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永鎮仙魔 作者:知白 (已完成)

 
tzsoshily 2015-1-5 17:03: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0 40167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20 10:25
第九百三十九章 可怕的是歸於自然

    雷久雲在前邊狂奔,因為她忽然找到了希望的方向。她將自己心裡所有的煩惱暫時都拋開,她現在就想看到一個活生生的陳羲。有或者,她只是覺得必須有一件事來替代自己心裡那種無法言表的煩躁和憤怒,當然還有被人沒有辦法理解的悲傷。

    小金龍在後面歪歪拽拽的跟著跑,雖然它現在已經有一米多高,看起來高度和雷久雲已經差不多了,但是它的成長過於迅速,所以雖然身體強壯了不少,但是頭腦還很簡單,而且身體的協調能力也不是特別好,看起來和它沒有變大之前毫無區別,依然那麼笨拙。

    不過增強的力量讓它更為迅速,雖然還是扭著屁股跑,但是竟然穩穩的跟上了雷久雲的速度。若是被落下了,它就震動翅膀飛起來追一陣,呼哧帶喘的樣子也很可愛。

    等雷久雲跑到了熔洞的盡頭,被自己看到的一幕嚇壞了。

    她畢竟是魔族的四大長老之一,有著過人的經驗和閱歷,但是這種場面帶給她的震撼還是無以復加的。

    熔洞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大廳,就好像一座鬼斧神工的宮殿。那完全是被熾熱的火焰熔出來的,以雷久雲的眼力,她發現自己竟然看不到這大殿般熔洞的另一端。這大殿裡瀰漫著很濃的霧氣,所以也阻礙了她的視力,可是即便如此,這大殿推算起來也至少有幾百里那麼大。

    雷久雲的腦子裡不由自主的冒出來一個畫面那個看起來倔強認真的年輕男人,在這裡選擇了重生,他將燃燒在自己靈魂之上的赤火煉化了。

    巨大的火焰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激盪了出去,那些沙子全都變成了岩漿然後又瞬間蒸發消失。熔洞被烈火在一瞬間就擴大到了這個地步,火團之中彷彿有一條蜷縮著的巨龍伸展開了身體。

    那似乎已經超越了修行者的力量,真正的近乎於神。

    這些霧氣,正是因為太過熾熱後產生的。

    在大殿正中,霧氣尤為濃烈。

    「那是陳羲嗎?」

    小金龍氣喘吁吁的追上雷久雲,然後指著大殿正中那濃霧之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的一個影子問。那黑影似乎很熟悉,修長挺拔,站在那一動不動。

    「是是吧?」

    雷久雲也不敢確定,因為那個人身上沒有一點強者的氣息散發出來。按照道理,如果陳羲真的那麼變態的容納了水晶飛蟲的力量,那麼他在瞬間就會提升到一個令人恐怖的高度。不要忘了,即便是他一時之間不能全部吸收的,轉移到了小金龍身上的那一點力量,就促使小金龍變得這麼大了。而且小金龍的肉身,變成了金身。

    「你覺得,那種力量熟悉嗎?」

    雷久雲問。

    因為小金龍身上的力量來源於陳羲分過來的,所以她覺得小金龍應該能感知到。

    小金龍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完全感覺不出來,雖然我身上有他分過來的氣息,但是裡面那個人一點氣息都沒有,如果說起來,難道你不覺得那更像是個石像?又或者,是一棵樹?而且他把我變成這個樣子我很惱火啊我爹媽可沒有這金燦燦的鱗片,如果我現在這樣回去的話,他倆說不定會打起來的。」

    「為什麼?」

    雷久雲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小金龍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爹和我娘都是肉身,就算也是金龍,但是金色的肉身龍。可我現在身體表面出現了金鱗,而且翅膀的樣子也變了。我現在這個樣子,連我自己都懷疑是不是他們親生的,你覺得我爹看了我會什麼感想?」

    雷久云:「嗯,人之常情」

    小金龍:「你什麼意思不過我這個樣子看起來好帥啊,我爹未必會打死我,他會覺得我是一個大玩具,他比我還貪婪呢,就喜歡金燦燦亮閃閃的東西這麼一說,為什麼我更加悲傷起來了。想想看以後我爹把我當成個心愛的玩具,我就覺得未來一片黑暗。」

    雷久雲撇嘴:「你能不能不要偏話題偏的那麼厲害?」

    小金龍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雷久雲一開始是問自己對面濃霧裡那個人是不是陳羲。但是它確實不能感知出來,所以它往前走了幾步:「是不是的看看不就行了嗎?」

    隨著它往前走,那個人反而顯得更加的飄忽起來。

    然後它就感覺到了異樣霧氣在有節奏的震動。

    一下,一下,一下,一下,非常的均勻。但是這種震動很細微,如果不是它實力提升了不少,也不會感知到。而隨著這種震動,它似乎明白了那是發生了什麼事。

    呼吸

    小金龍有些不能承受這種壓力,因為當它發現了那是呼吸之後,它的心跳節奏就亂了。不只是它,以雷久雲的修為之高,也亂了。雷久雲和小金龍都進入了一種難以自拔的局面,他們隨著那種莫名的呼吸而呼吸,他們的心跳也因為呼吸上的改變而改變。

    也就是說,他們完全進入了一種別人的節奏裡。而對方什麼都沒有做,卻讓他們的身體正常工作都亂掉了。心跳的節奏,呼吸的節奏,完全是按照對方的呼吸在改變。

    呼氣,吸氣

    小金龍的臉色變得有些發白,它發現自己不但被某種力量改變了呼吸,進入了一種別人的節奏裡,連身體都被禁錮了。它本來在往前走,現在抬起來一隻腳後就邁不出去了,身體就那麼僵硬在原地,好像也變成了一尊石像。

    雷久雲也一樣,她就站在那無法移動。

    然後她出現了幻覺,她明知道那是幻覺,可就是破不開。

    透過層層的濃霧,她似乎看到了一片蔚藍的大海。大海極為平靜,波浪很小,水蔓延到岸邊的沙灘再退回去,這個過程無比的溫和。海邊就是金燦燦的沙子,看起來每一粒都那麼幹淨純粹。最讓人覺得美好的,是岸邊百米左右,就是綠油油的草地,小草生長的特別整齊,都只有一寸高左右,隨著微微的風在輕輕的搖擺。

    草地上有很多樹,看起來很奇怪的樹,樹幹筆直修長,樹冠在高處就好像一把打開了的大傘,傘下面還掛著一種圓圓的果實。

    這裡的一位都那麼平靜,連空氣都那麼新鮮而沒有一點水腥味。遠處似乎依稀還能看到有些人來回走動,身上穿著的衣服很奇怪,雷久雲從來沒有見過那種款式。而在大海的遠處,還能看到白色的鋼鐵建造的船隻慢慢的移動著。這裡似乎是一個為止的但是平和安寧的世界,雷久雲有了一種就在這長久的住下來的衝動。

    雖然她不瞭解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瞭解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只是不由自主的跟上了那個呼吸的節奏,自己的呼吸變成了一模一樣的頻率。然後她就到了這,一個美麗的讓人心情放鬆的世界。

    一群小孩子追逐著一個皮球從她面前跑過,其中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小女孩朝著她喊了一聲阿姨好。

    「你能看到我?」

    她驚愕的問。

    小女孩笑起來,如此的明媚可愛:「你就站在那裡啊,為什麼看不到你。」

    雷久雲立刻往四周看過去,希望可以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但是她沒有看到小金龍,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只有她一個陌生人。然後他看到一輛奇怪的鐵皮車忽然從草地另一側的道路上轉了過來,駕駛著鐵皮車的人似乎睡著了,又或者是出了什麼狀況昏迷了過去。

    鐵皮車的速度很快,軋過了草地,然後沖上了沙灘,朝著那群在玩球的小孩子衝了過去。

    一個年輕的健碩的身影從海水裡衝出來,他身上還掛著的水珠被陽光照射著散發出一種近乎於聖潔的七彩光芒。他像一頭敏捷的獵豹一樣沖上沙灘,然後抱起來兩個小孩子放在一邊。

    鐵皮車衝了過去,將那個少年撞倒。車子停下了,但是壓在了他身上。車的輪子,正好停在他的胸膛上。

    然後他嘴裡有血溢出來。

    雷久雲衝了過去,想把那車掀翻把人拉出來,可是她發現自己的速度變得很慢,而且跑在沙灘上變得跌跌撞撞。等到她衝過去的時候,那個少年已經死去,他的臉看起來不再那麼英俊了

    「陳羲!」

    雷久雲愣住,然後大喊一聲。

    一切都沒有了。

    那大海,那草地,那沙灘,那些玩耍而又被嚇呆了的孩子,那失控的鐵皮車,那個風華正茂卻死去的少年,都沒有了,消失不見。

    雷久雲瘋狂的呼喊著,然後她看到四周的霧氣正在消失。她回到了這個巨大無比的熔洞裡,如同一座專門為了某位君臨天下的人打造的宮殿一樣的巨大熔洞。霧氣被風捲走,四周變得逐漸清晰起來。她看到小金龍抬著一條腿僵硬在那,然後突然摔倒了下去,下巴磕在了地面上。

    然後雷久雲就看到了那個站在霧氣之中的人,他的容貌已經很清晰明朗。

    陳羲。

    他轉過身,看著雷久雲,臉上帶著平和的微笑。明明就是他,可是雷久雲感覺陳羲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暴戾之氣,別說暴戾之氣,甚至連一絲一毫的修為之力都感知不到。他就好像一個真真正正的普通人一樣,沒有一點特別的地方。然而,這正是他最特別的地方。

    他看起來溫和而平靜,面容上比以往好像更多了幾分成熟。

    他身上也不再是那種標誌性的黑色長衫,現在穿的是一件看起來很乾淨素雅的月白色長衫。袖口挽著,露出好看的手腕和修長的手掌。

    「你是陳羲?」

    她問。

    陳羲點了點頭:「是我抱歉,剛才讓你看到了一些我的過往。」

    雷久雲這才醒悟過來,原來自己進入的是陳羲的節奏之中。可是那僅僅是呼吸啊,就讓自己完全不自主的進入了那種節奏,而陳羲根本就沒有故意去做什麼。這種改變,看起來如此的平和,但是如此的可怕。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20 10:26
第九百四十章 你是第一個

    陳羲看起來整個人都發生了變化,整個人的氣質完全改變了。

    他站在那,就是自然。

    沒有暴戾,沒有殺意,什麼都沒有,連以往存在的凌厲都沒有了。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普通人,最多只是一個特別英俊普通人。

    可就是這個普通人,讓雷久雲這樣的強大修行者一時之間失去了自我。而陳羲確定什麼都沒有去做,他只是在吸收了強大的力量之後在平緩的呼吸。而這種呼吸,就讓雷久雲進入了陳羲的節奏,然後隨著這種節奏看到了陳羲的一段從不曾提及的過往。

    「那是我的過往。」

    陳羲歉然的笑了笑:「剛剛從暴烈的吸收之中平復下來,所以腦子裡的思緒有些亂,我站在那的時候是在平復自己,而你可能被我的呼吸節奏感染了,然後接進入了我的腦海。」

    雷久云:「那是你嗎?」

    陳羲了頭:「是我,算是我的前世吧。」

    雷久雲問:「你死過一次了?」

    陳羲道:「如果肉身死亡就算死亡的話,那麼我可能死過幾萬次了。」

    雷久雲怔住,她雖然知道陳羲不會謊,但是她還是很難理解死過幾萬次是什麼意思。在她看來,強大的修行者當然可以在肉身破碎之後以靈魂的方式繼續存在,但是實力卻必然大大下滑。如果運氣好的話,奪舍之後還能找到一具完美的肉身,從而繼續修行。但是這本身就是難到了極致的是,因為完美的肉身這肉身的主人必然本身也是強者。

    所以很多歹毒的修行者,在肉身破碎之後都會選擇天賦不錯的孩子下手。因為孩子的實力必然不強,雖然還,需要恢復實力的時間要久一些,但是對於日後來更為穩定。

    「回頭再和你解釋一下萬劫神體的事。」

    陳羲轉身看向別的地方:「我已經找到暗河的流向了,咱們往前走一段就能看到那個大湖。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能找到第二層的入口。」

    雷久雲問:「你你現在的實力是不是已經很強了?是不是已經有能力對付外面的屍魔?」

    陳羲道:「如果是一對一的話,應付最初追咱們的那個屍魔,問題不大。但是外面的屍魔數量太多了些,以我的能力,一個人走還可以,帶著你們肯定不好出去。而且,以我現在的實力也打不開魔皇之墓從裡面的封印。這種封印的力量超過了屍魔的實力層次,所以在這裡應該真的存在一個絕世強者。」

    雷久雲想把雷普告訴她的那些事告訴陳羲,但是最終猶豫之後還是放棄了。

    「如果我是如果,這裡真的存在一個絕世強者,為什麼他對咱們的進入沒有什麼太大的表現?」

    雷久雲問。

    陳羲道:「怎麼會沒有呢,難道那追殺咱們的遊戲,真的是那些屍魔想玩的嗎?這裡有一個能把所有魔皇都當成玩具的人存在,我們的進來,對他來只是增加了幾個新的玩具而已。」

    金龍在旁邊認真的道:「那麼我肯定是他最喜歡的一個,你看我現在金燦燦的模樣,簡直太完美了。」

    陳羲:「回頭再幫你換一些金牙。」

    金龍:「」

    雷久雲有些擔憂的道:「可是,就算找到入口,咱們還能怎麼辦呢?或許你的那個絕世強者就在第二層,或者第三層裡面。本應該存在的魔皇之墓,已經成了他的家。咱們闖進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陳羲道:「我必須去,只有去了那才能再一次提升我自己。因為我剛剛得到的力量,都是來源於水晶飛蟲,而水晶飛蟲靠的吞噬毀滅之鐵才具備的這種力量。所以那第二次的毀滅之鐵,就是我再次淬煉自己的地方。如果我能吸收那些毀滅之鐵的力量,那麼打開魔皇之墓內部的封印就不難了。」

    雷久雲道:「可是那個絕世強者,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那麼做的。咱們去的話,更凶險。」

    陳羲嗯了一聲:「沒錯,更凶險。所以我在想,你們是不是在這等我。」

    雷久雲和金龍一塊搖了搖頭:「絕不!」

    陳羲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笑道:「那麼就一起走吧,只要找到了第二層毀滅之鐵,我就能借助毀滅之鐵的力量建造一個符文法陣,讓符文法陣和毀滅之鐵聯繫在一起。就算這裡真的存在一個絕世強者,也不敢輕易觸碰破壞這個法陣。因為一旦破壞的話,毀滅的可不僅僅是你我的生命和這個魔皇之墓,還有他。」

    沒有超乎陳羲的預料,到達大湖的時間並不多。陳羲的感知力似乎比以往強大了不少,可以輕而易舉的讓感知力透過水晶層面而直到暗河的流向。至於還存在不存在水晶飛蟲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就算是存在的話,那些飛蟲也不敢再出現於陳羲面前。因為現在,他們有了天敵。

    陳羲他們此時身處在大湖的湖底,所以按照最笨的辦法找到魔皇之墓入口也不會太難了。那個入口修建在湖底,而湖水具備壓制毀滅之鐵的能力。

    「我要稍稍停留一陣。」

    陳羲在湖底精心打造了一個符文法陣:「你們兩個就呆在這不要出去,這個符文法陣借助了湖水的力量,以我現在的實力,就算不是那個絕世高手的對手,但我創造的符文法陣,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破開的。湖水具備壓制毀滅之鐵的能力,所以我必須用這湖水再淬煉一次自己的肉身。」

    雷久雲了頭:「你要多加心。」

    陳羲嗯了一聲,然後邁步往前走。他的步子不大,可是一步邁出去,已經看不到人了。湖水好像沒有任何變化,就連雷久雲的眼力之下也僅僅看到了湖水有極為細的波動,幾乎微不可查。但實際上,雷久雲知道湖水剛剛有了一次巨大的形態上的改變。

    陳羲往前邁步的時候,湖水自動分開形成了一條通道。陳羲過去,通道消失,湖水重新填補回來。但是這個過程太快了,從陳羲離開到消失,已經不能用時間來計算,因為最的時間計算單位也表現不出來。湖水動了再回來,卻好像根本沒有動過一樣。

    陳羲到了湖水之中,感覺著湖水裡的成分。

    毀滅之鐵,簡單來就如同活性的核原料,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裂變。而這湖水,成功的將這種活性壓制了大部分。陳羲現在體內具備了這種毀滅之鐵的力量,所以他還需要湖水的力量來讓自己能為平和。

    可就在這一刻,陳羲忽然抬起頭看向大湖外面。

    「真是一群煩人的傢伙。」

    他喃喃自語了一句,然後身子向上升了起來。

    一個體型巨大屍魔,從水面上破開直落下來,速度快的驚人。他已經感覺到了陳羲的位置,所以看起來暴戾瘋狂。他是真正的屍變,而不是最初追擊陳羲他們的那個假裝屍變的魔皇。雖然這些魔皇都死了,卻一種無法描述也無法清楚的方式活著。這種詭異的存在方式,一定和那個絕世強者有著緊密的關係。

    陳羲向上,屍魔向下。

    屍魔看到陳羲的那一刻,在水下發出一聲怒吼。吼聲如雷,從他嘴裡出現的電流一瞬間就在水中蔓延了出去。然後整個湖水全都變成了那種耀眼奪目的藍色,無數的電流在水中出現,而水在這一刻就變得沸騰起來。

    大湖很大,然而一個屍魔的憤怒之電,就把湖水瞬間佔據了。

    睡下的電流好像無數條水龍穿梭,它們瘋狂的朝著陳羲匯聚了過去。

    粗大的電流在水中凝實,然後形成了一頭身上纏繞著電芒的麒麟。

    這麒麟是如此的巨大,看起來至少有千米大。而陳羲在他面前,就好像一個人和一隻螞蟻的對比一樣。

    水下,巨大的電芒麒麟一張嘴噴出來一道筆直的閃電,所過之處,湖水沸騰,在閃電的前端形成了一個好像是水球的東西。

    陳羲繼續向上升起,然後伸出手一隻手往旁邊擺了一下,只是手腕一個的動作,手掌向一側微微有了移動,然後那道閃電就偏離了本來的路線,距離陳羲超過幾百米遠擊向了湖底。然後陳羲手指往前一指,什麼改變都沒有,但是那頭千米巨大的電芒麒麟卻轟然之間飛了出去,撞穿了整個大湖,飛上了天空。

    控制著電芒麒麟的屍魔愣了一下,眼神裡出現了恐懼。

    「你們也是可憐人,可是你們現在的下場,許是因為你們曾經很可惡。」

    陳羲伸出去的手變為單掌往前一推,然後屍魔也被一股無形的但不可抗拒的力量從湖水裡推了出去。他的身子炮彈一樣從水中激射而出,飛上了高處。

    陳羲緩緩的漂浮出水面,然後站在距離水面幾十米高的半空之中。

    「吼!」

    屍魔在更高的地方,居高臨下的朝著陳羲怒吼一聲。在他身邊,千米巨大的電芒麒麟也俯身朝著陳羲怒吼了一聲。

    「你們知道,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陳羲往四周看了看:「也許你們來,也根本就是身不由己吧。」

    他抬起手指向那巨大的電芒麒麟:「你源於雷霆之力,我有這種力量,所以你的任何攻擊,在我面前都毫無意義。我曾經在雷池之中接受洗禮,或是連你都不曾這樣。我許你存在,你便存在。我不許,你便消散。」

    然後麒麟就真的消散了。

    無數的電流從天空之中匯聚下來,歸於陳羲的一根手指指尖之上。巨大的麒麟化作了一隻的湛藍色的蜻蜓,停留在陳羲的手指尖上,還在不停的忽閃著翅膀。

    陳羲的指尖微微動了動,蜻蜓飛起來,然後化作一片藍色的星辰,從陳羲的指尖進去,消失不見。

    屍魔向後退了一步,眼神裡已經滿滿的都是恐懼。

    陳羲平靜的問:「你走不走?不走的話,我會出手殺了你。」

    屍魔再次向後退了一步,可最終還是咆哮著衝了下來。

    陳羲淡淡道:「你是第一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20 10:27
第九百四十一章 抱歉

    對於陳羲這樣漫不經心的態度,屍魔顯然憤怒了。雷神之力在他身上越發的劇烈起來,他身體四周的雷電已經連成了一片。因為光芒太耀眼奪目,以至於四周的天空都顯得有些陰沉起來。他的電芒麒麟不過是一招之間,就被陳羲收服,這種屈辱感,讓本就暴戾的屍魔變得更加惱火。

    他從天空上猛的撲下來,速度極快。這種速度,哪怕就是雷久雲在現場的話也眼力也未必跟得上。

    可是此時在陳羲眼裡,屍魔靠近過來的時候那麼清晰,哪怕就是就是那身濃密捲曲的黑毛被封吹動,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剛好用你來試試實力。」

    陳羲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向後扯了一步。

    他身在半空,向後扯了一步卻已經在數十里之外。屍魔狂暴的向下一撲自然撲了個空,他驟然在半空之中停住,雙手往下一壓,靠著雄渾的修為之力懸停在半空。而他手往下壓出去的修為之力轟然在大湖裡爆開,一股巨大的水柱筆直的炸上了天空,巨浪以水柱為中心向四周席捲而過。

    屍魔懸停在半空,朝著陳羲發出一聲怒吼。隨著他吼出的音波,水柱忽然在半空之中折了一個直角的彎,橫向朝著陳羲激射而去。屍魔身子往前一撲落在水柱上,雙手往水柱上一按。

    滋的一聲,水柱變成了巨大的電流。水柱的前端上幻化出來龍頭,龍角,龍身,很快就變得凝實清晰。

    龍吟之後,電龍張開嘴噴射出去一口龍息。

    但那不是真的的龍息,而是水流。水流在半空之中分散開,形成了密集的雨幕,每一滴水滴,都好像子彈一樣激射而去。

    陳羲臉色平靜的看著朝著自己覆蓋過來的雨幕,然後緩緩的伸出手。他的胳膊往前平伸,手掌豎起來。

    雨幕便停了。

    所有的如同子彈一樣的水滴都戛然而止,好像剎車一樣懸停在陳羲面前。就好像陳羲面前有一面無形的牆壁,水滴全都被牆壁逼停。那水滴太密集了,在一個平面上不斷的匯聚,然後形成了一個光滑平整的鏡子,上下左右,直徑可達數百米。這個巨大的鏡子如此的明亮,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種令人感覺奇幻迷離的色彩。

    屍魔控制著水柱所化的電龍,朝著陳羲撞了過去。

    電龍轟然撞擊在那巨大的鏡面上,然後發生的一幕讓屍魔都愣住了。電龍的龍頭撞擊在鏡面上,然後電流居然被折射了出去。就好像光照在了鏡子上被折射出去一樣,而折射出去的方向完全被陳羲控制著。陳羲的手腕只是隨隨便便改變了一些,鏡子就發生了一點點傾斜,然後電龍就朝著天際飛去。

    電龍飛走,就是屍魔撞上了鏡面。

    「破!」

    屍魔雙手往前一抓,兩隻手前面幻化出來兩隻龍爪,龍爪狠狠的抓在了鏡面上,所有的爪子都深深的摳進了鏡面之中。然後屍魔向後猛的一帶胳膊,他背後又是一條怒龍浮現出來,龍身弓起來向後一退,鏡子上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然後咔嚓一聲碎了。

    漫天的水滴落了下去,屍魔得意的發出一聲狂吼。

    可是此時,雨幕之中卻不見了陳羲的影子。

    「太慢了。」

    聲音從屍魔身邊出現,然後屍魔才發現陳羲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到了自己身邊不到三十釐米的地方。他甚至一點感覺都沒有,而陳羲身上更是一點強者的氣息都沒有出現。他站在那,就好像就是一團毫無異樣的空氣。

    屍魔嚇得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然後迅速的向後撤。

    可是陳羲怎麼可能讓他後撤,這個距離,陳羲出手的話屍魔絕無可能逃走。

    「原來我對自己現在的實力稍稍低估了些,對你們這些屍魔的實力卻高估了不少。」

    陳羲一伸手抓住了屍魔身上的一把毛,屍變之後的魔皇體型比陳羲要大上不少,他至少有三米多高,看起來強壯的就好像一頭大黑猩猩似的。所以他的胳膊很粗,陳羲伸出手去抓的話,抓不住他的胳膊,但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抓住一把毛。

    屍魔身上的毛很長很濃密,很多普通的男人腿上也會有很濃密的腿毛。拔掉一根的話,雖然不至於疼的死去活來,但那也是疼。

    所以屍魔向後猛撤的時候,陳羲抓住了一把毛,而他退出去就相當於陳羲拉了一把,一把毛當然不可能那麼堅固,所以自然而然的被抓了下來。陳羲抓住了一把毛,但是屍魔的身子還是向後急退了出去。陳羲手裡只剩下一把毛,然後他鬆手,再往前一點,又抓住了一把毛。

    屍魔疼的嗷的叫了一聲,然後還在後退,然後陳羲手裡就又多了一把毛

    屍魔不敢不退,因為陳羲此時展現出來的實力比他要強大不少。如果被陳羲抓住的話,他知道自己是什麼下場。所以他不斷的後退,但是不管怎麼退,他的和陳羲之間的距離都保持著那麼遠。陳羲總是能伸出手就抓住他胳膊上的一把毛,而他總是能扯下來,所以在很短很短很短的時間內,他的那條胳膊就快被陳羲薅禿了。

    毛連著皮膚,薅過的地方連肉皮都拽了下來,所以屍魔的半條胳膊都是血肉模糊的。

    然而他還不能停下來,一旦停下來誰知道陳羲下一把抓在什麼地方。

    兩個人的實力都很恐怖,所以這個速度其實不是任何語言可以形容出來的快速。到後來屍魔知道自己其實根本跑不了的時候,他那條胳膊上已經一根毛都沒有了。

    屍魔看到陳羲的眼睛往他另外一條胳膊上瞥了瞥,嚇得他臉都變形了。

    他不再跑,而是停下來,拼盡全力的一拳朝著陳羲額頭上砸了過去。這一拳是怒極而發,拳頭上凜然的威勢足夠讓任何人感覺到恐懼。如果這裡不是一個奇怪的地方,不管怎麼打都不會破壞這裡的環境,可能整個表層都已經天翻地覆了。

    這一拳很重,很疾,很戾。

    可是陳羲很輕。

    陳羲輕飄飄的升起來,那種感覺就是他比屍魔出的一拳要慢的多了,但是屍魔那一拳就是對他任何意義都沒有。他的身子輕飄飄的落在屍魔的胳膊上,所以看起來那很重,很疾,很戾的一拳,更像是為了配合陳羲而伸直了胳膊一樣。陳羲的雙腳很輕很輕的落在屍魔平伸出去的胳膊上,然後他蹲在那看著屍魔。

    陳羲蹲在屍魔的胳膊上,眼睛和屍魔的眼睛幾乎平視。

    所以他看到了屍魔眼睛裡的恐懼,而屍魔在陳羲眼睛裡看到的是屬於一個強者的自信。

    「你們的力量好像被削弱了不少,你表現出來的如果已經是你實力的極致,那麼絕對不是一個魔皇應該有的極致的實力。我見過魔族現任的魔皇,她的實力在沒有得到陌穹大帝的力量之前,只怕比你也要強上一些。所以你告訴我,你們在這裡到底遭遇了什麼?」

    陳羲問。

    屍魔卻恐懼的扭曲了臉。

    然後陳羲無奈的搖了搖頭,因為他知道這個屍魔是真的屍魔,是真的死人。控制著這些屍魔的人,顯然不許這些屍魔存在太多的記憶,所以陳羲的問題,屍魔根本沒有辦法回答。這就和問一頭牛,你為什麼是一頭牛一模一樣。

    「你痛苦嗎?」

    陳羲又問。

    屍魔在驚恐害怕到了極致的情況下,反而爆發出一股滔天的力量。他嗷的叫了一聲,然後從嘴裡噴射出來一道烏黑的閃電。陳羲見到過的等級最高實力最強的閃電,就是雷池之靈的紫電。但是顯然,比起屍魔噴出來的黑電,紫電還要弱了那麼一些。

    黑電,是魔皇的本源之力。

    兩個人近在咫尺,陳羲蹲在屍魔的胳膊上,距離屍魔的臉連半米都沒有。他們這種實力的修行者,半米的距離算的了什麼?所以當屍魔張開嘴噴出黑電的同時,黑電就已經到了陳羲面前。

    可是黑電卻並沒有刺中陳羲。

    黑電像是一條鋒利無匹的大槍,刺到陳羲面前的時候驟然停住,因為這條大槍被陳羲的手抓住了。陳羲的手抓著黑電,似乎是感受了一下那黑電上的力量,然後微微搖頭:「連本源之力都被削弱的這麼厲害,難道有人在提取你們的力量?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這些屍魔,就是某個人為自己圈養的補品啊。」

    「還給你。」

    陳羲抓著黑電,然後隨隨便便的往回一按。

    黑電就被陳羲按回了屍魔嘴裡,然後噗地一聲從屍魔的腦後刺穿出來。陳羲的手依然抓著黑電,然後手心裡紅光微微一閃,黑電就變成了一柄黑色的長劍。原本陳羲手裡抓著的黑色大槍的槍尖,此時變成了黑色長劍的劍柄。陳羲握著劍柄往下一壓,噗的一聲之後,三米過高的狂暴屍魔就被黑電一分為二。

    兩半屍體唯一還連著的地方,就是屍魔嘴巴往上那一部分。

    陳羲把黑劍往上一撩,劍鋒輕而易舉的將屍魔身體唯一還連接著的地方切開,兩片屍體朝著大湖墜落下去。黑電長劍在陳羲手裡消失,化作了一隻黑色的蝴蝶停留在陳羲的指尖,它還在微微的搧動著翅膀,似乎對陳羲的手指格外的依戀。

    「我不希望你再讓這些屍魔來打擾我,我知道你一定聽得到我在說什麼。我無意介入你和魔皇和魔族之間的恩恩怨怨,我只是來這裡淬煉自己。你的一切可能都和這些魔皇息息相關,但是我的一切都和外面的世界息息相關。我必須變得強大起來,然後去外面守護我在意的那些人。這裡是你的家,我來你的家裡借力量,是我冒昧了。」

    陳羲緩緩道:「我在這裡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的貿然闖入。在我得到我想要的力量之後,我立刻就會離開。」

    他抱拳,然後朝著遠處俯身拜了一拜:「希望可以諒解我的難處。」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20 10:27
第九百四十二章 那個人是他

    四周當然不會有人回應陳羲,陳羲也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到現在為止,陳羲反而可能是最接近魔皇之墓真相的那個人,因為他實打實的和屍魔交手,雖然交手的過程看起來並不是十分激烈和危險,但是陳羲確實從中看出了一些別人無法感受到的端倪。

    陳羲說,我不是要來破壞你和魔皇乃至於魔族之間的恩怨。我來,只是想讓自己更為強大,因為我有太多需要我守護的人,而他們此時還在外面承受凶險。

    沒有人回應,但是陳羲知道,那個人一定聽到了自己說的話。

    陳羲轉身,然後重新回到了大湖之中。

    湖水很快歸於平靜,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是湖面遠處,還漂浮著那個被陳羲殺死的屍魔的屍體。這次他是真的死去了,或許會他活著反而會更好。其實陳羲殺死這個屍魔,第一是為了檢驗自己現在的實力,第二是為了讓那個在暗中的人看看。

    陳羲知道那個人一定會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一舉一動,自己就好像電視機裡的人,而對方就坐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面前擺著很多很多電視機,看著魔皇之墓裡的每一個活人或者死人。

    陳羲回到大湖之下,很輕易的找到了自己留下的結界,然後隨手一揮,結界上打開了一個小門,他邁步進去的時候,雷久雲一臉驚慌的朝著他跑了過來。

    「怎麼了?」

    陳羲看到雷久雲臉上明顯不正常的表情問了一句,有他在,雷久雲那種無處安放一樣的慌亂似乎也稍稍減輕了些。她跑過來一把抓住了陳羲的胳膊,就好像抓住了自己能依靠的一切。

    「剛才我們看到你和屍魔廝殺了。」

    雷久雲的第一句話裡,居然沒有什麼悲傷。或許這是因為她在觀念裡,已經不認為那些屍魔是自己的先祖的緣故了。按照道理,陳羲剛才殺的,是她的某一代的遠祖。

    「嗯?」

    陳羲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然後笑了笑:「沒事,他故意給你們看的。」

    雷久雲拉著陳羲的胳膊說道:「我們在這裡等你的時候,本來是看不到你和屍魔之間的廝殺,但是忽然之間結界外面的水裡出現了一個很大很大的鏡子,我們可以在鏡子裡看到你的一舉一動。你和屍魔戰鬥,從一開始到結束我們都看到到了。雖然你的動作太快,很多事我們並沒有看清楚。」

    遠處小金龍伸出手比劃了一下,意思是你剛才打的很帥。

    它的關注點,和雷久雲的關注點都很奇怪。

    陳羲問:「你不怪我嗎?」

    雷久雲搖頭:「沒有想過,雖然他們和我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但是他們已經死去很久遠了,他們應該真正的死亡才會安寧。現在以活死人的狀態在魔皇之墓生存,不過是被人圈養的奴僕。他們死了,比現在這種活死人的狀態,更有尊嚴。」

    陳羲道:「我是故意殺了一個的,如果不殺一個,還會有魔皇一個接著一個的追殺過來。我殺一個魔皇,是給那些魔皇看的,因為他們在不屍變的情況下還算理智,雖然我還不確定這種理智是真的理智,還是麻木。第二,我想讓那個暗中存在的人看到,告訴他追殺咱們的這個遊戲不要繼續下去了,因為他繼續派魔皇來追殺咱們,我就會殺的更多。」

    「而他沒有讓那些魔皇真正的死亡,而是以活死人的狀態存在,說明那些魔皇對他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陳羲分析完之後說道:「之所他讓你們看到我和魔皇之間的戰鬥,是因為他也想告訴咱們,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注視之下。所以我覺得現在反而不必擔心什麼了,咱們和他之間會有一個短暫的想對安全的過渡期。因為他看起來不想親自出手對付咱們,而他又不想失去更多的魔皇,所以在這段時間咱們只要不去觸怒他,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雷久雲下意識的問:「你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陳羲搖頭:「當然不知道,但是隱隱約約還是有個猜測的。」

    「對了有件事我沒有告訴你,我不方便直接說出來,我靠靈魂之力告訴你。」

    陳羲點了點頭:「你說就是了。」

    雷久雲把自己是雷普的女兒的事說了一遍,同時解釋了一下為什麼別人無法破壞魔皇之墓的表層而自己可以這件事。但是這句話才說完,陳羲的臉色就微微變了變:「不對如果僅僅是因為你是雷普的女兒,那麼完全不能解釋為什麼你可以破壞魔皇之墓表層的事。」

    雷久雲愣了一下:「為什麼?」

    陳羲回答:「因為你難道沒發現,連那些魔皇都不能破壞魔皇之墓表層?」

    雷久雲心裡猛的一震,然後終於反應了過來

    因為雷久雲為陳羲帶來一些新的消息,所以陳羲決定暫且不去大湖之中萃取力量改變自己。他盤膝在雷久雲對面坐下來,看著雷久雲的眼睛認真的說道:「現在咱們把已經知道的事總結一下,似乎真相已經距離咱們並不遙遠了。這裡的一切那個他都能看到聽到,或許你我心中所想他也會知道,如果這個結界擋不住他的窺測,那麼哪怕你是用靈魂再和我交流,顯然也沒有什麼意義。」

    雷久雲點了點頭:「你說。」

    陳羲道:「你放心些,他既然是在結界外面讓你們看到的我和屍魔激戰,那麼就說明這個結界暫時還安全。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又把結界加強了些。縱然他是個絕世強者,可以靠超絕的修為之力把我的結界轟碎破壞,但是想靠符文上的能力破開,沒有那麼簡單。」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後說道:「首先說說你的身世,雷普,也就是你的父親告訴了你這些,顯然是因為在這他必須讓你自己知道你自己的重要性。為什麼在魔域的時候他沒有告訴你這些?顯然他進入魔皇之墓之前是有所準備的,也就是說他有足夠的時間把你的身世告訴你,但是他沒有。」

    「為什麼?」

    雷久雲問。

    因為這是涉及到了她的事,所以她心裡很亂很亂,而陳羲身為一個旁觀者,再加上本來就超絕的思維能力,所以陳羲比她自己要看的更為透徹。

    「我猜」

    陳羲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他或許是想保護你,從他對雷媚兒的態度來看,最起碼他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不管他愧對誰,哪怕愧對整個天下,他也不想愧對自己的女兒。這種性格的父親,一直到他假死都沒有將你身世說出來,自然不是因為他不想讓你得到更多,而是因為有所顧忌。」

    「這種顧忌,十有八九和你的血脈有關。為什麼他在外面的時候不說,在魔皇之墓裡再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說了?為什麼他沒有在見到你的那一刻直接說,而是在你於沙漠之下溶洞之中的時候才說?因為他害怕那個暗中的人知道你的血脈之力,所以他還是在保護你。」

    陳羲當然沒有看到他們深入地下之後發生的事,雷久雲抹開了草地的表層,然後陳羲他們深入沙漠之下。然後白衫男子雷普出現,將雷久雲抹開的草地重新恢復。

    如果陳羲看到了這一幕的話,會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測。

    「既然你是雷普的女兒,是魔皇這一脈最純淨的血統擁有者,那麼外面那些屍魔,和你有著直接的關係。但是我和他們交手的時候,即便是他們也不具備將魔皇之墓表層世界破壞的能力。也就是說,他們在這種能力上還不如你。這樣想的話,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了。」

    陳羲看著雷久雲的眼睛說道:「你有返古的跡象。」

    雷久雲的肩膀猛的顫抖了一下,顯然有些不能立刻接受這個答案。

    「你的體質有返古的跡象,所以你才能破壞這裡的表層世界。正因為你告訴了我這件事,所以如果魔皇之墓裡真的存在一個強大到無法匹敵的修行者,我已經差不多知道是誰了。我只是沒有想到,一個人的怨念能夠那麼強大。而那也根本就不是什麼詛咒,而是他自己一直在親手報復著奪走他一切的人你們雷家的人。」

    他看著雷久雲一字一句的說道:「雖然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我的推測,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現在掌控著魔皇之墓的那個人,那你們雷家的歷代魔皇都變成了屍魔的人,就是魔族的創始者,就是魔域曾經的霸主邢徹。」

    「怎麼怎麼可能!」

    雷久雲的聲音都在顫抖著,而且顫抖的十分劇烈。

    她忍不住的往陳羲身邊靠了靠,因為她覺得自己身上那麼那麼的冷。她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無法爬出來的深不見底的冰洞裡,自己寒冰包圍著,毫無反抗的能力。她現在唯一可以的,就是在陳羲身上尋找溫暖。

    「別害怕,他是在保護你。」

    陳羲的話變得柔和許多,握著雷久雲的手說道:「你的父親,應該早就知道你的血脈有返古現象,而他自己應該也有,不然他不會想冒險進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他在外面不告訴你,而在這裡卻告訴你,是想讓你自己知道,你要重視這次進來的機會,因為他進來不只是要找到真相的,還應該是想得到力量來提升自己。現在你進來了,所以你也要面對和他一樣的危險了。」

    陳羲的手握緊:「你放心,最起碼現在多了一個人在你身邊保護你。對你來說,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別去想太多,因為這個地方雖然危機重重,但是對你來說可能真的是個機遇。因為你身體裡出現的返古蹟像其實和邢徹是一樣的,邢徹失去了自己的血脈之力,他正在從那些魔皇的身上一點點的奪回來,他需要的,也是你需要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20 10:28
第九百四十三章 你可是魔祖邢徹

    陳羲的分析讓雷久雲的心情稍稍平靜下來一些,畢竟身邊還有一個這樣值得信任的男人在,這是進入魔皇之墓之後唯一讓她心裡踏實的地方。

    「你說控制著魔皇之墓的人是魔祖邢徹可是他已經死去那麼久遠了,就連陌穹大帝都說過,邢徹因為被徐績傷的太重而不能長生,所以他才會在臨死之前安排雷家的一個少年成為自己的繼承者,然後把自己的血液換到了那個少年身上。如果他是可以長生的,沒有必要這樣做啊?」

    雷久雲疑惑的說道:「如果邢徹不死的話,就根本輪不到雷家成為皇族。」

    陳羲搖頭:「也僅僅是我的猜測罷了,具體其中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光靠憑空的臆測是不可能知道真相的。也許當初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變故,所以本來該死去的邢徹沒有死。」

    雷久雲點了點頭:「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別的我也想不到。你的意思是,邢徹為了報復雷家,為了重新把屬於他的力量拿回來,所以算計了這麼久。他在暗中促使雷家建造了魔皇之墓,將所有死去的魔皇關進來,而他則在這裡,靠著魔皇之墓的構造來吸收屍魔的力量。」

    陳羲道:「大概就是這樣吧,這是我目前為止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

    雷久雲有些傷感的說道:「如果能見到他,我真想對他說一聲對不起。我沒有資格代表整個雷家說這句話,但是我可以代表我自己。雷家當初做的事確實太過分了,有時候我自己想起來,都會覺得心裡一陣陣的發堵。」

    陳羲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陰謀詭計,都和貪慾有關。邢徹自己打開了雷家貪婪的大門,雷家就瘋了。魔族的事其實比神域那邊還要複雜的多,畢竟徐績一直都活著。現在徐績也在魔域,也不知道如果徐績和邢徹還有機會見面的話,兩個人會是怎麼樣的一種局面。」

    他站起來,看了一眼又睡著了的小金龍:「你們兩個就在這休息,我不會離開太遠。我體內現在有了毀滅之鐵的力量,這只是根,我還需要土壤。外面大湖裡的水中蘊含的某種力量,就是土壤。只有有了土壤,才能讓根進一步的茁壯起來。然後我會進入第二層毀滅之鐵,吸收更多的力量。」

    雷久雲擔憂道:「如果這裡是邢徹算計好的,那麼他不會允許你那麼輕而易舉的得到力量的。」

    陳羲搖頭:「未必,他沒有必須殺死我的必要,而毀滅之鐵對於他來說沒有更多的意義,毀滅之鐵在這,對他來說就是一個自保的手段。只要他還在魔皇之墓,只要毀滅之鐵還在,就沒有人敢隨隨便便的出手。」

    雷久雲還是有些擔憂,陳羲安慰了幾句之後隨即離開。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時間並不多了,進入魔皇之墓後對於外界已經一無所知。尤其是這裡的封印強大到陳羲連神木都感知不到了,所以神域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親人朋友們會不會有事,這些都是他心中的牽掛。

    陳羲進入大湖之中,然後開始佈置法陣。

    「你似乎對符文之術很擅長?」

    突然之間,有個聲音出現在陳羲周圍。

    是周圍,而不是一個方向。

    聲音是從四面八方來的,但是卻並不散。

    陳羲卻沒有任何變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聲音出現。他頭也不回的說道:「算不上很擅長,恰好懂得一些。」

    「哦」

    聲音只是簡短的哦了一聲,就再也沒有出現。這倒是出乎了陳羲的預料,他直起身子往四周看了看,什麼都沒有。湖水依然那麼平靜,湖水之中連一個浮游生物都沒有。魔皇之墓裡不管是表層還是內層,有山有水有植物,就是很少見到動物。到目前為止,陳羲遇到的動物就只有那些水晶飛蟲。

    而陳羲甚至懷疑,那些水晶飛蟲也不是真正的生命體,而是毀滅之鐵裡濃烈的力量滋生出來的靈物。

    雖然那聲音再也沒有出現,但是陳羲很清楚,邢徹一定就在暗中某個地方安安靜靜的看著自己。他腦海裡出現了這樣一個畫面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有些疲憊的靠在一個很寬大的座椅上,身體上卻纏著很多繃帶,即便是已經過去數百萬年,這些傷依然沒有好,依然還在無時無刻的折磨著他。

    他的眼神裡只剩下一點神采,而這種神采卻和復仇有關,再也沒有其他意味。他已經在那張寬大的座椅上斜靠著坐了很多很多年,冷眼看著自己的計畫一點點的實現。他心中有著無以言表的仇恨,但是他也有著無人可及的冷靜。他要復仇,但是他並不著急。

    他以折磨自己的仇人為樂,每天都在享受這種過程

    陳羲佈置好了法陣,然後從手指尖彈出一滴血進入法陣核心。他並不在意邢徹暗中對自己的觀察,哪怕邢徹是在學習他的符文技巧。當那一滴沒有溶於水的血液進入法陣之後,湖底出現了一個巨大散發著湛藍色光芒的六芒星圖案。陳羲在六芒星的正中盤膝坐下來,然後閉上了眼睛。

    當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湖水好像整體震動了一下,然後一股一股碧綠的水流朝著他這邊流動過來,就好像湖底出現了一條一條綠色的巨蟒想要把他纏繞。

    那是陳羲吸收的湖水精華的力量,他需要這種力量來中和自己體內狂暴不穩定的毀滅之鐵的力量。只有得到了中和,他才能吸取更多。

    就這樣持續了很長時間,邢徹的聲音終於再次出現:「似乎你並不貪婪,你索取的量很精細,只是夠你需要的。」

    陳羲閉著眼睛回答:「貪多,則死。」

    這句話一語雙關,似乎在告訴邢徹什麼。

    邢徹的聲音似乎是笑了笑,他的聲音屬於很有份量的那種感覺,渾厚,但是並不難聽。那聲音裡就蘊含著一種力量,一種別人無法企及的信念。

    「貪多未必死,只要準備的足夠了就好。只有最無恥最原始也是最直接的那種貪婪,才會要人命的。就好像你現在做的一樣,你的法陣很平穩,很堅固,也很奇特。只要你願意,靠這個法陣你可以把整個湖的精華力量都吸盡。但是你沒有,只能說明你不是很貪的一個人,但不能說明你貪多了會死。」

    陳羲道:「如果我把這個大湖裡所有的水之精華都吸收的話,你都會忍不住要殺我了。」

    邢徹再次笑起來:「你是個有意思的人我已經太久沒有接觸過外界,但是魔域現在發生的事,我還是知道一些的。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個答案,為什麼你要去救那些人?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所有的災難都有可能是因為他們自己的過錯導致的?比如貪婪。人們為了自己的慾望,不斷的破壞著這個世界,不斷的破壞著別人或者其他種族。」

    「他們為了自己,可以犧牲任何人或者任何事物。這災難或許並不是偶然的,而是因為人們的貪婪和無恥而招惹來的懲罰。你要拯救的,未必是需要拯救的。在我看來,也許所有人都死掉,對於陌穹來說才是一件好事。任何物種都不是陌穹的毒瘤,唯獨人是。」

    陳羲沉默了一會兒後點了點頭:「有些時候不得不承認你說的對,對於陌穹來說,人確實是毒瘤。但是存在即合理,既然人的出現是不可阻擋的一種發展,那麼就說明陌穹已經做好了讓人類生存的準備。更何況,陌穹是不滅的,人才是可以毀滅的。」

    邢徹道:「其實對你們這樣的人,我始終有些敬意,因為你們做事大部分時候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別人。在我或者的時候,我做不到這一點,但是我認識如你一樣的人。對他們,我始終心懷尊敬。這個世界需要你們這樣的人存在,才能保證人類不會過早的被自己玩死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到現在我還沒有真正對你們出手的緣故。」

    陳羲笑了笑:「我以為你是怕我把屍魔都殺光。」

    邢徹道:「你沒有殺光他們的實力,一對一的話你能必勝,但那個是最若的屍魔,也是被我折磨時間最久的屍魔之一。很多屍魔的實力和現在的你不相上下,所以你不可能把他們都殺光的。而且,就算你把他們都殺光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已經用了那麼多年的時間都沒有讓自己恢復到最佳狀態,這些屍魔留著對我來說還有意義嗎?」

    陳羲道:「想過,所以我猜,你可能永遠也不會恢復到最強狀態了。」

    「是啊永遠也不能了。」

    邢徹的聲音之中有一種讓人心裡跟著悲切的感情,那是一種經歷的足夠多的滄桑。以陳羲的閱歷,也無法真正的體會邢徹聲音之中的那種悲涼和失望。

    「一會兒我會告訴你第二層毀滅之鐵的入口在哪兒,你得到你想要得到的力量之後就盡快離開吧。其實你這樣聰明的人呢應該想到了,我安排了魔皇之墓的存在,不是與整個世界為敵,也不是與整個人類為敵,我要的只是報復那些人,那些人死了,我就報復他們的後代。這和你們都沒有關係,這裡只是我自己報仇的修羅場,對那些屍魔來說是,對我自己來說也是。」

    陳羲問:「仇恨,真的用了幾百萬年的時間都沒有釋然?」

    邢徹回答:「時間,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陳羲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他知道邢徹沒有欺騙自己,他也沒有必要欺騙自己。邢徹創造了魔皇之墓,只是為了報復那些雷家的人而已。所以這裡的一切,其實都和外界無關。

    「若是外面的事你能解決的話閒來無事,可以來找我聊聊天,因為我雖然快死了,但還要死很多年才行。最起碼,讓雷家的人死的更多些之後才輪到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20 10:28
第九百四十四章 死氣沉沉的世界

    在沒有人幹擾的情況下,陳羲吸收力量的速度天下無敵。邢徹似乎真的對他一點排斥都沒有,而且沒有什麼敵意,一直都在暗中靜靜的看著他,不時和他說幾句話,差不多都是在詢問外界的事。所以陳羲知道,邢徹的心其實並沒有完全死掉。他只是,被仇恨包圍的太厚重了。

    可是邢徹錯了嗎?

    陳羲可以很肯定的給出答案,站在邢徹的角度來看,他沒錯,一點錯處都沒有。他就算是把雷家的人全都殺光,也無可厚非。

    可是同樣受苦的,還有邢徹自己。

    陳羲感覺自己體內毀滅之鐵的力量差不多已經中和,他的力量更為穩固,已經在這個新的實力層次穩定下來。在天府大陸的時候,修行者對於層次的劃分還是稍顯明確一些的。但是到了神域之後,對於實力的劃分就變得格外模糊。大致上,只有真神,假神,半神三種。

    可是半神之間,都有著巨大的實力差距,就更要說真神之間了。從個人實力上來看,現在陌穹之中陳羲已知的最強者是那個六足蟲王,其次是徐績和魔皇雷媚兒。陳羲不能確定邢徹現在什麼修為,不過從他的狀態來分析,應該不是特別強大,因為邢徹現在還要依靠魔皇之墓來完成對那些屍魔的控制。

    所以陳羲為了確定自己的實力,在他自己心中為真神境界的人劃分了一下層次。

    第一層次就是陌穹大帝,那是萬古唯一的一人,到現在為止誰也不能企及那個高度。所以陌穹大帝已經不是神境的高手,而是超神。也可以稱之為尊,天上地下,唯一的神尊。

    而第二個層次,就是徐績和邢徹,他們兩個在巔峰時期的實力,也已經超神。而且他們分別創造了一個巨大的也偉大的世界,創造了一個巨大的也偉大的種族,所以可以稱呼他們兩個為創世神。神尊最強,創世神次之。雖然按照道理六足蟲王也能稱之為創世神,但是實力無法和巔峰時期的邢徹與徐績相比,暫且稱之為創世次神。

    接下來就是神境的高手,陳羲在心中將真神境界的修行者分成九品。真神九品實力的人,就是現在的徐績,雷媚兒,還有一些可能存在但陳羲沒有見過的隱士。這些人可能早已經看淡了一切,甚至其中有人連自己的生死都已經看淡了,所以根本就不會牽扯到陌穹之間的爭鬥中。這樣的超級高手,神族一定有,魔族也一定有。

    但是這樣的高手,他們與世無爭,就算神族滅亡魔族滅亡,在他們看來也和自己沒有關係。他們把自己隔絕在世界之外,所以他們的存在和不存在其實沒有太大的關係。

    現在來說,實力到達真神九品的,陳羲知道的只有徐績和雷媚兒。而勉強到了真神九品境界的,還有燭離和人女。但是人女的境界雖然到了,可戰鬥力遠沒有到這個高度。她本就不是純粹的戰鬥型的修行者,而是創造型的,所以當她的實力到達一定地步之後,她會成為創世神。

    燭離不一樣,燭離還很年輕,她有著不小的上升空間。而且她是純粹的戰鬥型修行者,再給她一定時間的話,她殺死人女並不是什麼太艱難的事。

    陳羲感覺自己現在差不多已經觸及到真神九品的高度了,只是差不多,但是還沒有真正的踏足進去。

    他的實力,自己定位為真神八品巔峰。

    同樣在真神八品的人就有不少了,陳羲認識的人之中,像端木骨,費清,還有包括雷久雲在內的魔族四大長老,還有神族的一些陳羲不熟悉的人,比如執律,都是真神八品,但是在八品初期或者中期。陳羲唯一不確定的就是執律的實力,或許也已經到了真神八品巔峰,距離真神九品一樣的不過是咫尺之遙。

    然而執律這個人很神秘,自從燭離出現之後,執律就消失了。這個本應該比迦樓還要更忠於神域的人,選擇了逃避。如果執律加入人類抵抗軍的話,對於抵抗軍來說有了巨大的提升。但是到現在,誰也不知道執律到底去了哪兒。

    真神八品之下的人就數不勝數了,迦樓和依雲的實力都可以算作真神七品,還包括很多人都有這個實力。

    陳羲現在吸收了大湖之中水之精華的力量,將毀滅之鐵的不穩定控制下來之後,實力穩固在真神八品巔峰,如果他再能進入魔皇之墓第二層的毀滅之鐵層面,繼續吸收更多的毀滅之鐵的力量,那麼他極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晉入真神九品,具備和燭離一戰的實力

    暗中存在的人一直都在安安靜靜的看著陳羲,對於這個陌生的年輕人,他確實一點也不排斥。

    這是一個很陳羲幻想之中差不多一樣的男人,身材修長,人有一種本來淡然現在卻稍顯陰戾的氣質。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他的身上真的纏繞著很多繃帶。

    他看起來並不蒼老,從容貌上來看也就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袍,很寬大,看起來很舒適。他也真的斜靠在一張很大的座椅上面,面前的桌案上擺放著一壺已經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老酒,酒的顏色已經是琥珀一樣。

    他的黑袍很寬大,一隻手從袖子裡伸出來,卻看不到皮膚,他的受傷纏著白色的繃帶,一直延伸到袖管裡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整條胳膊都被纏繞著。而他的另一隻手卻從衣服開著的前襟位置伸出來,用衣服架著自己的這隻手,看起來懶散之極。

    他的這隻手並沒有纏繞著繃帶,看起來修長而白淨,指甲也修建的特別整齊,這隻手很漂亮,比絕大部分女人的手還要漂亮。

    他的衣服前襟敞開著,露出胸膛確切的說是纏繞在胸膛上的繃帶。但是能看得出來,在胸口位置的繃帶上隱隱約約有紅色的部分,顯然他的傷勢經過了幾百萬年之後,依然沒有痊癒,還在時不時的流血。

    他身處在第三層世界,真正的魔皇之墓裡。

    「你叫什麼名字?」

    他開口問。

    陳羲回答。

    這個人微微點頭:「我會記住這個名字,也許在以後漫長的無聊的日子裡,我對你還會有些想念。」

    陳羲將自己的法陣抹去,然後在水中站直了身子舒展身體:「你是個男人?」

    「當然。」

    「那麼我可不認為你對我能有什麼太多的想念。」

    「你似乎看問題很無聊。」

    「不然呢,我去想想你是不是愛上了一個陌生人?還是同一性別的陌生人?」

    「更無聊了。」

    年輕男人微微皺眉,因為他剛才笑了,笑的時候就牽扯到了脖子下面的傷口,所以他很疼。他已經疼了很多年,雖然在受傷之後他一直在想辦法修補自己,但是因為觸及到了根本,在沒有將完美的血液全部收回來之前,他不可能徹底恢復。而以他現在的實力,不可能一下子把自己的血液都收回來。

    他要從那些屍魔的體內一點點的提煉提純,因為經過這麼多年之後,屍魔體內的他的血脈之力已經不再那麼濃郁和純粹了。而他又不能一下子提煉出來自己吸收,每天吸收的那一點,也勉強只夠維持傷勢不再惡化。所以對他來說,每一天都是無比痛苦的。

    若是換做別人,可能早已經瘋了,比外面那些屍魔還要瘋的厲害。

    「往前走,一直。」

    他語氣平淡的說道:「你會看到一條巨大的管道,是用很特殊的材料打造的管道,不是金屬的,因為金屬會引起毀滅之鐵的變化,很危險。看到管道之後順著走,在湖底的洞口有一個暗門,你可以打開,然後進入管道之中。從管道里一直向下,就會進入第二層世界。」

    陳羲就按照他的指點往前走,沒有一點質疑。

    年輕男人問:「你就不怕我是在算計你?」

    陳羲一邊穿破湖水一邊回答:「你算計我之後,可能很久很久都找不到一個和我一樣有意思的人陪你聊幾句了。」

    年輕男人再次笑起來,胸口上紗布之下的暗紅顏色更深了些。但是他好像一點兒也不在意,似乎覺得短暫的快樂舒暢比胸口傷勢要重要的多了。他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已經太久太久,因為一旦任何輕微的移動,對他來說都有可能造成致命的傷害。他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的傷勢,就會徹底爆發。

    「不要讓我再笑了,很疼。」

    他說。

    陳羲道:「可是你一直在追求這種能笑一笑的感覺,不是嗎?」

    年輕男人沉默,因為陳羲猜對了。在之前幾百萬年的生活之中,他沒有過笑容。所以他很喜歡這種感覺,笑起來的時候,心中的仇恨也會變得稍稍淡一些。

    他說:「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把你留下來陪著我。等到我覺得你已經沒有意思了,再把你放出去。反正外面那些人的生死,和我無關。」

    陳羲道:「千萬不要這麼做,因為你把我困在這,我就不得不把你當敵人。」

    年輕男人嗯了一聲:「你說的很對,雖然我不缺少敵人,但是不想要一個你這樣的敵人你的速度很快,現在看到入口了嗎?在左側有一個暗門,是用簡單的符文來開啟的,這對於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此時陳羲面前出現了一條巨大的管道,看起來像極了金屬打造的。但是陳羲知道邢徹沒有必要在這種小事上欺騙自己,而毀滅之鐵那麼不穩定,隨隨便便的一點波動都有可能造成滅世之災,所以當初建造這管道的時候,魔族一定是想盡了辦法才成功的。

    更讓陳羲驚訝的是,這管道附近還有高高的建築。看起來建築的風格很奇怪,每一座建築物都很高,很細。因為太高太細,所以遠遠的看起來就好像是尖朝上的釘子。這樣的建築物很多,就在大湖的湖底,如同一座在很多年前就被湖水淹沒的大型城市。從這城市規模來看,當初在湖底參與了建造魔皇之墓的人一定不少,最起碼不會少於幾十萬人。

    這樣龐大的一個群體,後來怎麼樣了?

    陳羲想到這個的時候,心裡有些發沉。那些建築物在陰暗的湖底,如果不是陳羲的眼力超絕的話,也不會看的那麼清楚。陰暗的湖底,陰暗的建築物,陰暗的城市這一切都好像讓陳羲進入了一個很詭異的世界裡。這個世界裡沒有人存在,死氣沉沉。

    然後在這個時候,陳羲發現那些建築物上都有一種類似於眼睛的東西。然後他回頭看了看,發現水中也浮現出很多好像金屬圓球似的眼睛,在這之前,陳羲一點察覺都沒有。

    「你就是這樣來觀察外面的世界的?」

    「是。」

    陳羲嘆道:「如果你生存在另外一個世界,一定是一個恐怖的科學家。」

    「科學家是什麼?」

    「是一群不容於普通人群之內的天才,往往能帶來巨大的社會發展或者災難。」

    「那我不是。」

    年輕男人微笑著說道:「我不會帶給世界災難,我只殺我想殺的人和我必須殺的人,其他的事,其他的人,都和我無關。」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20 10:29
第九百四十五章 我會放棄嗎?

    管道很大,陳羲有一種自己回到前世現代世界的錯覺。這種管道像極了金屬鑄造而成,可到底是什麼材料陳羲也感知不出來。管道里可以讓兩輛馬車並排而行都不會有一點碰撞,很寬敞。陳羲腳下有著不少的積水,大概沒過了腳面。這些積水應該是逐漸滲漏下來的,走在積水上發出的聲音都顯得特別大。

    正因為四周太安靜,只有腳踩過積水的聲音,所以顯得有些刺耳。

    在第三層世界,那個看起來並不蒼老的男人依然一動不動的斜靠在寬大的座椅上,也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之後,他是否還有行動的能力,就算他痊癒,再站起來的那一刻,還能不能走路。

    他面前有無數的好像屏幕一樣的光滑鏡面,至少有數個,每一個平面裡都有清晰的畫面。此時他的注意力都在管道之中,那個沉穩邁步向前的年輕男人身上。

    「你走路的姿勢很有意思。」

    渾身纏著繃帶的年輕男人笑了笑,微笑的弧度很小,小心翼翼的儘量不牽扯到自己渾身上下密佈的傷口:「從你走路的姿勢就看得出來,你年少的時候一定遇到過什麼很大很大的危機,而且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你都是一個人獨處。那個時候可能你還很小,所以就養成了這樣戒備的習慣。」

    管道之中,陳羲一邊走一邊回答:「每個人的年少時,都未必只有快樂。」

    年輕男人嗯了一聲:「你說的沒錯,每個人年少時都未必只有快樂,但是不可否認,每個人年少時都是快樂最單純最多的時候。越是年紀大了,笑的哪怕比年少時候還要多些,但是那種快樂已經不再單純了。」

    陳羲道:「我覺得你我這樣說些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實則極其無聊的話,真無聊。」

    年輕男人再次笑起來:「那麼你想知道什麼?」

    陳羲問:「反正走下去還有一段時間,我想問問,你當初是怎麼找到這個星體的,這其中蘊含著那麼強大的力量,簡直就是陌穹裡最不安分的一個存在,誰要是不小心觸及到了這個星體,那麼災難可不是一小片。」

    年輕男人眼神恍惚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過往。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久到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多少人存在。陌穹還很安靜,而且星辰的密集程度比現在要大的多。我已經忘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星辰被某種無法解釋的陌穹本身就存在的力量拉扯開,然後形成了一片一片密集或者稀疏的星辰,那種感覺就像是你有很多心愛的水晶球,你把它們都歸於一處。但是有一天突然不小心踩了一腳,你的水晶球全都滾了出去。有的地方多些,有的地方少些。」

    「我恰好出生在那個星體聚集還算密集的年代,所以對於陌穹探索比你們現在要容易的多。」

    他稍稍沉默了一會兒後繼續說道:「在我實力巔峰的時期,在數不清的星辰之中感知到這樣奇怪的一顆,倒也不算什麼難事。只不過那個時候我就覺得,這個星體太危險了,不能讓它發生任何碰撞。但是陌穹不是任何一個人能控制全部的,它太巨大了。總是會有不老實的星體莫名其妙的自己破碎,然後形成很多密密麻麻的小的隕石,這些隕石被陌穹裡的扭曲的力量拖拽著,形成了洪流,在陌穹裡來回亂竄。」

    「所以為了保證這個星體不被那些不安分的星體撞倒,我當時創造了一個空間,將這個星體單獨放進了空間之中。這個空間其實就在魔域之內,只不過沒有人知道罷了。到後來我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死透的時候,趁著想殺我的人不注意,打開了這個空間,躲藏在這個星體之中。」

    「然後的事,其實就變得簡單多了,我創造的空間並不在魔域之外,所以我雖然傷的很重,但是自己的空間還是想什麼時候打開就什麼時候打開,想什麼時候關閉就什麼時候關閉的。」

    在管道里行走的陳羲腳步為之一頓,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所以你的報復也就隨之開始了這顆星體上毀滅之鐵蘊含的力量太強大,而這種力量被你利用了。這些毀滅之鐵含有獨特的力量,可以影響人的血脈,讓人變成畸形你引導了這種力量,透過你空間的縫隙,影響著和你有著相同血脈的人。」

    年輕男人沒有吃驚,似乎對於陳羲推測到這樣的事一點兒也不感覺到驚訝。

    他只是笑了笑:「你說的沒錯,一個漫長的報復過程的開始。」

    陳羲嘆息一聲:「所以,你自身被這種力量的影響,只怕也很大很大。」

    年輕俺男人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他不意外陳羲可以推測到自己報復那些人的手段,因為他已經看出來陳羲是個聰明到了極致的人,只要稍稍給一些提示,他就能立刻敏銳的抓住最關鍵的地方。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陳羲竟然猜到了他不願意說出來的那部分。

    「是啊當我發現那些毀滅之鐵裡蘊含著可以讓人變成畸形,並且簡短壽命的力量之後,我很高興。因為我知道,那是我唯一的可以用來報復那些人的辦法。但是很快,煩惱就來了」

    年輕男人語氣有些陰鬱的說道:「當時我剛剛發現這種力量的時候,欣喜若狂。但是很快,當我把這個計畫完全想明白之後,我就知道麻煩來了。因為如果我想精準的報復那些人,就必須用自己剩下不多的血液來做引子,這樣才能報復那些和我血液相同的人。可是如此一來,我自己也逃不掉。」

    陳羲繼續往前走:「但是你還是選擇了報復。」

    年輕男人道:「如果換做是你呢?」

    陳羲回答的格外簡單堅定:「我也和你一樣。」

    年輕男人的眼神裡閃現出一種光彩,似乎對陳羲這樣的回答很高興:「是啊,當時這是唯一的選擇。我還以為你會反問我,為什麼不放棄仇恨,專心把自己的傷勢先養好再說呢。」

    陳羲道:「我會和你一樣迫不及待。」

    年輕男人眼神裡的光彩越發明亮起來:「所以,雖然身體上的疼痛一直持續著,雖然傷口永遠也不可能癒合,雖然我承受的比他們承受的並不輕微,但是那種快樂還真是無可替代啊。那些為了得到我的力量而算計了一切的人,唯獨沒有算計到我居然沒有死掉,所以他們的苦日子就來了。」

    陳羲問:「你現在還快樂嗎?」

    年輕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持續幾百年的快樂,只有持續幾百年的仇恨。」

    陳羲點了點頭:「所以,你現在的報復只是一種習慣不過你好像很成功,因為雷家皇族的人滅絕肯定在你死之前,因為雷家現在已經快要沒有繼承者了。」

    「有啊。」

    年輕男人道:「和你一起進來的那個女子,就有這樣的血脈之力。」

    陳羲腳步再次停住:「終於等到你說這句話了。」

    年輕男人的表情裡也沒有了愉快,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看起來平靜但暗中很不穩定的表情。

    「你什麼意思呢?」

    年輕男人問。

    陳羲剛好走到一扇小門的外面,然後他把門拉開,邁步走了出去。他走出官道,看到了一大片黑乎乎的如同樹林一樣的東西。

    這是第二層世界,這裡是一個單獨的空間。陳羲現在發現,魔皇之墓的構造確實很奇特。表層空間和第二層空間有一層厚厚的割斷,也就是說,第二層空間和表層空間,其實是想對單獨的世界。就算把兩個層面拆開,也不會特別影響彼此。

    陳羲看著那些黑乎乎的如同樹林一樣的東西,語氣很愉快的說道:「我什麼意思?特別清楚啊如果你敢對她下手,我就把這裡毀了。包括我們自己,也包括你。之所以我一直等到現在才說這樣的話,是因為我之前還沒有進入第二層世界,現在我進來了,那麼很多事,你也許不能再為所欲為。」

    年輕男人沉默了很長時間,可是眼神裡之前出現的那一絲怒意反而消失不見了。

    「很沉穩,很冷靜,你這樣的人,體質又如此的特殊,所以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如果你選擇了和我同歸於盡,你自己不覺得可惜嗎?其實這件事和你無關,你只需要放棄她一個人,我保證你得到足夠多的你想得到的力量。哪怕你拿走的更多些,我也不會阻止。」

    陳羲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我沒有自己的在意,我就不會進入這裡。如果我輕而易舉的放棄自己的在意,那麼得到的力量再強大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對我來說,再強大的力量也不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為強大,而是讓身邊的人不再承受無法阻擋的危險。沒錯,我相信你說的話,我放棄她一個,我能得到更多然而,我拒絕。」

    年輕男人問:「你喜歡她?」

    陳羲搖頭:「和這個無關。」

    年輕男人有些失神的說道:「能為了保護女人而死,倒也是算一條漢子。可是你也很清楚,她體內有的血脈之力,比外面那些屍魔還要濃郁強烈,所以她一進來我就覺到了,因為那是從血脈裡就相連著的東西,瞞不住我的。不但是她,她的父親也在這裡裝瘋賣傻,以為我不知道他不是真的死了。之所以我沒有讓他真的死掉,只是因為心疼那來之不易的返古蹟象。」

    「任何血脈之力,經過幾十年或者幾百年之後,都會變得淡薄。能出現返古蹟象的人,少之又少,就如同稀釋珍寶。現在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她和他的父親,必須死一個,因為他們兩個的血脈之力都比外面的屍魔純淨的多,我需要這種血脈之力。」

    「如果我得到他們其中一個人的血脈之力,那麼傷勢就會開始好轉。你覺得我會放棄嗎?」

    他問。

    陳羲抬起頭:「你覺得,我會放棄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20 10:29
第九百四十六章 我無悔

    似乎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瞬間就變了。

    在陳羲進入第二層世界之前,他和那個年輕男子之間的對話始終平和而友好,似乎兩個人有一種惺惺相惜,又或者說在兩個人身上有著太多的相同之處。雖然他們兩個都不熟悉對方,但是從彼此的言談之中卻發現,原來瞭解並不是特別艱難的一件事。

    然而在陳羲步入第二次世界,也就是毀滅之鐵層面之後,這種看起來平和的關係驟然之間變了。

    年輕男人依然斜靠著坐在那個寬大座椅上面,面容上的表情也依然那麼平靜。

    「你不覺得自己稍稍過分了些?」

    他問:「是我把你放進來的,是我引領著你找到了毀滅之鐵,我還答應可以給你更多,但是現在你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與我同歸於盡。忘恩負義,莫過於此吧。」

    陳羲道:「動她,就是不行。」

    兩個人陷入了一種僵局之中,陳羲沒有繼續往前走,因為這個距離已經足夠他破壞毀滅之鐵層面了。而那個年輕男人也沒有再說話,似乎在思考著怎麼才能打破這種僵局。

    「我剛才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當年有人拿走了我的血,改造了現在的魔族雷家傳承,她骨子裡流淌的本就是我的血液。而我傷的太重,現在我每天吸收的屍魔的血脈之力,勉強夠我維持局面不再變壞,卻也僅此而已。我還不能一下子把所有的屍魔血脈之力全部吸收過來,那樣的話我可能死的更快些。要想改變這種困局,單靠我自己肯定不行。」

    很久之後,年輕男人繼續說道:「現在突然出現了一個特別好的契機,有兩個血脈之力返古蹟象的人出現在我面前,你認為我能放棄這個機會嗎?」

    陳羲道:「你不能,我也不能。」

    「我能!」

    就在這時候,有個聲音從遠處出現。

    那個之前一直跟著陳羲他們的白衫男子突然出現在陳羲身後,看起來他的臉色有些凝重,嗓音也在微微發顫:「她是我的女兒,雖然我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給她公平合理的關愛,但是不可否認,我愛她。如果必須死一個人來換回她的安全,我希望這個人是我。」

    雷普大聲說道:「我願意讓你把我的血脈之力收回去,因為那本就不是屬於雷家的東西。前輩,當初是你創造了魔域,也是你讓雷家有了不該有的輝煌。這一切,都是雷家欠你的。本來我進來,就是想看看到底這一切背後藏著的真相是什麼,如果可能的話,為我的兩個女兒把這種危機解除。」

    他的聲音發顫,但是格外的堅定:「我進入魔皇之墓的目的,從來都不是為了我自己,也從來都不是為了什麼雷家的千秋萬世。更和魔域的其他人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我為的只是她們兩個。確切的說,更多的是為久雲沒有人比我更早知道,她體內返古的血脈之力。」

    雷普鄭重的說道:「本來我想著,如果我進來之後,能除掉你這個威脅,那麼就除掉。如同不能,我就想辦法接觸到毀滅之鐵,和你同歸於盡。但是那樣一來,我不知道我的女兒是否也會隨之而死。所以這些日子一來,我一直在探索這個地方。」

    他掃視四周:「前輩,我就是為了救我的女兒來的,當我知道凡是皇族血脈的人都要遭受懲罰的那一刻,我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悲憤的,因為那本就是雷家的不對。得到懲罰,天經地義。但是我的女兒出生了,我做不到無牽無掛了。縱然天下人死絕,我也不想讓我的女兒受到一點兒威脅。」

    「久雲的體質特殊,她有著返古的血脈之力。所以我更為擔心了,我怕在我死之後,她會遇到和我相同的悲劇。」

    雷普道:「前輩,請你給我一個機會,我願意獻出我的血脈之力助你恢復身體。唯一的請求就是,放我的女兒離開。雖然她是雷家的人,她體內有著你的血脈之力,但這不是她的錯,而是我的錯。她沒有選擇自己出身的權利,如果當初不是因為我的話,她也不會姓雷。既然我是她的父親,就要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我死,她活。」

    陳羲不知道雷普是怎麼跟上自己的,因為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那個和自己說話的人身上。雷普一定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自己獨特的修為力量,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跟著陳羲進入了第二層毀滅之鐵。以陳羲現在的實力,沒有感知到雷普跟上來,就足以說明雷普修為力量的強大。

    「你來吧。」

    年輕男人的聲音消失之後很久再次出現:「你進入第三層世界,既然你願意以你的死來換你女兒活著,我給你這個機會。」

    雷普忽然跪下來,然後用力的磕了三個頭:「謝前輩!」

    他起身,轉身大步而行,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走出去幾步即將進入管道的時候,他忽然站住,然後回頭看向陳羲:「我不知道你對我的女兒是一種什麼感情,但是我看得出來她很在意你。我也知道這個時候提出要求有些過分,因為畢竟我對你並不瞭解但我還是希望,我死之後,你能幫我照顧好她。她的性子其實不必媚兒,媚兒看起來柔弱但是骨子裡剛強,而她看起來堅強,但是骨子裡柔弱剛才你說,寧願同歸於盡也不會放棄我的女兒,我很高興。」

    他笑了笑,笑容之中沒有一點兒苦澀和悲傷,只有釋然和欣慰:「我希望你能繼續保護她,她需要你這樣一個人陪著。我很感激你之前作出的選擇,但是現在還輪不到你用自己的死來保護她現在是我站出來的時候,就算你是她喜愛的人也不行,因為我是她的父親,比你和她還是要親近些。」

    陳羲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改說些什麼。

    這是一個偉大的父親。

    也許雷普絕對算不上一個合格的魔族之皇,他在那個權力寶座上沒有做到守護魔族的職責。但是他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一個偉大的父親。

    「謝謝。」

    雷普對陳羲笑了笑,然後大步走進管道。

    陳羲看著面前的毀滅之鐵,忽然有一種自己不該來這裡的感覺。

    毀滅之鐵看起來很不穩定,不斷的隨機變幻著形狀。它們就好像是由無數的黑沙組成的,一會兒變成連綿不盡的叢林,一會兒變成一座座高山,這種形態上的改變,似乎不受任何外力的影響和控制。

    陳羲只需要此時完成一個符文法陣,就能繼續吸收毀滅之鐵的力量,等到他吸收的力量足夠龐大之後,他就能進入真神九品。以真神九品的修為,完全有能力和燭離一戰。對於外面的所有人來說,都需要一個強大的陳羲趕緊回去。

    可是陳羲沒有,他轉身,也進入了管道之中。

    雷普出現在大殿裡的時候,表情上沒有任何變化。他走到距離那個年輕男人幾十米外的地方停住,然後雙膝跪倒:「我早就知道,雷家的人一定會還這個欠債。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來要債的會是前輩你自己。不過這也是最好的結果,你把曾經被我們雷家奪走的一切全都拿回去,似乎這才是真真正正的該有的因果報應。」

    年輕男人坐在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他的坐姿看起來很隨意,透著一種懶散的味道。

    「你真的這麼認為?」

    他問。

    雷普的額頭觸在地面上,認真的回答:「前輩,我所說的句句發自肺腑。我從不認為拿來的就是自己的,哪怕已經拿來了幾百萬年,那也是你的東西而不是雷家的。更何況,這種根本算不上是拿,而是搶。錯了就是錯了,任何花言巧語都無法掩飾這種錯誤。」

    年輕男人又問:「你這種覺悟,到底是因為你真的這樣想,還是因為你的女兒。」

    雷普沉默了一會兒後回答:「更多的可能是因為我的女兒,如果不是因為她有返古的體質,我也不會冒險進入魔皇之墓。我唯一希望做的,就是有生之年為她把這種危機解除。」

    「你真的不怕死?」

    「怕,但是我進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所以你還是不怕死,你是一個好父親。在死亡和女兒之間做選擇,你選擇了死亡。」

    雷普道:「我想,我只是做到了一個普通父親都能做出的正確選擇。我只希望,前輩能夠信守承諾,我死之後,放我女兒離開。還有那個少年人很不錯,我希望前輩也能成全他。如果外面世界的混亂還有一個人能夠力挽狂瀾,我覺得就是這個少年了。外面的一切雖然和前輩沒有任何關係,但是修行者的世界,終究還是應該保存下來的。」

    年輕男人這次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問道:「我還想知道一個答案如果有一天,你拼了自己的性命救下來的女兒,成為毀滅世界的那個人,你該怎麼辦?若是還能重生,你會不會親手殺了她?」

    「不會。」

    雷普的回答斬釘截鐵:「她是我的女兒,誰死,她都不能死。」

    年輕男人嗯了一聲:「好我已經沒有什麼可說了,你現在準備好。我要把你的血脈之力抽離出來,這個過程會有些痛苦。你可以放心,收回你體內的血脈之力後,我就會放你的女兒離開。」

    雷普的額頭再次磕了三下:「多謝前輩開恩!」

    年輕男人忽然又問了一句:「你為什麼不選擇現在攻擊我?」

    雷普回答:「我終究是雷家的後代,先祖的過錯,我有義務來償還。如果我能夠活著來繼續守護我的女兒,我當然願意活著。但是我並沒有把握殺了你,所以必須選擇最穩妥的方式。請前輩出手一切都該結束了。」

    年輕男人道:「你抬起頭。」

    雷普抬起頭看向那個年輕男人。

    時間隨即凝固在他臉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24 13:56
第九百四十七章 逆轉

    當雷普抬起頭看向那個年輕男人的時候,時間放佛凝固在他臉上。他就那麼呆住了,眼睛直直看著那個年輕男人,好像那個人身上有著什麼難以讓他視線挪開的魔力。他的瞳孔都在不斷的放大,似乎看到的那個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魔鬼。

    「現在你還確定,自己是在為雷家贖罪嗎?」

    年輕男人問。

    雷普愣在那,竟然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一定是認識我的,你當然也沒有見過我,但是你一定見過我這張臉。因為我的臉,一定會出現雷氏皇族族譜的第一頁。」

    年輕男人的笑容顯得那麼冷酷:「現在,你有什麼想說的?」

    他不是邢徹!

    陳羲恰好在這個時候走到了大殿門口,他看到了這一幕後也僵硬住。雖然他絕對不會在雷家族譜上看到那個年輕男人的臉,但是他現在也可以確定那個男人絕對不是邢徹,自己之前的判斷全都錯了。因為在那個男人的臉上,有著太多的和雷普和雷家的男人相似的地方。那種相似並不是指的容貌,而是氣質和神態。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應該向我叫一聲先祖?」

    年輕男人問了一句,然後不等雷普回答,他的聲音驟然變得冷硬尖銳起來:「但我不是你們的先祖,我是邢峰,邢徹的兒子!」

    雖然在這一刻陳羲已經猜到了答案,但是當這句話從那個年輕男人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他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震動了,一種無法言表的複雜味道讓陳羲有些痛苦。雖然到現在為止這些事都和他無關,但是當邢峰喊出我不是你們的先祖而是邢徹的兒子這句話的時候,那種震撼是無以復加的。

    陳羲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雷久雲對他說的那些話。

    當年,邢徹因為沒有能力有自己的子嗣,所以做出了一個選擇。他在雷家的後起之秀中選擇了一個驚才絕豔的少年,然後為這個少年進行了換血。邢徹把他自己的血液換給了這個少年,然後為這個少年改名為邢峰。但是後來,因為邢峰和邢徹之間的感情太深厚了,雷家的人擔心邢峰會徹底忘記自己是雷家的人。

    所以雷家的人,進行了一個喪心病狂的計畫。他們算計了邢峰,然後把邢峰囚禁起來,將邢峰的血液換到了另外一個雷家少年的身上。那個時候,邢峰無論如何也不會對自己的母親有所防備吧,可是誰又能想到,算計他的正是他的母親,正是他的家族。

    雷家的人,似乎把所有能做的事都做了。但是這種事,沒有一件是光彩的。

    之後的事,其實雷久雲也不知道。因為那是雷家的污點,就算雷家的人再無恥,也知道那是自己的污點,所以關於邢峰的事,他們自然會盡力掩蓋。所以大部分都以為,邢峰早就死去了。

    「您」

    雷普感覺自己的心裡堵著一塊大石頭,連呼吸都不能。他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有可能窒息而死,一種無邊的恐懼迅速的蔓延到了全身。

    「我報復你們,是為了父親報仇。」

    邢峰艱難的坐直了身子,他身體護上的傷口開始再次流血。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移動過位置了,但是此時此刻,他要坐直了身子,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讓雷家的人看清楚自己是誰。讓雷家的人知道,自己這麼多年來承受著痛苦要做的又是什麼。他要端正,要尊嚴,因為他此時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魔祖邢徹!

    「雷家的子孫後代,都該遭受懲罰。」

    邢峰的眼神裡有一股可能永遠也化不開的仇恨:「但是你讓我刮目相看,你算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所以我答應你的事不會反悔,因為我的父親,頂天立地的魔祖邢徹曾經告訴過我,一個男人就要信守承諾,不管這個承諾有多艱難,一旦你做出了承諾,就要堅守。」

    「不肖子孫雷普,謝先祖!」

    雷普一下一下的扣頭,除此之外,再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他的額頭很快就變得一片血紅,血水順著他的臉往下滴。

    陳羲站在那看著這一切,心中無法平靜下來。相對來說他是個外人,這些事和他無關,可是站在這見證了這一刻的陳羲,有一種朝著天空咆哮一聲的衝動。或許,這也是邢峰現在想做的事。

    「我知道你心中還會有所不甘,哪怕剛才你跪下來說願意把血脈之力還回去的時候,也是對你認為的邢徹說的,那個時候,你知道自己只是迫不得已而已。可是現在呢?」

    邢徹俯身問:「你還有什麼不甘嗎?」

    「我沒有。」

    雷普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再次垂下了頭

    邢峰的視線最終從雷普身上移開,落在陳羲身上:「你為什麼要跟進來?似乎這些事和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陳羲點了點頭:「是,和我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邢峰問:「那麼你跟進來,是想靠你自己的力量來改變什麼?」

    陳羲再次點頭:「我能。」

    「你能什麼?」

    邢峰似乎有些激動:「我給你的應允已經足夠多了,你莫非真的以為我殺不了你?」

    陳羲道:「前輩要想殺我,當然不會是什麼難事,在這裡,前輩有一萬種殺死我的辦法。但是前輩,我確實可以幫你。你要收回雷普身上的血脈之力,你的法陣不行,不夠強,不夠全,不夠穩妥。如果我能幫你把法陣改變,而且再為你護法,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

    邢峰的臉有些扭曲:「你是想保住這個人的命?」

    陳羲道:「他和我無關,他的死活其實我並不在意,但他是雷久雲的父親。如果一個女兒知道了自己活下來的機會,是靠父親死去而換來的,那麼就算她活著,只怕也生不如死。所以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希望前輩可以成全我可以讓您從雷普身上抽走九成的血脈之力,給他留下一成保命。至於那不足的,我從雷久雲身上為你抽取。雷久雲損失一成的血脈之力,對她來說影響不大,對您來說,卻至關重要。」

    邢峰的臉色顯然變了變,但是沒有立刻說話。

    陳羲知道自己的籌碼還不夠,所以他繼續說道:「當前輩您抽取了血脈之力後,我會為您護法,幫您盡快將血脈之力融合。普天之下,只怕再也沒有一個人比我更懂得怎麼盡快吸收融合力量了。而在這之後,您的身體恢復一些實力,我會再造一個龐大的法陣,把外面所有的屍魔的血脈之力都收回來,注入您的體內。」

    邢峰冷哼一聲:「你說的這些,沒有你我也一樣可以做到,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前輩需要。」

    陳羲垂首抱拳:「前輩體內的傷勢太重,而且是舊傷,如果沒有特殊的辦法,就算你得到了血脈之力,也最多是續命和變強,但傷不會好。我有一位朋友,擁有最純粹的星辰之力,她可以幫您把傷勢治好。您可以自己考慮,現在的您,就算吸收了所有的血脈之力,包括雷久雲的,包括外面那些屍魔的,但是你的肉身根本就容納不下。」

    「如果你將你的肉身比作一個水桶,他們的血脈之力都是水,你有能力將水都容下,但這個桶是破的,水一下子灌進去,然後就會潺潺的流出來。」

    邢峰顯然猶豫了,看著陳羲不言不語。

    「我知道,這些恩怨,不該晚輩來插手。可是前輩是個守信之人,說過不殺雷久雲,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事情變得更為完美?」

    陳羲往前邁了一步:「前輩想必也看出來了,如果有我的修為之力加入進去,你融合血脈之力的速度和穩妥程度都會有很大提升。」

    邢峰看著陳羲,然後問:「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做這麼無聊的事?」

    陳羲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晚輩只是覺得,該死的人必須死,不該死的人,就應該放一條生路。外面的屍魔都該死,但雷普勉強還有活著的資格。至於雷久雲,她是最無辜的。」

    邢峰似乎有些疲憊,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好就按照你說的辦,雷普可以不死,我可以給他留下一成的血脈之力。但是這件事結束之後,你們就誰也不要再來打擾我了。我累了,我會帶著魔皇之墓離開魔域,任何紛爭,和我無關。我會守著毀滅之鐵,最起碼,我不會讓它成為滅世的危機。」

    陳羲抱拳:「多謝前輩成全。」

    接下來的事,其實就不再複雜和艱難。以陳羲在符文上的造詣和天賦,以他現在的實力和他獨特的修為之力,幫助邢峰吸收血脈之力其實不算什麼難事。而且雷普不用死,對於雷久雲來說是最大的安慰了。

    雷久雲和雷普兩個人攙扶著邢峰從那個寬大的座椅上下來,然後三個人呈三角形盤膝坐在地上。陳羲在他們身體周圍佈置了一個符文法陣,然後陳羲開始進行血脈之力的輸送。他在輸送之中加入了自己的修為之力,讓血脈之力更加穩妥的進入邢峰的身體之內。

    在這個過程之中,雖然雷普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看著雷久雲,那其中的父愛令人唏噓。他始終都沒有表現出有多痛苦,一直在微笑。因為他知道自己做了最正確的事,也知道自己盡了最大的努力。能看到自己的女兒好好的,而且以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能守著自己的女兒,他心滿意足。

    這個過程並不是很漫長,當雷普九成的血脈之力回到邢峰身上之後,他的傷勢已經被穩定住。雷久雲的那一成血脈之力將這種傷勢往好的方向逆轉,但是還不足以讓邢峰徹底恢復。陳羲說的沒錯,沒有子桑小朵幫助,邢峰要想徹底回到自己最完美的狀態,根本不可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24 13:56
第九百四十七章 真沒見識

    幫助邢峰把血脈之力收回來的過程並不艱難,但是很複雜。`絕不是把雷普體內的修為之力抽取出來九成然後灌注進邢峰體內那麼簡單,現在邢峰體內最大的問題是血液嚴重不足。他的傷已經持續了那麼那麼久,體內的血液但凡還多一點的話也不會只是滲透了繃帶而已。

    他的血已經太少了,所以陳羲要做的是把雷普的血注入進邢峰的體內。

    還要保持到一個精準的限度,抽取雷普多少血液,雷普不會死,這個限度控制的必須嚴格。如果是陳羲協助子桑小朵來做這件事,就要容易的多了。但是陳羲自己動手的話,就要慎重再慎重。

    雖然過程並不漫長,但是對於陳羲來說壓力很大。

    幸好,這個過程之中沒有再出什麼意外。雷普虛弱的躺倒在地上,雷久雲守在他身邊,表情很複雜。因為她實在對這個父親恨不起來,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關心。陳羲把邢峰抱回了那個寬大的座椅上放下來,讓他平躺著,然後開始在座椅上雕刻符文。

    「謝謝。」

    邢峰忽然聲音很輕的說了連個字。

    陳羲側著耳朵:「你說什麼?大聲一點,風太大了。」

    「滾」

    陳羲笑起來,覺得心裡堵著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被拿掉了。邢峰也許從本質上並不是一個很陰戾的人,但是他經歷了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所以性格生了轉變也是情理之中。在他朝著雷普嘶吼的那一刻,其實宣洩出來的憤怒,比對那麼多屍魔出手的時候宣洩的還要多些。

    有些時候,人和人之間只差幾句話。

    「這個法陣會幫助你維持體內的平衡,雷普的血液和你的體質並不是很配,所以你有可能出現排斥的現象,不過我的修為之力會幫助你把這種排斥儘量的避免,讓你的身體可以容納這些血。相對於正常人來說,你的血還是太少了。所以我你的這個座椅改成了魔皇之墓整個法陣的中樞,你可以吸收那些屍魔的血液和力量不過,這件事之後,你還是不要再去報復什麼了,因為在我看來,你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報仇者。`」

    「為什麼?」

    邢峰問。

    陳羲聳了聳肩膀:「如果你心裡不是有著太多的猶豫和掙扎,雷家早就被滅門很多年了吧。你只需要控制著這些屍魔殺出去,雷家早就蕩然無存了。」

    邢峰張了張嘴想反駁,想證明自己絕對是一個夠狠的人,但是他現自己無法反駁,因為陳羲是對的。

    「那些屍魔其實也可憐,祖輩的事他們無法左右。既然他們已經死掉了,那麼就不要在折磨他們了。希望他們的血脈之力,能夠為他們的祖輩把欠債都還了。當然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沒有權利過問。而且算起年紀來,我管你叫什麼都算不清楚,幸好前輩這兩個字可以囊括一切。」

    邢峰問:「如果我說,我心裡還有別的仇恨,你信嗎。」

    「信。」

    陳羲點了點頭:「徐績還活著,而你的父親邢徹卻已經死去那麼久了。但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恩怨怨,或許你都不是很瞭解。如果我能勸一句的話,我會說那麼久遠的事就不要去考慮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你自己的身體。」

    邢峰問:「如果把你換做是我呢。」

    陳羲道:「那還想什麼呢,等身體養好之後就修行啊,等修行能夠越徐績了就去殺啊。想個屁啊想,老子當年被人欺負了,然後抑鬱而終。做兒子的如果不報仇那還叫個屁的兒子,最後都是要殺一場的。」

    邢峰哈哈大笑,笑的那麼歡暢:「我現,你我還真是投機。」

    陳羲把符文法陣刻好之後準備離開:「所以有些事千萬不要想太多,能夠將目標變得簡單些最好了。第一,養好身體。第二,確定自己能行。第三,能行了就別等了,該幹嘛就干嘛去。」

    「你去幹嘛?」

    邢峰問。

    陳羲往外指了指:「我去第二層毀滅之鐵,我還有屬於我自己要做的事沒有做完呢。如果你真的打算離開的話,我怎麼也得在你走之前把能從你家裡拿的東西全都拿走才不虧本。進來之後擔驚受怕的,得多拿些才好。對了你真的打算帶著魔皇之墓暫時離開?如果你也沒有什麼合適的去處,不如這樣你把魔皇之墓暫且封閉,然後存放在你的空間裡。你跟我會神域,我的朋友可以幫你繼續治療。」

    邢峰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算了,我已經太久沒有接觸過人了。」

    陳羲哦了一聲,轉身往外走。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邢峰的聲音之中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就不打算再勸一次?再勸一次沒準我就改變主意了呢,要不你試試?」

    這種感覺陳羲有些似曾相識,面前的毀滅之鐵就好像自己前世某個電影大片裡的特效做出來的似的,那麼活躍,那麼不真實卻又沒有任何瑕疵。

    它們太活躍了,不斷的改變著自己的形態。陳羲記得自己前世的時候看過一部動漫電影,裡面有個天才少年明了微型機器人,當數量龐大的微型機器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就能組成各種各樣的形狀,隨意改變。如同這世上最讓人捉摸不透的水,看似有形,但總是千變萬化。

    陳羲面前的毀滅之鐵一會兒變成利劍一樣的叢林,一會兒變成無數千奇百怪的建築,一會兒有變成層層疊疊的山巒。而最讓陳羲感覺到不安的是他在這些毀滅之鐵之中感覺到了靈氣。當一種強大的力量存在的時間太久遠,那麼就極有可能產生自己的靈。

    陳羲見過很多很多這種靈,比如在天府大6滿天宗內宗的時候,守護內宗結界叢林的那些靈,後來在於淵獸的戰鬥中全部死亡。比如崑崙山的五靈,現在只有御靈還在天府大6好好活著。比如在神域書院裡遇到的萬劍之靈,那些劍靈也已經存在了很久。

    毀滅之鐵有著能夠滅世的力量,而且存在的時間足夠久了。

    陳羲想到了不久之前被自己吸收的那些水晶飛蟲,那或許真的就不是什麼純粹的生物,就是一種靈。可是為什麼,這種靈不是存在於毀滅之鐵之中?

    陳羲沒有貿然向前,而是站在黑色叢林外面看了好一會兒。

    「出來吧,我知道你看的到我。」

    陳羲忽然很平靜的說了一句。

    然後黑色的叢林就再次改變了,形成了滔天的黑色巨浪,朝著陳羲撲了過來。那浪潮之巨大兇猛,讓人心裡一陣陣的寒。陳羲始終沒有移動,哪怕那滔天的巨浪就要落在他頭頂上的那一刻,他依然沒有移動。巨大的黑色浪潮在他頭頂上停了下來,好像瞬間變成了雕塑。

    然後一張人臉在在僵硬變成了石頭一樣的黑色浪潮裡浮現出來,和陳羲近在咫尺。

    「你是誰?」

    那人臉張嘴問了一句。

    這是很詭異的事,先這人臉不是立體的,而是好像一幅畫。也就是說,浪潮還保持著雕塑一樣的形態沒有改變。它開口說話,就好像是畫中人在開口說話,並不是雕塑一樣的人臉說話。這種感覺就好像漫畫書裡的主人公,突然開口對看書的人說話了一樣。

    「我是你的主人。」

    這是陳羲給出的答案。

    「哈哈哈哈哈哈。」

    人臉上浮現出狂笑的表情:「這是我聽到過的最可笑的笑話了。」

    陳羲:「你聽過笑話嗎?」

    人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然後居然很認真的搖了搖頭:「沒有」

    陳羲道:「所以我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很認真的告訴你,我是你的主人。我將得到你的力量,你將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

    「這不公平。」

    人臉上浮現出委屈的表情:「憑什麼是你做我的主人,而不是我做你的主人。按照道理,我賜予你力量,應該是我成為你的主人才對。而你要對我保持尊敬,必要的時候應該跪下磕頭。」

    陳羲的手伸出去,觸及黑色的巨浪:「知道為什麼我是你的主人嗎?因為你沒有力量反抗。」

    「哈哈哈哈哈哈。」

    人臉上再次出現狂笑的表情:「我沒有力量反抗?你還說這不是笑話?我的力量是陌穹之中最大的。我可以在一瞬間把大半個陌穹毀滅你信不信?更何況你這樣一個渺小的人所以你還是不要在我面前表現的這麼從容了,因為你內心深處對我有懼怕對不對?」

    陳羲搖頭:「你的力量強大這毋庸置疑,我只問一句你敢用嗎?」

    人臉的表情瞬間凝固:「你你什麼意思。」

    陳羲笑起來:「你有著強大的力量這不假,但事實上你不敢用。你敢殺我嗎?只要你出手,那麼就是你我都死的下場。哪怕你只是伸出手指在我身上點一下,你也會和我一起死。」

    人臉上的那一雙大眼睛瞪著陳羲:「你一點兒都不友好。」

    陳羲伸出手:「把你的力量給我,我許給你一個條件。我知道你在這已經憋的太久了,你既然產生了靈智,那麼一定會對外面的你不曾見過的世界好奇。不然你也不會分裂出那些水晶飛蟲去探索你能探索到的地方,然而那些地方還是太小了,不能滿足你的好奇心對不對?」

    「把你的力量給我,我帶你出去看大千世界。」

    人臉愣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語氣奇怪的說道:「你就打算用這樣的幾句話來說服我?你不覺得太敷衍了嗎?你不覺得我的要求太低了嗎?」

    陳羲聳了聳肩膀,沒有說話。

    人臉忽然笑起來,燦爛如向日葵:「你成功了呢,我被你說服了!說實話這裡太黑暗了,我早已經厭煩,你可不許反悔啊,給你力量,你帶我出去看大千世界。」

    陳羲搖頭:「就喜歡你這麼沒見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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