：「可不關我的事，你是明白的，質量效應這個世界的安危，靠的是薛帕德……我最多提供點幫助，來避免萬一像你擔心的那樣整個世界出了偏差最後gameover……」

    艾達王點點頭：「所以，我們需要重新建立起經紀人網絡……和泛亞的合作，很有必要……」

    戚楓嘆了口氣，有些擔心道：「不知道星聯那邊什麼反應，該不會反目成仇吧……」

    ……

    神堡元環區，人類大使館。

    「……所以說……戚楓是跟著泛亞的人走了？」安德森正在聽手下武官的匯報。

    「是的長官。」

    「唔……給我接倫敦總部……」

第0385章 暗流

    安德森站在通訊室的中央圓環內，這裡以超光速網絡連通到地球。人類，作為議員種族之一，自己駐神堡大使館的網絡是完全機密的專用線路，哪怕是神堡議會也無權監控，而別的文明種族的大使館則沒有這種豁免權。

    「安德森……議員，你好……」

    對面的虛擬投影中，幾個身著星聯高級制服的人並排坐在一張會議桌前——他們是星聯評議會。

    「議員」這個稱呼，讓安德森不由自主地皺了下眉頭，當年神堡戰役，薛帕德帶著第六艦隊控制了神堡，為星聯搶到了一個神堡議員席位，自己被薛帕德強摁在這個議員的位置上，從而放棄了自己星聯中將的職務。雖然現在的地位更高，但相比之下，他現在仍然渴望著回到熟悉的軍旅之中，而不是坐在這個窗明几淨的大使館裡。

    「我認為……我們招募戚楓的條件應該儘量放寬，特別是關於身份的問題……」安德森整理了一下思路，把個人的情緒拋到一邊，開口道，「戚楓的能力、潛力，都毋庸置疑！在現在這種特殊時期，我想，我們應該捨棄一些過去的觀念……」

    安德森還沒有說完，對面就打斷了他：「特殊時期？你指的是什麼？我們已經為他放寬了足夠多的條件……」

    安德森點點頭：「確實……但，我不得不告知各位，『泛亞』已經找上了戚楓……我擔心……」

    評議會裡坐在正中的副議長帶些嘲諷地笑道：「『泛亞』？呵呵……如果他們真的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傭兵這麼感興趣，那就讓給他們好了，反正他們在神堡也沒有發言權……」

    安德森皺眉道：「那樣我們就會失去一個幽靈！」

    評議會相互交流了幾句，副議長輕描淡寫道：「第一個幽靈很重要，至於第二個嘛……」

    邊上一位笑著附議：「……加加林第一個到達太空，阿姆斯特朗第一個踏上月球，誰記得第二個是誰？」

    當年星聯拚命也想掙得一個幽靈的名額，可以稱得上是不惜代價。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星聯可是坐擁神堡議會四席之一，對於「幽靈」的渴望早已經淡化了。

    「確實如此！」副議長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對著安德森肅容道：「相比之下，第一幽靈的問題才值得我們關注！」

    「薛帕德？」安德森有些不好的預感。

    「是的！我們星聯尊敬的第一幽靈，英雄的指揮官，薛帕德，居然加入了塞伯魯斯！這是不可接受的！」

    安德森急道：「不……這不是她的錯。她當時險些戰死沙場，並且在兩年內都處於完全昏迷的狀態……在無意識中被塞伯魯斯轉移到了基地……」

    「這些我們都知道！」評議會諸人面帶冰霜，「但是她在甦醒之後，仍然和幻影人達成了合作，穿著塞伯魯斯的制服，甚至在神堡大搖大擺！」

    安德森透過跨越了半個銀河的網絡都感受到了來自總部的寒意，他盡力辯解道：「事實上，薛帕德利用塞伯魯斯的資源和情報，為星聯和神堡都立下了大功……並且，現在也完全與塞伯魯斯劃清了界線……我可以保證薛帕德對星聯的忠誠！」

    評議會顯然並不為這種說辭而動搖：「是麼？據我們所知，她現在手下還有一位塞伯魯斯的高級成員……」

    安德森馬上道：「她麾下的副官米蘭達，現在也已經完全脫離了塞伯魯斯組織。」

    副議長左手邊的議員冷笑道：「是啊……但是我們剛剛又聽說，薛帕德極力推薦的，她船上的另一位重要成員，剛剛和『泛亞』接觸了……」

    「我x……」安德森只覺一股熱血沖上腦門，差點沒抓起點什麼掄過去，幸好，這個投影通訊室裡連個筆筒都沒有，他抬到一半的胳膊只撈了個空。

    「所以，請敦促薛帕德，立即回總部述職……我們需要好好評審一下我們這位英雄指揮官的所有狀況……」

    一瞬間的火氣過去後，安德森只覺得一陣無力，嘆了口氣道：「現在是對抗收割者的重要準備時期，薛帕德作為唯一戰勝過收割者的指揮官，她在神堡有許多重要的工作……」

    副議長搖搖頭：「這只是你的託辭，安德森。收割者的情報，那兩個轉化回來的普洛仙人知道得更詳細……而且，收割者是一支擁有數百艘巨艦的龐大部隊，薛帕德只是個陸戰隊中校，她又能起什麼作用？」

    「可是……」安德森還想最後掙扎一下：「薛帕德作為神堡議會幽靈，理論上，她並不用回星聯『述職』……」

    評議會諸人一齊皺起了眉頭，副議長沉聲道：「一個失控的幽靈，意味著什麼，薩倫就是榜樣……我們就是不想讓薛帕德指揮官誤入歧途，才選擇這樣溫和的方式……安德森，你在置疑評議會的權威麼？」

    「好，我明白了……」安德森意興闌珊地關閉了通訊，回到了辦公室，坐在桌前發了會愣，然後長吐了一口氣，打開了終端，開始寫辭職信……

    「回到星聯，應該至少可以晉陞半級……但願這樣保得住薛帕德……哎……」

    這位老將再也沒有精神去考慮泛亞和戚楓的事了。

    ……

    另一邊，泛亞駐神堡辦事處。

    管樂坐在落地窗邊的躺椅上，蹺著二郎腿，手裡捧著一隻大瓷杯，不時地抿一口還在冒著氣的綠茶，搖頭晃腦地哼哼著不知什麼段子的京劇。

    身邊，還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男青年給管樂的茶杯續了點水，道：「……首長，您真的對那個……戚楓……放心？」

    管樂笑呵呵地反問：「怎麼？為什麼不放心？」

    女青年一臉嚴肅，翻開了自己的萬用工具，拖出一張表單：「戚楓，來歷不明，第一次公開露面是在歐米伽……和當地社團、傭兵團有交集，曾多次出入歐米伽統治者——女王埃莉亞的辦公室並得到支持，後又受聘於塞伯魯斯……後又因種種原因反出……」

    管樂吸溜了口茶，笑道：「你們想說什麼？」

    「這個戚楓，根本就是個標準的歐米伽傭兵……毫無信仰、節操、忠誠度可言，簡直有……」

    「呵……」管樂一攤手：「我也沒指望能把他挖過來，誰知道星聯那些種族主義者腦子都鏽住了，我敢打賭，如果戚楓是個金發碧眼的大鼻子，就輪不著我們插手……至於他的忠誠度？我並不指望著他為泛亞做什麼啊……只要戚楓加入了我們，這件事本身就是最重大的勝利……」

    「是這樣嗎？憑什麼？幽靈我們可以挖薛帕德啊！她可是拯救過神堡的英雄！」女青年明顯是個薛姐的迷妹，「我們的情報不是說，星聯要『清算』她麼？我看我們完全可以爭取一下……」

    管樂放下茶杯，笑著搖搖頭道：「薛帕德當然很好，但戚楓是個中國人啊……」

    「咳！」女青年差點被一口氣卡住，翻了個白眼：「您剛才還批判種族主義來著！」

    管樂正色道：「當然，我們主張銀河民族大結團。」

    「那您還……」

    管樂悠然道：「只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兩青年：「……」

    「可是……我們需要給他一艘座艦，還有補給……」

    管樂搖搖頭：「與我們的收穫相比，這也不算什麼……畢竟不能，又要馬兒跑，還要馬兒不吃草嘛……」

    「但是隨艦的作戰人員怎麼辦？我們要把自己的精銳交給一個……自由槍騎兵？」

    管樂沉吟了一會：「唔……這倒是個問題……」

第0386章 人事問題

    與此同時，戚楓正帶著艾達王在神堡逛街。

    他們並沒有回去，因為管樂表示，泛亞的準備工作早就開始做了，一切手續從速，他們會以最短的時間把戚楓的幽靈頭銜給落實下來，那勁頭，比戚楓自己都上心多了……

    所以，戚楓就只能留在神堡等通知了。

    「阿切！阿切！阿切！」

    戚楓沒來由地突然連打了三個噴嚏。

    他身邊的一塊顯示屏突然亮了起來，一個護士裝的阿莎麗美女在屏幕中用擔心的目光看著戚楓，溫言軟語用地道的中文道：「……每個星球都存在著不同的射線、氣候、以及細菌群落，您剛剛到達本地，巨大的環境變化可能使您不適，這是宇宙感冒的典型症狀，請選用丹提斯生命製藥的……」

    艾達王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感冒了？」

    戚楓揉揉鼻子，揮手屏掉了製藥公司的彈出廣告，搖頭道：「怎麼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有神功護體，哪會那麼容易感什麼冒？估計是有人背後罵我來著……」

    艾達王好笑道：「那……會是誰呢？」

    戚楓想了想，點頭道：「應該是管樂吧？」

    艾達王有些好奇：「為什麼你會覺得是他？我還以為你會說……比如星聯……」

    戚楓一攤手：「沒辦法啊，咱從管樂那裡空口白牙、白手套白狼，啥也沒幹，就簽了個字，白撿了一大堆東西……想想，光是一艘座艦就不得了啦！泛亞為了打出名聲，我的座艦，肯定不能比薛帕德的差吧？我都打聽過了，薛帕德的諾曼底號雖說只是艘護衛艦，但集中了人類和突銳人雙方最先進的技術……那造價，嘖嘖嘖，比一艘無畏艦還高！」

    yy了好一會，戚楓總結道：「所以啊，白佔這麼大便宜，怎麼也得讓人吐槽幾句不是……星聯？星聯他們有什麼資格在背後罵我？我好歹也算是間接為他們辦了不少事兒，好處沒撈著，還被橫挑鼻子豎挑眼……我沒罵他們摳摳搜搜小器巴拉，已經是看在薛帕德這個主角的面子上了……」

    艾達王覺得好笑，上下打量了一下戚楓，油然道：「聽起來你挺不待見星聯的？」

    戚楓理所當然：「那是，北約能是什麼好玩意？冷戰產物！根子就是歪的，難道還指望能長回來不成？」

    艾達王不置可否，反問道：「那你剛才……怎麼好像不願全力支持泛亞的樣子？」

    戚楓聳聳肩膀：「那不是很正常麼？我們先得打贏抗日戰爭，再去打解放戰爭嘛……收割者大軍壓境的時候，要是還搞什麼『攘外必先安內』的內耗，那不成光頭常校長了？」

    艾達王的近現代史大約不是太好，聽得糊裡糊塗，只能尷尬地眨眨眼睛——這個以前自命精明狡黠的特工，自從跟戚楓呆在一塊，時間長了，經常會發現自己的腦子跟不上趟，天知道這又是在玩什麼梗呢……

    這時，戚楓已經跳過了這個話題的討論，轉身拐進了街邊的一家商店去了……艾達王只能搖搖頭跟上。

    這是一家經營觀賞植物的商店，高低錯落的櫥窗是各種不同的地貌，上面生長著各種各樣的植物——什麼沙土山石都算普通了，戚楓居然看到了長在晶體上、長在冰塊上和沸水裡的奇特品種……

    「彩依說想在家裡種點花草，不過我們那邊嘛，生物多樣性比她老家可差得遠了，只有最普通的品種，她還有點小失落……這些好，她肯定沒見過！」

    戚楓一邊在櫥窗前看來看去，一邊對艾達王道。

    艾達王以手扶額：「拜託！你把這些種到地球上？那生物多樣性才真的要完吧？」

    這時，一個阿莎麗人走過來，親切道：「小姐，請不必擔心，本公司的所有植物都經過嚴格的宇宙生物學驗證，會註明可以用在哪些星球上……只要按照說明，絕對不會引發任何生態問題……」

    最後，戚楓還是挑選了幾個已經廣泛移植過多個星球包刮地球的品種，用密封環境箱打包好，租了個浮空購物車拖著，刷卡走人。

    在戚楓看來，種這些怎麼也比讓彩依種仙劍那頭的植物安全得多了，好歹這邊還是科學側的……聽彩依說，她那邊有很多花草樹木，天生能從地脈或者日光月華裡吸取靈氣，種久了全都能變妖怪，時間再長點還能化人形……就問你怕不怕。

    戚楓拖著一小車箱子，饒有興致道：「不知道……這用外星花粉做的百花仙釀……會不會有什麼特殊功效啊……」

    艾達王嘴角抽了抽：「你這種想法……比安佈雷拉還危險！總之……我是絕對不會試的！」

    戚楓滿不在乎地笑道：「咳！試試也未必會死，再說，死了咱不是也救得回來嘛……就算種地球不合適，咱不是快有條新船了麼？可以在船上搞點盆栽嘛……」

    艾達王輕咳了一聲，正色道：「你說到了那條船，其實……我們現在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戚楓奇道：「哈？問題？咱的船還不知道長啥樣，你就知道有問題了？」

    艾達王翻了個白眼：「你剛才也說了，我們從泛亞白拿來了這條船……泛亞真的會當個玩具一樣直接丟給你麼？船員，肯定會是他們的人吧？」

    戚楓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沒錯，薛帕德的艦上都是星聯的人，後來第一艘諾曼底號炸了，塞伯魯斯給造了第二條升級版，上面就都是塞伯魯斯的人了，還有一個高級管理人員米蘭達作為副官……

    原本，泛亞要在船上安排自己的人，戚楓也覺得無可厚非，但是，他想要把影子經紀人的總部建在自己的船上……想要瞞過船上所有的船員？這個難度可有點太高了。而且，萬一洩露了怎麼辦？殺人滅口麼？哦對，可以灌孟婆湯……但就怕被人發現了自己還不知道！

    作為銀河系中最大最神秘的情報販子頭目，一旦身份暴露，那啥也別說了，自己退群吧，以後這個世界就別來了。

    所以，這船上，絕對不能有一個泛亞的人！

    「嘖，要他們的船，然後把他們的人全攆下去？怎麼聽著也覺得不對味兒啊……」戚楓皺著眉頭嘀咕起來，這可得找個好點的圓點的藉口，「管樂看起來不是個好糊弄的人……」

    就在這時候，管樂的電話打過來了，怕戚楓嚇了一跳，真是白天莫說人。戚楓把通訊接通了，就聽到管樂在那頭吭哧著：「呃……有件事情，有些難以啟齒……」

    戚楓心裡咯噔一聲，驚道：「幽靈的事兒黃了？！」

    「咳咳咳！」那頭管樂被卡得嗆了好幾聲：「沒……沒有。只是，我們泛亞，畢竟沒有神堡議會議員資格，為了表示對幽靈職能絕不干擾，我們要……避嫌！」

    戚楓沒繞過來彎：「避……怎麼避？」

    管樂一下子把語速提得很快：「就是我們只提供硬件方面的支援，在人事方面，完全不插手……」

    戚楓奇道：「你的意思是？」

    「我們泛亞不能派人支援你，你的船員只能自己招募了……哦，當然，招募的費用，當然是我們來出……」

    戚楓愣了好一會，心道今天這真是出門忘了看黃曆，居然還能狗屎運成這樣的？每一瞌睡就有人馬上給遞枕頭！

    滿口答應下來，笑呵呵地掛了電話，戚楓沖艾達王樂：「瞧瞧……這不就解決了？再這麼下去，我都快懷疑自己就是主角了……」

    艾達王還是搖了搖頭：「招募船員？從哪招？哪裡的人可以放心？上一任影子經紀人哪裡招來的死士我不清楚，但是我們上去的時候發現敵人數量少得可憐，就知道這種人不好找……還有可能是從上上任影子經紀人這麼多年經營才積累了那幾個人……」

    戚楓點點頭，沉吟道：「看來，是得把紅後這丫頭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