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天國的水晶宮 作者:流血的星辰a(連載中)

 
j210tw 2015-2-5 21:32:3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9 939873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20 19:15
正文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又一次落跑的戰神


    帕肯斯哀嚎了一聲……是的,你沒有聽錯,這位獸人、黑旗翼人以及黑海娜迦,外加一大群全民反體制暴力分子種族的唯一的神祗和偶像,代表紛爭和殺戮的真神,也被譽為“戰神”的存在,確實就是在哀嚎。離魔神最近的陸希確定自己應該是沒有聽錯的。嗯,雖然他也花了將近三秒鐘才確定了這一點。

    “你居然在哀嚎慘叫?”一時之間都有點懷疑聽覺出了問題的陸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伸手扣了扣耳朵,這才開口質問。

    “我沒有。”他的兩頭龍首依然還緊緊地咬在鋼鐵巨龍的身軀上,而被削掉了眉骨鼻梁骨的黑色龍首卻面不改色,如此傲然居高臨下地道:“吾乃是戰神,才不會慘叫!”

    你傲然個屁啊!陸希很像拿大炮再糊那龍臉一發,但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大炮都用來糊災厄之王了。小紅小白小黑2號在達成了自己的歷史使命之後,自己也沒有再用奧術之手托著它們繼續懸空,現在早已經自然墜海了。

    “是的,一切都是你的錯覺!我才沒有因為和一頭死纏爛打的鐵疙瘩在海裡互毆了十幾分鐘,累得精疲力盡,剛剛上岸就發現拉姆希德那個不靠譜的家伙又准備縮。還沒有來得及發表一下此時悲哀的心境和感慨,便又被你這個老對頭糊了一臉,頓時覺得生無可戀,一時之間聯想到了當年啊……在那個偉大的神話時代,身為凡人的時候,最後的,也是最殘酷,最絕望的那場戰爭呢,於是不受控制地慘叫了一聲。特麼的,看到你這張臉,我就聯想到了當初那個讓凡人時代的我,不,哪怕是讓已經成為神祗的我,都不斷地要做噩夢的那個女人。對對對,還有上個紀元,那個讓我的魂魄脫困不得的女人。然而,身為堂堂的戰神,我才不會慘叫呢!”他沉吟了一下,又道:“另外,我剛才才沒有不受控制地說了一大堆,這也完全是你的錯覺!嗯,就是這樣!”

    陸希沉默了半秒鐘,除了在懷疑自己的耳朵之外,還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的腦袋。嗯,我們得知道,有的時候,幻聽可是阿爾茲海默病的前兆,而根據最近的科學研究,這種病可真的不是只有老人才會得的呢。

    然而,還沒有等到做出下一步的反應,聖龍蘿莉科蕾賽爾便忽然一步躍起,腳下的利爪直接踩在了黑龍那已經至少已經殘缺了四分之一的龍頭上,就仿佛是兩根灌注了無數鉛塊的鐵足狠狠地砸在了一個肉團上她一直都喜歡用腳踩人,而且在恢復了真身之後,這樣的視覺衝擊力更讓人驚嘆。其實這個習慣很不好,一定得改便只能看見,戰神的頭顱以肉眼可見的趨勢完全扁了下去。然後,科蕾賽爾小姐便借著這個力道從天而起,一下子又攀升了近百米的高度。她在空中扭過了身體,對著那被踩得似乎有些懵逼的龍首,展開了雙翼,在自己的身側展開了數個光紋組成的法陣。

    緊接著,每一個法陣都散發著如同電弧一般的波紋,呈現著極為深沉的色彩,但普通人的肉眼接觸過去,便都會有被灼燒的劇烈痛楚。那並非電弧,只是力量余波的擴散現像,深邃的黑色也是扭曲了周邊視線而呈現的光學扭曲。然後,卻只看見熾白色的爆發力量從法陣和黑色雷電的包圍之中噴湧而出,,先是衝擊波的形態,然後迅速彙集成了光束的形態,連綿不斷地轟在了那已經殘缺不齊的黑龍龍首上。

    那是龍語魔法中最強大的殺招,被稱為龍王的吐啊不,“龍王的嘆息”!顧名思義,便是只有龍王一族,也就是時空之龍神,白金之龍王巴哈姆特的血裔才能掌握的規則力量。不得不說,這可真是一個充滿了血統論格調的,處處都是惡意的世界啊!

    通過時空法陣的粹化,這便相當於是數次聖龍最大處理的極光龍息,在同一個時間釋放出來。而且由於帶有空間,以及一定的時間法則,帶有一擊必中的效果。哪怕是對於天生便是傳奇神聖之物的聖白金龍來說,這也不是誰都能輕易掌握的力量。

    於是乎,目睹了這一幕的希羅芙娜便不由自主地欣慰一笑。她馱著龍騎士團團長赫克托爾,僅僅只是落後了陸希一小截路,親眼看到無數的極光將那已經殘破的黑龍龍首淹沒。

    她感覺到了不受控制的神力從那爆炸的火光中溢了出來。對於真神來說,這就相當於是受了創傷,鮮血溢出了。

    “……呵,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了不起啊!我在她那麼大的時候,可沒辦法掌握這一招呢。”希羅芙娜笑道:“我的妹妹真是個了不起的老師啊!”

    “每個時代變革之前,天才的年輕人總是層出不窮呢。這或許也是世界的意志吧。”赫克托爾幽幽地道。聲音平淡,但其中蘊含的情緒卻似乎有些復雜,隱約帶著一種“吾輩後繼有人,於是我一切都可以放心了”的寬慰和欣喜。

    聖龍公主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卻沒有看到之後發生的事情。只看見陸希已經背對著白光和法陣,或者說,是在龍王嘆息的掩護之下,揮劍直接撲向了帕肯斯。

    數重極光的龍息全部都轟在了龍頭的一個點上,終於破開了真身的鱗片、外皮和肌肉。而緊接著,陸希的劍被七色的神罰光暈包裹著,也完全刺入了帕肯斯的額頭之中。站在帕肯斯頭上的陸希,就仿佛是螞蟻拿著一根小小的繡花針刺到了頭皮上,按理說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傷害效果的。然而,聖泉皇家絕頂的劍術卻模擬出了真正太陽的形態,那也是代表秩序、生命以及審判的力量,並且在《神罰之歌:七色》加成下,威力加成到了極致,然後直接在那巨大的黑龍首級之中“轟”的一身爆炸開來。

    帕肯斯的化身,三首的魔龍便這樣永遠地失去了一個頭。就算是他這樣的真神,想要恢復,可能也需要花費無數個歲月,並且躲到自己的神國之中,犧牲自己領域在以太的次元之海中的某一部分存在之力,才有可能復原吧?

    “果然,雖然都是轟腦袋,但轟掉魔神腦袋的感覺,和轟其他敵人的感覺可真是完全不一樣啊!只有在這一刻,我才真的覺得自己依稀地看到了世界巔峰啊!”陸希又一次被爆炸的衝擊波掀得飛上了天,但舒爽的感覺卻完全是大不一樣的。然後,他又一次被科蕾賽爾小姐接住了,同時還聽到了腦海中傳來的bgm……話說,這個時候你放《國際歌》是想要鬧哪樣?因為“螻蟻一般的凡人”終於開始弒神了嗎?然而我又不是頭一樁嘛。

    (系統:在唯物主義者的光芒之前,神仙皇帝也都只是牛鬼蛇神。在革命的火焰中,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也只能瑟瑟發抖。無產階級在革命之中失去了枷鎖,最終得到的卻是整個世界!恭喜宿主第一次對神祗的真神造成不可逆的重大打擊。怎麼樣,是不是真的體會到了當年革命者們敢讓世界換新顏的感覺呢?)

    “我哪裡敢以無產階級自居呢?明明就是一個腐朽的大資本家,遲早應該是要被釘上歷史恥辱柱的統治階級的說,明明早就已經做好了幾百年後被覺醒的無產階級們鞭屍的心裡准備了的說。”陸希向諸神和偉大的世界意志發誓,這個時候的他,一旦聯想到了那些真正把皇帝和神祗掀翻了的革命者們,他是真的覺得有點自慚形穢。

    (系統:按照老板建立的多元宇宙規章制度,宿主以凡人之身對真神的本體造成了巨大的傷害,達觸發任務“奎爺”。)

    (任務勝利條件:弒神成功!)

    (任務勝利獎勵:多職業懲罰赦免劵+1,經驗值30萬,技能點30,深藍色的神秘搖獎劵*5,稱號“奎爺”!)

    “……等等,搖獎劵是什麼鬼?這個深藍色的神秘的前綴又是什麼鬼?難不成還有灰色的破碎符啊不,搖獎劵嗎?”

    (系統:宿主第一次對魔神本體造成巨大傷害,作為首傷獎勵,獲得經驗值100000,技能點10,灰色的破碎搖獎劵*10)

    “……還真的有啊?不過,10個技能點還是很有用的,完全可以把蒼穹言靈、暴風耳語和龍語魔法升滿級了,還能剩下幾個備用呢。”

    (系統:以下為系統的溫馨小提示,把頭發剃光之後,成功的可能性會更大哦。當然,若是有半年讓所有的頭發自然脫落,效果一定是會更好的。)

    ……嗯,剃了光頭之後,我就可以一拳戰爛宇宙了是吧?還是說可以提著兩把片刀從斯巴屯砍到奧林匹斯西路?這之前的差距還是很大的曉得伐曉得?

    陸希倒是覺得系統給的福利實在是越來越沒溜了,但身為另外一邊當事人的魔神帕肯斯卻同樣也非常崩潰。

    “……果然,遇到這麼一張臉,就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我明明早就有這樣的覺悟了,但到底是為什麼忘記了呢?”戰神確實是感受到了痛苦,那種身體被撕裂,靈魂和心靈的重要一部分也永遠消失的,空蕩蕩的危機感。過了那麼多年,身為神祗的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慌亂和恐懼的滋味。然而,這還不僅僅如此,一千多年前,當他被車裂,靈魂被黎明同盟和拉克希絲大賢者永久鎮壓的那一刻,那種無法掙扎絕望和孤立無援的凄涼,再一次回來了……

    “永遠都不靠譜的拉姆希德!”他恨恨地看了看已經完全虛影化了的拉姆希德,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鋼鐵巨龍,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失策了。被困了許久,卻並沒有完全恢復了實力的自己,竟然因為和這個大鐵疙瘩糾纏不休,而虛耗了太多的時間,這實在是太過於失策了。

    嗯,不管怎麼說,今日大踏步的撤退,也是為了明日大踏步的前進啊!

    戰神帕肯斯如此地想到,然後展開了自己的雙翼,就這樣一個用力的翻滾,便硬生生地掙脫了面前這台人造巨物的撕咬。便只看見血肉和金屬的零件散落成了一片,一時間擋住了陸希和其余龍騎士前進的去路,然後,三首……或者說,只剩下兩個腦袋的黑龍就這樣從風暴之中掙脫了出來,僅僅一個眨眼的瞬間,便跨過了數百米的距離。幾乎和一艘大型船只同等體積的巨龍,在陸希的視線中便只剩下烏鴉那般的大小了。然後,他再扇動了一下遮天蔽日宛若烏雲一般的雙翼,便只有麻雀般大了,已經完全脫離了龍息以及所有的攻擊魔法,甚至是導力炮的攻擊範圍了。

    原來嗜血之王最強大的地方不在於戰鬥,而是逃跑啊?反正陸希是真的在為對方深切地悲哀……到底是誰說堂堂的“戰神”便一定死戰不退無所畏懼來著的?明明是個很趨利避害,很現實主義同樣也很務實的主兒嘛,為啥手下的腦殘粉都是那種缺根筋的貨色呢?如果把獸人的傳統教義和風俗做一個研究課題,應該也會是很有趣的吧?

    陸希望著就這麼消失在了天邊的嗜血之王,和科蕾賽爾小姐的那雙同樣懵逼的龍臉面面相覷,一時之間卻頓時都有些相對無言。這世界上,比被boss還要團滅還要尷尬的事情,或許就是boss逃跑了吧?

    “……他能逃到哪裡去呢?”科蕾賽爾道。

    “也就只有那裡了吧。那裡有他的子民,他的供奉,他的宮殿,他的廟宇,以及他留下的神器,甚至是他當年的主人留下的遺產。要完全恢復實力,也就只有那片大荒原了。”陸希嘆了口氣,望著東北方向,那已經消失在天際之遠的戰神,隱約開始在為那個擁有墨綠色眼眸,英姿颯爽,氣度凜然的騎士少女擔心起來。然而,這時候的他,勉強擊傷帕肯斯,便已經是竭盡全力了,根本不可能攔下一頭一門心思想要逃跑的魔神。

    “獸人如果迎回了他們唯一的戰神,會不會瞬間死灰復燃戰鬥力忽然加成9倍呢?狂信徒的精神結構可真的沒辦法用常識來判斷啊!”

    陸希很快將擔憂深深地壓在了心裡。他看了看帕納爾西斯換成了鋼鐵之軀的他,在敵人逃脫之後,也似乎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行動力和鬥志。傷痕累累的龐大身軀直接趴在了海灘上,連動都不想動。如果不是還能感受到了肥雪啊不,鋼鐵巨龍的靈魂,陸希甚至都懷疑這家伙已經隨著報廢的機械而當場掛掉了然後,他的注意力很快從帕納爾西斯的身上離開,停留在了疾風打開的空間門上。

    這個時候,疾風正一手提著疑是龍騎士小隊長貝爾蒙特的人,快速地離開了空間門。她的身後還有數條背著同胞殘缺不齊的屍骸的巨龍。

    雖然早已經有了預感和心裡預期,陸希也依然忍不住心中一痛。進入深淵領域之中的幾位龍騎士和巨龍,為了測驗導力機炮這樣的新武器,都是和陸希打過交道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朋友……然而,卻連一個囫圇活著的都沒有。

    落在隊伍最後的是一條雌性的青晶龍姑娘,一看那略微有些纖細的體型,就知道是還沒有完全成年的青年龍,正用雙爪吃力地提著一只體型比自己還要大一圈的紅龍遺體。他已經從空間門之中鑽了出來,以為已經完全脫險了,剛剛松了一口氣,卻忽然覺得右翼的立骨一陣鑽心的疼痛。

    卻只看見,一頭同樣展開了雙翼,比一般的深淵煉魔還要大上兩圈的煉魔,從空間門中露出了上半身。手中的鐮刀狀兵刃延伸了出去,化作了火焰一般的巨大利刃,當場便斬斷了青晶龍半邊的肉翼。

    可憐的年輕巨龍姑娘發出了一聲悲鳴,朝著地面倒栽了下去。那煉魔看到了機會,猙獰得擠出了狂氣的笑容,就仿佛是一只准備戲弄獵物的變態殺人狂似的,他又揮舞著鐮刀,削向了青晶龍的脖子。

    “你的!”陸希大吼了一聲,驚得近在咫尺的聖龍小女孩都嚇了一跳,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陸希爆粗口。

    緊接著,白光從世界樹權杖的杖頭射出,瞬間便擊中了大號煉魔的腦袋,快得讓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這頭手持著火焰鐮刀的煉魔卻也完全不例外,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將致命的鐮刀揮下,頭顱便在白光的閃爍之中化作了一團篾粉。那無頭的屍體更是僅僅條件反射般地抽搐了一下,便迅速分解成了肉眼都無法辨識的碎屑。

    陣營裁決!判定成功!

    “……嗯,如果不掉鏈子,好像還是挺有用的呢。”

    被干掉的煉魔,也成了這次大戰中的最後一個死者。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21 14:25
正文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大戰之後


    惡魔的種群高低和實力強弱的界定方式一直都很一目了然。越是怪模怪樣的,便越有可能有什麼特殊能力,而體型越是不正常的巨大的,實力當然也就越強。很顯然的,方才那名煉魔就是這種類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一直在走施法者、白羽扇外加上嘴炮黨和律師路線的煉魔居然能那麼彪,居然是第一個在深淵之門關閉,大局已定還依然鍥而不舍地追擊出來的惡魔,但完全可以確定的是,這家伙就算是再彪,也一定是有實力為依托的,在煉魔這個天生惡魔貴族的族群中,也一定是戰鬥機級別的。

    然而,就算是這樣強悍的高等惡魔,在代表世界終極神秘的世界樹權杖的規則審判下,被秒殺當場……或者說,總算是成功了一次,否則陸希很容易覺得自己拿了一件假神器。

    (系統:宿主擊殺深淵領主“火獄編織者”克爾伯羅斯,獲得經驗值14488。)

    “……哦呀?居然是個深淵領主,比我想像的還要大牌呢。話說回來,最近我老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干掉高等惡魔領主呢。果然是進入傳奇以後,連氣運都在莫名其妙地增加中,這是大宇宙的意志逼著我要向著惡魔克星深淵殺手這樣的不歸路上狂飆突進了嗎?另外,克爾伯羅斯,這可真是好大牌的名字啊!”

    (系統:宿主擊殺深淵煉魔深淵領主一名,“鬼泣”完成度增加,獎勵經驗值3000。目前完成度20/20,5/5。)

    嗯,啥時候就完成了?哦,對了,貌似本人剛才用地圖炮轟炸深淵之門的時候,被聖光之雨轟掉的高等惡魔數量還不少呢,只不過當時實在是太忙完全沒機會去看系統提示。再這麼認真看看的話,我連“蛇魔終結者”這個任務都完成了,“沒有愛的野蠻人”任務的完成度也達到了19/20,應該是剛才放地圖炮的時候,一不小心把幾個倒霉的蛇魔波及進去了吧?

    (系統:恭喜宿主完成“蛇魔終究者”,獲得經驗值15000,技能點5,獲得稱號“蛇魔克星”。)

    (蛇魔克星:對蛇魔攻擊力+15%,蛇魔好感度-5)

    (系統:恭喜宿主完成任務“鬼泣”,獲得經驗值45000,屬性點30,技能點15,天賦“但丁”。)

    (但丁:對惡魔和混沌種攻擊力增加10%,惡魔與混沌魔法抵抗力+15%。惡魔和混沌種好感度-3。自帶年上系金牌牛郎光環,對異性精神魔法成功率+15%,說服成功率+30%)

    等等,前面那兩個還可以理解,後面那個是什麼鬼?為什麼但丁就一定要有年上系金牌牛郎光環啊?雖然明知道這個時候完全不是吐槽的時候,但陸希卻就是想要狠狠地吐一個槽。

    (系統:宿主擊殺傳奇級深淵領主“火獄編織者”克爾羅伯斯,任務“論劍”完成度+1,獎勵經驗值5000,任務完成度8/10。)

    聽說這個叫做克爾羅伯斯的家伙,是深淵煉魔中非常少見的武鬥派,也是有名的深淵將軍。這也就如同巴洛炎魔中也會出現鄂倫達爾這樣的學究施法者一樣雖然照那位深淵至尊的說法,鄂倫達爾貌似也是被拉姆希德勸誘轉化的,為了不朽而讓自己變成了巴洛炎魔總之,之所以是叫“火獄編織者”,是因為他手中擁有死火之鐮以及痛苦枷鎖兩件秘寶。他一旦將自己的目標用死火之鐮斬殺後,便可以用痛苦枷鎖控制住死者的靈魂。讓其在自己編織出來的火焰煉獄之中被遭受無窮無盡的煉獄魔火折磨,最後在痛苦和絕望中完全墮落成了他麾下的深淵騎士。

    深淵煉魔是高等惡魔們中最“秩序”的一個族群,克爾羅伯斯“秩序”的一面,應該便體現在他的統率力上吧?他是深淵領主,是惡魔統帥,但卻和外面那些瘋子不同,行軍打仗令行禁止,頗有章法。

    當然,也正是憑著他自己的統率力,外加上麾下這樣一支龐大卻又訓練有素,進退得宜的深淵騎士團,克爾羅伯斯成為了整個深淵世界中地盤最大的幾位深淵領主之一。在啟明戰爭中,他甚至率領著自己的深淵騎士們,和騎士之國神聖奧克蘭的諸多領主聯軍,來了一次相當大規模的騎兵會戰……然而,就在今日,這樣一個威名赫赫的大惡魔,不但沒有表現出自己強大的實力,也沒有來得及展示那強悍的深淵騎士團,便這樣退場了。而且一句台詞都沒有,苦逼得就像是一天一百塊一個盒飯的群眾演員似的。

    到了這個時候,惡魔方面到底死了多少深淵領主和魔將軍,多少高等惡魔,陸希已經懶得去統計了。當然,靠著所有龍騎士戰友們(不知道為什麼,當他進入戰場的時候,系統這次倒是很很有職業精神地將所有的龍騎士都算作了他的“戰友”)和其余小伙伴們的經驗值分潤,靠著神罰之歌地圖炮的轟炸,外加上任務的完成,他的經驗池中又一次積攢了超過300萬的經驗值。如果再加上幾十個技能點,足可以在一瞬間把自己的實力推到一個讓人仰視的地步上去……這絕對算得上是目前為止最大的一次經驗豐收。

    然而,當他看著周圍島嶼邊龍騎士們的屍骸,卻終究是開心不起來。

    聖龍小女孩科蕾賽爾慢慢地降落在了島上,陸希一言不發地從她的背上躍了下來,腳踩在岩石上,投過了自己的鐵靴,卻依然能傳來相當可熾熱的溫度。這個時候,最後的空間之門已經關閉,天空之中的災厄之王法身更是煙消雲散,天空開始再一次變得蔚藍。惡魔和魔君,仿佛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然而,所帶來的的物理意義上的異變和傷痕,卻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治愈的。

    “謝謝你哦。”陸希聽到了一個清麗的女聲,抬頭一看,卻是那個斷掉了半邊翅膀的青晶龍姑娘。以巨龍的自愈能力,她翅膀上的傷痕恐怕都需要數個月甚至以年來計算的時間,才能慢慢地愈合。然而,她總還是保住了一條命,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陸希衝著對方回應了一個笑容,但他卻知道,這笑容可能會比哭還要難看。尤其是看到這些巨龍冒著生命危險帶出來的同胞遺體,也僅僅不過只是三兩具殘缺不齊的屍骨罷了在深淵之中,到處都是凶狂的惡魔,一旦戰死,幾乎是很難保證遺體的完整的。而即便是再這些不完整的巨龍遺體中,陸希也沒有看到黑雲。他心中不由得一疼,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當是對貝爾蒙特說些什麼,但看著失去了一條腿和一只胳膊,已經完全陷入了昏迷的龍騎士小隊長,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還活著,這很重要。”疾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陸希身邊,低聲道。

    “是的,這非常重要!”陸希頷首。

    我們算是勝利了嗎?陸希看著疾風蒼白毫無血色的臉色,真的不是很能確定這一點。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愛人,那個連硬抗神祗都無所畏懼的魔法少女之王,如此虛弱的樣子。

    她本來便經歷了一場近乎於煎熬的攻擊。通過克雷爾?貝爾蒙特身上的次元道標為媒介,跨過位面的封鎖,對深淵位面之中的空間結點進行次元立場打擊,聽起來原理似乎很明確,依稀也很簡單。然而,這便相當於是蒙著眼睛靠心算,用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來架構本年度微博上的公知粉增長量的數學模型。其術士構架建模的難度,對精神力和魔力的操作要求,足可以讓絕大多數的施法者感到絕望。

    哪怕是疾風,其承受的負擔也是可想而知的。

    “我沒事……和貝爾蒙特先生相比,和其他人相比,我的這點付出實在是不值一提。”疾風低聲道。

    陸希看到了已經同樣失去了一條胳膊,卻還咧開了嘴,衝著自己笑的老騎士長曼斯雷德先生,也看到了渾身都是傷口,滿臉都是血的希諾小姐。當然,這位酷酷的御姐騎士長小姐,明明有一只眼睛被惡魔的毒火灼瞎了,睜都睜不開,那擁有非凡美麗的面容,更是半邊帶著灼燒和模糊的傷口,但她卻毫不在意,杵著自己的長矛站著,酷酷地向陸希點頭。

    他還看到了當年和自己一起偷渡黑暗天幕的太古銀龍和金龍,伊爾夏莉特和法薩希爾娜小姐。然而,太古銀龍的弟弟,同樣和自己一起並肩作戰過的銀龍的伊倫卡希特的屍體,就倒逼在島嶼中央大坑的邊緣。銀龍女士將自己的臉靠在弟弟的屍體上,久久都沒有起身。她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銀龍身上無盡悲傷的氣息。

    ……好在,基利特的妹妹,那個年輕的精靈少女龍騎士,莉法還活著,也並沒有負太重的傷。她站在自己已經脫力了的兄長的旁邊,小心翼翼地扶著對方這個時候,便是續航能力超強的半精靈劍豪基利特也已經累得快要癱軟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兩柄寶劍,闡釋者和長空碧海都插在他的身邊,劍刃上沾滿了惡魔的血。感受到了陸希的目光,他回過頭,在累到脫力的臉上擠出了一個顯得有些勉強的笑容。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大病初愈的文弱青年似的,但在場的人卻都不得不用仰視的目光看著他。這時候的半精靈劍豪,正坐在一個巨大的屍堆上,由各種各樣的高等惡魔屍骸推擠而成的山包。於是,一直在傳奇的大門前晃悠了將近一年的基利特,現在已經完完全全地跨過了這個門檻。劍客的職業等級不知道何時已經跨過了百級大關,還莫名其妙地多了40級的龍騎士第二職業。這種水准的傳奇,其地基必然也打造的牢固無比,未來注定是會成為那種能以凡人之身對抗真神的類型呢……所以說,我這個主角就算了,np們的轉職和就職,到底是怎麼估算的啊?

    然而,當初如天降神兵一般降臨黑漫城上空的援兵,現在真的也只剩下這幾位了啊!大家都升級了,這或許算是離別的痛苦和悲傷後,唯一的好處了呢。

    陸希踩在干涸的火山岩上,覺得有些麻木,隨後便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聖龍公主希芙羅娜,馱著赫克托爾團長緩緩地降落在了島嶼上。龍騎士團長從龍鞍上躍下,踩在了厚實的地面上。陸希有些吃驚,這落地的聲音顯得有點沉悶,便像是一個腳步虛浮的普通人,哪像是一位堂堂的龍騎士團團長的表現。

    然後,出現在陸希視線中的龍騎士團長,不知道何時,須發都已經完全花白。他的臉色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甚至帶著一絲健康過度了的紅暈,然後點頭微笑。

    陸希的心中沉了下去,他想要說什麼,卻被對方直接打斷了。

    “多謝您了,貝倫卡斯特大師,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這一次的行動,或許是會將所有的戰友都帶到了死地中去呢。”他笑著道,聲音依然洪亮,這也是他第一次以尊稱而稱陸希為“大師”而非以前的“小朋友”。忽略掉那已經皓白如雪的須發,沒有任何人能看出他身上的不妥,當然,除了現在的陸希之外。

    就像是在一開始,他自己所估算的那樣,在第一時間抵達戰場的龍騎士超過了一千人,但現在還活著的卻還沒有超過400人。活下來的騎士幾乎每一個人帶著傷,不少人受到的甚至是不可逆轉的致殘重傷。

    至於巨龍的戰損,甚至還在騎士們之上。這種神聖而高傲的生物,任性、暴躁、逗比、沒節操、狂熱地喜歡所有亮晶晶閃光光的東西,然而,當他們遇到了願意並肩的戰友,卻會毫不猶豫地以生命來履行誓言。在他們看來,讓戰友死在自己之前,分明便是對自己最大的侮辱。

    除此之外,八位龍騎士長,每一位都是跨過了道之大門的傳奇強者,到現在,除了率領著龍騎士團預備隊往這裡剛來的艾瑞格爾?斯派勒斯伯爵,便只剩下三人了……或者說,兩位精靈女士,以及一位已經斷掉了胳膊的老人。

    戰損率超過了百分之六十,這便是此次大戰的代價。如果還想要恢復開戰之前的狀況,至少需要一百年以上的時間。然而,每一名龍騎士都履行了他們入團那一天的誓言。當他們駐留在世界之喉要塞的時候,便早已經做好了戰至最後一人的准備。他們疲憊、傷痛甚至殘廢,但每一個人的眼中,卻依然燃燒著不屈的意志。

    “責任就是責任,義務就是義務嘛。”龍騎士團長拍了拍陸希的肩膀,似乎一點都沒有因為那麼多戰友的離去而自怨自艾。他沉吟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搭檔皆愛人,又看了看不遠處另外一條小上一號的聖龍姑娘,視線最後在正趴在沙灘上挺屍的鋼鐵巨龍,似乎做了什麼決定似的,低聲用只有他們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道:“……不過,生活還要繼續呢。陸希卿,世界需要新的守護者,騎士團也需要一個足夠年輕,足夠強大,也足夠智慧的領導者,帶領大家繼續戰鬥下去呢。”

    他又換了一個親密卻又非常正式的稱呼。

    “……閣下!”陸希瞬間明了了對方的意圖,第一時間便想要拒絕。

    “不過,這個位置需要過的手續還挺繁瑣的呢。只要是大型組織,互相扯皮的官僚主義就不可避免嘛。當然,以你的人緣,應該問題不大。”赫克托爾笑著打斷了陸希:“在這個期間,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然而,我相信,你一定會是最適合的人選。”

    陸希還想要說什麼,但這個時候,一道空間光門忽然在大家身邊打開。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和女教宗布倫希特?婭斯媞三世並肩走了出來。

    “教宗猊下……”龍騎士們趕忙向教宗行禮。

    陸希看著自己依然神采奕奕,矍鑠倜儻的老師,但對方此時的狀態,又怎麼可能瞞過他的眼睛呢?

    “可不要在我面前哭出來哦,小陸希。我這壺裡裝滿了最好的格蘭莉夏,可不需要你幫我添水了。”奧魯賽羅揚了揚自己精致的銀水壺,低聲笑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22 15:50
正文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打掃戰場


    然而,不管是多麼大的損失,至少可以確定的是,永世機關被調整到了正常的刻度,星空法陣和世界結界都重新恢復了運轉,赤貫星和白貫星也都再一次被驅逐出了這個世界的天穹。 .浩浩蕩蕩的惡魔大軍在留下了數位鼎鼎大名的深淵領主和魔將軍的首級,外加上數以萬計的戰死者之後,依然被阻擋在了深淵大門之後。就算是兩位魔神同時駕臨,也依舊沒能摧毀“凡人們”的抗爭。一位在受了不小的創傷之後落荒而逃,另外一位更強大的,被視為災厄化身的本世界天字第一號老魔頭,也只能灰溜溜地被逐回了自己的神國。

    陸希不知道在災厄之王的神國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至少,他的老師和教宗立下“現在”是成功地全身而退了,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幾個小時後,龍騎士長艾瑞格爾?斯派勒斯伯爵,在隨後率領著200名龍騎士抵達了戰場。這是整個騎士團中最後的預備隊了,但其中還有不少是沒有完成訓練,實力尚且很多欠缺的新兵和從騎士。

    這座小小的島嶼上,以及周邊,密密麻麻地躺滿了惡魔的屍體。撲鼻的硫磺氣息讓普通人都要感覺暈厥。然而,大家也不能把惡魔的屍體就這麼丟著不管。這麼多來自深淵的氣息縈繞在一起,或許再過上一兩百年,就有可能把這裡通化成深淵的一部分,如此一來,大家付出了巨大犧牲才總算是將其逐走的拉姆希德,還有可能隨時降臨回來搞事。這是大家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情況。

    然而,目前在島上的幾百號傷兵,也沒辦法打掃這麼大規模的戰場,便是將戰死戰友們的遺骨送回去都力有未逮。於是,他們只能暫且駐扎下來,等待後援。

    好在,有龍裔血統的龍騎士長斯派入勒斯帶來的預備隊,每條龍身上都攜帶了足夠數量的藥品和食品,以及別的物資。於是,重傷的戰士們總算是得到了最及時的救治。

    又過了整整兩天,三大一小的四艘浮空船這才抵達了戰場。

    其中的三艘大型浮空船是高速的運輸登陸艦,乃是十年前,雲中城大聖堂從聯邦訂購的。是當時聯邦最新銳的浮空船,雖然並沒有什麼武裝,但速度和運載量都相當可觀。聯邦對列國出口的浮空船,最大的也不過是幾十噸的小型游艇,蒂斯魯核的機關室還留下了不少後門和自毀裝置,但對大聖堂,倒是顯得低姿態了不少。可即便如此,這兩艘被稱為“聖伊蘇斯號”、“聖穆蘭蒂婭號”和“聖艾蕾娜號”的戰艦中,聯邦依然以“工程人員”的理由,各派駐了十名以上的戰鬥法師和煉金術師,一看就是為了不讓大聖堂覬覦蒂斯魯核的秘密。

    奧魯賽羅是這樣評價這種行為:“窮人家的姑娘總算是偶爾弄到一個別人沒見過的漂亮洋娃娃,小心翼翼地拿出來在地主的千金們面前炫耀,但人家說要借又不樂意。好不容易借出去了,又眼巴巴地跟在後面守著,生怕人家弄壞了這玩意。這麼搞下去能變成真正的大家閨秀才怪了。照你的說法,小陸希,這算是什麼?小農意識?”

    好吧,好在大聖堂這個“地主家的千金”還真的蠻大度的,並沒有因為人家在後面尾(喵)行了十年而表示任何地不爽。

    三艘以大聖堂史上著名聖者級人物命名的浮空船,除了運來了大批的物資之外,而且還一共投放了超過三千人的神官和聖堂騎士。有了這些養精蓄銳的神職人員在場,受了重傷的龍騎士和巨龍們就能得到救助,打掃戰場,淨化環境的繁重而又必須要做的工作,現在也可以開始了。

    陸希總覺得奧魯賽羅的吐槽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尤其是發現,伴隨著這三艘浮空船一起出現的,是自己的小老婆的時候……好吧,在流線型外觀,優秀宛若天鵝一般的七曜極光號面前,三艘體型龐大的“老式”浮空船,怎麼看被比較成了笨重的鴕鳥。好吧,一個窮人家的姑娘,如果撿到了一顆鑽石,自然會對那些抱著洋娃娃沾沾自喜的童年小伙伴們充滿居高臨下的優越感,這其實也是不可避免的人之常情嘛。

    當然,跟著船一起來的,除了其余的小伙伴,居然還有被陸希留在了遺跡洞穴裡的莉姆和妮可。照目前的客串船長娜諾卡的說法,她在接到疾風的信息後,便以最快的速度甩掉了聯邦的浮空艦隊,往這邊趕來,還順便繞了一點點路,接上了莉姆和妮可。然後,便在路上和大聖堂派過來的運輸船相遇。

    大家伙兒一趕到,便迅速加入了打掃戰場的工作,哪怕是已經哭紅了眼睛的妮可都不例外。至於三無四刀流洋娃娃劍豪,原本在這樣的戰場上,她從來不會管屍體,只會去摸戰利品的。但這個時候,她或許是受到了現場氣氛的感染,也或許是越來越有人味了,幾乎是小伙伴們中最努力的一個。

    所有戰死的龍騎士……只要能夠找到他們的遺體,哪怕是只有一點點帶血的骸骨,都會和他們身前的遺物、戰袍和銘牌一起,放置在特制的棺木中。除了少量會有家人來認領屍體的大貴族之地外,戰死的龍騎士大多都是會安葬在世界之喉要塞的龍騎士公墓中,和史以及當代所有的戰友長眠在一起。無論他們在入團之前是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甚至是罪犯逃奴,但這個時候,卻都只有一個身份與子同袍的戰友。

    至於巨龍的遺骨,則完全被慎重地入殮起來。它們將要被送回龍城,和自己的祖先和同族們安葬在一起。然而,陣亡的巨龍實在是太多了,已經遠遠超過了三艘浮空船的運載能力。於是,在從海上過來的增援船隊抵達之前,巨龍們的身體上只能暫時罩上了白布湊合一下了。

    “……這就像是一個超大型的葬禮現場。”坐在山包上的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握著並沒有點燃的煙鬥,望著山下喧鬧得像是一座工地的現場,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真是不吉利,我最不喜歡這樣的氣氛了!”他扭過了頭,對坐在他身邊的女教宗道:“所有的葬禮,都不是做給死人看的,而是做給活人看的。”

    “逝去的人終究是逝去了,而活著的卻要繼續。打完了這一仗,一切也都會回到之前的時刻中去。奧克蘭的女皇一邊平叛一邊繼續她祖父的改革,諾德人還會繼續向奧格瑞瑪進軍,聯邦的奧法豪門和清流們還會繼續明爭暗鬥,而涅奧斯菲亞的商人們,也依然會追逐著每一塊金幣。漁夫依然打漁,牧民依然放牧,農夫也得繼續種田,然而,正因為這樣,就算是做給活人看的,起碼的儀式感也是需要的。”女教宗道。

    “為了證明犧牲的偉大?”奧魯賽羅揚了揚眉毛。

    “為了證明偉大的犧牲,是為了其余的,平凡的活著而已。”她笑著回應。

    他們倆的外表看上去就像是父親和女兒,但並排坐在一起,氣氛卻又顯得無比的協調。便像是一輩子的恩愛夫妻,僅僅只需要一個眼神的交流,便能明白對方一切的意思。

    奧魯賽羅望著布倫希特?婭斯三世的笑容,不由得自己也笑了,溫聲道:“……你知道的,不管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後悔。忽然覺得自己當年真是錯過了很多東西啊!”

    “呵……對於你這個傲慢的負心老家伙來說,這就算是最頂級的甜言蜜語了吧?不過這樣的話可不要對我這個神職人員說啊!我可是早已經在神前發誓,把下半生都貢獻給大聖堂的。”布倫希特笑著道。

    “你已經做到了。”

    “是啊……雖然不能算盡善盡美,但也問心無愧。所以啊,有什麼樣的甜言蜜語,還是說給蕾娜和希蒂她們吧。”

    “她們也是神職人員,而且還是樞機主教呢。”法師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這才露出了惡作劇成功般的笑容:“……放心吧,他們都沒事。在施法的最後,我改變了這些術式結構,轉移了反噬的方向。蕾娜和希蒂可生氣了,但我還是打開空間門逃掉了。”

    布倫希特的目光有些復雜,但最後又變成了一個釋然的微笑。這位啟明戰爭之後的第一位女教宗,此時卻向鄰家少女一般,用力拍了一下奧魯賽羅的肩膀,就如同六十多年前,她當年第一次見到奧魯賽羅的時候:“……對了,當年,我是怎麼稱呼你的?傲慢的小鬼?”

    “應該是傲慢的小青皮才對。我這個‘老青皮’的外號,原本就是從你那裡傳出去的。”奧魯賽羅覺得這個時候繼續拿“年輕時候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似乎也聽沒有意思的。視線便這樣投向了遠方,看著那個朝自己這個方向跑來的年輕人。

    “太慢了,小子!”奧魯賽羅笑罵道。

    “是是是……勞煩您久候了可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呢。”陸希一只手提著一個比自己還要大的酒桶,另外一只首捧著用布口袋裝著的四五瓶紅酒和冰蜜酒,一邊無精打采地回應道:“然而,作為您此時的勤務員,我必須要提醒您,這裡畢竟是外海,能整治出一桌酒菜,我其實還是很佩服我自己的。”

    “嘖嘖嘖,小陸希,這就是你不成熟的地方啊!為師說過很多次了,可千萬不要得意忘形,更不能驕傲自滿!在奧法上,或許我能教你的已經不多了,但是在為人上,你這個得意的小青年還有好多需要學的呢。”他傲然地道。

    所以說,您到底傲然個屁啊?另外,您卻確定真的要教我為人處世口胡?

    “辛苦了,過來坐一會吧。”教宗阿姨笑眯眯地道。眉眼之中滿滿的都是慈祥和母性。

    再所以說啦,您當年究竟是錯過了多少美好的人生啊!一想到這裡,就算是陸希,也忍不住要對自己的恩師給予鄙視的眼神了。(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 16:03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用回憶下酒


    教宗阿姨真的是個溫柔若水,厚德載物的完美好女人啊。雖然作為大聖堂這樣的大型跨國組織領袖,她必然會有著殺伐果斷的一面,然而陸希表示反正自己也沒有見識過,當然就可以坦然地將對方完全看做是一個充滿母性典範的完美女性典範了。自家老師居然會錯過這麼好的女人,這果然可以看做是一次犯罪啊!想到這裡,陸希便毫不猶豫地用鄙視的目光注視了奧魯賽羅一眼,然後換來了後者更加不友好的眼神回應。

    “叫你坐下就坐下吧,磨磨蹭蹭地叫你坐下就坐下吧。”他非常不客氣地道。

    陸希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才不和一個傲嬌又腹黑的死老頭一般見識呢。他放下了酒桶和紅酒,招了招手,跟著身後客串服務生的星靈安吉和萊迪婭便趕忙將手裡的吃食物放了下來,琳琅滿目地擺了一大灘但大多其實也就是一些炸土豆片、炸小魚、火腿、乳酪之類的下酒菜,都是從剛剛送來的給養中取來的。唯一算的是“大菜”的,也不過就是一條烤魚,分量倒是不小,但由於材料奇缺,味道怎麼樣可就實在沒法保證了。實際上,陸希已經很佩服自己了,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釣到魚,還能想辦法弄出(姑且算得上)一道酒席出來,這已經是家政技能滿分的表現了。

    雖然對一個大男人來說,這似乎也沒什麼好得意的便是了。

    當然,相比起島上其余人忙忙碌碌,老法師和女教宗應該是唯一坐著乘涼的人,但也沒有人對此表示異議就是了。

    恩,誰才是這個島上最特權的,這可真是一目了然的表現啊!

    “……你這小子,沒有乘機在裡面放一些奇怪的東西吧?”奧魯賽羅看了看似乎笑得有些不懷好意的陸希,露出了懷疑的表情。

    “……我知道本人第一次給您做飯的時候,做了一點小小的烹飪實驗。或許是略微有點前衛,讓您到今天還有心理陰影。不過啊,你也不想想,我就算是對您再有意見,也不會把布倫希特猊下也波及進去嘛。”

    “呵……心理陰影?對你來說還真是很新鮮的說法啊!”教宗捂著嘴笑了,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奧魯賽羅:“我應該說,真不愧是你的弟子吧?”

    即使面對本世界天字第一號老魔頭也絕不會有心理陰影,只會給對方心理陰影的人間最強大法師,這個時候便故作淡然地咳嗽了一下,尷尬的神色一閃而過,看陸希的眼神自然是越來越不友好了。他惡狠狠瞪了自己的愛徒一眼這個時候,陸希卻直接回應了一個無辜而陽光燦爛毫無雜質的營業用笑容然後勉勉強強地伸出兩根手指頭,夾起一瓶紅酒。

    “這什麼啊?白雲干紅?一聽就是你們雲中城自己辦的三產小酒坊的產品,看看這色澤,這稠度,一看就知道是給小酒館供貨的桌酒嘛。”奧魯賽羅惋惜地搖了搖自己已經空蕩蕩的酒壺,感慨自己想要裝酒卻都沒辦法,嘖巴了一下嘴巴,慢吞吞地道:“不是我說啊,婭希,您底下管三產的主教,品味可真的不怎麼樣。”

    原來大聖堂是有三產的嗎?呃,話說我為什麼要奇怪呢?明明連銀行都有的說。

    “要是有品位那問題才嚴重了好不好?”女教宗嗔笑道:“這種大眾消費的產品才是營業收入的大頭,你這個年年赤字的家伙在這方面可真沒有資格多嘴。”

    “嗯吶,如果不是我出現了,可能您老連導力的研究經費都拿不出來呢。”陸希趕忙抓緊時機補刀。

    “誰,誰說的。我就算是真的手頭緊張了,大不了去銀行借款,刷臉就可以了!”奧魯賽羅用不是太有說服力的方式回應了一句,然後又看了看陸希抱過來的酒桶:“這買酒我隔著橡木都能聞出問題,明顯是發酵的時機不對啊!麥酒我只喜歡矮人釀的塔裡安純釀嘛。雖然是麥酒本身也就沒什麼品位,但若是能接受那種略微苦澀的口感,最後還是能感受到真正的醇厚的。相比起來,普通的麥酒可除了泡沫和酒精便一無是處啊!”

    “真是抱歉啊!隨著船古來的給養,就只有這種除了泡沫和酒精便一無是處的東西。真說起來,戰爭給養中居然有那麼多酒精飲料,這已經很讓我吃驚了!難道是因為有些龍騎士和聖堂騎士是要靠喝酒回怒氣槽才能放大招嗎?”陸希陳懇地道歉:“……不過,等到回家以後,我再請您喝塔裡安純釀吧?呃,不,到了那個時候,格蘭莉夏都讓您喝到夠。”

    “哦喲?那麼大氣魄?”老人眯著眼睛看著陸希:“那可是限量的名酒呢。”

    “沒關系,大不了就把酒莊給買下了。您的弟子我啊,現在其實什麼都缺,但唯獨就是不缺錢……啊呀呀,兩輩子以前就想著一定有一天能理直氣壯地說這種話呢,現在,灑家的青春竟然也能這般的無悔啊!”

    陸希一邊說著,一邊給對方倒上了滿滿的酒杯,遞了過去:“反正都是劣酒,不怎麼好喝的麥酒,應該是比不怎麼好喝的紅酒更好接受一些吧?然後再搭配只能用鹽巴和海帶搭配的沒滋味烤魚,以及提供個軍士解餓的軍糧,這不也是很有趣的嗎?難道就沒有讓您回憶起往昔的崢嶸歲月?譬如說,和教宗猊下,還有我那幾位師……啊不,希德莉吉特殿下她們當年一起冒險的歲月?”

    教宗猊下微微一怔,隨即不由得自己樂出了聲,便如同少女一般露出了紅霞。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剛剛直接喝下了一大罐麥酒的原因。雖然是神職人員的總大將,但婭斯媞女士似乎一點都不避諱酒精這種“使人墮落”的東西呢。

    “你是想說師娘吧?一定是想說師娘吧?我可是聽到了哦!最後的改口可是更可疑了啊!”奧魯賽羅瞪大了眼睛面對陸希充滿惡意的調侃,大聲道:“都給你說過了,我們是純潔的友誼!”

    他似乎是激動骨頭了,便沒有碰麥酒,卻直接從酒瓶子中拿出來一瓶口味刺激得多的烈酒,便真的如果一個在江湖上混久了的青皮老佣兵似的,直接用嘴咬開了塞子,三下五除二一股腦便直接飲下了大半瓶。

    “嗯,是啊,果然,劣酒搭配著回憶來喝,才更有滋味呢。”

    陸希用嘆為觀止地神往目光看著對方就算是這樣粗魯的動作,但在奧魯賽羅做出來,卻依然能表現出恰到好處的韻律感和難以言喻的滄桑魅力他忽然覺得,如果自己在五十歲的時候也能有這個水准,這輩子也就算是圓滿了。沒看到旁邊的教宗猊下,雖然對老爺子的粗魯苦笑搖頭,但眼中的異彩卻是完全瞞不過去的。

    他爽朗地笑了:“不錯,小陸希,你至少還明白,我要麼只會喝最烈的烈酒,要麼便只會喝最好的酒!前者是我想要怎樣應對這個世界,而後者則是這個世界該怎麼面對我。”

    “我錯過了很多,但卻從來沒有後悔過,還為這個世界留下了足夠多的傳說和遺產。呵呵呵,小陸希,等到你到了我這樣的年紀,也有這樣的覺悟,那我至少也確定,我在這輩子所做的最後的,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決定,也會是最正確的決定。”

    “您可真是能給我這個當弟子加負擔啊!”陸希撇了撇嘴:“……好吧好吧,我現在有點迷茫了,有點糾結,有點不知道方向。您能不能告訴我,當年啊,想我這麼大的時候,您到底是怎麼做的呢?對了,一定要著重講一講和猊下,以及三位師娘啊不,希德莉吉特殿下她們的事吧。”

    “這一次你直接講出來了啊!臭小子,是不是有一段時間沒有操練你,都准備造反了嗎?”

    “都這把年紀了,而且還有那麼多人看著,可務必不要仗著一把年紀倚老賣老耍酒瘋哦!”

    “我耍酒瘋的時候可從來不會因為年紀和資歷,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啊,我就已經仗著酒意把聯邦十大門閥所有的公子哥都揍扁了,揍到他們以後看到我都會兩腿戰戰呢。哦,對了,你說的那個紫菜頭他爺爺,也就是特納的爹,也是其中之一呢。嗯,那是很美妙的回憶,還真的要好好品味一下了。”

    以陸希今時今日的聲望和實力,沒有人敢說他丟了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的臉。不過,他也是在十六歲以後,系統的金大腿正式開始運行,主角光環從此照耀萬方,才有了“天才”的名聲。然而,他的老師卻不同,從孩童時期便早已經聲名遠播。沒有人會懷疑,他必然會成為學士聯盟乃至整個世界歷史上最偉大的施法者之一,而在他的時代,甚至不存在“之一”……好吧,或許奧魯賽羅的師弟,另外一個有主角光環附體的德倫斯?塔羅斯有不同的意見,就這樣表現了一下異議,便從天之驕子變成了恐怖分子,東躲西藏了大半輩子。

    要說這裡沒有陰謀論也有點說不過去。於是,這也就成了奧魯賽羅的攻擊者一直在利用的“黑點”,雖然陸希同樣也敢用中指扶著賈斯汀比伯按在黑暗聖經上發誓,這真的沒有黑點,只是兩個大齡中二一輩子相愛相殺的,充滿了溫馨和一點點淡淡哀傷的感人故事。

    然而,到了今時今日,當奧魯賽羅已經被稱為“黎明導師”、“奧法之王”的時候,連背後說壞話的人也已經幾乎不存在。可同樣也,也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仿佛受到天眷的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其實出生伊萊夏爾的一家公費孤兒院。這是專門照顧為國捐軀的軍人烈士的孤兒而設立的,為的便是表現自由民主的天空聯邦才是人類文明的大希望之國。當然,到底哪一個烈士的遺孤真的能得到照顧,那就是一個和彩票差不多的玄學問題了。

    好在,奧魯賽羅確實是其中之一。他很幼小的時候便展現出了自己的魔法天賦,便迅速送入了專門為少年天才(大多數貴族)子弟准備的少年班中奧法豪門統治的聯邦,其實階級固化堪比地面上的千年帝國們,但國家的統治機構腦袋卻非常清楚,很明白自己真正的權利來源很快的,他又在非常短的時間內脫穎而出,並且在七歲的時候,便直接進入了娜蒂婭中央魔法學院,和那些年長他五歲以上的大孩子們同窗讀書。

    然後,他花了五年時間,完成了其他人需要七八年時間的課程,順利畢業這還是當時的中央魔法學院的校方特意壓制的結果。據說是因為再讓奧魯賽羅跳級跳得太過分,說不定會顯得我們這些教育工作者特別傻呢。

    “是的,小陸希,那個時候的我啊,可是比你厲害多了!”

    “那都是十六歲之前的事情了!要是我也七歲的時候進入魔法學院,說不定那個時候系統……啊不,那個時候也能英姿勃發,十二歲的時候就不僅僅是畢業那麼簡單!搞不好校方還得請我留下來當教授呢。如果再和一些教師小姐姐發揮一些超友誼的關系,那就是再好也不過的了嘿嘿嘿!話又說回來,老師,您在當年一定是那種相當惹人厭的臭屁天才兒童形像,就喜歡斜著眼看人的那種。論人緣肯定也差遠了吧?”

    好吧,這也都是八十年前的歷史了,我們暫時不必在意。畢業了三年,順手拿了兩個(普通)的工程學和博物學學位的奧魯賽羅,在十五歲那年進入了七彩薔薇島的當代家宗門卡爾薩斯的門下,從此開始了傳奇的一生。

    “我是從二十歲那年離開聯邦,開始了冒險,也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蕾娜絲、希蒂和奧妮她們,呃,當然了,還有你,婭希……我搗毀了琉火教總部,干掉了他們的教主和神降者,擊殺了深淵領主法薩忒爾,便被喚作‘鎮邪者’;我拯救了被混沌侵蝕,禁錮在無盡黑夜次元之中羅德裡亞王國,給他們帶去了300年後的第一道黎明之光,得到了‘黎明導師’這樣的稱號;我殺掉了邪龍剎那,被稱為‘屠龍者’;我在二十五歲那年便成了大魔導師,是歷史第一位,於是,又被稱之為‘奧法之王’。”老法師道:“然而,最大的成就卻絕非這些。”

    “等等!我才不想聽您講什麼鎮邪者黎明導師奧法之王這樣已經聽得耳朵都要長繭的傳說呢,為什麼不著重說一說前面的呢,您和希德莉吉特殿下啊不,我的師娘他們的……哎呀!”

    “明明都已經說對了,為什麼又要改回去啊!”奧魯賽羅收回了自己敲在陸希腦袋上的法杖,這才道:“我帶來了導力,是的,這應該才是我留給世界最大的遺產吧?絕不是那幾道普通人永遠都接觸不了的新咒文……應該,是這樣吧?小陸希?”

    “肯定的!世界導力之父,肯定比之前所有的外號都要酷多了!哪怕是到了千年後,萬年後,這個世界的人民已經擺脫了重力的束縛,踏上了星辰大海,您的名字,也依然會是最閃耀的那個。導力,導力推動的一切,科技的發展,生產力的騰飛,社會的變革,這才是您最偉大的成就!我已經把它們的雛形帶來了,您看到了吧?”

    “不,這並不是我最偉大的成就!”奧魯賽羅卻忽然笑了,深深地看著自己的愛徒。

    “……老師。”陸希不由得一怔。

    看著弟子的眼神,奧魯賽羅忽然想到了當年,自己的老師卡爾薩斯,躺在床榻之上時,他最後的眼神。那個時候,德倫斯剛剛逃離了聯邦,成了通緝犯。自己一手帶大的弟子卻成了這樣無法無天的反體制分子,那個時候的卡爾薩斯老師,一定是哀莫大於心死吧?怪不得,眼神中充滿了那樣深沉的憂慮和不安。

    “奧魯賽羅喲……”

    “放心吧,老師!我遲早會把德倫斯那臭小子剝皮抽筋,挫骨揚灰,再把他的骨灰灑到您的墳頭上向您道歉!”

    “誰要你這麼做啊!再怎麼說也不至於做到那個地步吧?”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奄奄一息的法師咳嗽了半天,這才小心平復了心情,慢慢地道:“我擔心的是你啊,奧魯賽羅。你的驕傲是在骨子裡的。你高高在上,視眾生如凡人,哪怕是神祗,你也壓根就不會放在眼裡。這樣的你,在將來,會不會一個姑娘,或者一個年輕人都看不上,娶不了媳婦,也收不來徒弟,最終孤老一生呢?然後再把拉克希絲大賢者留下的傳承都帶到肚子裡呢?”

    “……咳咳咳咳,要不是老師被德倫斯那小子忽然氣壞了,便應該想辦法給你訂下一門親事的。七彩薔薇一脈,就算是以後真的變成那俗不可耐的家族式,也比斷脈了要好啊?死不瞑目啊,嗚咕咕咕……”然後,就此,病卒。

    好吧,雖然知道這麼想確實有點大不孝的嫌疑,但在卡爾薩斯老師的葬禮上,奧魯賽羅是真的有點感謝德倫斯的。

    其實,您真的實在是太悲觀了!我在各方面都超過了您,卡爾薩斯老師,就算是在教育方面,我的弟子也比您的弟子更優秀!

    “總之,是一段非常完美的人生呢。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到了今天,卻又恍惚覺得,和做了一場長夢似的呢。”他笑著道,然後揚了揚手中的海泡石煙鬥。

    這個時候,陸希也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火辣辣的感覺。這才恍惚地意識到,他已經陪著老師喝完了四瓶烈性的朗姆酒,以及半桶麥酒了呢。

    “……喝完酒以後,下一步應該是什麼呢?”

    “呵呵,我也必須要學會向您這樣享受生活呢。說起來,之前卡琳給我一桶煙草,讓我務必轉送給您。據說是古爾特高地產的月長葉,然後讓最好的烤煙師,用最好的香梨酒烤過的,還放在自帶香氣的紫楓木的桶裡保存呢。嗯,讓我找找……”陸希開始翻找著自己空間袋中的東西。

    而另外一邊,奧魯賽羅看著忙碌的弟子,卻和女教宗相視一笑,似乎一個眼神,就完成了所有的交流。

    “你這個人啦……”婭斯媞?布倫希特嗔怪地一笑。便如同所有沉浸在微小而確實的幸福中的普通女性一般,將自己的頭輕輕放在了奧魯賽羅的肩膀上,然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老師,怎麼樣,煙草找到了……怎麼樣,打開就特別香吧?嗯,我……我幫您點上……聞到了吧?真的很香呢。老師,其實……其實您並不是把所有的東西都教給我了……上次您吐煙圈吐出一個問號,吐出一個sb,我就覺得酷呆了!比所有所有的禁咒都酷!等到……等到回家去……不說了,好像是沙子進眼睛了,嗯,進眼睛裡了。”

    陸希二十一歲的生日,是在這座位於落日之洋,遠離大陸的小島上度過的。然而,也在這一天,在短短的二十個小時之後,陸希又一次失去了在自己的人生中,真正扮演著父親角色的,最重要的人。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 16:04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陸續抵達的“警察”


    當疾風帶著幾位擅長治療的神官急匆匆地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婭斯媞?布倫希特三世教宗,和奧魯賽羅?貝倫凱斯特靠在一起,卻已經開始漸漸冰冷的遺體。陸希則坐在兩人的身邊,拿著老師留下的海泡石煙鬥,輕輕地嚼一口,這才默默地吐出了一縷煙氣。

    “……始終還是沒辦法再吐出一個sb來呢。”陸希喃喃地道。這是他第二十二個人生年頭(如果不算穿越之前)的第一天,便必須要面臨自己的恩師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離世的現狀。姑娘們擔憂地看著陸希,都在擔心他會不會當場哭出來,她們也傷心,但絕不可能達到陸希這樣的程度。好在,陸希在第一次完整了抽完了一整袋煙之後,收起了老師留下的海泡石煙鬥,也似乎收起了所有的頹廢和萎靡。

    他從來沒有刻意去掩飾自己的悲傷,甚至都沒有掩飾自己發紅的眼眶,但同樣的,悲傷也並沒有影響到他之後的一切工作。

    陸希跳下了海,提取了大陸架上的一些晶石礦物,然後在疾風的幫助下煉成了兩尊水晶棺,用來收斂奧魯賽羅和婭斯媞教宗的遺體。按照七彩薔薇紋章一脈的師門傳統,去世的師門成員,遺體都會在一個月或三個月之內火化,灑到天空的雲海之中,據說是讓身體和天地萬物以及元素們融為一體,也就是所謂的“塵歸塵土歸土”了。最後只留下一些遺物,在七彩薔薇島後的師門墓園中,設立一個小小的衣冠塚這種非常簡單的葬禮習俗,和別的奧法貴族當然大相徑庭。然而我們得知道的是,越是所謂的貴族,其實就越喜歡大興土木的厚葬土葬。然而,七彩薔薇一脈,卻從來都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陸希覺得,教宗阿姨其實是很願意和老師合葬,哪怕是火化也最好要一起,但這一點其實也很難做到。她畢竟是教宗,地位堪比任何一國君王或者說,除了奧克蘭等有限幾個世界大國,絕大多數國家元首看到她都是要先行禮的駕崩之後,卻也有相當莊重、繁瑣的一整套葬禮流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越是大型組織,為了組織正規和威望的樹立,便越是注重禮儀法度。一旦若是成為了這種大型組織的首腦,你生命的一切,包括生老病死,便都不可能再隨心所欲了。

    相比起來,奧魯賽羅這一邊又如何呢?不也還是有著相同程度上的問題嗎?他畢竟是聯邦預備役的元帥軍銜,終身榮譽參議院,學士聯盟博學士,大魔導師這樣的身份。於是,在送回七彩薔薇老家之前,聯邦高層必然會給他舉辦盛大的國葬儀式,其鋪張浪費的程度和細節之繁瑣,當然絕不可能會輸給地面上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國王的葬禮。

    而這樣的儀式,當然也必然辦給活著的人看的,同樣的,也是辦給陸希看的。

    “以後,辛苦的事情當然也會一重接著一重著來呢。”陸希想到了之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想到了自己很快便將要以七彩薔薇一脈的當主來面對外來的審視和覬覦,當下便忍不住冷笑了三聲。於是,這個舉動便又嚇得姑娘們面面相覷,她們是真的在為陸希此時此刻的精神狀況而擔驚受怕的,任何一點點反應都非常可能被她們強行解釋出很多意思出來。

    陸希當然能感受到了女孩們擔憂的目光,但他就當自己沒看到。在用水晶棺收斂了二老的遺體後,便也加入了打掃戰場的工作之中。他用座天使護腕淨化了大量的惡魔靈魂,很快便將其又一次充滿能了,又見剩下惡魔屍體往中央的陷坑堆積至於惡魔身上遺留的可以二次利用的裝備道具,以及屍體本身可以用作他途的零件,自然在此之前便已經被大家給取下來了,交給專人收集整理。自古以來,打掃戰場的工作雖然繁重勞累,但卻收獲頗豐,一直以來卻都是勝利者才能擁有的權利。

    幾天後,那座深深的大坑便已經被惡魔的屍骸塞滿。神官們在大坑周圍繪制了一個巨大的鎮邪法陣,這是為了不讓外邪的氣氛擴散到周圍去。而陷坑之中,也早已經倒滿了沸騰的油脂,將一絲絲小火苗化作了衝天的烈火。那濃煙直衝雲霄,方圓百裡都能看得見這仿佛長明不滅的火光和煙氣,就像是一座碩大的燈塔似的。

    然後,便終於有後續的支援陸陸續續地抵達了。率先到來的,是布羅登王國的海軍。這是千島群島四王國中最西端的國度,國土是有三個大型島嶼和一連串小島組成的,全國的人口都還沒有超過200萬人,然而卻擁有一支規模不小的海軍他們算是四王國中對奧克蘭最為恭順的國家,在配合蘭卡斯特公爵剿滅西洋墜星海海盜的戰略中立下了不少功勞,也在同遠西大陸的海上商路上中分到了不少湯湯水水,小日子過得也還算是不錯的,於是便也擁有了在墜星海上僅次於奧克蘭的第二大海軍力量。

    不過,這一次抵達的大小戰艦和運輸船大大小小超過了三十條,應該算得上是這個小國一半以上的戰力了。

    然而,對比起先期硬抗災厄之王本尊的龍騎士團,以及隨後的聖堂騎士和武裝神官們。這算是墜星海和千島海鏈中算是相當精銳強悍的海軍部隊,卻像是裝備和訓練能力都相當差強人意的民兵二線部隊一般。如果讓他們先來一步,哪怕是忽略掉了災厄之王,僅僅只是面對島上的惡魔大軍,根本就不可能堅持得了幾回合吧?

    望著島上巨龍和龍騎士的屍骨,陸希能從他們的眼中看到非常明顯的驚懼和震撼。然後,便是做一些打下手的工作也都出了不少么蛾子。不少士兵,看上去倒是一個個都人模狗樣彪悍精壯的男兒,但當他們看到陷坑之中堆滿了的密密麻麻的惡魔屍體,接觸到了空氣中彌漫著的濃郁硫磺氣息,不少人當場便吐了出來,還有直接被惡魔的屍毒感染的。好在在場的高階神官不少,倒是沒有就這麼出現反戰鬥減員的尷尬情況

    ……好吧,陸希不得不遺憾表示,真要是他們自己面對惡魔,怕是連一回合都堅持不下去。話說這些特別熱情,或者說是熱情過度的島國海軍,分明就是過來添亂的吧?

    陸希一直以為,隨後到達的,不是另外三國的艦隊,便應該是奧克蘭的墜星海艦隊了,然而最後抵達的,卻是一支規模相當龐大的聯邦浮空艦隊。赫然便是由那首龐大的白色方舟,也是這個世界上第二艘導力為主引擎的戰艦,以及五艘新型的高速巡洋艦組成的聯邦艦隊他們原本應該是和七曜極光號在一起行動的。不過,娜諾卡和菲特為了趕過來幫忙,直接便將月光方舟的力量開啟到了最大的戰鬥速度,日夜兼程,竟然一個晝夜就趕了過來,自然是將聯邦艦隊完全甩得無影無蹤了。

    不過,就像是極光號在路上和大聖堂雲中城派來的艦隊相遇一樣,這支由聯邦最精銳戰艦組成的機動艦隊,卻也行軍路上和國內派來的增援部隊碰到了一起,便也一同抵達了。這是一只由兩艘一等戰列艦金鷹號和奮戰號,五艘巡洋艦和五艘護衛艦,外加上三艘萬噸級的大型登陸運輸船,一共裝載了近一萬人的陸戰隊員。

    好吧,和先期抵達的布羅登王國那些“小舢板”相比,這真的就有點欺負人。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平民家的孩子,省吃儉用打了好幾份工,總算是讓錢包厚了起來,看到有慈善捐款,忽然良心大發,一咬牙便拿出了幾大千,也是自己一半的身價捐了出去,頓時得到了周圍人的贊頌和驚嘆。這讓從小就沒有什麼存在感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眾星捧月的爽感。然而,還沒有過幾秒鐘,班上的高富帥開著自己的小法慢悠悠地晃了過來,隨手丟下了一張六位數的支票,然後在事了拂衣去,深藏……才怪咧!真要有人這麼出現,那不就是出來打臉的嗎?我要是那個“平民家的孩子”,不把他當仇人才怪咧!然而,若這個高富帥還很能打,你便是連恨都不敢吧?

    總之,陸希都忍不住想要同情一下這個可憐的小國了。

    “……奇怪。為什麼聯邦的艦隊會來得那麼及時呢?”陸希對疾風道:“僅僅只是為了過來刷一下存在感?若我們這邊有任何的閃失,聯邦的艦隊便會和大聖堂的援兵一起,變成了面對浩浩蕩蕩惡魔大軍的第一道防線。以聯邦目前的狀況,造新船沒有錢,舊船還在保養大修,損失慘重的軍團需要重編,但在此之前,光撫恤金就能讓財政部門官員上吊。現在這支艦隊,應該是砸鍋賣鐵才能湊齊的機動艦隊吧?這麼豪勇?”

    “不管怎麼說,他們也確實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啊!在這件事情上,聯邦做在了奧克蘭和維吉亞前面,也做在了所有國家的前面……姑且也算是外交場合上的一次先機吧。”疾風小心翼翼地看著陸希。而且,保護了永世機關,修補了世界結界,同時再一次把災厄之王驅逐的最大功臣,乃是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不管他怎樣地對現在的聯邦政府和學識聯盟不假辭色,卻依然是聯邦的公民和聯盟的奧法貴族。在這個時候,聯邦的軍隊第一個抵達現場,說不定是可以將這個事實利益最大化的呢。

    疾風想到了這一點,但看了看陸希的眼神,卻沒有說出來。

    “呵……國小而不處卑,力少而不畏強,無禮而侮大鄰,貪鄙而拙交,國可亡也。”

    “……也不至於到這個程度吧。和奧克蘭相比,聯邦是小國,但和他國相比卻又是大國。其地理位置太過於優越,3000萬的人口並不缺乏人力和兵源,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奧術施法者都是他的高端戰力。除此之外,百分之五十的魔道器和煉金制品,以及所有浮空船技術,算得上是一個強國了。應該不至於因為這樣得罪了奧克蘭,就此滅國吧?”

    “是啊,所以我也只是感慨地就這麼一說而已。”陸希看了看疾風,衝著對方露出了一個很“輕松”的笑容,這才發現,幾乎所有小伙伴們都在自己身後不遠處,都在用擔憂的目光看著自己,就像是在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咽氣的絕症病人似的。發現自己回頭了,他們又趕忙用略微顯得有點慌亂的方式收回了目光。

    ……這算是什麼呢?欲蓋彌彰了有木有?能不能別把我當成臨終關懷的重症病人啊!

    “放心吧,大家,我沒事的。”他對大家道。

    你都不知道你剛才那個笑容看上去有多悲傷!怎麼可能沒事啊?要不是因為大庭廣眾之下太多人看著,我都忍不住想要抱你一下了。疾風心想。

    既然戰鬥已經結束了,包括那首白色方舟在內的聯邦艦隊也就沒必要在天上繼續浮著了,很快便停船靠岸。聯邦艦隊的高級軍官們理所當然會隨著陸戰隊員登陸,這個時候,自然會有龍騎士團和大聖堂的高層和他們交涉,那便是外交領域的“戰場”了。

    陸希知道,自己身為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的繼承人,若是以辦公室政治的角度考慮,哪怕是處於基本的禮貌,此時此刻都應該出現聯邦艦隊的高層面前,就算是道貌岸然地寒暄幾句,也都比所有都不做強。然而,他就是不想這麼做。

    於是乎,當一名笑得一團和氣,更像是奸商、外交官,以後是金牌業務員的中年“文職”中校,以及一名前凸後翹笑顏如花像交際花也勝過軍人的年輕女上尉,一路小跑地過來,在陸希面前畢恭畢敬地行禮,笑容可掬地表示自己是代表將軍閣下邀請他過去,都被直接視而不見了。不管身後的疾風怎麼給陸希使眼色,他都直接無視了這兩位“無辜躺槍”的軍官。

    這就很尷尬了。兩位軍官面面相覷,卻也無計可施,只能繼續勉強地陪著笑臉。

    “陸希啊……”疾風嘆了口氣,低聲勸了一句。她真的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啊,雖然沒有明說,意思很明確,就是告誡陸希不要拿這些手下的辦事人員出氣。

    “我好歹也是聯邦首席大魔導師的高徒,聯邦歷史上最年輕的將軍,這點任性的權利都沒有嗎?”陸希看了看疾風,用眼神表達了這個意思,然後又“淡淡”地掃了掃這可憐的中校和女上尉他真的覺得自己的眼神很冷靜,沒有任何惡意,這兩人就差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表情也絕對不關自己的事這才用“淡淡”的口吻道:“我現在很累……告訴眯,呃,丹迪萊恩閣下,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緊急軍情,那就明天再說吧。”

    “這個,閣下,好讓您知道,現在我軍機動艦隊,並不是由丹迪萊恩閣下負責,而是……”

    “哦,不是眯眯眼啊?那就是不認識的人,更不用在意了吧。”陸希理所當然地道。

    陸希覺得自己算是很給這兩位面子了,至少既沒有給難堪也麼沒有打更沒有罵人。然而,這兩位倒霉的軍官便只能露出了相當無奈的表情,磨磨蹭蹭地似乎想要告辭,但就是不邁步子,滿臉都是明顯哀求的表情,一副“您要是不跟我們走我們就只能跪下”了的樣子。

    這個時候,那邊卻又有一個人從船上飛身躍下,飛快地向這邊跑來,很快便進入了陸希的辨識範圍。他定睛一看,卻發現是一個披著聯邦制式的板鏈復合甲,腰間掛著雙劍,領子和袖臂上都戴著軍士長標志的女戰士。大約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面容還算是在美女這個範疇內,體態輪廓雖然略微有些剛硬,但姑且也算得上是運動型美女吧。可惜,就是皮膚偏黑,略微有點糙,這便有點缺乏女性魅力了。

    ……這個聯邦的軍士長姑娘,不是塞希琉的扈從,那個叫做米克什麼的,又會是誰呢?

    “是米夏啦!哪有女人叫米克的!”對方大聲道,由於太激動還咳嗽了一下。她深深地呼吸了兩口,這才道:“大師,陸希大師!您趕緊過去救救大小姐吧?那個……蒲公英家和赤絨草家的人想要奪船,快要和大小姐那邊干起來了!”

    於是,陸希的周圍,便以幾乎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起了深沉陰暗的低氣壓。他用沒有蘊含任何情緒的目光看了兩位無辜的中層軍官一眼,而這一次,這兩位是真的抱在一起開始瑟瑟發抖了。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間,陸希一個閃爍,便已經不見了身影。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 16:04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過氣了?

    “這是賽希琉?摩爾?”蕾切爾?歐倫蒂安站在昏暗的船底倉庫,透過了昏暗的燈光,看著那個和一群矮人混在一起的身影,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ne明明是魔法師,明明是聯邦官宣一直在重點宣傳的年輕人典範,著名的美少女巾幗英雄,卻並沒有穿著代表榮譽和身份的法袍,而是穿著一身技師的背帶褲工作服,身裝滿了各種各樣的工具。被一群渾身臭汗的矮人技師包圍著,自己也累得滿頭大汗,臉甚至沾滿了灰塵。

    “畢竟是第一代,恐怕要有一段時間才能理解奧法貴族的光榮吧?”蕾切爾的扈從,掛著軍士長階級的劍客低聲嗤笑道。作為家族的譜代家臣,說白了也是家生子,幾代忠僕之類的……當然了,雖然是幾代的忠犬,但“見過的大世面”可是**多多了,有一點優越感也是可以理解的。

    蕾切爾?奧倫蒂安輕描淡寫地瞥了自己的扈從一眼。於是,對方便像是感受到了鋒利的刀劍似的,趕忙低頭賠笑。少女嘆息了一聲,無懷念自己的一位“扈從”,心想果然這些家生子養尊處優,都是無可救藥的蠢貨笨蛋,光榮和偉大奧法豪門的名譽,有一大半都是被這群蠢貨給敗壞掉的。若自己要在未來做出一番更大的事業,必須要想辦法尋找一點新鮮的血液才行呢。

    出生於聯邦著名奧法豪門歐倫蒂安家族的蕾切爾馬要滿十八歲了,剛剛進入了一個少女最美好的花季雨季的青蔥歲月。然而,在這個如花如歌一般的年紀裡,她便已經是聯邦海軍尉了。實際,這在列國都不是什麼新鮮事,有後台的,有實力的,出生好的,家室高貴的,天賦異稟的,皆是。他們總是在還是菜鳥的時日,便得到哪些老在戰場摸爬滾打幾十年,流半管血都無法得到的一切。

    畢竟,階級固化當然不僅僅反映在血統和出生,而是你出生時所一切的附加,充盈的營養條件,更加豐沛而優質的教育資源,從小接觸的環境和視野,以及所有的人脈資源等等。更重要的是,收到過精英素質培養的豪門子弟,由於行為舉止都是受到過後天培養的,舉手投足便自帶了所謂的氣場。很多人是被這種做派給忽悠拐了的……

    “您好,賽希琉?摩爾少校!下官聯邦機動艦隊司令部二等戰術參謀,金鷹號戰列艦三副蕾切爾?歐倫蒂安海軍尉,向您致敬!”年輕,或者說干脆還只是個少女的聯邦尉,向身處船艙第三層倉庫的賽希琉?摩爾小姐,行了一個相當得體的軍禮。別的不說,只看看這洗練的敬禮動作,這站如蒼松一般挺拔的姿態,倒真的很像是個千錘百煉的精英軍人。要知道,這畢竟是一個未滿十八歲,剛剛從學院出來的少女呢。能做到這個地步,算是對軍容軍姿最挑揀的老憲兵,也都找不出什麼毛病來。

    對方既然做出了(至少表面)這樣的低姿態,於是,從來是陸希的小伙伴最有常識外加最懂禮貌的前任央魔法學院學生會主席小姐,現在的聯邦海軍少校賽希琉?摩爾,也只好放下了自己的工作,也回了一個禮:“您好……歐倫蒂安尉,如你所見,我現在正在忙著,您有什麼事情嗎?”

    她說的當然不是借口。她腳下的這艘船,畢竟是世界第一艘戰列艦級噸位和尺寸的導力戰艦,引擎的性能必須一下次飛躍好幾個層次,這其實對機械設計和結構都是一個顛覆性的考驗。一台沒有經歷過長時間測試的新式導力引擎,幾乎是剛剛投產直接進入了實戰階段,在持續了那麼多天的高速巡航之後,一直到現在才出現了高溫過熱、少量零件變形等等問題,卻已經是矮人們手藝實在是好得逆天的表現了。

    當然了,一台戰列艦引擎居然是純手工外加煉金術打造出來的,矮人技師們也真是夠了。精益求精的精神值得贊美,可惜是有點反明,若陸希在此,一定會對這種行為表達充分的鄙夷吧?

    目前,白色的方舟一共有二十名矮人技師,都是奧魯賽羅最開始帶船的,全部都是能抄刀子砍人的那種“會武術的工程師”。船只剛剛在停靠,賽希琉便帶著矮人技師們來到了第三層倉庫的後半段,這也是前往船尾機關室的必經之路,准備檢修維護一下。

    然而,矮人們才忙碌了沒有多長時間,這群“不速之客”便這樣出現了。

    是的,他們真的是不速之客呢!賽希琉掛著無懈可擊的淡然笑容,不動聲色地來到自己面前的一大群人。五名全副武裝的戰鬥法師,四十個披甲的精銳大漢,二十個帶著工具和武器(這一點很重要)的精怪技師,以及十台構裝傀儡。瞧他們那氣勢洶洶的樣子,不像是來打招呼,倒像是過來開片的。戰艦的第三層倉庫其實不算狹窄,但被這麼多人一擠,卻搞得大家幾乎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了呢。

    “……賽希琉,我需要你留在船!在必要的關頭,不可以退縮,哪怕是對‘自己人’動手。”

    賽希琉想起了奧魯賽羅離開前的吩咐,冷笑了一聲,暗道一聲果然。這個時候的學生會主席小姐,尚沒有得到奧魯賽羅的死訊,但她卻決定聽從對方最後的指令。

    “如果您是要過來幫忙的,那我感謝您的好意了。”賽希琉冷冷地道:“……但這裡並不需要這麼多人,而且太擁擠也影響我們的工作。嗯,這幾位精怪技師先生可以留下,其他人,便請回吧。”

    “……賽希琉學姐。”對方露出了恰到好處的苦笑,卻換了一個更加親密的稱呼。

    “我奉命,接受這艘戰列艦‘白色方舟’。根據聯邦海軍命名條例,特級戰列艦將由國會元老院特別命名,所以暫時以白色方舟為代稱。學姐,這是聯邦第一機動艦隊司令部的命令,也是由司令官埃塞格?歐倫蒂安將親自轉述的命令。”

    賽希琉不置可否,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化。而這個時候,矮人技師們也似乎發現了這裡的問題,一個個都圍了過來。大多數人只是提著鐵錘榔頭等等工具,但在矮人手裡一樣是致命殺器,而有的人卻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了戰斧,以及更加犀利的東西,譬如導力槍之類的。還好矮人技師們裝備的都是一些大口徑“手槍”,而不是霰彈槍,否則要是真的毆起來,這艘全世界第一艘導力為動力的戰列艦,會從內部殉爆了吧?

    “……你管我叫學姐,應該也是央魔法學院的畢業生了?”賽希琉問道。

    “是的,我晚您四屆入學,加入學生會的時候,正好您也畢業了,大概是沒有認真地打過招呼吧。可實際,在學院的最後幾年,我也是聽著您的傳說長大的。”她的笑容很甜,真的和那種見到了偶像的粉絲沒什麼區別。

    “那是今年才畢業,現在能戴尉軍銜,應該相當優秀吧?”

    “不,在您的面前,又何談優秀二字呢?”她謙虛道。然而畢竟還是小姑娘,眼閃過了的一絲得色是怎麼樣都無法掩飾得過去的。

    是的,蕾切爾?歐倫蒂安今年夏天才剛剛從娜蒂婭央魔法學院畢業,據說是在畢業前的實戰畢業考試,也是前往赫納斯半島的剿匪行動立下了輝煌的功勛瘟疫之王、黑公爵、吉蒂勒環首相繼隕落之後,黑暗天幕也被毀掉,然而,依然有不少亡靈領主逃亡,四處作惡。“聯邦和維吉亞既然在半島駐軍,自然也有幫助赫納斯半島新的領袖,穆恩萊特家族恢復半島和平的義務和責任。”赫納斯血族王國新登基的女王,瑟琳娜?穆恩萊特語。

    她在小伙伴的配合下,以魔法學徒的身份,擊敗並俘虜了一個巫妖怎麼樣?是不是很有既視感?當然,聯邦高層和宣傳機構倒是選擇性地遺忘了她身邊帶的“扈從”,是歐倫蒂安家族的首席家臣,一個已經成名了近百年的半精靈劍豪。同時也選擇性遺忘了,她這個菜鳥新人只不過是跟著一群精銳戰鬥法師配合行動,由那些戰鬥法師們耗光了巫妖的藍和體力,這才由她自己出馬補刀的。

    不管怎麼說,這位少女又成了聯邦教育體系下的完美成品,“天空夢”的活範本,至於出生什麼的也只是一個細節問題。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出生高貴,家學淵源的大小姐千金,所謂的貴族典範才能產生優質的人才,這不正是聯邦這段時間最喜歡的宣傳樣本嗎?最關鍵的是,屌絲**們還真的喜歡這個調調……正好,這位出生於歐倫蒂安家族的小女孩,還真的是一位罕見的美人,肌膚如雪,唇若點絳,灰眸朦朧,長發飄飄,氣質高貴,從各方面都非常符合普通死老百姓的擼點,要是不拿來做宣傳典型都白瞎了這外形條件呢。

    我們必須知道,聯邦的少年英雄當然不能只有一個,更不能只有當年那個三人組,只有“代代都人才輩出”,才能顯示出吾輩天空之國,六芒星旗永不墜落的煌煌風采啊!

    於是,在這段時間,她幾乎成了聯邦家喻戶曉的英雄,然後便以三副的職位登了金鷹號戰列艦,這也是在法拉哈爾斯戰役的慘劇之後,聯邦制造的第一艘新銳戰列艦。進入第一線的實戰部隊,這是何等充滿責任感的行為啊?於是乎,年輕的蕾切爾小姐的聲望便再一次飆升了許多,甚至超過了賽希琉?摩爾小姐,開始向聯邦青年偶像的巔峰進軍好吧,那個巔峰實在是太高了,便是蕾切爾小姐的家族雇來的推手和水軍都不覺得有任何超越他的希望。然而,在這個世界,只要有了夢想和努力,便能夠跨過一切的障壁,所謂聯邦的“天空夢”也是如此了。

    不管怎麼樣,可以確定的是,蕾切爾小姐現在處於她的人生巔峰,算是面對當年的學生會主席,當年校園的傳人物,她也莫名地有著某種隱隱約約的有預感。而現在,之所以在賽希琉面前表現出來的客氣和謙遜,與其說是謙遜守禮,倒不如說是某種刻意的低姿態罷了。

    不過很快的,甜甜的笑容這樣凝固在了那張漂亮臉蛋。

    卻聽賽希琉如此地道:“我沒有聽受過有什麼聯邦機動第一艦隊的編制,在我隨辰海艦隊離開國內的時候,埃塞格?歐倫蒂安將還是預備役,嗯,二十年的預備役。離國之前,我的職務依然是軍務部派駐辰海艦隊的一等戰術參謀以及監軍,在沒有得到聯邦軍部下一步命令的情況下,當然也沒有義務服從歐倫蒂安將的命令。”

    賽希琉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話語顯得生硬了一點,便擠出一個笑臉道:“你也是央魔法學院的學生吧?那很好講道理了。把我說的話全部都轉述過去吧。”

    蕾切爾小姐沉吟了半分鐘,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並沒有要求您服從歐倫蒂安將的命令,只是轉告您,這艘白色方舟,作為聯邦的財產,將由第一機動艦隊接收,這是既成事實而已。您又何必選擇對抗呢?”

    “是嗎?可是,據我所知,在秘密建造這艘白色方舟的時候,聯邦軍部提供大部分資金,七彩薔薇島領主,大魔導師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大師提供所有的技術支持以及場地和工匠。船只的所有權,有百分之六十是屬於奧魯賽羅大師的。我是大師的代表,沒有理由將是神聖不可侵犯的私人財產拱手相讓。”賽希琉平靜地說,卻寸步不讓。

    ……什,什麼嗎?年輕的魔法師少女終於有些不爽了。對方的“高姿態”和“優越感”,讓她非常不習慣其實賽希琉的態度雖然堅定強硬,但並沒有半點失禮之處。可惜的是,習慣於別人畢恭畢敬的豪門大小姐,最不習慣,也最反感的,便是他人不卑不亢的平等已待。

    “你已經過氣了,還在我面前裝什麼蒜呢。”蕾切爾?歐倫蒂安尉在心腹誹道。

    不管是不是水軍、推手外加聯盟宣傳機構的順水推船,反正蕾切爾小姐是真的信了,堅信自己也是聯邦百年一出的天才。她想到了當年在學院,看著出身平民的賽希琉?摩爾卻以學生會主席的身份發號施令的威風凜凜,作為低年級孩子時的憧憬,現在卻化作了某種執念。現在,當她以級委派的代表的身份,帶著一群精銳士兵和戰鬥法師,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對方的面前的時候,這種快意更是化作了凌虐的快感。

    當然,至少在表面,她依然笑得非常得體,落落大方,和藹可親,一點都沒有打破她的那些崇拜者對自己的期望,再一次畢恭畢敬地向賽希琉行禮。無論是軍銜還是星階,還是資歷,她都在對方之下,適時表示一下低姿態,是可以顯示自己身為貴族千金的“教養”和“矜持”的。這也是他們歐倫蒂安家,世人稱之為“赤絨草”家族,傳承了數百年的“優雅”家風。少女其實是非常引以為傲的。

    “聯邦是不可能和私人簽訂這種條約的。況且,聯邦法律也絕不會允許私人擁有一等戰列艦。您是不是被……呃,您可能是聽信一些謠言吧?”她一本正經地道,然後,停頓了一下,又刻意做出了非常悲痛的表情:“……另外,剛剛得到的噩耗,賽希琉學姐。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大師,已經隕落了。這也是降落以後,我們才剛剛得到的消息。”

    矮人技師們出現了一絲嘩然,賽希琉的眼眶卻微微地收縮了一下。然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迅速讓自己恢復了冷靜:“那麼,根據聯邦法律,這艘船百分之六十的所有權,將屬於陸希?林歌?貝倫卡斯特准將!”

    蕾切爾小姐尚且沒有說話,但她身後的人群卻已經有人發出了尖刻的笑聲:“……那個娘娘腔現在說不定已經被憲兵逮捕了呢,可沒辦法來救您了!在監牢裡啊,像小貝倫卡斯特大師這種類型的美人,可是最受歡迎的了。您覺得每天會有多少人來光顧他!”

    太無禮也太下作了!我怎麼會帶著這種手下啊?蕾切爾?歐倫蒂安尉差點背過氣去,剛准備喝止,卻忽然能感受到面前一陣氣流呼嘯,從自己的鼻子前面擦了過去。震得她頓時一陣眩暈。下一秒鐘,卻只看見一個披著甲胄的男人,被無形的氣流鎖住,從人群之拽了出來,拉到了空,然後惡狠狠地慣在了地,發出了uang的一聲巨響。

    赤絨草家族的優秀繼承人,一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了過來,頓時便起了一身冷汗。於是,在學院之,被賽希琉?摩爾主席統治的恐怖,又一次回來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 16:04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


    隔空取物外加上把東西摔在地上,只要合格的魔法師便都能做到。 .說白了,也就是奧術之手這樣的初級小把戲罷了,能忽悠得了不懂魔法的愚夫愚婦,卻休想騙得了我。蕾切爾?歐倫蒂安小姐也是中央魔法學院的高材生,起碼的辨識能力還是不錯的。對方的動作雖然快,魔力波動也非常隱蔽,但她的確是能感覺到,那分明便是奧術之手,施法者們用來隔空取物的初級魔法之一。

    “……可是,奧術之手能做到這個程度嗎?”身為聯邦著名豪門“赤絨草”奧倫蒂安家族的千金大小姐,中央魔法學院的畢業生之一,她當然也能瞬發奧術之手,但非要說實戰效果,倒是可以勉強吸過來一柄匕首或法杖之類的。可除此之外,頂多也就是能隔空取來一杯紅酒裝逼了。像方才這樣,將一個披著甲胄,目測已經將近兩百斤的彪形大漢這樣隔空從人群中拖出來,如同戲耍一只耗子般在空中轉上兩下,再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這樣的手段,似乎只有家族一些核心長輩,以及學員中的資深戰鬥法師教官才能做到吧?可是,這些都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強者,年紀當然也都不輕了。

    對方全部都是矮人,除了賽希琉?摩爾,還有誰能使用奧術呢?再仔細一看,這位穿著一身髒兮兮的工作裝的中央魔法學院前任學生會主席小姐,剛剛收回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揚起了的手臂,身邊也有魔力細微地波動了一下。當然,與其說是被蕾切爾小姐發現了,倒不如說是對方壓根就不准備隱藏吧?

    然而,這還並不算完,已經被砸在了地上,瞬間去了半條命的鐵甲大漢,又如同一個仿佛沒有重量的布娃娃似的。他的脖子被無形的力量緊緊地鎖住,整個人你都被倒提了起來,憋得連氣都喘不出來,滿臉漲紅。

    蕾切爾小姐認識這個人,乃是自己所在的金鷹號上的水兵衝鋒隊長之一,體格強壯,劍術精湛,等閑十幾個大漢都近不了身,算得上是猛將一枚吧。他不是魔法師,但姑且也算是大家子弟,貌似是紫羅蘭維蘭巴特家的旁支外戚。雖然在真正的奧法貴族眼中,這種人姑且只能算是有一點點血緣關系的寫作親戚讀作下僕的存在,但在普通人眼中卻是高貴而強悍的“世家子弟”。這家伙的嘲諷能力的確很強,可惜嘲諷完了以後拉不住,那就非常尷尬了……

    md豬隊友,蕾切爾小姐看著這個已經開始翻白眼,眼看就要斷氣了的家伙,心中實在是希望對方這麼掛了就算了,但作為一個很明白自己屁股位置的豪門大小姐,就算是豬隊友,也是自己這方的豬隊友,就這麼一言不發當然也不好,便趕忙開口勸阻道:“學姐,請您不要誤會啊!我們不是來和您作對的,只是接受上官的命令。”

    賽希琉?摩爾早已經收回了謙和溫文的笑容,冷冷地瞥了瞥自己的學妹,覺得自己果然還是並不認識對方,當然也就不准備客氣了:“你們上官的命令,難道也包括專門過來耀武揚威,甚至以這樣污言穢語玷污一位聯邦的海軍准將,蔚藍蒼天勛章的獲得者嗎?歐倫蒂安中尉,需要我提醒你這是什麼行為嗎?一個小小的陸軍士官,既不是軍官,也不是施法者,到底是什麼給了他膽量呢?”

    和藹可親溫柔賢淑的賽希琉?摩爾少校,這時候卻仿佛變了一個人格似的。她明明沒有做出什麼刻意的威脅或憤怒的姿態,甚至連聲音和表情都沒有太大的起伏,但一個人站在那裡,就仿佛壓制得對面的幾十號全副武裝的聯邦軍人噤若寒蟬,宛若一頭擇人而噬的凶獸一般。便是連她身後的矮人技師們也都面面相覷,表示這樣的賽希琉小姐,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蕾切爾小姐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天敵盯上了似的,一時間頭皮發麻。然而,出於一個世家子弟的驕傲和合格法師的矜持,她倒是不至於向身旁的幾個雜兵那樣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硬著頭皮擠出了一個笑臉:“……這只是他的個人行為!學姐,我們完全可以忽略這些細節問題,還是說回正事,關於這艘……”

    她的話被賽希琉的冷笑打斷了:“個人行為?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然後,便只聽見“哢嚓”一聲,整個據說是出生紫羅蘭維蘭巴特家旁支的“世家子弟”,年輕而優秀,前途遠大的“劍客”,便直接被捏碎了脖子。

    “聯邦軍法,侮辱上官,可以當場處於極刑!不需要我再重復一遍了吧?”

    用奧術之手這樣施法者最初級的“生活技能”當場秒殺一個還能有幾分實力的劍客,這種能力,蕾切爾小姐覺得自己如果勤學苦練,應該在三十歲以後達到吧?

    然而,她才比我大幾歲啊?蕾切爾?歐倫蒂安一瞬間將收起了所有的驕傲和優越感。她所受過的教育一直是這樣教導她的,無論如何都不要挑釁一個遠超自己的對手。在聯邦的社會中,擁有魔法的人便是貴族,而在貴族的世界中,強者為尊。

    ……蕾切爾小姐暗地裡苦笑了一聲,還想要說什麼,旁邊卻已經有人先一步站了出來,將她特意攔在了後面。

    “看樣子,歐倫蒂安中尉,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接受他人的善意,現在你明白這個道理了吧?”說話的人大概35歲的樣子,身穿藍色的法袍和銀色的煉金甲胄,佩戴著中校軍校,算得上是挺拔俊秀的美男子一名,只不過是臉色偏白,眼神顯得有些陰郁罷了。他的視線在賽希琉的臉上閃過,不知道為何卻閃過了一絲並沒有特意掩飾的敵意。

    “我們約好了!如果談判不成,那麼就算是殺掉曾經的同僚,也必要完成任務吧?我們畢竟是軍人。”眼神中滿是敵意,但臉上卻擠出了幾乎非常“悲哀”的表情,然後慢慢地揚起了自己的法杖單手的鐵衫木上頂端鑲嵌著銀色球形重錘,可以施法,也可以用於戰錘的擊打。重錘上還留著一個極為華麗的藤蔓紋章。

    千葉藤……聯邦另一大豪門,巴爾塔托家族的家紋!賽希琉的視線在這個家紋上停留了不到半秒鐘,心中嘆了一口氣。當然,與其說是緊張擔憂之類的,倒不如是表達一種被mdzz盯上了的無奈吧?

    她將手插入了口袋中,依然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當獅子被一群藏獒圍著大吼大叫的時候,大概也會是這種反應吧。

    “是的,您說的沒錯,巴爾塔托大師,雖然可惜……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希望女神原諒我們!”另外一個同樣披著法袍和甲胄,30歲上下的男子,佩戴著上尉的肩章。這一位姑且也能算是英俊吧,可惜總掛著一種玩世不恭似笑非笑的表情。如果真要是在有氣場的人身上,那興許算得上是很有魅力和神秘感的邪魅狂狷笑?然而放在一個紈绔子弟的身上,卻總讓人恨不得往那張臉上潑一瓶濃硫酸。

    他同樣杵著一柄可以當文明杖的施法道具聯邦的奧法貴族特別喜歡這種款型的法杖,又能裝上等文明人又能充作兵器。雖然大多數時候都妝模作樣得有點刻意了腰間還掛著一柄刺劍,盾格上則用精巧細致的浮雕組成了一個琉璃槽的紋章。

    “琉璃草……薩維家嗎?”賽希琉嘿了一聲,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實際上,這兩位同樣也出生聯邦一等豪門的施法者,才是這一批不請自來的聯邦軍人中軍銜和地位最高的兩位。他們之所以讓蕾切爾小姐先行作為代表談判,或許是真的想和賽希琉套套近乎,能不開打就完成交接,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別的原因……譬如說,把姿態做足,這樣事情鬧大了也有收場的余地吧。

    “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了!摩爾少校,請您在半個小時之內完成一切的交接,離開這艘屬於聯邦海軍的戰艦。否則,我只能將您視為聯邦的叛亂者,予以當場處決!”應該是出生巴爾托塔家族的中校道。

    “我們只是執行公務罷了!”薩維家的上尉笑道:“請您務必不要自誤!”

    “還是那句話,我並沒有得到軍部的任何書面通知,如此一來,我同樣也可以將你們看做是入侵聯邦戰艦的外來者,偽裝成聯盟軍官和戰鬥法師的帝國間諜!”賽希琉沉吟了一下,又道:“考慮到目前的狀況,大戰之後,也不知道會有多少惡魔和邪神信徒躲藏到了附近。他們都有變形偽裝的能力!我也可以將你們在此全部擊斃!就算是誤會,就算是在女神面前,我也可以解釋清楚吧。”

    好吧,瞧瞧這扣帽子的水准,到底是誰把她看成是人畜無害的賢妻良母來著的呢?沒看到這兩位貴族法師出生的軍官都有點語塞了嗎?

    薩維家這位一看就酒色過度長了一臉牛郎像還自以為笑得特別邪魅狂狷的公子哥,用相當嘆息的表情在賽希琉的臉上停留了一下,沉沉地嘆了口氣,一副“卿本佳人奈何為賊”的沉重悲哀,卻搞得學生會主席小姐差點就要吐出來。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啊!我本來以為,身為聯盟的優秀法師,中央魔法學院的高材生,您理應更有……哎呀!”他忽然發出了一身慘叫,卻是胸口自己被一發不知道從那個異空間裡直接跳出來的大鐵錘砸中了。價值連城的煉金甲胄雖然不至於這麼容易就被鐵錘給破防,但衝擊力卻完完全全地傳了進去,自己作用在了他的胸口。

    薩維家的公子哥瞬間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肋骨似乎都短了兩根。他當場就被撞入了人群中,一時之間便是一片混亂。

    “重錘練成!而且還疊加了鋼鐵之舞!”巴爾托塔家的中校倒是有幾分眼力,驚呼了一聲,心中忽然拔涼拔涼的。對方的手就這麼揣在腰包裡,身上幾乎連一點法器都沒帶,但似乎卻一個念頭,就完成了一個五環和一個六環魔法的施法,而且還進行了疊加攻擊,這是什麼概念?

    他大喝一聲,手中的法杖揚起,電光化作集束撲向了對方。

    “沒常識的蠢貨!”賽希琉這一次是是真的怒了。在這樣狹窄的空間中,她閃避的空間幾乎是不存在的,而身後不但有一群“無辜”的矮人技師,還有一台剛剛被拆開了外殼正在檢修的大型戰艦的導力引擎。便連作為能量核心的曜晶石都露在了外面,若是真的被魔法擊中,那會是什麼後果?

    她的手終於從腰包中伸了出來,卻非常反物理地從裡面抽出了一柄通體漆黑的長柄法杖。

    “她的褲兜裡有空間袋!”蕾切爾小姐驚呼了一聲,心中無法掩飾地閃過了濃濃的嫉妒。自己身為歐倫蒂安家的千金都沒有空間袋呢,憑什麼一個平民出生的暴發戶卻有?

    然而,還沒有等到大小姐再多郁悶幾分鐘,那道閃電直接被一道旋渦狀的空氣波紋吸入了其中,盤旋了一轉之後卻又彈了回來,然後化作了一道粗壯的電鏈,直接在人群中炸開這個時候,這群聯邦士兵已經紛紛揚起了自己的十字弓,然而沒等到發射,就直接被那多重的麻痹感擊中,一瞬間便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能力,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連,連,連,連鎖閃電!”一個或許是見過幾番世面的士兵發出了驚慌失措的叫聲。

    蠢貨!要真的是連鎖閃電,我們幾十號人站得那麼密,早就被全部打垮了!蕾切爾小姐一邊勉強抵擋著電弧的攻擊,一邊想。

    蠢貨!要真的是連鎖閃電,站這麼近我自己也要被波及進去吧?賽希琉不斷地搖頭,覺得這幫聯邦士兵比自己在法拉哈爾斯戰役遇到的那一幫豬隊友還捉急,連自己這個“敵人”都看不下去了。

    巴爾托塔家的中校還想要進攻,卻隨機便感受到了一陣劇痛,手中的法杖也“噗通”的一聲落在了地上。中校先生赫然發現,自己的兩邊肩膀都被懸浮在空中的利劍當場洞穿了,便是咽喉要害上,也被壓上了另外一柄劍。

    鋼鐵之舞……是士兵們落在地上的佩劍嗎?

    一個瞬間就失去了行動和戰鬥能力的他,呆呆地望著面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孩,忽然發現,在這樣的人面前,自己方才的表現,把自己襯托得更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醜。

    蕾切爾小姐還想要做什麼,然後剛剛橫過了法杖,卻同樣有一柄利刃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赫然發現,一個大約只有手掌那麼大小的金屬魔偶,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那傀儡手中的劍小得就像是裁紙刀,但卻依然閃著讓人心悸的寒芒。這小刀或許割不開金屬甲胄,但絕對能割開一個少女的脖子。

    僅僅一個照面,三名魔法師和二十名士兵便完全失去了戰鬥力。這樣的展開已經超過了幾位名門子弟的想像,而他們的臉上也就這樣露出了慘白的表情。

    “……一看就是一群沒有見過血的菜鳥!”已經是個老兵,直面過最宏大的戰場,經歷過最絕望境地的賽希琉,現在是真的能夠居高臨下地打量這些豪門的紈绔子弟了。

    一言不合就動手,而且一動起手就壓根就開始超神了,這哪裡像是大家印像中的賽希琉?摩爾小姐呢?只可惜他們是沒有參加過法拉哈爾斯戰役啊!要知道,在戰前會議中,當時還是上尉的摩爾小姐,可是一個一言不合就差點把一個中校軍官干掉的主兒。平民出身,卻能在中央魔法學院那個公子哥千金大小姐雲集的地方當整整三年的學生會主席,哪怕是再怎麼有能力,沒有一點殺伐果斷的手段和狠辣又怎麼可能呢?只不過是這幾年一直在當某人的秘書以及小伙伴們團隊中的常識擔當,一直都太“和氣生財”了,讓大家似乎忘記了的那一年,對中央魔法學院實施了數年完美統治的她。

    實際上,賽希琉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出了最開始那個口吐污言穢語的家伙,她連一個人都沒殺。

    至於剩下的兩名戰鬥法師,從稍微上了點的年紀和精干的氣質上來看,倒真的是見過血的老戰士了。這個時候,他們卻直接退回到了人群中,壓根就沒有准備出手,用看好戲的眼神打量著面前這一幕。

    “聽說,有憲兵想要逮捕陸……貝倫卡斯特准將?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賽希琉對巴爾塔托中校道。

    中校咬著牙,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認慫,還是表現一下自己身為世家子弟的“寧死不屈”的榮譽感出來。然後,後面傳來的熟悉的聲音,總算是讓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不不不,根本就沒有這回事!請快住手,摩爾少校,哎呀,居然還是晚了一步!誤會……這都是誤會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 16:05
第一千二百章 誰可以只手遮天?


    這個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情就是想要打臉卻被人反打了,雖然蕾切爾?歐倫蒂安中尉本人應該並沒有這個想法,但事實就是事實,現在的她一定是非常憂郁吧?而同樣的,作為聯邦因為“維護世界和平”而臨時編隊的第一機動艦隊司令官的達格爾?歐倫蒂安上將,好吧,也就是蕾切爾小姐的叔爺爺,現在一定也是非常憂郁的。

    在一個月以前,當他從預備役恢復現役,並且那麼簡單就當上了新編機動艦隊司令官,帶著聯邦最精銳和新式的(其實也是僅剩的)浮空戰艦,組成了一支強大的艦隊出國遠征的時候,即便是已經七十歲的他,也難掩心頭的興奮;而在兩個小時以前,當他得知自己的艦隊是除了龍騎士團和聖堂騎士們,第一個抵達戰場的國家軍隊,還在奧克蘭和維吉亞之前,這已經擁有了魔導師位階和上將軍銜的他,也有了一絲得意。

    可憐的布雷登王國,就這麼被忽略掉了不過這實在是太正常了。身為小國,在這個霸權和帝國主義的時代中就是這麼沒有存在感。卑微的小國家,也只有在進入未來的工業時代巔峰,帝國主義包上了一層政治正確和普世價值的面紗之後,才能在國際社會上露臉刷刷存在感而已。當然,這本質上也是帝國主義的大流氓們預設好了的劇本便是了。

    “到底是誰讓你帶著憲兵去逮捕那個小貝倫卡斯特的?”司令官閣下覺得額頭有點隱隱發痛,但為了矜持,還會竭盡全力保持了一種殘念的淡定,慢吞吞地道:“維蘭巴特,丹迪萊恩?巴爾塔托家也是歷史悠久的奧法豪門,是盟友,而不是那兩家的狗。”

    “誰說是要逮捕小貝倫卡斯特了?我只是請他過來稍微接受一點點問詢,日常狀況下的問詢而已。”巴爾塔托中將倒是很不客氣地從司令官的房間裡找出來了一個酒杯以及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兩人都是世家子弟,雖然相差了十歲,但姑且也算是從小就認識吧?倒是沒那麼多客氣。

    “他是聯邦英雄,最年輕的聯邦將軍,無數年輕人的偶像!另外……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必然將會繼承七彩薔薇島,以及獲得一個終身議員的地位!沒有人能懷疑,他就是整個國度最優秀的天才!誰又敢說他未來不會成為另外一個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

    “您說的不錯啊!未來?那麼,至少現在還不是!”他緩緩地道:“何況,就算是奧魯賽羅大師本人,也是學士聯盟的成員,接受聯盟內部的一點點問詢,也是應有之義啊!之所以是需要在規定時間交代規定問題,不但是為了保護他作為一個高貴光榮的魔法師的尊嚴,也是為了保證聯盟和國家的最高機密不外泄。只要是一個心智健全的成年人,都應該理解吧?陸希?林歌?貝倫卡斯特准將是聯邦萬眾矚目的年輕英雄,聯盟和國家未來的頂梁柱,我相信,他也是一個明白大義的高尚之人。”

    是啊,他的心智健全……然而我懷疑你丫的心智才有點不健全呢。或者說,其實聯邦大多數奧法豪門,哪怕是家主們的心智也都不是太健全。

    總之,說回正題。今年七十歲,剛剛從預備役恢復了現役的聯邦海軍上將,魔導師達格爾?歐倫蒂安大師的好心情在知道一群全副武裝的憲兵下了船之後,便頓時蕩然無存了。他很快便找來了艦隊中擔任總軍法官的斯維因泰德?巴爾塔托中將。他也是軍部的憲兵總監助理,是娜迪亞聯邦憲兵部隊中的第四號人物。

    另外插一句,由於憲兵總監今年快八十歲了,就算是再怎麼戀棧權位也沒幾個月就得退休了。常務副總監則在上個月剛剛選擇了退役,據說是已經加入了聯邦大選的特納團隊,如果紫羅蘭的族長勝利,便會成為國家治安大臣吧。至於第二副總監,則在去年某次去學外語的活動中被媒體抓了個人贓並獲,被迫辭職。

    所以,大家都覺得,斯維因泰德?巴爾塔托中將會是接任憲兵總監的自然而完美的人選。反正不管大選最後的勝利者是誰,都應該離不開這個已經在憲兵系統中經營了許久的老油條。當然,同樣的,當他升為上將掌管憲兵之後,也一定會成為整個聯邦以及伊萊夏爾中最重要的大人物要知道,聯邦憲兵總監的職權非常大,除了掌管全軍內部執法權的憲兵,還包括了5000名首都伊萊夏爾的“特殊治安部隊”。算得上是首都區內掌管最大兵權的重要人物。

    巴爾塔托陸軍中將今年60歲,聯盟三星魔法師,實力算得上是一個優秀的資深戰鬥法師。當然,他也算不上什麼魔道天才,更沒有什麼抵達真理之側的野心,現在這樣的實力算是非常滿意。相比起魔法師,他更像是一個軍人,而相比起軍人,他又更像是一個政客。這並不奇怪,聯邦奧法豪門的當家人們,基本上都是這種設定。

    60歲,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進入了老年,對於需要從事重體力的底層勞動人民來說,更已經是風燭殘年。然而,對於保養和鍛煉得當的奧法貴族來說,這才僅僅只是步入政壇黃金期的壯年而已。相比起體型略微有些臃腫,而且一頭白發滿臉皺紋的司令官歐倫蒂安上將來說,巴爾塔托中將卻像是比他年輕了20歲以上似的,完全就是壯年期的美大叔一位。他的眼神依然犀利而深邃,身體依然挺拔健碩,嘴角留著的一圈胡渣看上去很不貴族但是卻很硬漢,仔細琢磨一下,應該是專門經過造型師進行設計的。

    已經年老了的司令官赫然覺得自己有點傻。要是身邊老是站著這麼一個“助手”,豈不是天生就要被人搶風頭了嗎?如此一算,當初這家伙以理所當然的態度登船的時候,還以為真的是為了維護兩家百年的友誼,熱情地想要來增援,但分明就是一個明顯的陰謀啊!

    果然是為了刷人氣好讓自己未來的總監寶座坐得更踏實一點嗎?你這個官迷!

    然而,就算是真的官迷!也不要去亂得罪人,更不要連累我啊!我都這把年紀了,根本沒想著再在政壇軍界取得太大的攻擊,僅僅只是想在完全退休之前得一個元帥軍銜,這樣未來家族便能有三個免試進入中央魔法學院的名額了。要知道,歐倫蒂安家的第二代並沒有什麼太出色的人才,第三代也只有一個蕾切爾還算不錯,但也沒有優秀到足可以支撐整個家族的地步。她需要信得過靠得住的幫手。這是一個本應該享受天倫之樂的老人,為了後輩所做的最後努力,為什麼你就是要來添亂呢?

    “剛才我已經從大聖堂和龍騎士團的高層那裡得到了全部的情況……在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大師的奮戰下,災厄之王又一次被逐回了深淵,嗜血之王落荒而逃。在這樣的史詩戰鬥中,貝倫卡斯特准將也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他在列國高層都有非常深厚的人脈關系,而你,卻准備在龍騎士們面前逮捕剛剛和他們並肩作戰的戰友?”

    “所以說了,並不是逮捕,只是問詢。這才是我讓德爾羅中校和杜伯夫上尉去專門請他上船的原因。就是為了不讓龍騎士和神官們誤會。”

    當然,只要是上了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歐倫蒂安上將用微妙的目光看著繼續在和自己打官腔的對方,覺得對方心中一定是這麼想的。

    “另外,聯邦是獨立的主權國家,不是大聖堂和龍騎士團的下屬。我們只是在執行正經公務而已,只要保持不卑不亢的外交風采,就算是在教宗猊下面前,我們也都有道理可講的。更何況……”他忽然閉口不說了,但嘴角卻翹起了一個相當微妙的笑容。

    更何況,教宗已經死了,大聖堂光是要發吊文,辦葬禮,然後選舉下一位教宗,前前後後可能都需要一年的時間。另外一方面,據說龍騎士團長赫克托爾也已經油盡燈枯,大概也沒幾個月了。

    怎麼樣,我的情報工作還是很不錯的吧?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歐倫蒂安上將總覺得對方的眼中似乎閃過了這樣的得色。

    ……喂喂,這可真是夠了啊!

    “你是為了那艘船,對吧?請他過來接受所謂的調查,只是想要暫時拖住他,然後讓你的人去奪船,是這樣吧?”上將冷冷地道:“……我知道這是使用了七彩薔薇島開發出的新技術戰艦,劃時代的新技術。然而,這個技術卻是掌握在了七彩薔薇島和他們的合作伙伴中的。於是,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死了,小貝倫卡斯特便是最大的繼承人。你們不會是天真到想要逼問出這新技術的秘密吧?”

    說到這裡,老人忍不住用打量mdzz的眼神看著對方。

    “我可沒有這個奢望。聯盟也是一個開放而自由的組織,哪會做這種侵犯神聖不可侵犯的私人財產的事情。這可是會動搖自由民主的天空聯邦的立國之本啊!”未來(應該是)的聯邦憲兵總監聳了聳肩,笑著道:“……可是,不管怎麼說,這是真正代表未來的新型戰艦啊!你沒有看過丹迪萊恩家的小子呈上來的報告嗎?在它的面前,即便是我們那不沉的方舟納西比亞號也都只不過是笨重的靶船罷了。”

    “不沉的方舟納西比亞號差點就沉了,如果不是小貝倫卡斯特在關鍵關頭抵達戰場的話。”歐倫蒂安上將冷冷地補充了一句。

    “是啊是啊,小貝倫卡斯特准將是英雄啊!我從來沒有否認過這一點呢。”他笑著道:“然而,個人終究是不能凌駕於國家之上的。雖然有些不舍,但為了聯盟和國家的百年大計,采取一些不是太規範的手段,也是沒法避免的。”

    你剛才還說聯邦的立國之本是“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呢。

    “那艘戰艦,雖然采用的是七彩薔薇一脈掌握的新型魔道技術,並且是在閃耀洞穴的工廠中建造完畢的,但主要的出資卻是聯邦政府。在貝倫卡斯特准將接受日常問詢的期間,我……國家的憲兵隊和精銳水兵將會完全接受那艘白色方舟戰艦。按照聯邦法律,是不能允許擁有一等戰列艦以上的私人戰艦存在的,我這也是保護一個聯邦未來的擎天之柱啊!當然,在此之後,聯邦軍部將會給予他豐厚的金錢補償,就當是買下屬於七彩薔薇的另外一部分所有權吧。”他笑道:“我倒是聽說,我們的少年英雄貝倫卡斯特大師,不但是讓人相當羨慕的魔道天才,而且還得到了渥金女神的寵愛啊!在涅奧斯菲亞可是建立了好大的一份產業,總應該是不會排斥金錢補償吧?”

    “不過,作為魔法師,聯邦的現役軍官,擁有那麼大規模的外籍商業產業……而且那麼長時間都沒有回到軍部報道,也沒有接受新的職務調遣,卻花了大把時間放在私人產業的經營上,這終究不好看。還是應該接受一下正常的詢問吧?”他笑道。

    “……你是在玩火!你背後的人也是在玩火!”歐倫蒂安上將面無表情地道:“你帶來了上千人的精銳憲兵,沒有放在對抗災厄和惡魔大軍上,卻分明就是衝著小貝倫卡斯特去的。如果你到的時候,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還沒有死,卻又准備如何呢?”

    “我們當然是過來作戰的啊!只不過是晚來了一步而已。”他用理所當然的口吻道:“憲兵隊也有一段時間沒有經歷過實戰了,而對抗魔神的殘酷戰爭,一定會讓他們快速成長起來吧?只可惜,龍騎士團實在是太努力了,居然沒有任何後援就驅逐了魔君,真不愧是世界的守護者啊!不過,這也是萬幸,底下這些優秀的小伙子們不必冒著生命危險,這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真是嘆為觀止啊!反正我這輩子都是學不會這麼一本正經地打官腔的。歐倫蒂安上將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明明就是一個很有實力的魔導師,明明是歷史悠久的奧法豪門赤絨草家族的家長,但在今年來在政壇上的發展卻被遠遠甩開的原因了。

    “……你這個人啊!你這個人啊!”他搖頭嘆息著。

    對方沉下了臉,認真地道:“得讓您知道啊,我的老大哥,或許特納對那個年輕人還有幾分期待,但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和他那死掉的老師一樣,終究和我們並不是一路人的。”

    “如果不和我一起,就只能是敵人了嗎?”一輩子都很和氣的老將軍用力地拍了拍桌子,低吼道:“斯列恩,我們建立的國家是一個大家相互制衡的國度,沒有什麼人有能力一手遮天!我們的權力終究是來自力量,來自魔道和奧法的力量,而現在一個已經能參與對抗魔神之戰的魔道天才,已經不是用世俗的權柄可以壓制的了!”

    “沒有壓制,只是制約而已。越是強大的力量,就越需要制約!”他用更有氣魄的方式寒聲道:“如果現在不開始這麼做,等到他真的成長到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那個程度,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在聯邦年輕人中有著一呼百應的號召力!他和奧克蘭的新女皇以及維吉亞的皇儲都有不清不楚的關系。海加爾、暮光島和諾爾達,甚至地底下的卓爾精靈都視他為自己人,爐堡將他當做是最親密的戰友!他是龍騎士團的戰友和座上賓,大聖堂一半以上的樞機主教都將他視為自己的子侄!他在涅奧斯菲亞建立起了一個巨大的新型財團……你真的不明白嗎?我的老哥哥,他比他那更像是出世者的老師要危險得多!如果真的有誰能在聯邦只手遮天,那也只有未來的他!你就不想有一天,民主自由,身為文明燈塔的天空聯邦忽然搖身一變成為了天空帝國?貝倫卡斯特皇朝?七彩薔薇王旗?我可接受不了!”

    ……這不是挺有趣的嗎?總比大家坐在一起一邊道貌岸然地舉杯致敬卻在背地裡互相捅暗刀子好得多。歐倫蒂安上將想到了那一幕,忽然感受到一種超現實主義的荒謬幽默感,差點就想要笑出來。

    “你們啊,就是這樣盤算得太多,考慮得太多,總是有被害妄想者,才無法抵達奧法的真理之側啊!”他露出了淡淡的嘲笑:“告訴我,斯特因,我們這些所謂的聯邦奧法名門,所謂的貴族門閥派,到底有多長時間沒有誕生一位大魔導師了?”

    是的,現在的四位大魔導師:七彩薔薇一脈從來都是履行最古老的知識傳承,算傳承派;帕隆大師是小貴族出生,但之後一直在學院教書育人外加進行魔道研究,算是最正統的學院派;納卡多大師則是當了大半輩子的野生魔法師,晚年才被聯盟“招安”,應該是外來派;至於拉瑟爾?克萊門特,更是“可惡的暴發戶平民”了。

    巴爾塔托中將有些不以為然,但同樣也閃過了一絲羞惱,有些語塞。他沉吟了一下,這才道:“不管怎麼說,取得那艘白色戰艦的控制權,是早就制定好的計劃!現在是最好的機會!有了它,我們就可以根據上面新型魔道大炮和動力源,進行逆研究……”

    他的話還未說完,司令官辦公室的大門便被慌亂地推開了。一個氣喘吁吁的戰鬥法師出現在了兩位將軍的面前,定睛一看,卻是憲兵部隊的成員。不過,此時此刻,這個應該隸屬於憲兵隊的精英法師,卻滿臉蒼白,甚至有著一絲三觀被顛覆之後的恍惚和恐慌,仿佛一只被能飛的獅子追趕了半天的羚羊。

    巴爾塔托中將蹙緊了眉頭,用惱羞成怒的目光盯著自己這個丟盡了自己臉的部下:“這可真是太失態了!為何如此無禮!”

    “閣下,他來了……”

    話還沒有說完,兩位同樣也是魔法師的將軍便感受到了室內忽然騰起了的魔力波動。下一刻,兩人談話內容的核心主角,便這樣憑空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 16:05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我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公務員


    一個輕松的立場跳躍便進入了金鷹號司令室的陸希,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下這裡的陳設,覺得還算很有品味,便用居高臨下的欣賞態度點了點頭。然後,他這回過了頭,對兩位一副見了鬼似表情的老年人,行了一個並不算太標准的軍禮:“啊!兩位閣下!聯邦海軍准將陸希?林歌?貝倫卡斯特向你們致敬!”

    ……就算是兩位見多識廣的將軍在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應對目前的情況,場面一度十分尷尬。然後,包括那個最開始砸開司令官大門的憲兵軍官,又有五名全副武裝的戰鬥法師在門邊出現,一個個都是驚怒交加。在他們的身後,還響起了一片嘈雜的腳步聲,顯然是有越來越多的士兵正在趕來。

    在方才,陸希?貝倫卡斯特就這樣在眾目睽睽地閃現在了甲板上,出現在了數百名士兵和戰鬥法師的中央這些全副武裝的憲兵部隊一直在甲板上等候著對方。按照“設定”,當對方在己方派出去的“外加人員”的引導下一個人走上甲板,然後再被大家控制住。為了迎候這位聯邦年輕一代魔法師中的第一人,憲兵們簡直就做好了打一場高烈度戰役的心理准備。在300名佩戴著魔防裝備的憲兵,以及四十名經驗仿佛的戰鬥法師的圍困中,就算是大魔導師也會非常勉強吧?當然,如果真的是大魔導師這樣的超凡強者,倒也不是不能殺出重圍,但無可避免地一定會大鬧一場,死傷無數,落在旁邊的外國人眼中,那或許就是聯邦一大醜聞了。

    這個世界上,對敵人殺伐果斷所向披靡的英雄,但是在面對“自己人”而猶豫不定的真英雄,真君子卻會是很多的。在那種情況下,陸希?林歌?貝倫卡斯特或許也會猶豫……嗯,既然是被那麼多年輕人視為偶像的年輕英雄,既然是義無反顧踏上對抗魔神戰場的勇者,那一定會是這樣高貴的英雄。那個時候,再表現得客氣一點,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那位小准將畢竟年紀太輕,應該是會(暫時)按耐下來的。只要有了這個暫時,那便完全足夠了。

    明明應該是這樣沒錯的吧?抱著這樣想法的憲兵們,赫然看到了出現在他們人群中央,向他們甩了“一個md一群zz,你們所有人都是垃圾”的眼神時,會覺得很尷尬,臉很疼也是很正常的。

    然後,當他們再一次連忙衝到了司令官的辦公室時,會感覺惱羞成怒,自然是更加正常的了。

    臉痛的尷尬讓他們一時之間都忘記了,一個能在人群和浮空戰艦中輕而易舉地玩立場跳躍,位置判定還如此精確的魔法師到底意味著什麼,總之,這連滾帶爬衝進去了房間內的戰鬥法師們,全部都亮出了自己的法杖,衝著對方的背影便准備開火。

    陸希瞥了一眼這群人,面無表情,只是空手一揮,六名戰鬥法師手中的法杖便同時炸裂。逆轉流動的魔力化作了直入他們體內的爆炸力,衝得他們一時之間都想要吐血。有兩個忍耐力差一點的家伙,甚至捂著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手慘叫了起來。

    元素逆流!這是魔法師對魔法師時的最有效率的反制手段,但對元素微操的精度和施法時機的把握,卻要求極高。然而,陸希不但施法成功,還眼睛都不眨地一次性廢掉了六個。

    房屋內的兩台原本以為是充作裝飾品的甲胄這時候自動啟動了那分明便是兩台設計精巧的構裝傀儡,現在,已經通過簡單的程序智能,判定陸希便是敵人了。它們雙手提起了手中的大劍,劈向了陸希的頭頂。僅僅憑那破空之聲便能感受到了開金裂石的威勢,破壞力遠在一個身經百戰的陷陣猛士之上,防御力和血條更是不可直視。然而,陸希僅僅只是用無所謂的目光瞥了那兩台巨大的機械一眼,鋼鐵和神聖合金的制作構裝傀儡僅僅只是將劍舉到了一半,便被當場定住,停止了行動。散發著金屬光澤的表皮當場石化,然後迅速向內部蔓延擴散。僅僅不過數秒鐘,兩台傀儡便完全化作了石頭,隨即出現了裂痕,裂縫,沙化,然後隨風飄散。

    沙化術!比石化術更加高深了不止一個層次的高環變化魔法。然而,現在的問題在於,把普通的凡鐵瞬間沙化,便已經是最頂尖魔法師的手段了,而現在,將一個有過大範圍魔力加成和改裝的傀儡沙化,那又是什麼概念呢?

    在場的施法者們還在消化這個狀況的時候,便又有超過十人的憲兵衝了進來。他們也算是相當勇悍的死士兵了吧?面對陸希這樣的超凡施法者,不但沒有畏懼,卻毫不猶豫地抬出了十字弓,便准備發射。當然,這十字弓的尺寸有點迷你,乍一看還以為是熊孩子的玩具,威力其實並不算強,十米之內都難以對一個只穿單衣的成年人造成致命傷。然而,這卻是進行相當程度附魔的煉金武器,對魔法師的各種防御手段都有極強的穿透力,而一旦擊中了目標,雖然難以致死,卻能對施法者的精神力和魔力回路制造極強的障礙。平均水准的精銳施法者一旦中了一箭,幾乎一兩個月都會失去施法能力。

    於是,這種被稱為“破魔弩”的魔道兵器,也是聯邦普通軍人用於對抗施法者的,最實用的武器好吧,最了解自己也最懂得怎麼對付自己的,也往往都是自己人。

    不過,看在這幾位憲兵似乎並不准備動殺手的份上,陸希當然是決定原諒他們了。

    “你們都是資深憲兵,但是卻受到了貴族長官的壓迫,而被迫失去了軍職。為了養家糊口,不得已便只能當了脫(喵)衣舞(喵)男。”陸希對他們道。

    十個彪形大漢都不由得當場一呆,隨即當場立正,用前所未有的堅定大聲復述道:“是的,我們都是資深憲兵,但失去了軍職,為了生活而被迫脫(喵)衣舞(喵)男!”

    “現在,請開始你們的表演。”

    “明白!現在便開始我們的表演!”十名大漢再次復述了一下這個命令,然後便真的用一板一眼的動作開始搔首弄姿,擠眉弄眼。他們就像是忽然覺醒了什麼奇特的屬性,感受到了新世界的未來,一邊還用誘(la)惑(yan)感(精)十足的動作,然後一點點卸下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武裝,接著便又開始解起了衣服。

    這可真是一場充滿了熱情和激蕩的華麗盛宴啊!於是,陸陸續續趕到的士兵們都不由得露出了欲仙欲死的表情,似乎是恨不得把這十個已經脫了一半的光豬摳腳大漢亂刀砍死。然而,此時此刻的他們卻又什麼都不敢做。在這些士兵的視線中,悠悠然地找了一個椅子,在兩位將軍面前坐下的陸希?林歌?貝倫卡斯特,雖然背對著他們,擺出了一個毫無防備的動作,但卻又仿佛在用一百雙根本看不見的眼睛,鎖定了每一個人的咽喉。

    大規模群體控心術!關鍵的問題是,能夠控心小動物是一回事,能夠控心普通人是一回事,能夠一瞬間控制十個全副武裝意志堅定的精兵猛士,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至少在這個時候,在這些憲兵的眼中,在這些戰鬥法師的眼中,聯邦的少年英雄,最受到年輕人崇拜的偶像,聯盟和國家未來的頂梁柱,卻已經和魔神沒什麼區別了。當然,“這尊魔神”現在自然是還沒有出手殺人,但若是真的這麼做了,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是他的一合之將呢?

    “聽說閣下們想要和我談談?怕你們等太久,這不,現在便已經過來了。”陸希直視著兩位將軍,卻依然面帶微笑。他覺得他一直都是一個非常講道理的人,此時此刻的笑容也一定是陽光明媚的……

    陽光明媚個屁啊!很可怕的好不好?就像是大型食肉動物正衝著獵物亮牙齒有木有?為什麼我外孫女和她的那群小姐妹會說那是世界上最迷人的微笑啊?

    不知道兩位已經上了年紀的將軍是不是真的有這樣感慨,但不管怎麼說,至少他們表面上倒還是顯得很淡定的。

    戴著陸軍中將軍銜的老人面對著一片狼藉的房間,眼中閃過驚怒,以及一絲恐懼和退縮,但他臉上卻露出了道貌岸然的營業用笑容,然後用輕松地語態如此地命令道:“都是誤會!把這個丟人現眼的家伙帶走,都離開吧。別忘了關門。”

    憲兵們猶豫了一下,覺得這時候丟下司令長官似乎是太不講究了,然而,既然將軍已經下令了,那身為軍人當然也只能聽從了不是嗎?他們表現出了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整個隊伍都顯得松弛了下來,這才慢慢地都退了下去。

    “陸希?貝倫卡斯特准將吧?初次見面,我的名字是斯維因泰德?巴爾塔托,聯邦國防軍助理憲兵總監。您說的沒錯,我其實是很早以前就想要和您談談了……”他露出了和藹可親,風度翩翩的微笑,微微起身,還朝著陸希友好地伸出了一只手:“不過,談談也只是談談而已。或許是手下人誤會了什麼,在您面前不夠禮貌,希望您能夠多多海涵。”

    陸希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便連動都懶得動彈一些,便仿佛是在打量一個mdzz。

    “實在是太無禮了!”巴爾塔托中將心想,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上級,年紀上也算是長輩吧?如此倨傲如此驕橫,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在上升期被人撕碎,要麼,便就如他自己所預想的那樣,掀掉桌子,只手遮天。

    不,那樣的世界!向仇敵搖尾乞憐的世界!我才不能接受呢。

    未來的聯邦憲兵總監覺得自己應該把仇恨掩蓋得很好,於是,便又一次衝著陸希露出了沉痛的表情:“另外,我代表聯邦,對奧魯賽羅大師的……”

    他的話音尚沒有落下,陸希的手已經按在了中將的臉上,將他後半句話,已經(有可能)念咒施法的一切可能性都壓制在了喉嚨裡。

    ……這,這算是什麼啊?已經在政壇職場中混了太久的中將閣下一時間真的難以理解“不服就干”的玩法。他條件反射般地摸向了腰間的武裝帶,並沒有去取自己的法杖,卻是去取卷軸從這一點倒是看得出,未來的憲兵總監也還算得上是訓練有素吧,至少不會犯菜鳥的低級錯誤,應該還是有過正經實戰經驗的。要知道,在敵人已經近身甚至封鎖自己念咒的這一刻,若是沒有靠手印和腦內架構就完成施法的能力,施法者第一時間應該做的便應該是實用卷軸,亦或是干脆掏出匕首拼命,唯獨法杖基本上是沒有什麼用處的。

    不過,這樣的實戰經驗和訓練有素,在陸希面前依然是一點意義都沒有。他的手掌隨即便傳來了一陣鑽心的劇痛,掌心已經被陸希用常綠之星給直接捅穿了。

    巴爾塔托中將的確是一位訓練有素,也有豐富實戰經驗的高級軍官,但此生大部分的時間都呆在國內,參與過剿匪和平叛,卻並沒有真正經歷過殘酷的大戰,又哪裡承受過這樣的痛苦呢?這樣此生都沒有體會過的劇痛讓他頭腦甚至有了數秒鐘的當機。他難以置信地望著面前的人,為這樣(至少他覺得完全不可能發生)的神展開而目瞪口呆,然後,這位中將閣下這才發出了痛苦的慘叫聲。自然的,風度翩翩溫文爾雅還是道貌岸然,在這一刻也全部都蕩然無存。

    這不魔法啊!你怎麼不按理出牌啊!這麼隨隨便便就掀桌子也太不成熟了吧?未來(當然也有可能因為殘廢永遠成不了)的憲兵總監在劇痛中掙扎著,但腦袋依然轉不過彎來。

    “真是難看!你這種人,哪怕是提上一次他的名字,感覺都是一種褻瀆呢。”陸希一邊眯眼笑著,一邊直接按著對方的腦袋,將他整個人都砸在了辦公桌上。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身為魔導師的司令官達格爾?歐倫蒂安上將閣下,似乎才反應了過來。他就如同任何一個垂暮老人一樣,花了年輕人三倍以上的時間才站起了身,沉下了臉喝道:“陸希?貝倫卡斯特准將,你是准備連我也一起干掉吧?這可是……”

    “叛國嗎?”陸希笑道:“可務必不要給我扣這樣的帽子啊!司令官閣下,當然,我也不是為了泄憤,而是出於一片公心!巴爾塔托家族參與了跨國的奴隸和毒品貿易,其中當然還包括了武器和軍火方面的大宗走私案,以此而謀取大量的暴利。在這其中,擔任聯邦憲兵總監助理的斯維因泰德?巴爾塔托中將在其中扮演了保護傘的角色,並且和近10年內,超過30起命案和滅門案都有關系!證據確鑿,人神共憤!”

    “好讓您知道,將軍閣下,本人陸希?林歌?貝倫卡斯特,是一個正直無私嫉惡如仇的魔法師,也是一個尊敬守法的公務員,面對這樣的國蠹,一下子沒有忍住,所以就直接出手了。當然了,我還是年輕人嘛,容易熱血沸騰也是可以理解的。您說是吧?”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 16:06
正文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這就是貴族嘛


    雖然被大家看做未來憲兵總監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人選,乃是軍中執法的第一人(由於施法者理論上都是現役和預備役軍人,也可以視作魔法師中的執法第一人,但大家真的沒有指望斯維因泰德?巴倫塔托中將會是一個一塵不染的聖人。

    或者應該這麼說,作為統治階級的一員,要是你真的是在道德層面上一塵不染,那也一定不是一個合格的統治階級。當然了,相比起收點政治獻金啊搞點權錢交易啊利益交換啊之類的,走私武器,販賣奴隸,外加上殺人滅門,性質自然是要嚴重了很多了。而且,瞧陸希說得那麼一板一眼的,倒還真的不像是作偽,說不定是真的有確切證據呢?

    然而,那又怎麼樣了呢?已經上了年紀,一輩子都在遵循某種“傳統”的司令官閣下頓時便有些不以為然。

    要知道,斯維因泰德?巴倫塔托畢竟是歷史悠久的奧法豪門,千葉藤家族的領軍人物,據說即將在明年就將要晉升陸軍上將軍銜。而在這一片“自由民主的天空之國”,“人類文明的燈塔淨土”之中,犯罪?高貴的魔法師老爺偶爾略微有些行為上的出格,哪裡算得上是犯罪呢?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屌絲**們就算是死上幾十號,都不可能魔法師老爺的一根毫毛貴重……至於其他的,走私武器、販賣人口和毒品之類的,呵?聯邦的幾大豪門,又有哪一家沒有吃過這方面的紅利?

    是的,有些比較愛惜羽翼做事手尾比較干淨的家族,當然也會通過一些交換的方式把自己摘干淨。譬如說,司令官閣下他們家的赤絨草歐倫蒂安,主要的產業其實是集中在日常商品的淨出口貿易上的,聽起來是多麼的天然無公害,可就算是如此,家族中任何一個人,又敢說自己私底下沒有用到過巴倫塔托家的船隊,沒有用過他們提供的廉價奴隸,沒有進行過別的利益交換?

    就以他達格爾?歐倫蒂安司令官閣下來說吧,雖然他一直以自己的“安貧樂道”和“正直善良”的高尚品質而自傲,的確沒有收過賄賂,無論是金錢還是美色方面的都沒有……但為了整個家族的產業,卻也不得不違心做一下桌下的操作。

    在上將當年還是少將,擔任第8軍團司令官的時候,他便不得不將兩個不學無術只知道拿著口袋裝錢,上游和下游的回扣都要一起吃的家伙,安排進了軍團的軍備和後勤部門,只因為那兩人的長輩分別掌管著國稅和海關的要害部門。

    當然了,那兩個蠢貨吃相也實在是太難看了,於是在法拉哈爾斯戰役中,也出現了“精鋼甲胄”被獸人用鴉嘴鋤開瓢,“龍鋼寶劍”切不開骷髏兵肋骨的一度十分尷尬的場景。

    好在,大戰時期,達格爾?歐倫蒂安已經轉入了預備役,那兩個吃相太難看的倒霉鬼也死在了鐵岩峽谷上空,而且聽說是由於長得太肥胖被獸人虜去充當了軍糧,倒是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於是,他不但沒有追究責任,而且還在其余門閥派的支持下,再次出山,一出來便成為了重組之後的機動艦隊司令官。

    聯邦建國雖然只有幾百年,但家族式的奧法傳承的歲月卻已經不短了,發展到今時今日,從魔法師師門傳承變成了家族,從家族變成了執政團體,從執政團體又轉換成了掌控政治和經濟利益的門閥怪物,這之間糾葛不清的利益關系,又有誰能真的理得清楚呢?

    想到這裡,年老的將軍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為巴爾塔托家的繼承人說點什麼的,雖然在內心深處以正派人自居的他,還是挺不待見對方的。

    “陸希卿……千萬不要衝動嘛。”他決定選擇一個硬能夠拉近雙方距離的稱呼,然後整理了一下滿肚子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台詞,這用道貌岸然的口氣道:“你或許是誤會了什麼吧?巴倫塔托中將是繼任憲兵總監呼聲最高的人物,在目前任職的所有職位中都表現都得到了上級和輿論的一片好評。這樣一位掌管著全國軍隊系統紀律的優秀執法軍官,又怎麼可能是您口中說得的那樣呢?天空女神在上,這一定是外地挑撥我們這些魔法師的奸計!嗯,一定是這樣沒錯的。”

    說到這裡,他幾乎連自己都要信了。

    “是的,您是一位優秀的天才施法者,然而我也是,巴爾塔托中將也是。我們有著非類似的立場,我們原本就是同樣的人!站在這樣的立場上,又有什麼是不可以談的呢……我的女神啊,我是知道你們年輕人最近的火氣都有點大,但這樣也未免太激動了吧?”

    上了年紀的將軍看著陸希直接用匕首將巴爾塔托家族的領軍人物,被大多數高層看做是未來憲兵總監獨一無二的人選的斯維因泰德中將,用匕首直接洞穿了咽喉,然後將其的整個身體都釘在了桌子上,卻完全阻止不及,一時之間便連話都說不出來。

    咽喉完全被洞穿了的巴爾塔托中將躺在了桌子上,幾乎是在一瞬間便斷了氣,連慘叫都來不及做出來。他現在就仿佛是一條被按在了彩板上的死魚,瞪著一雙完全失去了焦距,死不瞑目的雙眼,看著已經懵逼了的司令官閣下。

    這叫做哪門子的套路啊?完全就不像是一個正常的社會人應有的套路啊!

    是的,只要你是一個社會人,在這世界上,便總是要遇到一些各種不成文的潛規則。人類畢竟是一種社會生物,或者說,人類只能生活在社會之中,才能將稱呼自己是人。而要在這個社會中生存下去,就必須要學會不亂管閑事,學會睜眼說瞎話,學會虛與委蛇,學會裝怪賣傻,學會在關鍵時刻豁出命來去爭事務。當然,你還更需要學會一邊道貌岸然一邊稱兄道弟一邊琢磨著怎麼才能在背後捅刀子哪怕是不想捅刀子,至少也得學會躲避和抵抗。這才是在這個污濁的現實世界中,最有意義的生存技巧。尤其是作為統治階級的一員,就太有可能不可避免地接觸政治,而我們也都知道,那玩意可是被稱之為“妥協的藝術”呢。

    既然是在玩“藝術”,那就必須保持在表面上的起碼克制,這樣子隨隨便便地把桌子給掀了,之後的事態會怎樣發展,便是活了一般年紀的上將閣下,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或許是因為實在是被震撼得太厲害了,司令官閣下在驚悚了一分鐘後,深呼吸了兩口,似乎就這麼平靜了下來。他慢吞吞地給陸希倒了一杯酒而後者當然也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然後,這位一輩子順風順水,幾乎沒有經歷過任何大戰的海軍上將,用嘆為觀止的目光打量著對方,既有一種欽佩,也有一種百感交集的憂慮和復雜。

    他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幽幽地道:“就在這艘船上,就在門外,還有好幾百名憲兵呢,他們都是巴爾塔托家的嫡系。”

    “我知道啊!”陸希一只手端著酒杯,一只手拔下了手中的匕首,在對方的衣服上擦了擦血,這才在上將閣下的面前坐好:“可那又如何?如果他們真的夠聰明的話,就應該去找龍騎士們打聽一下之前的情況,然後離我遠遠的。我和巴爾塔托家族早已經結下了深仇大恨,根本不可能善了。”

    “……也就是說,這一次其實他自行其是的報復行動?”老人不由得一怔,看了看死不瞑目的屍體,赫然想起,這段時間對方身上確實有很多不自然的地方譬如說,沒有和自己通報一聲便派人布下了抓捕陸希?貝倫卡斯特的局面;又譬如說,依然沒有通過自己便派人去搶奪白色方舟後知後覺的司令官閣下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是明白了很多事情。

    到底是何等無恥之人才能一邊想著要報私仇,一邊卻又在我面前滿口大義啊?這年頭混江湖果然全部都要靠演技嗎?

    達格爾?歐倫蒂安上將心中僅存地對巴爾塔托中將的一點點兔死狐悲的哀傷之情,一瞬間也頓時蕩然無存,卻莫名地卻多了三四分快意。他倒是並不在意對方演戲,畢竟這也是身為“上等人”的種族操性,實在是沒法避免,但演戲演到自己頭上卻是另外一回事了。上將閣下就算是對自己的涵養很有信心,但這樣被人當做是mdzz也還是很不愉快的。

    “到底是什麼樣的私仇呢?”老人坐了下來,隨意地問道。瞧那漫不經心態度,與其說是在了解真相,倒不如說是一個普通老人單純的八卦而已。

    陸希看了對方一眼,這才道:“三個月以前,我在涅奧斯菲亞滅掉了達勒斯特家族,他們不但是七海之都的黑道巨酋,同時也是全世界最大的奴隸和毒品商人。”說到這裡,陸希略微停頓了一下,看了看上將閣下的臉色,發現對方在驚愕震驚之余,其余情緒倒反而表現得很坦然,說明他和這件事確實牽扯得並不深,便繼續道:“當然了,就算是兔子急了都會咬人,區區的一群混黑(喵)道的,在被逼到了絕境上,也是會對一個大魔法師出手的。更何況,他們之所以能在黑(喵)道橫行霸道,不也是自以為自己也有頂級的奧法豪門撐腰嗎?於是,我在偶爾一次度假的時候,遇到了他們所有力量的反撲,在那次刺殺過程中,我居然遇了一個也是巴爾托塔家出生的魔法師呢。據說還參加過法拉哈爾斯戰役呢……”

    “應該是阿伯特吧?斯特因的長子……我見過那孩子幾次,其實是一個很優秀的年輕人。在法拉哈爾斯和黑漫城戰役中都擊殺過巫妖和獸人酋長,我上次看到的時候,已經是海軍上校了。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本來應該可以成為他們家族未來的頂梁柱的。”歐倫蒂安上將沉吟了一下,口氣有些復雜:“你毀掉他的未來!”

    “哦,是嗎,那可真是太遺憾了。不過,被我毀掉未來的人多了,甚至包括魔神在內。他連到底想要面對什麼樣的存在都不明白,我又何必要在意法拉哈爾斯戰役時的那一點點香火之情呢?”陸希放下了酒杯:“告訴我,上將閣下,如果按照聯邦豪門內部的潛規則,對方既然已經先出手了,那我應該怎麼處理?”

    如果實力不足,誰都奈何不了對方,那就忍一忍,雙方互相喝一杯和解酒,背地裡互相撕逼甚至互毆那也都是底下人的事,但作為上等人的自己,卻必須在表面上維系起碼的和和睦睦;如果實力大於對方,那就毆打完後見好就收,當然,對方必須吐出足夠多的利益出來,無論是政治還是經濟利益;而若是實力遠遠大於,甚至可以碾壓對方……

    想到這裡,歐倫蒂安上將覺得自己的呼吸驟然沉重了幾分。

    是的,潛規則、妥協、交換,這或許會是社會運行的公有法則。然而,這卻永遠只會是凡人的游戲規則……然而你,對於真正的天才來說,區區凡人的智慧,卻又與我何干呢?

    奧法貴族的權利來源於力量,他們在是貴族之前,首先是魔法師。而在魔法師的社群中,力量和智慧從來都是可以劃上等號的。誰足夠強大,誰就擁有足夠的話語權,誰就有“任性”的權利。

    ……其實,這才是屬於魔法師真正的傳統啊!到底是什麼時候,大家似乎都忘記這一點呢?上將一時之間有些慨然:“您是不是……呃,可是,這也實在是太年輕了吧?”

    “真理之側,道之大門之後的風景,我已經看到了。”陸希看著對方,用漫不經心的口吻道:“我今年二十一歲,比我的老師奧魯賽羅還要早七八年。在我的恩師之後,七彩薔薇一脈,只有可能更加強盛!”

    老人很快便調整了自己的呼吸,露出了久經考驗的無懈可擊的道貌岸然的笑容:“果然是毋庸置疑的天才!聯盟和國家未來的擎天之柱啊!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大師就算是離開了,也是我們的國家留下了如此之多的瑰寶啊!他的在天之靈,一定是將為你而驕傲的!”

    陸希微微地蹙了蹙眉,面無表情。他依然覺得,老師的名字由這些人口中說出來,完全可以視作是一種褻瀆,然而,他已經干掉了一個中將,要是再干掉第二個,很多問題怕就是不太好交代了。

    “說起來,家父當年和奧魯賽羅大師,還是中央魔法學院的校友呢。當年便是非常好的朋友……這麼說起來,陸希小友,我們其實還能算是世交呢。以後啊,倒是可以多多走動一下。”

    好友個屁!老爺子當年不是把聯邦十大家族的公子哥都揍了一頓,您父親一定也是其中一只吧?陸希看著對方,一時之間竟然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沒辦法,當一個七十歲的老頭,對一個年齡足可以做自己孫子的年輕人平輩論交口稱“小友”,臉皮要真的厚到了這個程度,當然也就無懈可擊了。

    然後,他輕輕地拍了拍手,司令官室另外一側的牆壁便忽然打開了。一個穿著簡易的皮甲,腰間按著寶劍,擁有灰褐色須發和綠色的眼仁,仿佛狼一般的男子,便這樣走了進來。

    陸希倒是略微有些意外。就算是不用氪金狗眼和中二眼,他也早就感覺到了這個密室隔間和對方的存在,卻沒有想到,這竟然是一個實力達到了黃金7階的頂尖戰士,竟然比旁邊的達格爾?歐倫蒂安上將還要強上幾分可是,看他向後者畢恭畢敬行禮的樣子,主僕關系自然是一目了然的。

    這些存在時間比聯邦建國還要長的奧法豪門的底蘊,果然是不容小覷啊!陸希心想。如果想要搞一場革命……哪怕是最lo的貴族共和式的光榮革命,時機也並不成熟呢。

    “你都聽到了。”上將道。

    “是的,閣下!”這位頂尖的戰士身上散發著仿佛狼一般的精悍氣質,答題也甚是簡單明了。

    “立即逮捕船上所有巴爾塔托家的成員和家臣,明白嗎?”上將道。

    “還有薩維家的。”陸希冷不丁地補充了一句。

    “……薩維家的底蘊或許不如琉璃草巴爾塔托,但這幾年的風頭其實更盛哦!巴爾塔托只有一個憲兵總監,但薩維族中有一位部門長官,兩位行省長官,以及四名議員。”

    “然而他們家的第一號打手,從達勒斯特家入贅的魔導師卡西諾?薩維已經死在了我手裡,精心培養的繼承人斯考爾?薩維貌似也被我打殘廢了。”陸希聳了聳肩:“之後就失蹤了,或許是死在七海之都某個小巷的下水道裡了吧?”

    “……如果我年輕的時候要是有您一半得罪人的能力,家族這時候可能已經四面皆敵了啊。”老上將嘆息了一聲,向那個戰士點了點頭。對方再次鞠躬,退下,順手還關上了房門。

    “也有可能是您已經成為元帥外加大魔導師了呢。”陸希道,然後在對方露出苦笑之前,又道:“另外,還有一件事,請您把眯眯……啊不,鄧博萊?丹迪萊恩准將請來吧!放心吧,我的確是有很多事情,想要認真地向他請教一下呢,作為蒲公英家族的繼承人,老是躲在後面挑事,也實在是太難看了呢。不過,就算真的要連他一起干掉,肯定是不會選擇您的辦公室的。”

    ……連最起碼的說服力都沒有啊喂喂喂!老上將看了看躺在自己桌子上的屍骸,心中愈發無奈,但笑容卻愈加燦爛了,便如同一朵快要枯掉,卻依然開放著的老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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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6 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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