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香火成神道 作者:文抄公(已完成)

 
uuuuuuuuuu 2015-1-20 13:53:0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9 309411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3-9 09:56
第二百三十章 石王


    隨著少年的喝令,就有兩個帶甲侍衛進來,對地上的屍首似乎見怪不怪,直接跪地行禮。

    “給孤王備馬,孤王要去給魏應雄送行,另外,將地上處理一下!”

    “諾!”侍衛領命而去。

    不久之後,戰馬轟鳴,少年一馬當先,帶著騎兵出營。

    隨行的騎兵兇勇彪悍,眼中泛出紅光,望之不似活人。

    《蜀中誌》有云:石王名龍傑,兇殘暴虐,好食人心,部下常以人肉為食,兇名可止小兒夜啼!!!

    石龍傑帶著騎兵,快馬加鞭,不到半個時辰,就來到正隆縣。

    這是蜀中小縣,人口不過十萬,城墻低矮,此時卻有不少魏軍防守。

    數月前,石龍傑與魏應雄圍繞成都大戰,最終大勝,魏應雄帶殘軍出逃,石龍傑緊隨追擊,中間又幾經波折,終於在正隆縣將對方圍住。

    “見過王上!”見石龍傑親自前來,圍著正隆縣的大軍一陣騷動後,從中出來一個大將上前拜見。

    “是朱燦啊,起來吧!”石龍傑一揮馬鞭,問著:“現在的正隆縣中,還有多少魏軍?”

    朱燦體形肥壯,穿著頗不合身的鐵甲,有些可笑,臉上橫肉縱生,看著又有幾分兇狠。

    此時咧嘴一笑,更帶有兇殘嗜血的意味:“不多了,那魏賊幾次逃脫,損兵折將,最多不過三千!”

    “才三千麽?”石龍傑一笑:“曾經權傾益州,不可一世的節度使大人。如今只有這點人馬了麽?倒也可悲可嘆!”

    “隨我入軍,為魏應雄送行!”

    石龍傑一抽馬鞭,縱馬前行。朱燦擦了把臉上的油汗,也是趕緊跟上。

    一進軍營,入目的自然是穿著破爛號衣的兵卒,這些兵卒,雖然體形瘦弱,軍械也不怎麽充足,有的甚至還拿著木製槍柄。再加上一塊不知從什麽地方搜羅出來的鐵片,便算把長槍了。

    整個看上去,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雖然士卒形態各異。但唯一相同的,便是號衣前的黑色補子,上面繡著“卒”字,作為石王麾下的證明。還有眼中泛出的綠光。像狼一樣。狡詐而兇狠,若是普通百姓前來,指不定會以為落入了什麽野獸之窟!

    對這場景,石龍傑和朱燦卻仿佛回到自家一樣隨意,還有些舒適的感覺。

    石龍傑用法極嚴苛,對百姓剝削極重,規定治下青壯的一半必須從軍,剩下的一半還得負擔沈重的徭役。因為後方只有老弱婦孺,即使造反。也成不了大事,之前雖發生過幾次反抗,卻被很快剿滅,老弱婦孺盡成軍卒發泄的對象。

    如此每打下一地,便挾裹大半青壯,又向下處進發,以此不可思議之舉,居然發展極速,立時席捲益州,等到魏應雄反應過來,已是來不及了。

    石龍傑的大軍,便如一群蝗蟲,吃完一處,便向下處進發,有時食物不足,甚至以人肉為食,發展極為迅猛。

    因為人多勢眾,石龍傑又從中特意選出精壯嚴訓,組成精兵奇襲,居然一舉大敗了魏應雄,成為益州之主!

    現在光是圍著正隆縣的石軍士卒,便有兩萬之眾!

    “王上,這戰我們怎麽打?”朱燦問著,他跟隨石龍傑甚早,見證了這個妖魔似的年青人,以一己之力,奪下益州的壯舉,早就對這王上敬畏佩服得五體投地。

    “正隆縣城雖然不高,卻也堅固,更有三千魏軍鎮守,雖然我們的兒郎,死了還有,卻也不必浪費在這裡!”

    石龍傑半躺坐著,微笑而語,眸子中,卻有一股滅盡蒼生,絕跡萬物的寒光閃起。

    “給孤王將正隆附近的百姓,都驅趕過來,讓他們填平護城河,再去攻城,消耗守城士卒的體力!”

    “知道了!”朱燦聽得這個滅絕人性的命令,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去吩咐士卒執行。

    之前石龍傑征戰益州,就曾創下連屠十三城的兇殘事跡,將人頭築成京觀,以威懾不服!堪稱殺人如麻,遍手血腥,朱燦自也好不到哪去。

    隨著命令,騎兵步卒出動,附近的鄉民,就被強行從家門押到這裡,稍有不從或反抗,便是亂刀分屍。

    一波波的鄉民百姓,在發下沙包石頭之類後,就被驅趕著向護城河而去。

    “放箭!”

    墻頭的魏軍,自然不會因為攻城的是百姓,便不動手,箭雨紛紛而下,帶起大蓬鮮血。

    百姓哭喊著,偶有退後逃避的,就被石龍傑派出的監軍督戰隊砍殺。

    一時間,死傷慘重,哀鴻遍野。

    “可惡!石賊!我與你不共戴天!”墻頭上,一個中年男子見了此幕,臉上徒然一紅,竟然噴出口血來。

    “節度使大人!”“快扶大人下去休息!”“傳軍醫!”

    手下亂成一團。

    “本……本鎮無事!石賊罔顧百姓,如此喪心病狂,本鎮誓死與他周旋到底!”

    這人自然就是魏應雄了,此時他吐了口血,頓覺胸口好受很多,指天為誓說著。

    “必與惡賊誓死周旋!”周圍士卒親兵也是大喊說著。

    他們對石龍傑的事跡更是了解,知曉自己這些人,如果落入石龍傑手中,絕對沒有好下場,死的慘不可言還是另說,最怕死了之後,肉身還要為禽獸甚至同類所食!

    此時奮聲疾喊,一股悲涼決死的勇氣,就浮現出來。

    讓魏應雄看了,都感覺眼中一紅,邊角微潤。

    此時只能令著:“將縣中糧庫全部啟出,讓將士們飽餐,至於徵集民壯、民壯,唉……”

    周圍侍從知曉,若按指揮使大人的心性,本不忍徵召青壯幫助守城,以求破城後守將能饒過百姓。

    但論起石龍傑,卻是難以揣度,光從這挾民攻城來看,正隆滿城百姓,就絕對沒好下場。

    魏應雄踟躇片刻,還是下定決心,令著:“發動正隆滿城百姓,都上來守城,告知他們,這是石龍傑的軍隊,要想活命,就得跟著我們禦敵!!!”

    既然石龍傑註定不會放過滿城百姓,魏應雄又怎會不用青壯給石龍傑造成點傷亡。

    雖然知曉這效果很少,但聚沙成塔,在此多消耗石龍傑的實力一分,日後英雄豪傑推翻石龍傑暴政的希望,也就大上一分。

    眾人默默領命行事,對著城下的屍山血海,也視如不見。

    對面,就在魏應雄吐血的瞬間,一直狀似假寐的石龍傑也睜開了眼,在眼睛睜開的瞬間,似乎有黑色閃電明滅而過。

    “這氣息……是人道龍氣!”

    他乃酆都鬼王轉世,自與普通凡人不同,心知有異,打開了幽冥鬼眼。

    頓時就見絲絲龍氣自正隆縣那邊被吸取而來。

    背後黑色大日浮現,中間一條猙獰黑蟒,體形巨大,身如水缸,吐著信子,吸收著龍氣,歡呼遊動。

    不久後,龍氣吸盡,巨蟒身體又大了幾分,卻還是蛇蟒之象,沒有化蛟。

    “果然孤王的體制太過嚴苛,民心不附,世家大族不穩,不能化蛟麽?”石龍傑行法太苛,剝削太重,雖然打敗潛龍,奪得不少龍氣,卻只是讓黑蟒體形更加巨大,過不得化龍之關。

    “不過這又如何?孤王轉世,本來便不是為了這真龍大位,百姓不附,大族不穩有什麽,盡數殺了便是,反正百姓就像韭菜,割了一茬還有一茬,繁殖廣大,阻礙萬物生發,孤來此世,就是要維護陰陽運轉平衡,為此世萬物,奪得生存機會,同時證得鬼帝!!!”

    鬼王應黑德,主殺!

    石龍傑要走的,便是以殺證道的路子。

    此時臉露獰笑,說著:“傳朱燦!”

    “王上?”朱燦進來,行禮問著。

    “護城河填的怎樣?”石龍傑和朱燦出身平民,自然沒有太多等級習性。

    “死了過萬鄉民,已經填平大半……”朱燦說著,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模樣:“只要再來一萬,便可將護城河完全平了!”

    “哈哈!好!既然護城河被填平大半,那也可以開始攻城了,傳孤王號令,給百姓發下竹槍,告訴他們,只要殺得一個守卒,便可為自己贖身!”

    完全處在絕望中的人,是沒有戰鬥力的,只有給他們一絲希望,才會拼命抓住,激發出點餘力來。

    石龍傑深明此道,在驅趕百姓,蟻附攻城的同時,又給予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以激勵士氣。

    隨著命令,新近被驅趕而來的百姓,只被發了一桿竹槍,就被驅趕著上陣。

    百姓流著眼淚,似在悲嘆亂世的苦痛,卻還是被人流挾裹,身不由己地向城墻衝去。

    城墻上面,除了守卒,此時也多了些人,幫助守城,仔細一看,也是普通百姓打扮,此時正拿著石塊等物,向下方拋砸!

    雙方百姓,都是正隆縣附近村民,或者其中還有熟人親友之類。

    此時隔著城墻相望,都是眼睛泛紅,淚水飛濺。

    但縱是再不願,攻城的節奏也沒有打亂。

    城下的百姓向上衝,城上的百姓含著淚,也是滾石不斷落下,在怨恨老天無眼的同時,為自己盡力爭取一線生機!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3-9 10:00
第二百三十一章 虺


    “哈哈!好啊!”

    石龍傑看著這慘絕人寰之景,卻是興高采烈,撫掌大笑,恨不得起身而舞。

    他可以明顯得感覺到,隨著數不盡的百姓飽含怨恨死去,無數的黑德之氣,就蜂擁而來。

    絲絲黑德之氣匯聚到身後黑色日輪中,日輪光華耀眼,向外圍擴展,變得更加龐大。

    間或也有冤魂,想前來報仇,就見黑日橫空,中有巨蟒,灑下朵朵黑焰。

    被黑焰擦中一絲邊的冤魂怨鬼,立即全身起火,在黑焰中化為灰煙。

    “我有屠刀,渡盡蒼生苦難啊!”石龍傑嘆著。

    隨著感嘆,背後日輪越加圓滿,漸有將正隆縣包裹之意。

    這兩邊百姓對攻的慘不忍睹之景,一直持續了三日,等到驅趕來的百姓盡數死絕,才是停下。

    但此時,死在正隆縣下的百姓已經超過三萬之數,護城河被屍首填平。

    而守卒的體力,也被消耗殆盡。

    到得此時,石龍傑才好整以暇地下令攻城。

    兩萬大軍一湧而上,正隆縣只是守了半日,就被攻破。

    “傳孤王號令!正隆縣屠城三日!”

    看著手下嗜血的神色,石龍傑沒有讓屬下失望,發出了屠城的命令。

    聽得此令,手下士卒眼中都是嗜血之色大放,有些急不可耐地向正隆縣衝去,看來是早就熟悉這個調調。

    “朱燦,給孤王留下魏應雄。孤王要親手取下他的狗頭!”

    朱燦正要前去城中淫樂,就聽石龍傑的聲音傳來。

    “是!屬下必給大王抓了那賊來!”主上發話,朱燦也只能聽著。

    翻身上馬。也不顧坐騎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嘶啼,快馬飛進正隆縣,隱隱還有朱燦的大嗓門傳來:“兒郎們!都給老子小心點,留那魏應雄一條狗命,那是咱大王要的!”

    時間入夜,正隆縣內,卻是處處烽火。

    石龍傑可沒有什麽組織救火的概念。若不是縣庫富宅還未搬完,他還會主動放火,將縣城燒成一片白地。

    此時的石龍傑。獨坐高臺,飲酒作樂,又似在欣賞正隆縣的慘狀。

    “王上!魏應雄拿來了!”

    朱燦的大嗓門響起,隨即就見朱燦過來。肩上還似乎扛著一人。

    到了近前。朱燦將這人摔在地上,發出嗚嗚聲響,原來此人不僅被五花大綁,嘴裡還被塞了白布。

    “嘿嘿!這魏應雄躲在縣衙,跟弟兄們耗到半夜,最後見守不住了,竟然還想自盡,被老朱我逮下了!”

    “放開吧!”石龍傑俯視著這個曾經的大敵。淡淡說著。

    “好!不過這人烈性,剛才就想咬舌自盡來著。王上小心,不要給這人得逞!”

    對於見識過石龍傑之可怕的朱燦,那是一點都不擔心主公的安危,只是怕魏應雄太過倔強,一但鬆綁便即自盡,那可就是自身的不是了,才出言說著。

    “到了孤王這裡,生死還由得他麽?”

    石龍傑冷哼一聲,隨即右手在腰間一抽,寒光暴漲,越過幾丈距離,將魏應雄身上繩索斬斷!

    魏應雄起身,卻發現自身毫髮無傷,取出口中白布,打量起石龍傑這個大敵來。

    之前幾次,都是各在大軍簇擁中對視,現在距離這麽近的,尚屬首次,魏應雄目光望向上首。

    就見一個年青人,面容俊美非常,穿著玄金戰鎧,正饒有趣味地看著這裡。

    若不是少年身上的鎧甲,和周圍林立面現嗜血之色的士兵,誰能想到,這個似乎還不到二十的年青人,便是殺得益州幾乎少了一半人口,兇名可止小兒夜啼的兇人石王呢?

    魏應雄長嘆口氣,居然生出幾分“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的感覺。

    隨即心裡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喝著:“石賊!你如此滅絕人性,驅民攻城,致使正隆百姓死傷殆盡,遲早要遭報應!”

    “節度使大人此話有誤,這些攻城的百姓,你我各殺一半,若真要論得報應,也是你我平攤!”

    高臺上,石龍傑俯視而下,搖頭說著。

    “還是說?反抗孤王的百姓,即使死了,也是大義所在,死得其所!而如果對付你魏節度大人,便是十惡不赦?”

    “你!”魏應雄臉色漲紅,幾乎再次吐血:“仁義之名,你這禽獸之輩,永遠也不會理解!”

    “這孤王也不需理解,來人,將此人活埋了!”臺上的石龍傑似乎失去了耐性,喝著。

    立時便有兩個士卒上前,挖了大坑,將魏應雄置入其中,並開始填土。

    直到最後,魏應雄只有一個頭顱露在突外,其餘身體盡埋。

    隨著四處土地被夯實,魏應雄漸漸呼吸不得,臉色漲紅,眼中也布滿血絲。

    這是石龍傑發明的刑法,叫做“種人樁”,將人頭顱之下種入土中,隨著土壤凝實,呼吸不到空氣,卻因頭顱露在外面,一時不死,卻又漸漸窒息,直到慢慢等待死亡,整個過程當真是痛苦無比!

    等到魏應雄這個“人樁”被種完,石龍傑才下了高臺,施施然來到魏應雄面前:“怎麽樣?魏節度大人?可還有什麽話說?”

    魏應雄此時張大了嘴,嗬嗬有聲,卻說不出半句話。

    到得最後,目眥盡裂,眼中竟然留下兩行血淚,周圍士卒,雖然平素也算無惡不作,此時也覺得寒意大起。

    “罷了!看在你好歹是一鎮節度的份上,孤王便親自送你上路,也免了你的苦楚!”

    又等了片刻,石龍傑似是有些無聊。起身說著。

    轉身離開,只是在轉身的瞬間,自腰間突出一抹寒光。掠過魏應雄的頭顱。

    砰!!!!

    頭顱飛起,血如泉湧!

    隨著魏應雄徹底身死,石龍傑腳步一頓,背後黑蟒浮現。

    絲絲龍氣不斷自魏應雄屍首上升起,又被黑蟒吸取,不斷壯大,冥冥中就聽得雷音。

    黑蟒壯大到極限。終於引起了質變!!!

    就見黑蟒咆哮不斷,身上鱗甲裂開,倒地翻滾。極為痛苦的模樣。

    “可惡,此世界的人道法則太過嚴苛,孤的民氣不足,黑蟒便跨不過化龍之關!”

    石龍傑心裡咆哮著。又見灰黑之氣升起。自魏應雄屍首上,升起一個人影,半透明模樣,正是魏應雄的鬼魂。

    “就是你了!”將魏應雄拉到此處再殺,不僅是為了娛樂,石龍傑身為鬼王,這點自制還有。

    他之所以將魏應雄拿到這裡,等的便是此刻!

    “我……我這是到了哪裡?”魏應雄飄在半空。有些疑惑。

    又見地上的無頭屍首,以及自己脖子上的劇痛。突然之間就什麽都記起來了。

    “原來我已經身死成鬼了麽?不想鬼類便是如斯感覺!”魏應雄摸摸身體,有些驚疑不定。

    “感受完了麽?”

    這時,耳邊就聽到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魏應雄一驚,向聲音來源出看去,就見石龍傑身後,不知何時浮現出個黑影!

    這人影被黑氣包裹,看不清面目,但魏應雄一見此,就有大禍臨頭的感覺。

    “嘿嘿!既然已經知曉做鬼滋味,那就給本王死來罷!”

    魏應雄剛想逃跑,就聽見石龍傑背後的身影如此說道。

    心中大寒,腳下更快,幾乎是飛著離開,周圍士卒,只是凡人,也沒發現。

    “孤王特意拿你到此處,還想跑麽?”

    陰惻惻的聲音略去,重新出現的,卻是極為熟悉的聲音。

    魏應雄還來不及反應,就覺得一股巨大的吸力作用在自己身上,魂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飄去。

    大驚之下回首,就見黑影暴漲,張開大口,就向自身吞來!

    這時終於想起,喝著:“你!你是石龍傑!原來石王不是生人,竟然是……”

    話未說完,已經徹底落入黑影腹中。

    雖然鬼類互相吞噬,會失去靈智,成為兇獸,但石龍傑身為酆都鬼王,自然不比普通鬼類,吞噬一兩個生魂,毫無大礙。

    魏應雄魂體上還帶著殘餘龍氣,現在一入酆都鬼王腹中,龍氣頓時盡數被奪!

    這帶動著黑蟒方面,也發生了巨變。

    就見黑蟒腹下裂開兩個血口,從中生出兩隻小小爪來,頭上卻仍然光禿禿的。

    “這是……虺!”

    石龍傑見多識廣,瞬間就得出了答案。

    《述異記》有云:虺,蛇屬,細頸大頭,色如綬文、亦作上古龍種,有傳蟒百年化虺、虺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龍!

    在大乾世界,虺的定位很模糊,有的說是蛇屬,也有的說乃是龍種!

    在民間的說法,也不太好聽,乃是水中的毒龍!

    正統的龍氣升華,應是先蛇鯉,再虬龍,而後蛟龍,最後化龍,經過風雨雷劫,成就真龍!

    這化虺,便有些走上邪道的意思!

    但雄虺九首,只要以後盡得龍氣,也未嘗沒有成龍之機!!!

    “雖然民氣不足,也不合人道,但孤王強行將益州潛龍龍氣奪盡,也能化成虺龍!”

    “虺也是龍!從此以後,孤王便是益州潛龍!”

    虺搖頭擺尾地游回黑日中,受此影響,黑色日輪擴大近半,已經可以完全將正隆縣包裹。

    見狀,石龍傑只是一楞,隨即哈哈大笑。

    “得了益州龍氣相助,孤王的黑德瞬間成了一半!大道可期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3-9 10:03
第二百三十二章 陽雲


    到得冬季,庭院內皆覆上了一層皚皚白雪。

    正中間,卻被家生子掃出一塊空地來,露出青石板磚鋪就的地面,歲月斑駁,被踩踏出不少痕跡,顯得有些陳舊,更有幾分古意。

    陽雲一身勁裝,持著長劍,衣裳在冬天很是淡薄,卻似毫不在意,頭頂甚至還有絲絲白氣冒起。

    挺立良久,陽雲左手掐著劍訣,踏著罡步,卻是演練起了一套劍法,這是每日的晨練,雷打不動。

    庭院內,銀光飛舞,騰蛟起鳳,氣象森嚴。

    “呼!”幾圈下來後,陽雲張口一吐,白氣筆直射出近丈,顯示出不凡的內家修為。

    見陽雲收劍而立,在一旁服侍的小廝趕緊上前,遞上毛巾等物,嘴裡還不停恭維,“陽少爺的劍法更有精進了,小的站的這麽遠,都看得心肝撲通撲通直跳呢!”

    “就你嘴甜!”陽雲笑罵一句,不以為意地將手中長劍交給小廝,自取了毛巾擦拭。

    “小的怎麽敢說假話?當初,陽少爺不到三月,便學成不凡劍術,連老爺都很是驚訝呢!”小廝這倒不是說笑,陽雲剛來時,不少僕役看這表家少爺文文弱弱,都有些輕視,不想僅過了幾月,陽雲便學得上乘武藝,體魄強健,再不是之前可比。

    這裡的老爺,指的便是程尋了。

    聽到這裡,陽雲眼中,也是浮現出幾抹異色:“習武能強生健體,我也是失去過才曉得珍惜……”

    小廝瞪大雙眼。不知少爺究竟說得乃是何意。

    陽雲見此,也不多說,隨口吩咐著:“準備熱水。我要沐浴,之後還要敬神和向舅舅舅母問安呢……”

    這有著規矩,自然早就準備好了,小廝也不再多想,嘴裡說著:“香湯都準備好了,正等著少爺呢!”

    沐浴更衣過後,陽雲神情肅穆。來到院裡的一套小隔間。

    一推開門,就有一股檀香之氣撲面,又伴隨些煙氣。只見中間一張供桌,上面擺放著祭品香燭等物,受祭的,乃是一個神像。少年模樣。儀態威嚴。

    也不知是當初雕刻的大家手藝過人,還是神像日夜受祭,自生靈驗,陽雲每次上祭,都覺得這神像似乎要活過來似的,特別是神祗的眼睛,透著靈動,泛著**的光芒。

    “也不知是否上次的城隍神祗。在看著這裡……”

    陽雲不由有些遐想,隨即趕緊收攝。“祭祀之時,務必正心誠意,我這是想些什麽呢?”

    正正衣冠,點燃三束長香,恭敬祭拜,再將長香插在供桌上的小銅爐裡。

    絲絲煙霧繚繞,帶著淡淡的檀香味道,將陽雲的思緒,也拉回了從前。

    記得幾年前,自己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精氣耗竭,幾乎壽在傾刻。

    不料在投奔建業舅舅的途中,機緣巧合,得城隍神祗看重,暫借身軀,事後卻給了很大補償,不但將身體虧損的元氣補滿,甚至還帶了許多說不出的好處。

    不僅讀書過目不忘,便是習武,也有很高的天賦。

    原先的陽雲,對武學之道,並無什麽興趣,內心甚至還有些鄙視,認為武夫不識學問,乃是粗鄙之人。

    但生死間經過一回,特別是感受到神力灌注過的身體精力充滿,舒暢無比,與之前病體,形成鮮明對比,為了保持下去,陽雲也不得不厚者臉皮,向舅舅請教這些之前看不上的“粗鄙之學”。

    程尋之前得了妹妹書信,正苦惱這侄子體弱不足,見他意欲學武,強身健體,自是不甚之喜。

    他身為巡捕,不提接觸官府之中收集的武學庫藏,便是本地幫派,也得賣上幾分薄面,很是給了幾套高深武學,程尋又出自軍中,取其精華,加以刪減,傳授給了陽雲。

    陽雲天賦過人,又苦下功夫,不到半年,便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看得程尋老懷大慰。

    “多謝城隍神祗庇佑!”想到這裡,陽雲鄭重行禮。

    又念及之前的吳侯,現在的吳國公進城後,似乎也有意在建業推廣城隍信仰,為此甚至拆了城中心的趙家宗廟,改造成城隍廟宇,以後要祭祀城隍,似乎也不必這麽偷偷摸摸,形同鬼祟,不由更是大喜,想著城隍廟宇落成之日,自己也得前去上兩炷香,給些香火,嗯!不只如此,還得帶上舅舅舅母,為他們祈福……

    等到拜神出來,陽雲看看天色,陽光灑下,照在白雪上,光閃閃的一片,很是耀眼。

    “不想已經到了這個時辰,還是得趕快前去向舅舅問安!”

    見有些誤了時辰,陽雲再沒心思欣賞雪景,加快了步伐。

    “是雲兒麽?進來吧!”

    陽雲剛來到房門前面,正想敲門,就聽裡面傳來舅舅的聲音。

    也不遲疑,就推門進去,見程尋端坐,服侍的侍女帶著銅盆毛巾等物退下。

    “見過舅舅!”陽雲恭敬行禮。

    “嗯!聽聞你每日聞雞起舞,早煉不斷,舅舅大是欣慰,這卻是勝過我那幾個不成器的逆子了,小小年紀不尋思進學習武,卻到處結交狐朋狗友,拈花惹草……”

    程尋見了陽雲,面色溫和,帶著喜意,提到自家那幾個孩兒,卻又顯出怒象。

    這話陽雲不敢隨意接,束手而立,靜靜聽著程尋發著抱怨。

    等到發泄過後,程尋才自失一笑:“人老了!就有些喜歡抱怨,雲兒莫怪……”

    陽雲低著頭:“舅舅春秋鼎盛,幾位哥哥也只是一時年少糊塗,以後必能醒悟過來!”

    此時的程尋,雖然有些絮絮叨叨的老年之態,但陽雲可不敢忘記,就在不久前,是誰帶著心腹精銳,一舉攻破州牧官邸,甚至逼得趙盤自盡!

    “你就莫要安慰老夫了,這點事,我還是看得清的。”程尋撫須微笑,頓了下,語氣又轉為鄭重,“你今日來舅舅這,必是考慮清楚了,說吧!”

    “舅舅,侄兒還是想考科舉!”陽雲望向程尋說著,眼中就有別樣的光芒。

    宋玉開科舉,廣招天下賢才的榜文,早已傳遍吳州,路人皆知,並且,還有向整個天下蔓延的趨勢。

    建業作為州治,消息傳得更是迅速。

    “你……哎呀!罷了!罷了!你既然一意相讓,舅舅也不強求,便去考考,看命數吧!”

    程尋苦笑說著:“舅舅也算軍中官場打滾多年,這科舉制,還真是聞所未聞,居然不限出身,任何人都可應考……幸喜就算不中,也不會取消舉薦機會,雲兒你放手去試便是!”

    陽雲苦笑,程尋之前只是巡檢,官職不高,但在殺入州牧官邸,立下大功後,也得了提拔,勉強有著舉薦一子侄成為從九品官身的資格。

    這位子,自然被很多人盯著,特別是程尋的幾個兒子和他們身後的夫人姨娘。

    至於程尋自己,卻是矚目程尋這個侄子。

    只要受得程尋舉薦,立時就有從九品官身,對尚是白身的陽雲來說,可算一步登天了,可在陽雲內心深處,卻並不想如此。

    “恩大難償!我借宿舅舅家,得舅舅栽培,已經很是不易,又怎可搶奪表兄們的機會?”

    之前程尋流露出心意後,陽雲立時便感覺到姨娘和表兄弟暗處嫉妒、怨恨的目光,舅母倒是待他一如既往的良善,卻讓陽雲更為不安。

    心中決定,便是科舉不中,也萬萬不可讓舅舅動用舉薦機會!

    “大不了!我去政事堂報名便是,聽說學成後也有吏員身份!若是處事得當,又立有功勛,也未嘗不可提拔成官身!”

    陽雲目光閃動,卻是下定了決心!

    ……

    宋玉立科舉,不拘一格選拔人才的消息,卻是風一樣地劃過吳州,並且向著整個天下飆去。

    此世任官,基本還是靠著舉薦,寒門和農家子弟,即使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不投靠世家大族,得其舉薦,照樣無出頭機會。

    便是賣身投靠,世家也多是照顧自家族人,又怎會給出好位子?

    到得官場,自家根基不厚,任誰也不會高看一頭,家世不足,一輩子也只能止步於正五品之下!

    這便是此世寒門人才的普遍情況!

    而在上進之門被世家大族牢牢保持的情況下,要想將自家家格抬升,何其難也?

    家格不行,人才沒有出路,這便形成了惡性循環,不到天翻地覆,乾坤易手之時,便改易不得。

    到得真龍上位,依附的家族形成新的勢力門閥,照樣對後封鎖,如此三百年一循環。

    之前宋玉所立的政事堂,還只是自家培養人才,先是規模較小,並且出來後大半也只是吏員身份,不立功不得升職。

    但科舉不同,秀才待遇便等同司吏,舉人待遇便等同典史,舉人若是出來任官,便可獲得從九品的官身!

    而首屆科舉不限身份,只要識得些字,便可前往官府應考,這對天下寒門士子,乃是多大的誘惑?

    雖然考試時間定在十二月,但已有不少士子,啟程向府城或者建業進發。

    在趕考的學子中,既有寒門青年,也有世家貴子,更有農夫模樣,背負竹簍,衣衫襤褸,卻毅然赴考者,一時蔚為奇觀。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3-9 10:07
第二百三十三章 科舉


    自從吳州傳出吳國公立科舉的消息,不止吳州士子歡呼雀躍,爭相奔赴府城應考。

    便是相鄰的荊州、徐州,也有士子不遠千里而來,這其中,既有垂髫小兒,更有耄耋老者,皆是振奮之情溢於言表。

    此次的科舉,實在包含了天下太多上進無路的士子之期望!

    眾多赴考士子在路上相遇,或有認識者,互相行禮問候,便是不認識的,也多點頭行禮,顯示出良好的教養,只是在不經意間,眼底的沈重便是加深,在士子雲集的地方,更是顯得如此,連帶著氣氛都有些凝重。

    建業人口眾多,文風極盛,更有大儒匯聚於此,傳道授業,是以士子最多,緊張的氛圍也是最重。

    不到十二月中旬,建業的酒樓客棧都是爆滿,後來的士子沒有辦法,有的甚至宿到了柴房之中。

    在萬眾期待之下,十二月十五,府試正式開始,陽雲穿著青衣,見周圍滿滿,都是前來應考的士子,心底也不由生出幾分緊張之感。

    此時放眼望去,應試的士子超過千數,皆匯集在官衙大門之前,黑壓壓一片,摩肩接踵,有些沈悶。

    陽雲體力過人,自然無礙,倒是一旁提著筆墨紙硯的小廝,一副被擠的快暈倒的樣子,看著有些好笑。

    陽雲接過小廝手中的籃子,說著:“阿福!你先回去吧!這已到了府衙之前,還能有什麽事?”

    名為阿福的小廝擦了一把汗。半請半搶地從陽雲手中奪回竹籃,“老爺吩咐,小的一定要將雲少爺送入考場。中途若有什麽閃失,可是唯小的是問!雲少爺還是憐憫下小的吧……”

    “好好好!便依你!”看著小廝這份表情,陽雲大笑,頓覺之前心底的緊張,也是不翼而飛。

    這笑聲遠播,頓時引得注目,見陽雲還帶著小廝服侍。顯是貴家子弟,不少異樣的目光,就看了過來。

    雖然掩飾得極好。但陽雲還是可以敏銳地分辨出來,這眼神自卑中帶著鄙視,與之前的自己看世家大族嫡子的眼神一樣。

    掃視一圈,陽雲就見前來的士子多是穿著麻衣。洗但發白。有的還有補丁,像自己一樣穿青衣的極少。

    心知世家大族子弟,視與平民同堂而考為奇恥大辱,自身又有渠道,不來科舉也有官做,是以除了幾個小家族和一些旁系子弟外,皆不來考科舉。

    “沒想到,便是我的身家。在這裡也算高人一等……”陽雲有些苦笑,隨即心裡又是振奮。他自然知曉,與自幼請了名師教導的世家嫡子相比,這些寒門農家出來的士子,雖然肯定不乏有自學成才者,但數量極少,與他們相比,自己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這就有著優勢!

    澎!澎!澎!

    隨著三聲大響,府衙之門大開,兩排衙役排出,簇擁著幾個官員打扮的人出來。

    士子見此,不由都向前湧去,人潮洶湧,連陽雲也是身不由己地前進了好幾步。

    “肅靜!再有違紀者取消科舉資格!”

    見人群有些吵雜散亂,為首的官員眉頭一皺,沈聲喝著。

    士子們不遠千里前來,還不是為著科舉做官?見主考出來,又使出殺手鐧來,都是緊閉尊口,場面頓時一片寂靜。

    見此情形,官員才滿意點頭,說著:“本次府試,得吳國公特許,在各府衙舉行,這是恩典!你等當小心記著,不要違了規矩……”

    這文官皆下來又講了些注意事項,陽雲都是仔細聽著。

    待規矩介紹完後,就聽官員說著:“考試只用一日,你等考生,上前登記了姓名籍貫,驗明正身後,便可領取號牌進入考場,切記不得喧嘩!”

    “現在,只要自身有著才學,便可上前報名入場!”

    官員說完一側身,現出了後面的通道,旁邊還擺著文案,十數名書吏等候著。

    人群一陣騷動,望著這晉升之階,不少士子雖然目光熱切,卻不敢先動。

    過了片刻,才有一個穿著麻衣的書生上前嘗試。

    “嗯!在這寫上姓名、年齡,戶籍,再驗明文書,就可進去了!”文吏面無表情地說著。

    這書生依言而行,又遞上一份文書,書吏看後,取出塊號牌,遞給書生:“天字第一號,按著號牌入座,去吧!”

    沒想到會如此順利,書生有些發楞,隨即醒悟過來,行了個禮,將號牌緊緊拽在手裡,向府衙內行去。

    見書生順利過關,人潮湧動,都是向文吏方向湧去。

    群情激湧,場面就有些失控,見此情景,為首的文官卻是不慌不忙,陽雲心知有異,趕緊注意兩邊動靜。

    這時,就聽叮噹大響,一群穿著鐵甲的軍士就自府衙中湧出,長刀出鞘,虎視這些士子!

    這些士卒血戰連場養出的鐵血殺氣,又豈是幾個寒門子弟能抵抗的?人流頓時如遇礁石,被牢牢阻擋。

    “你等按著隊形前來,不要慌亂,本官自會監督,違者不僅廢除考試資格,還將處以刑罰!”

    見威懾住了這群士子,文官才出聲說著。

    “我等知曉了!”士子冷靜下來,終於還是按著隊列前進,領取號牌進場,場面不說井井有條,也是大有秩序。

    陽雲遣散了小廝,自去排隊,很快便輪到了。

    “寫上姓名、籍貫,出示文書證明!”文吏眼也不擡地說著。

    本來這些可由文吏代寫,但要應試之人自己寫出,便是有著試探之意,畢竟科舉總不能讓連字也不會寫的粗人進場,不然豈不是笑話!

    這道理陽雲自然也懂,微微一笑,提筆便寫,一手字體飄逸俊秀,顯是下過苦功!

    他讀書讀到精氣耗竭,這下的功夫不小,字體更是仿照前朝大家所寫,飄逸中又帶著規矩,排列工工整整,一看便覺舒服。

    文吏本有些漫不經心的臉色頓時一變,又見了文書,行禮說著:“原來是陽先生,這是號牌,請收好!”

    不提程尋的身份面子,便是光憑陽雲這一手好字,文吏便知此人乃是真有才學的,此次希望不小,他只是區區文吏,又怎能不禮貌客氣?

    “多謝了!”陽雲接過號牌,只見乃是一塊紅色木片,上面還寫著“地字第三十五號”,顯然是自己的位置。

    正準備進去時,就聽見隔壁一聲怒喝傳來:“既連名字都不會寫,也敢來參加科舉,莫非真當王法如無物?”

    陽雲回頭,就見一個書吏喝著,對面的士子,臉色慘白,癱坐在地。

    “竟有這種傻子!敢違國公法令!”陽雲搖頭,又見兩個如狼似虎的軍士上來,不顧士子的哭泣哀求,將他拖走,心裡一凜,知曉此人下場肯定不會太好。

    慘叫遠去,陽雲收攝心神,大步進了府衙。

    一路都有甲士巡視,到了中間,卻見正中幾個大廳清空,擺滿了案桌,上面還有筆墨紙硯等物。

    大廳最外圍,還寫著“天”“地”等字樣,與號牌一對,簡單明了。

    陽雲走到“地”字號大廳,又尋著號牌找到自家位子,坐下後才有心思看著周圍。

    只見桌上除了筆墨等物,還寫著數字,正好與號牌對應。

    “幸好我這乃是地字號考房,若到得外面,那真是慘了……”

    陽雲想著剛才所見,猶自心有餘悸。

    在幾個大廳外面的廣場上,還有一些位子,但待遇就沒大廳這麽好了,只是用布幔圍成隔間,上面再搭些遮雨的擋蓬,便是考廳了。

    “看樣子,考場以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字排序,其中,早來的士子可到天地玄黃四字考廳,有著屋檐遮擋,而落後的考生,便只有宇宙洪荒四字考廳好去,不僅風吹日曬,若有雨水,區區擋蓬,又有何用?”

    隨著考生陸續入座,文官巡視考場,見坐在房屋內的考生喜笑顏開,坐在廣場上的考生如喪考妣,不由也是苦笑。

    在方明前世,科舉考房都得耗費巨資修建,往往得經歷幾代才能完善,並且一旦為戰火所毀或者年久失修,都得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來修補。

    宋玉此次給得時間甚少,根本來不及修建考舍,財力上也不允許,這才有了借用府衙的一幕。

    “幸喜考試只有一日,又是風和日麗,想是足夠了!”文官苦笑過後,看看天色,又有些慶幸。

    “辰時已到,關閉大門!”

    見時間已到,監考官發布了命令,府衙大門緩緩關上,任何晚來的考生,都只有被拒之門外的份。

    “舉試期間,不得交頭接耳,不得替考,不時會有監考官巡視考場,一旦發覺不法,不但叉出考場,終生禁考,還得交以有司論罪,你等自重!”

    監考官虎著臉,宣讀了紀律,考生都是起身行禮:“學生省得!必不敢違!”

    “好!考生就坐!分發試題!”監考官點點頭,就令著。

    不少文吏手捧白色卷子而出,分發到眾位考生手上。

    陽雲接過,大概一掃,就見題目比較簡單,基本都在經史子集的範圍,只在最後,還有幾道明算經上的科目,自己也涉獵過,不由心中大定。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3-9 17:10
第二百三十四章 結果


    雖然題目大多在意料之中,陽雲也算胸有成竹,但事關今後前途,又怎敢大意?

    趕緊將墨研好,鋪開白卷,微一沈吟,便開始下筆。

    座位上的空白試紙很多,倒也不需字字斟酌,很是節省功夫,只要最後再驗證一遍,謄抄到試卷上即可。

    陽雲沈浸在經史子集組成的題海中,冥思苦想,不知不覺,日頭便到了正中。

    “午時到!可暫且休息用餐!”直到監考官的聲音傳來,陽雲才不覺驚醒,此時看向桌案,就見旁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竹籃,想是文吏所放,自己沈醉文中,現在方才發現。

    提起打開,一股食物清香之氣就撲面而來,肚中也是咕咕直叫。

    就見籃中擺著幾張蔥油乾餅,烤的微微金黃,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勾人饞涎。

    這籃子比較小,除了蔥油餅外,便只有幾個饅頭,一壺清水。

    陽雲知曉農家士子體弱,冒然食用油膩之物容易出事,是以主考官便只上了這些。

    因為坐在隔間中,不知其它士子如何,陽雲也不管這些,估摸著時辰足夠,便歇了筆,開始用中膳——離著結束還早,現在若不吃些,下午餓得頭暈眼花,連提筆的力氣都沒有,再談何考試?

    陽雲自家也不富裕,幼時過了一段苦日子,對這些乾餅饅頭,倒也覺得味道不壞,就是不知那幾個真正的世家子。又覺得滋味如何。

    吃過飯食,略作休息,陽雲便又投入了緊張的書寫之中。

    到了下午。雖然風和日麗,但到底是冬季,感覺還是有些寒意。

    陽雲正將名算經題目答完,正待謄抄,就見幾個文吏衙役,腳步匆匆走過,過不多時。又回轉過來,還抬著個人,臉色青白。士子模樣。

    “恐怕是體質虛弱,又心急科考,不用中膳,現在還是冬天。外面雖然有著日頭。卻還是寒冷,又怎麽受得了?唉……可嘆!可惜!”

    陽雲目送衙役走過,眼中就浮現出複雜之色,若是之前的他在這裡,恐怕下場跟這被送出考場的士子相同。

    “唉,世間之事,便是奇妙如斯……”陽雲嘆著,隨即眼光回轉到自身試題上。

    “答完明算科。今次的試卷便全部完成了,接下來。便是檢查無誤,再謄抄上去即可……”

    陽雲檢查著自己的試卷,見對答無誤,又改了幾處不當之所,通讀幾遍,不由點點頭,開始謄抄。

    陽雲自身本就書法出眾,現在更得舅父指點,知曉閱卷官不一定能仔細看過每份卷子,特地要在書法上顯出功夫,吸引目光。

    這一筆一劃,皆是鐵畫銀鉤,極有味道。

    陽雲謄寫完畢,將卷子攤開,就見字跡工整,排列整齊,竟比書坊刊印出來的還要整潔明了,“憑我這字,只要監考官不有意針對,便斷無落眼之理……”

    又看了一遍,到得中途,就聽監考聲音傳來:

    “時辰到!士子停筆!”

    陽雲一怔,擡起頭來,便見光線熹微,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得傍晚。

    “士子出場!還書寫者,當場取消資格,你等莫要自誤!”

    陽雲隨著人流,走出府衙,間或還可聽得幾個哭號之聲,那是士卒將強行留駐的士子駕走的聲音,不由額頭一緊,生出幾分兔死狐悲之感。

    在跨出府衙大門的一刻,陽雲回首仰望著朱紅大門,金字牌匾:“不知何時,我陽雲也能正式成為此間主人?”

    大乾世界尚無科舉,眾人也不覺得回首望門有什麽不吉利,多是學著陽雲,對府衙戀戀不捨——日後科舉場所必然要換,他們除了入罪或做官外,再難踏入此地一步。

    此時的府衙外面,倒是聚集了不少小販,有的還帶了簡易的桌椅板凳,擺了小攤售賣些吃食。

    陽雲雖然中午吃過,但奮筆疾書到現在,也是餓了,便來到一處賣素雞麵的攤子前,叫了一碗素雞麵,慢慢吃起來。

    這家攤主是個老人,帶著憨厚的笑容,一雙大手布滿老繭,沾著麵粉,手藝老練。

    這麵粉裡,似乎還摻了雞蛋,麵條極香,又富有彈性,陽雲吃得大快,又夾起幾塊素雞,也是極有味道,肉香十足。

    陽雲就在麵攤上坐著吃麵,間或抬頭,欣賞眾位出來的士子或是興奮,或是沮喪的表情,覺得人世百態,不過如此。

    ……

    雖然府試結束,不少士子卻仍停留在建業,等待消息。

    在眾多士子的心急如焚中,時間便不知不覺過了十餘日。

    吳國公府內,宋玉正襟危坐,問著下面的宋思和賀東明二人:“你二人主持府試之事,便將情況報上,也好讓本公心裡有個底……”

    宋思乃吏司郎中、賀東明乃禮司郎中,這科舉之事,宋玉便交給他二人主辦。

    宋思、賀東明對視一眼,還是賀東明上前一步,稟告說著:“啟稟主公!府試二十五日結束,建業統計應考士子一千二百三十七人,其餘各府共計七千七百九十六人,應考士子總數超過九千,堪稱文壇盛事……”

    “到得今日,各府閱卷結束,結果都用快馬報來,正等主公決策!”賀東明說著,便遞上一張名單。

    宋玉掃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這些便是此次中試的秀才了,雖然有著數百,但對於九千士子來說,仍是少數。

    特別是建業,作為州城,文風最盛,士子最多,競爭也最是激烈。

    宋玉略微瀏覽下建業秀才名錄,就見得陽雲的名字,不由暗中一笑:“這人倒是與我有緣!”

    他自己分身乏術,政權初立,大事都來,只能將選舉之權下放到各府,反正基業初建,下屬之心大半還是想著立功,做事勤懇,最後的州試又有宋玉親自把關,也出不了什麽叉子。

    便說著:“本公相信各府諸公,便這麽定下吧!”

    取出大印,就要蓋上。

    以前的吳侯玉印,自然不用封存,此時的大印乃是新製,以青玉雕成,刻著“吳國公寶”,乃是宋玉權柄所繫。

    宋思的面色就有些凝重,出列說著:“科舉授官之制,雖能引進人才,卻也有弊端,寒門農家之子,一躍便成官身,實在不妥……”言下之意,還是請著宋玉三思,他乃世家之人,本能便對科舉之制有些敵視。

    “宋思,你真是這麽想的麽?”宋玉就問著,停下了手上動作。

    聲音雖然仍是平淡,宋思卻寒毛倒起,手心出汗。

    見宋思如此,宋玉卻是一笑:“秀才雖待遇等同司吏,卻無官職,只在每月可去官衙領取一份米肉,作為支持讀書的接濟!這實際上算不得什麽開銷,也沒有影響。”

    “只有過了州試,成為舉人,才有出仕資格,這時若不出仕,待遇等同典史,若出仕,便授予從九品官身……”

    “寒門士子苦讀十年,從近萬士子中殺出,才有這任官機會,相比之下,世家子弟,只要有著蒙蔭,獲得舉薦,立時便有七品八品的官身,甚至還可直上五品黃堂,與之相比,這又算得了什麽呢?”

    “本公立科舉制,乃是為了天下爭霸,為了我宋家的大業,宋思你也是宋家之人,這點取捨,還不懂麽?”

    說到最後,宋玉已是面色轉寒,聲色俱厲!

    “屬下不敢!”雖然心裡不知怎麽想的,但宋思卻是立刻跪下請罪。

    又叩首說著:“主公深謀遠慮,屬下一時愚昧,還請主公恕罪!”

    “既然如此,你便下去,將科舉之事辦好,明白不?”宋玉說著,他知道宋思此次舉動後面站了不少世家,甚至還有宋族和沈族的影子,可這又如何?不收納寒門子弟,又哪來這麽多人才治理地方,抗衡世家大族?又怎能爭霸天下,成就真龍?

    這是早有決策,誰人敢擋,都只有雷霆掃滅!

    宋思臉色慘白,顫抖著退下。

    此時無人阻攔,宋玉將大印印了紅泥,在名單上重重一印!

    轟!!!

    就在吳國公印落下的一瞬間,宋玉身上氣運大振,就見一大團紅白之氣冒出,分散成絲絲縷縷,灑向吳州各地。

    “這便是吳國給秀才們的氣運了,白中帶紅,也算不錯!”

    宋玉暗自想著,封賞秀才,要動用自身物資實力,自然需消耗氣運,特別是科舉首創,辦事阻力甚大,需要的氣運也就越多,但這也不是沒有回報。

    宋玉睜開神眼,就見隨著封賞秀才的氣運降下,從吳州各地,又冒出了點點紅白之氣,反饋回到自身氣運。

    這氣雖小,卻星星點點,連綿不絕,中間甚至有著金色和青色,讓宋玉心裡大喜。

    “寒門農家之中,果有著人才在!現在遺珠為我所得,大善!”

    這氣運一進一出,不僅沒虧,反而大賺了,宋玉眼底,也是微蘊喜意。

    紅白之氣對現在的宋玉來說不算什麽,可青金色的大才,每得一個,便可漲些氣數,現在盡數入了甕中,又怎能不讓宋玉欣喜?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3-10 10:15
第二百三十五章 秀才


    宋玉見著點點金色青色匯入自身氣運當中,不由喜不自勝。

    “此次府試,所得甚豐啊!州試也快了!此次本公親自主持,總能尋出人才,加以善用!”

    其實科舉還不完善,宋玉心裡,在州試上面還有一層,稱為殿試,乃是將全國的舉人匯聚一堂,由宋玉親自主考,到時自能選拔人才。

    這考出來的便是進士了,恰好和宋玉前世科舉吻合。

    “現在條件有限,舉人也湊合著用,以後的進士,倒是可以正九品入仕,這事先不忙,可以交由手下,定下完整的規章制度……”

    雖然心裡念頭百轉千回,宋玉表面上,只是沈默片刻,便令著:“將名單送回各府公示,並給各位新進秀才報喜!”

    “諾!”賀東明雙手捧著名單,倒退出去。

    ……

    這邊,陽雲又被舅舅程尋叫去書房:“雲兒,舅父最近也打聽了科舉之事,聽說吳國公很是重視,錦衣衛密布,連著幾個老關係都不敢泄漏隻言片語,但算算日子,結果就在這幾天了,你可有把握?”

    陽雲苦笑,這種事,三分靠天命,七分靠打拼,他也不敢保證,現在見舅父又有舊事重提之意,還是說著:“侄兒近年多讀詩書,又旁涉雜學,自問雖算不上才高八斗,卻也有著信心!”

    見著侄兒的目光,程尋不由嘆著:“罷了!罷了!都隨你吧!”

    正思索著若這侄兒科舉不中,又該怎麽安排。就聽外面一陣喧嘩之聲傳來。

    程尋眉頭一皺,喝斥之聲還未出口,書房之門就被推開。老管家氣喘吁吁地進來,臉上卻滿是喜色:“中了!中了!雲少爺高中秀才,官府的人已經前來報喜,現在正等在外面呢!”

    這聲音不小,程尋剛想喝斥的話語,就咽了下去,大笑說著:“哈哈!此是我侄的運道來了!”

    老管家又向陽雲賀喜道:“恭喜雲少爺。賀喜雲少爺,今日高中秀才,來年必能中的舉人!”

    “呈你吉言了!”陽雲雖然心中也是激動。卻還能自制,只是面上有些潮紅,顯示出心裡的不平靜。

    “雲兒!快隨我去見過衙門使者,還要準備賞錢!”

    程尋大笑。持著陽雲的手。“等你州試過後,來年還得將你母接來,共享天倫……”

    陽雲來到正廳,便見幾個穿著公門服飾的衙役等著,此時見了程尋和陽雲,眼睛一亮,先上前行禮:“屬下見過程大人!”

    又向陽雲賀喜:“恭喜陽秀才高中了!”

    後面的小廝立刻奉上托盤,以紅綢為底。看著很是吉利,上面擺著幾份文書。還有令牌等物。

    見陽雲有些不解,為首的衙役便解釋說著:“陽相公高中秀才,今後便有司吏身份,這是令牌,憑之可免徭役!另外,按制,秀才每月還可去衙門領白米五斗,這裡還有五畝地契,位於城外,也是官府給相公的賀喜!”

    “哈哈!雲兒還不收下!管家,奉上謝銀!再請兩位公差去後面用宴!”

    看著陽雲有些呆楞,還是程尋率先反應過來,說著。

    到得管家將公差請到後面客房,程尋翻看著令牌文書,良久後,才是一嘆:“吳國公有心了!”

    陽雲只是多讀了些書,對這些還不是太理解,就問著:“叔父何出此言?”

    “你家雖薄,卻也還算溫飽,自然不知這些東西,對普通農家子弟,乃是多大激勵!”

    程尋摸著手上的文書令牌,為陽雲解釋著:“月領五斗白米,足夠一人的吃用,甚至還有結餘,五畝地也是不小財富,得了這些,農家寒門士子立刻就可擺脫饑饉,這些還不算什麽,最重要的,還是這塊令牌啊!”

    “得了司吏身份,地位立時不同,至少里正村正之類,就絕不敢輕辱,還可免除徭役,便是入縣,也算小有身份了……嘿嘿!這還只是秀才,待遇便如此之厚,我可以肯定,這消息一出,以後整個天下的寒門大才,都會奔著科舉而來!”

    程尋到底混久了官場,立時便看出了宋玉用意。

    陽雲一怔,隨即嘆服說著:“吳國公真乃雄主也!”

    ……

    雖然建業城內遍布喜意,但還有幾處,卻是沈浸在血火恐懼當中。

    一隊兵馬行來,為首的武將看著一家大院門上的牌匾,自語說著:“便是這家了!”

    官兵鎧甲鮮明,又帶著殺氣,過路人都是趕緊避開,深怕惹上什麽禍端。

    別人都可以走,但此家的門子卻走不得,蒼白著臉,身子顫抖,上前行禮,問著:“各……各位……軍爺,來此何為?”

    說話時,牙關打顫,發出咯咯聲響。

    軍官似隨意問著:“這裡是史家麽?”

    “不錯!這裡正是史家!”門子回話時,下意識地胸一挺,顯然這史家來頭不小,便是門子也與有榮焉。

    “那便錯不了了!”軍官獰笑著,一抽長刀,便是直接捅進這門子胸口!

    門子口中帶血,倒地身亡。

    軍官深吸口氣,隨即大聲喝著:“史家違抗天威,密謀造反,吳國公有令,其家盡數誅滅,不要放跑一個!”

    “諾!”後面的軍士大聲應答著,隨即奔赴各處,嚴密布控,防止史家族人逃脫。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府內,就有一管家模樣的人出來,見了門子屍體,臉色也是慘白,但還是支持說著:“你們可知這是什麽地方麽?這可是郡望史家之宅,我家家主,還曾任當朝……啊……”

    管家還未說完,便被亂箭射殺,發出慘叫聲響。

    “誰管你這些!”為首軍官猙獰一笑:“隨我進去,雞犬不留!”

    帶著身後甲士,便往史宅之內殺去,不多久,慘叫呼喊之聲便是傳來,偶爾還有幾個想翻墻逃走的,都被守候在外面的軍士捉拿斬殺。

    半個時辰後,史家內已是血流成河。

    與這相同的一幕,在建業城內不斷上演,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幾個世家滅門。

    吳國公府內,湖心小亭上,宋玉正和鮑廷博下著圍棋。

    “今日乃是科舉放榜之日,舉州歡慶,賢婿偏選在這時,行雷霆誅殺之事,當真是好計!”

    鮑廷博落了一子,嘴中說著。

    “他們當初既然出私兵抵抗,自要有身死族滅的覺悟!”宋玉應了一手,微笑說著。

    當初的丹陽之危,宋玉一刻沒有忘記。

    鮑家獻城後,因為自身地位未穩,宋玉只是殺了幾個領頭反抗的世家,便沈寂下去。

    暗中卻穩固勢力,等待時機,並將世家控制監視起來,終於選在此刻發難!

    其餘反抗的世家,家宅、祭祀、田畝都在這裡,輕易脫身不得,又自恃法不責眾,居然被宋玉一網打盡!

    此次行動,除了早就壯士斷腕,在宋玉圍住建業之前便舉家逃亡外州的世家和幾支暗脈外,其餘各出私兵的世家無一落網,均被剿滅。

    鮑廷博望了宋玉一眼,心中也是嘆氣。

    這些世家,幾乎是建業世家的大半了,他們只知自身根基深厚,無所畏懼,卻不知逢著亂世,又沒有私兵,卻握著手上的田畝大宅,便如頑童鬧市持金,是多麽危險。

    經此一役,建業世家可謂精英盡去,除了鮑家實力雄厚,可以作壁上觀,再加上幾個實力低微的中小世家外,建業大族勢力為之一空。

    “這些世家之後還要明正典刑,家產充公,其田畝店鋪,鮑家和宋家對半!”

    宋玉又下了會,卻是頭也不抬地說著。

    鮑廷博執子的手卻是微微一頓。

    亂世之中,向來弱肉強食,他之所以坐在這裡,默認宋玉行為,也是為此故。

    雖有些兔死狐悲,但世家輪轉,亂世隨真龍而起,也是常理,除了門閥,又有哪個世家能免?

    只是……鮑廷博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執子微笑的青年。

    談笑之間,強敵灰飛煙滅,此時的宋玉,已經有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風采!

    “或許此次所選的潛龍,真有天下之望!”鮑廷博的心中,突然有了感觸。

    “夫君!父親大人!”

    正在此時,叮噹環佩之聲響起,卻是鮑婉馨進來了,她此時少婦打扮,眉角長開,更添一分動人風情。

    “妾身做了糕點,還請夫君和父親品嘗!”

    鮑婉馨微施一禮,跪坐而下,後面的侍女趕緊上前,擺上幾個小碟。

    “呵呵!賢婿正好來嘗嘗吾女的手藝!”鮑廷博微笑說著。

    “正好也餓了!”宋玉將手中棋子拋入棋盒,凈手後,撚起一塊糕點放入嘴中。

    “嗯!甜而不膩,回味無窮,不錯!不錯!”

    聽得夫君誇獎,鮑婉馨臉上明顯泛起喜色:“若是夫君喜歡,妾身以後天天都做!”

    “怎能讓你這麽勞累呢?”宋玉搖頭拒絕。

    兩人對視一眼,便有柔情蜜意升起。

    鮑廷博見此,卻是哈哈大笑,女兒與潛龍夫妻和諧,卻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

    弘治元年十二月二十七,吳州府試結束,中秀才者八百人,與此同時,宋玉連滅二十七家大族,世家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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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難題


    世家實力大減,很多事推行下去便減少了阻力,比如說,城隍信仰傳播之事。

    到了十二月底,建業城內的城隍廟宇便已經建設完畢,開始接受百姓香火供奉。

    因為此乃宋玉親自督辦之事,上行下好,底下官員也不敢怠慢,紛紛前去城隍廟宇拜祭,給眾多百姓做了榜樣。

    城隍神祗的靈異,近來隨著宋玉大軍的高歌猛進,也是一路廣傳,至少建業百姓,都是聽聞此神不但靈驗非常,更可保得豐收,乃是一等一的福德正神!

    不少農家,為了來年收成,都是祭拜不絕,估計到了開春時節,還會迎來一個高峰!

    眾多的祈願香火,源源不斷地匯聚到方明身上,經過神職符箓的轉化,變成絲絲神力沈降到靈海神池之中。

    得此大量神力之助,靈海神池不斷向外擴展,變得更加深遂悠遠。

    此時滿滿一池神力,蕩漾著宏大浩瀚的波瀾,似在絲絲顫動,欲向更高級別進發!

    方明看著這個場景,卻有些苦笑。

    “不想青色如此難得!本尊已盡得一州信仰,雖然因為乃是分神強行推廣,更有白雲觀分薄香火,數月所得,便比得上安昌十年積累,卻也只是增了些神力,品階還是未變……”

    他已經證得金身,放在前世,也是神道中的精英力量,一方土豪之流!達到了穆青都沒有晉升的境界,到了這個地步,穆青前世的記憶經驗。帶給方明的幫助,就很少了。

    “按照此世法則。金色再往上,便是青色!青色乃大神!古神!神道中的霸主地位!豈是這麽容易求的?”

    方明思索著。若論人道,宋玉統治吳州三百萬人口,氣運便是純青鼎盛,隱隱撫育著紫氣!

    而到得神道,卻艱難無比,連青氣都難以生成!

    現在方明自身的氣運,還是純金,雲氣之上隱隱生出絲絲青氣,卻飄渺不定。極為虛幻。

    “神道艱難吶!”方明再次長嘆,隨即轉念一想,“此世的真人,也是和本尊相同,雖然有著金色位階,卻難得青色,成仙人道果!便是太上道主夢仙,也不過青金相間,一步之遙。天差地別!這恐怕不是各人修行的問題,而是整個天地靈氣法則所限……若真是如此,便麻煩了……”

    方明的面色有些凝重,他盡得穆青記憶見聞。也知曉在前世中,有些洞天福地,雖然自成一界。卻礙於大道法則的缺失,或者沒有主世界豐厚的資源。其中的萬種生靈,在修行到一定地步後。便會遇到瓶頸!這是外界所限,任憑法力滔天,智慧如海,改變不了大環境,便都是無用!

    “根據之前探測,這大乾世界,還很是年輕,或者法則未穩,或者靈氣不足,水淺難養蛟龍!此方世界,還支持不了純青大能!”

    方明根據之前幾次實驗,結合穆青的記憶和自身見聞,得出了結論。

    “這可麻煩了!憑我的能力,改易一地風水大勢,或者還有幾分可能,但若要將整個大乾世界全部改變,卻遠遠超出我的極限,便是和大乾所有道門聯手,也是休想!!!”

    若外界環境不允許,方明再是廣得信仰,神力大進,不得青色,不證古神之位,一旦信仰崩潰,照樣有著殞落之危!

    “到底該想個什麽辦法,來突破這個瓶頸?”

    方明皺著眉頭,手中不停,舉壺倒酒,灌入喉嚨。

    頓時,一股辛辣之氣,便直衝腹中,“好酒!人間美味,自與陰世不同!”

    此時的方明,正盤膝坐在一塊青色巨巖之上,面前還擺了一張小几,上面一壺清酒,還有幾個小菜,不是神力所化,而是陽世之物!

    自從證得金身,方明陽世顯化後,除了體外一層淡淡金光,其餘已與常人無異,此時舉杯獨酌,望著野外風景,也別有一番情趣。

    雖然方明之前,也曾經幾次借助附體神通,利用信徒身軀,體驗陽世生活,但到底隔著一層,哪有現在來得爽快?

    又夾了一口小菜,將杯中之酒飲盡,胸中大快,頓覺之前的抑鬱之氣盡數不翼而飛。

    “欲打破瓶頸,需從外部入手,這涉及大乾世界更深層次的隱秘,時間尚短,本尊這裡暫時沒有什麽線索,但道門肯定有!”

    “道門傳承數千年,其中出了成百上千的真人,像夢仙那樣,被卡在成仙之門前的真人肯定也有,甚至還有更進一步者,這數千年的探索積累,肯定比我自己獨自摸索來得快捷,這晉升之機,還要向道門典藏秘聞中求取!”

    方明將胸中鬱氣盡去,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此事該在道門中尋找答案。

    要解決外部環境,提升自身,就要解決大乾世界的法則和靈氣問題。

    這其中,道門雖修仙道,與神道不同,卻都歸屬長生之路,相互間也有可借鑒之處。

    若能獲得他們手上的典籍記載,便能少走不少彎路!

    “這涉及各派隱秘,便是清虛,本尊若要他獻上,恐怕也會立刻跳腳造反!”

    這種探究大乾世界規則之秘的記載,向來只會存在於道派根基大、法之上,換句話說,便是大派立身的根本,壓箱底的東西,道統所在!若這麽輕易交出,道統便是不存!在這一點上,任何道人都是無理可講,就算玉石俱焚,也不會出借根基!

    “事情繞了一圈,還是回到原點!此方世界,雖產生不了青色大能,但像夢仙真人那樣的半步,還是可以證得,分神的腳步,還是不能停,將地盤擴大,獲得信仰,將本尊推到金青之階!到時不論世俗還是修行界,本尊的實力都是領先,自可掃滅諸多道門,獲得道書典籍鑽研……”

    歸根到底,還是一句話,方明要晉升,需要香火,需要從道門典籍中,找出世界隱秘,對癥下藥。

    而這些,都會隨著宋玉不斷進取而獲得。

    “爭霸天下的理由,又多了一個啊!看來分神與此方世界有緣,註定要成為人皇啊!”方明感嘆說著。

    隨著事態不斷發展,他與大乾世界的因緣,也在不斷加深,看來爭龍大計,還是得進行下去。

    “尊神好雅興!”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

    方明神念一掃,便發現了清虛的身影,身後還跟著五個道人,高矮胖瘦都有,氣運卻都有赤色,顯出不凡的道法修為。

    “本尊凡心未泯,倒讓道友見笑了!”方明起身說著。

    又問著:“這五位是?”氣運赤色,起碼也是核心真傳,白雲觀一下便出五個,看來底蘊還在。

    “這是本觀不成器的玉字輩弟子,此次事關重大,老道也讓他們前來,見見世面!”這自然是謙虛之語,這五人道法高深,都有大法師修為,和玉衡並稱“白雲六子”,在修行界很是有些名氣。

    方明淡淡一笑,便是真人位階,也才勉強能入他法眼,這五人最高才半步真人,一隻手便可掐死的角色,也不多理會,直接問著:“旨意請到了麽?”

    “那是自然!”清虛自袖口中取出一道明黃卷軸,長三尺、寬兩尺,上面還有祥雲裝飾。

    方明神眼所及,就見金青之氣匯聚,上面還隱隱聽得龍嘯之音!

    這是宋玉以吳國公之位下發的旨意,上面自然帶得龍氣!

    “如此便好!我等起行吧!”方明說著。

    宋玉乃是他的分神,嚴格來說,清虛手上這道旨意,還是方明自己發出去的,只是要保持秘密,才故作不知。

    “尊神就獨自一人?”清虛問著。

    吳國公直接將旨意給他,而不是交由城隍保管,讓他很是有些受用。

    “此次事關重大,本尊自不會如此!”方明說著,袖口一揮!

    平地起風,瞬間天昏地暗!

    飛沙走石之間,空地上驀然多出了三千陰軍!

    陰兵鎧甲鮮明,精悍逼人,由將領帶著拜下:“見過主公!”

    聲如轟雷,震驚數里!

    清虛只覺一股強悍的陰魂軍氣撲面而來,其中的鐵血威嚴,連他也不由心驚。

    “這些陰卒,倒真是強悍,幾乎比得上我觀一般的護法了!居然有著三千之數!這城隍家底當真雄厚之極!”

    道門一般的護法,都是以厲鬼為材料製成,聯手組成大陣,連惡鬼也可圍殺,清虛給出這個評語,可見方明陰兵的精銳!

    清虛看著陰兵,在感嘆方明財大氣粗的同時,又想到自家山門被抓去的十八個護法神將,那可都是以惡鬼製成!乃是白雲觀千年的積累,不由心疼不已。

    “啟稟主公!三千士卒清點完畢!”謝晉、許遠、鄭經出列行禮說著。

    他們現在都是神道正七品都指揮使,各管千人,手上都是方明積攢的精銳,合在一起,數目正好三千。

    清虛顧不得心疼,見得這三將,心裡就是一跳。

    謝晉等三人,已經是正七品神祗,道門核心修為,放在哪裡都值得重視,若再加上軍氣加持,便足以與真人一戰!!!

    更別說,這三人一看便是武將,論得戰場殺伐之道,說不得還在不少真人之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3-11 14:19
第二百三十七章 青木大陣


    清虛自忖,若從謝晉三將中隨意挑出一人,與自己鬥法,當是自己勝面較大,若是兩人齊上,那必敗無疑,但能重傷逃遁,若是三將盡出,那自己連逃脫都做不到,只能被生生困死!!!

    “城隍手下之羽翼,日新月異,此時的陰兵,恐怕比鬼王大軍還勝上三分,將領更是煞氣滿繞,有猛將之格,真不曉得這神乃是從哪找出的這許多人才……”

    清虛心裡思付著,面上表情不變,微笑說著:“尊神既有準備便好,我等這就出發!”

    當先一揮雲袖,腳下靈光閃現,一步邁出,身影頓時出去十餘丈。

    這是道門法術,類似縮地神通,清虛以真人修為使出,更是流雲瀟灑,仙風滿滿,世人若見,必會以為遇到仙人,頂禮膜拜。

    跟在清虛身後的白雲五子,紛紛使出手段,用出平地提縱的術法,趕上清虛的腳步,只是姿態便沒清虛這麽瀟灑若仙。

    這六人幾乎只在瞬間,便出去數里之地,眼見著便要消失在天際。

    方明見此,卻是一笑:“傳本尊號令,大軍起撥!”

    右手一揮,八抬乘輿閃現,隨著方明入座,更是光華流轉,外放金芒。

    八個精選出來的力士大喝一聲,擡著肩輿起行,腳下生風,化作金光,不疾不徐地向清虛方向所去。

    “大軍起撥!”謝晉、許遠也是喝著,陰兵應諾,各自御使陰風。化作黑雲,跟上方明的肩輿。

    這場景浩大無窮。之前的百鬼夜行與之相比,便成了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

    方明和清虛等人。都各有靈異術法在身,此時趕路,真可謂風馳電掣,縱貫吳州,也只在一日功夫。

    ……

    行了半個時辰,便到得一處,山清水秀,花草繁茂,更有不知名的果樹遍布四周。上面紅彤彤的果子,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這裡便是三木山,青木宗山門所在!”清虛望著遠處一座石門,似在感慨。

    “這青木宗傳承也過五百載,有祖師傳下的一套青木大陣,便是真人出手,也難以攻破……”

    清虛身為白雲觀觀主,自然對這治下刺頭極為知根知底,說不得。還曾經幾次出剿此宗,卻被大陣所阻,是以印象深刻。

    “既然是青木宗,我等便直接殺上去便是。此次剿滅不服王法的散修宗門,就是要一個“快”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各派分割擊破。不給他們反應過來的時間……”

    肩輿之上,方明淡然說著。

    原來他和清虛此次出來。為的乃是消滅吳州各處不服王法的散修宗門!

    這些宗門,既然能在白雲觀手下生存。不是暗中投靠,便是掌握了一定實力,連清虛真人也得投鼠忌器,不敢大肆圍剿,才能逍遙至今。

    這些宗派要修行,需要陽世氣運物資,是以暗中扶植代理人,操縱各地暗中勢力,儼然便是一方土皇帝!

    只是白雲觀能忍得他們放肆,宋玉卻忍不得。

    散修各有絕藝在身,又共同進退,便連清虛都奈何不得,但並不代表方明拿他們沒有辦法。

    之前宋玉早就通過清虛、水蓮等投靠的三教九流,向吳州散修勢力發出通牒,限期投誠,只是從者寥寥。

    這早讓宋玉動了殺心,更有方明需要道門典籍鑽研,強行收繳投靠屬下的家底又太過不仁,自然將主意打到了這些散修宗門傳承的道典上。

    隨著方明的號令,謝晉,許遠,鄭經指揮著陰兵,將三木山團團圍住,刀槍出鞘,頓時煞氣衝天,驚動了青木宗內的修士。

    白光閃現中,自石門內就出現幾個身影,當先的乃是一個清瘦老者,額頭腫著大大的一個肉瘤,看上去平增幾分恐怖之氣。

    肉瘤老者一見周圍陰兵,眉頭便是大皺,他自然看得出陰兵的難以應付,又見得清虛,終是冷笑起來。

    “桀桀……白雲觀終是忍耐不住了麽?不,你們新進投靠的乃是吳國公宋玉,看來之前的通牒便埋下了禍端!”

    “嘿!你知曉便好!”清虛回聲說著,又請出吳國公旨意,一股奇異的波動,就降臨場中。

    見著明黃卷軸,肉瘤老者的瞳孔縮成針眼狀:“吳國公旨意,還有龍氣!”

    心裡大恐,龍氣乃是人道威嚴所聚,能鎮壓五行,禁絕萬法!

    普通道人遇見了,一身法術便會盡廢,到時連個普通人都不如,只能任人宰割。

    “快回山門,開青木大陣!”

    對於這只在典籍中記載過的龍氣,肉瘤老者也是無法,此時看著眼帶殺氣的清虛,便知陣前投降也是妄想,唯一的指望,便只有這祖宗留下的青木大陣,能大展神威,抵抗住龍氣了。

    “嘿!不知死活!自取死路!”

    清虛見著肉瘤老者如此回應,卻是冷笑不已,這些散修,多處窮鄉僻壤,尋常哪裡能見龍氣?此時居然還抱著僥倖,妄圖憑借區區一個大陣,就要抵抗整個吳州近三百萬人口的氣運匯聚,何其蠢哉!

    就要展開旨意,請出龍氣,掃滅青木宗。

    “且慢!”乘輿上方明的聲音傳來。

    “怎麽?尊神有異議?”清虛看著方明,眸子中就有異色閃過。

    此時他手持宋玉旨意,有吳州龍氣相助,若此神強行抗旨,那大可以龍氣攻擊,憑借著宋玉氣數,未嘗不能一雪前恥!

    “你也不用拿著旨意嚇人了!本尊何時說過要放過青木宗的逆賊!”方明微笑。

    “本尊對龍氣,也有些理解,現在本尊還是吳國公陣營,只要不明確違抗旨意,你也無法操縱龍氣強行攻伐於本尊,畢竟你得的乃是討伐散修的旨意,可不是討伐本尊的旨意……”

    方明神色淡然,卻點出此時清虛的虛張聲勢,清虛雖然面色不變,心裡卻是涼了半截。

    “倒是老道唐突了,尊神輔助吳國公至今,勞苦功高,國公又將一州信仰託付,親之重之,又怎會有此意?”

    清虛面色轉和,卻是微笑說著。

    “能屈能伸,更能隱忍!”方明心裡評價,口中卻說道:“這青木大陣頗為不凡,本尊見獵心喜,想先嘗試一番,不知道友可否稍待片刻?”

    “此是自然,還請尊神出手!”能多見方明出手,了解底細,清虛更是求之不得。

    “善!”隨著金光,方明身影消散,再出現時,已經來到青木宗山門前。

    此時的青木宗,被一層白青雲氣包裹,青光流轉,更有著一股生生不息之意,這是青木宗道祖青木真人所傳的青木大陣,號稱生機流轉,綿延不絕,青木不破,宗門不毀。

    “這青木真人,倒是修為不凡,恐怕也在嘗試著突破仙人瓶頸了!”方明神念延伸,感受著青木大陣的變化,喟然嘆著。

    “可惜!後人不孝,此陣的威力,恐怕連五成都未發揮出來!本尊對青木真人留下的道典,卻更是期待!”

    方明眸中金光一閃,虛空中,穆然浮現出碩大的金色巨掌,掐著法印,散發出的波動,便讓清虛身後的白雲五子色變,方明之前殺上白雲山門之時,他們都是在場,自然對這金色巨掌的威能,有著更為深刻的理解。

    “去罷!”方明一揮袖,金色巨掌猛地握拳,狠狠擊向青木大陣。

    拳風蕩漾,周圍草木都是被勁風壓得伏地。

    轟!轟!轟!巨拳帶著金色光輝,砸在青木大陣之上,青木大陣光華流轉,青木之氣流動,雖然吱呀作響,卻還是將巨拳擋住,不能寸進!

    “好!光憑此陣,本尊便可知曉,青木真人在萬物生機上的研究,必極為深刻,更能得著地氣催發之精要,將青木大陣根植於大地,借著地氣化解外力,以土生木!不錯!不錯!”

    見著攻擊被阻,方明面上卻無任何慍色,反而有些喜意。

    通過此次攻擊,他從青木大陣的運轉中,更得出幾分精髓,幾如青木真人轉世傳授一般,怎能不令他欣喜。

    青木大陣之中,肉瘤老者見此,卻是面泛喜意,聲音也是傳出大陣。

    “這青木大陣,乃是我等祖師所傳,威力驚人……諸位還請罷手,我等願歸附吳國公!”

    展現實力後,肉瘤老者也未硬抗,畢竟要與掌握整個吳州的宋玉死磕,他區區一個青木宗,還是不夠看,最起碼,也要將散修聚集起來,同心合力,才有幾分指望。

    同時,對於那龍氣,肉瘤老者還是忌憚不已。

    “罷手?”清虛還未說話,方明聽得此言,卻是冷笑。

    “先前給過機會,你等卻不珍惜,現在就算投靠,也必心懷鬼胎,本尊容不下你等!”

    也不再試探,右手一翻,城隍金印浮現,此時的金印,不僅宛若實質,周圍更是青氣隱現,威力更上一層樓!

    方明將金印向半空中一拋,金印迎風便漲,瞬間便化作金色小山,帶著隆重的威壓,飄在半空,所形成的陰影,將整個青木大陣覆蓋,大陣之中,肉瘤老者手心出汗,雙眼直楞楞地盯著金印,嘴裡還在喃喃自語:“這法力……恐怕還在清虛真人之上,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3-12 17:33
第二百三十八章 攝拿


    肉瘤老者楞了片刻,便即醒悟。

    “是了!此神金光浩大,法力滔天,必是城隍神祗!早聞此神威能卓著,資助的諸侯,竟可將白雲觀看好支持的潛龍打敗……並逼迫白雲觀低頭……”

    老者乃是青木宗主,門中典籍隱秘都是精通,自然知曉要做到這兩件事有多不容易。

    潛龍乃是吳州龍氣所鍾,天運在身,又有白雲觀在後面資助,這城隍神竟然能以一己之力逆天而行,這實力當真可怖可畏!更不用說,殺上白雲觀,壓迫真人低頭——這事雖然白雲觀竭力隱瞞,但事隔良久,又怎麽瞞得過吳州的地頭蛇?

    此時感受著金色小山的波動,肉瘤老者心中已有悔意,正欲開口,就見方明口中喝著:“敕!”

    金色小山光華暴漲,轟然壓下!

    這一壓之勢,幾有挾泰山而砸北海之威!堪稱毀天滅地,遠處的清虛見了,都是面色一緊,頭皮發麻。

    啪!!!

    就見金印底下的青木大陣雖然盡力抽取地氣,維持光華,卻終究不支,青光退散,雲氣爆裂,現出後面的青木宗建築。

    傳承百年,數次挽青木宗狂瀾的青木大陣,今日終於被首次攻破!

    在青木大陣被破的一瞬間,肉瘤老者和他身後的其它幾個長老,都是臉上一白,“哇”得吐出大口鮮血。

    “本尊就說這大陣怎麽如此靈活,原來還可與主持者靈識相通,如指臂使。只可惜,這樣一來。一旦大陣被破,主陣者必將身受重傷!”

    當然。若連青木大陣都被破,主陣者是否重傷,自然一點都不重要了。

    “咳咳……尊駕可是城隍神祗?還請饒過我青木宗道統,從今以後,我青木宗唯尊神馬首是瞻!”肉瘤老者咳出幾大口鮮血,勉強說著。

    方明指揮著眾陰兵上前,將青木宗弟子包圍,負手說著:“欲求本尊放過你等,也未嘗不可。只要答應本尊一個條件便行!”

    “還請尊神說來!青木宗無有不從!”雖然知曉這神提出來的條件,必然嚴苛無比,但性命攸關之下,老者也是顧不得這許多了。

    “此事簡單,本尊只需要盡閱你派道典即可!”方明說著。

    話一出口,便見青木宗弟子一片大嘩,連著肉瘤老者也是臉色大變。

    肉瘤老者臉上陰晴不定片刻,才苦笑說著:“雖早知尊神條件必然艱難,卻不想竟要求此事!我派典籍。乃是道統所在,萬萬不可給外人觀看,還請尊神高抬貴手,換個條件!”

    方明斜瞇了老者一眼。“與全派盡滅相比,爾等當知該如何選擇,若不從。本尊也只有先滅你等,再尋找典籍。也是一樣!”

    “如此,還請尊神讓我們稍議片刻!”肉瘤老者說著。

    “可!”見方明點頭。老者長鬆口氣,將幾位長老聚集,又叫了幾個年青人上來。

    “師兄!道統所在,怎能予著外人!”一長老就大聲喝問著。

    肉瘤老者苦笑不已,見幾個後輩也來到面前,環視一圈,說著:“你等放心,吾身為青木宗掌教,便是一死!也不能謗了道統!”

    “不好!他是要……”清虛皺著眉頭,此時聽見這句,不由脫口而出。

    “哈哈!遲了!”肉瘤老者大笑,將兩道符箓貼在年青人身上:“蒼松、蒼雲,切記隱姓埋名,將吾派道統傳承!”

    “是!師尊!”蒼松、蒼雲淚流滿面,身影在光華中漸漸模糊。

    “休走!”清虛爆喝,手中一掐訣,就要向蒼松、蒼雲擒拿而去。

    “哈哈!青木滅派,又怎能沒有殉道之人?”肉瘤老者大笑,全身血珠冒出,法力湧動,施展出一柄法劍,擋住了清虛的擒拿。

    “燃血化精秘法!”清虛瞳孔一縮,這是拼命法門,燃燒自身精血,換得一時法力大進,之後便是救活過來,也是廢人!老者如此做,便是存了殉道之心,一意求死了!

    “師兄只管放心遨遊太虛,師弟隨後就到!”長老們見此,也是大聲說著,身上血色湧動,竟也起了搏命之心!要為蒼松、蒼雲求得逃脫時間。

    這些長老,都是大、法師修為,肉瘤老者更是半步真人,又以秘法激發法力,居然將清虛壓在下風。

    “不想散修之中,也有此等忠貞之士!”

    就在兩個年青人就要消失時,方明一彈指甲,似贊賞說著。

    右手如揮琵琶,幾點玄金之光飛出,向幾個長老撲去。

    這玄金之光雖小,被彈中的長老,卻如遭重擊,胸口凹陷,倒飛而出。

    “給本尊留下吧!”

    隨著話語,方明左手一壓,肉瘤老者身上如背重山,被牢牢壓得跪倒在地,全身骨節爆響,眼睛血紅,目眥欲裂,嘴裡嚎啕有聲。

    只在舉手抬足之間,便收拾了搏命的青木宗宗主和長老,方明這才對著身影幾乎透明至不見的蒼松、蒼雲一笑:“本尊見這兩位小友,心甚喜之,還請留下一敘!”

    也不知用了何法訣,包裹著蒼松、蒼雲的光華驀然消散,現出兩個年青人蒼白的臉龐和顫抖的身影。

    “賊……賊子!”見著最後的希望破滅,肉瘤老者眼中居然流下血來,咬碎牙齒,吐出這句。

    “大膽!”方明還沒有表示,清虛便是爆喝一聲,掌心雷便向肉瘤老者而去。

    這道家雷法,善能磨滅神魂,清虛此舉,竟是要將肉瘤老者神魂盡滅!

    啵!掌心雷被一層厚實的金光阻擋,沒有印在老者身上,清虛見此,卻是收手而立,稽首行禮:“貧道見這賊子居然口出狂言,辱及尊神,才出手教訓,越俎代庖,尊神勿怪!”

    “本尊自然不會怪你!”方明說著,清虛的那點心思,他全都清楚。

    道門典籍,有一部分,向來口耳相傳,不落文字,甚至還會以法咒之力封禁,一旦意圖外泄,便會反噬,以此保得道統隱秘。

    蒼松、蒼雲二人,倉促之間,恐怕連道統五成的精華都沒有得到,其餘長老也是如此,最主要的傳承,還是在肉瘤老者身上。

    清虛之前就欲捉拿蒼松、蒼雲二人,現在又急著將青木宗宗主滅口,看來對青木宗典籍,也很是重視。

    方明看著清虛,似笑非笑,直將老道看得低頭不語,汗流浹背。

    這倒也是人之常情,方明心裡記了一筆,卻不發作,對青木宗道統,卻更多了幾分興趣。

    右手虛抓“給本尊出來!”

    肉瘤老者雙眼失神,一道透明身影,卻是被硬生生從天靈之處抓攝而出,落入方明手中。

    仔細一看,卻是個透明小人,面目依稀便是老者模樣。

    “這是將神魂抓攝而出了!苦也!這青木宗典籍,可是連我師傅也極為重視的,直言上面記載了土木相生之道,奧妙無窮,不想還是落入這城隍之手!”

    神魂都被擒拿,自可慢慢拷問出典籍隱秘,清虛見此,心裡暗暗叫苦,卻不敢有什麽動作。

    之前幾次,都有些做得太過明顯,現在若再出手,可就是完全落了行跡,無可抵賴!

    若城隍翻臉動手,清虛和身後的白雲五子,都沒把握活命!

    清虛見此,也只能默然。

    方明將肉瘤老者的神魂收好,仍似有些意猶未盡地說著:“你等也來罷!”

    右手連抓,將幾個長老和蒼松、蒼雲的神魂也是攝出鎮壓。

    青木宗宗主和長老都用了類似天魔解體大法的神通,這方明自然也看得出來,知曉這些人的肉身已經完全壞死,救了也是白救,還不如直接拷問神魂,反而更有效果!

    “宗主!”“長老!”

    剩余的青木宗門人,見得此幕,卻是膽寒,不少還哭泣出聲。

    “剩下的,還請道友出手!”

    惡人自然不能自己一個人做,方明將重要人物的神魂收好,自去青木宗大殿中翻找典籍書目等物,留下一句話在空中飄蕩。

    “唉!你等莫要怪老道!只怨你等掌教對抗天威,反抗吳國公,才有此劫!”

    清虛嘆著氣,掌心雷發出,將一個青木宗弟子打得肉魂俱滅。

    “你等也動手罷!”

    白雲五子得了法令,也是法器盡出,對著青木宗弟子開始屠戮。

    青木宗弟子在長老宗主盡去的情況下,實力大損,竟無清虛等人的一合之敵,很快就被殺盡。

    待到這時,謝晉等人才上來,檢查屍首,並將僥倖得脫的漏網之魚揪出滅殺。

    “掌教?”

    見著外面弟子被殺盡,白雲五子中就有人問著。

    清虛自然知曉這弟子想說些什麽——青木宗能在白雲觀威壓下存活多年,實力雄厚,老巢中自然有不少好東西,再等下去,就要被方明盡得了!

    “不急!再等等!”

    清虛卻是苦笑,知曉自己目前還沒實力同城隍神祗爭奪戰利品,勸阻了弟子的行為。

    片刻後,方明從青木宗大殿中出來,手中只捧了幾卷書軸,這書卷模樣極舊,居然還是以竹條寫就,牛皮串紮,很是古樸,起碼也是三百年前的古物。

    “本尊就取這幾件,其餘的都歸你等!”

    方明見了清虛,卻是微微一笑,嘴裡說著。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3-12 17:36
第二百三十九章 龍虎山


    聽得方明此言,清虛卻是面上一抽。

    方明手中所持的,乃是青木宗道典中的精華,雖關鍵處有著缺失,卻大可在青木宗宗主長老處逼問,退一步說,便是逼問不出,光憑道典上記載的修行經驗,還有領悟的大道法則,對白雲觀也是不小裨益,畢竟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現在盡被方明取走,雖還留下些青木宗數百年收集積攢的珍惜材料,或者是法術口訣之類,卻尚入不了清虛之眼,這些,白雲觀還少麽?

    青木真人在吳州闖下偌大名氣,便是放在白雲觀歷代祖師中,也是極為強悍的真人,其修行經驗和領悟的大道法理,便連清虛都有些眼紅。

    此時卻無辦法,還得陪著笑,“如此,多謝尊神了!”

    又對後面的白雲五子說著:“你等還不前去,自取所用!”

    白雲五子聽了,卻是有些喜形於色,行了個禮後,便向青木大殿疾步而去,形色匆匆。

    雖然真人看不上那些俗物,但對於他們這些真傳來說,還是有著不小的吸引力。

    白雲觀雖然家大業大,可惜弟子也多,每年的資源供給也有份額,現在有著外快,也是不無小補。

    看著弟子這等形態,清虛心底不由發涼,隨即又見到方明有些戲謔的目光,更是老臉微紅,說著:“老道疏於管教,弟子滯於俗物,倒讓尊神見笑了……”

    “呵呵……無妨!真人本色安如故,卻是讓本尊羨慕!”

    方明有些感慨說著,仙道到得真人境界。外物的輔助也就不多了,除了功德氣運之外。甚至接近一無所求,這讓還在苦苦培養信徒的方明。看著不覺艷羨。

    畢竟神道不成古神,照樣得受制於信徒香火,此是定理!

    方明負手而立,和清虛等得片刻,直到衣囊鼓鼓的白雲五子出來,才令著:“放火,將這裡燒了吧!”

    青木宗所選立派之處,自然也有靈脈匯聚,福澤深厚。

    清虛見了。便有些可惜,卻也未阻攔。

    白雲觀統治吳州修行界多年,類似的靈地,倒也積累了幾處,雖有些心疼,卻不覺太過損失,畢竟放火燒了之後,靈脈雖受得損傷,過個幾十年。自會重新匯聚。

    明黃的火焰冉冉升起,將青木宗宮殿付諸一炬。

    青木宗傳承過五百年,積累的華美廣廈,俱在一把火中燒成焦炭。這一幕,自然讓清虛有些唏噓不已,只是隨後所見。更讓他張大了嘴巴。

    方明站在焦土上,打量著附近山脈靈氣。只覺此處似有靈異,底下自成陣法。吸引著附近靈脈匯聚,才形成靈地,不由一笑:“青木宗強行攝取方圓百里靈脈,聚成此地,致使附近地域福澤不厚,五穀不豐,萬物難長,實在有傷天和,便讓本尊將此地復原,將靈氣歸還萬物!”

    話音剛落,方明手中金印浮現,喝著:“敕!”

    金印上光芒大放,霞光千條,絲絲垂下,直入地中,似乎蔓延到了深處。

    青木真人學究天人,在青木宗山門下設了大陣,不僅與上方的青木大陣互相增幅,更將方圓百里的靈氣強行攝取到此,增強門派根基。

    金光深入地底,方明神念跟隨,便到得一處,只見周圍布滿道門符咒,有的符咒之上還有著道法靈光,大半卻是碎裂,想是剛才青木大陣被破,這邊也受到了波及。

    “散!”方明神念一動,金光湧上,將符咒靈光沖滅。

    站在上方的清虛等人,就覺地面似乎一動,有著地龍翻身,仔細感應,卻又什麽都沒有,虛空中,卻是風起雲湧,異變突生!

    烏雲翻滾,天降雷霆,筆直落入青木宗山門內,將一處炸開個大坑!

    這烏雲雷霆來得快,去得也快,天雷過後,自巨坑中,就源源不斷地散發出雄厚的靈氣,飄散四方。

    “這是……天譴!”

    清虛看著那個巨坑,有些心有餘悸:“此處似乎是青木宗歷代祖師牌位所在,看來青木宗歷代祖師,不說祖靈鬼修,連鬼都沒得做了!”

    又感應著靈氣變動,聯想方明之前話語,又是驚嘆:“青木真人不僅在木行上修為高深,不想對土行之道,也有如此深刻的感悟,竟能以大陣強行收取周圍靈脈,締造靈地!”

    “可惜!此舉有傷天和,雖不知用了什麽法子遮掩,可被城隍神祗出手破去,隱秘外泄,才得了天譴!”

    想到這裡,又是後怕:“我白雲山靈脈,卻是天生地養,又從無此等事,倒是萬幸!”

    靈脈也分先天和後天,白雲山上的,便是機緣巧合,靈地自成,祖師才在此開山立派,而青木宗這裡,卻是青木真人逆天而行,強行開闢,這就容易遭受天譴!

    當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靈地哪有那麽好找?青木真人遍尋吳州不得,也只有出此下策。

    另一邊。

    自方明攻破大陣,引來天譴臨世之後,便陷入一種冥冥的狀態中。

    直到天譴結束,靈氣四散之後,才回過神來,心知有異,便看向自身氣運,眼中就有喜意閃過。

    原先在自身金色氣運之上,有絲絲青氣生成,虛幻飄渺,吞吐不定。

    而經過此事之後,青氣漸有凝實之象!

    看著此幕,方明若有所悟:“吾乃城隍正神,嚴格來說,乃是地祗!與此方大地有著感應,不只要扶助人道,更得糾察補漏,撫平地氣!”

    “看管此方人道,維護此方大地,這是吾的責任,也是吾的義務!”

    “神道到了後期,要想擺脫香火困擾,必須以此方天地的大道法則為基,重新塑造神位,而吾平時多行此事,便可加深與吳州大地的聯系,最後以此證得古神!”

    香火之神,根基便在信徒,一旦信仰不存,神祗便有大禍!

    而古神,乃是直接寄託天地,至少也是與一大州相感應,從此只要所依託之物不滅,自身便也無災無劫,出手更帶著天地大力,所向披靡!

    “青木宗這裡強行攝取地氣,造成萬物失衡,我撥亂反正,自是有功無過,還得吳州天地法則眷顧,青氣有著凝實之象,大善!”

    方明心中,猛然浮現喜意,心中卻也曉得,這恐怕是機緣巧合。

    畢竟像青木真人這樣,敢強行逆天而行的真人,可就很少了,多數門派,還是逐靈地而居,而非自行改造靈地。

    若是強行將白雲山那種天然靈地擊破,那恐怕就是有過無功,反而要受罪於天了!

    “就是不知後面的龍虎山、大旗盟等等,能不能給本尊驚喜了!”

    方明回到肩輿,心中有些迫切。

    撫平地氣,得一方天地法則眷顧,雖不能直接晉升古神,卻可增加青氣,達到起碼正四品之位!

    正四品神位,便是青金之色!放在道門,便是夢仙那樣的半步仙人!

    這也到此方世界的極限了!

    再下來,想要突破,就必須解決外界大道補全,法則難穩,靈氣不足的問題。

    方明幽幽想著,身上氣息一變,比之前更加深不可測。

    “尊神,我們是否起行?”清虛見著此幕,心裡暗驚,卻還是問著。

    “吾等此次出手,務必要將不服散修一網打盡!這散修之中,又以青木宗、龍虎山、大旗盟最強,吾等今日,就必須滅之,不給他們串聯機會!”

    此次方明和清虛出手,要對付的還是修行界勢力,至於依附散修宗門的那些凡間勢力,自有錦衣衛配合著各府巡捕進行清剿,此時不需理會,畢竟根基靠山都被滅了,這些勢力在宋玉大軍之下,也只有傾覆的份!

    這是之前就定好的計策,方明說著:“即刻起行!”

    “諾!”陰兵領命,駕風起雲,追隨著乘輿前進。

    “我等也跟上吧!”清虛對身後的白雲五子說了一句,也是緊跟而上。

    心中卻是有著訝異:“每次見得此神,似乎氣息都有變化,法力更加深不可測……這實在……”

    清虛最怕的,不是方明法力高深,神通驚人,而是這種不斷精進的速度!

    道門修煉,要打坐吐納,心性修煉,日積月累,能進步一絲,便是不甚之喜,更不用說外魔和瓶頸了。

    而神道修行,前期只要信仰跟的上,那就是突飛猛進,清虛見此,卻是越加感到報仇無望!

    一時間,幾有心灰意冷之感。

    方明卻不管身後清虛怎麽想的,默運神通,加快著隊伍行進速度,橫跨半州,來到了湖東府龍虎山!

    “龍虎環抱,靈氣旺盛,又有活水引流,運轉不休,福澤連綿,便是比之白雲山,也不過稍差一籌而已,好一個天生靈地啊!”

    方明開啟了望氣神通,看著龍虎山景色,不由感嘆道,隨即心裡,又有點可惜。

    這龍虎山的風水格局,卻真正是天造地設的了,擊破也是無用。

    “這龍虎山靈脈甚是有力,我觀祖師,當初就曾想在此立派,若不是後來有著奇遇,又發現了白雲山靈脈,恐怕白雲觀山門就要設在此了!”

    清虛跟上,充當著講解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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