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世界] 亂世紀天地神英 作者:何弼 (已完結)

參：第11章：天下至殤、半神金身

    空中兩道疾掠隱光，不分先後爭前！程舞的神能結合頂級高週波炮破去三十萬大軍的結陣在前，耗費神能之巨，不言可喻。如今他依然能緊隨巫法無天的速度追趕，可見其神能功力高上巫法無天一籌。巫法無天暗有隱痛忿想：「原以為這次出關就可以天下無敵，誰知會有一個程舞擋在前頭……」心中企索幸雅合體氣勁的欲念更急。
  
    巫法無天忽然長嘯作聲，道：「給我出來！」前方一座小山頭，隨他聲音忽然崩裂。原來這是萬人『百千』大陣。只見土石流動中，幻成密密麻麻的人影飛上天空，有如氣勁網般，攜手相連，層層相疊，不斷變化陣勢。只見人形氣勁網越結越密，越織越大，最後有如蝗蟲一片，聲勢駭人。當空籠罩，夜色更黑。
  
    「萬人『百千』陣勢！」程舞見到這裡，皺眉出聲。

    「有本事你就再向前走一步。」巫法無天倚入萬人『百千』結陣陣勢的中心處。
  
    「我現在過去，不是找死嗎？」程舞早有感應，停立在萬人『百千』陣勢威力範圍外。

    巫法無天隨手一揮，萬人『百千』陣勢內的人形晃動，帶起全區氣流隱隱生風，強大的洶湧暗潮直奔程舞立足處，程舞不慌不忙，太極氣勁碎裂迷濛化出，分光襲波，劃開這股洶湧暗潮，身形穩立不動。
  
    這招雖然奈何不了程舞，巫法無天依然對它的威力相當滿意，道：「你看我的『百千』這招『暗潮洶湧』的威力如何？」
  
    程舞皺眉評述道：「換成是超絕高手，也要為這股暗潮退而保身。」
    巫法無天獰笑聲道：「你這種這種說法太不實切，你應該說任何超絕高手遇上這招，都會當場被這氣勁暗潮吞沒殞命才對。你如果認為『百千』這招威力普通，何不大膽進來試試『百千』其他招式的威力？」
  
    程舞不以為然點破道：「你不要當我不懂，故意誘我進去找死。我先前已經試過三千『百千』的結陣陣勢，萬人『百千』的結陣陣勢不會有這麼厲害的威力，關鍵處是因為有你在陣勢中心點發功助威。」一頓，又道：「不過，結陣陣勢有其先天移動速度的限制，尤其是你創出的這種『百千』陣法，更缺乏靈活攻擊的能力，就算我打不贏你與『百千』結合後的陣勢，只要我不理你，你也奈何不了我。」
  
    巫法無天悶哼一聲，陰沉作聲道：「就算我的『百千』追不到你，你能突破『百千』陣勢的圍堵嗎？」程舞心知肚明，他掠不過『百千』的陣勢去幫聖女軍團。只聞巫法無天自得笑聲過後，繼續說道：「別說有我在『百千』陣中幫忙，就算我不幫『百千』加持助威，你也無法突破『百千』的陣勢。」程舞暗自驚心，上次他與三千『百千』陣勢交過手後，至今還沒想出對策。這時巫法無天說道：「我不想再跟你囉唆，我現在要去找幸雅，看你如何對付我的『百千』陣勢？」
  
    「咻」的一聲。玄奇異變中，巫法無天從『百千』陣勢中莫名消失。
  
    卻見萬人『百千』陣勢隨即團團轉生！只見『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萬。』數之相生不息，變化出的陣勢範圍不止。程舞心知就算以自己的神能亦無法強行通過。更為難的是，他無法對這些稚齡幼童痛下殺手。不能殺人，就更難破陣。可偏偏要是程舞破不過萬人『百千』陣勢阻擋，就無法前去相助幸雅和危在旦息的聖女軍團數萬人。
   
    程舞望著巫法無天去向，決然投入萬人『百千』陣勢當中。 該怎麼做，已經是待會的事。
   
  ※
   
    幸雅接獲陽關道傳訊通知，立即下達最高戰備指令，聖女軍團全軍圍聚成最小範圍結陣嚴待，各式大大小小的防護罩依勢分佈，結合聖女軍團全軍士兵的氣勁結陣，想以最強的軍團防禦氣圈，在程舞和趙薇趕回救援前，力擋巫法無天的攻擊。

    此時幸雅已經知道水晶球化成的武器厲害，看著聚成圓形陣勢的手下思忖道：「聖女軍團一路戰至現在，只剩五萬人不到，待會巫法無天一來，不知還要死多少人？剛剛接到通知，那個『水晶球』威能在遇到『深藍』時竟然產生異變，到底是怎麼回事？兩者都是上古神兵，難道『水晶球』跟『深藍』昔日有所深厚淵源？」

    幸雅思忖間，忽覺東方有絕橫氣流縱走。凝神看過後，知道是巫法無天來到。

    原來『百千』牽制住程舞後，巫法無天閃瞬即至聖女軍團位置上空，見到幸雅已經命全軍續勢以待，聖女軍團外圍有一層無比深厚的氣勁防禦圈。這時幸雅立在防禦圈邊處，道：「你在有龍鎮上的最後巫族軍已經投降，何苦再作困獸之鬥，放下你的野心吧，我們不要再打了。」

    「轟！」

    巫法無天理也不理，胸膛一挺，逼出一道黑氣，遙轟聖女軍團防禦氣勁圈。只見氣勁圈邊緣黑白兩色涇渭分明的光芒流閃，不斷沿著氣勁圈擴散。結陣發出氣勁的聖女軍團，盡皆感受到氣勁圈搖動的震撼。無法想像，全軍蓄勢以待、全力合結的氣勁防禦圈，竟然為巫法無天隨意一挺的神能氣勁所撼動。

    只見巫法無天咭咭怪笑後，面目猙獰道：「誰說我已經敗了，接下來才是勝負關鍵。」語頓忽晌，續道：「聖女啊！再給我妳的合體氣勁，來成全我的神人之國。」

    幸雅知道多說無益，道：「做你的春秋大夢，別想我會助紂為孽。」

    巫法無天行動代替回答，雙手左右拍擊，兩道巨大黑色氣芒疾下，震得氣勁圈搖搖晃晃。

    幸雅暗自驚心，心想：「聖女軍團的氣勁防禦圈支撐不了多久。」

    其實巫法無天不必親用神能攻擊，他只要祭出水晶球的神威大能，這個氣勁防禦圈就會立刻碎裂，但是他必須顧及幸雅生死安全，以致沒有啟用水晶球攻擊。此時巫法無天看向程舞那邊，發現萬人『百千』陣勢如影隨形阻住程舞去勢，但也耐他莫何，暗忖：「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要是巫靈趕來，說不定會想出破解『百千』陣勢的方法……」

    絕厲心志動起！巫法無天運使幻術週天轉數疾動，水晶球隨之而出。光芒浸浸涔涔，威能無限，令人望而生畏。出手前嚴厲恐嚇道：「別怪我出手心狠手辣，只怪你不乖乖跟我走；要是妳的戰士們沒命，都要怪妳的錯。」

　幸雅聞言踟躕，左右為難。此時聖女軍團全軍同感應到水晶球的奪命威脅，人心惶惶，導致結出的防禦氣勁圈外層隱隱抖動，光圈密度鬆軟，光芒流失。只聞巫法無天喝聲道：「他們的死，都是妳的錯！」化起水晶球威能，直襲聖女軍團左角下方而去。眼看這一擊所造成的傷亡數字必定超過三萬。幸雅不忍起念：「確實都是我的錯！要不是身懷合體氣勁，這些人不會無辜冤死。」思及至此，幸雅奔出氣勁防禦圈，疾聲道：「馬上收回水晶球……我跟你走！」

    巫法無天大喜過望，閃電般疾下攫走幸雅嬌軀，點住她身上多處脈穴後，哈哈笑道：「我的聖女啊！妳好天真……」帶著幸雅迴向往靈巫門總部巫山而去。

    只見水晶球依然直襲聖女兵團而去。幸雅哀哀看著即將發生的慘事，卻苦於口不能言，罵不出聲，心道：「這個巫法無天真的毫無人性，自己都已經捨身餵虎，他卻不願鬆手，換不回這數萬人的性命……」悽眸淚眼一線直洩，不忍親睹。

    「轟！」

    只見水晶球直擊而下，地裂動搖，裂爆出無數黑色光芒四射，又在轉瞬間變成百尺黑色光柱沖天直上，來到天際，再向週邊散開有如蘑菇形樣。聖女軍團全軍傾刻間傷亡近半，哀鴻遍野。但是水晶球的殺機威力未盡，只見蘑菇狀裡面的殺靈黑氣鋪天蓋地有如滂沱大雨射下，再次侵襲人命。

    聖女軍團生者顧不得傷者，恐慌逃命，亂成一團。只有軍中少數高手將領看出神秘殺靈黑氣的玄機，吆喝眾人結陣靜候殺靈黑氣過去。宇雙兒、林心、林羽三人攜手結出『風陣』護身保命。黑氣壓過而止，聚回水晶球裡面，水晶球再次無端消失。聖女軍團在殺靈黑氣下，傷亡倍加。保住殘命者多因驚駭過度暫時無法動作言語。宇雙兒、林羽、林心和眾將領見狀，打起心志喝令未亡軍士搶救戰場上的傷者。連幸雅被擒一事，也只能暫放一邊。
   
    幸雅被擒時，程舞感應收到幸雅的心靈傳訊，儘管心裡焦急萬分，苦於萬人『百千』結陣陣勢的糾纏，莫可奈何，只能心慟自呼。
誰知程舞為愛心痛的念頭才起，隨即又感應到聖女軍團遭水晶球轟擊後的慘狀，那種萬人呼天喊地的痛苦叫聲，勾起他在不久前，以神能一掌瞬間立斃數萬人的苦磨自責。程舞再想到剛剛三十萬巫族軍暴露在自己安排的頂級高週波炮炮火轟擊下的死狀哀嚎，忽起一念：「我與巫法無天何異？」

　「戰爭乃生命至殤，愚蠢至極。」

　「非必要而戰爭者，人類至敵。」

    這時程舞恍惚暗念：「我有神能，卻無法保住愛人，我有神能，卻用來殺害千萬人……」

    萬人『百千』結陣陣勢見程舞神色蕭索，神能莫名轉弱，趁機加快變陣速度，平面氣勁立網，兩翼挾緊慢縮，逐漸化成球體。 如今之局，程舞已經追不上巫法無天。以巫法無天的神能境界功力，程舞也絕對找不到巫法無天的去向藏處。可以想像，要是巫法無天悟出將幸雅體內的合體氣勁引為己用的方法，幸雅陰門必然為巫法無天所破，同時香消殞命。連番事情讓程舞痛到不能再慟。因為這種生命毀滅所帶來的連鎖痛苦，天地立誓，道：「今後絕不殺人！」

    就在程舞立誓過後，萬人『百千』陣勢變化已成，逽大的球形氣勁網將他團團罩住。 這時趙薇趕到，察覺萬人『百千』密閉圓形陣勢威力可追神能，觀之程舞似無奮力拼搏的意念，遠遠驚呼：「舞……你不能這樣……」

    萬人『百千』結陣陣勢化成圓球後，原本閃耀生輝的光質能量趨變混沌無形，隱藏的能量威力與神能無異。只見球形陣勢內部，變化著捉摸不定的氣勁能量，先是生出一道獨立的昊天網亟氣勁網能，然後閃光一現，又生一層，如此變化相生，竟然變化出無數層層相疊的昊天網亟氣勁網，且其氣勁網威能一層勝過一層，逐層向程舞壓縮而去。

　由於程舞先前運使『太極』神能碎裂迷濛，挾含出萬千『七彩極光』及無數氣勁隱雷，因困於陣勢無法著力，以致脫不出『百千』陣勢的圍困，如今層層疊疊，威力道道烈甚的昊天網亟氣勁網連續包覆而來，他更加無法脫身。

    趙薇眼看最內層的昊天網亟氣勁網即將網住程舞，再次驚呼狂叫：「不要啊！」心中同時哀忖：「一旦最內層的昊天網亟氣勁網網住程舞，後面千百層的昊天網亟氣勁網必然接續相連攻擊，屆時就算程舞有神能功力，也難逃一死。」
   
    【生命因子輪迴錘鍊，又逢天地風水機緣，才有生命來到人間，故爾生命乃宇宙世間最珍貴的奇物。眾心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創世紀時佛祖如是說》
   
    說不殺人，就不殺人，程舞佛心慈悲念起，滿臉安詳自在，無視己之生死。

    然而機緣驟合，此時程舞靈台守心，竟爾化入『無心境』中，又在這種『靈台無心』的意境中，轉入他原本就已經熟悉的『無我境』。只見程舞在這兩種意境的微妙交接瞬間，原本體內『無我』氣能，啟動前紀文明終極人神佛祖的無上至法『心能開發』。

    話說『心能開發』和『人體潛能開發』皆是由內而外的體勁功夫，但是自有人類以來，從沒有過兩者相存並容的經驗，現在發生在程舞身上的現象，實在難解，無論如何，程舞在這樣的機緣下，竟然進入到『心能開發』第四階段的『四大皆空』境界。

    再說人體潛能開發第四階段『無我』與心能開發第四階段『四大皆空』兩者，都是透由內爍外變，在人體內進行改造變化。就在轉瞬之間，程舞的神能境界再次提昇，只見程舞全身閃耀金光，宛如九天真神化身降世。

    就在這時，萬人『百千』陣勢暴戾瘴氣所化成的千百層昊天網亟氣勁網，已經開始對程舞發動層層包覆毀滅的氣勁網殺。只見萬人『百千』陣勢所發出網殺氣勁發出盾化般的銀芒，又有如蠶絲般將程舞裹得密不透風，偏偏程舞動也不動。趙薇不敢想像程舞的生死結果，掉頭掩面無法再看下去。

    眼看程舞就要面臨生死分界，誰知又有驚異奇變。只見萬人『百千』陣勢的網殺氣勁，才剛進入程舞金身三尺，所有的力量竟在瞬間化於無形。

　因『無我』而無所著力。

　因『四大皆空』而無處可侵。

    原來程舞人在萬人『百千』陣勢的網殺氣勁中，但是網殺氣勁根本找不到程舞所在；既然找不到程舞所在，神能般的網殺氣勁也是徒然。

    「無我而無不有我，不為而無所不為。」「心能無所不至，因而無所不能，」「不為而無所不為，不能無所不能，非不為也，非不能也。」

　程舞現在晉入的半神金身境界，已經是非常之人。就在「啪啪」聲中，萬名『百千』陣勢的結陣交接處，迴力自傷，絲絲裂斷，這萬名孩童在網殺氣勁迴流反撲下，命在旦息。卻在這時，程舞從金光中現身，具力揮出氣勁。只見程舞身邊的金光四射，將迴流反撲的氣勁銷蝕於無形。又見程舞再以氣勁托住這萬名孩童，使其緩緩掉落地面，這萬名『百千』孩童，只覺天地間之似有『佛梵天籟』合唱，又有無法具明的『無我』氛團在身邊迴繞。如此重新誘發其原本的真純本性，個個心中起了難以言喻的變化，緩緩掉落地上後，神色安詳盤坐。
   
    趙薇無法相信眼前所見是真，忽然感應到除了程舞所發出來的心能佛意和無我氣能外，天地之間同時湧現更多的『佛光大能』和『無我氛團』湧出，不禁四下張望感應，這種終極無限的力量究竟從何而來。

    天地之間呈現著一片和平祥瑞安寧的氣息。程舞和趙薇同時感應到，天地之間這種隱約無限的『佛光大能』朝著水晶球肆虐過的戰場而去，又在『無我氛團』伴隨中，似乎告訴所有世人不要在意人世間無謂的哀傷。

    閃靈兵團上空殘存籠罩的水晶球黑氣戾氣，被這些隱來的佛光籠罩，吋吋點點消蝕，下方原本哀嚎痛鳴的人心，在佛光的撫慰下，沒有那麼大的冤孽情仇。話說原本那些倖存殘留的戰士，都因袍澤的傷亡哀傷悲憤，又為戰場上的無情，引發心中集體復仇的心障，如今在佛光撫慰下，興起不同的想法。

    程舞不禁暗忖：「氣勁功夫的最高境界原來如此。那氣勁威能不僅可以破壞與建設，化入最高層次後，還可以影響改變人心。」

    趙薇手中的『深藍』，泛現奇異藍光，無念自動，將趙薇的身體托起浮在空中。

    剛剛趙薇懾於佛能，一度不自主佛唱，但是刻下在『深藍』影響下，對這兩種無上氣勁威能有著不同感受，不再像剛剛那般敬畏『佛光大能』與『無我氛圍』，甚至泛起想與彼等較勁之心。雖然沒有敵對意識，但明白是種格格不入的異感。

    原來當下天地間的『無我氛團』和『佛光大能』都是《創世紀》時期終極人神老子和佛祖的氣勁威能，而那『深藍』卻與《創世紀》時期的宙斯有關，趙薇才會變成如此。話說第二文明《創世紀》時期的宙斯乃是以魔入道，與該世紀的老子和佛祖進入終極的方式不同，三者亦曾有過對立衝突，後來才罷鬥攜手，共同打破『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之局。

    這時殺戮戰場中倖存的林羽、林心和宇雙兒三人，感受到天地之間的『佛光大能』和『無我氛團』，心裡起了無上變化，原本無邊無際的茫然失落感不再，所有的驚慌失措消失，殘存的只是幸雅被巫法無天擄走的哀痛。

    聖女兵團五萬人安然無恙者只有萬人不到，這近萬人承接了所有的苦難，他們收拾著亡者的殘骸，同時幫助傷者減輕痛苦，幸好刻下有『佛光大能』和『無我氛團』籠罩，往者神色安然，傷者苦痛減半，承接苦難的人也沒有那麼大的哀傷。

    只見趙薇因為擔心姊妹安危，駕著『深藍』來到。宇雙兒在忙亂中先發現趙薇人影，躍出半空，道：「我們在這裡。」趙薇聞聲掉轉『深藍』回來，順著宇雙兒指處，發現林羽和林心未有任何傷害，喜出望外。忽覺心酸，忍不住掉下淚來。

    林羽沒有御勁登空的本事，看到自己妹子到來，只能在地面上歡喜呼喚著趙薇名字，眼中卻難掩直下的熱淚。林心原本還高興笑著跟趙薇揮手示意，忽地想起『十飛燕』歷經戰場生死後，如今只剩下她們四人，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出聲。

    儘管佛光大能無限，無我氛團無邊，依然滌不淨人世所有的悲哀。
   
    天地之間的佛光大能和無我氛團依然持續變化。程舞延出氣勁，感應尋找這些佛光大能和無我氛團的來處。只見程舞的意識飄邈而行，天地間逐步展延感應，但是盡其全能，依然無法在天地之間找到佛光大能和無我氛團的源頭。就在程舞不解之際，猛地想到：「這種可以撫慰天地、滌淨人心的無上氣勁威能，必然超乎在人間界之外。」隨著所思，遂將體勁全開。運勢轉勁間，身上再次泛起無數祥瑞金光。

    隨著金光耀芒的忽隱忽現，程舞精神力配合氣勁延出的意識，慢慢超脫人間境外，漸有進入另異空界的跡象。此時程舞的意識進入一種無邊無際的空靈幽邃。亦在這時，程舞感應到前方出現一道光屏，猛然想到：「莫非這是不同的空間與空間的入口。」

    昔時程舞在大海中遇到天地四大支柱之一的『鯤鴻』，『鯤鴻』週邊有著令人無法進入的氣勁屏障。那時程舞有個想法，鯤鴻週遭的氣勁屏障似乎不屬於這個天地人間界。以程舞當時的功力，無法延入體察鯤鴻的那種氣勁屏障為何，如今程舞的體勁威能再次提昇，感應到這個光屏的質性，似乎跟大海中鯤鴻週遭的氣勁屏障很接近。

    這時程舞冥思中想著：「趙薇在與『深藍』結合時，聽到終極人神宙斯說：『上下四方，古往今來，天地無界，宇宙無方。』這十六字……那時不知「天地無界，宇宙無方。」這八個字的真正意義，如今終於能夠理解。」

    「原來『天地無界』真正的意念是指：『宇宙有著無數的空間，每個空間各有天地，自成為不同的宇宙，而這些不同的宇宙空間，彼此有著相連的出入口。據此推之，眼前的光屏，就是不同宇宙空間的窗口。』

    「再說『宇宙無方』的『方』字應該解釋成『方式』，所指的是，宇宙可以用任何方式來存在，例如『終極雲海』便是自成的宇宙空間，地球上人間界也是宇宙的方式，就連鯤鴻週遭的氣勁屏障也是一種方式。」

    「可是！真是這樣嗎？那麼宇宙最早開始的源頭又是什麼？」

    苦思中，程舞靈光一現，懷疑忖道：「古書有謂，天地無極，造化萬物。老子也說過，生命進化到了終極境界，才可進入『無極境』，如此說來，所謂的『無極境』，就是今日宇宙的起源。」頓間又起一念，驚道：「難道光屏後面就是『無極境』……」

    「你想的沒錯，光屏過去，就是『無極境』了。」傳來異感傳聲說道。

    「什麼？」程舞不敢相信地驚訝出聲。

    「你現在試看看能不進入『無極境』裡面。」這個聲音招呼道。

    知道光屏裡面就是『無極境』，程舞收起訝心，聚精會神，要將意識穿入光屏。誰知『無極境』明明就在眼前，走起來卻是無止境的長遠，程舞的意識每進一分，光屏就退一分。任程舞再努力，也無法真正走近光屏。

    「原來你現在這種半神金身是無法進來。」聲音彷彿帶著遺憾。

    「你是誰？」程舞聞聲忙問。

    「又問我是誰，我們已經見過面了。」

    「你是老子？」程舞想起在終極雲海與老子對話的聲音。

    「又說我是老子，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叫我老子。」

    「唉，不然要我怎樣稱呼您呢？」程舞嘆聲道。

    「也好，雖然這不是我在人間世的本名，但是在你們的認知裡面我就叫老子，不要你這樣稱呼，也不是辦法。」

    「那麼……」程舞試探問道：「你的本名是……」

    「咦，不是都說好了嗎？幹嘛還問我的本名？」

    「這……」程舞一時之間，接不下這話。

    「既然他是老子，只好讓你叫我佛祖了。」另一個聲音說道。

    「什麼，佛祖也來了？」程舞無比驚訝道。

    「在你身上發生這種事，我怎麼可以不來。」

    「你真的是佛祖……」程舞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第二文明期的的終極人類不斷重回人間，想要改造人心，但是屢屢無功，只好回去『無極境』中。老子在『終極雲海』裡面就跟程舞說過，祂回去後，不會再回來了。話說人間世、人間事，實是所有人心意念的總集，隨著發生的大小事情流轉改變，無法預測，亦無從造起。這些前文明期終極人類的努力，只是盡己對宇宙世界的心意罷了。

    程舞回憶往事，道：「您不是回去『無極境』，說是不回來了嗎？」

    老子呵呵笑道：「我也沒有回來啊。」

    程舞不解道：「難道戰場上的無我氛團不是您嗎？」

    老子反問道：「誰說我要回到人間世才能釋出無我氛團威能？」

    程舞恍然想到：「老子既已進化變成終極人類的形式，無我無不有我，甚至還能在宇宙間自闢平行空間，哪需要親臨人間世釋出能夠滌淨人心的無我氛團。」一楞，訕訕說道：「小子無知，您不要見怪。」

    老子聞聲樂道：「有趣……我是老子，你是小子……很好……這個說法有點意思。」

    佛祖一旁接口道：「瞧你樂成這樣。」

    老子呵呵笑道：「當然樂呀，你看，這小子從我的人體潛能開發模式起步，如今進化成這種半神金身，可是自有天地以來未有的事。」

    程舞訝道：「我現在這種半神金身是從未有過的事？」

    佛祖接口道：「像你這個樣子，的確是天地以來未曾有過的事，算來應該是人類進化程序中的異變。」

    當初程舞有機會進入『無我』境時，卻不願讓意識感受『無我』境中的無我氛團，以致無法完成『無我』階段的『全化』作用，只及於『半化』而已。話說『人體潛能開發』和『心能開發』的進化過程不同，但是進化入終極境界後，兩者並無二致。雖然『人體潛能開發』第四階段『無我』和『心能開發』第四階段『四大皆空』有所不同，但因已經相當接近『終極』境界，相去並不太遠。如今程舞因緣際合，心智體元化入『心能開發‧四大皆空』的『半化』狀態，兩種不同的『半化』狀態相融後，造成另一種『全化』作用。

    佛祖逕再說明道：「我的『心能開發』有八萬四千法門，就是沒有你這一道入門之法。」

    老子接口道：「從現在開始，人類體質改變的進化程序，從你開始有了新模式。」

    程舞問道：「我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老子笑道：「從今以後，你在天地之間，永生不滅，隨世與生。」

    程舞訝呼：「永生不滅，隨世與生。」

    老子道：「怎麼，這樣不好嗎？」

    程舞複雜心思道：「誰知道這樣好不好？能夠永生不滅，隨世與生，當然很好，但要是身邊的人都走了，只有自己留在人世，這樣會好嗎？」

    佛祖棒喝般道：「這是你自己造的『因』所結下的『果』。」

    老子笑道：「你創造了從未有過的自然之數，就有自然之理接續運行，不必太早論定。」

    命隨運轉，運隨事移，事在人為，為所應為，順其自然。程舞忽地想起，有一就有二，生數衍生不斷，道：「還有人能跟我一樣達到不生不滅、隨世與生的境界嗎？」

    老子呵呵笑道：「眼看上古神兵即將大出，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順其自然吧，說不定結果就是你想的那樣。」

    佛祖幫腔道：「就算結果未如預期，但是果報不會相去太遠。」

    程舞心中忽有所悟，道：「因果循環不息，生數推衍不斷；但願整件事發展下去，果報自然能變成自己所願那般。」

    老子微笑打斷道：「什麼時候你變得跟佛祖一樣喜歡打那禪語機鋒。」

    程舞笑道：「別忘了我現在的力量中，其中有二分之一是屬於佛祖的『心能開發』。」

    三人至此會心一笑。

    此時戰場中的無我氛團和佛光大能逐漸回流，這些無法具述的能量緩緩消失在人間世的天地之中，又在不意之間，轉入程舞現今意識所在的『物外之境』││程舞意識到這件事時，所有的無我氛團和佛光大能已經回到『無極境』中。

    程舞知道是這兩個終極人類形式的前人將能量收回，有感於這種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終極力量，不免興嘆。道：「你們的『無極境』裡面，必然有其無可言喻的奧妙，無法窺探其中世界，實在可惜。」

    老子道：「這是你自己放棄的，嘆什麼氣。』

    佛祖也道：「人障難除，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果報。」

    程舞灑然一笑，道：「我還是當我的人吧。今後忘了您們『無極境』的事。」

    這時『無極境』的光屏黯淡許多，程舞忙道：「您們要走了嗎？」

    老子道：「那是佛祖先走了的緣故；你還有事嗎？」

    程舞溫吞問道：「您們的無我氛團和佛光大能能夠解除戰場上數萬人的苦痛，為何您們不留下來解決所有人的痛苦。」

    老子簡單逕道：「解決得完嗎？」

    程舞猛頓愕楞，想過之後，嘆道：「……的確解決不完。」

    老子半笑道：「人間世，人間事，唯有求己。」一頓，續道：「別說已經是半神金身的你有無力解決的問題，就連神也有祂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呵，有事才求神，那是沒用的。」

    程舞想起和傑森一起困在『時空副本』的終極人類程飛，附同道：「說的也是。那程飛已經進化成終極人神，卻依然難逃因果生數，被困在『時空副本』當中。呵，不知祂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老子呵呵笑道：「我的人體潛能開發強調無我、忘我、天地自在。沒想到會被你這個苦惱多愁的人機緣遇上？我們說著說著，你竟然擔心起程飛來了……你也真是的……」

    程舞自嘲道：「這也是我無法完成終極進化的原因。」

　這事多說無益，程舞決意不再說下去。

    這時老子忽地說道：「我該走了。你還有問題想問我嗎？」

    程舞道：「我沒有其他問題了。如您所說，人間世、人間事，得靠人來解決，我跟這樣的神問再多也沒用。」

    老子道：「很好。我臨走之前，有個問題想問你。」

    程舞道：「您請說。」

    老子微笑道：「為何你不問你的愛人幸雅會變成怎樣？」

    程舞神色一肅，堅定道：「這個問題簡單，因為我有信心她不會有事。」

    老子道：「哈……信心……說得好啊。」光屏隨之消失無蹤。

　程舞知道老子已經離去，想起幸雅被巫法無天擄走這件事，難免感傷，黯然道：「對於幸雅被擄，除了信心，我還剩下什麼？」

　話說剛剛巫法無法趁著程舞被『百千』陣勢困得動彈不得時擄走幸雅，並用水晶球神能在自己週遭百尺結出天地之氣無法進入的『斷界』，以致程舞的精神力無法感應追蹤。如今就算程舞翻遍整個團塊大陸，也難以找到他們兩人。對於幸雅的生死下落，程舞只能以『信心』兩字，堅定自己所愛必然無傷而返。

    上古神兵水晶球肆虐過的戰場已經平復，死亡的戰士就地掩埋，兩處諾大的萬人塚，埋葬了戰爭的悲慘，趙薇祭用『深藍』大能，在這個戰場上立起兩座百尺高的土方，作為這場戰役的紀念碑，傷者經由其他倖存的人裹傷處理，還能動的自行返回營地，不能行動的則由其他人幫忙抬回去。

    趙薇、林羽、宇雙兒和林心四女處理完戰場上的大小事後，前來找程舞。四人發現，此時萬名『百千』孩童團團圍在程舞身邊，彼等臉上的戾氣消失無蹤，代之而起的竟是一種凜然正氣，心中對這種兩極的轉變，只能暗嘆無我氛團和佛光大能實在神奇。

    原來萬人『百千』陣勢所形成的圓形『網殺』空間裡面，根本無法與外界天地相通，這萬名孩童被程舞破去陣勢時，圓形網殺空間裡面充斥著『無我』和『四大皆空』的氣勁能量，以致這萬名孩童充分感應程舞的無上氣能，滌淨了他們的暴戾之氣，而後『無我氛團』和『佛光大能』又從此處而起，他們同時感受到最大量的無上神能，以致造成現在的結果。

    此時程舞的意識猶在『物外之境』神遊，這萬名『百千』孩童怕有人趁機前來偷襲，遂團圍在程舞身邊幫他護法。
眾女來到，萬名『百千』孩童認得趙薇，自動讓出路來，四人驚奇地看著這萬名孩童，趙薇於遠處暗忖：「看來這萬名『百千』孩童會從此跟著程舞。」旋不多時，眾女走到程舞前方百尺處。林羽驚訝出聲，林心和宇雙兒也跟著訝呼。原來宇雙兒、林心和林羽發現程舞包覆在柔和橙色光芒中，可是這種光芒分明不是氣勁圈。

　眼前程舞給人的感覺似有若無，明明就在眼前，卻好像已經超離人世。宇雙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程舞動也不動，臉上的樣子分明已經沒有任何意識。」趙薇道：「妳們放心，程舞沒事。程舞現在已經晉入『半神金身』的境界。」

    這時程舞從『物外之境』神遊回來，看到趙薇等四女，道：「妳們都在這裡。」說罷轉頭看向戰場，發現戰場遺留的悲殘已經收拾乾淨，卻多了兩座百尺土方矗立高聳著。趙薇嘆聲逕道：「那兩個土方等著你去題字留痕。」

    程舞起身而立，目光停駐在戰場中，萬名『百千』孩童隨他起身，水潮般換形移位，站到程舞身後，林心、林羽和宇雙兒三女看到這萬名孩童進退有序，隱隱感覺到他們合聚的力量深不可測，再次面面相覷，無法言語。趙薇問道：「這萬名孩童你要如何處理。」程舞聞言，收回戰場上的目光，回頭看過萬名孩童後，道：「再說吧。」語罷瞬間，人已騰起。

    這萬名孩童見程舞騰空而上，隨即就要結陣跟上，帶起風雷湧現，逼得林心、林羽和羽雙兒差點站不住腳，程舞半空中道：「那裡不是好地方，你們不要跟過來，留在原地等我。」萬名孩童聽命停下結陣的動作。瞬間萬人『百千』結陣帶起的風雷聲隱去。
    林羽、林心和宇雙兒也聽不懂程舞所指為何，看向趙薇時，只見趙薇對她們一笑，已經駕起『深藍』跟上程舞，三女沒有這種隨念動行的功力，只好留在這裡等待。

    程舞閃瞬及至戰場上空，退去金身光芒，感應著剛剛大地的深沉悲哀，暗忖：「若不是有終極人神的無我氛團和佛光大能的洗滌，這裡的悲戾之氣不知還要再添幾分……」程舞同時想到死在自己神威下的數萬滅絕軍團亡魂，內心自責不已，戚戚閉上雙眼。如此作思半晌，程舞仰天長嘆，不勝唏噓道：「天地同心，既生萬物，何必相殘。」憾聲中，程舞想到該在這兩塊百尺土方提什麼樣的字來警示世人。只見程舞體勁全開，半神威能大作，金身光芒大起，不瞬間，人已隱在橙色光芒當中。

　這時趙薇幻駕著『深藍』來到，看到程舞化身而成的這道金光，領悟道：「這道金光既是程舞所化，而程舞也化入金光之中，原來人也可以化為神兵。」再看程舞金身神兵在土方急速來去，對於土方急速產生的變化，無法置信驚呼：「這怎麼可能？」

    原來程舞化身的金芒，穿梭進出在土方之間，使得土方從百尺縮成五十尺大小，原本紮實的土壤已經轉變成堅硬的盤石，又過一會，五十尺大小的堅石再次縮小到只有二十尺高，材質也繼續變化轉換，最後竟然變成發出黑亮的光芒的『黑鋼石』。至此趙薇才知程舞可以改變物質的分子原子特性，使其變成截然不同的東西。

    程舞化身的金芒最後在二十尺高的黑剛石表面上刻下：

　「戰爭乃生命至殤，愚蠢至極。」

    「非必要而戰爭者，人類至敵。」

    金光還體，程舞佇立在兩座二十尺的黑剛石前，心思糾纏不已，忖道：「但願世人不再愚蠢，這個世界不要再有戰爭。」

　這時候遠處忽然出現一個摳摟老者身影，程舞先趙薇發現這事，極目望去，訝道：「巫靈前輩怎麼會變成這樣……」

    趙薇看到巫靈身影，猛地想起巫靈現在功力已經全失，連忙幻價『深藍』全速往巫靈那邊而去。此時趙薇心中強忍著幸雅被擄的沉重悲傷，人在空中看到巫靈趕路喘氣疲憊的老影，想到巫靈在戰場中為了殺滿滿以致散功變成普通人，不禁連帶想起戰事以來發生的種種殘酷，無數心情交錯下來，趙薇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哭得唏哩嘩啦。

　趙薇來到巫靈身邊，依然無法止淚。巫靈撫著她的長髮道：「傻孩子……哭什麼？」語聲間，巫靈發現程舞無聲無息出現在自己身旁。
    程舞金身來去，隨意而起，隨念而動，勁開時，化作神兵光芒而行，收勁時，自有天神般的威勢，巫靈看得不勝唏噓感嘆，但是隨即恢復本性，玩笑般道：「我就說老傢伙都該打包藏起來……看你這樣，才知道自己說的沒錯。」

    程舞連忙謙身拱手道：「前輩千萬不要這樣說，晚輩承擔不起。」

    巫靈正想再對程舞說話時，忽覺嘴中一甜，立即吐出大口鮮血，緊接著眼前一黑，頭暈目眩，身體搖晃。程舞連忙伸出將他扶住。巫靈看了程舞一眼，自嘲道：「我曾是世界十大高手之一，統合團塊大陸稱霸一方，沒想到今日功力全失，站都站不好。」
程舞手按巫靈氣海大穴，探測過後，道：「前輩，您放心，我可以幫你回復昔日一半以上的功力。」巫靈喜道：「真的。」程舞點點頭。

　巫靈忽道：「怎麼不見幸雅？」趙薇激動道：「雅姊被無法巫天無天擄走了。」巫靈氣急敗壞道：「什麼！雅兒被巫法無天擄走，那個巫法無天早就闢出『假體氣海』，可以吸納她身上的合體氣勁，這下子雅兒糟了。」程舞聞言驚道：「什麼！『假體氣海』可以容納雅兒天下至陰無上的合體氣勁。」

    巫靈說明過後，程舞皺眉急思，但是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黯然道：「原本不知道有假體氣體這種奇幻之物，以為巫法無天就算擄走幸雅，也要想出吸納幸雅合體氣勁的辦法才行，如今才知有假體氣海可以吸納雅兒體內的合體氣勁，雅兒的危機已經迫在眉睫，甚至可能已經被巫法無天強迫合體……」不勝唏噓，銷魂道：「如此一來，也只有靠著信心，等待奇蹟出現。」

    卻在這時，程舞忽然感應到幸雅的聲音傳來說道：「舞，我被困在巫山裡面的一個神秘山洞中，你趕快帶『深藍』和『天珠』過來救我。」程舞驚道：「雅兒，真是妳在說話嗎？妳沒事吧？」只聞幸雅的語音斷續道：「我沒事，你放心………但是你要帶『深藍』和『天珠』來把我變回正常人才行……」聲音不再。

   程舞擴出意識，感應追尋聲音源頭。趙薇忙問道：「剛剛真是雅姊在跟你說話？」程舞收回意識，點頭道：「正是。」趙薇急道：「雅姊說了些什麼？她現在怎樣？」程舞道：「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幸雅跟我說她人在巫山的一處神秘山洞中沒事，又說要我趕快帶『深藍』和『天珠』幫她變回正常人。」

    巫靈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入道：「那你還在等什麼？快帶著『深藍』和『天珠』去幫幸雅啊！」程舞看了趙薇一眼，轉對巫靈說道：「我們有『深藍』，但是沒有『天珠』……」巫靈打斷道：「我與滿滿戰鬥時，發現『天珠』在他手上。」程舞喜道：「那天珠呢？」巫靈道：「應該是掉在我與他戰鬥的現場。」

參：第12章：異變突起、天人神兵

　程舞金身化體與幻駕『深藍』的趙薇連袂前往滿滿喪生的半路上。趙薇疑問道：「雅姊真的沒事嗎？她被巫法無天擄走，怎麼可能沒事？」程舞咬牙道：「我沒有心思說他的事，我們還是趕緊尋找天珠要緊。」暗憂幸雅遭到無法無天欺辱。
  
    兩人來到滿滿喪命處，放眼所及都是塵埃草木，漫漫之間，無從著手，趙薇皺眉道：「天珠小小一顆，叫人從哪裡找起。」
  
    程舞想了忽晌，道：「有龍鎮戰場上，那『水晶球』遇到『深藍』時，發生古怪事情，想來或是因為他們都是上古神兵之故，妳且祭出『深藍』試試，說不定可以感應到『天珠』所在的地方。」趙薇道：「有理。」連忙祭化深藍遙出。
  
    只見『深藍』飄懸半空，四處慢舞，忽地之間，『深藍』光華大盛。程舞和趙薇同見遠邊東方山陰有道沖天白光。此時『深藍』未奉命即向那處白光而去。程舞和趙薇隨在『深藍』後方，發現『天珠』冉冉而上，『深藍』迫不及待飛前將它包覆，兩人相視而笑，接下來要看『深藍』與『天珠』如何幫助幸雅完成這場神兵異變。
  
    趙薇收回『深藍』與『天珠』，便與程舞連袂往巫山而去。趙薇同時幻馭『深藍』和『天珠』隨在程舞身後時，隱約有感『深藍』和『天珠』似乎跟自己一樣著急，暗忖：「已知『深藍』是宙斯幫藍霓練化的神兵，莫非『水晶球』跟宙斯有關，而剛剛找到的『天珠』也跟祂們也有關係？」話說『深藍』是宙斯幫藍霓練化的神兵，而『天珠』卻是宙斯贈與藍霓的定情之物，理說兩者應該形影不離，如今分落兩地，自然與霧濛凝結物質從巫山噴出有關。
  
    這時在地面等候的萬名『百千』孩童見程舞和趙薇空中疾往巫山而去，立刻結陣騰空。程舞見狀，對身邊趙薇道：「我們等等他們。」兩人停下等候。只見萬名『百千』孩童來到程舞面前後，浪湧潮推般，將其中一名精明幹練的孩童推到程舞面。
  
    那名被推到人鏈前面的孩童說道：「大神要去哪裡？」原來昔日巫法無天就要他們以『大神』尊稱自己，如今雖在無我氛團和佛光大能感染下回復清明心志，但在認定程舞是他們的領導者後，仍然以『大神』兩字相稱。
  
    程舞聞言，連連搖首，不可拒絕語氣說道：「我不是什麼大神，以後不可這樣叫我。不如這樣，我的年紀比你們大，你們叫我大哥好了。」
  
    這名孩童對主人所說無命不從，道：「遵命，大哥。」
    程舞轉念問道：「你們這麼多人當中，負責策應發動陣勢的人先出來讓我瞧瞧。」
  
    只見萬名『百千』孩童再次啟動變化，烏鴉鴉的人頭晃動和無數身影急聳之間，又有九條人鏈推出，剛剛那名先出來的孩童代表說道：「這個陣勢便是由我們十個人負責發動。」
  
    程舞細看認住後問道：「你們可有名字稱謂？」這十人面面相覷，不知名字稱呼是什麼意思。程舞看到這裡，知道他們在巫法無天手中只是殺人工具，根本沒有幫他們取過名字，心中暗嘆過後，點名般指著那十名孩童，分別說道：「你們暫時以陣壹、陣貳、陣參……陣玖、陣拾稱呼，有事我也好呼喚你們，至於其他人，等日後有空再說。」那十人齊聲道：「我們記住了。」
  
    幸雅插入道：「既然都記住了，我們現在就到巫山去。」程舞點頭稱是。
    程舞為首，趙薇旁隨，萬名孩童結成的『百千』陣勢在後，齊往巫山而去。
  
  ※
  
    巫法無天擄走幸雅後，便前往巫山裡面的一處神秘山洞空間。那時巫法無天眼看再過一關就要抵達目的地，獰笑看著懷中絲毫動彈不得的幸雅，淫聲浪笑道：「我的幻聖女，妳再忍耐一下，等我帶妳進到那個神秘洞穴，不僅讓妳自由，還會讓妳舒服。」幸雅聞言，眼神中帶著恨意殺機，盯著巫法無天不放。巫法無天放聲大笑。
  
    那時兩人又行一陣，巫法無天在水晶球的護體黑光中，注意隱藏在前方蕈菇狀霧濛凝結物質當中飄移不定的狹窄入口。就在他穿入那個入口時，忽然感覺到懷中的幸雅全身震動。同時發現幸雅體內湧現出無比大力的氣勁。可是那時他人已經進入飄移蜿蜒不定的狹窄甬道，無暇處理，只能分神防範。
  
    話說幸雅從紫薇潭受到『深藍』引發，體內合體氣勁已經開始裂變，如今再受到水晶球的大能感應，終於進行全面性的釋出裂變。那時幸雅感覺到體內氣海大穴充塞滿盈，經脈中的氣勁沸沸湯湯，心想：「或許待會可與巫法無天一拼。」那時巫法無天同感此事，不安道：「積藏在她體內的合體氣勁，為何裂變而出？」不久後，兩人進入神秘山洞中。
  
    就在那時，幸雅合體氣勁全部釋出，運勁潭離巫法無天掌握，隨即憤出一掌。巫法無天祭起水晶球大能護體。誰知幸雅那一掌的威能竟然被水晶球吸納。巫法無天見狀狂喜。幸雅無法相信眼前所見，繼續發出威能氣勁攻擊，沒想到結果還是一樣。當時她陡地一念升起，哀哀暗忖：「難道我體內的合體氣勁本來就該屬於水晶球所有……」思忖念間，幸雅忽感身體無法自主，動彈不得。原來水晶球已經開始主動吸納幸雅體內的合體氣勁。
  
   那時巫法無天喜不自勝地看著水晶球，狂笑道：「天意如此！妳注定為我而生，專為成就我的神人國度而來……我就是在這裡體悟出水晶球的密法，再等水晶球吸完妳的能量，我就不用再怕那個程舞了。」語頓，笑聲再揚，續道：「總有一天，我會消滅所有反對我的人，建立我的神人國度，讓世人在我的腳下膜拜。」那時幸雅心中忖道：「想不到裂變後的合體氣勁竟然被水晶球吸收，如今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巫法無天擺佈……」不經心間，隨著巫法無天目光看著這個神秘山洞。原來這個神秘山洞，就是籠罩巫山物濛凝結物質的源頭。山壁上方有個圓形五尺直徑的缺口流瀉著霧濛凝結物質，下方邊角處又有一個四方缺口回流霧濛凝結物質，整個山洞似乎被一層黑紗薄霧籠罩。
  
    那時水晶球吸收完幸雅體內所有的合體氣勁後，忽起奇異驚變，並且在瞬間完成，巫法無天訝看到結果，無法置信狂呼道：「這是怎麼回事？」原來剛剛硬質性的水晶球變成液態，幻出紫色光華，瞬間注入幸雅靈台之內。紫水晶液體遍佈幸雅血管，再從幸雅的皮膚毛細孔中透出，讓幸雅變成一個紫水晶體。
  
    那時巫法無天又發現自己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顫抖怪叫：「天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忽聞幸雅之聲傳來，道：「人算不如天算，如今我與水晶球結合，你想建立神人國度的春秋大夢可以醒了。」紫水晶體發出紫光氣勁，巫法無天一命嗚呼。
  
    那時也是幸雅意志最後的清醒時候，她感應到自己即將陷入另外一層異變境界，且知必須靠著『深藍』和『天珠』相助，才能完成這場異變，遂用心音聯絡程舞，居然也成功地連絡上程舞。
  
  ※
  
    程舞、趙薇和萬名『百千』孩童來到巫山下。程舞先命萬名『百千』孩童在山下等待，她與趙薇進入巫山中尋找幸雅所在的神秘山洞。費了好長時間，終於找到進入神秘山洞的甬道入口。兩人旋即進入這個神秘山洞空間。趙薇先看到變成紫水晶體躺在地上的幸雅，尖叫一聲，道：「雅姊怎麼會變成這樣？」程舞按住心中不安，道：「妳不要緊張，我的半神金身可以化於無形來去，幸雅暫時以透明紫水晶體存在，未必不好。」趙薇急道：「不一樣啊！你只有在運功時才會變成無形金身，但是雅姐這個樣子，跟死人怪胎沒有兩樣，我怎麼不緊張？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說到這裡，忍不住哭了起來。

    程舞連忙抱著趙薇勸慰道：「妳不要哭，先好好想想。我的半神金身也是歷經神奇變化而來，幸雅現在這樣，分明有個神奇的造化發生在她身上，更何況幸雅先前傳音說過，要我們帶著『深藍』和『天珠』過來幫她變回正常人。如今我們把這兩樣上古神兵帶來了，她一定會平安清醒過來。」趙薇止泣點頭。程舞續道後，道：「先把深藍和天珠拿出來，看看它們在這裡會產生什麼變化。」趙薇嗯的一聲，依言取出『深藍』和『天珠』，幻化而出。

    那『深藍』和『天珠』離開趙薇手中以後，便完全不受控制。趙薇驚道：「怎麼兩件上古神兵又不受控制了？」只見深藍和天珠隱隱幻形變大。趙薇一急，就要發功收回。程舞連忙阻止道：「不要……讓它們順其自然……」

    但見『深藍』和『天珠』不斷幻形變大。這個神秘山洞空間上方的圓形霧濛凝結物質噴出口和下方四方形的迴流缺口，隨著產生異變。

    程舞看向幸雅的紫水晶身體，全心注意三者間的變化影響，沒有注意趙薇。就在這時，趙薇隨著『深藍』和『天珠』的變化，也起了超幻玄奇的異變。原來趙薇陷入深藍和天珠幻形變化的影響，意識喪失殆盡，楞怔兀立，像個活人偶一般。

    此時幸雅的紫水晶軀體，跟著深藍和天珠的變化，原本通明透澈的紫水晶軀體放出紫耀光芒，逼得程舞無法直視。程舞連忙體運神能氣勁，虛化成半神金身，等他神能大出後，才看清楚此時幸雅隱在耀眼奪目的紫光當中，也發現幻形變大後的深藍和天珠，向著山洞中霧濛凝結物質的圓形噴出缺口和四方形迴流缺口而去。

　程舞心中忽起一念暗道：「深藍和天珠要嵌入這兩個地方……」他想告知趙薇這事，楞然發現趙薇現在的活人偶狀，訝道：「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看來只能以不變應萬變，用樂觀與信心來等待這件事……」

    「轟！」然隱聲中，深藍和天珠各自嵌入四方形和圓形的缺口。

    「甦！」的異聲中，幸雅和趙薇又有變化。

    只見深藍和天珠各自嵌入的缺口發出節奏有序的異聲，趙薇雙手緩緩平舉，幸雅紫水晶體耀出的紫色光華，更加熾烈，就連程舞虛化的半神金身也看不清楚。他連忙全力運轉神能，這才發現紫色光華下的幸雅，已經消失無蹤，情急大呼：「幸雅！妳到哪裡去了……」

    這時響起「霹哩啪啦」的聲音，嵌入上下兩個缺口的天珠和深藍，神奇恢復原形，分從兩邊射出兩道藍芒注入趙薇手中。只見趙薇臉上再度回復人形光采，露出愉悅的神情，原本艷麗的容顏，變得更加冶艷，陣陣催入人心，讓人無法避免動念。

    程舞第一個念頭升起：「趙薇回來了。」趙薇撫媚慵懶一笑，道：「我的確是回來了。」

    如雷的「轟隆」聲繼之而來，包覆神秘山洞空間的那些薄黑紗物質，倏地射入幸雅的紫水晶體幻出的光華當中。那些紫色光芒摻入這些薄黑紗物質後，團團然隱隱收聚成形。只見幸雅帶著紫色的雙曈化形而出。

    程舞樂道：「雅兒，妳終於回來了。」幸雅紫色雙曈嫣然笑道：「是啊，我也回來了。」
   
    三人還來不及說話，驚變再起。原本阻隔出神秘山洞空間的薄黑紗狀物質，在射入幸雅紫身光耀後，這個神秘空間不再有任何阻隔，霧濛凝結物質四面八方不斷湧來。霧濛凝結物質急遽直下，四面八方奪命蝕魂而來，遭其吞噬，縱有神能威勁難免迷亂。程舞喝道：「我們得快走。」幸雅和趙薇齊聲道：「不走不行。」此時他們三人同有神能威勁，化身無形，遁入地底。霧濛凝結物質無法追上裹噬。

    程舞眼見兩女從鮮活美人分別變成紫水晶體和活死人偶，卻又在他最擔心的時候，回復活生生的模樣，還帶著跟自己一樣的神能威勁回來，心裡多番滋味雜陳，躲逃霧濛凝結物質吞噬追趕同時，忍不住運起心音問道：「在妳們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

    話說幸雅和趙薇與上古神器結合變成天人神兵，得從《創世紀》時期說起。原來在億萬萬年前，水晶球、深藍和天珠三者共存於極深地底。巫山那次異變，水晶球和深藍以及天珠同被震出地底，也是這樣才造成霧濛凝結物質噴出，及至後來，這三個上古神器因緣際會，各被陷入霧濛凝結物質的巫靈和滿滿帶回人世間。

    話說幸雅天生的合體氣勁是那水晶球命主，自然能與其合化為一。至於趙薇當初在紫薇潭的時候，有藍霓殘存在人間的生命因子入體，才能得以和『深藍』『天珠』結合一體。說到這裡，又要回說剛剛三人離開的那個神秘山洞空間。既然巫法無天能在這裡悟出水晶球大能，這裡自然有其神玄之處。

    原來這個神秘山洞空間，就是當初水晶球和深藍以及天珠三者共存的奇異空間。那奇異空間原是水晶球本體，深藍和天珠各自嵌在霧矇凝結物質迴流的地方。就因如此，幸雅與水晶球合化後，還需包覆整個奇異空間的薄黑紗物質相助，才能完成天人合一。如今山洞裡的薄黑紗物質在深藍和天珠結合啟動下，幫助幸雅完成人類與上古神器的融會。趙薇也與深藍和天珠結為一體，肩臂兩處留下天珠和深藍的烙印。
   
    程舞從幸雅傳回的心音中大致了解後，不禁感嘆造化神奇。趙薇見兩人說個不停，心音插入道：「別說啦，後面那些東西怎麼辦？」幸雅道：「趙薇說得對，這些要命的東西，不僅追著我們，說不定還會散逸到天地世界造成危害，得想想辦法。」

    程舞猛地被幸雅的話嚇了一跳，但是轉瞬念間，冷靜道：「想到當初巫山噴出這些奪命蝕魂的霧濛凝結物質時，最後也沒有釀成問題，所以現在也不會有事。」幸雅半信半疑，但是信了三分。卻聞趙薇不服氣道：「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先想個辦法把這些追來的要命東西截斷再說吧。」


    程舞計算過霧濛凝結物質追來的速度後，道：「妳們看，這要命的東西慢下來了，證明我的想法正確。」三人都有神人境界功力，足以感知這種微妙的速度不同。趙薇想說知道程舞說的有理，不再囉唆。幸雅忽然想到一事，疑慮道：「這些霧濛凝結物質回流到它原本存在的地層時，會不會造成另一種變化？」

    程舞瞬間體察到一念，這個世界的天地景貌，即將會有無比巨大的變化發生。他這個念頭才剛浮起，隨即想到伴隨宇宙原始而生的鯤鴻，曾經在大海中對自己說過：「牠所到之處，陸地風貌必有驚天動地的異變。」程舞想到這裡，暗道：「那時鯤鴻說牠要去的地方是團塊大陸和新生大陸……難道這兩塊大陸大陸會有什麼樣的變化……」憂慮地傳出自己想法：「會……肯定會……但是我不知道這個變化會怎麼發生？」

    話說今日宇宙已經進入第四文明，第二文明即為《創世紀》，第三文明是《造世紀》，第一文明或可謂之《宇宙原始》，或是《太古宇宙》。今日宇宙世界的風貌，眾所皆知，自不用多言，推論其形成來由，亦有脈絡可尋。例如《創世紀》時期的宇宙是平面狀態，《造世紀》時期的宇宙是團塊狀態，歷經《創》與《造》兩個世紀後，才有今日的宇宙風貌。但是宇宙最原始的狀態究竟為何，僅存於想像，無法真正得知。

    程舞在大海中遇到的鯤鴻，祂自稱是太古宇宙的天地四大支柱之一，祂又說，太古宇宙天地四大支柱『鯤鴻、北冥、龍鵬、南獠』生於創世紀時期之前。當初鯤鴻沒有告訴程舞太多事情，僅知『鯤鴻、北冥、龍鵬、南獠』至今仍存在於地球上，祂們掌管著地球的動能異變，祂們出現的地方，必然會起驚天動地的變化。

    此時奪命蝕魂的霧濛凝結物質還是追著他們三人不放，幸雅和趙薇知道這事大慨後，無暇思考，自然無法回應，他們一刻也不停歇地運轉神人境界功力，繼續遁地避免禍遺。程舞心中猶然兀念著：「眼看人間天地又將起重大變化，真是煩人。」

    三人繼續閃避霧濛凝結物質，沒過多久，幸雅猛然發現霧濛凝結物質已經停住不來。趙薇於同時說道：「這些要命的東西還退回去哩。」程舞極目望去，道：「我們來的地方已經被這些要命的東西堵住了。」

    趙薇忽地想到自己置身地底，不辨方位，對程舞道：「我們現在該從哪裡出去？」幸雅憂慮道：「就算我們已經化身為天人神兵，要是找錯方向，一樣沒有辦法離開。」趙薇過去幸雅那邊，抱著她道：「妳放心，妳的舞可厲害哩，他可以展延意識觀測天地。」

    幸雅第一次聽到這事，看向程舞那邊，笑道：「看來我們這種天人神兵的合體，沒有你的半神金身厲害。」趙薇極不服氣，插入道：「誰說的，哪天我跟程舞鬥鬥。」幸雅笑道：「你這個趙薇，都已經這樣了，還是小孩子脾氣。」程舞想到『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句古訓，跟著笑道：「好啦，算妳們厲害，為夫開路就是了。」趙薇不知『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句話的意思，笑出聲來道：「知道厲害就好，還不去找路。」

    幸雅笑意中攝斂心音，偷偷對程舞傳聲說道：「怎麼可以一竿子打翻一條船，要是讓趙薇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她跟你沒完沒了。」程舞同樣攝斂心音，偷偷對幸雅道：「原來有這種本事不小心會惹上麻煩，看來以後說話要小心點。」趙薇見兩人這樣，不依道：「怎麼可以說悄悄話。」

　程舞分別抱著她們的腰，各在她們臉上親了一下，道：「不說了，我這就展延意識去找出路離開地底。」幸雅有命與水晶球的天人合一，安然返回人間世，嘆氣道：「你趕快去找路，我現在好想念真實的世界。」趙薇看著深藍和天珠在自己肩臂上所下的形狀烙印，道：「我也是。」

    程舞仔細看著幸雅深不可測的紫邃雙眸，輕撫趙薇結合深藍和天珠後兩臂烙印，了解她們這種再世為人的心情。程舞亦在抱著兩人的體感中，知道她們與上古神器天人結合後，跟自己一樣擁有人世間不生不滅的能力，想到自己不會孤獨地存活於世，興起跟她們同樣的心情，好想馬上回去人間世，看看自己和愛人未來永生的天地世界。幸雅和趙薇感受到程舞的意念，深情偎入她的懷中，程舞樂極長吟一聲說道：「我們回去吧。」
   
    此時原本環繞巫山半腰的霧濛凝結霧質急遽往地面回流。捲起的驚天駭地的風雲變化，讓離巫山數里遠的萬名『百千』孩童，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遠方軍帳中休養的巫靈，聽到屬下來報，急忙乘著飛行車前來，想到程舞等三人同陷其中，不免擔憂。

    只見環繞巫山的霧濛凝結物質回溯地底的速率漸趨正常，巫靈確信它們不會溢出天地，為禍人間，稍放下憂慮，但是依然坐立難安。這時宇雙兒走到他身邊，道：「祖師爺放心，那個程舞一定不會有事。」巫靈點頭道：「我也知道他不會有事，當初他在黑水溝海峽遇到聯邦海軍第六艦隊都沒死，現在他擁有半神金身，怎麼可能會死。」

    林羽端來一張大躺椅道：「既然祖師爺都這樣認為，那您好生坐著等他們回來吧。」巫靈想起昔日教她們功夫的有趣往事，躺臥到大椅中。宇雙兒乖巧過來幫巫靈搥背，林羽知機蹲在地上幫巫靈捏手抓腳，巫靈樂得享受，暫且將程舞三人的事情放下。

    那邊林心從飛行板下來，端著一壺咖啡過來。巫靈遠遠聞到咖啡香氣，起身道：「我的好林心，就知道爺愛喝咖啡。」宇雙兒聞言不依，嗔道：「祖師爺好偏心，我槌了半天也沒說句好話。」林羽跟著笑道：「還是林心聰明，端個咖啡就能贏得祖師爺稱讚。」

　巫靈笑道：「妳們跟我那麼久了，什麼時候見我偏心過，只不過一句話，瞧妳們這個樣子。」林心接口道：「就是說嗎，兩位姊姊好小氣喔。」話說十飛燕幼時都跟巫靈學過幻術功夫，相當熟捻，前此戰禍連連，今遭總算有空閒好好坐下說話，要不是程舞和幸雅以及趙薇下落不明，不知巫靈會跟她們鬧成什麼樣子。

    巫靈想起諸多煩擾，感嘆忖道：「我老人家是該休息了，要是今後能夠說說笑笑，輕鬆寫意地過下半輩子，不知道有多好。」看著宇雙兒三女，又想：「我征戰一生，晚年才有不管世事十年雲遊好時光，今日結束與滿滿的恩怨，『何必為王』四字，就是我心情最好的寫照。今日若是能再看到程舞、幸雅和趙薇三人安然歸來，然後將團塊大陸走出世界的責任交給他們三人，這一生就可算是功德圓滿了。」

    巫靈現在想著事情，三女當然不敢打擾他。三女各有所思中，宇雙兒眼尖，發現巫山半山腰下冒出三道光芒飛奔而來，手指著那處驚叫：「你們快看。」林心和林羽聞聲望去，巫靈當然也急著轉過頭看。如今巫靈體能功力全失，看不清楚那三道光芒究竟是怎回事，顫抖聲音急切道：「妳們……誰……快告訴我……是不是他們回來了。」

    橙、紫、藍三道光芒馬上就要過來，林心辨出橙色是程舞半神金身的幻光，喜道：「確實有道光芒是程舞的半神金身，但是另外兩道光芒也好厲害，不知道是誰？」宇雙兒功力在其之上，辨識後，驚喜道：「另外兩個是幸雅和趙薇哩………」巫靈放下心中大石，暗道：「他們三個都變得這麼厲害！感謝老天，團塊大陸必能走出世界。」

    只見程舞和幸雅以及趙薇三人落在眾人跟前。林羽急跑到趙薇身邊，拉著她手，歡喜得說不出話來。趙薇見她這樣，哈哈大笑摟著她親起嘴來。沒想到林羽避也不避，任她亂來。趙薇親過後才道：「好姊姊，我又變得比以前更厲害回來了。」

　林羽心中歡喜，依然無法言語。這時宇雙兒和林心也走到兩人身邊，趙薇旋起作勢要親她們兩人。林心笑著拒絕道：「你不要亂來。」宇雙兒雙手歡迎道：「她不要，我要。」四女就這樣打鬧成一片。

    幸雅來到巫靈身前，道：「師傅，我回來了。」巫靈老淚縱橫道：「回來就好。」幸雅輕輕幫他拭去眼淚，另手輕握住巫靈手腕脈穴。巫靈只覺一股強大無比的幻術氣勁傳入自己體內，瞬間自己全部失去的功夫竟然回來大半，驚訝道：「這怎麼可能。」此時巫靈無法回復昔日的超絕功力，但離超絕境界亦不遠矣。原來水晶球的能量本來就是幻術功夫所用的氣能，況且巫靈散功後假體氣海並沒有消失，所以才能在瞬間回復八成功力。

    程舞過來解釋道：「雅兒現在已經和水晶球合而為一，像她這樣的天人神兵，沒有不可能的事。」巫靈楞頓道：「天人神兵！」隨即哈哈笑道：「新的世界就要來了，我們這些老傢伙各聚一方的混亂局面，終於有人出來解決了。」

    只見巫靈雙手各握住程舞和幸雅續道：「答應我，將團塊大陸帶入你們即將創造出來的新世界去。」程舞聞言感動道：「祖師爺總是不忘幫團塊大陸的人民著想。」幸雅衷心道：「師傅放心，我誓以生命將讓團塊大陸的人走出這個活生生的大監獄裡面。」這時趙薇和其他三女過來這邊，只聞趙薇接口道：「別忘了我也是幻聖女，我有責任讓這裡的人過好日子。」巫靈深吸一口氣道：「很好……」

    程舞忽地想起大海鯤鴻所說的天地異變，看著灰濛濛的天幕說道：「要是天幕消失了，這裡會變成怎樣？」幸雅和趙薇疑惑眼神看過來。巫靈驚訝問道：「你在說些什麼？」程舞認真道：「若照我在海上遇到的鯤鴻所說，團塊大陸的天幕說不定會被打開，而且陸地的地形風貌會有驚天動地的變化。」

    巫靈吁嘆一聲，道：「三件傳說中《創世紀》時期的神器與幸雅和趙薇分別結合為天人神兵，你的體能進化模式又是史來未有，這種亂世之局，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說不定團塊大陸的天幕真會被打開。」

    程舞再次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幕，這次眾人隨他仰天朝望，如了過了忽晌後，程舞看著眾人說道：「既然陸地風貌會有大變，地震難免，我們應該做好各種防震準備，以免團塊大陸的人民在天地異動時，受到重大傷亡。」巫靈感嘆道：「自從北方軍起事以來，戰亂中的團塊大陸已經死了很多人。」幸雅道：「除了預防震災外，如今巫法無天已死，我們也得討論如何重建團塊大陸的新秩序。這有好多是要做的。」巫靈點頭讚道：「是有好多事要做。」

　當下眾人開始討論如何重整團塊大陸新秩序以及減輕天地異變時的損害傷亡。這事自有巫靈主導，程舞不多參與。這時他看到不遠處的萬名『百千』孩童聽命還在等待，跟眾人說了一聲，往那邊而去。

    專為成就巫法無天的神人王國，被訓練成殺人工具的萬名孩童，如今重獲新生，卻不知該做什麼才好，見程舞過來，起了一陣騷動，陣壹連同其他發動百千陣勢的十人主動迎前，齊聲說道：「大哥，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程舞想到這些還在稚齡的孩童，除了擁有陣勢功夫外，根本無法融入人群生活，略略想過之後，道：「有很多事可能會用到你們的陣勢功夫，你們拆成數十陣，各自聽令，準備幫忙團塊大陸的重建工作。除此之外，你們該讀點書，將來各自士農工商，好好生活。」

    這萬名孩童能夠了解程舞苦心，私議聲音不斷響起。那邊巫靈等人也在討論團塊大陸的未來。程舞兩邊看看，感嘆想到自己的父母和妹妹程鳳，暗道：「發生了這麼多事，歷經這麼多的奇變，卻沒盡到人子兄長的責任……」

    幸雅感應到程舞的心音，飄焉過來，道：「你在想念爸、媽和妹妹嗎？」程舞不掩感傷嘆道：「是啊。」幸雅撫慰道：「這裡沒事了，我們可以去新生大陸那邊找他們。」

　程舞欣然疑問道：「妳可以跟我去嗎？」幸雅笑道：「這裡有師傅和趙薇應該夠了，不少我一個。」程舞露出笑容，道：「這樣很好。」

    這時萬名孩童議論完畢，陣壹過來道：「大哥，我們決定好了。」程舞暫且放下新生大陸的事，微笑道：「說來聽聽？」陣壹祈請道：「我們有九千人決定留下來聽命重建團塊大陸，其他連我在內的一千人想跟著大哥。」程舞皺眉道：「這樣不好吧？」

    幸雅勸聲道：「將來各大陸的人們終究是要融合相處，我們現在帶著他們去新生大陸辦事，或可揚名天下，讓世人知道團塊大陸的好處，將來這些人跟我們回去西洋大陸定居，沒有什麼不好。」陣壹趁勢道：「夫人說得對，就讓我們跟著您吧。」

    程舞笑道：「既然這樣，你說的那一千人就跟著我們吧。」幸雅代下命令對陣壹道：「除了跟著我們的人以外，你們其他人趕快完成編組，聽命祖師爺和幻聖女辦事。」陣壹應聲「是」後，欣然離去。

    程舞遙望著黑水溝海峽方向。幸雅知他心意，適時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程舞沒有收回目光，凝色道：「越快越好，但也等師傅他們準備就緒才城。」幸雅偎入程舞懷中，道：「這樣說，我們還要待在團塊大陸好幾天。」

　程舞摟著幸雅，心道：「黑水溝海峽外面有聯邦政權的海軍第六艦隊和黑暗王國的海軍對峙，新生大陸裡面，有黑殺神和烈焰駭客爭奪上古陰陽神兵，不知道會演變成怎樣？面對過戰爭，知道它的殘酷，希望聯邦政府、黑暗王國和天地王國不要開戰才好。」

肆：第1章：超激光劍、霹靂駭客

新生大陸上。無名客領著黑殺神、窮寇莫追、極寇荊魂、凶寇元徠和惡寇索命在進入死海地域的第道入口走了二十餘日，終見前面上方一道天光照下。無名客停下腳步，指道：「離開前面出口，就是險惡無比的死海地域。」
  
    窮寇莫追一語雙關問道：「死海地獄真有傳說的那麼可怕嗎？」
  
    無名客提醒道：「以各位的功夫當然不算可怕，但是萬一遇上鐵骨巨獸摩斯拉、鋼皮奇摩飛鳥和百變霹靂精怪三大怪獸任何其一，大家還是不要逞強的好。」
  
    黑殺神對莫追道：「怕什麼？你我多年沒有聯手，萬一真遇上三大怪獸，我們比肩作戰對付牠們。」窮寇莫追白他一眼，毫不領情道：「你少在那裡自做多情。別說昔日之怨，害我棄走黑暗王國，就以我們現在的感情，可以同生共死嗎？」黑殺神自討沒趣，怒聲道：「既然如此，大家生死各看天命，你要是有危險，別想我會幫你。」窮寇莫追悶哼道：「你我都是為了上古陰陽神兵青龍劍和藍鳳刀而來，你不扯我後腿，我就偷笑了，那敢要你幫忙。」
  
    兩人說話鬥嘴，其他四人自然不敢插口，眼看已經來到地洞隧道出口的下方，無名客再次出聲道：「最好是功夫最強的人先上去。」黑殺神大剌剌道：「那就我先上吧。」窮寇莫追看他一眼，寒嗆聲譏諷說道：「最好你一上去，鋼皮奇摩飛鳥剛好撲來，一口咬斷你那粗魯的笨腦袋。」黑殺神正要發怒，忽地想到要不是有這話提醒，自己毫不考慮上去，說不定真會發生問題，遂忍下沒跟窮寇莫追鬥口。
  
    窮寇莫追頭一撇，掃看過四人後，伸手指向凶寇道：「你先上去。」凶寇元徠不解道：「為什麼是我先上去？」惡寇索命挺身幫腔道：「無名客對這個地方最熟，該叫無名客先上。」窮寇莫追寒著雙眼道：「無名客還要帶著大家在死海地域找路，他的命比你們兩個值錢，你們本來就是為錢而來，總該付出代價，不叫你們冒險，難道要叫極寇荊魂去冒這個險。」
  
    窮寇莫追語意深遠，擺明自己知道極寇荊魂另有目的而來。極寇荊魂知道窮寇話中有話，似乎看出自己的真實身分，無懼其神色冷聲道：「我先上就我先上。」向出口而去。窮寇莫追阻止道：「慢著，誰要你先上。」
  
    黑殺神不耐煩道：「別說了，就我先上。」語聲中，大步向前。眾見黑殺神行走間，八尺身形莫名又長二尺，無不驚訝萬分。
  
    聽過窮寇莫剛剛那些話，黑殺神沒有魯莽行事，躍出洞口前，大力神掌凝力抖出有如粗大氣勁鋼棍，直往洞口延出後，才跟著躍出洞口。有如此剛強惡勁先行開路，外面就算有凶惡怪獸，也要退避三舍。
  
    這時傳來黑殺神聲音道：「這裡沒事，你們可以出來。」窮寇莫追道：「無名客先上去。」
  
  ※
  
    烈焰駭客自遇上黑暗王國國王黑銀河後，連續二十餘日藏匿在死海東側恨天崖的山洞中不出，鎮日抑鬱難歡。他想到自己在黑銀河面前有如待宰羔羊，毫無還手之力，喪志無比，想說自己連同百變霹靂精怪化身的霹靂駭客兩人，依然無法在黑銀河手下走過三十回合，爭奪上古陰陽神兵青龍劍和藍鳳刀簡直緣木求魚。
  
    話說烈焰駭客已將此事通知蕭萬里，但是蕭萬里無暇來此，要他見機行事。烈焰駭客窮坐頭痛間，腰間訊號器響起，知是自己人來到，遂起身走到洞口。他發現遠處有道魔幻身影忽隱忽現。等這道身影又近三分，確認是霹靂駭客手持五把超激光劍而來，猛然想到自己戰力可以提昇到超絕境界，心裡稍稍寬慰。
  
    霹靂駭客攀在陡峭山壁中。烈焰駭客第一次看到牠施展功夫，不免驚奇。話說霹靂駭客無法浮空飛行，但是只要給牠抓到物體借力，跳躍轉折的速度，不輸任何超絕高手，牠在變速移位間的身法更是鬼神難測，忽東忽西，乍起倏落，根本抓不住去向。
  
    烈焰駭客已有數年不見霹靂駭客，驚訝不已，暗忖：「霹靂駭客怎地變得這麼厲害。」思忖間，霹靂駭客來到烈焰駭客面前。只見霹靂駭客抖動身上因為疾行弄亂的鬃毛，低沉吼過聲後，才將五把超激光劍和晶片交給烈焰駭客。烈焰駭客收下後，立即按下腰間皮帶上屬於一個特殊轉換按鈕，看著腕上的傳送銀幕。
  
    畢竟霹靂駭客是獸非人，雖然訓練後聽得懂人語，但是無法說人話，不過蕭萬里交代動物語言學家長期觀察，根據其聲音、情緒變化、喉頭起伏以及其他各種必要條件，整理出其語言系統。如今烈焰駭客藉由霹靂駭客專用的語言轉換機，可以與其溝通。

    「部長要你馬上植入駭客晶片，並且立刻與極寇荊魂取得聯繫。」霹靂駭客道。

    「知道了。」烈焰駭客沒有好臉色地轉身走入洞中。
   
    無名客來過死海地域不下百次，熟門熟路，不發一語走在眾人前面。惡寇索命走得不耐煩道：「真的不能直接飛去恨天崖嗎？我們都能飛，為什麼不飛？」凶寇元徠伸手撥開擋在眼前的樹枝，踢掉擋路的大石，不滿道：「這些擋路的石頭，一掌轟開就是了，幹嘛要避？」

　無名客好意道：「已經跟各位說過，死海地域裡面的怪獸中，唯一能飛的就是鋼皮奇摩飛鳥，要是我們一起騰空飛行，一定會把牠們引來這裡，亂用功夫氣勁到處破壞也一樣，會招來各種大小怪獸，沒有必要，我們還是不要自找麻煩。」凶寇索命接口叱聲道：「我就不相信，這些鬼東西能有多厲害。」

「轟！」的一聲。

    惡寇元徠突然被突出的亂石刺痛，一怒發掌，將這顆石頭打碎。

    黑殺神道：「你幹什麼？」惡寇元徠終於忍耐不住，怒聲回道：「我想幹嘛？難道要受你指揮嗎？」黑殺神握起拳缽，怒道：「元徠你是想造反不成？」凶寇元徠強硬道：「我這一路受夠你了，想打就來吧。」

　窮寇莫追寒聲阻止道：「不要浪費力氣在這裡動手。反正我們的目的地都是恨天崖，大家現在也都知道恨天崖的路了，怕麻煩的、想飛的和不要命的，要是真的有本事，就自己去吧；說不定先到那裡，還可以先拿到上古陰陽神兵。」

    惡寇元徠不堪貶抑，吆喝道：「索命，我們先走。」凶寇索命也無法再忍受窮寇莫追，狠瞪一眼附和道：「走就走，這裡我待不下去了。」兩人躍起騰空，朝著恨天崖方向浮去。

    極寇荊魂猶豫半晌，看了窮寇莫追一眼，心道：「這一路上窮寇莫追冷言冷語，分明已經識破我的身分，雖說自己隱藏了厲害的功夫未曾使過，但是少了惡寇、凶寇兩人在旁協助，總是不妙，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遂追著凶寇和惡寇兩人身後而去。

    黑殺神個性浮躁，看他們三人浮空而去，半天可到恨天崖，自己走路卻得用三天時間，急問無名課道：「鋼皮奇摩飛鳥真有那麼厲害？」無名客道：「一隻鋼皮奇摩飛鳥好打發，但是群聚攻擊，就是超絕高手也難以對付；沒有必要的話，將軍最好跟我一起慢慢走。」

　窮寇莫冷聲插入道：「你黑殺神夠強、夠悍，那些怪小鳥能把你怎樣？去啊，想死就趕快去，還等在那裡幹什麼？你早死早好，省得多一個人跟我搶上古陰陽神兵。」

    黑殺神悶哼道：「去就去！」重重跺腳，騰空而起。無名客連忙過來拉住他的腳，急道：「左將軍千萬不要衝動。只有一個人運勁浮空所帶起的氣勁氣流，未必會引來鋼皮奇摩飛鳥，但要是兩個人同時運勁浮空的話，就很危險了，像他們這樣三個人一起並行，肯定會引來鋼皮奇摩飛鳥的攻擊。」

    黑殺神被無名客硬拉下來，看著窮寇莫追說道：「你真的想我去死嗎？」
　
窮寇莫追笑道：「不管怎麼樣，我們曾在軍中同袍多年，當然不會真想你去死。」
   
    半空中凶寇元徠和惡寇索命聽到後方極寇荊魂呼喚，浮空等他過來。極寇荊魂來到兩人身邊，好意提醒道：「無名客最了解這裡，絕非無的放矢，大家還是小心點好。」凶寇元徠嘆聲道：「我們不是不了解，而是窮寇莫追欺人太甚、辱人太深。」惡寇索命忿聲接口道：「操他的窮寇莫追！我們三人各自橫霸一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要不是突然出現個黑殺神，我跟凶寇聯手跟他拼了，誰要死在誰手裡不知道哩。」極寇荊魂道：「說的也是，要不是有黑殺神，窮寇莫追不敢這麼囂張。」

    極寇荊魂暗奉蕭萬里之命來新生大陸，他門彼此聯絡共同前來新生大陸之前，極寇荊魂無法確認兩人是否與黑暗王國有關，如今見兩人與黑殺神不對盤，終於可以肯定兩人確實是不屬於任何一方的勢力，若是攏絡兩人，肯定對自己有益。

    極寇荊魂堆滿笑容轉口說道：「算了，我們不要再說窮寇莫追和黑殺神的事。」一頓，即道：「明人面前不說假話，我是奉聯邦政權國防部長蕭萬里之命，來這裡幫烈焰駭客奪取上古陰陽神兵，你們只要跟著我，一定有享受不盡的好處。」

    凶寇元徠無法相信道：「你怎麼有辦法跟蕭萬里搭上線？」惡寇索命訝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極寇荊魂打了哈哈說道：「我跟蕭萬里的淵源，你們不需要知道，等待會看過烈焰駭客，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開玩笑。」惡寇索命饒有興趣道：「好，我們現在就跟你一起去找烈焰駭客。」卻在這時，遠遠天邊出現一隻鳥獸，三人停下說話，同時看去。

    出現在這裡的鳥獸，想也知道一定是鋼皮奇摩飛鳥。但是這隻鋼皮奇摩飛鳥形影單隻，他們沒把牠放在眼裡。鋼皮奇摩飛鳥應是發現他們三人，怪叫一聲，掉頭轉向離去。極寇荊魂對此皺眉道：「真遇上了……」惡寇索命道：「遇上又怎樣？牠看到我們不是掉頭就走了嗎？」兇寇元徠附聲道：「說的也是。」極寇荊魂看著鋼皮奇摩飛鳥消失的方向，皺眉道：「大家還是小心一點的好。」三人同往恨天崖而去。

    三人邊行邊談，眼看恨天崖就在眼前，腳步隨之加快。由於先前極寇荊魂已經與烈焰駭客聯絡過，客下烈焰駭客和百變霹靂精怪化身的霹靂駭客站在洞口等待他們三人。極寇荊魂看到他們，指道：「烈焰駭客和霹靂駭客兩人就在那裡。」

    惡寇索命大感不解說道：「站在洞口的，怎麼會是一人一獸？」

    極寇荊魂目光一緊，掃看兩人提醒道：「霹靂駭客其實是死海地域三大怪獸之一的百變霹靂精怪，厲害無比，牠現在可是聯邦政權的三星上將，你們千萬不要把牠當普通禽獸看。牠聽得懂人話，待會說話要小心。」

    三人說話間，突然五道白光從洞口那邊疾來。惡寇索命急聲道：「小心。」凶寇元徠不解道：「他們不是你朋友嗎……怎麼攻擊我們？」極寇荊魂審度五道由超激光劍來勢，道：「大家放心，這些劍光沒有傷人之心，應該是試探我們的功夫。」

　五把超激光劍隨著來勢愈急，光芒更盛，觀之有如千萬箭雨射來。惡寇索命提神運勁，抖出『惡魂索』氣勁，同時罵道：「操他的，刀劍無眼，開什麼玩笑。」凶寇元徠無暇多話，密佈元凶掌掌勁護身。極寇荊魂皺眉暗忖：「不小心應付的話，還真的會要人命。」

    原來烈焰駭客困在洞中鬱悶已久，出洞見到極寇荊魂等三人，臨時起意，想試自己現在功夫的深淺，遂放出五把超激光劍化為五行劍陣而出。

    話說剛剛三寇被那隻奇摩飛鳥發現後，這附近的鋼皮奇摩飛鳥差不多都知道有人侵入。早先之前，恨天崖對面西邊的山陰處，就有兩隻鋼皮奇摩飛鳥盯著極寇、惡寇和凶寇三人，東邊又有五隻鋼皮奇摩飛鳥注意著洞口處的烈焰駭客和百變霹靂精怪。如今烈焰駭客運使五把超激光劍攻擊天上三寇，必然引來更遠處的鋼皮奇摩飛鳥。

    五把超激光劍瞬間來到三寇跟前，劍芒光影帶著侵人寒氣，化出驚人的轉折變化，先朝惡寇索命而去。惡寇索命忙不迭將「惡魂索」化分成千條氣勁先行纏出，纏解五行劍陣的銳利來勢，誰知五把超激光劍同耀烈芒，迅速交叉來回，惡魂索還沒纏出，已經被劍芒切割得七零八落。惡寇被『惡魂索』回力震得倒退兩步，驚懼烈焰駭客功夫厲害同時，發現烈焰駭客回震的氣勁保留三分，自己沒有受到傷害，這才確信烈焰駭客沒有傷人之意。

    旁邊凶寇元徠還不知道這些，只見五把超激光劍的殺威轉逼過來，全勁化入雙臂，大開大闔揮出「元凶掌」的氣勁護身。他的掌勁雖在劍芒中剖出空隙，但是超激光劍的劍勢殺威不斷席捲狂動，逼得他加緊掌力連連揮出，這才勉強擋下這些奪命劍勢殺威。

    不瞬間，凶寇元徠已經將「元凶掌」功力催發到最頂點，但是五把超激光劍組成的劍勢殺威依然不減，凶寇元徠力蹙之餘，掌力逐漸紛亂，正想退身逃命之時，忽見超激光劍不為己甚離去，這才鬆懈下來，揮汗暗道：「還好是自己人，否則沒死也要半條命。」

    超激光劍的五行劍陣殺到極寇荊魂跟前，極寇荊魂決定不閃不避，強運『萬蠱毒功』氣勁護體，高喊：「我是極寇荊魂，還請將軍手下留情。」語聲中逕迎向前，往山洞而去。此舉甚為大膽，要是烈焰駭客收手不及，極寇荊魂縱有『萬蠱毒功』護體，不死也傷。

　只見下方烈焰駭客幻使雙手有如千臂齊使，無數氣勁化指而出。收回五行劍陣。圍繞極寇身邊的劍勢殺威，瞬間消失無蹤，這五把超激光劍同時分向五邊飛出。緊接著在空中各自迴旋收勢，重新聚合為一，電光閃耀間回往烈焰駭客身邊。

    烈焰駭客現在這等功力，那會輸世界十大高手中的任何其一，極寇荊魂在半空中被嚇出一身冷汗，身形踉蹌，落在山洞口時，差點站不住腳。烈焰駭客點頭道：「能受部長重任，果然有點膽識。」極寇荊魂力求鎮靜，拱手道：「兩位將軍好。」獸人霹靂駭客吼嗚作聲。

　烈焰駭客見停在空中的凶寇和惡寇沒有馬上過來行禮，不悅道：「他們是誰？」極寇荊魂道：「他們兩個是和我齊名的四大寇。」烈焰駭客道：「其中有窮寇莫追嗎？」極寇荊魂道：「沒有。」烈焰駭客追問道：「窮寇莫追和黑殺神不是跟你一路同行嗎？」極寇荊魂道：「我等已與他們分手……」簡單說明整件事情經過。

    烈焰駭客了解後，倨傲道：「叫他們下來見我。」逕自轉往山洞裡去。

    極寇荊魂見烈焰駭客和霹靂駭客進入山洞中，向浮立在空中的凶寇和惡寇招手。凶寇和惡寇在烈焰駭客超激光劍的五行劍陣下驚魂甫定，互視一眼，交頭接耳說過後，這才落在極寇身前。只聞凶寇元徠明白表示道：「我們不玩了。」極寇荊魂不解道：「你在胡說什麼？」惡寇索命道：「我們的意思是要離開這裡。」極寇荊魂訝道：「你們想離開死海地域？」惡寇索命點頭道：「沒錯。」極寇荊魂問道：「有這種大好機會幹嘛要走？」

    凶寇元徠搖頭道：「你應該知道，我們四大寇橫行世界，何時吃過人家的排頭，又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吃鱉過。」惡寇索命接口道：「打從我出道以來，任何人聽到我的名字，哪個不提心吊膽，怕我對他不利……沒想到進入新生大陸後，先是被窮寇莫追踩在腳下，現在又被人家當小弟看……我吞不下這口氣……」

    天大地大，關起門來我最大。這三大寇各是一方之霸，但是面對這些世界超頂尖人物，只能算是普通角色。極寇荊魂頗能體會兩人這種心境，他要不是被蕭萬里植入死亡驅動晶片，也不會來淌這趟混水。

    惡寇索命恨意緩聲續道：「從來只有我要人家的命，沒想到剛剛差點被烈焰駭客要走自己這條命。」凶寇元徠冷聲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技不如人，活該如此。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堂堂一個聯邦上將竟然如此……」極寇荊魂打斷道：「別說了，小心被人聽到。」覷看山洞裡面動靜。

凶寇元徠道：「我也不想再多說。」轉頭對惡寇道：「我們走吧。」兩人浮身離去。

極寇荊魂猶豫該不該召喚他們回來，心道：「我等四大寇仗著高強武功，獨立於世界管轄外，這次各自為了新生大陸的神兵和賞金而來，如今啥都沒碰到，居然要回去了。」心思有點混亂。他眼看凶寇和惡寇已經消失在山的另邊，遂打消叫人回來的想法。

    這時霹靂駭客忽然從山洞裡面衝了出來，不斷高低跳躍，並且對著天空凶狠吼。極寇荊魂不解之際，烈焰駭客走出山洞，不解問道：「凶寇和惡寇倆個呢？」極寇連忙行禮，狀極艱難道：「他們說要放棄三億金元，離開新生大陸。」

    此時霹靂駭客雙目泛著青光，注視遠天。烈焰駭客輕蔑道：「他們走得成嗎？以他們的身手，不可能活著出去。」極寇荊魂大膽問道：「將軍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烈焰駭客手指霹靂駭客道：「牠剛剛在洞裡面跟我說，鋼皮奇摩飛鳥大舉前來，少說也有百隻以上。」

    極寇荊魂望向遠天嘆道：「這麼說，他們是死定了。」烈焰駭客毫不憐惜道：「有機會幫聯邦效力，卻不願意，本來就該死。死在鋼皮奇摩飛鳥手中也好，省得我動手。」極寇荊魂不忍兩寇這樣喪生，建議道：「他們應該派得上用場，我們要不要去救他們回來？」

    霹靂駭客忽地發出地吼。烈焰駭客看過腕上銀幕顯示後，道：「已經來不及了。霹靂駭客還要我們守著山洞，靜待鋼皮奇摩飛鳥來攻，不可主動攻擊。」極寇荊魂望著烈焰駭客背上五把合一的超激光劍，無法相信道：「牠們有這麼厲害嗎？」烈焰駭客悶哼道：「當初部長提醒過我，要是遇到死海地域三大怪獸，千萬要小心，最好離牠們遠一點。」極寇荊魂道：「真有這麼厲害？」遠天已經黑壓壓一片，細數不下百隻的鋼皮奇摩飛鳥。烈焰駭客沉下心思，道：「很快我們就知道牠們有多厲害了。」
   
    話說凶寇和惡寇才剛飛過山的另邊，隱在山間的鋼皮奇摩飛鳥便開始發動攻擊。先是三隻鋼皮奇摩飛鳥擋在兩人前方，同時左、右、後三方陸續出現數組三隻連行的鋼皮奇摩飛鳥將兩人團團圍住。惡寇索命驚道：「剛剛沒看到這些怪獸，牠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凶寇元徠訝道：「鬼才知道他們是哪裡來的。」轉眼間，已經被五、六十隻鋼皮奇摩飛鳥團團圍住。

    惡寇索命道：「操牠娘的，被人欺負還不夠，現在還被野獸欺負？」寇元徠道：「你還有心思說這些，趕快想辦法對付牠們，你記不記得無名客說過這些鬼東西有什麼厲害的地方？」惡寇索命道：「誰會去注意那些？我根本沒在聽。」凶寇元徠回憶道：「我記得無名客說過，鋼皮奇摩飛鳥的兩翼鋒利無比，尖嘴獠牙可以斷鐵碎鋼……」惡寇索命打斷道：「別再說了，牠們已經圍上來了。」

    這時五十餘隻分成十數組的鋼皮奇摩飛鳥慢慢圍上，彼此呼嘯作聲，只見牠們合圍的圈子越縮越緊。凶寇和惡寇兩人陡感壓力無限。鋼皮奇摩飛鳥的嘯聲忽然大作而起，兩人被被這尖銳嘯聲打亂戰鬥意志，心情逐漸混亂。

    凶寇元徠心注意到鋼皮奇摩飛鳥的眼神裡面，居然煥發著戰鬥的樂趣光彩，驚忖：「牠們跟我一樣，都以噬殺為樂……」

　旁邊惡寇索命助膽罵道：「操，這些是什麼鬼東西，面對我們這樣的高手，居然一點也不緊張？還有，這些鬼東西是哪裡學來的本事，怎麼也會用戰術合圍？這要怎麼打……」受不了被鋼皮奇摩飛鳥合圍的壓迫感侵襲，率先衝出。

    兩人前方只有一組三隻鋼皮奇摩飛鳥，惡寇看準這個包圍的弱點，狠狠拋出『惡魂索』氣勁。那三隻鋼皮奇摩飛鳥『嘶』的怪叫一聲，逕自掉頭飛退。惡寇拋起『惡魂索』疾衝，想要甩開鋼皮奇摩飛鳥的陣勢包圍。

　凶寇元徠察覺背後惡寇離開，驚道：「糟了！」原來兩人貼背協防，結陣氣勁威力更勝三分，如惡寇一走，局勢更加險惡。

    就在這瞬間，這群包圍的鋼皮奇摩飛鳥彼此的嘯聲大作，三隻一伍連行飛翔，似在轉換陣勢。凶寇忽有所感，只見十數隻鋼皮奇摩飛鳥飛入兩人中間，硬是將凶寇和惡寇聯手的架勢阻斷。原本圓形包圍的陣勢，群轉間分開兩邊。

    三十多隻朝著惡寇飛去，十數隻虎視眈眈盯著凶寇不放。凶寇元徠不禁想到：「難道這些野獸不僅會用陣勢圍敵，也知道分而殺之的道理嗎？」其實不想自明，鋼皮奇摩飛鳥已經開始獵殺惡寇索命。

    惡寇索命的『惡魂索』很殺揮出，打落先飛攻過來的那隻鋼皮奇摩飛鳥，後方那隻見『惡魂索』氣勁厲害，兩翼拍出，勁風擋住惡寇氣勁，卻也被打得倒飛十數尺。但是其他鋼皮奇摩飛鳥沒有退卻，群起拍打兩翼鼓風造勁，和惡寇『惡魂索』的氣勁相抗。但見剛剛被惡寇打落地上的那隻鋼皮奇摩飛鳥再次飛了上來。惡寇索命驚道：「這樣還不死。」

    鋼皮奇摩飛鳥哪有這麼好死，圍獵惡寇的那三十多隻，彷彿已經搞清楚惡寇氣勁威力，再次發動攻擊。惡寇忙將『惡魂索』氣勁分出攻殺。只見這些鋼皮奇摩飛鳥鼓翼造勁，長尖嘴疾點猛刺探路，啄得『惡魂索』氣勁無法凝力。

　惡寇急得大叫一聲，急撲向前，順勢催力再生新勁。這十數隻鋼皮奇摩飛鳥不防大力突然湧上，被打退數尺。惡寇得理不饒，左揮右舞，『惡魂索』連續打中數隻鋼皮奇摩飛鳥，只聞鋼皮奇摩飛鳥吃痛嘶叫聲起，第一波攻勢也被瓦解。

　但是惡寇索命還沒喘過氣來，鋼皮奇摩飛鳥的第二波攻勢已至。惡寇心裡一緊，勉強提力對付，但是『惡魂索』的氣勁威力已經弱了三分。此時惡寇心裡有數，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活活累死。下意識看了凶寇元徠那邊一眼，希望他能過來相救解圍。

    此時凶寇元徠依然和阻斷去路的十數隻鋼皮奇摩飛鳥對峙中。他知道當下局勢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掉頭快跑，二是想辦法和惡寇索命結陣對付鋼皮奇摩飛鳥。但是他很清楚，如今與惡寇結陣必死無疑，又想：「只要能拼殺回去山洞那邊，就有極寇、烈焰駭客和霹靂駭客三人幫忙……」思及至此，不再猶豫，掉頭往恨天崖方向而去。

    惡寇索命心急大叫：「你怎麼自己跑了……」但是他也只有時間叫這麼一聲，便被那鋼皮奇摩飛鳥的第二波攻擊阻斷。

    第二波攻來的這十數隻鋼皮奇摩飛鳥，嘯聲大作，兩翼鼓勁之餘，長尖嘴啄入『惡魂索』氣勁的防衛範圍。惡寇體勁未復，卻得面對更嚴酷的攻擊，『惡魂索』拋上纏下，應付得非常吃力。如此擋過一會，第一波被擊退的鋼皮奇摩飛鳥衝了過來。

　惡寇驚駭莫名，知道自己生命將殘。臨死之前，怪叫連連，發狠將『惡魂索』拋得更高、更遠、更有力。誰知鋼皮奇摩飛鳥無視『惡魂索』氣勁威力，直撲而上。只見三隻一組的鋼皮奇摩飛鳥，其中一隻帶頭衝入，另外兩隻在旁幫忙護法，擋消『惡魂索』的氣勁威力。終見惡寇的『惡魂索』露出破綻，三組鋼皮奇摩飛鳥同時襲入，惡寇知道自己死期到來。

    死也要拉幾隻來作伴！惡寇索命絕命一念興起，猛地緊縮『惡魂索』的氣勁威力圈，將近身的九隻鋼皮奇摩飛鳥罩住。惡寇不管自己『惡魂索』破綻百出，想要以死換來將這九隻鋼皮奇摩飛鳥擊斃。

　誰知這九隻鋼皮奇摩飛鳥命在旦夕之際，嘯作聲尖銳急出，只見三道白光閃電一現。惡寇下意識將氣勁攻擊轉向這三道白光來處，殘命氣勁當場擊斃射來白光的三隻鋼皮奇摩飛鳥，也在同時，遭到其牠六隻鋼皮奇摩飛鳥獠牙咬中斃命。

    原來鋼皮奇摩飛鳥的尾巴可以用來當武器，但是射出後，鋼皮奇摩飛鳥會同時斃命。剛剛被『惡魂索』氣勁鎖住的那九隻鋼皮奇摩飛鳥急速嘯作，就是交換意見決定誰來犧牲。如此一來，死了三隻，卻保住另外六隻的命。

    惡寇不知這些轉折變化。身體還沒落地，在鋼皮奇摩飛鳥的爭啄下，半點不存。
   
    凶寇元徠對惡寇的下場心知肚明，急掠飛行中暗忖：「惡寇，別說我不講義氣，了不起事後多燒些紙錢給你就是。」

    這時後方十數隻鋼皮奇摩飛鳥不遠不近地跟在凶寇身後，凶寇元徠納悶忖道：「牠們為何沒有全速追趕？」忖度之間，凶寇已經轉過山頭，卻見前方有百多隻鋼皮奇摩飛鳥從山側轉過來，又見不遠處有五十餘隻鋼皮奇摩飛鳥撲上。凶寇元徠大喊一聲糟糕。終於知道後方那些鋼皮摩飛鳥為何不急著追趕自己。

    原來鋼皮奇摩飛鳥分兵兩路，五十多隻獵殺凶寇和惡寇，其餘百多隻圍住恨天崖山洞的烈焰、霹靂駭客和極寇荊魂三人，如今凶寇元徠過來，原本圍著三人的百多隻鋼皮奇摩飛鳥，立刻分出五十多隻在山側等他。

    凶寇元徠道了聲：「不妙。」急轉身形，想要側飛逃開，但是後方十多隻鋼皮奇摩飛鳥嘯作聲中截住他的去路，前方那五十餘隻鋼皮奇摩飛鳥爭先恐後搶上。凶寇知道自己不可能跑得掉，只有期望山洞的三人過來相救。

    這時山洞前方的極寇荊魂看到凶寇一人過來，想也知道惡寇已經喪命在鋼皮奇摩飛鳥的口中，心裡暗嘆一聲，想到凶寇不久後也會喪命在鋼皮奇摩飛鳥的獠牙利齒下，今後四大寇馬上就只剩下自己和窮寇莫追，不免戚戚。

    烈焰駭客忽地嘲笑說道：「世界四大惡寇就只有這樣嗎？」極寇荊魂受激，挺身道：「別拿我跟他們兩個比。」烈焰駭客順勢道：「那你顯點本事讓我看看。」

　極寇荊魂知道自己要是不顯本事，日後在烈焰駭客跟前抬不起頭來，怒視空中百餘隻鋼皮奇摩飛鳥，腳下氣勁入地，隱隱有聲，眼看就要升空殺敵。

    「吼吼！」霹靂駭客怪叫兩聲。

    烈焰駭客訕笑聲般提醒道：「他要你打了就跑，不要太衝動。」極寇荊魂感激看了霹靂駭客一眼，腳下御勁，已然騰空。

    此時有近百隻鋼皮奇摩飛鳥圍獵凶寇元徠。凶寇元徠強作困獸之鬥，滿天都是元兇掌的氣勁掌影，但是這些鋼皮奇摩飛鳥毫不畏懼，輪番強上。

    凶寇元徠的元兇掌能夠橫行世界，倒也不是浪得虛名，這時地上已經躺了八隻鋼皮奇摩飛鳥，其中五隻動彈不得，顯然已經斃命，另外三隻厭厭一息，分明失去戰鬥能力，但是凶寇元徠在鋼皮奇摩飛鳥的獠牙利齒和鋼翼堅爪下，傷口無數，血染全身。

    凶寇元徠戰到此時，早就意識不清，唯一清楚知道的，就是有八隻鋼皮奇摩飛鳥喪命在他手中。這時有一隻鋼皮奇摩飛鳥趁隙而入，凶寇不閃不避，硬體承受鋼翼破體之苦，反手狠出元兇掌氣勁強殺這隻鋼皮奇摩飛鳥，那隻鋼皮奇摩飛鳥哀叫一聲，如同斷線落地。

    凶寇元徠喘氣中再度運勁凝力，但是發現自己體內的氣勁已經無法傳送。失血過多的凶寇同時看不清楚眼前事物。恍惚中，他感覺到極寇荊魂正遙使『萬蠱毒功』對付那些鋼皮奇摩飛鳥。

　他很想知道『萬蠱毒功』如何對付這些『天生的狩獵者』，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絕對撐不到那個時候。只見圍獵凶寇元徠的這群鋼皮奇摩飛鳥，彷彿知道他已無力再戰，尖銳嘯叫的呼喚聲中，緩緩朝著他飛來。這時凶寇元徠連浮立空中的力量也流失殆盡，乾脆閉目等死，任由自己從空中直墜。這群鋼皮奇摩飛鳥嘯聲大作，群起快速爭先，爭奪戰利品般，半空搶著啄食元徠的屍體。

    另邊的極寇荊魂已經浮空，全力變化『萬蠱毒功』。迎上的十數隻鋼皮奇摩飛鳥，感受到極寇『萬蠱毒功』厲害之處，怪嘯聲連連，展翅返身，不敢強上，亦在同時，後方百多隻鋼皮奇摩飛鳥挺上，鼓翼造勁，不讓『萬蠱毒功』產生厲害變化。極寇荊魂試探過後，收功退回山洞。鋼皮奇摩飛鳥沒有追擊，雙方再成對峙之勢。
   
    雖然『萬蠱毒功』的變化沒有施展開來，但是烈焰駭客已經看出『萬蠱毒功』有接近超絕境界的威力，遂於極寇落地站穩後，稱許道：「沒想到你有這等身手。」極寇荊魂道：「這功夫我隱藏多年，從未用過。」烈焰駭客道：「難怪部長看重你，要我與你合作奪寶，如今大敵當前，你要好好聽我命令指揮。」極寇荊魂道：「一切都聽將軍。」

    這時分出獵殺凶寇和惡寇兩人的鋼皮奇摩飛鳥飛回，天上聚滿兩百餘隻鋼皮奇摩飛鳥，更遠天邊陸續又有零星鋼皮奇摩飛鳥來到，不時加入和三人對峙的飛鳥群中。極寇荊魂不禁皺眉咕噥道：「到底會有多少隻鋼皮奇摩飛鳥。」

    霹靂駭客連續高低上下、跳起躍落，但是神色篤定不移，絲毫不為剛皮奇摩飛鳥駭人的聲勢所惑。其低吟吼聲間些不斷，又似是在估量雙方形勢。只聞烈焰駭客亦以無懼神色看著越來越多的鋼皮奇摩飛鳥，想到八方而來的奇摩飛鳥越來越多，向霹靂駭客詢問道：「到底死海地域有多少這種畜生。」霹靂駭客斷續吼聲回答。

    極寇荊魂皺眉問道：「霹靂上將怎麼說？」烈焰駭客沉吟道：「牠說死海地域應有總數四百多隻的鋼皮奇摩飛鳥。」極寇荊魂點頭示意。霹靂駭客翻了個跟斗。

    眼看這時天上差不多有近四百隻鋼皮奇摩飛鳥，密佈如雲，卻又按兵不動，僅將山洞團團圍住，不知打些什麼主意。

    極寇荊魂看著天上的鋼皮奇摩飛鳥擔心不已，可是烈焰駭客狀似胸有成竹，絲毫無懼，忍不住問道：「將軍打算如何對付這些鋼皮奇摩飛鳥。」烈焰駭客道：「這些畜生的確厲害，我原本還有點擔心，但是看過你的身手後，連同霹靂駭客加上你我三人，足以對付牠們。」霹靂駭客雙目精光投來，吼聲有力，似是贊同烈焰駭客所說。

    烈焰駭客忽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霹靂駭客的厲害，待會我們到山洞裡面談話，這裡交給牠就行了。」極寇荊魂懷疑道：「霹靂上將一個人留在這裡好嗎？」

　霹靂駭客低吼聲中帶著手勢，好似說這裡交給牠就夠了，同時眼神似乎責怪極寇荊魂失言。烈焰駭客道：「我們進去吧，霹靂駭客比我們都了解鋼皮奇摩飛鳥，牠說可以，就一定可以。」極寇荊魂不敢繼續多說，隨著烈焰駭客進入山洞。

    兩人入山洞後，極寇荊魂不安地看著洞外的霹靂駭客，質疑道：「要是霹靂上將守不住洞口，我們會被堵在裡面動彈不得。」烈焰駭客道：「有霹靂駭客守著，你放心吧。」極寇荊魂不解道：「為何將軍如此放心。」

　烈焰駭客哈哈笑過後，道：「有關死海地域這三大怪獸，有句諺語是這樣說的：『鐵骨巨獸摩斯拉死海無敵，鋼皮奇摩飛鳥天上無雙，百變霹靂精怪地上稱雄。』……」賣了個關子，沒有立刻說下去。極寇荊魂道：「請恕在下愚昧，不解這三句話何意？」烈焰駭客得意道：「百變霹靂精怪與鋼皮奇摩飛鳥同列死海地域三大怪獸，一邊天上無雙，另邊地上稱雄，每當牠們遭逢時，鬥得特別厲害，彷彿世仇。」極寇荊魂插入問道「為什麼牠們會鬥得特別厲害。」

    烈焰駭客道：「百變霹靂精怪是草食性的動物，尤其特別喜歡吃那些長在死海地域中的各種奇珍異果，牠們為了尋找這些奇珍異果，可以不厭其煩地到處翻山越嶺，找到後，若是那些果實還未成熟，牠們居然會耐心守候等待。說來說去，百變霹靂精怪相當具有靈性，智慧也很高，牠們的狀似毫無定性，其實非常沉穩，可以說是群獸中『天生的等待者』……再說鋼皮奇摩飛鳥，牠們的智力似乎專為獵殺其他生物而來，看到任何生物，都會呼嘯圍聚，群起圍而殺之，至於有沒有必要獵殺，根本不予考量，牠們就算遇到沒有把握獵殺的生物，也會嘗試各種方法進行獵殺行動，可說是群獸中『天生的狩獵者』……因此，這『天生的狩獵者』遇到『天生的等待者』，必然有場好打。」

    極寇荊魂憂心道：「可是現在鋼皮奇摩飛鳥勢盛，我們三個有辦法對付嗎？」烈焰駭客不悅道：「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只要你看過霹靂駭客的身手，就會放心。」這時洞外鋼皮奇摩飛鳥展翅衝下的急掠聲呼呼作響。聽也知道已經開始發動攻擊。烈焰駭客凝肅神色道：「我們去看霹靂駭客如何對付鋼皮奇摩飛鳥。」極寇荊魂迫不及待走出山洞。

肆：第2章：人獸大戰、千里馳援

   只見五十多隻鋼皮奇摩飛鳥襲下，霹靂駭客背著山壁倚立，單守一面，蹲伏地上作勢，等待最好時機。瞬間五十餘隻鋼皮奇摩飛鳥逼至霹靂駭客上方百呎。再過數秒，就要臨頭。霹靂駭客雙目精光一瞪，還是不為所動。鋼皮奇摩飛鳥瞬間又下數十呎，彼此嘯聲大作，有三隻鋼皮奇摩飛鳥從這個攻擊集團陣勢中加速衝出。
  
    這時霹靂駭客吼聲叫起，山谷迴響，有如風雷，全身鬃毛根根直豎，抖身中，無數鬃毛如利箭射出。鋼皮奇摩飛鳥早料到牠有此一招，前行這三隻鋼皮奇摩飛鳥羽翼張開，拼死擋住奪命鬃毛利箭，同時轉勢將絕命尾巴對準霹靂駭客射出。
  
    卻在這時，霹靂駭客眼中射出十數道電波，同時間施展魔幻身形躍起。非僅這三道絕命尾翼白光落空，原本就要合獵攻擊霹靂駭客的三十餘隻鋼皮奇摩飛鳥，也在怪嘯聲中失去霹靂駭客的蹤跡。又在同一瞬間，霹靂駭客倏地出現在這三十餘隻鋼皮奇摩飛鳥當中，拳打腳踢，一舉將陣勢已亂的鋼皮奇摩飛鳥打得七零八落。
  
    烈焰駭客些許遺憾道：「只可惜霹靂駭客無法騰空，要不然我們三人齊上，這三百多隻扁毛畜生那裡夠看。」
  
    沒想到才過瞬間，霹靂駭客忽地對著天上的鋼皮奇摩飛鳥吼聲連連。極寇荊魂隨牠向天看去，發現大群鋼皮奇摩飛鳥噤聲斂嘯快速移位，狀似陣勢變換，不禁皺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此時烈焰駭客已經讀過腕中銀幕的文字，凝神道：「霹靂駭客說鋼皮奇摩飛鳥已經按納不住，決意發動總攻擊。」
  
    極寇荊魂念頭一轉，知道三人中應以烈焰駭客馬首是瞻，道：「將軍現在有何打算？」烈焰駭客快速尋思後，道：「我等三人暫且穩在地面應敵，不到天上跟牠們決戰。」霹靂駭客吼聲兩響，翻了個跟斗同意這個戰術。
  
    極寇荊魂問道：「我們為何要先在地面作戰？」
  
    烈焰駭客看著天上陣勢已成的鋼皮奇摩飛鳥，說明道：「鋼皮奇摩飛鳥先天上便擁有空戰優勢，而霹靂駭客卻有不能騰空作戰的限制；要是我們浮空與其相爭，立刻少了霹靂駭客的戰力。所以我們要利用牠們不耐對峙久待的弱點，先在地面與其周旋，能殺多少，就殺多少，等到牠們的戰力減損到一定程度後，再到天上與其決戰。」
  
    極寇荊魂了解後，佩服萬分道：「將軍的戰略實在厲害，有將軍在此，我相信一定能夠好好修理這些扁毛畜生。」烈焰駭客哈哈笑道：「這些話等打完再說吧。」
  
    這時霹靂駭客忽然發出低沉長吼聲，極寇荊魂發現近四百隻的鋼皮奇摩飛鳥連成一片緩緩而下，烈焰駭客觀其來勢後，凝神道：「牠們要用『鳥海犧牲戰術』對付我們，待會你們兩人聽我命令，各用所長應戰。」

    話說鋼皮奇摩飛鳥連成一片降落的速度極緩。看似連成一片，其實陣勢分有前、中、後三道。前陣百隻皆將絕命尾翼對準下方，中陣鼓翼造勁緩出，掩護前軍，後軍目露凶光，蠢蠢欲動。擺明不動則已，動則雷霆萬鈞直下。

    極寇荊魂見此，不免再次擔心，這等陣勢，除非躲入洞中，否則就算殺得了幾百隻鋼皮奇摩飛鳥，也難免付出生命的代價。他下意識看向霹靂駭客那邊，發現牠神情篤定，就等接戰應敵，不禁愧想道：「號稱世界四大寇，死在自己手下的人沒有上萬，也有八千，如今竟然不如一隻畜生。」奮起意志靜候烈焰駭客指示作戰。

    烈焰駭客不慌不忙道：「這些畜生擺明要把我們逼入山洞裡面，先讓我來試試牠們的陣勢變化。」語間運勁放出背上五把超激光劍。

    超激光劍化成五行劍陣直奔而上，前陣百隻鋼皮奇摩飛鳥不為所動，穩穩立勢，無視奪命劍光團團而來，但是後陣那兩百多隻鋼皮奇摩飛鳥，早一步搶出，分向攔住劍光。烈焰駭客不為己甚，御勁收回五把超激光劍。鋼皮奇摩飛鳥亂也不亂，壓迫之勢，緩緩直下。

    烈焰駭客試過便知，這群剛皮奇摩飛鳥不是他一人之力能抗。想從牠們的緩下壓迫陣勢中脫出，必須合霹靂駭客和極寇荊魂三人之力才行。除此之外，還得有妥善出人意料之外的計謀配合。烈焰駭客問道：「霹靂，你看該如何對付牠們？」

    霹靂駭客目不轉睛看著大片鋼皮奇摩飛鳥，搖頭不表意見。

    「那就這樣吧。」烈焰駭客逕道：「趁牠們離我們的距離還遠，荊魂你全力運用『萬蠱毒功』變化，將牠們的陣勢弄亂後，然後我的五行劍陣殺入。不過你要記住，我們這樣做的目的是要讓牠們緩降到霹靂駭客箭鬃的射程範圍。」

    「然後呢？」烈焰駭客語頓未起，極寇荊魂已經忍不住追問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接下來就要弄險施為。」烈焰駭客謹慎道：「我倆的五行劍陣和萬蠱毒功在後方遠距鏖戰，等到霹靂駭客箭鬃拼死射出的時候，同時迴轉劍勢與毒功，回殺前陣那百多隻鋼皮奇摩飛鳥，逼牠們射出絕命尾翼，要是成功，馬上少了百隻以上的鋼皮奇摩飛鳥。」

    「牠們若不射出絕命尾翼呢？」極寇荊魂質疑道。

    「上下夾攻，不射絕命尾翼，壓迫陣勢必亂。」烈焰駭客信心道：「我倆騰空結陣，殺牠一陣後，聽我呼喚隨時退回地面。」

    「要是牠們射出絕命尾翼，逃得過嗎？」極寇荊魂再問。

    「霹靂駭客的魔幻身法肯定逃得過。」烈焰駭客自信笑道：「至於我們兩人，在其射出絕命尾翼時退入洞中，但是閃瞬即出，立刻重整陣勢各使功夫對付那些扁毛畜生。」

    「萬一被牠們堵在洞裡面怎麼辦？」極寇荊魂不相信這麼容易。

    霹靂駭客不悅吼聲，似是責怪極寇荊魂囉唆。

    「這還用說。」烈焰駭客已經解釋得有點不耐煩道：「外面有霹靂駭客掩護我們進出，加上我們的身手，鋼皮奇摩飛鳥堵得住嗎？」
   
    鋼皮奇摩飛鳥的大片聯結陣式，降到三人上空千尺距離，前軍絕命尾翼待射姿勢不變，中軍與前軍貼得更近，後軍開始大聲嘶鳴鼓譟，其聲尖銳刺耳，令人難以忍受。

    「人獸殊異，相去有如天遠地別。」烈焰駭客佩服道：「但是鋼皮奇摩飛鳥不愧是獸類中天生的狩獵者，其圍獵作戰的方法，不下任何高明戰術。先前故意製造壓力瓦解對手意志，現在利用刺耳銳聲混淆對手心思，使得對手不戰先衰，造成其戰鬥上的有利局面。」

    「就如烈焰所說，百變霹靂精怪的確是獸類中天生的等待者。」極寇荊魂注意到霹靂駭客動中有靜，全身躁動上下之間，目光隨時保持沉穩，有感而發思忖道：「死海地域的這兩種畜生怎麼那麼厲害？」

    「你準備好了嗎？」烈焰駭客放下心思詢問極寇荊魂道：「等牠們來到我們上方五百尺處的時候，就該出手了。」

    「這樣不好。」極寇荊魂萬蠱毒功的變化威力，剛剛在鋼皮奇摩飛鳥的鼓風造勁下，無法展開，這次不敢輕率，道：「這些鋼皮奇摩飛鳥厲害，萬蠱毒功的變化，恐怕要費點時間，我是不是該早點出手。」

    「就照你所說去做。」烈焰駭客同意道：「我會放出超激光劍在旁邊幫你掠陣。」
   
    原來『萬蠱毒功』源於蠱毒粉灑在空氣中，利用氣勁施術造成變化，順著空氣擴散和氣勁傳送，令人難以對付，比一般的放蠱功夫，藉由蠱蟲送入體中作祟，厲害超出許多。只見極寇荊魂體勁全開，揮手做勢間，藏在假皮膚上的萬蠱毒粉，已經開始飄散。這次因有烈焰駭客的超激光劍掠陣，鋼皮奇摩飛鳥不好飛出攻擊破壞，只能任由萬蠱毒功的變化威力逐漸展開。急得這群鋼皮奇摩飛鳥嘎嘎大叫。

    不瞬間，蠱毒粉擴散到一定程度後，極寇將其送到上空五百尺處，並等那鋼皮奇摩飛鳥陣勢踏入時，才會全力施展萬蠱毒功的變化對付那些鋼皮奇摩飛鳥。烈焰駭客道：「很好……這樣很好。」體勁運轉間，原先幫忙掠陣的五把超激光劍已經分出五邊。

    「嘎嘎！」

    鋼皮奇摩飛鳥銳利刺耳的嘶鳴聲變成短促的嘯作，似是討論如何應變。

    萬蠱毒功變化完成，在極寇荊魂的勁轉下，凝結散佈在無形中，空氣中出現各種形狀怪異的蠱毒蟲假影。超激光劍還未接近鋼皮奇摩飛鳥，逼出陣陣冷森劍勁。兩相配合之下，悍如鋼皮奇摩飛鳥這種天生的狩獵者，也不禁為之氣奪。下降中的壓迫之勢，竟有緩停的趨勢。

    「嘎ㄍ嘎ㄍ」

    鋼皮奇摩飛鳥不死不休的天性豈會因此而退卻，一番此起彼落的短音嘯作後，下降壓迫之勢再起，威嚇敵人的銳利刺耳嘯叫長鳴再次響起。只見彼等展翅翱旋，空中變陣。前陣絕命尾翼對準下方之勢依然不變，中陣撲出先行，改成前陣要對付極寇荊魂的萬蠱毒功，後陣一分為二，準備與超激光劍交戰。

    片刻過後，鋼皮奇摩飛鳥踏入萬蠱毒功佈好的變化當中，極寇荊魂勁轉虛幻的蠱毒蟲四方湧上，鋼皮奇摩飛鳥群起鼓翼造勁，風狂擋勢。極寇荊魂勁控萬蠱毒功，變化下的蠱毒蟲虛影猙獰恐怖惡相增添三分，奮力朝著鋼皮奇摩飛鳥而去。但是鋼皮奇摩飛鳥亦非弱者，鼓翼造勁同時，尖長利嘴齊出，啄在蠱毒蟲虛影的變化當中，意欲讓它變不成形。兩相較勁下，旗鼓相當，難捨難分。那邊烈焰駭客見鋼皮奇摩飛鳥踏入攻擊發動陣線，超激光劍五合一之勢，強硬衝鋒。剛剛一分為二的鋼皮奇摩飛鳥，嘶嘯作聲，分開迎上。超激光劍劍芒左右衝鋒，鋼皮奇摩飛鳥群以鋼翼相抗劍芒，間以尖長利嘴相橫。強碰聲中，也是不分勝負。

    戰過片刻，烈焰駭客的超激光劍漸落下風，為使五行劍陣發揮更大威力，遂騰空而起。烈焰駭客甫一騰空，氣勁御控距離縮短，五行劍陣的威力大增，旋即取回戰鬥優勢，超激光劍所到之處，打得鋼皮奇摩飛鳥聚不成勢。又過瞬刻，鋼皮奇摩飛鳥漸有傷亡。但是此時極寇荊魂戰得極為吃力。原來他那萬蠱毒功的變化威力，已被鋼皮奇摩飛鳥鼓翼造勁封死。原來極寇荊魂看十數隻鋼皮奇摩飛鳥穿過萬蠱毒功佈下的防線攻擊過來，不得不分神對付。烈焰駭客注意到此，有了計較。決定將計就計，借力使力，暗減控御超激光劍的勁勢。鋼皮奇摩飛鳥以為他氣力不濟，嘎嘎嘯叫聲中，紛紛往烈焰駭客圍過去。

    烈焰駭客控御超激光劍迴轉，往勢蹙的的極寇荊魂那邊而去，圍攻極寇的鋼皮奇摩飛鳥剎間一亂，但是失去對手劍影的兩百多隻鋼皮奇摩飛鳥已經追來，前陣這百隻鋼皮奇摩飛鳥，亂也只亂一下。就在這時，那烈焰駭客已經來到極寇身邊，道：「我們下去。」極寇荊魂那敢有些許遲疑，立刻與烈焰駭客飛身落下。鋼皮奇摩飛鳥見兩人不敵而退，氣勢大盛，連同絕命尾翼待發的百隻鋼皮奇摩飛鳥加速往下。

　等在下方的霹靂駭客，目不轉睛看著上方的變化，暗吼聲中，全身鬃毛立起。只見烈焰駭客和極寇荊魂快在主動，先一步落到地面。鋼皮奇摩飛鳥追獵之勢稍亂，三百多隻追來，後方一百多隻跟上。轉眼就到地面上方數十尺處。

　鋼皮奇摩飛鳥追得性起，忘了地上還有霹靂駭客，已經稍亂的陣勢，忽遭霹靂駭客射出的無數鬃毛利箭突襲。鋼皮奇摩飛鳥陣勢亂成一片，命危時分，以命相拼，百隻鋼皮奇摩飛鳥拼死射出絕命尾翼，要與敵人同歸於盡。

    百多隻剛皮奇摩飛鳥同時射出絕命尾翼，有如百多道閃電驚雷齊下，卻聞烈焰駭客大喊一聲：「畜生中計了！」沒有收回空中飛行的超激光劍，就往山洞裡奔去。極寇荊魂隨在烈焰駭客身後進入山洞躲避。霹靂駭客踏步旋身，魔幻身法啟動，倏忽不見蹤跡。這那百多隻鋼皮奇摩飛鳥射出絕命尾翼後，命喪空中掉落。

「嘎嘎嘎ㄍ嘎嘎嘎ㄍ嘎嘎嘎ㄍ嘎嘎嘎ㄍ嘎ㄍ嘎ㄍ嘎ㄍ嘎ㄍ嘎ㄍ嘎」

    三百多隻退勢中的鋼皮奇摩飛鳥，看到烈焰駭客與極寇躲入洞裡逃過一命，連那百變霹靂精怪化身的霹靂駭客也消失無蹤，顯然白白犧牲了百隻同伴的性命，剎那間群起憤怒作聲，立刻衝下來要幫同伴報仇。目標還是要將烈焰駭客和極寇堵在山洞裡面。

    但是魔幻身法消失的霹靂駭客突然現身，守在山洞口，先是以雙目發出的電波攻擊飛來的鋼皮奇摩飛鳥，然後大量激出鬃毛利箭，最後躍起殺入剛皮奇摩飛鳥群中，拳腳齊出，獨抗這三百多隻鋼皮奇摩飛鳥的攻擊。這時躲過絕命尾翼的烈焰駭客和極寇，藉著霹靂駭客的打出的空檔，從山洞裡面衝出。兩人各自重整超激光劍和萬蠱毒功後，跟著霹靂駭客殺入這群鋼皮奇摩飛鳥裡面。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陣勢已亂的鋼皮奇摩飛鳥，哪堪這樣一擊，瞬間傷亡慘重。

　剛皮奇摩飛鳥知道大勢已去，彼此呼嘯作聲，狼狽逃往空中。烈焰駭客和極寇荊魂見機不可失，呼喝聲中，聯手追殺而上，退逃較慢的鋼皮奇摩飛鳥，紛遭超激光劍和萬蠱毒功的變化所殺。轉眼間又有數十隻鋼皮奇摩飛鳥喪命，兩人追殺五百尺後，見離地漸遠，且功力耗費過巨，不敢再追，這才退回地面。

    鋼皮奇摩飛鳥逃到千尺高空，敵人終於不再追來。嘎嘎短聲中，彼此呼喚聯絡。空中飛行之勢，彷彿殘兵敗將。整個下來，損失過半，殘存的兩百多隻鋼皮奇摩飛鳥，在天上凌亂陣勢飛行來去。

    烈焰駭客大獲全勝，得意不已，狂恣笑聲不停。到了這個時候，霹靂駭客依然對空吼聲連連，倏忽上下高起躍落之勢，上下間距超過二百尺，似乎向天上殘敗的鋼皮奇摩飛鳥示威。極寇荊魂從原先的性命憂心，現在得此大勝，自是意氣風發。
    「吼！」
    烈焰駭客聽到霹靂駭客的吼聲，看過腕中銀幕文字顯示，哈哈笑道：「牠說死海地地域三大怪獸，百變霹靂精怪排在鋼皮奇摩飛鳥之後，牠非常不服氣；如今打得鋼皮奇摩飛鳥落花流水，牠好爽快。」霹靂駭客隨之短吼不斷，似是極度同意這個說法。

    「看來，青龍劍和藍鳳刀已如囊中之物。」極寇荊魂得意忘形道：「當下死海地域中，有誰能與我們三人爭奪這兩把上古陰陽神兵？就算黑殺神和窮寇聯手也不是對手。」

    「這！」烈焰駭客聽到黑殺神之名，想到那日來去無蹤，有如鬼魅妖異的黑暗王國國王黑銀河，剛剛打敗鋼皮奇摩飛鳥的得意神色一變，露出驚悚的表情。

    這件事不免引來極寇荊魂和霹靂駭客的奇怪，霹靂駭客吼聲不斷，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烈焰駭客在其催問下，半晌才道：「有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們兩人。」

    極寇荊魂道：「到底是什麼事讓將軍如此擔憂。」

    烈焰駭客嘆道：「你們有所不知，刻下來到死海地域這裡爭奪上古陰陽神兵的，不只我們和黑殺神這兩批人。你們不知道，那黑暗王國的國王黑銀河也來了。」

    極寇荊魂不可思議驚聲道：「這怎麼可能？他已經閉關十年未有消息，怎麼會來這裡？」

    「吼！」霹靂駭客聲中，意指有三人聯手，就算黑銀河也沒有什麼好可怕。

    烈焰駭客道：「這你就不清楚了，那日我親眼見到他功力已至神能境界，就算現在我們三人聯手，也對付不了他。」

    極寇荊魂無法相信道：「這樣說，我們根本爭不到那兩把上古陰陽神兵了？」

    烈焰駭客看著霹靂駭客和極寇荊魂這一人一獸，想起剛剛大殺鋼皮奇摩飛鳥的威風，重新燃起信心道：「我們三人聯手，應該有機會搶得這兩把上古陰陽神兵，現在暫時還不是黑銀河的對手，待拿得神兵後，就能與他抗衡。」

    卻在這時，忽聞霹靂駭客發出一聲狀極憂慟的悲鳴。烈焰駭客看了腕間的語言轉換機銀幕一眼，驚呼一聲：「鐵骨怪獸摩斯拉！」抬頭一看，那殘存的鋼皮奇摩飛鳥群往北方而去。極寇荊魂不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烈焰駭客喘氣道：「霹靂駭客說鋼皮奇摩飛鳥不甘心被百變霹靂驚怪打敗，決定要去喚醒沉睡在死海地域北方慟地的摩斯拉……」極寇荊魂聞言愕忖：「叫醒鐵骨巨獸摩斯拉……」話說鐵骨巨獸摩斯拉上次出現，已經是八十餘年前的事，現在牠正安靜酣眠於死海地域最北方的黝地中，理論上要再過十多年才會出來。只聞烈焰駭客神容憂疑地自語般說道：

    「自有新生大陸以來，鐵骨巨獸摩斯拉百年一出，每次出現便以他數百丈的龐大身軀，肆虐整個死海地域，生吞活食生活在死海地域的大小巨獸，除了鋼皮奇摩飛鳥和百變霹靂精怪之外，只有極少數的大小怪獸能夠活下來。」

    「百丈高大的鐵骨巨獸摩斯拉口能噴火，範圍可達兩百丈，千度以上的火力熱度足以化鐵融鋼，牠的巨掌氣勁威力更遠，五百丈內中者無法倖免，而且牠的全身上下，只有一處無人知道的生死罩門，餘皆無法傷害。唯一知道鐵骨巨獸摩斯拉生死罩門的只有鋼皮奇摩飛鳥，但是以鋼皮奇摩飛鳥的尖長利嘴亦不足以傷害鐵骨巨獸摩斯拉，不過，要是鋼皮奇摩飛鳥以尖嘴刺痛沉睡中的摩斯拉，真的會將牠喚醒。」

    烈焰駭客說到這裡，搖頭不想再說下去。極寇荊魂驚聲道：「這還得了？」
   
    同時間的聯邦大陸那邊，發動世界大戰的蕭萬里，穩立聯邦大陸聯邦大樓最高層的會議室中，透過窗外看著大樓外廣場的數十萬人群，臉色憂喜不定。原來蕭萬里派出前往黑水溝海峽的三個艦隊還沒抵達，另邊向黑暗王國宣戰後，馳往黑暗大陸的第二、四艦隊，已經在西洋大陸外海和黑暗王國的海軍展開第一場遭遇戰，如今還沒有傳回消息，不知勝負如何。

    如今聯邦大陸在其高壓軍管下，已經無人敢質疑蕭萬里的任何作為。在蕭萬里的策動下，聯邦境內各地的戰爭狂熱份子，紛紛聚集街頭，高舉著他的芻像，要求將聯邦政權改成蕭萬里獨治的聯邦王國。這種現象尤以聯邦政權首邑聯邦市最烈，聚集在聯邦大樓所在的前面廣場的這數十萬人群，每天呼喊著請求蕭萬里登基為王的口號。

    蕭萬里知道黑銀河出現在死海地域，亦知程舞與幸雅也會到那裡，在他的作戰計劃中，派出去的這四個聯邦海軍艦隊，會封堵住黑水溝海峽僅有三里寬的兩邊出入口，不管新生大陸的情勢發展如何，程舞和幸雅以及黑銀河三人遲早總要從黑水溝海峽出來，屆時在十二挺超頂級高週波炮併同數以萬計的各式高週波炮的封鎖火力下，任何人只要從是從狹窄的黑水溝海峽出來，必然逃不過這些高週波炮的等待射擊。屆時就算擁有不死不滅的神能威勁，也要被轟得魂飛魄散，三魂七魄遊蕩人間，無法歸聚合一。

    除此之外，聯邦政權已經跟黑暗王國宣戰，聯邦海軍第二、四艦隊正馳赴黑暗大陸。他這樣做的目的，部分原因就是不想讓黑暗王國的海軍到黑水溝海峽，妨礙殺死程舞、幸雅和黑殺神的行動。話說蕭萬里敢在這時候發動戰爭，當然有其必勝的把握。他從烈焰駭客處得知，程鳳和東方龍九成九已經死亡，遂將程鳳研發成功的新型駭客晶片，植入大部分聯邦作戰駭客體內，如今聯邦作戰駭客的戰力提昇三成以上，以此戰力發動戰爭，必勝無疑。如今世界三大政權，也是三大人種的最後爭戰，迫在眉睫。

    對於聯邦大樓外面廣場這些請求為王的口號，蕭萬里不急，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植入程鳳研究出來的新型駭客晶片，是否真能提昇三成戰力，另外，派出去的第一、三、五艦隊，能否來得及趕到黑水溝海峽完成高週波炮火力的封鎖佈置。
   
    同一時間的團塊大陸那邊，巫靈已經完成戰後的重整工作，如今程舞與幸雅辭過巫靈，連袂趕往新生大陸的死海地域。只見天上程舞和幸雅兩人化身的橙、紫兩道微光，隱隱閃耀，快速在空中飛行，後面跟著人數剛好一千的『百千』陣勢。由於『百千』陣勢無法隱形而動，千人團聚而飛，氣勁網相連處的掠光躍動不止，聲勢驚人。

    話說『百千』陣勢，在程舞點撥改變下，百人一陣，十陣剛好千人，各『百』陣由陣壹、陣貳、陣參……陣拾等十人帶領，合會成『千』陣。如今只要程舞置身陣勢中指揮，『百千』陣勢就能變化出與昔日不同的新威力。

    程舞來到黑水溝海峽團塊大陸這邊的出口，先出意識感應，得知不久前外面發生海戰，嘆息道：「死了不少人。」就如程舞所說，蕭萬里在對黑暗王國宣戰之前，命令聯邦海軍第六艦，對駐守此地的黑暗王國海軍發動攻擊，那五艘黑暗王國海軍軍艦已經全遭殲滅。
    幸雅心道：「哪有打仗不死人的？」隨即提醒道：「別管這些，我們得趕到新生大陸。」

    程舞迅速放下這事，道：「說的也是，哪有時間想這些。」一頓，即道：「現在黑水溝海峽外面有聯邦海軍駐守，讓我打頭陣突破艦隊火砲和飛行戰車防線。」

    幸雅道：「不行，讓我來吧。」程舞道：「為什麼不讓我打頭陣？」幸雅不悅道：「你立誓不殺任何一人，面對自己的同胞，你更下不了手。」程舞無視幸雅不悅眼神，逕道：「不可以讓妳打頭陣，還是要我來才行。」幸雅嗔道：「為何非你不行？」

　程舞道：「妳現在擁有這種神能威勁，一出手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要是能夠在不死人的情況下，闖過艦隊火砲和飛行戰車的封鎖，就儘量不要傷害人命。不管如何，我非打頭陣衝出去不可。」幸雅想了想後，美目一橫，冷聲道：「你要打頭陣也可以，但是我們先說好，待會要是有需要，我會出手。」

    話說上次程舞在此遭遇聯邦海軍第六艦隊圍攻，就因不願殺害自己的同胞，以致陷入『魂靈體‧三界命門』，雖說程舞另有奇遇回到真實人間，但是幸雅對此事依然痛恨不已，要是這次海軍第六艦隊強橫阻撓，幸雅必然毫不留情痛下殺手。

　程舞知道幸雅的絃外之音，她真要出手，根本阻止不了，嘆了一聲，再次提醒道：「妳要知道，那些人都是我的同胞，沒有必要的話，就儘量不要殺人。就當我求妳吧。」幸雅頓了頓後，同樣嘆聲道：「我答應你。」程舞喜道：「謝謝。」

　程舞隨即呼喚後面的『百千』，道：「你們過來。」又向幸雅道：「你隨我置身陣中。」

    幸雅依言化身到程舞旁邊。程舞一把將她抱起，搔她胳肢窩道：「妳乖乖在陣中，待會不要隨便衝動。」幸雅瞪他一眼，隨即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時『百千』來到，圍繞著兩人結成新的百千陣勢。程舞緊緊抱著幸雅，指揮道：「一生十，十生百……」百千在程舞說完後跟著喝諾道：「百生千萬，流轉不息。」幸雅聽了覺得好笑，卻又不得不佩服程舞能在極短時間內，創出『流轉不息』的防禦陣法。

    程舞激勵道：「孩子們，我們就要走出團塊大陸了，你們一定要記得，你們是第一批走出團塊大陸的人，千萬不要讓這個世界看輕了。」這千名孩童激動道：「謝謝大哥帶我們走出團塊大陸。」只見百千陣勢化出，陣壹帶隊先行。
   
    「轟！」

    迎頭衝擊而來的，就是聯邦第六艦隊的高週波炮的炮火攻擊。

    易天行指揮的聯邦海軍第六艦隊，在殲滅黑暗王國海軍之後，高週波炮炮火對準黑水溝海峽兩邊出口，炮火射程外，亦隨時有千架聯邦飛行戰車待命發動攻擊。在此不久前，主力艦艇上的探測追蹤儀已經發現程舞他們的蹤跡，各式火砲蓄勢待發，就等程舞他們出來，加以迎頭痛擊。

    陣壹這組面對滿天炮火，立刻啟動『流轉不息』防禦陣法，只見人體相連的氣勁網光芒耀現，陣壹這組人微勁發出後，隨即轉退，然後陣貳這組立即接上，同樣作勢，陣參、陣肆、陣舞、陣陸……傳動不停，快在炮火前已經變成『流轉不息』的防禦圓陣。

    原來程舞當初在萬人『百千』陣中吃過極大苦頭，知道『百千』陣勢圍聚轉圓後，化生的威力直追神能，於是他略將陣勢改變，把『百千』原先由外而內的氣勁，改為由內而外，變成現在這種強勢無比的圓球盾。當然，這陣勢與他的氣盾功夫大有關係。

    只見高週波炮炮火擊入程舞創出的『流轉不息』陣中，先被不同的微勁化蝕部分威力，加上『百千』原先的氣勁網特性，使得炮火的威力彷彿泥牛入海，消失無蹤。程舞和幸雅兩人趁此之勢，彷彿駕著一個流轉不息的圓形光球，衝出只有三里寬的黑水溝海峽。

    易天行從指揮甲板上看到這個光景，驚訝道：「這是什麼東西。」隨即下令道：「各艦隊收起炮火，飛行戰車出發攻擊……」

    幸雅人在程舞懷中說道：「你這招倒是厲害，說不定連我的水晶球氣能都打不進去。」程舞不敢托大，笑稱道：「妳的水晶球氣能轟出，我的『百千流轉盾』擋都擋不住。」幸雅半威脅開玩笑道：「乾脆我轟他一道水晶球氣能，看看能幹掉多少聯邦海軍。」

　程舞說話間不改指揮百千的手勢，道：「千萬不要，他們是我的同胞，都是無辜生命。」幸雅看了即將飛來的數千架飛行戰車一眼，嘆聲道：「儘管他們都是你的同胞，但是多次想要你的命，還有什麼無辜可言……他們可不是我的同胞，若有必要，我會先要他們的命。」

　此時陣壹已經收到程舞的指揮手勢，將變陣命令傳達到各組陣中。瞬間各陣忽然停止『流轉不息』的動作，並在瞬間十方挺出。只見剛剛隱在流轉中的『百千』陣勢氣芒，猛爆出遮天蔽日的光華。

　那些就要攻過來數千架飛行戰車，被這突然耀出的光華，侵擾的無法直視，眼睛一花，合聚圍上的隊形為之一頓。就在這樣的短暫瞬間，程舞和幸雅帶著『百千』遁入前往新生大陸的海峽裡面。

    合圍而上的聯邦飛行戰車中隊指揮官之一的饒有科，就是當初奉接殲敵必死命令中，在程舞不忍殺人下沒死的一員，如今再次看到程舞的神能威勁明明可以殺個痛快，卻又在不傷一人的情形下離去，不禁再起感佩之心。

    易天行實在無法相信，程舞等人這麼輕易就閃過攻擊進入新生大陸。殊不知現在『百千流轉盾』的防禦力直追神能，更何況又有程舞在陣中施術相助，單憑他指揮的聯邦海軍第六艦隊根本無法對付。

　易天行楞頓過後，皺眉搖頭暗忖：「除非有超頂級高週波炮，否則無法對付他們。」隨即想到：「其他三個艦隊群馬上就要到了，同時會帶來十二挺超頂級高週波炮，下次交手，一定讓他們變成天地無主的遊魂。」

肆：第3章：百年大劫、黑暗國王

   如此多鋼皮奇摩飛鳥齊聚在恨天崖上方，當然引來無名客、黑殺神和窮寇莫追的注意。他們雖然沒有騰空浮行，依然快步趕往恨天崖。三人來到恨天崖附近山谷中，躲在隱處觀察，剛剛人獸大戰的過程盡入眼中。窮寇莫追道：「沒想到極寇有這種功夫。」黑殺神訝道：「我們沒有辦法像他們這樣打敗鋼皮奇摩飛鳥。」
  
    無名客不解插入問道：「為何烈焰駭客功力變得這麼厲害？」黑殺神道：「聯邦駭客的功力全靠駭客晶片和高科技。顯他植入新型戰力的駭客晶片，加上那五把超激光劍，功力提升，沒有什麼好奇怪。」無名客道：「原來如此。」。
  
    窮寇莫追忽然問道：「左將軍有辦法對付烈焰駭客嗎？」黑殺神反問：「你有辦法嗎？」兩人相視苦笑，其意不言可喻。無名客見狀，無法置信地憂慮說道：「什麼？你們都不是烈焰駭客的對手？」黑殺神名列世界十大高手，窮寇莫追三度從西望六指劍氣手下逃生，兩人竟然自認無法對付烈焰駭客，無名客實在無法接受。
  
    窮寇莫追嘆聲道：「眼前事實已經相當明顯，我們只能在暗中見機行事。」無名客點頭說到道「這倒是……無法力敵，只有智取。」窮寇莫追審度形勢後，問道：「你對這裡的地形最熟悉，你看我們要藏在哪裡才好？」無名客指著東邊說道：「恨天崖最奇特的地方，就是那片光滑山壁，要是真有上古陰陽神兵，極有可能從那裡出來，我們守在那裡等好了。」窮寇莫追點頭道。「就照你說的去做。」
  
    窮寇莫追和無名客率先走開。黑殺神沒有馬上，看著恨天崖的上方，對於超絕境界的高手齊齊出現，自己的武功排名不知退到什麼程度，不免有所感觸，忽然發現窮寇莫追身形摳摟直行，似乎在瞬間變得蒼老許多，灑然笑道：「原來大家都一樣。」
  
    恨天崖底地面崎嶇起伏，高矮不等的灌木叢生，落著無數的大小石塊，叫人寸步難行，其中還有不少讓人嘆為觀止的巨大石塊，大者需要數十人合圍才行。要不是無名客、窮寇莫追和黑殺神都是高手，否則無法在其間行走。
  
    三人隱匿在恨天崖底西南邊一處與人等高的灌木叢中。離他們三人數十尺外的西邊長了一顆奇樹，樹幹上長滿大小不等的樹瘤，散枝張開，延伸竟有數十丈寬，上面不長樹葉，卻倒懸著似柳非柳的垂條，然而這些垂條也跟這顆樹的樹幹一樣，長滿著小小的肉瘤狀物。
  
    此時窮寇莫追兀自暗忖：「推估整個情勢，上古陰陽神兵不是那麼容易到手，甚至拿命去換，也換不到摸這兩把神兵一下。」窮寇莫追想到這裡，不掩失落，極為突兀地說道：「我十幾年沒有離開惡人谷，出來後才知道這個世界全變了。」
  
    黑殺神看他一眼道：「你在嘀咕些什麼？」窮寇莫追哈哈笑過後，道：「我說，咱們該退休了。」黑殺神悶哼道：「四大惡寇之首，居然說這種話。」窮寇莫追道：「事實就是這樣，這兩把上古陰陽神兵沒有你我的份，我勸你不要再淌這趟混水。」黑殺神啐聲激昂道：「只有戰死的軍人，沒有退卻的軍人。」窮寇莫追寒著嗓音，鼓掌道：「說的好，祝你達成心願，戰死這裡。」

    「轟！」

    黑殺神氣不過窮寇莫追那話，信手發出拳缽氣勁。窮寇接招前，道：「你留點力氣戰死殺場吧。」兩道隱勁『噗』的一聲，相互抵銷。

    只聞窮寇莫追寒聲道：「到現在你還想跟人家搶神兵？難道你看不出來，除了要跟烈焰駭客他們三人拼命外，我們得還得對付這些怪獸。就算合你我之力，也是死路一條。」黑殺神嘆聲道：「你說的，我都知道。」窮寇莫追勸道：「既然知道，我們還是走了吧。」黑殺神想也不想，決心道：「要走你們走，身為黑暗王國的左將軍，就算死在這裡，也不能臨陣退縮。」窮寇莫追聳肩道：「既然你那麼想死，我也只有祝福你順風。」

    窮寇莫追轉對無名客道：「你想活命，就跟我走。」無名客大義凜然道：「我不走。」窮寇莫追冷聲道：「原來你也想死。」無名客大義凜然道：「我做我該做的事，反正生死有命，離開這裡，遲早還是要死，留在這裡，也未必會死。」窮寇莫追納悶道：「黑殺神為了軍人的天職留下來，你又為了什麼留在這裡玩命？」

　無名客道：「當初沒有『天地王‧舞』，我這條命早沒了，他的妹妹程鳳現在來到這裡生死不知，就算我會沒命，也要盡一點心意。」窮寇莫追搖頭道：「既然你們都想死，我也懶得跟你們再說下去。」

    黑殺神看他這樣，嘆氣道：「你走吧，你已經不是當年我認識的那個莫追了。」窮寇莫追回憶神情後，語帶雙關道：「當年的那個莫追沒有窮寇冠在頭上，今天的窮寇莫追，當然不是當年的莫追。我都已經當了這麼多年的寇首，怎麼可能沒有改變。」

    黑殺神想起昔日同袍之情，窮寇莫追的改變跟自己有絕大關係，不禁黯然，揮手像窮寇莫追道別後，轉過頭去不語。無命客感激窮寇莫追在百花鎮上維護自己親生兒子藍天，道：「這一路上承情之至，要是今生無能以還，來生必然作牛作馬相報。」

　窮寇莫追笑道：「我可不像你那麼愛報答別人，也不認為你能夠活著離開這裡，要是你能離開新生大陸，再來惡人谷跟我說這些話。」帶著笑聲邁開腳步，但是聲中難掩蒼涼。

    三人剛剛說話間，絲毫不覺恨天崖底的小獸已經消失無蹤。原來那些小獸都被一股由地底浮起的氣勁破得血骨無形。那股由地底浮起的無形氣勁，有如無邊無際的深邃幽遠，展延來到三人身邊，並在他們置身的十丈外圍，構築出一道無影無蹤的氣牆。

    窮寇莫追腳步踏到這面無形氣牆三尺處，依然不察，繼續踏步向前。只見他的手在碰觸到這面氣牆後，感覺如遭勁擊，連忙化出氣勁相抗，卻在在氣牆氣勁的橫威下，站不穩腳步，蹬蹬蹬連退三步，驚道：「這是怎麼回事？」心知有無法想像的厲害人物到來。

    眼前沒有任何異狀，窮寇莫追卻莫名其妙地倒退三步，黑殺神和無名客不免同生疑問。黑殺神勁踏向前，一步走到窮寇莫追身邊。只聞窮寇莫追疑懼萬分，指著前方道：「有人在那裡化出一道氣牆。」無名客跟在黑殺神身後來到，感應不出任何異狀，道：「沒有啊？」

　窮寇莫追驚懼道：「難道你們看不出前面有道氣牆嗎？」黑殺神體運超絕功力細察，前面怎麼看也不像有人構築氣牆，相當不以為然地說道：「當世誰有辦法築出連我都看不出來的氣牆？」話語間，逕自向前走去。

    這時三人站立處的百丈範圍內，地底下突然湧起極強的氣勁能量。逼得三人站不住腳，連忙各自運功護體。三人好不容易站穩後，驚覺這些氣勁分朝一處集中。那處在氣勁集中的過程中，出現淡淡的人影，形象逐漸清楚。

    黑殺神看清楚這個人形後，單腳跪下行禮，道：「國王。」窮寇莫追已經多年不曾見過黑銀河，隨著黑殺神呼聲，訝道：「黑銀河？」無名客心裡湧起一個想法：「他算是人嗎？」瞬間在黑銀河的無形迫力下不自主地學黑殺神半跪行禮。

    黑銀河冷聲無情道：「莫追你見我不跪，還敢直呼我的名諱，光這點已經死不足惜。」這聲音震得窮寇莫追心房直跳，連忙運功相抗，誰知還是被震退三步。黑銀河見窮寇莫追運勁反抗，怒聲續道：「你真的不要命了。」輕手一揮，勁力直透而出。

    黑銀河揮出的氣勁威勢未到，無名客和黑殺神同感苦痛襲身，但是兩人不敢運勁相抗，被逼得全身伏地，才減輕氣勁侵體的痛苦。黑殺神伏地同時覷眼斜看，發現這無以倫比的威勢氣勁直朝窮寇莫追而去。只見窮寇莫追咬牙奮出，疾掌迎向來勁。「轟」的一聲，竟然被打退十數尺，同時嘔出大口鮮血。

    黑殺神發現黑銀河再次起手，分明要殺窮寇莫追，大膽抬頭道：「國王手上留情。」黑銀河怒道：「我的將軍為何幫逆賊求情。」黑殺神道：「當初莫追與我情同手足，來到這裡亦幫我多次，還請國王饒他一命。」

　黑銀河道：「我聽到你們的對話，知道你對王國的忠心，是我的好將軍，但是莫追叛逃離開王國，非殺不可，誰來求情也沒用。」語聲中，指勁透出，先朝窮寇莫追右腿而去。

    「噗」的一聲。窮寇莫追右腿被指勁貫透，但是他奇怪自己竟然不覺絲毫的痛苦，眼睜睜看著自己右腿離開身體，又在黑銀河無邊無際的氣勁中分分吋吋消失無蹤，心裡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不知是啥滋味。

    黑銀河冷酷無情道：「看在左將軍說項的面子上，我讓你好死一點，你還不謝恩。」窮寇莫追至此才知黑銀河用氣勁護住自己右腿斷肢處，使得傷口處不覺之痛，心道：「你要了我的腿，還要我謝恩……」看著不知消失於何處的右腿，苦笑哀痛。黑銀河等不到回答，悶哼一聲道：「不知感恩，叫你生不如死。」同時散去護住窮寇莫追的氣能。窮寇莫追這時才知斷腿之痛，慘叫出聲。

    眼看黑銀河又要出手，黑殺神知道他要再取窮寇莫錐的左腿，再次求情道：「國王，不要這樣，斷他一腿已經夠了。」黑銀河厲聲道：「你還敢幫他求情。」聲音含注氣勁襲入，黑殺神不敢運勁相抗，胸口遭受重擊，五臟六腑同受影響，痛得在地上滾了兩圈。只見黑銀河指勁對著窮寇莫追再出。

    窮寇莫追這次不見了左腿，痛苦襲體攻心。他自知難逃一死，而且現在兩腿齊斷，就算活下來也是生不如死。遂奮力自裂氣海大穴。痛苦慘叫聲中，三魂七魄渺渺飄飄。他僅存的最後意識，忽然覺得好笑，自己貪生畏事，不想留在死海地域淌混水，誰知竟然比不怕死的黑殺神和無名客還早死。

    黑銀河看了恨天崖上一眼，又將眼神飄向往北飛去的鋼皮奇摩飛鳥，忽地轉頭對黑殺神命令道：「你是我的好將軍，留在這裡跟他們周旋，隨時聽我的吩咐辦事。」語間，氣勁橫流入地。眨眼瞬間，消失無蹤。

    無名客五體伏地迄今，動也不敢動，腦袋一片茫然，心道：「自己並非貪生怕死之輩，為何會變得如此無能。」沒想到黑銀河竟然不殺自己，彷彿再世為人。 這時黑殺神站在窮寇莫追的遺骸旁邊說道：「我們好生埋了莫追吧。」
   
    恨天崖上的鋼皮奇摩飛鳥來到死海地域北方的黝地。彼等嘎聲短響交替不停。似乎到現在還在猶豫要不要喚醒死海地域的大劫。

    「嘎！」

    鋼皮奇摩飛鳥急促短嘎聲中交換過終末意見，空中盤旋，繞著彎整理隊形，最後排成一直線，往地面一塊突出的白色石頭飛去。原來這塊看似平淡無奇的白色石頭，正是唯一能夠傷害鐵骨巨獸摩斯拉的罩門。話說鐵骨巨獸摩斯拉隱在百地底進行百年酣眠時，一樣需要進行換氣排泄作用，牠的罩門，也是牠進行體氣排泄的器官，酣眠時才會露出地面。

    鋼皮奇摩飛鳥對百年大劫巨獸摩斯拉有著與生俱來的畏懼，飛到鄰近鐵骨巨獸摩斯拉的罩門時，嘎聲不停，雙翼微抖。但是牠們那種悍不畏死、偕敵俱亡的鬥性，讓祂們奮勇挺出尖長利嘴，終在群起的長聲嘎鳴中，飛在最前頭的那隻鋼皮奇摩飛鳥，惡狠狠地以尖長利嘴刺啄鐵骨巨獸摩斯拉的罩門上。

    鋼皮奇摩飛鳥的挾速而下的尖長利嘴何等厲害，非有超頂級功力無法承受，如今兩百多隻鋼皮奇摩飛鳥一直線接連不斷刺啄，約略百隻過後，終於弄痛酣眠中的鐵骨巨獸摩拉。只聞地底發出駭人心志的巨獸低吼聲。鋼皮奇摩飛鳥彼此再以更淒厲的嘎鳴聲鼓舞勇氣，後方的鋼皮奇摩飛鳥大膽飛下，挾速刺啄。只見地面逐漸有開始裂動的跡象。

    「嘎」的長聲不斷淒厲響起，鋼皮奇摩飛鳥以更大絕厲勇氣，一直線接連不斷刺啄。如今牠們已經交替一輪，依然接續重複而為。只聞地底下駭人的獸鳴聲更重，地面的裂動也越來越大。鋼皮奇摩飛鳥的嘎鳴聲益發淒絕，彼等皆知，鐵骨巨獸摩斯拉隨時會爆地而出，飛得太近來不及逃開的同伴，會在瞬間死亡。

    「暴」的一聲。面積千丈方圓的地面突然爆裂開來，噴起無數泥濘塵埋，同時間兩百丈方圓大小的沖天火勢光勁，伴隨著泥濘塵埋而起，來不及閃躲的鋼皮奇摩飛鳥，瞬間有數十隻死在這千度的火勁當中。

    沉睡中被驚醒的鐵骨巨獸摩斯拉何等憤怒，地底現身後，立刻用牠那五丈寬許的雙掌，揮出狂暴無比的風勁。直透五百丈遠的狂暴風勁，立刻又掃下數十隻鋼皮奇摩飛鳥。這時黝地一帶高低不平的亂石林旅，亦在風狂中混亂動盪，揚起的泥濘塵埋遮天蔽日，無數的大小石塊和高矮樹叢在風勁中左右來回飄搖。

    只見百丈身影駭然聳立當中，看不清鐵骨巨獸摩斯拉究竟是何模樣。沒死的百多隻鋼皮奇摩飛鳥都已飛在千丈高處盤旋。此時彼等的嘎鳴聲彷彿訴說著剛從地獄歷劫歸來，原本井然有序的集結飛行隊伍凌亂不堪，還有幾隻鋼皮奇摩飛鳥兩翼撲撲無力，掉到地上，又死在鐵骨巨獸摩斯拉憤怒帶起的『風火暴動』之中。

    鐵骨巨獸摩斯拉風火兩勁暴動一陣後，停下百丈身軀，目光如炬，前後左右到處尋找。發現這裡沒有半隻生物，突然發出雷鳴吼聲。只見驚天的雷吼中，牠口中噴出的火融更勝，雙掌擊出的風勁更強，風火兩勁再次將黝地搞得有如人間煉獄。

    百里外的山頭傳回鐵骨巨獸摩斯拉的雷吼回音。此時更遠處的死海地域大小猛獸皆聞此聲響，驚慌四處走避逃竄。這些大小走獸竄動亂起的聲音，接續傳到更遠處。就這樣一波一波的傳遠，不會時間，死海地域的萬獸都已知道百年大劫提前來到。
   
    恨天崖上的霹靂駭客瑟縮著身子發抖。極寇荊魂看在眼裡，實在無法理解。殊不知這是死海地域中萬獸對百年大劫的天生畏懼。

    烈焰駭客從蕭萬里幫他新植入的晶片中，知道霹靂駭客為何害怕，更知道鐵骨巨獸摩斯拉帶來的百年大劫有多可怕，心道：「功力有如神鬼的黑銀河不知置身何處，刻下死海地域的百年大劫摩斯拉又提早出現，爭搶神兵之事，如何是好？」

    霹靂駭客突然獸吼一聲。烈焰駭客知道牠想離開死海地域，皺眉道：「先跟部長報告後再說。」極寇荊魂被當下詭誕怪異的氣息嚇得喪失所有的鬥志，很不得能夠馬上離開，忙道：「趕快跟部長請示撤離死海地域。」烈焰駭客逕自撥接通訊器，心裡七上八下。

    旋即不久，通訊器與蕭萬里連上線，傳來聲音道：「發生什麼事？」

    烈焰駭客啪的一聲，立正恭謹道：「百年大劫摩斯拉提早出現。」

    蕭萬里納悶語氣道：「為何如此？」

    「……」

    「……」

    烈焰駭客簡單報告完畢，蕭萬里了解後，不可更改語氣嚴令道：「你們三人死守恨天崖中爭奪神兵，沒有成功，不能離開。」

    刻下死海地域裡面的狀況，根本不是超絕功力能夠應付，但是這種絕命必死命令，列焰駭客不能不從，無力應聲道：「是。」

    蕭萬里凝重續道：「如今巫靈的北方軍已經底定團塊大陸，西洋大陸的那個程舞必然轉去新生大陸，據聞情報資料顯示，他已經晉入半神金身的體能功夫境界，更有消息傳來，天生擁有合體氣勁的混種女人幸雅，跟上古神器水晶球結合為一，變成天人神兵。」

    烈焰駭客忍不住插口問道：「半神金身……天人神兵……那是什麼樣的功夫境界？」

    蕭萬里悶哼說道：「那不是你能想像的境界，不用多問。」

    這裡已有體勁無邊無際的黑銀河，百年大劫摩斯拉，如今又有『半神金身』的程舞和『天人神兵』幸雅要來，烈焰駭客更加頭疼。

    蕭萬里續道：「我已經命令聯邦海軍中的第一、三、五艦隊趕往黑水溝海峽，你在死海地域的表現，是整個作戰計劃中極為重要的一部份，除非奪得上古陰陽神兵，否則不可撤離新生大陸。」語頓問道：「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嗎。」

    烈焰駭客雙腿啪聲中立正站好，應道：「我以聯邦作戰駭客的榮耀起誓，不達任務，惟死而已。」蕭萬里稱許道：「很好！」便在「嗶」的聲中，兩人結束傳訊。
   
    百年大劫摩斯拉酣睡乍醒，憤怒暴動，風火狂勁猛掃。在此之下，黝地已經面目全非。鋼皮奇摩飛鳥亦已不知去向。歷經八十餘年沉睡，摩斯拉踏著轟轟有聲的步伐離開黝地覓食，百丈身軀的驚人體勁，足印入地深留，直往南方鐵甲巨獸的聚集地而去。那鐵甲巨獸是死海地域僅次於摩斯拉的巨獸，聚在離恨天崖數十里東面的泩澧潭邊，此時鐵甲巨獸已經感知摩斯拉的出現，哀哀惶惶，無頭亂竄，不知如何是好。

    死海地域百年大劫摩斯拉踏地前行，無視一切。沿路有擋道者，在其風火兩勁下，不分大小，有生盡滅，無生盡毀；所有能吃的植物，都被摩斯拉捲入腹笥，竄逃中的大小走獸，沒有一隻能逃過摩斯拉的鼻息，通通躲不過牠張口吸食。

    死海地域本是崎嶇不平的丘陵地形，地面高下不平，坑坑洞洞，亂石嶙履，那些突起的山丘，高者不過百餘丈，矮者十餘丈，但是摩斯拉走過，敗高破矮，只見一個個高起的山丘，被摩斯拉剷平倒塌，卻又在風火兩勁襲掃之下，新起一個個不同的小山丘。

    摩斯拉動作遲緩，但是百丈身軀每跨行一步，就有數十丈距離，帶起的勁勢力捲，使得風雲阻滯，近者難行，來到泩澧潭外圍地帶。近丈雙瞳，忽地發現一隻奔竄中的鐵甲巨獸。雷吼一聲，巨掌一帶。那鐵甲巨獸發出哀鳴，瞬間落入摩斯拉的巨靈掌中。

    摩斯拉終於有隻像樣的動物可以吞食，迫不及待張口大咬，鐵甲巨獸血液泉湧而出，嗚呼斃命。摩斯拉兩三口吃完後，目光四投各處，發現前方里許處又有一隻鐵甲巨獸，再次發出雷吼，巨靈掌勁揮出，阻滯那隻鐵甲巨獸竄逃的行影。只見牠邁開步伐追出一步，再起掌勁將那隻鐵甲巨獸攫入掌中，兩三口將牠生吞活食。

    摩斯拉吃完兩隻鐵甲巨獸，猶不足以開胃，近丈目光又投，鼻息全開，嗅到泩澧潭邊有大批巨獸群集，立刻雷吼一聲，疾往泩澧潭而去。這時聚集在泩澧潭邊的大小怪獸惶惶惴慄，這裡是牠們的生存棲身命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數百隻不同種的大小怪獸奔來撞去，亂成一片，淒厲獸鳴，聲聲焦慮。矮生的灌木叢林，被撞得七零八落。

    摩斯拉趕到泩澧潭邊，歡喜的雷吼聲響徹雲霄，兜勁一圈，圈住這些大小走獸。只見牠左吸食，右捲帶，這些大小走獸陸續進了牠的肚子裡面。沒有多久時間，大小走獸的哀鳴聲逐漸殘退，又過瞬間，摩斯拉已經吃盡被牠體勁圈住的大小走獸。

    這一頓總算像個樣，摩斯拉低吼過後，來到數里大的泩澧潭邊，張口用力一吸，只見水面波波滾滾，從潭邊不斷往一點上集中，瞬間急捲成束，投入摩斯拉口中。這一口，泩澧潭的水竟然少掉一半。
   
    此時包覆程鳳和東方龍的青藍兩色光芒忽然消失來。程鳳大叫一聲醒來。東方龍同一瞬間醒來，連忙抱著她道：「我在這裡，別怕。」程鳳抹去額頭冷汗，道：「剛剛那種青藍光芒世怎麼回事？」東方龍苦笑道：「妳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程鳳忽起異感，忖道：「好奇怪，好像過了很久了？」東方龍見她半天不說話，道：「妳在想什麼？」程鳳回過神來道：「沒事……我們還是繼續挖洞找出路吧。」

　東方龍道：「也對，還是想辦法離開地底比較實在。」再起『閃電、烈焰、狂風』三合一神通挖掘地道，沒過多久時間，程鳳感應到不遠處似乎有著一個寬大的地底甬道，裡面藏納無數奪魂蝕蹤的霧濛凝結物質，而且這些霧濛凝結物質沸沸傷傷，起著不尋常的異變，隱然有破地而出的跡象，極有可能順著東方龍打出的甬道過來。

    程鳳擔憂大叫：「你快過來我這裡。」東方龍飄體直落，來到程鳳身邊，疑惑問：「到底怎麼啦？」程鳳無法確認是否有直覺感應到的那件事，皺眉道：「地道往前不遠的地層，似乎充滿了奪魂蝕蹤的霧濛凝結物質。」東方龍道：「這怎麼可能？」

    程鳳想了想後，道：「怎麼不可能？籠罩新生大陸和團塊大陸的霧濛凝結物質天幕，絕非憑空出現，既然這些霧濛凝結物質不是來自天上，就有可能潛藏於地底，新生大陸是在二十五世紀的天地異動中從大海中浮起的陸塊，極有可能是這些霧濛凝結物質的源頭。」一頓，皺眉續道道：「不光是這樣，我的直覺感應到這些霧濛凝結物質蠢蠢欲動，似乎要破地而出。」

    東方龍被攪得一頭霧水，道：「這又如何？」程鳳道：「我說了這麼多，難道你沒有半點想法？」東方龍道：「我腦袋沒有你靈光，妳說清楚一點。」

    程鳳道：「神物出現天地之間，必有徵兆異變，更何況根據古籍所載，上古陰陽神兵是造就今日宇宙風貌的關鍵。」

    東方龍聽到這裡，若有所悟，插口道：「依妳所說，莫不成是青龍劍和藍鳳刀要出土入世了。」程鳳娥眉蹙起，半猜疑道：「應該是吧。」東方龍焦急道：「那我們得趕快出去，否則怎麼跟人爭這兩把神兵刀劍呢？」

    程鳳嘆氣道：「你說的沒錯，但是我們被困在地底下。」東方龍道：「我現在馬上繼挖鑿地道。」程鳳阻止道：「不行。」東方龍不解道：「為何不讓我去。」

　程鳳長嘆過後，束手無策道：「我直覺以為這裡可以通到地面，誰知道現在感應到前面都是那些奪魂蝕蹤的霧濛凝結物質，再挖下去，說不定這些要命的物質會順著地道過來。」

    東方龍質疑道：「真是這樣嗎？」程鳳肯定說道：「就是這樣。」

    經過佛能洗滌的程鳳臥佛醒來，屢屢以直覺辨事，先前說此去可以離開地底，現在又說前面蘊含奪命蝕魂的霧濛凝結物質。東方龍被這忽起忽落的直覺想法搞得暈頭轉向，心道：「如今置身在分辨不清方位的地底，遇到這個疑慮，怎生是好。」

    只聞霧濛凝結物質迴流的聲音越來越響，程鳳皺眉道：「你聽。」東方龍疑惑問道：「這是什麼聲音？」程鳳道：「應該就是我說的那些霧濛凝結物質起了變化。」

    此時新生大陸恨天崖地底這邊，承受著團塊大陸巫山回流過來的霧濛凝結物質擠壓，恨天崖這邊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造成程鳳和東方龍聽到這些轟隆隆的隱聲。

    程鳳閉目沉思該當如何。東方龍催問道：「接下來該怎麼辦。」程鳳睜眼手指東邊：「試試看那邊吧。」東方龍毫不猶豫道：「我抱著妳開路走才快。」程鳳偎入東方龍懷中，道：「快走吧，慢了就來不急了。」東方龍大膽親了程鳳額頭一下，信心道：「有我在，妳放心。」體勁全開，烈焰、狂風、閃電三大神通同出。
   
    東方龍抱著程鳳鑿地往東邊而行，他刻意分出大部分柔勁護著程鳳，雖說『烈焰、閃電、狂風』三種神通併使，程鳳在他懷中，絲毫沒有感覺到柔境外面的撼烈威勢。此時程鳳多番忖度，知道天地異變在即，心道：「為何自己對上古陰陽神兵青龍劍和藍鳳刀沒有絲毫感應？莫非自己與青龍劍、藍鳳刀無緣？看來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東方龍分出大部分氣勁護著程鳳，鑿地的速度緩下很多。他悶著頭併使三種神通猛幹，想要離開越遠越好，但是耳邊的轟隆隆隱聲不斷，甚至有越來越大聲的趨勢。東方龍對此十分不解，但是沒有停下問疑，但是他又鑿地穿行半天，霧濛凝結物質擠壓造成的轟隆隱聲還是沒有稍減，這個令人無法理解的怪異現象，東方龍終於忍不住收勁停下。

    程鳳抬頭想問他為何不繼續鑿地，猛地一看，才發現兩人用了大半天的功夫，根本沒有離開半步，還是停在原來的地方。東方龍也發現這種現象，楞立當場，楞頓想過後，問道：「鳳兒，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程鳳想過後，不知該喜該憂道：「我們一定受到限制，才會這樣。」東方龍不解道：「我這種超絕境上的功力，什麼東西能夠限制我？」程鳳大膽推測道：「能限制你的，當然是上古陰陽神兵。」東方龍訝呼道：「妳是說……」他隱約有所感，卻又無法具體說出。

    程鳳道：「或許我們已經置身在神兵的大能當中。」東方龍喃喃道：「真的是這樣嗎？」若不是有異能奇物，否則怎會如此，但是程鳳也沒把握自己所想是否正確，對於自己跟東方龍被限制在神兵的大能中的這種超幻玄想，無法再多說下去。

    東方龍忍不住再次問道：「真的是這樣嗎？」程鳳嘆氣道：「誰知道呢？」

    東方龍聽那轟隆隆的隱聲逐漸響亮，彷彿是在耳邊，不禁又問：「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就這樣等待結果嗎？」程鳳想了想後，道：「當然不是，我們還是做我們該做的事。」東方龍忖度道：「妳是說繼續鑿地囉。」程鳳無可置疑道：「當然……我們得作該做得事，不可以心存僥倖，總之繼續鑿地就對了。」既然程鳳這樣說，東方龍只能照辦。

    地底下的東方龍同使三種神通，猛勁硬幹，快速消耗體內氣勁，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耗到乏力，停下來調息。程鳳從他懷中探出頭來，發現兩人還是在原處不動。

　東方龍調息回復正常體氣循環後，嘆聲道：「我們還要繼續下去嗎？」程鳳嘆息道：「我不知道。」

    東方龍注視著程鳳，要求語氣道：「我看算了，靜觀待變吧，這樣只是浪費力氣。」

　程鳳轉身避開東方龍目光，吟哦自問道：「真的可以什麼都不做嗎？」

　東方龍無法理解這話的真正含意，問道：「妳在說什麼？」

    程鳳想過之後，也不管東方龍剛剛的問話，轉身逕道：「繼續吧！你要是還有力氣，我們就繼續挖洞找路。」

　東方龍對這種耗勁空費鑿洞，卻又絲毫沒有前進的做法無法接受，搖頭說道：「還挖洞？我們這樣做到底有何意義？」

    程鳳委婉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樣做有何意義，但總比束手無策等待好。」

　東方龍嘆了一聲，無奈道：「怎麼挖都動也不動……幹嘛要白費力氣。」

　程鳳眼神一肅，堅定道：「我們明明就是有在動，至於有沒有前進，那是另一回事。」

　東方龍想反駁，但是接觸到程鳳目光後，嘆氣不再多說。

　程鳳偎入東方龍懷中道：「我們繼續吧。」

　東方龍抱起程鳳身子問道：「為什麼妳要我這樣做。」

　程鳳閉上眼睛，嘆聲道：「我的直覺告訴我該這樣做。」

　東方龍搖頭暗忖：「直覺！又是直覺，搞什麼嘛？」但是程鳳說得沒有錯，不管有沒有用，總比束手無策的好。

　東方龍嘆聲中運轉體勁，『火焰、閃電、狂風』三種神通再次齊出。殊不知就是這樣的『動』，才有出人意料的『生』。
   
    鋼皮奇摩飛鳥飛回恨天崖，空中盤旋，嘎鳴不斷，山洞前的霹靂駭客吼聲以對，烈焰駭客看著腕表銀幕顯示，狀極不安。野獸天性，霹靂駭客已有博命的決心。烈焰駭客不可能違反軍令私下離開，只能靜待觀變。極寇荊魂身上被植入死亡晶片，哪裡都去不得。
   
    隱伏在恨天崖底的無名客，忽見崖底的無數奇獸奔亡逐北亂竄，以他多年在死海地域活動的經驗中，揣知是摩斯拉提早醒來。驚恐道：「好像是百年大劫摩斯拉提早醒來了！」黑殺神心中暗疑道：「若是如此，大家不是都完了？」心道：「若是摩斯拉真的那麼厲害，除了國王以外，還有誰能對付牠。」

    這時無名客俯身將耳貼地。黑殺神不解道：「你在幹嘛？」無名客不改動作道：「我在聽摩斯拉現在在哪裡？」黑殺神搖頭道：「這樣可以知道摩斯拉在幹什麼嗎？」很想騰空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無名客起身道：「摩斯拉現在在泩澧潭邊覓食。」

    黑殺神下意識暗道：「國王明明就在這附近，怎地不出來指示？」

　話說黑銀河殺了窮寇莫追化入地底後，倏忽感應到新生大陸地底似有異動。縮息之間，用出他的『生命能量』在天地之間感應，驚覺上古魔器『魔種』、『鬼繭』、『妖變』、『怪胎』即將出世。這時黑銀河在地底漫行。不瞬間，黑銀河的『生命能量』感知前方有著不尋常的地脈震動，強化『生命能量』前往探測時，卻被一股神秘不可測的怪異力量擋住，進而得知四大魔器和陰陽神兵皆在此地。但是無法進入取得，只好耐心守候。

　此時無名客想到百年大劫摩斯拉肆虐而來，無力暗道：「我本來想幫程舞找到他的妹妹程鳳，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眼看自己不可能生離死海地域，也只有當自己把命還報過程舞昔日的救命之恩，盡過心意了……」

    此時鐵骨巨獸摩斯拉肆虐過泩澧潭後，繼續尋找食物，雷吼聲中，朝著恨天崖的反方向而去。誰知恨天崖上的鋼皮奇摩飛鳥見狀，立刻飛過來阻住牠的去向，空中忽上忽下，不斷攻擊挑釁。鐵骨巨獸怒吼雷鳴聲中，巨靈掌揮勁直襲，雖然掃下幾隻靠得太近的鋼皮奇摩飛鳥，但是對於飛在千丈高鋼皮奇摩飛鳥莫可奈何。便在鋼皮奇摩飛鳥刻意挑釁誘導之下，改朝向恨天崖方向而來。

    黑殺神忽然問道：「摩斯拉是不是朝這裡來？」無名客黯然無力道：「沒錯。」黑殺神聽了一楞，心道：「身為軍人，生命終結最好的地點就是戰場，但總要死在有意義的戰場上，要是死在摩斯拉手裡，這算什麼？國王怎麼還不出來對付百年大劫摩斯拉。」

    正當黑殺神束手無策時，腳下站立處，忽然感傳來隱隱浮動的感覺，為之皺眉道：「地震嗎？」此時無名客再次附耳貼地，想知道大地的震動到底是怎麼回事。黑殺神知道無名客與己有同樣感應，遂問：「這個現象是地震嗎？還是是摩斯拉斯我造成的？」

　無名客皺眉道：「應該是地震，但是又不像是地震。」語間，已經注意到恨天崖底的蟲獸紛紛往離兩人不遠處的那顆肉瘤怪樹移動。

　這時地底下傳來浮動的感覺更加清晰，甚至讓人站不住腳，恨天崖底的大小石塊盡皆滾動來去，景狀甚異。黑殺神憋忍至此，終於忍耐不住，罵道：「都已經這樣了，我還待在這裡等死嗎……先去殺了烈焰駭客和霹靂駭客再說。」

　無名客連忙勸阻道：「將軍勿急，千萬不可輕舉妄動。」

　黑殺神怒瞪一眼，道：「叫我不要輕舉妄動，難道要等到摩斯拉進來，然後束手等死……況且現在這個地底下的震動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還叫我不要急？」

    無名客伸手指著那顆長滿肉瘤的怪樹，道：「將軍您看。」黑殺神瞥眼後，回頭道：「有什麼好看。」無名客道：「萬物有其趨吉避兇的本事……你看……自從發生這種好似地震的怪現象後，恨天崖底的大小走獸都集中到那顆怪樹下，說不定那裡就是安全的地方。」黑殺神啐聲道：「我聽你放屁。」眼看就要浮空找霹靂駭客和烈焰駭客以及極寇荊魂三人戰鬥拼命。

    無名客大聲道：「將軍聽我說，你上去只是送死，就算要死，也要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再說。」黑殺神本想將無名客踹走，但是想到自己上去，確實只是送死，心道：「無名客說的有理，現在還不是最後關頭……理說現在發生的狀況，國王應該不會坐視不管，我還是留在這裡的好。」卸去體勁後，腳步再次踏回地面。

　無名客見事有轉圜，續道：「跟我到樹下吧。」
   
    此時極寇荊魂忍不住浮空到烈焰駭客那邊，驚見鐵骨巨獸摩斯拉的龐大身軀朝著恨天崖而來，驚呼道：「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烈焰駭客忽聞恨天崖上的霹靂駭客不斷對著自己吼叫呼喚，連忙低頭往下看去。他這一看，發現恨天崖底隱隱震動的景狀，心裡一緊，再次看向恨天崖外面。

    烈焰駭客發現恨天崖外邊的地面沒有任何搖晃異狀，心道：「怎麼恨天崖裡面像是地震般幌動不已，恨天崖外卻又沒事？天啊！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鐵骨巨獸摩斯拉將至，以及恨天崖裡面的怪事，讓他喪魂亂志，握緊拳頭，不知如何發洩才好。

    這時烈焰駭客發現極寇荊魂站在自己身邊，怒視一眼，喝道：「你上來幹什麼？」極寇荊魂不知烈焰駭客究竟為何生氣，道：「我上來看看。」烈焰駭客半瘋狂狀厲聲罵道：「看！有什麼好看的……你該死……」語聲中，背上五把超激光劍齊出，向著極寇荊魂而去。

    極寇荊魂匆促橫移，道：「你在幹嘛？」運勁兩轉，避開突如奇來的致命一擊。誰知這五把超激光劍還是追著極寇荊魂不放，極寇荊魂再次罵道：「操你的烈焰……什麼時候了，還來對付自己人。」閃身退避同時，用上萬蠱毒功的強勁撲蓋五行劍陣的濤濤劍影。

    原來烈焰駭客在強大的心理壓力下，已經陷入半瘋狂狀態。兩人就這樣鬥了起來。

　他們相鬥的氣勁橫流，驚擾到已經走到恨天崖半山腰的鐵骨巨獸摩斯拉。鐵骨巨獸摩斯拉看到極寇荊魂為了躲避超激光劍來到自己三百丈距離內，雷鳴吼動一聲，巨靈掌勁帶著風狂氣勁掃向極寇荊魂。這時極寇荊魂忙著應付超激光劍，沒有注意到鐵骨巨獸摩斯拉的掌勁，及至發現時，全然來不及運勁抵抗，哼也沒哼半聲，就這樣一命嗚呼。

    烈焰駭客見極寇荊魂這樣的腳色，竟然在摩斯拉的手下一掌斃命，怪叫一聲，來不及收回五把超激光劍，就往更高處飛去。誰知鋼皮奇摩飛鳥已經在高高的天上看著這事良久，見烈焰駭客逃命騰空，群起嘎嘎作聲，齊撲而下。

    烈焰駭客全神注意著摩斯拉的動向，如今聽得嘎鳴聲後，抬頭一看，發現鋼皮奇摩飛鳥已經來到身前十數丈處。匆乎間，運勁擊向百多隻撲來的光皮奇摩飛鳥，又想分勁召喚超激光劍回來。誰知在兩相矛盾作力中，擊向鋼皮奇摩飛鳥的氣勁已經被飛翼造勁抵銷，只見百多隻鋼皮奇摩飛鳥圍在烈焰駭客身邊幾尺處。

    烈焰駭客的體勁拼死全開，拳拳點打，氣勁化生無數光影疾出，瞬間宰殺十數隻鋼皮奇摩飛鳥，但是猝不及防間，同時受到這些不要命的扁毛畜生重創，只見他身上到處都是鋼皮奇摩飛鳥的鋼翼切痕和尖長利嘴的傷口，還留下幾隻鋼皮奇摩飛鳥臨死前對他射出的絕命尾翼。烈焰駭客絕命叫聲中，又殺十數隻鋼皮奇摩飛鳥，但他身上同時留下更多的致命傷痕，又戰沒多時，烈焰駭客神魂俱失，無力相抗，終在鋼皮奇摩飛鳥的獠牙中，化為無數碎片肉屑，卻又在鋼皮奇摩飛鳥的追逐中，這些肉屑沒有半點掉到地上。

    「隆！」

    大地深層震動的隱聲越來越烈。就算是死海地域百年大劫的摩斯拉，亦不得不敬畏天父地母的變化，心知陸層大變將起，雙目如炬，分明思索應該如何應變。

    「裂！」

    大地表層忽然開始作聲，隱現裂痕，分明有東西要從地底爆裂出來。鐵骨巨獸摩斯拉雷鳴獸吼一聲，聲音中居然帶著倉皇的味道，目光搜尋過後，踏地往恨天崖底的那顆怪樹走去。那裡正是無名客和黑殺神以及眾獸藏身的地方。

肆：第4章：陰陽神兵、四大魔器

    此時程鳳和東方龍兩人置身的地層深層，裂動不已，有如湯鍋沸水翻騰滾滾，要是東方龍停下，必然無法站穩。但也因為東方龍處在『動』的狀態中，感受不到現在地層大海飄搖的巨動。這時東方龍的火焰氣勁所構成的氣勁圈，已經阻絕不了霧濛凝結物質的擠壓聲，那聲音驚心動魄地傳入兩人耳中。
  
    程鳳咬唇提醒東方龍道：「你得繼續下去，一刻都不能停下來。」東方龍艱難道：「我真的快沒力了，隨時會撐不下去。」程鳳激勵道：「你再忍一忍，總之不能停下來。」東方龍累到這時，已經無法作聲，拖著殘力，拼死按照程鳳的話做。
  
    東方龍明知地層已經裂開，在他懷中的程鳳當然不會不知道這件事。只見東方龍持續運勁發功，終於到了最後無力關頭。此時東方龍已經無法分神跟程鳳說話，靠著程鳳不斷地激勵苦撐下去。程鳳心裡七上八下，疑慮暗忖：「現在自己和東方龍到底在哪裡？在大地的翻騰滾盪中，到底是什麼情形？」
  
    難怪程鳳會這樣想，她明明感覺得到大地的翻騰滾盪，卻感受不到這些對她的影響。東方龍現在的感覺當然也跟程鳳一樣，只知大地翻騰滾盪，卻不知真正的情形如何。然而，東方龍持續運勁到了最後，終於無法再撐下去，心知自己馬上就要油燈枯盡，連忙擠出體內最後一口氣息，嘶聲吶喊道：「鳳兒……我真的沒力了……我不要跟妳分離……妳一定抱緊我……千萬不要離開我……」說完這話同時，他人也跟著暈死過去。
  
    一旦東方龍停下體勁運功，兩人勢必要承受大地翻騰滾盪的衝擊。程鳳連忙依言抱緊東方龍。亦在同時，她發現自己體內一直無法凝聚的氣勁突然湧上，這時也是東方龍氣耗盡頭暈死的同時，程鳳連忙接替東方龍運勁，兩人才得以承受四面八方湧來的大地震盪。
  
    就在這一瞬間，程鳳發現有兩道青色和藍色的光芒在自己和東方龍身邊來回飄蕩。程鳳不禁訝呼奇想：「這就是青龍劍和藍鳳刀嗎？」
  
    青龍劍和藍鳳刀現形化出的兩道光芒飄移不定，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程鳳卻在這時體察到東方龍體勁耗到全然空無，已呈現半死狀態，忘了青龍劍和藍鳳刀的事，一味自責自己強行要東方龍不可停下運勁。程鳳面臨現在這種情境，根本無法幫東方龍回復體勁，然而這樣繼續下去，東方龍不免因此而死亡。程鳳想到東方龍對自己的深情無悔，想到自己執意照著直覺行事，卻因此將害死東方龍，難過地抱著東方龍癱軟無力的身軀哭泣。一時之間，竟然忘了運勁發功防堵大地的翻騰滾盪力量。
  
    這時大地的滾盪翻騰，衝擊的力量何等巨大，可是大地撼動中產生的大自然能量，竟然沒有擊入抱在一起的程鳳和東方龍身上。程鳳忽然發現自己忘了運勁發勁，也發現大自然的衝擊力量進不了兩人身邊，於此同時，赫然發現那兩道青色和藍色的光芒，青色光芒由天靈處灌入東方龍體內，藍色光芒亦逼近到自己眼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會這樣？程鳳百思不得其解，忽見藍色光芒射入程鳳的眉心。
   
    恨天崖的大地震動，正是源於底下地層中霧濛凝結物質的擠壓，從團塊大陸巫山突然迴流來的霧濛凝結物質，終於逼得兩邊千里相通的地層無法繼續承受下去。

    「轟」的一聲。

    地層終於裂開，地底深層裂開後，連帶反應中，使得搖晃已久的上方地層跟著裂開，這些層層剝開的地層，裂動不斷傳遠，整個新生大陸的地層起著不可思議的變化，但是一時還不知道這些變化會是怎樣，只見這些霧濛凝結物質從破開的地層往上直衝。

    鐵骨巨獸摩斯拉感知天地巨變，往那顆全是肉瘤狀的怪樹走來。黑殺神見狀猛嘆一聲，好想責怪無命客出這種躲在怪樹下的爛主意，如今鐵骨巨獸摩斯拉一來，兩人都死定了。誰知黑殺神來不及責罵無名客，也還來不及離開這裡時，恨天崖底的地面已經在巨震中裂開。

    地破裂動後，從這些地面裂縫中，噴出大量霧濛凝結物質。如此怪異景象，置身在肉瘤狀怪樹下的黑殺神，一時忘了站在百丈開外的鐵骨巨獸摩斯拉，他又在驚聲嘯作後，無法理解地驁口詰牙道：「這不是黑水溝海峽兩邊的怪東西嗎？」

    無命客見整個恨天崖已經被這些霧濛凝結物質籠罩，只有怪樹附近兩百丈方圓內沒受到任何影響，慶幸道：「好在我們躲在這裡，否則已經陷入霧濛凝結物質當中……」黑殺神仰視百丈高的鐵骨巨獸摩斯拉，大聲打斷道：「還說好？你看那個鬼東西……」

    這時鐵骨巨獸摩斯拉已經注意到群聚在怪樹週遭的大小走獸，反正兩百丈方圓內都沒有這些霧濛凝結物質，只見牠雷吼一聲，無視霧濛凝結物質不斷湧出，聚氣於口，意欲將這些大小走獸吸捲入口中。黑殺神忙將剛剛說到一半的話吞回肚子裡面，運勁抵擋鐵骨巨獸摩斯拉口中聚出的吸勁，發現不遠處的無命客似是無力阻擋，連忙轉勁躍到無名客身邊幫他。

    無名客拉著怪樹枝幹，原本已經抵擋不住摩斯拉口中的吸勁，幸得黑殺神相助，才得以暫時無憂，感激道：「謝謝將軍。」摩斯拉的吸力猶在，黑殺神運勁護著無名客，一肚子氣沒得好使，罵聲道：「謝你個頭，再這樣下去，遲早還是要死在這裡。」這時無名客抬頭仰視摩斯拉的百丈身軀，心知牠要是來個風火暴動，兩人就會喪命於此，嘆聲中回頭看向黑殺神。黑殺神剛好也在這時收回看著摩斯拉的目光。兩人互視無語。

    「飄！」

    恨天崖底那顆樹幹和枝葉都長滿肉瘤狀的怪樹，在鐵骨巨獸強大無比的吸力下終於離開地面。只見黑殺神和無名客抱著這顆怪樹，飄往摩斯拉的血盆巨口而去。眼看自己就要捲入摩斯拉肚子裡，黑殺神罵聲道：「這真的是我軍人生涯的終點嗎？」無名客在此變故中，無比憾然想著：「我的生命就這樣結束了嗎？沒有看到恩人的妹妹，沒有幫上任何忙……在沒看過上古陰陽神兵的情況下，就這樣結束了嗎……真是遺憾啊……」

    兩人以為就要掉入摩斯拉的血盆大口，誰知這顆長滿肉瘤物的怪樹，在飄起八十丈高度以後，就這樣停住半空不動。如此異變，黑殺神和無名客連忙向下看去。發現怪樹盤根地底露出的洞穴，站著一男一女。黑殺神認出男的就是掛階聯邦上將的東方龍，女的正是程舞的親妹妹程鳳。只聞黑殺神驚呼道：「東方龍和程鳳怎麼出現在這裡？」無名客聽到後，暗忖：「她就是程舞的妹妹程鳳嗎？」後面不敢再想，只因程鳳和東方龍兩人身上各自泛發著無法理解的氤氰氣息，乍看是人，也像是兩把兵器。

    原來怪樹底下就是青龍劍和藍鳳刀神兵解臥之處，如今上古陰陽神兵各與程鳳和東方龍合體入世，兩人自然從此處現身。也因兩人合力拉住這顆怪樹，這顆怪樹才得以免於落入摩斯拉的口中。
   
    話說當初程鳳與《造世紀》時期的終極人類狄捷克有緣，自是承受上古陰陽神兵的不二人選，但是她為了救東方龍的生命，將涅盤靈龜的內丹讓給東方龍服用，此又種下東方龍得以與青龍劍合體的根基。

    其實世事多變，沒有所謂的絕對必然。現實狀況中，各種因緣際會的不同，未來就會產生不同的結果。當初就算程鳳服用涅盤靈龜的內丹，又與《造世紀》的終極人類狄捷克有緣，也未必就能與上古陰陽神兵合體，反倒是程鳳將內丹讓與東方龍服用，加上後來的種種變化，才造成兩人各自和青龍劍與藍鳳刀合體的結果。

    說起程鳳和東方龍與上古陰陽神兵合體，就是一番變數。話說唯有耗盡全無，才有新生又起。要不是東方龍不斷運勁發功，落到燈油枯盡後散盡功力，青龍劍無法從天靈處會入他的體內。而程鳳雖然沒有服食涅盤靈龜的內丹，卻因為同時服用蘊含上古陰陽神兵無上威能的三大體能奇珍，終得以在深摯愛戀的心志中與藍鳳刀結合。再說兩人為何會在這樣的狀態下與上古陰陽神兵合體，得由《造世紀》時期狄捷克一生的的故事說起。那事攸關今日宇宙風貌的變化由來，便不在此多說。

    這時摩斯拉發現下方的程鳳和東方龍。面對兩個天人神兵，不免踟躕猶豫。就在這樣的短暫瞬間，東方龍與程鳳已經化身為神兵刀劍。那青龍劍與藍鳳刀的速度快過念頭瞬間，只見青藍光影分攻摩斯拉左右兩眼，摩斯拉只來得閉上眼睛，卻已經被刀劍擊中，痛得驚叫一聲。在此同時，東方龍與程鳳沒有忘記黑殺神和無名客，一擊得手後，便將兩人裹在神兵威能中，帶到安全地方。就在摩斯拉痛叫聲中，風火暴動狂起，牠身邊五百丈內，無物生還，風火暴動所及之處，亂毀不堪。

    此時大地湧出的霧濛凝結物質已經有了變化。擴散而出的範圍更大，但是隨之騰出的空間也更大。剛剛恨天崖底，只有兩百丈的安全空間，現在已有數里方圓沒有受到霧濛凝結物質的侵擾。惟在此時，大地的裂動更甚，原本只有恨天崖裡面才有的大地裂變，現在已經傳到更遠之處。只見遠方大地表面絲絲裂開，霧濛凝結物質不斷噴出。
   
    就在這時，程舞和幸雅帶著『百千』已經來到離恨天崖數十里遠距的泩浬潭邊。程舞乍看到泩澧潭的殘狀和遠方地面不斷噴出的霧濛凝結物質，皺眉思忖這是怎麼回事。思頓過後，看著恨天崖方向道：「我們快過去那邊看看。」幸雅聞言逕道：「百千留此，千萬小心不要陷入霧濛凝結物質當中。」百千齊聲應聲：「大哥、大嫂小心。」程舞和幸雅不再多話，各自幻體御行，全速趕往恨天崖而去。
   
    程鳳與東方龍帶著黑殺神和無名客躲過摩斯拉吃痛的風火暴動，暗自驚心，想說兩人如今擁有『天人神兵』大能，卻在幻化成刀劍之後，竟然吃不入摩斯拉雙眼，據此推測，更無法從其他部位傷害摩斯拉。

    摩斯拉的風火暴動中，長滿肉瘤的神樹竟然絲毫無損，只是落在風火暴動威力下，前後左右飄搖不定。程鳳注視著怪樹說道：「先搶過樹來再說。」東方龍接口道：「當然。」黑殺神插入道：「幹嘛搶那顆樹？」程鳳感激昔日黑殺神在天地英雄大會上義助程舞，解釋道：「我們還要靠那顆樹，才能發揮陰陽神兵合體的全部威能。」

    原來兩人現在只是各與神兵合體，若是再與神樹結合，就能使出青龍劍和藍鳳刀陰陽合一的威力。黑殺神無法理解，陷入苦思，茫無頭緒。無名客看他這樣，連忙提醒道：「將軍小心一點，免得連累程鳳小姐又得分神來救我們。」無名客說得沒錯，陰陽神兵和摩斯拉交手，威力擴及必然深遠，黑殺神回神道：「知道了。」無名客道：「我們找地方躲起來自保吧。」黑殺神苦笑過後，跟在無名客身後離去。

    程鳳和東方龍神兵幻體而上，想要奪回那顆神樹，但是摩斯拉早就注意著兩人動向，巨靈掌先出，擋住兩人，口中隨即噴出火勁，要將兩人熔化在千度烈焰當中。縱使兩人已經是神兵幻體，對此熔鋼化鐵的千度烈焰亦不能輕心，程鳳和東方龍各自分行躲過烈焰直襲後，幻體而成的刀劍，殺入摩斯拉腋下柔軟處。

    「吼！」

    摩斯拉再次吃痛大叫，雷吼聲傳到十數里外。牠踏地轉身中，巨靈掌狂掃，口中猛烈噴出千度熔焰，狂起『風火暴動』之力，追著兩把幻體神兵刀劍。東方龍和程鳳感受到風火爆動的熾熱高溫以及無任強勢的風勁大能，差點被打回原形，無法幻體，連忙退離摩斯拉身邊，卻在這時，發現摩斯拉對著那顆神樹張口欲咬。

    這顆神樹能幫助人體產生變化，要是摩斯拉吃了，說不定會變得比現在更厲害。程鳳眼看神樹就要落入摩斯拉口中，按捺不住驚叫一聲。東方龍暗忖：「要是讓牠吃下這顆神樹，那還得了。」東方龍正要拼死上去奪樹，忽然聽到程舞聲音道：「我來。」程鳳於同時聽到這個聲音，驚喜呼聲道：「哥哥。」程鳳和東方龍兩人朝著聲音來處看去，只知道聲音來自一團橙色金光，同時看到幸雅催化全勁後幻生的紫水晶體。

    程舞這邊先跟程鳳和東方龍講話，幸雅那邊已經對上摩斯拉。只見空中幸雅化身的紫水晶體威勁迫人，雙手分出，對著摩斯拉轟出兩道水晶球的無上氣能。

    兩團紫光朝著摩斯拉而去。行進間光芒浸浸然，隱隱可知即將釋放出無上的氣勁能量。全身強橫不懼任何所傷的摩斯拉，見到水晶球氣能襲來，連忙揮出巨靈掌相應。「轟」的狂暴巨裂聲中。摩斯拉的巨靈掌擋下幸雅發出的兩道水晶球氣能，卻也痛得怪叫出聲，同時被打數十丈距離，撞上恨天崖的山壁。山壁被這巨力撞擊，跟著發出轟然巨聲，無數山石滾落後，登時坍塌一半。也在同時，程舞的半神金身化入拿回神樹，帶到程鳳和東方龍身邊。

    程舞的橙光消失，現出原形，激動道：「妹妹……東方龍……」他想到程鳳安然沒事，好生歡喜，對於程鳳和東方龍這種天人神兵的境界，更是感謝造化神奇，讓自己身邊的人個個都有驚人的奇遇。程鳳哭泣撲入程舞懷中，斷續道：「哥……你沒死……」

    東方龍想到自己追殺過程舞多次，木訥過來問好道：「程舞……」無名客看到恩人程舞沒死，又有這種神人功力，一旁暗道：「恩人……您現在這樣，叫人看了真是高興啊……」黑殺神雖然替程舞高興，但是不免自卑地退了兩步。

    程舞拍了程鳳肩膀兩下，輕輕將她推開，微笑道：「我得先去幫你大嫂對付摩斯拉，你們趕快煉化這顆神樹的奇能，等完成陰陽神兵合體後，再過來幫忙。」

    程鳳拭淚點頭，無法言語。東方龍代她答道：「我們知道。」

    程舞不忘又對無名客拱手謝道：「謝謝你拼死來這裡幫程鳳。」無名客不知程舞的精神力能夠感知人心所思，對此瞠目結舌。程舞先放下這事，又對黑殺神道：「我說老黑啊，怎麼不理人呢？莫非這裡事情結束後，我到你們黑暗王國參觀，你不願當我的嚮導嗎？」
    黑殺神聞聲下意識回頭道：「歡迎你來，我一定好好招待。」

    程舞對眾人笑笑後，幻體而起。眾人只見金光一閃，他人已消失無蹤。

    那邊憤怒的摩斯拉已經被幸雅帶離恨天崖。幸雅縱有天人神兵紫水晶體的神能威勁，但是面對無物可傷的摩斯拉，接連幾道水晶球氣能，依然無法對牠造成任何傷害。只見摩斯拉吃痛怪吼，後退連連，雙掌胡亂狂揮『風火暴動』之力，摧殘著死海地域的大地。

    幸雅接連轟出水晶球氣能，漸感疲憊，退身到摩斯拉風火暴動不及的安全處，這時程舞剛好趕來，體貼道：「辛苦啦。」幸雅無奈搖頭道：「我還以為水晶球大能天下無敵，誰知遇到這個摩斯拉，拿牠一點辦法也沒有。」程舞見摩斯拉踏地趕來，沉聲道：「讓我試試。」幸雅吁出一口大氣道：「看你了。」暫退一邊調整氣息。

    程舞金身幻起，橙光向著摩斯拉直去。摩斯拉雷鳴吼嘯一聲，風火暴動齊出，但是程舞金身不閃不避，直入摩斯拉風火暴動當中。幸雅看了不禁皺眉暗道：「就算自己的紫水晶體神奇無比，也不敢這樣化入摩斯拉的風火暴動。」

　程鳳剛剛嘗過『風火暴動』的威力，要不是摩斯拉身形轉動不靈活，沒有真正擊中，否則此刻她已無法幻形，此時見到程舞金身穿入風火暴動中，訝呼道：「哥哥……」東方龍過來程鳳身邊說道：「我們趕快幻體煉化神樹特能。」程鳳想想也對，忙道：「來吧。」兩人隨即幻化軀體變成陰陽神兵刀劍。只見青龍劍和藍鳳刀的幻形圍著這顆神樹快速旋轉飛奔。

    無名客緊張看著程鳳和東方龍兩人變化，那邊黑殺神自也是專心等待銀神兵刀劍陰陽合一的變化結果。誰知就在這時，黑殺神忽然聽到黑銀河無影無形的聲音說道：「你馬上用你的大力神掌轟擊這顆樹。」黑殺神心神一凜道：「為什麼？」卻只聽得黑銀河悶哼一聲，道：「我的命令輪不到你問為什麼。」黑殺神知道黑銀河已經遠去，對於這個命令，不知怎生是好。

原來黑銀河的『生命能量』異能，已經感知到恨天崖發生的事，他對東方龍和程鳳各自與上古陰陽神兵青龍劍和藍鳳刀各自合體，吃驚不已，如今再看到程舞的半神金身和幸雅的紫水晶體大能時，更是無法置信。

    話說程舞和幸雅兩人的神能威勁，都足以和黑銀河的『無邊無際』魔功相抗，雖說黑銀河有把握打敗幸雅的紫水晶體，但是他沒有把握對付程舞，要是再讓程鳳和東方龍煉化怪樹，擁有青龍劍和藍鳳刀陰陽合一的的神能威勁，四人將會對黑銀河的野心產生重大變化。對此，黑銀河本想親自出手，趁隙傷人，但是『魔種、鬼繭、妖變、怪胎』四大魔器卻於此時從地層中浮現蹤跡，並且在地底直朝上古陰陽神兵出現的另邊移動。如此一來，黑銀河當然無暇分身過來處理這件事，只好以『生命能量』傳音命令黑殺神動手，並且在交代好後，追蹤著四大魔器的去向離開。

    這時程鳳和東方龍化身刀劍繞著長滿肉瘤的神樹團轉，超快身形讓人看不清人影樹蹤。黑殺神猶豫不決地看著不斷繞轉怪樹的神兵刀劍幻體，不知道該不該動手？心道：「這一掌轟下去，分明會將兩人的幻體徹底破壞……但是服從事軍人天職，如今國王親自下令，怎麼可以不從？這叫我如何是好？」好生為難。

    站在黑殺神旁邊的無名客，當然不知道黑殺神陷入天人交戰的兩難困惑，滿心歡喜期待地想著：「上古陰陽神兵青龍劍和藍鳳刀原來不是兵器，而是人器……剛剛看到他們倆人雙雙幻體成為刀劍……可真是厲害……可是摩斯拉也太可怕了，這樣的『天人神兵』居然只能將他逼退……不知道他們兩人煉化神樹後，會變成怎樣？」

    那邊程舞金神化入摩斯拉的風火暴動中，忽然傳來驚聲巨響。聲響之大，使得無名客和黑殺神齊將目光看向那邊。黑殺神一時之間竟然忘了執行黑銀河的命令。

　原來程舞想說摩斯拉連幸雅的水晶球大能都無法傷害，遂想將自己的無形金身化入摩斯拉的身體裡面，由內而外殺死摩斯拉。但是摩斯拉雙掌揮出的氣勁和口中噴出的熔焰威力實在太強，挫使程舞的金身無法化入，被逼得發出七彩極光和氣勁隱雷對付摩斯拉。如今程舞的七彩極光和氣勁隱雷何等驚人，摩斯拉的風火暴動又是何等威力，兩相交會的聲響，連大地震動崩裂的聲音都掩蓋過去。

    這時程舞退身到幸雅旁邊說道：「好一個百年大劫摩斯拉。」幸雅皺眉道：「摩斯拉的金剛不壞軀體，我們這樣不是辦法。」程舞鎮靜道：「沒有不傷之軀，牠一定有致命罩門。」幸雅決然道：「讓我先來試試看牠的罩們在哪裡，你在這裡好生看著。」

    此時摩斯拉因為連連被程鳳、東方龍、幸雅和程舞四人逼退，心中憤怒不已，風火暴動肆虐而出，大地遭殃，狼藉一片。程舞搖頭暗道：「牠怎麼都不會累啊？」要知程舞和幸雅現在這種天人狀態，每次發功都會消耗不少能量，以致疲累，可是摩斯拉卻似乎沒有這種顧忌，彼此這樣纏鬥下去，後果難測。

    幸雅不待言幻身成紫色水晶球形，穿入摩斯拉的風火暴動當中。摩斯拉見到幸雅幻形而來，雷吼一聲，巨靈掌風襲上。只見幸雅的幻形體迸出紫色光芒，風勢遭其分開。於是摩斯拉大口一張，噴出融鐵煉鋼的火焰。但是幸雅分出的紫色光芒忽然合而為一，對著火焰直去。便在分光裂影中，幸雅奮力穿過摩斯拉的『風火暴動』之力，並將水晶大能迸開擊出，誰知摩斯拉不閃不避，強體迎上。

    「轟」的一聲驚天動地巨響。幸雅的紫色水晶幻形被摩斯拉硬體彈出。但是摩斯拉也不好受，逽大身軀撲跌在地。程舞見幸雅被打回原形，擔憂驚叫一聲，幻化金身急上，接住被摩斯拉硬體彈回的幸雅。

　幸雅吁喘一聲，道：「我沒事。」程舞見幸雅絲毫無傷，放下心來，凝神道：「還是我來。」幸雅雖然沒有受傷，但是遭摩斯拉的強勢撼動體氣，短時間內幸雅無法凝出水晶體幻形，兀自不語退到一邊。

    程舞帶著微怒將體勁全數位展開，半神金身幻形體運始『太極』緩緩朝著摩斯拉而去。此時摩斯拉已經站起身來，不解望向緩緩而來的程舞金身。程舞御顯『太極』功夫，穿入摩斯拉的『風火暴動』當中，化生運轉，穿梭變化，絲毫不見動搖。只見『太極』去勢極緩，卻又在緩中有著變化莫測的威勢。讓人不知何時而至，亦不知何時將出，

    程舞雖然不懼摩斯拉的風火暴動，但也相當苦惱。儘管那太極氣勁的威力強大無比，但是明顯無法對摩斯拉造成傷害。話說此時程舞的『太極』功夫只能單相變化，論其威力，就好像幸雅的水晶球大能，只能打倒摩斯拉，卻無法讓其斃命。

    程舞於更接近摩斯拉身邊時，忽然想到一理，忖道：「太極之理無窮無盡，曰：『太極生兩儀、兩儀化四象，四象變八卦，八卦卜生天地萬象變化……』可是要怎樣才能化生這樣無窮無盡的變化威力呢？」

　便在程舞思忖念間，摩斯拉見程舞在自己的風火暴動中氣定神閒，半神金身幻形體飄搖中毫無損傷，憤怒踏前一步，巨靈掌轟擊直下。就在危急關鍵時分，程舞忽有領悟，心道：「不知道這樣可不可以……」面對摩斯拉的巨靈掌勁，程舞不閃不避，覷著摩斯拉『風火暴動』之力來勢，長嘯一聲，大膽將幻形體融在太極中全力化出。

　原來程舞的『太極』功夫從『人御太極』晉入『人入太極』！只見『太極生數』因為『人入太極』不斷累進變化，兩儀、四相、八卦……衍生交變。隨著『太極生數』的演推累進，造成程舞分身無數。話說天生萬物由一而始，無窮無盡，一旦開始，就不會有盡頭。太極功夫的變化，源於道相有無之理，亦是佛相無窮之數，程舞在『人入太極』之後！幻離人間世。

　說起程舞半神金身的幻形體，原本還是有相，如今無相無蹤，乍似消失無蹤，其實已經分身千萬，化生出無數個程舞。如今程舞的半神金身，從單純的氣勁能量提昇，到現在可以分身千萬，無所不在，無處不至，完成所有的進化過程。

    這時幸雅還不知道這些，她見程舞幻形陡然一空，目視捕捉無物，天地感應不知其蹤，緊張道：「舞……你到哪裡去了……」

　殊不知程舞現在正分身無數，試探尋找摩斯拉的致命罩門所在。只見摩斯拉全身上下都受到程舞的攻擊，隱藏在肚臍的罩門終被程舞的一個分身擊中，痛叫一聲，倒地翻騰。只可惜程舞這種『人入太極』後的分身術，卻也分散他的神能威勁，以致無法一舉擊殺摩斯拉。

    幸雅見此變化，憂中復喜。只見程舞將分身合聚為一，出現在幸雅身邊。幸雅感知這些之後，瞪著程舞說道：「你也太大膽了。」程舞笑道：「置之死地而後生……不敢冒死而為，怎會有新生呢……」幸雅打斷道：「別說這些，下次不可以這樣。」程舞笑道：「知道了。」幸雅凝目轉向摩斯拉痛苦倒地處，道：「既然知道牠的罩門，我們過去殺了牠吧。」
   
    程舞和幸雅交替輪鬥百年大劫摩斯拉，黑殺神和無名客兩人看得咋舌不已。及至程舞新悟得『人入太極』功夫，將摩斯拉擊倒在地後，黑殺神才想起黑銀河剛剛交代下來的命令。卻在這時，那顆長滿肉瘤的神樹已經被程鳳和東方龍兩人煉化。只見程鳳和東方龍的刀劍幻體，彷彿合一。這種分不清是刀、是劍的異相，黑殺神張口結舌、楞立無語。但是黑殺神原本兩難的心情，也鬆下一口氣，暗道：「也好，他日國王問起，就說自己來不及執行命令。」

    原來那顆神樹之所以長得如此怪異，就是因為它的氣根直接通往上古陰陽神兵青龍劍和藍鳳刀埋藏所在，它吸聚上古陰陽神兵的靈氣後，久而久之，變成這種模樣。就連上古陰陽神兵出世所帶出的霧濛凝結物質噴出，也無法侵擾接近它的週遭兩百丈內。

    無名客奔到程鳳和東方龍身邊說道：「程舞還沒殺死百年大劫摩斯拉。」程鳳與東方龍聞言，互覷一眼，齊聲笑出。無名客大感不解道：「你們還笑得出來？」東方龍穩聲道：「我們知道摩斯拉的致命罩門。」無名客無法置信地張大眼睛道：「你們怎麼會知道？」程鳳粲然笑臉道：「新生大陸是前紀文明陸塊，二十五世紀從海底深層浮起後，這裡的所有、所生，都是源於上古陰陽神兵青龍劍和藍鳳刀和四大魔器而起。如今我們與上古陰陽神兵合而為一，當然知道百年大劫摩斯拉的罩門所在。」

    無名客聽得一知半解，其中深奧處無法多想，只能擔憂提醒道：「既然是這樣，你們快過去幫忙。」東方龍接口道：「鳳兒，我們過去吧。」程鳳瞥他一眼，道：「緊張什麼？摩斯拉能把我老哥怎樣？」無名客不知道其中微妙之處，催促道：「大小姐快去幫忙吧。」程鳳自信地笑了笑後，揚首道：「好啦，我跟東方龍立刻過去。」語畢，程鳳和東方龍相視一眼，心靈交融中，同時幻形神兵刀劍而去。

    黑殺神聽得背後兩人幻形的隱聲，回頭一看，發現程鳳和東方龍刀劍合璧的的威力，竟然不在黑暗王國國王黑銀河之下，心灰意冷暗道：「我想的果然沒錯……現在他們都跟國王一樣厲害……這個世界變化成這個樣子，我這種功夫還有什麼好混的……」

    上古陰陽神兵青龍劍和藍鳳刀的最強威力在於幻形合體出擊。程舞和幸雅正想聯手過去擊殺摩斯拉時，忽然感應到程鳳和東方龍合體過來的無上氣勁威能，無比欣喜說道：「雅兒，妳看程鳳和東方龍他們現在的功夫。」幸雅讚嘆道：「他們現在的威能不在你我之下。」四目交接，同時感覺到又多兩個人可以伴隨自己在人世間不生不滅。

　兩人談話間，同時收到程鳳的心靈傳音道：「哥、大嫂……等我們殺了摩斯拉，再過來找你們。」程舞連忙提醒道：「牠的罩門在肚臍。」程鳳笑聲中道：「我們早知道了。」

    此時摩斯拉已經站起身來，但是牠憤怒的吼聲和風火暴動的威力，已然露出頹靡敗象，顯然剛剛牠被程舞『化身千萬』擊中肚臍透氣的罩門所造成的傷害不小。但是摩斯拉面對程鳳和東方龍刀劍合璧直撲過來的幻形體，依然奮起『風火暴動』之力攻擊。

　程鳳和東方龍刀劍合璧中互通心音，鄰近摩斯拉『風火暴動』威力之前，兩人刀劍倏地一分為二。劍向巨靈掌勁，刀轉火焰來勢。摩斯拉匆忽轉勁，分別追擊刀劍幻形體之勢。只見程鳳和東方龍的刀劍幻體分行後，各自迸發陰陽兩極氣勁。

　這時藍鳳刀忽轉陰寒，青龍劍有如日出東山。只見摩斯拉的千度熔焰在陰寒刀氣中消失無蹤，巨靈掌勁在劍氣日出東山下風勢全無。摩斯拉發現自己『風火暴動』之力竟在陰陽兩極化生的變化中消失，預知接下來的生死兩界，獸吼駭聲嗚鳴不斷。又見陰陽刀劍倏分乍合，變化在一線之間。失去『風火暴動』氣勢的摩斯拉，僅能哀哀等死。終見刀劍合璧的青藍光芒穿過摩斯拉的肚臍罩門，摩斯拉數百丈的身軀『轟』的一聲，倒在地上。

    那邊程舞看到這裡，感嘆天地變化神奇，有感而發道：「上古陰陽神兵果然神奇，吸納天地陰陽之氣，造成這種變化。」幸雅轉念數思，接口道：「這和幻術功夫的道理相近，但是幻術功夫的最高境界，卻反轉成水晶球這種『物化』的驚勢威力，卻不知上古陰陽神兵這種陰陽兩極的變化是怎麼來的？」程舞想到一事，開放胸襟道：「萬化分相始於一、合於一，各種神能功夫的進化過程不同，但終究都來自於天地之間，這些不同的神能功夫，要是進化到終極境界，其實通通一樣。」幸雅恍然道：「對啊！你說的那些終極人神，化入『無極境』後，的確統統一樣。」程舞笑道：「我們的神能功夫進化也是一樣。」

    這時程鳳和東方龍疾光掠影回來，幻形轉體，回復人身模樣。程舞歡喜迎上。誰知程鳳開口便道：「黑銀河已經追著上古四大魔器而去，我們得去阻止他。」
   
    原來四大魔器『魔種、鬼繭、妖變、怪胎』此時正循著新生大陸和團塊大路兩邊相通的地底深層甬道直走。黑銀河不敢進入超幻的霧濛凝結物質中取出四大魔器，遂分出生命能量入地探查四大魔器去向，人在地面上運使『無邊無際』魔功，快速追蹤疾趕。黑銀河無影無蹤追到新生大陸邊緣後，眼看前方就是如牆般圍起的霧濛凝結物質，心道：「四大魔器的去處分明是團塊大陸，刻下不能穿越而過，要是繞道黑水溝海峽，恐怕會來不及……」

    這時黑銀河生命能量感應到傳回來的訊息越來越弱，怕失去對四大魔器的感應，遂當機立斷，盡展『無邊無際』神能，將身形幻成無影無蹤，靈化入地底深層，循著生命能量的感應繼續追蹤四大魔器。

　同時不解忖道：「四大魔器為何朝團塊大陸而去？這個充塞霧濛凝結物質的甬道為何會相連接通這兩塊大陸？裡面有什麼古怪……」問題複雜，轉念間不得其解，黑銀河只能放下這些想法，緊密注意著四大魔器的動態，只為了彼等出土入世時，能在第一時間攫獲引為己用。

    此時籠罩新生和團塊兩塊大陸的霧濛凝結物質變化加劇，大地隱隱混動，霧濛凝結物質構成的天幕開始流轉，透露出另一股不尋常的氣息。眼看一場不可知的變動就要發生。

    原來在《造世紀》時期的終滅大戰，上古四大魔器和這些神秘霧濛凝結物質，被上古陰陽神兵和水晶球系三神物，封印在地底深層。如今上古陰陽神兵和神器盡皆入世，四大魔器跟著即將破土而出。至於霧濛凝結物質的變化，肇始於程舞和趙薇以及幸雅三人在巫山中的『天人神兵』合體，以及後來上古陰陽神兵與程鳳和東方龍的結合有關。

    話說當時幸雅和趙薇各與水晶球、天珠和深藍完成天人神兵合體，使得兩邊的封印解去其一，又因為團塊大陸巫山那邊的封印解除，造成霧濛凝結物質的擠壓迴流，使得新生大陸恨天崖這邊的上古陰陽神兵青龍劍和藍鳳刀出土入世，因緣際會間，上古陰陽神兵各與程鳳和東方龍合體轉換。如今兩邊大陸的封印都已解除，上古四大魔器入世已是必然，而那數百年來沒有變化的霧濛凝結物質天幕，也開始流轉變化。

    這時團塊和新生兩塊大陸上方的天幕變化快速轉熾，風雲變色，詭譎顏色不斷變化。不僅如此，刻下兩塊陸地的晃動亦令人驚心動魄。兩塊大陸上所有人將這兩件事看在眼中，無不膽戰心驚，憂慮操煩，不知道這個變化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話說程舞、幸雅、程鳳和東方龍已經各自幻形，亦如黑銀河一般，將幻形體穿入地底深層，朝著團塊大陸而去。
   
    籠罩團塊大陸和新生大陸天幕的變化更烈。霧濛凝結物質滾滾流動，逐漸匯聚成流，蓄勢待發，似有向外太空噴出之勢。此時天際無垠的地球外太空中也起著變化。星際間綻深的無重力空間彷彿有股神秘力量直撲地球而來。原來新生大陸和團塊大陸上方的天幕變化，就是受到這股來自宇宙邊緣的不知名力量牽引所致。

    原來天地上下相稱，陰陽兩極相分。宇宙之外更有相對宇宙的存在。話說《創世紀》時期四大部洲的終極人神合力打破天地渾沌，釋放生命因子和元物因子，造成人魔兩界，使得宇宙進入《造世紀》時期。及至《造世紀》時期的終極人神狄捷克滅盡群魔的終滅大戰後，團塊宇宙破裂擴大，造成今日正宇宙的風貌。但是被驅逐的群魔力量也在正宇宙外衍生出負宇宙。

    這股來自負宇宙的神秘力量，正是當初被狄捷克破滅的群魔力量，也是被擠壓出正宇宙外的元物力量。它在上古水晶球系神器被巫靈從霧濛凝結中的超異空間帶到人間天地時，感應到四大魔器即將人世，遂開始從負宇宙進入正宇宙。

    那負宇宙的元物力量進入正宇宙，始初的速度緩慢，甚至找不到正宇宙星序間地球位置所在，及至上古水晶球系神器與幸雅、趙薇結合，以及上古陰陽神兵與程鳳和東方龍合體後，才找到星序間地球的星位，同時以驚人的速度直撲地球。如今這個負宇宙的元物力量，以千萬倍光速而行，它還在地球以外的億萬光年處，但是已經和上古四大魔器以及霧濛凝結物質產生感應，使得霧濛凝結物質的變化更加劇烈。

    「破破破破！」

    四大魔器『魔種、鬼繭、妖變、怪胎』同時破出地層，其形似有若無，其感絕對不應存在於這個宇宙世界。只見四大魔器破地出現在人間天地後，彷彿在感應著什麼，也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動也不動，就這樣浮立在巫山頂端。

    此時黑銀河追蹤『上古四大魔器』來到團塊大陸這邊。他的生命能量感應到四大魔器即將破土而出，眼看自己的心願即將得償，怪嘯一聲，無影無蹤加速向前。只聞轟的一聲！黑銀河破出地層，看到巫山頂端四團無法理解的淡淡濛濛光芒，感知那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上古四大魔器』。倏地之間，黑銀河的『無邊無際』的魔功陡增倍餘。

    黑銀河心中大喜道：「這不就是上古四大魔器的效能嗎？光是在上古四大魔器的附近，自己的力量就能提昇一倍，這樣的體能功夫境界已經足以在世界橫走，無人可擋，根本不需要參悟四大魔器的神通。」好生暢快，得意狂妄地大笑不已。

    卻見巫山頂端上古四大魔器的光芒急促地閃耀著，似是猶豫著什麼。黑銀河感受到自己與四大魔器原屬同源同種，體內『無邊無際』的無上魔功已經和巫山頂上的上古四大魔器與黑銀河產生感應，興奮地化體往上古四大魔器扶搖直上。

    黑銀河化體來到上古四大魔器『魔種、鬼繭、妖變、怪胎』旁邊。誰知這上古四大魔器幻化的濛濛淡淡光芒，幻成氣屏，拒絕黑銀河接近。黑銀河對此大感不解，暗忖：「明明有相會合體的感應，但是祂們在拒絕什麼？」殊不知此時天外來自負宇宙的元物力量正呼喚著上古四大魔器，使得祂們猶豫著是否該跟黑銀河附體結合。

    黑銀河為了讓四大魔器跟自己附體結合，全力化出『無邊無際』魔功，對著上古四大魔器直去。只見『無邊無際』的魔功能量籠罩著上古四大魔器，氣屏阻礙同時消失，黑銀河趁勢站入上古四大魔器的正中間位置。至此上古四大魔器不再拒絕與黑銀河附體結合，四道濛濛淡淡的光影化入黑銀河體內。

    上古四大魔器入體，黑銀河頓感魔功增長到無窮無盡，心中陡然昇起『天地唯我獨尊』的暢快異感，不禁狂恣嘯道：「這樣的力量，誰能阻我……神也不能……佛也不得……哈……天上人間，以我為尊……」笑聲不停，得意吶喊不斷。

此時黑銀河的擁有魔鬼妖怪集合的力量，確實天地無敵，黑銀河嘯聲過後，心道：「等我回去黑暗王國，立刻帶領全體生化戰士直撲西洋大陸，再攻聯邦政權，滅盡混種人，殺盡所有的滅純種人類……」黑銀河想到這裡，再次狂嘯出聲。
   
    海上的風浪加劇，霧濛凝結物質的天幕詭變更烈。易天行看過新生大陸和團塊大陸裡面傳回的影像，無法置信。此時他奉命召來其他海軍艦隊指揮官過來這裡。只見四名海軍上將齊聚一室，恭敬肅立，面對大型傳訊銀幕那邊的蕭萬里影像傳出的指示。

    蕭萬里沉聲道：「主力戰艦能夠抵禦風浪嗎？」

　易天行嘆聲道：「現在勉強可以，要是風浪再大一點的話……」

　蕭萬里打斷道：「我不是問這件事。」

　易天行低頭道：「請部長明示。」

　蕭萬里不悅道：「超頂級高週波炮在這樣的風浪下能用嗎？」

　易天行與其他三名艦隊指揮官相互覷看過後，老實道：「不能。」

    話說超頂級高週波炮發射後的後座力驚人，主力戰艦在現在的大海風浪之下，無法穩住船身，自然無法承受超頂極高週波炮的後座力衝擊。蕭萬里了解後，下令道：「你們聽好，將艦隊撤退到能夠發射超頂級高週波炮的地方重新部署，盡力達成命令。」一頓，續道：「易天行上將留下，你們三個先退下去。」

    聯邦海軍第一、三、五艦隊的指揮官應聲後離去。傳訊銀幕副頁上出現蕭萬里那邊傳來的一份軍事行動計劃。易天行看過後，啪答一聲立正道：「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邊黑銀河甫獲上古四大魔器威能附體，躊躇滿志，濛濛淡淡的身形影像，浮立在巫山頂端。他身邊籠罩著妖冶魔幻的異感，讓人望而生畏。正當黑銀河想要動身回到黑暗大陸時，忽然想起程舞、幸雅、程鳳和東方龍四人，心道：「不知黑殺神有否遵照命令辦事？」

    原來黑銀河以『生命能量』看過恨天崖中發生的事情，知道程舞的半神金身和幸雅的紫水晶幻體，皆可與其『無邊無際』的魔功對抗。此時黑銀河想到，若是讓程鳳和東方龍完成『刀劍合璧』，加上程舞和幸雅四人聯手的力量，縱然現在有『四大魔器』附體，也要有一番苦戰才成。對此自是不願。

    思忖至此，黑銀河下意識地運轉『四大魔器』附體後的魔能。他發現自己的氣勁能量和魔功威力，比往日增長數倍有餘，，悶哼一聲說道：「如今我有四大魔器附體，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程舞的半神金身怎樣？幸雅的紫水晶幻體如何？上古陰陽神兵刀劍合璧又如何？就算他們四人聯手，我也有必勝的把握！我實在不該在意這幾個卒子……現在應該趕快回黑暗大陸，整軍發動戰爭才對……」再次恣意縱聲狂笑。

    黑銀河空中舉步，打算前往黑水溝海峽，離開團塊大陸。卻在這時，傳來「轟！」的驚天巨響，大地表層似乎有陸塊傾軋的現象。黑銀河收斂將出的身形，分出生命能量入地，感應刻下的地層到底發生什麼事，隨即發現團塊大陸的地層似乎有漂浮的跡象。

    話說刻下的新生大陸和團塊大陸兩邊下方的地層已經鬆動，團塊大陸這邊只剛開始有漂浮的跡象，而新生大陸那邊卻已經開始往團塊大陸飄移靠攏。

    值此同時，黑銀河忽然覺得體內的『四大魔器』非常不穩定，似乎有脫體離開的蠢動。他細細體察後，發現這個現象與霧濛凝結物質有關，彷彿自己體內的四大魔器和霧濛凝結物質產生感應，為之憂慮暗道：「怪！這又是怎麼回事？」

    黑銀河感應到這種現象的原因來自天上神秘力量的吸引力，遂凝勁聚會體內『無邊無際』魔功，抬頭看向霧濛凝結物質的天幕，發現那些霧濛凝結物質內部團團糾結成塊，原本濃淡平均的天幕已經變得不穩定，似有破開散逸的跡象，亦有收束凝聚的可能。

    要是霧濛凝結物質整個收束凝聚，所有新生大陸和團塊大陸的生靈必然被捲入超異空間裡面，如果這些霧濛凝結物質破開散逸，後果無法想像。

    黑銀河知道這兩種可能，對於天地塗炭和生靈毀滅的可能一點也不在意，逕自心道：「管他霧濛凝結物質會變成怎樣……但是附體的四大魔器為何如此不安定……」

    頓思中，黑銀河推論道：「體內四大魔器的不安，來自於與霧濛凝結物質的微妙感應，離開這裡應該就沒事了……」

    「咻！」

    黑銀河想到這裡，連忙化形往黑水溝海峽疾馳掠去。
   
    為了閃躲黑水溝海峽外面海域中的滔天海浪，聯邦海軍艦隊後撤近百海浬，除了發射超頂級高週波炮的主力戰艦和偵測敵人行蹤的偵測艦艇外，其他數千多艘大小船艦散開後，將團塊大陸和新生大陸兩地團團圍住。

    由於霧濛凝結物質遮天蔽日，聯邦海軍看不出兩邊大陸飄移浮動的現象。話說此時兩邊大陸的漂浮移動的天地變化剛剛開始，除非有神能感應，否則亦難察覺。

    聯邦海軍撤退近百海浬後，海面風浪減弱，對船艦的影響已經不大。所有偵測船艦上的電子追蹤感應器，探入黑水溝海峽裡面，偵測裡面的任何狀況，但是唯恐被發現作戰計劃，不敢派飛行戰車進入黑水溝海峽裡面偵測。

    主力戰艦行穩海面之後，十二挺超頂級高週波炮重新部署，對準黑水溝海峽兩邊出入口待命發射。就等鬼神難擋的一擊！

    在蕭萬里允諾下，易天行只要能夠殺死黑銀河和程舞兩者其中一人，將來聯邦第二共和改制為聯邦王國後，他便是首席軍事大臣。這時易天行按捺不住等待，走出主力戰艦，躍行浮立空中，遙望遠處上的風浪，默思暗忖：「來吧，快來吧……不管是哪一個……快來讓我成為聯邦王國的軍事大臣……」
   
    黑銀河無邊無際的神功全開，在天地間的速度快若聲光。不瞬間已到黑水溝海峽入口。

    海峽兩邊高聳的霧濛凝結物質，讓人望之驚心動魄。但是明眼可以得知，三里寬的黑水溝海峽，現在只剩下兩里寬，而原本筆直朝天聳立的高牆之勢，逐有傾斜靠攏的跡象。黑銀河為之訝道：「其中分明有什麼怪異？」

    如今四大魔器在黑銀河體內異動得非常厲害，要不是他窮盡『無邊無際』魔功駕馭，四大魔體已經脫體離開。

　黑銀河為此不安道：「來到黑水溝海峽入口後，四大魔器和霧濛凝結物質之間的感應似乎變得更加強烈……」

　黑銀河對於霧濛凝結物質可能造成的變化，憤忿不已。但是天底下那有絕對必然的相屬關係？天下事物，有能者居之、有德者安之。不過，這個道理黑銀河絕對無法體會，只見他憤忿作嘯，道：「誰也不能拿走屬於我的東西！」

    黑銀河再次想到，只要離開霧濛凝結物質的範圍，四大魔器的蠢動應該就會停止。遂強奮精神，快入黑水溝海峽裡面。

    已經逐步緊縮的黑水溝海峽，霧濛凝結物質彼此間的糾結更深，其間居然露出些許破空縫隙，黑銀河化形在黑水溝海峽中飛掠，看到這種從來未有的怪事，皺眉不已。他來到百里長的黑水溝海峽中段時，突然感應到『無邊無際』魔功受到壓縮，自己運勁展氣，似有伸展不出的異感，咬牙訝呼道：「這是怎麼回事……」

    極度不安的感覺猛然襲上。但是黑銀河哪會因此而退卻。只見黑銀河強運魔功，提氣十數轉，體內運勁行走了一個小周天後，挺身向前，來到黑水溝海峽出口。這時他體內四大魔器與霧濛凝結物質的拉扯力量更大，但是黑銀河不顧一切，強行控制四大魔器脫體飛出的異動，奮力跨出兩邊霧濛凝結物質只剩一里寬的黑水溝海峽。

    「轟轟轟轟轟轟轟！」

    黑銀河才剛跨出黑水溝海峽，十二挺超頂極級高週波炮的集中火力，放大有里許範圍，攻擊而去，炮火直接衝擊有如雷神巨錘，威力四散開來吞噬著波及處的所有生靈。等黑銀河看清楚攻擊而來的是超頂級高週波炮炮火時，轉瞬間的第二個念頭是：「蕭萬里居然把所有的超頂級高週波炮拿來這裡對付我……」

    整個聯邦政權總共擁有十八挺超頂級高週波炮，其中保養完整堪用的沒有超過十五挺，如今有十二挺用在這裡設下埋伏，恰如黑銀河所想，為了對付他和程舞，蕭萬里把所有超頂級高週波炮全都用在這裡。

    黑銀河破口罵道：「該死！」疾轉身形想要脫出炮火威脅，但是心念才起，炮火已至。

    儘管黑銀河擁有無上魔功神能，但是如此突如其來的攻擊，加上他已經把『無邊無際』的魔功用來穩住體內的四大魔器的脫體異動，面臨十二挺超頂極高週波泡泡火的毀天一擊，根本無法分勁抵抗。然而炮火近身，黑銀河也只有硬體強受。

　只見黑水溝海峽出口處里許範圍內都是毀天滅地的炮火白光，炮火白光內生息全無，就連霧濛凝結物質也被打散開來。

    黑銀河置身十二挺超頂級高週炮火力中黑銀河在炮火強襲下，三魂七魄剎間無主，體骨血肉幾乎碎裂四散。但是此時黑銀河有四大魔器附體，藉此得以保住靈台一線清明，也因為他的意識重啟作用，體內『無邊無際』的魔功再起，瞬間湧向全身各處，穩住三魂七魄不失，體骨血肉不散。這時若非有四大附體相助，黑銀河已經心神俱滅，形銷煙散。

    黑銀河雖然保住魂靈不滅、身形不失，但是擋不住十二挺高週波炮的力量衝擊，空中收不住腳步，身形蹬蹬蹬直退。黑銀河眼看後面就是大片霧濛凝結物質，驚失色暗道：「要是被捲進去的話……會變成怎樣……」

    黑銀河驚魂發念的瞬間，霧濛凝結物質已經將其包圍吞噬。他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的下場竟是幻入超異空間裡面消失無蹤。但是在他被捲入霧濛凝結物質之後，瞬間體察到無數的怪異現象。心中昇起無數想法念頭。然而這些想法亦被捲入物矇凝結物質的超異空間中，只有少部分隨著他的生命能量飛散在人間天地。

    天地之間飄蕩著黑銀河生命能量的殘念：「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肆：第5章：隨勢浮沉、脫出又困

　易天行見攻擊得手，喜不自勝。這時十二挺超頂級高週波炮的炮火煙硝未散，炮火裂出的光芒猶然傷目，所有聯邦海軍作戰駭客，短時間內看不到任何東西。易天行雖然事先戴上護目鏡，刻下依然無法視物。又過一會，炮火波波連連的衝擊力量變小，阻光消散。易天行奮力舉目，這才發現炮火餘光中沒有黑銀河的蹤跡。
  
    易天行大膽飛身向前數十海浬，海天之間運行氣勁搜尋黑銀河死滅的體勁殘跡，卻是一無所得，納悶之間，霧濛凝結物質忽起狂烈變化，四面八方往空中一點集中，並由這點處沖天直上往天際飛昇，易天行大駭驚叫一聲：「這是怎麼回事？」點踢反步，快速後退，怕遭到流轉中的霧濛凝結物質捲入。
  
    話說天地變化中，霧濛凝結物質四面八方匯聚，有如一道向上流轉的高牆，卻沒有任何霧濛凝結物質散逸出來。只見捲成一束的霧濛凝結物質飛往天際遠邊，越來越高。此時由黑水溝海峽兩邊的霧濛凝結物質已經完全聚攏，也就是黑水溝海峽已經消失。但是這兩塊大陸由霧濛凝結物質所構成的天幕依然存在，卻隨著沖天質去的霧濛凝結物質逐漸變淡。所幸霧濛凝結物質沒有散逸到天地之間。
  
    易天行不安地退到自認為安全的地方後，望著不斷沖天而去的霧濛凝結物質，忖道：「外面現在這個樣子……裡面兩塊大陸會是怎樣？」
  
    此時新生大陸和團塊大陸的霧濛凝結物質天幕，快速地往天外飛昇。流轉集中宛如雲束的霧濛凝結物質，越來越大，流失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然而圍聚著兩塊大陸的霧濛凝結天幕，範圍越來越小，狀極詭異。
  
    易天行知道天地巨變衍生的後果嚴重，立刻傳訊通報蕭萬里得知，同時將霧濛凝結物質的影像視訊傳到他那邊，其間重複提及黑銀河遭到十二挺超頂極高週波炮炮火擊中之事，聽也知道有邀功的味道。蕭萬里耐心聽他說完，先且放下霧濛凝結物質的異變不管，道：「真的沒有發現任何黑銀河的生命跡象？」
  
    易天行舉天發誓道：「要是黑銀河的軀體遭炮火擊碎，天地間必然留下殘肉血痕的蛛絲馬跡，剛剛我已經派人用各種精密儀器檢查過了，方圓十里內，確實沒有半點黑銀河殘存人間的生命跡象。」
  
    蕭萬里想了忽晌，沉聲道：「這麼說……他應該是被打入霧濛凝結物質裡面，陷入超異空間裡面囉？」易天行忙道：「部長英明。」蕭萬里沒有理會易天行的阿諛奉承，尋思忖道：「以黑銀河的個性，他要是沒死，必然會再次出現攻擊我的海軍部隊，如今他沒出現，肯定是死了。但是奇怪，就算是我的晶片神能，也無法承受十二挺超頂極高週波炮集中火力一擊，下場必然是魂飛魄散、血肉無存。為何黑銀河能夠強悍到這種程度？」
  
    易天行忽然肅立站直，邀功道：「屬下總算不負所託，但願能永遠追隨部長左右。」蕭萬里知道他要什麼，接口道：「你放心，我的承諾算數，很快你就是首席軍事大臣。」易天行掩飾著心頭狂喜，忘形地明白阿諛道：「謝謝聯邦帝君厚愛。」蕭萬里聽得心情一緊、一鬆，露出絕不輕出的笑容。

    這時神秘的霧濛凝結物質依然筆直一束朝天直去，越聚越大，越昇越高，這時也已經可以明顯看出新生和團塊大陸兩邊正在靠攏中。

    蕭萬里回轉心情，命令道：「易天行你現在仔細聽好。」

    易天行立正靠腿，啪答一聲，神情謹肅說道：「請帝君示下。」蕭萬里冷酷道：「立刻下令艦隊沿著消失的霧濛凝結物質設下包圍，一旦這些怪東西真的消失不見，立刻對新生大陸進行無限量度的轟炸，轟它個吋草不留。」

    易天行聽到這慘絕人寰的命令，楞睜著雙眼，一時無法作聲。他看到銀幕上蕭萬里即將發怒的眼神時，才連忙說道：「遵命！」
  
  ※
  
    天地變化既遭啟動，就不會停歇。原本籠罩和分隔兩塊大陸的霧濛凝結物質加速往天空流失，而新生大陸向團塊大陸靠攏飄移的速度，也隨之不斷加快。天地這樣的變化，產生各種不同的影響。

    此時程舞、幸雅、程鳳和東方龍四人的幻形體，還在兩塊大陸的地底深層移動，受到天地變化的影響，竟然失去方位感。程舞感知後，連忙將神能感識搭入幸雅幻形體中，道：「天地有變，我們最好停在這裡不要亂動。」

幸雅也正擔心這事，停下道：「知道了。」程舞又道：「我還得去找妹妹和東方龍，妳在這裡等我一下。」幸雅正色道：「你去吧。」

    程舞神能展延精神力在地底傳行，尋找呼喚道：「程鳳……東方龍……你們聽得到我的聲音嗎？」那邊程鳳早在失去方向感時，就已定身不動，聽到程舞的精神力呼喚，連忙道：「我在這裡……但是東方龍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程舞吩咐道：「你先過來和嫂子在一起，免得走失，我現在立刻去找東方龍。」程舞、幸雅和程鳳三人的幻形體聚合後，程舞再次運起神能感識，將精神力延出尋找東方龍。

    東方龍個性粗枝大葉沒有分神注意天地變化，發現自己失去方位時，已經走在眾人之前數十里處，等到東方龍驚覺失去對程鳳感識時，憂心忡忡地頓住身形，驚喊：「鳳兒……妳在哪裡……」他心裡急躁不安，甫剛停下的身形，立刻又想出去尋人。所幸程舞神能感識展延過來的精神力聽到他的聲音，忙道：「東方龍你千萬不要亂跑，我馬上過來。」

    東方龍聽到程舞聲音，急問道：「你知道鳳兒在哪裡嗎？」程舞感應到他對程鳳的真摯深愛，笑道：「她現在和你大嫂在一起，剛剛還要我趕快出來找你。」東方龍放心歡喜道：「趕快帶我過去。」

    四人失去方位後再次聚合，值此意外變故，眾人一時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各自想著事情。東方龍首先開口，問道：「程舞，你看接下來該怎麼辦？」程舞想了想後，道：「我看大家先在這裡等著，我用意識出去感應一下現在天地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幸雅聞言，脫口反對道：「不可以。」

　東方龍頗覺得意外道：「大嫂為何反對？」程鳳責怪道：「這你都不懂？意識脫離幻形體而出，本體會變成空無，現在天地之間的變化非常奇怪，誰也不知道還會有什麼狀況，哥哥要是這樣做，萬一遇到麻煩，可就危險了。」東方龍訕訕道：「是我不對。」

    程舞笑了笑，道：「既然雅兒不同意我去冒險，我們就待在地底等候天地變化結束。」幸雅滿心歡喜道：「這次你總算聽話了。」程舞知道幸雅言下之意，接口解釋說道：「我哪有不聽話？我只是勇於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罷了。

　或許這樣做，會讓自己陷入險境，但是該做的，總要去做啊……更何況，我這樣做的結果，不也都好好的……」

　幸雅頓覺心情一酸，哽咽聲音打斷道：「……儘管你每次歷劫都能安然歸來，但是你可知道……每次你那樣子的時候，人家有多害怕……」

    程舞連忙溫柔撫慰道：「好啦，妳不要這樣……今後我聽妳的話就是了。」

    幸雅止泣喜道：「不管你是不是說真的，只要你有這個心，我就滿足了。」

    程舞忽地感嘆道：「自從在聖島飛天山上開始，在我身上發生這麼多事……夠了……真的夠了……」他很想說自己想放下一切不管，但是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事，只好嘆聲住口。語頓半晌，感嘆逕道：「生而為人，就無法逃脫人間世和人間事的糾纏……」

    幸雅嘆聲道：「你也別想太多，既然生而為人，也只有隨勢浮沉。」
   
    便在這段等待的時間，程舞、幸雅、程鳳和東方龍四人各自說著分手後的遭遇，其中當然提及彼此幻為天人神兵的神奇經歷，眾人皆知自己歷經艱辛坎坷後，今後能夠永生不滅，深為慶幸。東方龍說到蕭萬里陷害聯邦三傑的經過，以及他在聯邦大陸的陰謀野心作為。程舞聽得動容不已。幸雅和程鳳兩人亦黯然神傷。眾人頓然無聲。

    如此過了有段時間，天地異變的動盪似乎有趨緩的跡象，幸雅忍不住說道：「不知道師傅他們現在怎樣？」程舞安慰道：「放心吧，我們已經事先預知到天地異變的可能，他們都有事先預作準備，應該不會有事。」幸雅娥眉蹙起道：「希望如此。」

    這時程舞的精神力忽然感應到好多奇怪的訊息，訝道：「這是什麼？」

    能讓程舞吃驚，事態必然重大，眾人不禁向他看去。幸雅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程舞無法置信道：「我的神能感識收到黑銀河留下來的六識感訊。」東方龍不解道：「什麼是六識訊息？」程舞先行解釋道：「人有六識感應，動念之間，化在天地傳訊，一般人聽不到這些無形的感識聲訊，但是我可以。」幸雅、程鳳和東方龍三人儘管都已經進化成天人神兵幻形體，但是沒有程舞這種本事，不過他們都已經聽懂程舞在說什麼。

    東方龍按捺不住追問道：「對了，你剛剛聽到的六識訊息中說了些什麼？」

    程舞皺眉緩聲道：「黑銀河說他已經不在這個宇宙當中。」

    東方龍啊的一聲，道：「他不在這個宇宙裡面？那他到哪裡去了？」

    程舞嘆了一聲，道：「黑銀河說他被霧濛凝結物質捲到所謂的『相對宇宙』，也就是負宇宙去了。」一頓，續道：「黑銀河留下來六識聲音是這樣說的：『萬萬沒想到……上古四大魔器跟我附體相合後，我竟然在黑水溝海峽出口被聯邦海軍四個作戰艦隊群的十二挺超頂極高週波炮集中的火力打中。雖然我保住我的身體靈識沒有破散，但是卻被打入霧濛凝結物質的超異空間裡面。現在所有的霧濛凝結物質正往魔界而去，上古四大魔器本來就是屬於魔界的東西，我也會被帶到哪裡……』我聽到的就是這些……」

    程鳳有所體悟說道：「終極人神狄捷克說過，《造世紀》時期根本就是人魔相爭的世紀，他也提到，陰陽神兵和四大魔器的終滅大戰中，開啟現在的宇宙風貌。據此而論，四大魔器根本是元物因子『魔』的力量化身。」

    幸雅接口道：「十二挺超頂及高週波炮集中火力的威力何等驚人，黑銀河在四大魔器附體相助下，竟然可以挺身承受，靈識不滅、身形不毀，要是黑銀河留在我們的宇宙塵間，不知誰有辦法對付。」

    程鳳想了想後，嘆聲說道：「超頂級高週波炮的威力我最清楚，別說是十二挺集中火力齊發，只要三挺，我就無法承受，顯然功力與黑銀河有大段距離。」

    幸雅接口道：「沒錯，我們這種『天人神兵』的幻形體，最多只能承受三挺超頂級高週波炮，確實無法和黑銀河相提並論……」忽然想到程舞的『半神金身』與『天人神兵』幻形體有所不同，轉口問道：「舞，你呢？你能承受幾發？」

    程舞哈哈笑過後，道：「我可不管『人』可以承受多少超頂級高週波炮的力量轟擊……我只知道，這個天地有道，而且因果不息……黑銀河自己種下擁有四大魔器的『因』……在天地的因果變化中，自然會被捲帶回屬於元物因子的『魔』宇宙世界裡面……所以，我能受幾發超頂極高週波炮合襲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種下什麼『因』，會得到什麼樣的『果』……」

    幸雅若有所悟道：「是啊，要不是天地有道，我們不會有今天。」

    程鳳附同道：「沒錯。正是有那樣的『因』，我們才能成為今日的『果』……」

　東方龍忽然想起一事，插入道：「黑銀河真的不會從負宇宙回來嗎？」

    其實這個問題存在四人心中沒被點出，如今東方龍不經心提起，程舞、幸雅和程鳳三人愕然不語。半晌後，程鳳嘆道：「要是黑銀河從負宇宙回到正宇宙，後果不堪設想。」程舞想了想後，道：「我們現在不談黑銀河會不會回來的事好嗎？」眾人點頭。

    他們談到這裡，新生大陸和團塊大陸的天地異動趨緩。程舞先一步察覺這事，道：「大家試試看，是不是可以找到方位了。」
   
    程舞用出神能感識將精神力展延出去，發現地層已經停止大震動，只剩下偶發的微震。他將精神力繼續展延過去，很快找到連接新生大陸和團塊大陸的地層甬道，同時發現甬道裡面的霧濛凝結物質全數消失無蹤。

    既然程舞找到這條連接兩塊大陸的地底甬道，當然也就知道離開地層的方位，他將精神力收回後，對眾人說道：「找到路了，我們出去吧。」東方龍喜道：「那就快走。」

　幸雅想到現在團塊大陸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憂心忡忡說道：「希望大家都沒事才好。」

    程舞感應到她的不安，傳達安慰道：「妳放心吧。」

    程舞、幸雅、程鳳和東方龍四人的幻形體循著甬道而行。程舞先用精神力感應，發現籠罩巫山的霧濛凝結物質已經消失無蹤。他將此事告知幸雅和程鳳以及東方龍三人後，率先從地底穿出。眾人隨在程舞身後離開地底深層。幸雅發現這裡正是巫山的半山腰。

    程舞先一步分看天地，眾人看向紛紛放眼往四下看去。此時天空依然籠罩著霧濛凝結物質天幕，但是現在的天幕極為稀薄，日頭天光隱約從霧濛凝結物質中穿出，而且天幕的高度比原先高出很多。程鳳問道：「這是哪裡？」

　幸雅嘆氣般說道：「這裡是團塊大陸的巫山。」此時巫山下面的靈巫門總部已經全毀，斷垣殘舍，遍地破瓦，找不到一處完整的地方。幸雅在裡面住過一段時間，感觸特別多，她想到巫靈和姊妹們等人，心中的焦慮更深。

    程舞不待言逕道：「我用意識出去找他們。」

    幸雅急著想與巫靈等人見面，而且刻下天地的變化已經止息，程舞展延意識出去，應該不會有問題，遂道：「你快去找。」

    不同於精神力的感應，程舞將意識展延而出。這已經是他第三次運使這種神能感識，駕輕就熟，意識倏忽擴出深遠。卻在這時，程舞驚喜發現，自己以往僅能單線展延意識，如今居然可以將意識分出多邊，同時觀看不同的地方。

　程舞想了想後，知道此事與『太極御能』有關。話說程舞在恨天崖裡面對付百年大劫摩斯拉時，為了找出摩斯拉的罩門，大膽嘗試以『人入太極』的方式發功，沒想到竟然造成分身無數的奇能。既然程舞的『太極御能』能造成分身千萬的特能，如今他展延出來的意識，當然也能分支多線，同時前往不同的地方，分看不同的天地景緻。

    現在程舞將自己的意識多線展出。其中之一到處尋找巫靈等人。另外分出意識前往團塊大陸邊界，以便確認新生大陸和團塊大陸兩邊，是否真的合而為一。當然，他也沒有忘記該讓自己的意識到黑水溝海峽外面海域，詳細探查聯邦海軍艦隊的動向。

    意識縱橫在天地間漫游。程舞想起不久前的事，心道：「那時自己離開新生大陸經過黑水溝海峽前往團塊的大陸，聯邦海軍第一、三、五艦隊還沒來到兩塊大陸外海，要是當時聯邦海軍艦隊已經完成集結，自己一定難逃十二挺高週波炮集中火力的攻擊……幸好老天總是一直在關照自己。」轉念之間，又想：「待會找到巫靈等人，能做的只是了解彼此在天地變化中遇到的事，以及討論今後亡羊補牢的措施……至於黑銀河與霧濛凝結物質齊往負宇宙而去，可能的影響極為深遠……不過這兩件事都沒有聯邦海軍艦隊的動向重要。」
意識隨念而至，轉瞬來到黑水溝海峽外圍。程舞發現，黑水溝海峽在霧濛凝結物質的包圍下已經消失。意識無法穿出霧濛凝結物質，程舞不免著急，心念再起，暗道：「兩塊大陸合一和霧濛凝結物質消失，蕭萬里必然會有所行動。」

    這時程舞的意識發現霧濛凝結物質出現的狹小縫隙，大喜過望，連忙將意識從縫隙中看向外面的海域，發現聯邦海軍艦隊圍繞著海面，從船艦分布的情形知道這是種包圍陣勢。他進一步發現，所有船艦上的作戰駭客忙碌地準備高週波炮的發射。

    程舞對這個景象相當熟悉，當初他遭到第六海軍艦隊伏襲時，船艦上的作戰駭客就是這個樣子，心道：「所有高週波炮蓄勢待發，分明是要進行大規模砲擊行動。」

    此時程舞分在另外一邊的意識傳回感應，確信兩邊大陸已經合而為一，同時程舞的意識也和『百千』取得聯繫，他們現在正全速趕回巫山。尋找巫靈等人的其中一道意識，也找到了巫靈等人，刻下趙薇正全速趕來巫山當中。

    諸事已成，程舞將分出的三股意識收回，睜開眼來。幸雅忙不迭問道：「有發現嗎？」

    程舞盤坐中起身，道：「巫靈前輩和趙薇她們都沒事，趙薇正在趕來這裡的半路上。兩邊大陸確實合而為一，『百千』差不多也快到了。但是聯邦海軍艦隊包圍著這塊新的天地，恐怕會有激烈的手段……」隨即將艦隊現在的準備情形說了一遍。

    東方龍聽完之後，驚道：「莫非聯邦海軍要不顧一切……」程舞見他沒有把話說完，追問道：「你的意思是……」只聞東方龍嘆氣道：「以我對蕭萬里的了解，他一定會利用聯邦海軍的超強優勢火力，對這塊新生的天地進行毀滅性的攻擊。」

    這時遠天光芒一現！程舞等人發現是趙薇來到，同時傳來趙薇的心音說道：「我已經得到消息，蕭萬里所派出的聯邦海軍打敗黑暗王國海軍，現在已經對西洋大陸的天地王國提出最後通牒，要天地王國立刻投降……」

    程舞訝聲道：「什麼……戰爭已經開始了……」幸雅擔憂接口道：「照這樣看……蕭萬里會對這塊新天地進行毀滅性攻擊……」只見趙薇還形落地，道：「一切等回去大有鎮外的泰安山上再說，師傅已經等很久了。」
   
    程舞、幸雅、趙薇、程鳳和東方龍五人幻化身形來到大有鎮上空。

    歷經戰爭的炮火摧殘和天地巨變的震撼，大有鎮如同巫山下的靈巫門總部一般，已經全毀，景狀十分不堪。程鳳和東方龍看到破碎的市集，隱約可以想像昔日人來人往的風貌，為之唏噓。程舞更是倍感艱辛。畢竟這一切與他有關。

    這時幸雅百感交集，看向身邊的程舞。程舞伸手過去握住她的小手，兩人交換著相互了解的感嘆。那邊趙薇感應到他們倆人所思所念後，也來到程舞身邊。程舞用另一隻手攬住她。三人無語。在這樣的心靈互動中，三人的神能在空中化生聚現。

    程鳳和東方龍看到程舞他們三人這樣，同生感慨。兩人心念一動，陰陽神兵刀劍合體。空中糾纏捲動，激動不已。

    巫靈、林羽、林心和宇雙兒等人，在大有鎮外的泰安山上心急等待，如今見到他們在空中展現出的神能奇威，訝異無比。原本在新生大陸的黑殺神和無名客，在『百千』的協助下，現在也已經在這裡，兩人對於眼前所見，自又是另番感受。

    程舞看到眾人在泰安山山頂等待，立將精神力化出。這些挹注程舞神能的精神力，帶著彼等不知的資訊，進入泰安山上等待的一干人腦中。眾人在他的神能挹注開頂下，宛如提湖灌頂般，瞬間了解所有不知事情的經過。

    巫靈知道這些驚濤駭浪中神奇結果後，無限感嘆心道：「團塊大陸巫法無天的野心，終於徹底消除，過程中造成程舞的半神金身和幸雅、趙薇與宙斯水晶球系上古諸神器結合。這五個人驚魂歷劫，百難中重得新生，能有今日，根本無法事先揣測，要說這是怎麼的因果，一切只能訴之冥冥中的生數衍變……」

    黑殺神知道黑銀河連同霧濛凝結物質，被捲到負宇宙空間，錯綜複雜的心情暗道：「國王雖然取得四大魔器，擁有一身無人可及的魔功神能，卻難逃天道不息的因果，真是……之前收到聯邦海軍打敗黑暗王國海軍的消息，可是被困在這裡無法回去幫忙，叫人……」

    無名客無比喜悅想著：「黑銀河被捲回負宇宙空間……新生大陸所有事的結果，化生程鳳和東方龍與上古陰陽神兵合一……」

    至於林心、林羽和宇雙兒三女，只知道替程舞他們五人高興。

    正當眾人想法紛起時，程舞等人還形復體落在眾人面前。巫靈向前正要說話。程舞伸手示意阻止，逕道：「前輩，我們沒有時間說這些。」巫靈看他們神色凝重，不解道：「到底又發生什麼事了。」程舞便將聯邦海軍包圍住這塊世界新生天地的情形說了一遍。

　巫靈知道聯邦海軍將對這裡發動毀滅性的攻擊後，黯然長嘆道：「原以為消滅巫法無天的野心後，可以帶著團塊大陸大陸的人民走出這個活生生的大監獄，誰知道，緊接而來的是更大的危機……團塊大陸歷經起義戰火，又有天地巨變破毀，幾十年內已經難復生機，要是再受聯邦四個海軍聯合艦隊的炮火摧殘，叫這塊土地上的人民怎生是好……到底這塊土地是受到什麼樣的詛咒，要受這麼多苦難……」

    巫靈越說越覺得氣憤，但是事實如此無奈，罷口不再說下去，頹然坐倒在椅上。宇雙兒連忙跑去倒咖啡。林心過來在他身後搥背。林羽感染到巫靈深沉的哀傷，蹲在巫靈腳邊，頭枕著他的大腿哭泣。這時幸雅走到巫靈身邊，從側身抱著巫靈安撫道：「師傅，您放心，我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此時宇雙兒端著咖啡來到。巫靈嘆聲中接過，大口飲盡。巫靈喝過這杯咖啡後，心情好過一些，拍了拍幸雅的手，摸了摸哭泣中的林羽的頭髮，回手拭去掛在林心臉頰上的淚滴，堅毅道：「好啦，大家不要難過，我們一起打起精神來面對。」

    宇雙兒聞言振奮道：「我就知道師傅會振作起來。」巫靈搖頭苦笑道：「師傅老了！」轉頭看著程舞眾人說道：「要看你們如何幫助這塊大陸的人。」

    程舞拱手道：「前輩放心，我們會全力以赴。」

    巫靈恢復正常心志，站起身來，抬頭看了看正在流失的霧濛凝結物質天幕，隨即手指著天空，皺眉對程舞詢問道：「你可知道這些東西還要多久才會完全消失。」

    程舞在黑水溝海峽觀看聯邦海軍動向時，順勢從霧濛凝結物質的縫隙中觀察其變化，已經算出霧濛凝結物質全數消失的時間，道：「如果沒錯，應該是明天正午的事。」

    巫靈稍稍寬心道：「這麼說，我們還有時間準備應付聯邦海軍的毀滅攻擊行動。」

    程舞接口道：「是啊，我們有從容的時間討論對策。」

    巫靈想起站在程舞身後不遠的程鳳和東方龍兩人，向前一步，先對兩人拱手後，對著程舞謙笑道：「我們兩人自顧自地說了半天，卻沒要你幫我介紹這對與上古陰陽神兵結合的人中龍鳳，真是失禮了。」程鳳和東方龍已經知道程舞在團塊大陸發生的諸般百事，聽巫靈這樣客氣說話，趕緊還禮道：「不敢……前輩太客氣了。」程舞也覺得不好意思，插入道：「這是我的不對，沒幫前輩介紹。」巫靈笑了笑。這時幸雅主動站到巫靈身邊，笑著對程鳳和東方龍兩人說道：「妹子，妹婿……這是我師傅巫靈。」

    東方龍真誠道：「前輩當年統合團塊大陸的功績，讓我們這些後生晚輩無限景仰。」

　巫靈也不推辭，道：「那是過去事了。」

　程鳳恭敬感恩道：「不說過去，只說現在；要不是前輩，我哥哥說不定還在大海中漂流。」

　程舞接口道：「說的對，當初我的六識全失，淪在大海中隨波逐流，沒有前輩相救，哪有現在站在您面前的程舞。」

　幸雅過來挽著巫靈感激道：「如果沒有師傅，就沒有今日的程舞，更沒有現在雅兒，說不定也沒有現在的妹子和妹婿……這些都要謝謝師傅啊。」

　巫靈笑道：「說這些幹嘛。」論起因果，這些倒也是事實。

    趙薇眼看眾人話說到一個段落，想說程舞沒有對眾人把自己跟他的關係說清楚，不甘寂寞地過來挽助巫靈的另一隻手，暗用心靈傳音，只讓程舞和幸雅兩人聽到，私竊說道：「你怎麼不跟大家說清楚我們兩人的關係？不光是我……還有姊妹們呢？」

    程舞分別看了圍在巫靈身邊的趙薇、林心、林羽和宇雙兒四女，忽然覺得頭大，求救般地將目光投向幸雅。

    幸雅只對趙薇心靈傳音道：「妳剛剛來巫山找我們的時候，還一本正經的樣子，怎麼一下子就變了……個性老是不改……現在是什麼時候，居然要程舞說這種事。」趙薇回道：「好姊姊……現在不叫他說清楚怎行？」話說趙薇見到程舞和幸雅回來，她原本的緊張焦慮已經拋到九霄雲外。天大的事有程舞和幸雅扛著，她才不願意承擔那麼多責任。

    林心、林羽和宇雙兒三女，見程舞、幸雅和趙薇眉目傳音，其間不停地看著自己，好生納悶。巫靈同時看出此事，問道：「你們在說些什麼？」趙薇扯動著巫靈臂彎，手指著程舞，小聲道：「除了雅姊外，我們姊妹也都是程舞的老婆，但是程舞還沒跟程鳳和東方龍介紹我們的關係，要他們兩個叫我們大嫂，剛剛我要雅姊幫忙，誰知她怪我分不青說話場合，嗯，雅姊不幫忙，師傅要幫姊妹們做主。」這聲音說小不小，剛好讓同在巫靈身邊的宇雙兒、林羽和林心三人聽到。

    對於巫靈口中人中龍鳳，林心、林羽和宇雙兒三人哪敢托大，極為不好意思，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三女面面相覷。宇雙兒正要代表三人開口推辭時，卻被幸雅笑著用眼神制止。只見幸雅分指四女，笑著對程鳳和東方龍兩人說道：「妹子、妹婿……這些都叫嫂子吧。」

    東方龍知道程舞除了幸雅、卡門和卡蜜兒之外，居然又多了四個老婆出來，睜大眼睛，無法相信，更難以啟齒叫出「嫂子」兩字。倒是程鳳拉著東方龍，落落大方地有禮道：「嫂子們好。」這時東方龍只好勉強地跟著說道：「各位大嫂們好。」

    趙薇輕咳一聲，裝腔作勢指著幸雅說道：「大嫂只有一個，就是雅姊……」又因看出東方龍對程鳳深情專一的愛意，故意暗使媚眼心神幻術，風情萬種地對著東方龍嬌笑道：「至於我們四個，叫嫂子就成了。」儘管東方龍已經化入『天人神兵』境界，也受不了趙薇忽地而來的媚眼心神幻術，下意識低頭抗拒，卻又不由自主地隨著趙薇的意思說道：「大嫂是幸雅，其她四位是嫂子……」

    幸雅出手彈了趙薇耳朵，道：「沒正經……居然對自己妹婿出手。」趙薇唉呦一聲，故意說道：「老大最大，老大打老二……老二也只好認了。」幸雅啐聲道：「家裡怎麼也輪不到你當老二，你最多也只能排老四。」趙薇哈哈笑道：「管它排第幾……反正老大說了就算。」她知道程舞在西洋大陸上還有卡門和卡蜜兒，對這種老幾的排名也不在意。

    程舞站立不安心道：「好端端的……怎麼會說到這裡來……」

　程鳳見東方龍遭到趙薇媚眼心神幻術暗手，心有不甘，睨視著趙薇，故意說道：「我說老哥啊，這是你自己幹下的好事？還是有人故意纏著你不放，居然娶了這麼多老婆？我看你現在最好一次就給我講清楚，到底我一共有多少位嫂子？免得以後每一次見面，你就要特別介紹一次。」

　趙薇知道程鳳指桑罵槐，毫不介意地自在嬌聲接口道：「不多、不多，程舞到現在一共是七個老婆，但是以後就不知道了。」程鳳一聽，不禁覺得好笑，噗嗤笑出聲來。了解趙薇個性後，再又一笑。

    程舞皺眉對幸雅暗中心靈傳音，不悅道：「妳也說說話，不要讓她們再說下去。」幸雅暗中還口道：「自己幹的好事，要我幫你收拾？」程舞轉以請求語氣道：「妳是家裡老大，總要維持秩序。」幸雅忍不住笑出道：「連你也學人說什麼老大不老大？」

    巫靈看他們這樣，知道這是別人無法聽到的心靈傳音秘語，擺出臉色制止道：「好啦，你們到底在幹什麼？都什麼時候了，還一直談兒女私事。」

    程舞連忙接口道：「前輩教訓的對。」忽見黑殺神不安站在一旁，接續道：「就要討論正事了，黑暗王國的左將軍怎麼可以站那麼遠？老黑，你過來吧。」

    原來黑殺神急著要回黑暗大陸，卻苦無機會插口。又想到自己的國王黑銀河要不是隨著四大魔器被捲去負宇宙，說不定還要跟程舞等人針鋒相對。他也想到，以程舞等人這些天人神兵的奇能，說不定已經知道自己一度想要破壞程鳳和東方龍的刀劍合體，以致如此不安。

    這時巫靈走了過去，行走中邊笑道：「黑暗王國左將軍在此，不趁現在拉攏親近，更待何時，說不定將來還要將軍在黑暗王國裡面多說幾句好話，幫我們這塊可憐土地上的人民走出世界。」語聲甫落，剛好來到黑殺神身邊，拉著他手，要他一起過來。

    黑殺神嘆聲道：「巫靈……你我都是過氣的人了，還說這些……」巫靈笑聲中指著程舞他們五人，道：「或許未來是他們這些天人神兵的天下，但是世代交替中，還是要我們這些老人幫忙。」黑殺神稍復信心，陪笑道：「說的也是。」但是他心裡有鬼，不安地看著程鳳和東方龍兩人。

    幸雅微笑走到兩人身前，有禮道：「我師傅說的沒錯，將來團塊大陸上的人還需要左將軍的大力幫忙。」程舞過來接口道：「天下共榮，非一人一地之力所能推動，必須在所有集體人心的相容中，取得共識，才能平衡。他日這個世界要有真正的和平，還有賴四塊大陸領導人的智慧，作出正確的取擇。」

    此時程鳳也拉著東方龍走了過來，道：「沒有恩怨的過去，才有共同的未來，只希望所有事情結束後，大家能攜手造福人類。」
東方龍微笑接口道：「我曾在蕭萬里手下助紂為虐，但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舅子程舞，居然兩次差點死在我手上，但是現在不同了，我們有共同的目標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種祈福。過去的事，就讓我統統忘了吧。」程鳳和東方龍互視一笑。其實他們早知道黑殺神在恨天崖裡面曾經想要破壞他們刀劍合體。

    只見程舞極為誠懇地拉著黑殺神雙手道：「你們國王的事已經過去了，理論上，他到負宇宙之後，也不會再回來，等解決蕭萬里的野心後，讓我們一起攜手打造這個新世界吧。」

    黑殺神百感交集感動道：「這……叫我說什麼才好……」無法言語。

    這時趙薇百般風情地搖曳過來，偎在程舞肩膀上，嬌笑道：「我說老黑，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跟大家一起作伙打拼就對了。」抬頭看程舞一眼，道：「我這樣說可對？」程舞道：「我正想說這句話。」看著黑殺神又道：「你說呢？」黑殺神長嘆一聲，正色道：「我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將來程舞怎麼說，我怎麼做就是了。」

    那邊無名客眼看眾人齊心一志，非常高興，但是兩塊大陸合一後的事情還沒結束，如今新生大陸死海地域因為天地巨變而破開，裡面的大小怪獸說不定都已經逃竄出來，忽起不安，憂心忖道：「刻下還有很多事等著做呢？」

    程舞感應到無名客的心思，逕答道：「會的，我們都會做。」

肆：第6章：千古艱難、對比複製

　聯邦政權首府所在的聯邦大樓，蕭萬里召來內政部長和治安部長，三人站在鋼化的透明玻璃前一起看著下方聚在聯邦大樓前的數萬人潮。蕭萬里注視著人潮中豎起的那些標語牌告，道：「應該是時候了。」治安部長接口諂媚說道：「您登基稱王的時候的確是到了。」
  
    內政部長看著那些請求蕭萬里登基稱王的無數標語牌告，心中對此事暗自嘆氣，靜默不語。蕭萬里忽地轉頭瞥眼，冷聲道：「看來治安部長不贊成我登基稱王？」
  
    治安部長忙道：「他怎麼會不贊成呢？我們私底下早就研究過如何安排您的登基大典。」

    蕭萬里叱聲道：「我沒問你。」轉對內政部長嚴厲道：「你說！」

    內政部長被逼得違心說道：「我當然贊成聯邦政權改制，由您登基稱王。」

    蕭萬里轉過頭去，悶哼道：「此事由我不由你，不管你贊不贊成，我都會登基稱王。」
  
    治安部長和內政部長兩人聞言，心中各有所思。治安部長心中無限感慨暗道：「忍辱負重等來的竟是蕭萬里登基稱王……」內政部長心想：「苟且偷生換來的是助紂為虐……」
  
    話說刻下世界局勢，蕭萬里所派出去的聯邦海軍第二、四艦隊，在西洋大陸五千里外海域盡殲黑暗王國海軍，如今那兩個艦隊逼近西洋大陸佛羅里市沿岸，就等西望回話，要是西望堅持不降，炮火將會落在西洋大陸每一吋土地上。
  
    蕭萬里想到這事，放下對兩人不滿的憤怒，志得意滿道：「我剛剛已經說過……由我不由你……如今聯邦人民要求我登基稱王的聲浪越來越大，不管你們兩個是什麼想法，聯邦第二共和政權勢必會改成聯邦王國。」

    治安部長連忙接口道：「您這樣說叫我怎麼辦……屬下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期待您登基稱王，您不要誤會……」

    蕭萬里打斷道：「夠了，你們會怎樣，全看你們自己的決定。」

    內政部長按捺不住，語帶譏諷道：「王上不要高興得太早，黑暗王國肯定不會投降，這仗有得好打，還得先問，西洋大陸的天地王國會投降嗎？」

    蕭萬里聞言憤怒轉過身來，寒目冷聲道：「這很重要嗎？」語間發勁，將沒有半點武功的內政部長掃到牆邊，只聞得『碰』的一聲，內政部長口吐鮮血從牆上掉落下來。

    治安部長站在原地不敢過去幫忙，遺憾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這是何必呢？」

    聯邦大陸的軍事科技超出黑暗王國太多，海軍以優勢火砲打勝仗是意料中的事，但這不代表聯邦大陸可以順利吞滅黑暗王國。再說聯邦作戰駭客的戰力雖因程鳳研發出來的最新駭客晶片而提昇不少，但是黑暗大陸生化戰士加上西洋大陸混種人的總體戰力，雙方要是打起陸地攻防戰，聯邦作戰駭客未必穩操勝卷。再說西洋大陸的西望對蕭萬里要將混種人滅種的野心知之甚深，怎地也不可能投降。現在西洋大陸所有的人已經疏散躲入掩體或藏匿山林野處，準備打一場長期的消耗戰。至於黑暗王國更是不可能投降。

    真正說來，蕭萬里也知道與黑暗大陸和西洋大陸的戰爭還有得好打。他只派出聯邦海軍艦隊，卻沒下令陸軍隨行，就是不打算在短時間內進行真正的陸地攻防戰。他真正的用意在製造作戰勝利的消息，加速聯邦境內擁護他登基稱王的聲浪。

    蕭萬里無視重傷的內政部長，回頭看著聯邦大樓廣場的人潮，心道：「混種人滅種、生化人為奴，這是遲早要做的事，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更改聯邦體制讓自己登基稱王。」

    治安部長看著痛暈過去的內政部長，無與問天，心道：「難道真的無法阻止這件事嗎？」

    蕭萬里忽然看向治安部長，嚴厲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的事情，自己最好先考慮清楚，要是執迷不悟，到時候別怪我翻臉無情。」

    治安部長大驚失色，心道：「難道他知道我在想什麼？」

    蕭萬里冷肅看他一眼，嚴厲道：「所有人在我眼前都無法隱藏。」

    治安部長慌亂道：「屬下……知道。」

    蕭萬里背過身去：「你帶他下去看醫生，我還有事。」

    治安部長不知蕭萬里擁有神能，能夠窺知人心。他無法置信地走去牆邊抱起內政部長，準備帶他到聯邦大樓的醫護中心治療，行走間，壓抑著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情。
   
    聯邦大樓內部的醫護中心主任嚴有為事先接到通知，帶著生化博士陶君和超等虛擬終腦機技術師李大可，先在秘密醫護中心的門口等候治安部長帶著內政部長前來。話說這個剛剛成立半年的秘密醫護中心，可不只是單純的醫療單位，它以醫護中心為名，也有各種先進的醫療設備，進行著一項極機密的科技研發計劃。

    話說下令成立這個研發計劃小組的主事者就是蕭萬里本人，所進行的科技研發選項結合了生化科技和虛擬終腦機技術兩者。當初為了進行這個研究，蕭萬里在短短十幾天中，在聯邦大樓的醫護中心內建造了一個密室，完成後殺死所有參與建造密室的數百名工匠。如今知道那個密室的人只有蕭萬里和研發計劃的三名成員，也就是醫護中心的主任嚴有為、生化博士陶君和超等虛擬終腦機技術師李大可等三人。

    嚴有為見治安部長將內政部長帶到，迎上道：「報告治安部長，您可以回去了。」治安部長不悅道：「我待會還要帶他到別的地方進行更完整的詳細檢查。」嚴有為道：「是！」也不多說，便要人將內政部長帶去醫療室

   治安部長走到窗邊，看著下面聯邦大樓前面廣場那些舉著標語、唱著擁護蕭萬里改號稱帝的人潮，忍不住搖頭暗嘆道：「看來大勢真的無法挽回……我該怎麼辦？」

    「嗶」的一聲。戴在治安部長手腕上的傳訊器，忽然響起聲音。治安部長舉腕一看，銀幕上顯示出蕭萬里緊急找他的訊號，心道：「他又想幹嘛？為何急著找我？」按下訊號接收按鈕後，看到蕭萬里的指令：「你不用在那裡等內政部長。」

    這時嚴有為過來說道：「報告部長，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剛剛不敢跟您說，將內政部長留在這裡是帝君的意思……」治安部長揮手示意他不用再說，逕自轉身離去。
   
    治安部長離開醫護中心，來到聯邦大樓的第二十樓，進入屬於自己的辦公室裡面。他看了看房間四周，隨手抽出一份文件卷宗。這份卷宗是他剛被聯邦主席任命為治安部長後所簽署的第一份文件。他輕輕拭去卷宗上的塵埃後，打開卷宗，翻到第三頁。
   
    第一條：「誓以至誠，保護聯邦的民主制度，不畏艱難，不計生死。」

    第二條：「誓以真心，保護聯邦的安居樂業，沒有個人，沒有私心。」

    第三條：「……」

    第四條：「……」
   
    治安部長看過後，莫名地笑了笑。闔上卷宗。小心翼翼地將這份卷宗擺回原位。他走到辦公桌坐到自己的椅子上，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兀自想著事情。

    「嗶」的一聲。桌前的通訊器顯示有人通話進來。

    治安部長看出是蕭萬里找他說話，毫不猶豫地打開通訊器，逕道：「帝君找我有事。」

　傳來蕭萬里的聲音說道：「你想通了嗎？」

　治安部長無奈道：「我沒有想通，但是我選擇活下去。」

    蕭萬里沉聲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儘管你現在這種口氣不好，但是比起你從前對我的假意諂媚好多了。」

    治安部長苦笑道：「是嗎？」

    蕭萬里威脅道：「你相信我能看穿人心了嗎？」

    治安部長反問道：「包括通訊傳話嗎？」

    蕭萬里不悅道：「你小心點，別以為真可以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

    治安部長收斂語氣道：「帝君原諒，我現在太激動了。」

    蕭萬里語風一轉問道：「你剛剛為什麼要看那份卷宗？」

    治安部長聳肩道：「那是我擔任治安部長的委任狀，想到自己是否該繼續幹下去。」他對蕭萬里利用監視器監視他的行動，並不意外。

    蕭萬里笑聲道：「很好……那你還想不想繼續幹下去。」

    治安部長低頭道：「我要是不想幹下去，不會這樣跟你講話。」

    蕭萬里悶哼道：「你現在上來見我。」

    治安部長猶豫道：「不行。」

    蕭萬里冷聲道：「為何不行？」

    治安部長咬牙道：「我現在有事得趕回去處理。」

    蕭萬里冷聲道：「什麼事？」

    治安部長試探道：「帝君應該知道才對。」

    蕭萬里哈哈笑道：「你願意說實話嗎？」

    治安部長吸了一口大氣後，顧左右而言他道：「我能不說實話嗎？」

    蕭萬里厲聲道：「快說，你要回去處理什麼事？」

    治安部長堅持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不如由你來說。」

    蕭萬里不耐煩的明白說道：「看來我不說的話，你是不會死心……你老實說，你現在是不是要回去處理王軍的事？」

    治安部長倒抽一口冷氣，心道：「蕭萬里的確什麼都知道了。」

    蕭萬里追問道：「回答我。」

    既然蕭萬里都已經知道治安部長和王軍聯絡合謀的計劃，治安部長只好坦言承認道：「是的……我本來想和他聯手妨害帝君登基為王……不過，現在我知道錯了，想要將功贖罪……這個背叛帝君計劃中的人員名冊資料，都在王軍那邊，我急著要從他手上拿回來獻給帝君，好將這些叛賊全部一網打盡，這樣才不會妨害帝君登基。」

    蕭萬里暢快笑過後，道：「那個王軍當年跟程舞同被困在終極雲海裡面，受到人體潛能開發的潛化之功，幾年下來，體能功夫竟然提昇到超絕境界。如今他一直在你身邊做事，不斷聯絡治安部的一小撮治安駭客，想打亂我登基稱王的佈局。這些事我早知道，只是一直捉不到那個王軍，也不想跟你明說。不過，你現在的決定很正確，跟著我肯定沒錯。只要你將名冊帶回來，順便把王軍緝捕歸案，那你這個治安大臣就可以繼續幹下去。」

    治安部長艱難道：「還望帝君恕罪。」

    蕭萬里笑聲道：「只要你今後對我忠心耿耿，過去的事我不會在意。」

    治安部長猶豫楞晌後，咬牙請求道：「從今天起，我開始真心地幫帝君做事，但是帝君千萬不要過河拆橋……」

    蕭萬里喝聲打斷說道：「夠了，我要殺你，你早沒命了，何必留你到現在？就是因為你跟內政部長一樣有用，所以才留你們到現在……問題是，你們到底願不願意為我所用。」

    面臨蕭萬里無法爭論的語氣，治安部長嘆聲道：「我知道怎麼做了。」

    蕭萬里嚴命道：「知道了就去做。」

    「嘟」的一聲。蕭萬里逕自收線，結束談話。治安部長望著通訊器，心道：「原來他真的什麼都知道。」長嘆一聲，艱難起身，離開自己的辦公室。
   
    治安部長從聯邦大樓邊側的小門走了出來，看著聯邦大樓前面廣場的人潮。逽大的空間裡響徹迴盪著不知是誰譜唱的『聯邦帝國進行曲』。治安部長搖著頭，走過這些人潮邊緣，往自己的家中而去。他走過一名維持秩序的駭客警察身邊，不自主停下腳步，打量著這名駭客警察的制服，心道：「這肩上象徵著聯邦政權的徽章好耀眼啊。」忽然兀自看著天空獃想，好一會後，決心暗道：「自古以來，惟死艱難……但是我也只能這樣做。」

    治安部長走入家門。他的太太卓卉敏聽到腳步聲過來，訝異道：「今天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治安部長笑了笑道：「妳不是經常叨念我老是三更半夜才回家嗎？我今天好不容易早點回來，妳反而這樣問？」卓卉敏將居家便鞋拿給他後，無所謂道：「都習慣你早出晚歸了，你這麼早回來，我當然覺得奇怪？」

    治安部長聞言慘笑，逕牽著卓卉敏的手往後花園走去。卓卉敏不免覺得奇怪問道：「你幹嘛？」治安部長溫柔深情道：「今天我們到後花園聊天喝咖啡吧。」卓卉敏無法理解地看了他一眼。治安部長笑道：「怎麼啦？我沒邀過妳聊天喝咖啡嗎？」

    卓卉敏看著這個跟自己同床共枕三十多年的男人，忽地長嘆一聲，低頭哀怨道：「每次有男人說要跟我聊天喝咖啡，我就害怕……我第一次跟男人聊天喝過咖啡後，就再也無法離開那個男人，從此他也變成我唯一的男人，跟他一起生活，發誓要用生命陪他一輩子……我們就這樣過了幾年，我幫他生了五個小孩，每天的工作就是幫他看家帶小孩……」

「後來我的男人又一次找我聊天喝咖啡，兩個人坐著說了半天話，沒有半句甜言蜜語，說的都是他升任駭客警察總監的事……那個時候，孩子都大了，一個個離開家裡，而男人的責任心重，當上駭客警察總監後，回家陪我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自從我的男人當上駭客警察總監後，我又跟他一起過了幾年，有一天，他突然又找我聊天喝咖啡，興高采烈地跟我說，他當部長了……這不是我希望發生的事啊……但是男人有這種本事，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只有替他高興……那天都是他在說話……他說的好高興……我陪著他笑，一直靜靜地聽……可是男人並不知道我那天的笑容都是裝出來的……」

    治安部長也不打斷卓卉敏的話，溫柔地看著跟自己共同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女人，安靜地聽著自己的女人叨念。卓卉敏說到這裡，哽咽啜泣，無法再說下去。治安部長心裡悸動抽搐個不停，將她摟在懷裡。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卓卉敏靠在他懷裡哭了一陣後，勉力作聲道：「我跟男人生活了三十幾年，除了結婚蜜月外，兩個人沒有出去玩過……這次男人忽然又來找我聊天喝咖啡……我好怕啊……」

    治安部長連忙撫拍著她的肩背道：「別怕，別怕，這一次是好事，從此之後，妳的男人再也不會離開妳了。」撫慰般拍著卓卉敏的背，卻是暗用密碼點字傳達訊息。

    卓卉敏原本沒有察覺，一直到治安部長用手重複點出數十次的密碼訊息後，她才知道治安部長跟她說：「有人跟蹤我，待會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可以覺得奇怪。」但是卓卉敏心裡覺得奇怪，自己的男人是堂堂的聯邦治安部部長，為何會有人跟蹤他。

    這時治安部長拉著卓卉敏的手，來到房子後面的花園裡。他幫卓卉敏拉開椅子，卓卉敏坐下後，還是搞不懂治安部長是怎麼啦，心道：「莫非真被自己猜中了……他有什麼重要大事要告訴自己。」

    治安部長安頓好卓卉敏後，走到客廳吧台，從飲料機中到了一壺熱騰騰的咖啡，又從櫃子裡拿了兩個杯子，才走回後院花園裡。卓卉敏注意到端著斟滿咖啡的兩隻手顫抖得好厲害，心道：「我的男人在怕什麼？」卻在這時，治安部長用著抱歉的眼神，艱難萬分地拍著卓卉敏的肩，暗中傳訊道：「蕭萬里已經知道我在暗中對付他，除非我眛著良心，將王軍交給他，否則我們一定得面對過蕭萬里的迫害……我想，我們都老了，也活夠了，該是離開的時候，喝完這杯咖啡，我們一起走吧……在那個地方，我會永遠陪著妳……」

    卓卉敏先是一驚，繼而一楞，隨即接受這樣的事實，慘笑道：「很好！我的男人終於可以一直陪在我身旁……」忽地轉口暗問道：「但是孩子們呢？」治安部長再用密碼傳訊道：「妳放心，我們的五個孩子都已經安排好了，他們不會有事。」

    卓卉敏莫名地笑了笑後，用著體諒的眼神看著治安部長。順手接過這杯咖啡後，深深地嗅著從杯中散發出來的香氣。治安部長拉了椅子坐到她身邊，摟著她的肩膀舉杯，道：「這樣做不知道對不對……我們喝吧……這杯就當是我對妳的抱歉。」卓卉敏深情回視，道：「沒有抱歉，只有感謝……這三十年我衣食無缺，過了比常人好上數十倍的生活，你沒有對不起我，我跟孩子們都要感謝你的照顧才對。」治安部長愧疚道：「這是我該做的……可是現在……」卓卉敏打斷道：「別說了，我們誰也沒有欠誰。」

    治安部長實在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乾脆一口將咖啡飲盡後，道：「難得我們又能夠坐在一起，妳也喝吧……」卓卉敏學他那樣喝下這杯咖啡，但是馬上被嗆得咳聲不止。治安部長溫柔地撫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卓卉敏咳了一陣子，喘了口氣，意有所指地說道：「我們家的……咖啡怎麼這麼苦？」

　治安部長隱約聽出卓卉敏這話暗諭著他們夫妻間的家庭生活，別有深意的眼神看著她，道：「都是因為我沒有放糖，所以這咖啡才會變得這麼苦……喝這一杯後，從此苦盡甘來，我再也不會離開妳……」

　卓卉敏深吸一口氣後，坦然道：「也對……喝了這杯之後，從此苦盡甘來……再苦……我也喝得下……」舉杯仰頭，將剩下的咖啡一口氣喝完。

    此時治安部長又在卓卉敏背上點打密碼訊息：「我有事要跟保護我們小孩的人聯絡，暫時不跟妳說話。」卓卉敏溫順地點點頭，偎身倚入治安部長懷中。她忽然體察到自己的男人心跳得好厲害，回憶起上次伏在男人的懷中已經是三十幾年前的往事，不禁羞得面色潮紅。治安部長閉上眼睛，乍似享受著感情的甜蜜，其實心裡激動無比，感慨思潮，澎湃起伏。

    事已至此，無法回頭。只見治安部長用腳輕輕點打著地面，傳達著不為人知的訊號。
   
    治安部長敲打的地磚下面有一條感應線，透過感應線點出二十世紀通用的摩斯密碼。感應線接到牆外的下水道裡面，沿著下水道走過隔壁街道，來到兩條街外的一間公寓中，再透過那棟公寓的電線，將訊號傳到同棟大樓的另一間公寓裡面。此時王軍就在那間公寓房間裡面接收治安部長傳過來的密碼訊息，同時也回覆著訊息。
   
    「我的五個小孩都安頓好了嗎？」治安部長關心道。

    「報告部長，我已經將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了。」王軍道。

    「你能用生命保證這件事嗎？」治安部長加強語氣問道。

    「我以生命發誓，若您的小孩有任何意外，我絕對不會獨自存活。」王軍答覆著。

    「很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治安部長口氣一換，道：「對了，以後不用再叫我部長。」

    「報告部長，這怎麼可以。」王軍不解道。

    「有什麼不可以……我說不用就不用。」治安部長堅持道。

    「是……部長……」王軍服從地語氣回答這話，但還是改不了習慣。

    「還叫部長？」治安部長皺眉道。

    「知道了。」王軍改口道。

    「我交給你的那份人員名冊沒有問題吧？」治安部長叮嚀道：「你跟他們所有人的聯繫縱橫如何？安排得怎麼樣？必要的時候，真的可以打擊蕭萬里的計劃嗎？」

    「我已經跟所有人分別聯繫過，這些人應該都沒有問題。就算有問題，因為我跟他們都是單向聯絡，出現一、兩反間，也不至於危害其他的人。還有，我也根據他們服務的單位特性和地點，分別交代他們各自的關鍵任務。要是沒有機會發揮作用，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但只要逮到機會，一定可以在關鍵的時候發揮作用，讓蕭萬里措手不及。」王軍詳細道。

    「你跟程舞一樣有人體潛能開發的力量。」治安部長放下心來，欣慰道：「今昔相比，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話說王軍自從帶著舊屬加入海盜組織『聖戰組』後，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智者異行看出他體內的特殊力量，進而問知他與程舞的淵源，遂拔擢他統領整個聖戰組。說起王軍在『終極雲海』裡面承受的人體潛能開發力量，當初他離開聖島時只有第一階段開發的力量，時序演變至今，已經成長到第三階段初期，等於擁有超絕境界的體能力量。

    話說王軍成為海盜組織『聖戰組』的組長後，直接聽命於智者異行。蕭萬里在聯邦大陸的勢力快速發展，頗讓智者異行擔憂。智者異行想到王軍，於是派他到聯邦大陸打探消息，更授命他全權活動。王軍接獲這項任務，喜不自勝，捨命全力以赴。

    當初王軍揹著叛國賊的惡名前往黑暗大陸時，心裡朝思暮想就是能有機會洗刷冤情。如今蕭萬里更改聯邦共和體制的野心已經眾所皆知，智者異行要王軍回到聯邦大陸設法阻止蕭萬里的野心，可是他為聯邦共和政權建立功勳，光榮重返聯邦大陸的大好機會。

    等那王軍重新踏上聯邦大陸土地後，他第一個聯絡的對象就是昔日大力提拔自己的治安部長。王軍絕對不相信治安部長會甘心聽命於蕭萬里，在他冒險聯絡上治安部長後，果如王軍所想，治安部長百般隱忍苟且，就是想在關鍵時刻阻止蕭萬里。就這樣，這對昔日相互賞識的長官部屬，自此展開在聯邦大陸的各種行動。

    「有關聖島飛天山的傳說，現在已經大半應驗在程舞身上，但是結果是否真如五百年前的傳說，還要等待時間證明。」治安部長忽地感嘆說道。

    「您放心，據說程舞現在已經晉入半神金身的功力境界，聖島飛天山的傳說，一定會完全應驗。」王軍極有信心道。

    「但願如此，否則我真的不甘心啊……」治安部長苦笑道。

    「您放心……蕭萬里一定不會得逞的……」王軍強調道。

    「算了，不說這些，只可惜今後我不能跟你一起對付蕭萬里。」治安部長嘆道。

    「您為何這樣說？」王軍不解道。

    「蕭萬里已經知道我跟你的事。」治安部長肅容道。

    「這……怎麼會這樣？」王軍大感意外說道。

    「因為蕭萬里可以看穿人心。」治安部長停頓半晌道。

    「這麼說……」王軍推論道：「這是跟智者異行相同的能力？」

    「應該是，但我可以肯定他比智者異行厲害很多。」治安部長嘆聲道。

    「部長，既然蕭萬里知道我們的事，我現在過去帶你和夫人離開………」王軍急道。

    「不必了。」治安部長皺眉道。

    「為什麼？」王軍不解道。

    「是我自己不想走，所以你不用過來。」治安部長安然道。

    「可是……」王軍著急不解道。

    「別可是了……蕭萬里在我身邊佈下天羅地網，你來了，連自己都走不成，更別說是帶我跟卉敏離開……而且我跟卉敏的生命安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要保證我們五個小孩的安全。」語頓，治安部長深吸一口氣後，續道：「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請求。」
    「這……」王軍憂心忡忡地無法言語。

    「你現在再跟我保證一次。」治安部長語轉嚴厲道：「說你會保護我的五個小孩安全。」

    「我用駭客警察的榮譽保證，誓以生命來完成這件事。」王軍痛苦道。

    「很好。」治安部長頗感欣慰道：「你沒有忘記我對你們說過的話。」

    「你說過……駭客警察的榮譽重於一切！」王軍泣訴道：「從我在聯邦駭客警察訓練結訓典禮上聽您說過這句話後，我就一直不敢忘記……」

    「你哭什麼？我這輩子到現在，一直都為聯邦而活……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既然無法再為聯邦盡心，乾脆放自己一個長假，好好休息吧……這樣也好，終於可以休息了，你該替我高興才對……我沒有對不起聯邦，卻對不起自己的家人，尤其是我的太太……這次放自己長假，我要跟卉敏兩個人好好休息，永遠不再離開她了……」治安部長聽王軍提起十數年前的往事，回憶自己的一生，語帶疲憊說道：「好啦，我不跟你說了。」

    「部長……」王軍聽不到治安部長聲音，當場跪地痛哭失聲。
   
    治安部長結束與王軍通訊後，雙眼泛滿淚水，他低頭一看，發現卓卉敏已經無法說話。此時卓卉敏勉強睜著雙眼，看著自己的男人，彷彿訴說著：「我要先走一步，你要趕快過來，不要讓我等太久……」他終於忍不住哀傷，抱著卓卉敏痛哭道：「卉敏……我對不起妳……妳一輩子沒有享受到男人的甜蜜，到了這時候，還得陪妳的男人一起走……」

    卓卉敏掙扎地舉起雙手，拭去自己男人臉上的淚水，幾乎已經睜不開眼神好似說道：「沒關係……你是我唯一的男人，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是怎樣的一個人……從我答應跟你一起生活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決定，不管將來怎樣，我都會無怨無悔……」

    卓卉敏至此已經無法再作任何思考，緩緩將眼睛閉上。治安部長忙不迭呼喊道：「妳等等我……」將整壺咖啡提起來，全部灌入口中。
   
    在蕭萬里的策劃下，每天都有無數的群眾，從聯邦大陸各地趕到聯邦大樓前面的廣場，使得盤據在聯邦大樓前面廣場的人數越來越多。尤其是在今天，竟然一下子湧入了近十萬人，使得廣場的人數超過三十萬，擠得整個廣場幾乎沒有立足的地方。

　只見這些人不斷的以歌聲和行動劇演出鼓舞士氣，同時不斷地有人帶動口號，呼喊更改聯邦第二共和政權為聯邦帝國，並且請求蕭萬里親自擔任聯邦帝國的第一代帝君。

    聯邦大樓前面廣場上的氣氛，時而激昂、時而悲憤，在在傳達著要蕭萬里扛起純種人類未來的重責大任。這些人以維護血緣純正的理念，不希望這個世界有混種人，要求蕭萬里不計一切代價消滅所有的混種人，又以純種人類的血統優越的想法，希望蕭萬里傾國力征服黑暗大陸後，破壞生化人的強大力量基因，驅使生化人當純種人的奴隸。話說聯邦大陸今日的轉變只是這半年來的事，也是從蕭萬里發動政變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那一天開始。

    蕭萬里從辦公室裡面看著這些人，浮現在他臉上的笑意，久久不退。蕭萬里在透明落地窗前來回踱了幾圈，心道：「我長久以來致力於純種人類的想法，終於快實現了，至於聯邦帝國帝君的大位，實在始料未及，或許這是我辛苦額外的報償吧。」忽然暢快笑出。

    就如蕭萬里所想，原本他並沒有更改聯邦政權的野心。但是他為了滅絕混種人和驅使生化人為奴的強大意志，不斷擴張自己的政治勢力，並且在掌權後，耗費大量的民生國力在推動武器開發研究上面，導致於聯邦大陸經濟衰退。正當聯邦主席發現不對，想要解除蕭萬里作戰部長的職務時，卻被蕭萬里事先察覺，逼得蕭萬里不得不先下手為強，軟禁聯邦主席，圈管所有的國會議員。又在蕭萬里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過程中，在他身邊幕僚不斷地策劃推動下，發動輿論和製造各種假象，掩住了反對的聲浪，致造出今日的局面。

    此時牆壁上二十四小時不停的監視系統畫面上顯示，有個人正往蕭萬里的辦公室過來。監視系統的銀幕除了顯示有人前來得訊號之外，搜尋小銀幕上亦出現來人的編號代碼。蕭萬里看出這人是嚴有為，收斂笑聲，回到辦公桌坐定後，按下開門放行的啟動鈕。

房間門無聲無息滑開。嚴有為走入，道：「研究計劃已經成功，恭請部長親臨視察。」

蕭萬里道：「很好！」語間心道：「要是『基因完全複製』的計劃能夠成功，聯邦政權變成聯邦帝國的過程會更加順利。」
   
    聯邦大樓醫護中心裡面進行著蕭萬里的『基因完全複製』計劃，所有成員都是蕭萬里的親信人馬。這裡接到蕭萬里即將前來的通知，全體人員列在門口相候。他們見到蕭萬里從迴廊那邊走來，排在門口兩邊的數十餘人立刻躬身齊道：「恭迎帝君。」蕭萬里手勢一揮，道：「下去做自己的事。」醫護中心全體人員應聲後，迅即離開，只剩嚴有為、陶君和李大可留下。

    嚴有為踏前一步，靠近蕭萬里身邊恭敬說道：「帝君請跟我來。」蕭萬里看他一眼，先問道：「我交代的研究真的成功了嗎？」嚴有為恭謹道：「報告帝君，真的成功了。」蕭萬里不假詞色道：「好，我們過去。」

    四人行間，陶君走在前面帶路，嚴有為陪在蕭萬里身邊，李大可走在最後。四人前後陸續穿過幾個迴廊，房廊兩邊的擺設越來越簡單，當他們走入第六個迴廊時，迴廊兩邊牆上各有警告標誌：「任何人未奉命不得進入。」他們走到這個迴廊盡頭，踏入一個電梯裡面。

    陶君先等電梯門關上後，打開電梯門邊的數字盒子，按著數字鍵，輸入了一組十二位個密碼數字。那個數字盒子收到正確的十二位數字密碼後，發出「滴」的一聲，電梯四面鋼門的其中一面，倏地往上滑開。

    陶君微笑輕聲道：「帝君請走這邊，下去後就可以看到聯邦主席和內政部長。」蕭萬里謹慎問道：「肯定沒有其他人知道這個密室嗎？」嚴有為自信道：「密室蓋好後，所有相關人員都已經死了。現在除了我們三個人，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地方。而且我規定這附近十丈內任何人不得接近，這裡應該不會有問題才對。」陶君嬌聲強調道：「絕對沒有人找得到這裡。」蕭萬里滿意道：「很好。」看著陶君一笑。

    陶君走入滑開的鋼門後，彎身邀請道：「帝君請進。」蕭萬里看到她彎身後裸出的小半片胸脯，笑道：「我這就進來。」嚴有為和李大可隨後走入。

　四人進入這個秘密電梯後，電梯開始下行。蕭萬里忍不住多看了陶君兩眼。原來自從蕭萬里當上部長後，沒有任何女子能像陶君在他面前這樣自在，甚至還能輕快嬌柔地跟他說話。只見蕭萬里這樣再三打量陶君。陶君也不避諱他的目光，還以崇拜的眼神還視。蕭萬里終於忍不住問道：「妳叫什麼名字？」陶君道：「我叫陶君。」蕭萬里笑道：「很好的名字。對了，妳是怎麼來到這裡工作的？」

　嚴有為插入代答道：「陶君是我小表妹，八歲就跟在我身邊，她可是聯邦少數生化理論的頂尖專業人才，所以我要她一起進行『基因完全複製』計劃……還有，陶君她自小就非常崇拜帝君，我可以用身家性命擔保，她對帝君跟我一樣絕對忠誠。」

    蕭萬里刻下倒不在意陶軍隊自己是否忠誠，皺眉道：「陶君八歲就跟在你身邊……你們一直住在一起嗎？」陶君沒有聽出蕭萬里的言下之意，自然道：「我自幼沒了父母，是表哥撫養我長大，我們當然住在一起。」蕭萬里笑道：「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已經有了男女關係。」陶君撇嘴橫視嚴有為一眼，道：「我怎麼可能跟表哥有那種關係。」

    嚴有為尷尬接口道：「據我所知，陶君到現在還沒有交過男朋友，所有追她的人，個個灰頭土臉，知難而退。」陶君呵呵一笑，接口道：「追我的人中包括嚴大哥在內，但是我嫌他太老，除了公事外，沒有理他。」蕭萬里哦的一聲，道：「那妳看我會不會太老？」卻也沒有明言是否要追陶君。只見陶君臉一紅，避開他的目光，嬌羞道：「我不敢說。」蕭萬里見陶君這樣，「哈」的一聲，暢快笑出。

    嚴有為已經猜出蕭萬里的心思，興沖沖道：「我家小表妹在這裡可是萬人迷呢？不知有多少人追她……」蕭萬里瞪他一眼，打斷道：「我有問你嗎？」

    嚴有為連忙低頭道：「是我多口。」

    此時電梯已經來到地底八層的研究密室。電梯門自動兩邊滑開。陶君再次先走出電梯，嬌聲道：「帝君可以進來看了。」蕭萬里笑道：「等我看過這裡之後，妳也到聯邦大樓頂樓來讓我仔細看一看。」陶君沒有多想，隨口嬌聲道：「我有什麼好看的。」

    蕭萬里也不多說，笑意中邁出電梯，走過陶君身邊時，逕用心靈傳音對她說道：「我要仔細看看妳是不是真的沒有交過男朋友。」

    陶君莫名其妙地聽到蕭萬里的心音傳達，先是一楞。但她想到嚴有為對她說過的話，知道蕭萬里的神功無所不能，隨即回過神來。儘管陶君還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但是蕭萬里這麼明顯的輕薄言語她怎會不懂，不禁雙頰羞紅想著：「怎麼說這種話哪……」
   
    蕭萬里走入密室，臉色立刻變得嚴肅無比。逽大的密室空間裡面，無故添出肅殺的氣息。

    陶君原本還在回味剛剛蕭萬里對自己說的話，但是在這樣的氛團下，雙頰上少女春情的羞紅，很快消褪無蹤。嚴有為知道蕭萬里隨時會問自己問題，刻意走在蕭萬里身後半步。至於李大可已經嚇得雙腳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密室裡面最搶眼的是五副三尺六尺的長方形玻璃容器。其中兩副玻璃容器裡面躺著聯邦主席和內政部長的軀體，有著活人般的生動表情，全然不像被禁錮在容器裡面。那密閉式玻璃容器的四角邊處，插了四條鈦金屬導管，連接到密室左邊的虛擬終腦機上。虛擬終腦機邊處，排列成六道的密密麻麻圓形小點，正快速流動閃爍著不同顏色的燈號訊號。虛擬終腦機主儀表上面還有數十個小銀幕，同時呈現著不同的符號，代表著兩人的生命訊息。

    蕭萬里不懂虛擬終腦機，但是多少也看出一點端倪。不過這些對他來說不重要。他想看到的是聯邦主席的基因完全複製體。然而眼前五具長方形容器裡面只有兩個身體，分明沒有他想要的東西。蕭萬里不悅地看了嚴有為一眼。

    嚴有為不知道這些，向前說道：「讓我跟帝君說明……」蕭萬里厲聲打斷道：「我沒時間聽你說明……告訴我，他們倆個的複製體在哪裡。」嚴有為被他嚴厲的語氣嚇了一跳，卻還是不知道蕭萬里的心意，忙道：「正要開始複製……」蕭萬里臉色一沉，再次打斷道：「你不是說實驗已經成功了嗎？」

    原來蕭萬里指示嚴有為從事這個『基因完全複製』研究，是為了複製出聯邦主席一模一樣的身體，而且這個複製出來的身體，必須要能夠運用晶片來驅動。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這個聯邦主席的替身，出席聯邦政權改制為聯邦帝國的交接典禮上，使得自己登基稱王的更加名正言順。

    話說任何生物都有一組無比龐大的基因數字，自有生化科技以來，從來沒有人能夠完全解析出任何一種生物所有的基因數字。換句話說，可以複製兩個相類似的生命體，卻沒有辦法複製完全相同基因數字的生命體。

    當初程鳳研究過生物基因數字，總在她突破當代對基因數字總數的認知時，很快又發現新的基因數字，始終無法確定生物真正的基因數字。她有感於人體基因數字的龐大，最後放棄了確定基因數字的研究，提出所謂『對比製造』的概念。但由於程鳳後來忙著進行新型駭客晶片的研究，提出『對比製造』的引導概念後，沒有繼續這個研究。

    如今密室中所謂的『基因完全複製』技術，便是靠著『對比製造』理論而來。話說密室中那五個長方形密閉容器，裡面充滿維持生命存活的液體，使得躺在裡面的人不死不朽。但是那個人躺入容器裡面之後，就再也無法回復原來的靈識，變成一個活死人，靠著虛擬終腦機製造的生命歷程假象，過著無窮盡的虛擬日子。在此同時，虛擬終腦機逐步對比這個活死人的基因數字，在另一個容器裡面製造出基因數字完全一模一樣的複製體。

    這種『對比製造』概念引發的基因完全複製技術，說起來很不實際，誰願意從此變成活死人，來複製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個體，而且這個完全複製後的身體，也沒有原本的意識靈源，必須靠記憶晶片驅動，才能接續過著原來的生活。

    嚴有為見蕭萬里動怒，連忙將李大可拉到自己身邊，推諉責任道：「你來跟帝君解釋複製體還沒有完成的原因。」蕭萬里冷目相視，道：「快說。」李大可嚇得腦袋一片空白，只看得到他兩片嘴唇上下掀動，發出模糊不清的語音聲，無法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蕭萬里等得不耐，怒火更盛，悶哼道：「你連話都說不清楚，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右手舉起，眼看就要殺了李大可。
這時陶君竟然不顧一切搶上前兩步，道：「住手」攔在蕭萬里和李大可中間。

    第一次有人敢在蕭萬里生氣的時候跳出來，蕭萬里下意識微翻右手朝向陶君，但是他看到陶君無懼的眼神，竟將手放了下來。

    陶君飛快解釋道：「帝君請聽我說……有關基因完全複製這個研究計劃，我們確實已經完成動物體的基因完全複製實驗，現在才正要開始進行人類活體複製，就算一切都順利，也要再等一個月才能複製出聯邦主席和內政部長的身體……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帝君千萬不要責怪我們，否則這個基因完全複製實驗絕對無法成功。」此時嚴有為嚇得雙腳發抖，李大可早就不爭氣地暈倒在地上。

    「妳還說……」蕭萬里見陶君還敢囉唆，怒聲責罵，再次舉起手來。

    「我為什麼不能說？」陶君無懼地說著。

    蕭萬里不知何故，竟然強忍憤怒，放下手後，轉過身去，道：「你們以後要記得，我下什麼指令，就是要什麼東西，沒有我要的東西，不要跟我說『成功』兩字。」

    陶君不放棄對事理真相的爭執，挺身道：「任何實驗研究有各種階段過程，完成活體實驗階段，已經是不得了的大事。我表哥跟帝君報告實驗成功，絕對沒有什麼錯。」

    蕭萬里倏地轉過身來。嚴有為嚇了一跳，顫抖道：「陶君妳就少說兩句。」剛剛蕭萬里沒有出手殺人，嚴有為已經直喊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沒想到陶君再次頂撞，他生怕蕭萬里一掌斃了陶君，遷怒之餘，連自己也要沒命。

    陶君依然堅持道：「不管帝君是否生氣，該說的，我都要說。」蕭萬里臉上沒有想像中的怒容，反以欣賞的眼光打量著陶君，心道：「或許她是最好的人選。」陶君被他這樣看得好不自在，咬牙道：「帝君為何這樣看我？」

    蕭萬里微笑道：「妳很好。」陶君正色道：「我只是說該說的話，有什麼好不好的？」蕭萬里稱許道：「就是這樣，我才說妳很好。」陶君聽得完全摸不著頭緒。蕭萬里神情一肅，轉口續道：「現在妳跟我到頂樓，我有話要跟妳說。」
   
    蕭萬里帶著陶君來到頂樓辦公室。陶君心裡忐忑不安。蕭萬里忽然走到窗邊，看著聯邦大樓下面廣場的數十萬人潮，道：「陶君妳過來看。」陶君『嗯』的一聲，走到蕭萬里身邊。

　話說陶君早知道廣場上有這些要求蕭萬里改制稱帝的人潮聲浪，但是陶君看到今日的場面，不禁咋舌道：「怎麼一天之中增加了這麼多人？」蕭萬里道：「這些增加的人，就是誤以為妳們已經完成聯邦主席複製體的緣故。」陶君不解道：「為什麼？」

    原來幾天前蕭萬里接獲嚴有為報告實驗成功，立刻下令聯邦各地媒體電台加強宣傳聯邦改制的報導，以及消滅混種人、征服生化人的宣傳。剛好也在這個時候，聯邦海軍艦隊打敗黑暗王國海軍，包圍西洋大陸。兩個原因，使得今日聚集在廣場上的人潮陡增十萬人以上。

    蕭萬里笑道：「原因妳不用多問。」陶君單純的心思，不懂這些政治手段的宣傳運作，露出疑惑的表情。蕭萬里看她那樣，知道自己說的太多，說過這話，兀自覺得好笑，不再說明解釋。陶君見他不說話，也不敢再追問下去。

    蕭萬里語鋒一轉，問道：「聯邦現在的生化技術能讓生命胚胎保存超過一千年嗎？」

    陶君得意道：「原本沒有這個科技能力，但是因為研究基因完全複製技術的關係，運用同樣的相關技術，理論上可以做到這一點……而且還可以運用科技儀器，增強這個生命胚胎的身體強度，讓他擁有比一般人更強大體能潛質。」

　蕭萬里興奮訝聲，道：「……還可以用此增強這個生命胚胎的體能潛質……」

    陶君發現蕭萬里如此興奮，不解道：「帝君問這些幹嘛？為什麼高興成這個樣子？」蕭萬里笑道：「待會再告訴妳。」陶君沒再追問下去。

    話說陶君能夠將生命胚胎保持生命不死，就是從那個生命容器和虛擬終腦機的技術發展而來。畢竟生命在特殊溶液容器和虛擬終腦機下能夠保持千年不死不壞，若是將生命胚胎放在容器裡面，也可等到千年之後再引發分裂成長，如此便可在現代產生千年之後的生命。再說增進這個生命胚胎千年的體能力量，只要在生命溶液中添加各種力量元素就可以了。話說陶君所說的兩件科技研究，目前還只停留在理論階段，但是有這麼一個生命容器和虛擬終腦機，也可說已經成功了大半。

    這時蕭萬里逕自從辦公桌抽屜拿出一片薄薄的金屬狀物體，微笑問道：「妳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陶君道：「這是二十世紀的光碟片。」蕭萬里道：「沒錯，它是二十世紀所用的光碟片。」陶君不解道：「帝君怎麼會有這種老古董。」

    蕭萬里頓了頓，道：「這原本是東方龍要送給程鳳的東西，如今卻落在我手上。」

　陶君下意識忖念著：「世界第一才女……程鳳……」她與程鳳同為女人，而且兩人年紀相仿，又都是聯邦首屈一指的科學家。可是陶君無論在任何科學領域，都無法與程鳳相比，難免在聽到程鳳名字的時候，心情有點複雜。

    陶君回神後，看著古董光碟片，不解道：「飛龍駭客為什麼要送光碟片給程鳳？」

    蕭萬里悶哼一聲，道：「誰知道飛龍為何要送她這個東西……但是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光碟裡面藏著一個預言，這也是我要跟你說的事………」

    原來東方龍留給程鳳的這片古董光碟裡面，經過科學家讀取後，發現裡面記錄著一份研究結果，而且這個研究結果，是由世紀末終極英雄程飛的愛人莎莎接續程飛的電腦研究而來。只見蕭萬里看著光碟片沉吟道：「妳可知道『終極檔案』這個文件嗎？那份『終極檔案』裡面記載著世紀末終極英雄程飛和莎莎以及潔思他們三人的事，妳看過了嗎？」

陶君道：「我看過了。但是從來不相信那是真的……」蕭萬里嘆聲打斷，道：「我本來也不相信，但是自從程舞以人體潛能開發的體能功夫出現後，我才不得不注意這件事。」陶君訝問道：「難道真有這件事？」蕭萬里道：「的確有這件事。」兩人一時無語。

    原來陶君從已經部分解密的『終極檔案』記載中知道這件事。蕭萬里知道這件事時，卻沒有去看『終極檔案』裡面的記載，一直到程舞出現在西洋大陸展現出有關人體潛能開發的功夫後，蕭萬里才去看那份完整的『終極檔案』記載。他同時發現『終極檔案』裡面記載著婺魔大神的『元物晶片』，正是自己今日神人功力的由來。如此一來，別人會懷疑『終極檔案』的真實性，蕭萬里卻毫不置疑。也因如此，蕭萬里才會處心積慮地非要殺死程舞不可。

    話說這份『終極檔案』只是聯邦智庫中億萬份資料的其中之一，一般人把它當傳說故事來看，沒有多少人相信。陶君就是其中之一。如今陶君從蕭萬里口中聽到『終極檔案』裡面的記載竟然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接受。

    這時蕭萬里背著陶君吁嘆過後，道：「先別管『終極檔案』了，我們來看光碟裡面的預言到底說了些什麼？」逕將手中的光碟片投往嵌藏在牆壁上的儀器。只見光碟片緩緩朝著牆壁而去，插入其中一個儀器的凹槽裡面。

    太多事突然一起發生，陶君心情非常紛亂，忖道：「到底帝君跟我說這些幹什麼？光碟裡面的預言跟我有什麼關係？」蕭萬里看她一眼，拍拍自己沙發旁邊的座位，道：「過來坐這裡慢慢看吧。」陶君依言走到他身邊坐下。

　就在這時，牆壁上的銀幕忽地亮起，陸續出現字幕影像：
   
    「我是莎莎。」、「我是潔思。」││銀幕上出現兩個精緻雕琢的美女在說話。

    「程飛居然在半夜進入我們兩人的夢中，要我們繼續他的電腦研究。」潔思說。

    「呵，他都已經變得不人、不神、不鬼了，還玩那個研究？真是無聊……」莎莎道。

    「是啊！事實都證明他的世紀末訊息的毀滅預言結果是錯誤的，這個世界明明存在得好好的，他還要我們繼續這個研究幹什麼？」潔思笑著。

    「就是說嗎，將資料輸入電腦，利用它來演繹推測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這種研究實在是可笑。可是程飛說，那次『電腦盪遊』接獲的訊息不足，才造成錯誤，要我們繼續在研究下去，看看這個研究會有什麼樣不同的結果。這實在很煩哩。」莎莎吐著舌頭。

    「可是也沒辦法！程飛都已經說了，我們也只好幫他完成心願，繼續研究下去。終於在今天下午，超級電腦跑出整個研究的推測結果。但是誰知道這次的預言訊息對不對呢？說不定又是一個烏龍預言。反正研究結果都跑出來了，我們就在這裡留個紀錄吧。」潔思聳肩。
   
    蕭萬里提醒道：「接下來妳可要注意聽喔。」陶君感受到蕭萬里的專注和認真，不自主將身體偎入他的懷中。蕭萬里先是一楞，隨即歡喜輕鬆地笑了笑，伸手摟著陶君的肩頭。
   
    「我的專長是生化科技，我先說。生化科技這樣繼續下去，未來一定會出現生化人，也一定會出現生化人和純種人類混血後的混種人。呵，不知道那會是怎樣的一個世界？但是無可置疑地，動物基因所造成的生化人，必然會擁有比人類強上數十倍、數百倍的力量。」莎莎說到這裡，轉口道：「潔思的專長的電腦，接下來的事情由她說。」

    「電子晶片的技術日新月異，又有程飛的人體潛能開發的案例，未來電子晶片一定能夠和腦幹神經結合，進而刺激人類肉體，使得人類的體能力量突飛猛進……呵……那時候的世界，就像華人的武俠小說，大家都能飛簷走壁，高來高去……」潔思笑了起來。

    「潔思！妳說到哪裡去了……我知道妳最近越來越愛看武俠小說，但是怎麼可以把這兩件事扯在一起。」

　「確實如此啊，難道莎莎不認為嗎？」

　「呵……確實如此……」
   
    蕭萬里貼近陶君耳邊，輕聲道：「接下來她們說的話就更重要了。」陶君『嗯』的一聲，不敢亂動。這時陶君的髮稍碰到蕭萬里的臉上。蕭萬里出手將這些頭髮撥開後，忍不住繼續撫弄著陶君的長髮。
   
    「未來的生化人和純種人類各自擁有比現代人更強大的力量，這個世界肯定會因此而有重大改變，說不定到時候會分成純種人類和生化人不同人種的國家。但是這兩個人種，都會受限於先天基因的限制，等到混種人產生的時候，這個世界最後會變成混種人的世界。潔思，妳認為呢？」「莎莎說的對，接下來也給莎莎說好了。」

　「未來的生化人因為有動物基因而強大，但是動物的基因所帶來的力量有其限制。純種人類有晶片幫助刺激體能強度，但是肉體能被刺激出來的力量也有限制。但是混種人體內有兩種自然產生的基因，不斷經過基因突變後，未來不可限量，最後的結果，理論上會比純種人類和生化人都厲害，也就是說，混種人多了之後，這個世界自然就變成了混種人的世界。」
   
    此時陶君感受到蕭萬里身體一陣悸動，忍不住抬頭一看。她發現蕭萬里臉上帶著興奮，也藏著憂慮。只聞蕭萬里緩慢語聲說道：「可不是嗎？我自始自終就認為混種人不該生存在這個世界上……」陶君也有同感。只聞蕭萬里續道：「就是擔心混種人會將我們純種人類淘汰，所以我才會想將他們滅種，可是到現在還有很多人不知道我的苦心，真是恨啊。」

    陶君看著蕭萬里，道：「帝君放心，歷史會證明帝君這樣做是對的……」蕭萬里『哦』的一聲，看著陶君欣然道：「沒錯，歷史會證明我是對的……」

    這時陶君孺慕之情回視著蕭萬里。蕭萬里忍不住低頭尋找她的唇舌。陶君毫不猶豫地挺身迎上。兩人四片嘴唇相接，竟忘了看銀幕上的潔思和莎莎在說些什麼。兩人擁吻中，蕭萬里情不自禁地隔著衣服撫摸陶君的身體。陶君只覺得自己暈陶陶的好舒服。就在蕭萬里用手捏住陶君未經人事的菽乳時，陶君無法接受地大叫一聲，「不可以。」蕭萬里將手抽了回來。陶君輕輕推著蕭萬里的胸膛，嬌羞道：「我們還是先看光碟吧。」蕭萬里笑道：「好啊……我們的事等看完光碟後再說。」

   
    「其實剛剛說的那些事根本不需要用電腦來推測，簡單的大腦就想得到。接下來要說的事更重要……蠻奇怪的……不知是真是假……只知道這是『電腦蕩遊』的結果………」潔思說。

    「程飛設計的這部電腦的確神奇，居然有什麼『電腦蕩遊』的功能，說是能夠跑出『物外之境』接受訊息……妳相信嗎？」莎莎說。

    「我的專長就是電腦，但是我也不相信有這種事。可是很多事情蠻像一回事的，讓人不得不信……呵……電腦既然做出這樣的推測，我們就姑枉聽之，隨便說說吧……只不過這種事情對我們二十世紀的人來說實在太荒謬，我真的說不出口，不想說了。」潔思說。
  
　「咦！是妳自己說要將它紀錄下來的，怎麼現在又說不說了？」

　「真的太荒謬了嗎……」

　「別鬧了，趕快把這件事說完，待會我們還要去參加派對呢？」

　「說的也是，胡克博士說小布希會出席……」

　「呸！那個愛喝酒、又只會蠻幹的牛仔……」

　「別說人家，說不定他是下屆總統。」

　「希罕啊，我老公程飛可是擁有無窮無盡能量的神耶……」

　「神個頭……他跟我老哥都是神經病……現在他們困在『時空副本』裡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好啦！我們別難過了，根據『電腦蕩遊』後在天地找到訊息，說他們兩個人在西元萬年的紀元裡，有機會離開『時空副本』……」

　「西元萬年！我們活不到那個時候……」

　「都說不要想這些了，還說……」

　「知道了……妳趕快說那些由電腦顯示的荒謬結果吧。」
      
    這時陶君不自主地偎入蕭萬里懷中，奇道：「我從部分解密的『終極檔案』檔案裡面，知道有程飛這個人阻止了世界末日的到來，也從那裡知道所謂『時空副本』的概念，卻不知道莎莎和潔思她們兩人跟程飛的感情這麼好？也不知道程飛真的和傑森一起被困在所謂的『時空副本』裡面。」蕭萬里接口道：「別說這些，接下來的事情很重要，我們專心看下去。」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電腦居然推測會有一個全新的世界到來？可是這些訊息說這個新世界會持續到永遠……又說這個新世界是天地輪迴後的結果……實在叫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潔思迷惑道。

    「說不清楚了吧。」

    「這種事誰說的清楚？」

    「妳不要說的太詳細，只要照著電腦顯示一五一十分開說不就得了。」

    「呵……看來也只有這樣……都給妳說好了。」

    「電腦推測說，人類會出現新的進化模式，將來會產生新人類，但是這句話很奇怪哩，難道生化人不是新人類嗎？真不懂電腦在說些什麼？不管啦，反正電腦說這些新人類會建立一個新世界，還說這些新人類所建立的新世界，會在西元四千年時，歷經新的天地輪迴，產生新的宇宙世界……說到這裡，又矛盾了……電腦先說那些最新進化模式的新人類會建立一個全新的世界，卻又說西元四千年的時候，會有新的天地輪迴奇蹟，產生新的宇宙世界……到底在電腦想說什麼啊？真是令人不懂？」莎莎說。
   
    此時蕭萬里逕自暗忖：「希望這裡所指的新人類，不是程舞他們這些天人神兵……」
   
　「後面的事好亂……很難說……妳來說好了……」

　「算了，這件事連我們都搞不懂，誰會懂？派對的時間快到了，我們走吧。」

　「等一下，有件事我們還沒說。」

　「對喔！天地輪迴後的世界之王我們還沒說。說吧，說完我們就走。」

　「好，我說了，那個天地輪迴後的世界之王叫蕭武。他會誕生在西元四千年……」
   
    銀幕上的畫面淡去。陶君茫然不解道：「她們後面到底在說些什麼？」蕭萬里逕道：「這個來自二十世紀的預言，說蕭武是世界之王……」陶君隨口道：「二十世紀的人預測四十世紀的事情……能信嗎？」蕭萬里哈哈大笑道：「當然不能信。」陶君皺眉道：「既然不能信，你幹嘛這麼認真？」

    蕭萬里愕然無語，心中暗忖：「來自二十世紀的訊息怎麼能信？要是我信了這些，豈不是讓人笑話……但是程舞與程飛之間的關係確有其事，塵封在智庫中『終極檔案』的記載也多半是真……說不定古曆西元四千年的時代會有一個叫簫武的世界之王……」

    陶君見蕭萬里久久不語，轉口問道：「你到底帶我來這裡幹嘛？」蕭萬里心思一轉，脫口道：「我想要有個叫蕭武的兒子。」陶君睜大眼睛，害羞道：「你想有個叫蕭武的兒子……干我什麼事？」蕭萬里走近陶君，兩人之間幾乎沒有空隙。陶君不安地低下頭來，她的頭幾乎就靠在蕭萬里的身上。

    蕭萬里看她這種嬌羞可人的模樣，哈哈大笑道：「生兒子的事情總不能一個人來……」語頓，牽起陶君的小手道：「你願意幫我生個兒子嗎？」陶君咬著唇舌不語。蕭萬里一把將她抱起，道：「不說話，就是願意囉。」

    陶君摟著他的脖子撐住身體，卻不敢直視蕭萬里的眼神，低著頭說道：「我們的兒子一定要叫蕭武嗎？」蕭萬里抱著陶君往辦公室後面的休息室走去，邊道：「沒錯，他的名字一定要叫蕭武，而且我們要讓他在千年之後來到這個世界……」

肆：第7章：生死抉擇、只在人心

　巫靈無法置信道：「你真的要這樣做？」幸雅歇斯底里道：「不准你這樣……」程舞抱著幸雅打斷道：「妳不要這樣……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不這樣做的話，我們根本沒有機會打敗蕭萬里。」幸雅全身顫抖道：可是……你又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程舞無奈道。「我不得不如此……」幸雅不語。
  
    團塊大陸巫山附近。眾人討論如何對付聯邦海軍四個聯合艦隊，程舞提出極為驚人大膽的辦法。可是這個辦法分明九死一生，成功的機率只有萬分之一。但是眾人也都知道，想要打敗蕭萬里，這可能是唯一的辦法。對於幸雅激烈的抗議聲，眾人看在眼裡，默不作聲，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冒過的風險已經夠多了，不差這一次……」程舞看著眾人微笑自若道：「如果我以前可以沒事，這一次我還是能夠逢凶化吉。」
  
    「你沒有必要冒著生命危險來做這件事。」黑殺神無法置信搖頭道：「只要你願意，以你們四個人的神人力量，絕對有機會把蕭萬里趕下來。」
  
    「就是說嗎……」趙薇憤忿插口道：「你幹嘛顧忌東、考慮西的……」
  
    「妳應該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程舞瞪了趙薇一眼，責備道：「居然說這種話。」
  
    「算了。」黑殺神聽到程舞意有所指的這句話，知道他的心意已決，道：「只有你才會這樣做，但是你最好想清楚，以免到時候後悔來不及。」
  
    「如果大家還有意見，趁現在趕快提出來。」程舞環視眾人說道：「時間不多了，馬上就要出發應付聯邦海軍聯合艦隊。」
  
    「雅姊……妳也說句話啊。」趙薇暗用心靈傳音偷偷對幸雅說道：「只有妳才能阻止這個傻瓜這樣做。」
  
    幸雅從程舞懷中掙出。程舞皺著眉頭，心情複雜地看著幸雅。眾人知道幸雅的話將會對這件事產生絕對關鍵的影響。
  
    「新的天地……」幸雅莫名其妙地說出這四個字。

    「妳在說什麼啊？」趙薇不解道。

    「新的天地……」程舞不管趙薇，重複著幸雅的話，進一步說道：「新生大陸和團塊大陸合起來的新大陸，確實是一個新天地。」

    「新天地王國……」幸雅緩緩道：「日後這塊新大陸上的國家就叫『新天地王國』吧。」

    「好名字。」巫靈沉重道。

    「但願這個地方始於罪惡災難，成於完美無傷。」程舞接口道。

    「不僅『新天地王國』成於無傷完美。」程鳳堅定道：「這個世界所有的地方都不應該有任何災難，所有人都能無憂無慮地過生活。」

    「是啊……」東方龍附和著。

    「這些就靠你們這些天人神兵了。」巫靈無任期盼道。

    「你們真的讓程舞這樣做？」眾人說到這裡，已經相當清楚，趙薇無法接受說道。

    「就讓他去吧……讓他做自己想做的人……」幸雅先看趙薇一眼，隨即又看著程舞，強忍眼中激動的淚水道：「因為他是『天地王‧舞』……所以……他屬於所有的人……我們不應該獨佔著他不放……」

    「好啦……我不會有事的……」程舞見幸雅已經說不下去，連忙過來抱著她。
  
    巫靈不免感嘆心道：「程舞就是程舞，歷經幾次戰場殺伐後，再次面對生命的殘酷，有他不同的想法和做法……然而幸雅就是幸雅，面對自己的愛人，也有她的決定和選擇。」

    此時程舞已經收到幸雅暗中傳來的靈識說道：「我會跟你一起置身在最危險的地方，要是你有任何意外，我會跟著你去。」程舞知道無法阻止她這樣做，緊緊摟著幸雅，用心靈傳音回答道：「不管再危險的地方，我們都要永遠在一起。」

    這時天光益明，眾人隨著程舞齊向天際看去。籠罩這個新天地的霧濛凝結物質即將完全消失。除了程舞、幸雅、趙薇、程鳳和東方龍五人之外，其他人已經看不到剩下的那層薄薄的霧濛凝結物質的蹤跡。

    程舞忽然暢快笑道：「為所應為，義無反顧。既然決定了，我們現在該出發了。」他執起幸雅的手。幸雅點點頭。兩人同時幻行直上天際。百千跟在兩人身後，陣勢遮天蔽日。程鳳和東方龍相視一眼，刀劍合體幻行跟出。趙薇看著眾人離去消失，難過地低下頭來。巫靈抱著她，嘆道：「妳得留在這裡保護我老人家，等候他們的好消息。」其實趙薇心裡有數，程舞不讓自己跟隨，是怕自己的任性去了會壞事，忍不住嗚咽哭泣起來。
   
    這時聯邦海軍大小船艦佈滿新大陸原本是團塊大陸的這邊。霧濛凝結物質差不多已經完全溢出天地，前鋒船艦大膽推近到陸地五里外。搭載超頂級高週波炮的超級主力戰艦，每六艘一組，分守黑水溝海峽兩邊，架在船艦甲板上的碩大炮身，流轉著白色氣流光芒，已經完成發射的準備，隨時可以展開攻擊。

    易天行的指揮主艦落在包圍陣勢的最外圍，也是外海三百里處。身邊首席參謀道：「根據虛擬終腦機推算，再過三個鐘頭，霧濛凝結物質就會完全消失。」易天行詢問道：「確認過攻擊準備了嗎？」首席參謀道：「確認過了。」易天行轉問道：「開始報告攻擊計劃。」

    首席參謀巨細靡遺道：「第一波炮火攻擊，十二挺超頂級高週波炮全數先發，後挾半數船艦的火力隨行。第二波和第三波的攻擊，各以半數超頂級高週波炮先發，所有船艦火力隨後攻擊。三波炮火過後，二十六萬艘飛行戰車分成三組輪番飛進大陸內部進行夷滅式的轟炸，其中包含火焰彈、氣焰彈和生物病毒彈。所有攻擊行動在三個小時以內完成，攻擊過後，肯定大陸內部沒有人能夠存活。」

    易天行悶哼一聲，忖道：「消滅團塊大陸太容易了。」

    團塊大陸以前有霧濛凝結物質天幕，說是禁錮，也是屏障，大陸裡面幫派紛叢，沒有發展科技，面對火焰彈、氣焰彈這種武器，根本無法防制，甚至連極容易消滅的生物病毒彈，也無力對抗。話說程鳳這幾年的科技研究，都跟攻擊武器有關，對聯邦所有的武器知之甚詳。東方龍曾是『天人計劃』中出來的聯邦上將，簡單可以推測聯邦海軍可能的攻擊計劃。程舞等人討論過後，知道非冒著生命危險不可，否則無法解救大陸裡面的人。

    易天行忽然想起一事，沉聲道：「偵測器不再受霧濛凝結物質干擾了嗎？」偵測參謀確認道：「偵測泣已經不受干擾，確實可以偵測到團塊大陸裡面的動向。」易天行強調說道：「偵測器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吧？」偵測參謀道：「不管是任何一個地方，只要有人出現在陸地邊緣，都會被我們發現。」易天行沉聲道：「小心一點，那個程舞和幸雅以及他的『百千』陣勢都相當厲害。」偵測參謀忙道：「要是發現他們的蹤跡，司令官會第一個知道。」

    程舞從超頂級高週炮炮火中死而復生，又在團塊大陸戰場上全勁消滅巫法無天的『絕惡兵團』數萬人，這些事情已經傳遍所有的聯邦作戰駭客。尤其現在這些包圍著團塊大陸外海的聯邦海軍作戰駭客，有不少人親眼看到程舞和『百千』闖過黑水溝海峽進入新生大陸時，所展現出來的神能威力。誰都知道程舞真的厲害。

    易天行轉口又問：「艦隊作戰編組沒有問題吧。」首席參謀道：「沒有問題。」易天行放心笑道：「現在團塊大陸唯一的反抗力量就是程舞他們，上次遭遇時，不知道他們的厲害，沒有特別防範，既然知道了，要是他們敢來，我就有辦法對付。」

    超級虛擬終腦機精密計算過程舞、幸雅和『百千』他們上次穿過黑水溝海峽時所展現出來的威能，聯邦海軍的作戰陣勢已經有所調整準備。如今所有聯邦海軍的作戰艦艇，每三十艘編成一組，連結彼此的防護罩功能，使得防護罩的防衛力量增強十倍以上，想要破壞這樣的防衛力量，除非程舞用神能在近距攻擊。

    雖說聯邦海軍作戰艦艇昇起防護罩後無法進行攻擊，但是聯邦海軍每三百艘艦艇編成十組的作戰組群，可以尋隙輪番攻擊，程舞等人勢必難以對付。自然，在程舞等人躲避炮火時，就是超頂級高週波炮轟擊的時機。

    易天行得意笑過後，又問：「我們的飛行戰車呢？」首席參謀凜聲道：「已經下達『殲敵必死』的命令。」易天行自信道：「我就不相信這樣還對付不了程舞……」

    這時密佈滿天的聯邦飛行戰車，分成三個作戰組群，輪番在天上巡狩，佈下最強的『八荒天漠』陣勢，隨時可與敵人交戰。又等船艦炮火轟擊後，這些飛行戰車就會進入團塊大陸，進行屠滅的作戰行動。萬一程舞出現阻撓，聯邦飛行戰車會視情形聽命參與作戰。

    身為作戰駭客，這些聯邦飛行戰車的飛行員接獲『殲敵必死令』後沒有怨言，但是對於飛入團塊大陸進行毀滅式的轟炸攻擊行動，個個心情沉重無比。他們知道，在這樣的攻擊下，團塊大陸裡面所有的人都無法倖免。

    原本聯邦第六海軍艦隊飛行戰車第五作戰組群的指揮官饒有科，因有與程舞實際交手的作戰經驗，被破格拔擢為聯邦飛行戰車三個飛行戰車作戰組群之一的代理中將指揮官，率領十二萬艘飛行戰車守在第一線，擔任第一波飛行戰車進入團塊大陸的攻擊任務。話說那饒有科連昇三級固然高興，但是面對即將而來的任務，難免惶恐不安。他想起當初要不是程舞心慈不願殺人，自己已經沒命活在人間，更不會有今日連昇三級的機會。如今又要再次面對程舞，心情頗為複雜。

    其實程舞當初寧受炮火、不殺同胞的事情，也已經在聯邦作戰駭客間廣為流傳。但是除了饒有科那個飛行戰車作戰組群外，其他作戰駭客無法相信有程舞這種人和這種事情。雖說上次程舞闖過黑水溝海峽的時候也沒有傷人，但是大部分的作戰駭客只當程舞趕著去新生大陸，不認為他沒有傷人的意念。有關這件事的看法，引起兩造雙方的爭議，要不是面對即將到來的戰事，說不定還有人為此爭執不休。

    「滴！」

    聯邦海軍聯合指揮主艦上的緊急通訊突然響起。這個直接聯繫指揮艙和易天行通訊器的緊急通訊，只有極少數的人聽得到，它的聲音雖小，卻讓人震撼無比。他們知道，若是沒有絕對必要，沒人敢用這個訊號傳達訊息。

    「從團塊大陸的陸地上發現敵人蹤影，其中四人的功力不相上下，個個深不可測……另外還有上次出現的那個千人陣勢，出現在鄰近原本黑水溝海峽的陸地外緣。」

    「這個訊息很奇怪，為什麼會出現四個功力不相上下的人，那個程舞連同幸雅……應該只有兩個才對啊……」首席作戰參謀下意識忖道。

    「馬上跟我報告這四人的戰力。」易天行皺眉緊急問道。

    「他們四人戰鬥功力指數無法估算，但是都跟程舞不相上下。」

    「密切追蹤，隨時報告。」易天行下令道。
   
    對於多了兩個神能功力的對手，易天行不禁頭疼起來，皺眉思索不語。指揮艙中的其他高級參謀將領也為此傷透腦筋。有一名少將作戰參謀忍不住出聲道：「要是四個擁有神能作戰威力的人集中攻擊聯邦海軍，這該如何是好？」首席參謀看著易天行神色不定，問道：「要不要通知部分船艦回來集中應付這些敵人？」

    易天行暫時沒有理會這話，兀自心道：「此時程舞等人還被阻隔在霧濛凝結物質那邊，無法過來，到底是要集中對付他們呢？還是要一邊與他們作戰，一邊同時對團塊大陸進行毀滅性的攻擊……根據虛擬終腦機的戰力推演，像程舞這種神能級人物接近一個艦隊的戰力，如今對方一口氣出現四個這樣的人，又有一個厲害無比的『陣勢』，剛好就是我們四個聯合艦隊的戰力……完成所有作戰艦艇的調度時間，最少要兩個小時……刻下離霧濛凝結物質完全消失，應該還有二小時又四十五分鐘……我們有十二挺超頂級高週波炮，要是集中威力命中對手，這些神能級的人物也沒有什麼可怕……」

    對於這些作戰參謀提出的建議，易天行不斷地考慮著。首席作戰參謀看過時間後，大膽進言道：「請指揮官下決定，要是決定將作戰艦艇召回集中對付敵人，超頂級高週波炮勢必重新調整發射準備，這可能要一段時間。」指揮艙中所有的人都等待著易天行的決定。便在傾刻之間，易天行下令道：「召回所有趕得回來的作戰船艦，集中對付敵人。」
   
    這時霧濛凝結物質明眼可知隨時都會全數消失。程舞、幸雅、程鳳和東方龍四人來到大路邊緣，收起幻體，浮立空中。陣壹到陣拾十人指揮著『百千』陣勢分佈在他們的身後。

　程舞等人運起神能極目可以看穿過去。海面上的聯邦戰艦忙碌地在海面上穿梭，群往黑水溝海峽集中。東方龍望著海面上集結的聯邦作戰船艦皺眉道：「從這些船艦在海面上的作戰佈陣來看，聯邦海軍打算集中火力對付我們，不會分出火力轟炸新天地大陸。」

　程舞放下心中大石說道：「太好了，我就是希望這樣。」東方龍道：「面對我們四個人的神能威力，不管任何人來指揮，都會下達這樣的命令。」

程舞笑道：「還好我們事先討論過聯邦海軍的戰術，這樣一來，這塊新天地大陸上的人民暫時安全了。」幸雅跟這塊大陸的感情最深，感同身受地接口道：「夠了，應該夠了，這裡的人受夠了苦難，我們一定要保護他們周全無傷……」程舞接口道：「對！生活在這塊新天地大陸上的人的確已經受夠了，他們不應該再受到任何傷害。」

    東方龍插入問道：「待會與聯邦海軍作戰，你真的決定那樣做嗎？」程舞反問道：「你看我像是會改變決定的人嗎？」一頓，笑道：「更何況我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東方龍筆直立正向程舞行過最敬禮後，道：「你的確不是那種容易改變決定的人。

　當時我就親眼目睹你在濱於必死的絕境時依然不願傷害自己的同胞……」程舞收斂心神道：「別說了。霧濛凝結物質的天幕就要揭開，馬上要與聯邦海軍交手，大家各就各位吧。」

    幸雅臉色一戚，忽道：「答應我！」程舞憐惜道：「妳說。」幸雅道：「你要活下來跟我在一起。」程舞摟著她安慰道：「妳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程鳳和東方龍兩人見狀，互視一眼，不免同聲嘆息，心道：「在聯邦海軍聯合艦隊的炮火下，不殺人而想活命，實在很難……」

    「說不殺人，就不殺人；只要天是站在我們這邊，就會讓我們活下去。」

    程舞如是想著。幸雅接收到程舞的想法，心裡忽然昇起極大的信心，看了程舞一眼。

    兩人相視而笑，空中攜手幻形而去。

    剛剛那些話，通通落在『百千』的耳裡。陣壹見程舞和幸雅已經幻形飛到霧濛凝結物質的邊處，不遠海面上的聯邦作戰船艦的砲管發出驚烈白光，分明致命火砲隨時待發，為之激動吆喝道：「兄弟們……最該拼死的人是我們啊……大家跟著『天地王‧舞』和『幻聖女』……為我們自己的土地出力。」只聞千人齊心一志的轟天應聲中，天空中光華流轉，『流轉不息』陣勢已經展開，來到程舞和幸雅兩人身邊。

　程舞和幸雅幻入『流轉不息』陣勢的中央。眼看霧濛凝結物質的薄幕就要揭去。這時程鳳和東方龍刀劍合體，倏往另側飛去。
   
    易天行浮立空中，身邊跟著六名將官作戰參謀。他認出東方龍後，訝想：「這個叛賊居然是飛龍駭客……」看清楚東方龍和程鳳刀劍合體的幻形後，皺眉心道：「他不是死了嗎……怎麼變得這麼厲害？」此時海面上的作戰船艦自行變化著作戰隊形。

　易天行悶哼道：「你們想要分開兩邊兩邊夾擊嗎？」語聲中，海面上的聯邦海軍瞬間完成兩邊迎擊的準備。
   
    雙方都在等待霧濛凝結物質的阻隔揭去。說遲時快！程舞大喝道：「動！」語聲未落，他與幸雅御駕『百千』衝破霧濛凝結物質而出。

    說是衝破，其實是在與霧濛凝結物質薄幕揭去消失的同一瞬間。

    「轟轟轟！」

    三道超頂級高週波炮的炮火齊出，卻沒命中程舞御駕『百千』的『流轉不息』光影。原來聯邦海軍虛擬終腦機的計算在程舞之後，程舞動之在先，取得先機。雖是如此，三合一超頂極高週波炮的威力驚人，『流轉不息』的陣勢依然遭到撼動。

    「轟！」

    這時聯邦海軍作戰船艦上的炮火緊隨而出，追著『流轉不息』陣勢而去。程舞和幸雅人在陣中，道：「大家小心。」兩人的神能同時加持在『流轉不息』陣勢裡面，『百千』得到兩人的力量加持後，有如圓球團生的『流轉不息』光華更盛。

    只聞「咻咻」聲中，『流轉不息』陣勢中射出無數光箭，破去這些炮火。

    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三道合一的超頂極高週波炮火已經射來。
   
    那邊程鳳和東方龍同受超頂級高週波炮的迎頭轟擊。兩人刀劍合體的速度飛快，兼以動作在炮火之先，因此超頂極高週波炮三合一的炮火徒勞無功，然而卻同樣受到炮火餘波威力的衝擊，刀劍幻形體不免動搖。兩人再次齊想：「這樣下去……真的能不殺人嗎？」

    這時滿天的二度炮火，同樣找上程鳳和東方龍。兩人互視一眼。心靈交會瞬間，已經決定如何應付。程鳳幻形藍鳳刀切出，藍芒有如夜空銀河耀眼。東方龍的青龍劍幻體，用著無法想像的速度盤旋攪斡。只見聯邦攻擊兩人的炮火，被東方龍攪斡得失去應有威力，並且全部集中在一處，殘存的炮火威力，往程鳳的『藍芒乍現』而去，解裂在藍芒的耀眼銀河當中。卻在這時，另一波三合一的高週波炮炮火已經襲來。
   
    程舞、幸雅、程鳳和東方龍以及『百千』陷入聯邦海軍第三波攻擊。易天行眼看兩邊三合一的超頂級高週波炮就要成功擊中程舞等人，心道：「看你們怎麼應付？」

    這時神秘的霧濛凝結物質已經全數消失無蹤。

    夜！逐漸降臨。

    天地之間掩著一層黑幕薄紗。

    預計在第四波攻擊中投入戰場的聯邦飛行戰車蓄勢待發，所有駕駛飛行戰車的聯邦海軍作戰駭客已經接到指令，要是程舞等人沒有死在第三波的炮火攻擊之下，便要全數投入戰場，發動第四波攻擊。這時聯邦二十六萬輛飛行戰車分成三組各十二萬輛的作戰大隊，第一和第二大隊分別注意程舞和程鳳兩邊在超頂級高週波炮火下的結果。饒有科率領的第三大隊則在後方待命支援第一和第二飛行戰車大隊的攻擊結果。

    負責指揮飛行戰車第三大隊的饒有科，看到程舞等人陷入致命危機當中，心情非常複，左右為難想著：「當日程舞饒過自己和自己的弟兄們不死……待會要是程舞等人沒死的話，不知道要死多少飛行戰車的弟兄……」
   
    話說程舞等人來此之前，已經打定主意不傷害任何一人。但是這種事說出來沒人相信。對程舞的想法來說，戰爭無法解決問題，戰場上遺留的傷亡只會添加更多的仇恨，如此一來，接續便是永無休止的相互殺伐。

    不久前程舞在巫山會議中勸服眾人，就算以神能打贏聯邦海軍聯合艦隊，也無法解決蕭萬里即將引發的人種戰爭危機，又說自己在晉入『半神金身』境界時，已經立下絕不再殺一人的誓言，要幸雅、程鳳和東方龍三人冒著炮火下魂飛魄散的危險，促使所有聯邦駭客相信蕭萬里在三十多年前殺死聯邦陸海空三軍元帥『聯邦三傑』這件事，並讓所有聯邦駭客了解蕭萬里的想法觀念，將會為這個世界帶來沉淪浩劫。

    然而就如程鳳和東方龍兩次興起的念頭：「真能不殺人解決戰爭嗎？」

    「轟轟轟！」

    這時聯邦船艦之前連著發出兩波大規模的炮火攻擊，延滯鎖住了程舞等人的退路，不可避免的三合一超頂級高週波炮終於襲來。程舞和幸雅穩立『百千』陣勢中央。程舞分將『太極御能』的氣勁送到陣勢各處，喝道：「流轉不息，化入太極。」只見『百千』的『流轉不息』陣勢在『太極御能』的奇助下，倏地搖擺起來。此時幸雅亦從陣勢中送出無數小型水晶能量球。

    「噗！」的異響聲。

    炮火擊入，原本應該是轟天的爆裂，竟然隱入變成破聲。

    原來『百千』陣勢隨著炮火威力搖擺有如風吹落葉，落葉雖然遭到風力吹襲，卻絲毫不著大力，並且隨著風力搖曳，無損落地。而幸雅送出的那些小型水晶能量球，也化開炮火的部分威力。以致三合一超頂極高週波炮火攻擊無功。

    這時『百千』陣勢搖擺中從空中飄落千尺。驚險萬分地逃過炮火奪命，程舞和幸雅相視一眼。兩人忽然想到程鳳和東方龍，不禁齊向那邊看去。
   
    「陰陽交會，化生萬物；陰陽破毀，蕩然無存。」

    海天之間，生息俱藏。三合一超頂極高週波炮火捲起毀天滅地之勢。只見程鳳和東方龍兩人的幻形體『藍鳳刀』和『青龍劍』快速相互衝撞。在刀劍的陰勁和陽勁猛力撞擊下，天地產生異變，造成破碎迷濛的玄幻奇感，十分不真實。

　原來程鳳和東方龍心神交會凝合，使出『陰陽破毀』奇功。

    「噗！」的異響聲過後。

    程鳳和東方龍倏地消失的蹤影，再次聚合為一。

    破毀之後還有新生││破毀後的陰陽交會之力使得程鳳和東方龍再起新生。

    原來兩人在三合一超頂級高週波炮炮火襲體之時，程鳳和東方龍運使神能讓體內陰陽兩勁不斷地相互撞擊，造成『破毀』的結果，又以兩人特有的『陰陽合一』體勁，再生相合，化生出玄幻奇變，銷蝕大半的火砲威力。
   
    這時程鳳和東方龍因為施展『陰陽破毀』耗費了太多的體能力量，刀劍幻形體空中搖搖晃晃，似是無法凝形聚體。幸雅人在『百千』陣中，將自己本命水晶球用出『紫氣東去』送到程鳳和東方龍兩人身邊，他們倆人得水晶球神力之助，才得以重整刀劍幻形體。於此同時，程舞抱著失去水晶球無法幻形的幸雅，喝道：「咱們過去。」只見『百千』陣勢團起，掠往程鳳和東方龍那邊而去。

    程舞關心道：「你們兩個還好吧？」程鳳吸氣道：「沒問題了。」

　程舞凝神道：「那我們依計劃行事。」程鳳點頭道：「當然。」東方龍插入道：「謝謝大嫂的水晶球。」

　幸雅在水晶球還體後，才能開口，道：「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勝負關在你身上……」三人將目光投向他去。卻見東方龍看著聯邦海軍，沉痛道：「關鍵不在我身上……是在我三個師傅身上。」

    這時程舞喝聲道：「擴大流轉不息的圓陣……」只見『百千』在『流轉不息』下，陣勢的圓形球體不斷放大。於此同時，東方龍立在陣勢圓球中央的身形也不斷放大。
   
    聯邦海軍陣中響起無數驚訝聲，紛道：「這是什麼功夫？」「怎麼會這樣？」「他們這樣還算是人嗎？」「這場仗打下去會變成怎樣？」「待會我們會不會死？」「我們要死多少人才能打死他們四個？」無法相信眼前所見，更加驚憂戰事接下來的發展。原本應該立刻攻擊撲上的聯邦飛行戰車為此一滯。

    這三波攻擊過後，聯邦作戰船艦上的各式高週波炮和超頂級高週波炮必須補充能源，才能再次發射火砲，如此需要一段時間。易天行發現程舞等人已經聚在一起，才想到聯邦飛行戰車未依作戰計劃立刻展開攻擊，連忙下令道：「所以飛行戰車立刻出動！」語落間，聯邦飛行戰車傾巢而出，密佈滿天。
   
    只見接近『百千』陣勢的飛行戰車被『流轉不息』的光芒阻滯。後方跟著過來的飛行戰車為之一亂。這些飛行作戰駭客不免擔心程舞等人會趁勢攻擊，卻發現這個『百千』陣勢竟未趁亂攻擊。正在聯邦作戰駭客訝異不解間，放大後的圓球裡面只看得到東方龍一人。所有的陣勢光芒彷彿是從他身上放射出來的。

    「轟！」

    聯邦飛行戰車輪番過來對光球發射火砲攻擊。彼等心知要是『流轉不息』的圓球陣勢對自己發動攻擊，根本無法抵擋，無不抱著視死如歸的精神。夜又更深。聯邦飛行戰車不停地從四面八方發射炮火攻擊，爆生的火焰，夜空中有如火樹銀花。
    這時東方龍幻大後的身形開始說話：
   
    「聯邦的駭客弟兄們請聽我說！蕭萬里為了實現他一個人的陰謀野心，騙了你們，他甚至殺了我們聯邦駭客的英雄『聯邦三傑』……海軍和空軍的弟兄們尤其要聽我說，你們的元帥孫闕和任風流就是被蕭萬里暗殺的……」
    「大家千萬要相信我……在我身邊的女子，她是聯邦第一才女程鳳，你們身上被植入的駭客晶片，就是她發明的……要是大家願意跟我們一起來反抗蕭萬里，不用擔心身體裡面的駭客晶片，她會幫大家解決晶片的自毀禁錮設定……請大家相信我們，立刻停止攻擊，不要再繼續幫蕭萬里助紂為虐……」
   
    東方龍說話的聲音合注了四人的神能，傳遍整個海域，就連聯邦海軍的通訊設備也被穿透送入，如今所有的聯邦駭客對於蕭萬里殺死『聯邦三傑』的陳年往事，無不震驚，紛想：「我們的元帥怎麼可能死在我們的部長手中？」

    話說孫闕是昔日聯邦駭客第一高手，現在聯邦海軍中大多數的高級將領，武功上接受過他的指導，職務升遷也是從他派任開始，個個心情複雜。正在圍攻的聯邦飛行戰車，原本是隸屬空軍，但是在蕭萬里當上國防部長後，改隸在聯邦海軍轄下。饒有科聽到這裡，心道：「要不是元帥失蹤，我們不可能淪落到讓海軍統轄？」

    但是所有聯邦駭客又怎會因為這些話，就完全相信東方龍，聯邦飛行戰車的炮火依然不斷襲來。
   
    「我們的元帥已經將他們的功夫傳授給我，你們要是不相信的話，我現在馬上演練給你們看……」東方龍施展著昔日聯邦三傑『烈焰、狂風、閃電』三種超絕功夫絕學，道：「你們再好好想想……我們為何不願意殺人，就是因為我們是同胞啊……駭客弟兄們，你們應該都已經知道蕭萬里改制聯邦共和政權變成聯邦帝國這件事，你們真的願意這樣嗎？……不要再助紂為虐了，不要再執迷不悟了，蕭萬里的滅種和征服政策，只會為這個世界帶來傷亡，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東方龍透過流轉不息圓球展現出來的這三種失傳絕學，引起所有聯邦駭客的譁然鼓譟。這三種超絕功夫，舉世只有聯邦三傑能使，所有聯邦駭客心裡不禁多信了三分。再說程舞等人明明可以殺人，卻寧願承受炮火壓力而不殺人。這些承受『殲敵必死』命令的聯邦飛行駭客，明至今猶未有一個人傷亡，陸續有人信了東方龍所說的話。

    攻擊行動逐漸停止下來，只剩下少數飛行戰車對流轉不息的圓球陣勢射擊炮火。海面上補充能源中的作戰船艦竟也有人放下手中的工作。易天行見軍心動搖，怒聲下令道：「立刻通令下去，要是再不攻擊，立刻引爆駭客們體內的自毀裝置。」原來所有的聯邦駭客都受到毀滅晶片的控制，要是不聽命令，便會被引爆自毀裝置。

   東方龍那邊說要幫大家解除自毀禁錮，易天行卻以這點來威脅所有人，聯邦駭客們更加譁然不安，紛紛怒罵著這件事。卻在這時，作戰指揮室傳來訊息道：「大部分船艦的能源補充已經完成。」 易天行立道：「要所有飛行戰車馬上撤離。」

   命令傳出，駕駛聯邦飛行戰車的駭客帶著怨氣陸續撤離。但是二十六萬輛飛行戰車的緊急撤離，無法馬上完成。滿天的飛行戰車秩序稍有混亂。易天行見狀，悍然下令道：「所有船艦火砲開始攻擊。」

　傳令校官聞言猶豫道：「我們的人還未完成撤離……」易天行拔出光槍，砰的一聲，殺掉身邊這個傳令，道：「我再說一次……馬上攻擊……」這次沒有人敢再猶豫，立刻將攻擊命令傳出。

　易天行又道：「超頂級高週波炮還有多久可以完成攻擊準備？」

　首席作戰參謀道：「再五分鐘就可以了。」

　易天行怒道：「就這樣……給我打……」
   
    「轟！」

    海面上的聯邦海軍船艦火砲朝著流轉不息的圓球陣勢發動射擊。撤退不及的聯邦飛行戰車毀滅在自己人的炮火中。空中墬落著無數的聯邦飛行戰車殘骸。

    後方備戰的饒有科見此，心裡罵道：「當初也是這樣……這個『天地王‧舞』不殺人……反倒是弟兄們人死在自己人的手中……他媽的……易天行這個混帳王八蛋……」先前來得及撤出的飛行駭客也是同聲齊罵。海面上聯邦船艦裡面發射炮火攻擊的海軍駭客戚然有愧。這時流轉不息的圓球陣勢因炮火而動搖。光芒稍減。東方龍無法繼續幻大形體，斂形後怒道：「該死的易天行，居然下這種命令……」

    「接下來該怎麼辦？」幸雅沉聲道：「再過幾分鐘超頂級高週波炮就要完成射擊準備，得趕快作決定」

    「要是給我一台超級虛擬終腦機……」程鳳惋惜感嘆，暗忖：「說不定可以控制這些聯邦駭客，一舉扭轉局勢。」

    話說所有聯邦駭客現在植入的新型駭客晶片，當初已被程鳳植入反驅動程式，但是沒有超級虛擬終腦機，也無法啟動程式發揮作用。

    這時程舞揚眉道：「控制我們人類的……是每個人自己的心靈……除了自己的心靈外，誰也不能控制誰……」一頓，對幸雅說道：「讓我去吧。」

　幸雅一楞，隨即堅定道：「你去，我也去。」兩人心神交會，相視一笑。

    東方龍和程鳳知道程舞和幸雅的打算。百千當然也知道，陣壹插入道：「大哥……有必要這樣嗎……」

　程鳳不安道：「哥……不要啦……」

　東方龍咬牙嘆聲，道：「儘管他們都是我的弟兄，但是沒有必要這樣做……我們一起衝殺過去……」

    程舞不管他們說的這些話，凝神逕道：「百千跟著東方龍和程鳳繼續想辦法鼓動聯邦駭客撥亂反正……但是你們千萬要小心，絕對要避開聯邦的超頂級高週波炮。」語頓忽晌，放聲堅定道：「想要解除蕭萬里的野心，一定要靠人心自行反轉……」

    「咻！」

    語聲才落，程舞和幸雅兩人已經連袂化形直往易天行而去。

    程鳳難掩擔憂，道：「我老哥真的這樣做了……」

    東方龍再以聯邦最敬禮向程舞致意後，摟著程鳳安慰道：「但願大哥真能夠感動人心。」
   
    「轟！」

    聯邦海軍船艦見程舞和幸雅兩人飛出流轉不息的圓球陣勢，三分之二炮火立刻集中，只見滿天的炮火爆出巨大聲響。匯聚爆裂的威力攔在兩人的行進路線上。

    奇彩的大團紫彩在夜空飄舞。程舞和幸雅兩人的影像就映在紫氣當中。原來幸雅將水晶球放大裹住兩人的幻形體，程舞在水晶球中運使『太極御能』，兩人這樣在火砲的攻擊中，逐漸往易天行那邊而去。話說兩人儘管擁有神能，卻依然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高週波炮的白芒耀顯之間，兩人在紫氣中的影像更形慘絕。所有聯邦駭客無法理解，程舞和幸雅為何不攻擊他們。就在此時，程舞運使神能將聲音傳入眾人耳中：
   
    「我曾經是聯邦共和的子民程舞……我跟大家一樣，都是純種人……雖然我現在是西洋大陸的『天地王‧舞』，但是當日在闖過黑水溝海峽時，寧死也不願傷害自己同胞……那天我是這樣，今天我還是如此……只因為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子民。」
   
    所有聯邦駭客聽過這事，如今親眼目睹，不禁各有所思。
   
    「我要跟大家說，不管是純種人、生化人還是混種人，大家都有生存的權利……我們應該和平的共同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誰也不可剝奪誰的生存的權利……蕭萬里鼓動大家將混種人滅種，又要大家征服黑暗大陸，驅使生化人為奴，大家要想想，要是聽他的話，這個世界要死多少人？要死多少聯邦作戰駭客？」
   
    其實所有聯邦駭客都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沒有人敢這樣說。
   
    「蕭萬里確實殺了聯邦三傑，大家要是不相信，新生大陸上還留有你們三位元帥的遺言留書，還有他們的遺體，你們的飛龍駭客上將，就是發現聯邦三傑留下的遺言，才決定挺身反抗蕭萬里，你們應該像飛龍駭客一樣，起來拒絕蕭萬里的野心……」
   
    易天行聽得到程舞的說話聲，憤怒下令道：「馬上通知超頂級高週波炮射擊，不要讓他再說下去。」首席作戰參謀猶豫一頓，插入道：「這……」 易天行怒眼相視道：「你怎麼啦？還不下令？」首席作戰參謀吞忍道：「知道了。」超頂級高週波炮射擊的命令傳出後，易天行環視身邊的眾人道：「要是誰不聽令，馬上引爆他的自毀裝置……包括你們也一樣……」

    所有作戰參謀聽到這話，面面相覷。話說程舞等人明明可以大開殺戒，但是至今還是沒有傷害任何人。然而易天行下達『殲敵必殺』命令在先，隨之以引爆自毀禁錮設定威脅眾人，然後還無視自己駭客弟兄們的生死，強行下令聯邦船艦以火砲攻擊程舞等人，造成數萬飛行駭客死亡。如今他還繼續以引爆自毀裝置威脅。這些種種，讓人很不是滋味。

    但是軍令難違，搭載超頂級高週波炮的主力戰艦收到命令，立刻對程舞和幸雅開火射擊。
   
    「轟！」連續的炮火聲彷彿永無止歇。聯邦作戰船艦先以炮火封鎖程舞和幸雅去路。

    「轟轟轟！」三合一的超頂級高週波炮接續而來，數百尺圓柱形的白光讓人心寒。

    「啊！」不少聯邦駭客竟然替程舞和幸雅擔心，暗聲發出驚呼。他們知道，程舞和幸雅明明可以攻擊聯邦作戰船艦，破壞前置炮火的威脅，使超頂級高週波炮無法鎖定兩人，但是他們卻沒有這樣做。兩人這種做法，就算是站在敵我雙方兩邊，也叫人無法接受。

    「飄！」只見注入太極御能的水晶球，承受著超頂級高週波炮巨力，隨勢飄搖，宛如落葉搖擺。但是三合一的超頂級高週波炮火力實在太強，又沒有流轉不息的圓陣幫忙銷去威力，就在炮火過後，程舞和幸雅真正受到創擊。
   
    「雅兒，妳還好吧？」程舞脫出炮火襲擊的心神震盪後，忙不迭問道。

    「嗯……我還好……」幸雅語氣顫抖道。

    「要是再來一次，妳受得了嗎？」程舞擔憂道。

    「你說呢？」幸雅苦笑反問著。

    「我或許還可以……但是幸雅無法承受……」程舞不禁心中暗忖。

    「要是再來一次，你會怎麼做？」幸雅無奈問道。

    「說不殺人，就不殺人。」程舞堅決道：「天要是站在我們這邊，我們就不會有事。」

    「好吧……」幸雅閉上眼睛，道：「都隨你……」
   
    「快給我打……繼續攻擊……」易天行飛出聯邦海軍的總指揮主力艦的上空大聲疾呼。

    「可是這邊船艦的炮火已經用得差不多了……」首席作戰參謀憂心道。

    「通知那邊對付東方龍的船艦火力，移轉過來對付程舞。」易天行道。

    「這樣可以嗎？」首席作戰參謀疑惑道。

    「有什麼不可以？這幾個蠢蛋，根本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不會怎樣。」易天行說。

    「可是……」首席作戰參謀不忍道。

    「你到底是怎麼啦？你再猶豫一次，死的人是你。」易天行帶著殺意的目光道。

    「知道了。」首席作戰參謀回話後，心生嘆息。
   
    命令下達到原本打算對付東方龍的另外三艘主力作戰船艦。這三艘已經完成能源補給的主力戰艦將超頂級高週波炮對準程舞和幸雅。東方龍見此，奮不顧身脫出『百千』流轉不息的圓球陣勢中，大聲疾呼說道：「駭客弟兄們……你們為什麼不相信我……」

　程舞和幸雅絕對無法再承受超頂級高週波炮的攻擊，下一擊就要喪命，程鳳不願如此，運轉神能化成『藍鳳刀』幻形體，從高空中帶著無比神能威勢朝著這三艘主力戰艦而去。

    誰都知道程鳳要殺人，除非立刻發炮阻止，否則她的『藍鳳刀』幻形體下去，這三艘主力戰艦上的駭客沒有一個能活。主力船艦上的作戰駭客連忙掉轉超頂級高週波炮的炮管方向朝著程鳳。

　就在這時，那邊傳來程舞的聲音阻止道：「妹妹……不可以殺人……」程鳳猛然煞住身形，哀道：「哥哥……」

　程舞微笑道：「相信哥哥……我們不會有事……」這時飛到程鳳身邊的東方龍憤聲罵道：「你們這些蠢蛋……還不回頭……到底你們要怎樣才會相信，蕭萬里才是聯邦的罪魁禍首……」聯邦駭客們聽到他們的對話，心中五味雜陳，無不惻然。
   
    那邊易天行見程鳳停止攻擊的架勢，繼續催促下令道：「我最後再說一次，不需要再管東方龍和程鳳他們……你們就算為聯邦捐軀，也要給我殺掉程舞……」

    超頂級高週波炮聞令，炮管再次對準程舞和幸雅。

    但是遲遲沒有發射。

    易天行見狀，厲聲威脅說道：「你們要是再不射擊，我會馬上啟動你們的自毀裝置。」

    首席作戰參謀聞言搖頭，不忍暗嘆道：「看來他們倆人的命不保矣。」
   
    「轟！」超頂級高週波炮的三合一炮火終於轟出。

    「來了。」幸雅抱緊程舞呢喃說道。

　「我的雅兒……妳絕對不可以陪著我送死……」程舞冷不防地將幸雅推開，同時運使『太極御能』的『八卦八方』招式，將幸雅送到東方龍那邊。

    「你怎麼可以棄我而去……」幸雅驚叫出聲。她不防程舞會這樣做，來不及運使水晶球力量抗拒，就這樣離開炮火的威脅。
　　
    「來吧！」程舞見幸雅安全後，幻出『太極御能』化身千萬，打算硬受這一擊。他自己也不知道，經過這一擊後，這些無數的分身能否再次重聚為一，回到天地。卻在不意之間，數百丈圓柱的超頂級高週波炮炮火從程舞旁邊無人的天際劃過。

　程舞驚喜道：「難道我所等待的奇蹟真的發生了……」
　
    被程舞推開的幸雅，忽見程舞沒死，才剛放下的心情，立刻激動地痛哭流涕，迅速撲到程舞身上，捶打著他的胸膛，痛哭嚎啕道：「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怎麼可以再一次棄我而去……」程舞任她捶打，心情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但是依然不忘撫慰安慰道：「現在沒事了……應該不會在有事了……」

    無法想像的轉折奇蹟，程鳳同樣忍不住痛哭出聲。東方龍連忙過去。程鳳手指著程舞和幸雅兩人，道：「帶我過去……」東方龍依言抱著程鳳過來程舞和幸雅的身邊。可是程鳳到了他們倆人身邊，依然淚流不止，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百千跟在他們身後過來，陣勢流轉，圍著程舞和幸雅兩人身邊，眾人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能嗚咽道：「大哥……」

    忽見程舞放開胸懷，笑著對眾人說道：「大家放心……天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這個出乎意外的結果，只能說是奇蹟！原來 剛剛易天行正得意地笑著說道：「不相信你還不死……」誰知這個聲音未落，他發現炮火根本沒有對程舞射擊，隨即也發現自己身體從後面透出一把光劍。

　那時他轉頭呼喊道：「你們為什麼殺我？」卻見動手殺死易天行的首席作戰參謀練華強對他說道：「我們相信東方龍上將和西洋大陸的『天地王‧舞』……我們不再相信蕭萬里……」那時光劍再起又落，穿過易天行的心臟，他無法再做任何思考，殞命歸西。

    原來在程舞最危急的時候，饒有科終於按捺不住。他利用通訊密碼和所有的聯邦飛行駭客聯絡，告訴眾人他決定站在程舞他們那邊，希望大家一起幫忙。誰知道他的這番話，立刻引起所有聯邦飛行駭客的迴響，甚至提出只要能夠救程舞，不惜與聯邦海軍的船艦作戰。

    其實聯邦海軍作戰指揮艙有偵測到饒有科與飛行戰車的通訊密碼，但是他們沒有將訊息傳報給易天行，反倒是和所有作戰船艦聯絡，要聯邦海軍駭客馬上作出決定，到底是要繼續攻擊程舞等人，還是準備跟聯邦飛行戰車作戰。這個訊息同時傳遞到空中所有作戰參謀那邊，首席作戰參謀不顧一切立下決斷，唯恐易天行真的引爆主力戰艦的自毀裝置，遂要超頂級高週波炮故意射偏，然後毫不猶豫地暗殺易天行。

　　程舞就是這樣保住性命。奇蹟！就只能說是奇蹟。
   
    這時局勢徹底扭轉！原本攻擊程舞等人的所有聯邦駭客，已經決定與蕭萬里劃清界線，但是所有聯邦駭客的心裡依然有著一個極大的隱憂。只見首席作戰參謀率先飛向程舞等人。聯邦海軍第一、三、五艦隊的指揮官亦跟著從作戰船艦陣地出來。

    四人連袂來到東方龍身邊。第五艦隊指揮官代表眾人說道：「飛龍駭客，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接下來恐怕要你來帶領我們。」

    「要我帶領你們……」東方龍看了程舞那邊一眼，猶豫道：「應該說是我們大家跟著『天地王‧舞』一起走吧……」

    「我是西洋大陸的領領人，沒有資格帶領聯邦作戰駭客兄弟們……」程舞笑道：「飛龍駭客是聯邦三傑的繼承人，他才是帶領聯邦駭客的唯一人選。」

    「確實是這樣……」眾聯邦上將鬆下一口氣。

    「我僅代表新天地大陸的所有人跟大家致意……」幸雅插入道：「你們的仁慈，讓這裡所有的人免去滅種危機……」

    「您千萬不要這樣說……」第五艦隊指揮官趙剛羞恥為難道：「還請兩位原諒我們一時糊塗，差點犯下滔天大錯。」

    「先不要再說這些……」聯邦海軍首席作戰參謀插入道：「剛剛飛龍駭客說，你們可以幫所有駭客解除植入體內的自毀禁錮設定，請馬上進行這件事。」

    「沒錯……」程舞接口道：「程鳳趕快去幫駭客兄弟們解除吧。」

    「大家放心。」程鳳微笑道：「聯邦駭客們的晶片都是我做的，我一定有辦法解除所有駭客兄弟們的自毀禁錮設定，讓大家放心地做自己的主人。」

    「事不宜遲，現在就動手。」聯邦海軍首席作戰參謀催促道。

肆：第8章：人子無悔、只因有愛

  聯邦海軍總指揮艙內有超級虛擬終腦機設備，程鳳和東方龍跟著四名聯邦上將往聯邦海軍作戰指揮艦而去。程舞和幸雅留在這裡。除了剛剛謝過四位聯邦海軍上將外，幸雅一直不願開口。對於程舞剛剛在最危急的時分將她推開，她明知程舞沒錯，但是心裡面有著矛盾複雜的心思，實在無法釋懷。程舞感應到她心裡反覆想著這件事，但是不知該怎麼跟她說才好，只能安靜地陪在她身邊。
  
    幸雅想過一會，嘆了一聲，道：「你剛剛為什麼那樣做？」程舞凝視著幸雅雙眸道：「我該怎麼做？」幸雅雙眸凝淚，道：「讓我跟你在一起。」程舞為難不捨道：「一起死嗎？」幸雅堅定道：「沒錯！生死相守，我要跟你生死相守……」
  
    程舞感動地抱著幸雅不語，暗念：「生死相守！」他忽地想起一句詩詞，吻著垂在幸雅雙頰的淚珠，喃喃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幸雅聞言，偎入程舞懷中呢喃道：「我不知道那麼多……我只想跟你生死相守……」
  
    兩人任由情感洩流。天地無語。但終究得回到現實人間。兩人心靈交會地看了聯邦海軍指揮艦一眼。心知肚明，接下來要看程鳳能否解除駭客晶片上的自毀禁錮設定，以及身為聯邦三傑繼承人的東方龍是否能讓聯邦駭客信服。
  
    只聞程舞充滿期待的心情說道：「程鳳要是能夠解除所有聯邦駭客身上的晶片自毀控制禁錮，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好辦了。」
  
    幸雅相當清楚了解，在程舞以『大我無懼‧割肉餵虎』之策收服這裡的聯邦海軍後，接下來的事要容易得多。但是幸雅的母親幸性就住在西洋大陸裡面，這使得她無法寬心，兀自凝視著西洋大陸那邊不語。
  
    程舞知道她的心思，從背後抱著她安慰道：「這裡沒事……那邊應該也不會有事才對。」

    幸雅嘆聲道：「不會有事的……希望大家都不會有事……」
  
    程舞感應知道她心裡擔心著母親幸性的生命安危，忽地也想起自己失蹤的父母親，忍不住難過道：「不會有事的……我相信他們不會有事……」

    幸雅忽然想到，程舞的父母程沖和林春子失蹤在新生大陸死海地域，生死下落不明，說起來自己比程舞要幸福得太多，道：「別擔心，他們一定不會有事……」

    天地一時無語。

    兩人懷親的思念剛過一些。團塊大陸裡面忽然有道深藍光影飛出。這團光影後面還跟著一輛屬於團塊大陸的飛行車。停留在空中警戒的聯邦飛行駭客駕著飛行戰車過去攔截盤查。

　程舞發現後，道：「是趙薇。」

　幸雅接口道：「師傅應該也來了吧？」聯邦飛行駭客盤查過後，知道是趙薇和巫靈等人，讓開飛行路線。

    趙薇才剛進入彼此能以心音傳達的距離內，立刻忙不迭地說道：「程舞……我們找到你的父母了……」程舞無法置信地在空中躍起，暗道：「什麼……」他的身體激動顫抖個不停，居然忘了運用神能傳音，楞過半晌後，才扯開喉嚨大聲喊叫道：「我的父母親在哪裡？」

    「他們在飛行船上……」趙薇從那邊飛來，行進間說道。

    「天哪……」程舞激動地手足無措，不停流著眼淚，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們過去見你父母吧。」幸雅過去程舞身邊說道。

    「是啊……是啊……我終於可以在見到我的父母親了……」程舞兀自說著，卻沒動身。

    這時趙薇已經來到他們兩人身邊，見程舞這樣，嬌聲喝道：「你是失心瘋了……還不趕快過去……」

　幸雅知道程舞因為激動，忘了一身神能功夫，扶著他說道：「我們過去吧。」

　程舞深吸一口氣後，依然無法回復，對幸雅說道：「你扶我過去。」兩人騰空朝著飛行船離去。
   
    飛行車停在空中。程舞和幸雅以及趙薇三人來到。程沖和林春子站在已經打開的飛行車入口。程舞見到久違的雙親慈顏，當下痛哭流涕，心中哀嚎忖道：「因為子女不孝而受苦受難的父母啊……」一個失神，差點掉了下去。

    幸雅連忙扶了程舞一把，將他帶進飛行船的船艙。程舞進入船艙後，按捺不住激動，連滾帶爬，伏在他的父母親膝下，痛哭失聲道：「爸爸……媽媽……」程沖和林春子淚流不止，同時心道：「這個失蹤了四年的孩子……」林春子撫摸著程舞的頭髮，一起哭個不停。程沖見旁邊有巫靈和黑殺神在看著，收拾眼淚道：「我們別哭了……」巫靈見狀，道：「黑殺神，我們離開讓他們好好說話。」

    黑殺神和巫靈走後，趙薇搖著頭走到程舞身邊，道：「好啦，你這樣這樣像話嗎？」程沖也道：「春子，別這樣了，夠了……」語頓，順手拉著程舞說道：「起來吧，孩子……」

　趙薇在旁跟著程沖一起拉著程舞，無法理解道：「起來吧，我們的『天地王‧舞』……」她見程舞還是不起，想用神能將他拉起。

　幸雅斥喝道：「趙薇住手。」

　話說程沖和林春子的苦難折磨全因當初程舞承受人體潛能開發而起。從程舞知道這件事開始，一直自責痛心。這樣的心情壓抑到現在，看到自己的父母安然無恙，才得以宣洩。程舞現在所有的失常反應，其實也算是正常，讓他哭個痛快，反倒對他有幫助。

    趙薇遭到幸雅責難，不敢違拗，悻悻然離開程舞，碎碎念道：「程舞的雙親在這裡……這麼大聲罵我……」

　幸雅沒有理會趙薇，卻也知道自己大聲叱喝失禮，轉頭看著程沖和林春子歉然說道：「爸爸……媽媽……剛剛是雅兒不對……」

　程沖極為欣賞地看著幸雅，道：「我知道妳是幸雅……很好啊……程舞這孩子能有妳……很好啊……」

　趙薇聽了傻眼。怎麼沒聽過程沖說自己很好。幸雅微微揖身道：「不敢……雅兒能有程舞，是雅兒的福氣……」

    程舞終於發洩完所有的思念。林春子幫他拭去眼淚。程舞恢復堅毅，摟著林春子肩膀，看著程沖說道：「感謝老天……爸媽真的沒事……到底是誰救了你們……」程沖感激道：「救我們的人是無名客的兒子藍天。」

    原來那日『窮凶極惡』四大寇逼著無名客帶他們到死海地域，無名客知道程舞的父母親可能還活著被困在進入死海地域錯綜複雜的甬道中，遂要求四大寇讓藍天離去。當下也要藍天在甬道裡面試著尋找程舞的父母親。

　話說藍天不愧是無名客的孩子，體內流著跟無名客一樣的冒險探索基因，居然讓他在錯綜複雜的甬道中找到程沖和林春子。三人避過天地巨變的災難後，藍天帶著程舞父母找到無名客和巫靈等人。種下善因，結出善果。昔日程舞在西洋大陸幫無名客和藍天父子重逢，今日也因兩人之故，才得以和自己父母重逢。

    程舞聽程沖說完這段遭遇，無任感激道：「一定要好好感謝無命客他們父子。」忽然想起剛剛沒有看到他們兩人，問道：「爸爸，他們父子怎麼沒有一起過來。」

　程沖笑道：「他們急著回去百花鎮看那裡的情形。」程舞可以了解無名客父子的心情，轉念又道：「忘了該叫程鳳過來……」

    程沖和林春子在藍天和巫靈身上，已經知道程舞這四年來的際遇，只聞程沖笑道：「孩子啊，你看到我們怎麼變傻了？你現在可是身繫整個世界安危的『天地王‧舞』……程鳳她現在忙著幫聯邦作戰駭客們解除晶片的自毀裝置，不急著叫她過來吧。」

    程舞恍然回到現實，自嘲笑道：「我是怎麼啦？居然忘了程鳳和東方龍他們還有很重要事要辦。」趙微在一旁嘟噥道：「真是傻子。」幸雅瞪了趙薇一眼。趙微不甘示弱以心靈傳音說道：「他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傻子？是什麼？」這時程舞親熱地兩邊抱著自己的父母親，感應到她們兩人的心靈傳音，笑著對他們傳達心音道：「我剛剛是真的傻了。」

    程沖猛然想起道：「那位巫靈先生和黑暗王國的左將軍剛剛說問題想請教你，我看你還是趕快請人家過來吧。」
   
    巫靈和黑殺神從飛行船另邊的船艙走了過來。程舞的心情雖然還沉溺在親子重逢的興奮當中，但是思緒已經完全恢復正常。只見程舞笑著對巫靈說道：「新天地大陸的危機已除，日後只要這塊陸地上的人努力，這裡說不定會成為全世界最美的樂土。」

　巫靈感激不盡道：「我該感謝你救了所有新天地大陸的生命，給了這裡所有人美好的未來。」程舞連忙謙避，道：「天地善緣，我只是因緣際會參與其中罷了。前輩千萬不要這樣。」

　趙薇納悶暗道：「天地善緣？這是什麼話啊？」

　幸雅心道：「自從程舞承接『心能開發』之後，以前常掛在嘴邊的天地自然隨勢，變成天地因果循環……」心裡別有感受。

    新天地大陸這邊的危機解除，但是黑暗大陸還在聯邦海軍第二、四艦隊的炮火威脅下。儘管黑暗王國的生化人都生活在地底，但是炮火下亦難免傷亡破壞。解決蕭萬里的野心，現在只是開端，卻不知接下來要如何進行。黑殺神為此插口道：「這邊的聯邦海軍已經和蕭萬里劃清敵我，可是西洋大陸和黑暗大陸那邊……」後面的話說不下去。

    程舞先對黑殺神一笑，隨即看了自己的父母一眼，極有信心道：「等程鳳解決聯邦駭客體內晶片自毀設定後，不用多久，西洋大陸和黑暗大陸的危機也都會跟著解除。」

　黑殺神皺眉不解道：「怎麼說？」

　程舞說明道：「蕭萬里處心積慮地實現他的野心，過程中留下兩個致命傷缺口，一是他沒有想到昔日殺死聯邦三傑的事情會被揭發，二是他不該將程鳳發明的駭客晶片植入作戰駭客體內。這兩個失誤，足以讓他的野心計劃全盤皆輸。這結果只能說是惡人無常，就算機關算盡，依然難逃天理循環。」

    「要知聯邦三傑在聯邦駭客心中的地位尊隆無比，如今東方龍是聯邦三傑的繼承人，聯邦駭客只要願意相信這件事，自然會信服於他，而程鳳又可以解除所有駭客身上的自毀禁錮，兩件事加起來，這些聯邦駭客肯定會死心塌地聽他們兩人的話。」

    巫靈恍然大悟說道：「是啊，既然已經收服這邊的聯邦作戰駭客，西洋大陸那邊的威脅也就變得簡單了。」黑殺神哈哈大笑後，接口道：「有理……有理……就看程鳳如何破解駭客晶片的自毀禁錮設定……」

    說來簡單，但是還有好多事要做，其中又有很多不可測的變化。但是不管如何，僵局總算已經打開。要知這一切都從程舞堅持不殺人而來。善戰者屈人之兵，殲滅是最不得的手段。

　昔日程舞在大悲憤中立誓，說不殺人，就不殺人。沒想到他以此誓言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反倒扭轉整個絕對的劣勢。從現在開始，原本幾乎毫無希望的局勢，已經逐漸反轉。

    巫靈忽地笑著對程沖和林春子拱手道：「這個世界還要感謝兩位。」

　程沖和林春子連忙還禮。只聞巫靈衷心續道：「要不是你們兩位生下程舞和程鳳，這個世界無法避免蕭萬里帶來的彌天大禍。」程沖心裡得意，口中卻謙沖說道：「好說……好說……」林春子看了身邊程舞一眼，轉頭和程沖互視著，兩人心裡當然驕傲。

    程舞和幸雅相視一眼。程舞說道：「我們去看看程鳳和東方龍他們是否順利。」
   
    程舞等人搭乘的飛行船即將降落在聯邦海軍指揮艦的甲板上。甲板上站著十數名聯邦駭客等著迎接。為首者正是聯邦海軍首席作戰參謀練華強。

　飛行船降落停妥後，程舞帶著巫靈和黑殺神率先走出飛行船，幸雅和趙薇陪著他的父母林沖和林春子走在他們後面。這時過來迎接他們的十數名聯邦駭客，在練華強的率領下向他們走了過來。

    雙方停步互視，還未見禮，趙薇搶站到程舞等人之前，撫媚道：「你就是練華強。」 練華強差點忘了該怎麼回答，楞頓後才道：「呃……我是聯邦上將參謀練華強……您是……」

　幸雅暗以心靈傳音道：「妳幹嘛用媚術對付他？」

　趙薇不改笑容，暗以心靈傳音對幸雅道：「這種事情我們女人出面比男人有用。」

　程舞笑著插入道：「趙薇別鬧了……我看妳是怕大家不知道有妳這個人。」

    程舞運使心靈傳音間，人已站到趙薇旁邊，道：「這是團塊大陸的幻聖女趙薇。」練華強依然無法將目光從趙薇身上移開，道：「聖女妳好。」趙薇收斂媚眼，正色道：「將軍好啊。我看您跟程舞說好了，我到後面站著。」嫣然媚笑後，退到程沖的身邊。

    練華強陡感情緒一鬆，轉頭對程舞立正敬禮後，說道：「跟您致敬。」程舞謙讓道：「將軍不要這樣。」練華強感嘆道：「您太客氣了，剛剛我又想過一遍，要不是您慈心仁厚，我們聯邦駭客的死傷無法想像。」程舞打斷道：「我們不說這些，讓我跟您介紹幾個人。」

    他側身讓開視線與練華強，道：「前面兩位是團塊大陸靈巫門的祖師爺巫靈老前輩和黑暗王國左將軍黑殺神，後面是我的父母親以及我的兩位妻子。」

　練華強拜會道：「聯邦二級上將練華強見過幾位，尤其要跟黑暗王國的左將軍問好。」

　巫靈還禮道：「練將軍好。」

　黑殺神不自然地說道：「你好。」聯邦政權和黑暗大陸長期處於敵我兩邊，練華強和黑殺神忍不住彼此多看對方兩眼。

　幸雅見狀，站出來出聲道：「練將軍帶我們去看程鳳和東方龍辦事吧。」練華強伸手示意道：「各位請跟我來。」

    練華強陪著程舞走在最前，眾人跟在兩人身後，沿路上看到他們的聯邦駭客，知道是程舞來到，行禮致意之餘，無不投以感激佩服的目光。一行人還未進入聯邦海軍作戰指揮艦的船艙之前，練華強忍不住問道：「剛剛說話的您的大夫人吧。」

　程舞不自然道：「是啊。」

　練華強追問道：「怎麼有聽說您的兩位夫人都是幻聖女？」

　程舞困難解釋道：「嚴格說來只有一位，我的大夫人已經將幻聖女的名號轉交到二夫人身上。」

    練華強想了想後，又問：「天地新起的新天地大陸會成立新的國家吧？是否會由幻聖女掌管呢？」程舞這才知道他問話的用意，笑道：「應該會吧……不過這是巫靈老前輩和幻聖女決定的事，我無法代他跟你多說。」暗自忖道：「不愧是聯邦海軍首席作戰參謀，已經開始關心世界未來的局勢變化。

    這時練華強忽地感應到趙薇的心靈傳音對他說道：「你剛剛說的沒錯，這塊大陸日後由我掌管。」他心裡一震，不自主回頭看著趙薇。卻見趙薇用著風情萬千的眼神看著他。練華強忽然有點暈眩的感覺，腳步不自覺緩了下來。

　程舞看他這樣，暗以氣勁相助。練華強才覺得好過一些。練華強忽地又聽到幸雅嚴厲責怪趙薇的聲音說道：「妳再這樣，我要罵人了。」同時又聽到程舞傳音道：「幻聖女的目光不是你受得了的，你最好不要再看她的眼睛。」

    練華強這才知道自己剛剛聽到的絕對不是幻聽，但是他一時還事無法接受；等他回過神來後，暗自嘆道：「在戰場上看到的不是比這更神奇嗎……怎麼現在還大驚小怪……」眾人終於來到指揮艙門口。只見指揮艙艙門自動兩邊滑開。練華強伸手示意道：「請跟我進來。」神色更加謙卑。程舞有禮道：「將軍請帶路。」
   
    這時程鳳坐在虛擬終腦機前設法解除晶片的自毀禁錮設定。東方龍和三名聯邦海軍上將站在她的身後不遠處。此事成敗與否影響攸關深遠，又有時效的急迫性，每個人的心裡都十分焦急。聯邦海軍艦隊總指揮艙內所有人的神情靜肅，不敢出聲打擾。

    虛擬終腦機面板上有數十個分割畫面，各自呈現著不同的符號顯像。程鳳看著這些不同的符號顯像，口中不停地下達著各種指令，畫面上的符號顯像不斷地變化跳動。話說就因為晶片能與人體組織細胞產生連結，進而影響體內基因變化，才導致純種人類的體能力量提昇。虛擬終腦機面板上那些不停跳動的符號，就是基因與晶片連結後變化的顯像，隱藏著純種人類駭客力量來源的秘密。

    程鳳仔細盯看著虛擬終腦機面板左下角的主畫面銀幕不放。話說這個畫面銀幕上不久前出現了十數萬組無法連結的獨立『數字代碼』，如今在程鳳的新程式改變下，大部分的『數字代碼』因為與新程式連結而消失，如今只剩下十數個『數字代碼』還沒有消失。

    原來這些『數字代碼』就是晶片中自毀禁錮設定的驅動程式，要是遭到啟動，便會破壞聯邦駭客體內的基因，使其痛苦，甚至死亡。如今只要程鳳把這些驅動程式的『數字代碼』全數連結消除後，便可解除晶片裡面的自毀禁錮設定。

    如今就剩十數個關鍵數字沒有連結。程鳳專心尋找著讓其連結的辦法。身邊的人事物都不在她的眼中。當下程鳳的世界就只是這些代碼數字。但是一時之間，程鳳還找不到破壞驅動程式的關鍵處，為之喟嘆道：「就只差這一點點……但也是最困難的一部分。」

    原來這些由程鳳發明的駭客晶片，已經被蕭萬里下命其他聯邦駭客晶片專家進行過精密的測試，除了破壞部分程鳳先前植入的隱藏指令外，還另外植入不同的保護驅動程式。話說這些由別的晶片專家所植入的隱藏驅動程式難不倒程鳳，但也不是一時之間可以解決的事。
   
    程舞等人隨著練華強進到聯邦海軍艦隊總指揮艙內。程舞隨即從程鳳的表情看出她還沒完成這事，但是感受得到程鳳的自信，知道解除晶片自毀禁錮設定只是時間的問題。

　東方龍見程舞等人進來，從程鳳身後迎了過去。程舞跟他介紹過自己的父母親程沖和林春子。東方龍不僅替程舞和程鳳高興，當然也對岳父母大人好禮有加。但是他的臉上依然隱不住憂心。

　這時程沖和林春子發現程鳳忙得根本不知道自己進來，又注意到整個指揮艙內的氣氛十分凝重，他們怕影響到程鳳辦事，乾脆跟眾人告辭暫退。趙薇也不喜歡這裡的氣氛，遂由她陪著程沖和林春子到船艦上的貴賓室休息。

    三人走後。東方龍皺眉道：「程鳳還差一點就可以完成了。」

　程舞注視著程鳳的表情，漫不經心地點頭回應。他感知當下程鳳已經完全投入在這些銀幕畫面上的符號顯像以及數字代碼當中。甚至可以說，程鳳的神志根本就是游移在這些符號顯像以及數字代碼當中，同心感應尋找駭客晶片的秘密。

    東方龍不知這些，接續道：「但是現在的情勢真是令人擔心，希望鳳兒趕快搞定才好？」

    程舞觀察程鳳的表情變化，忽然驚喜道：「快了，馬上就好了。」

    東方龍下意識地回頭看程鳳一眼，隨即轉過頭來，疑惑道：「是嗎？」

    兩人雖然都有讀心術的神能，但是東方龍跟程舞相去有段距離。東方龍不解，聯邦海軍首席作戰參謀練華強更是疑惑，不停地兩邊看著程鳳和程舞，無法理解程舞為什麼這麼肯定。只見程舞露出笑容道：「你們放心，真的快好了。」

    幸雅接口道：「相信你大哥吧？」東方龍再一次回頭看向程鳳那邊。

    這時程鳳臉上的表情更加專注，但是感應得到她似乎已經找到答案的訊息。東方龍稍釋憂懷道：「希望鳳兒能馬上搞定才好。」

    雖然這裡掌握他們身上自毀禁錮設定的驅動密碼的易天行已死，但是遠在聯邦大陸那邊的蕭萬里，依然掌握著另外一組更厲害的驅動密碼。要是蕭萬里從聯邦大陸的虛擬終腦機傳來驅動指令作為威脅，叫這些聯邦駭客如何是好？難不成任由自己毀滅？還是再反過來對付程舞等人？這種可能的微妙變化，難怪東方龍和這些聯邦駭客如此擔心。

    於此，東方龍嘆氣道：「難道蕭萬里還不知道這裡的聯邦海軍已經背棄他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蕭萬里竟然沒有傳來隻字片語。」

    幸雅娥眉揚起道：「蕭萬里一定忙著什麼事，以致疏忽了這裡。」

    程舞不免疑惑道：「這也真是奇怪？有什麼重要的事，會讓蕭萬里疏忽了這裡的變化？」
   
    值此關鍵時刻，蕭萬里和陶君相擁躺在床上。話說蕭萬里自從看過『世紀末二ｘｙｚ終極檔案』後，又從來自古曆二十世紀的光碟片中，知道莎莎和潔思延續程飛的超級電腦研究出來的預言紀事，便一直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今天蕭萬里遇上難得能夠讓他動心到陶君，加上從陶君口中知道『千年之子』的想法確實可行，遂決定要陶君當他『千年之子』││蕭武││的母體。

    蕭萬里剛剛和陶君在床棣上覆雨翻雲結束，原本已經打算離開這裡，但是陶君處子第一次承歡恩澤，雙手雙腳有如八爪魚般緊摟著他不放。蕭萬里疼惜陶君，被褥上還殘存著落花點點嫣紅，想了想後，讓她抱著自己。

    陶君問道：「帝君怎麼知道我一定會懷孕？」處子神秘處傳來微痛，心情上下不定。

　蕭萬里笑道：「這個世界上哪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他在和陶君做愛前，已經利用神能探入陶君體內，算出現在正是陶君最好的懷孕時間。陶君心道：「科學儀器可以探知適當的懷孕週期，他的神能功夫有這種本事，也不奇怪。」沒有再問。

    蕭萬里決意離去，推了推陶君身體，道：「起來吧。」離床穿衣。

　陶君坐在床上看著蕭萬里穿衣服。執著床單半掩酥胸，不經心的動作間，一雙長腿有大半露在床單外面。她眼神帶著不捨留戀道：「帝君告訴我，接下來我該怎麼做？」語間，同時忖道：「他是整個世界的重要人物，不敢要求他對自己多好，只要一點點就夠了……」心裡七上八下，不之蕭萬里怎樣看待自己。

    話說任何女子對蕭萬里來說只是露水姻緣，偶逢即過。蕭萬里回頭看了陶君一眼，原本打算馬上下令她回去進行『千年之子』的計劃。誰知蕭萬里看到陶君我見猶憐的眼神後，硬將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原來蕭萬里之前接觸的女子，個個對他屈意承歡，以蕭萬里的神能，又怎會看不出她們帶有目的的虛假造作，如今陶君真誠濡沐，依依不捨的眼神，第一次讓蕭萬里感到為難。但是他的眼神依然堅決，沒有留下陶君的意思。

    陶君難過地低下頭來，道：「我知道帝君的意思，我會盡力設法讓我們的孩子在千年之後出世。」長長嘆息一聲，拿著被單摀住自己身體，離開床邊收拾著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只見她嬌嫩的雙乳蹦跳春漾，白裡透紅的肌膚毫無遮掩。拿著衣服，已經要走進盥洗室。

　蕭萬里心神一動，嘆了一 聲，道：「等一下。」陶君轉身道：「帝君還有什麼指示。」蕭萬里猶豫一頓，道：「妳過來。」陶君熾熱的心情走到蕭萬里身前，顫抖道：「帝君還願意再愛我一次嗎？」蕭萬里道：「讓我再多愛妳一次……」出現他這輩子唯一的溫柔語聲。話說他與陶君做愛，不准任何人打擾，關閉所有辦公室的出入裝置，以致聯邦海軍聯合艦隊被程舞等人收服的消息，無法傳入他的耳中。
   
    程鳳眼神中依然只有虛擬終腦機上面的符號顯像和數字代碼。剛剛那十數個沒有連結消除的『數字代碼』只剩一個還未消除。程舞、幸雅、東方龍、巫靈、黑殺神、練華強和四位聯邦上將擠在程鳳身後，目不轉睛地看著主銀幕畫面上的變化。就在眾人心情繃到緊點時，畫面上那個還沒有連結消除的『數字代碼』終於消失在銀幕上。

    程鳳按下最後一個按鈕，道：「成功了。」原來這部虛擬終腦機在程鳳啟動最後一個按鈕後，新的程式訊息會傳到龐大無比的『聯邦智庫』裡面，消除其中所有有關駭客晶片自毀禁錮設定的程式資料。並使『聯邦智庫』傳送出新的程式訊息到所有聯邦駭客體內的晶片中，啟動所有聯邦駭客體內晶片的變化。

    程鳳呼出一口大氣，露出笑容，抬頭一看，才發現程舞、幸雅、巫靈和黑殺神就在自己身後，笑道：「哥！你們來了。」程舞陪笑道：「我們早就在這裡了。」程鳳道：「咱們有話待會再說。」緊接著像個調皮的小孩，分別點指著練華強和四位聯邦上將，續道：「接下來的變化會很神奇喔，你們五個要注意了。」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聽得眾人一楞。

    忽見這四位上將駭客凝立不動，面目肌膚不斷扭曲變形，連身體似乎也變得不對稱。原來駭客晶片在解除自毀禁錮設定時，會啟動駭客們體內基因的變化，導致這些駭客身體的肌肉產生扭曲的現象，且在變化的過程中，這些駭客的意識會出現短暫的空窗期。

　正當總指揮艙中的其他駭客覺得奇怪時，他們也陸續收到『聯邦智庫』所傳來的新程式訊息，如同這四位上將駭客一般，出現解除晶片自毀禁錮設定的必然反應。

    這時黑殺神訝聲問道。「他們現在是怎麼回事？」

　程舞道。「這是解除晶片自毀禁錮設定的必然反應。」

　東方龍補充說明道：「由於練華強和四位海軍上將的體能功夫強，所以從聯邦智庫中收到訊息的速度也快，因此他們先起變化，然後其他駭客依功夫強弱，陸續產生現在的這種反應。」

　程鳳得意笑道：「不僅這裡的聯邦駭客會有反應，就連攻擊西洋大陸和黑暗王國兩邊的聯邦海軍也會同時產生這種變化。」

　東方龍興奮又道：「反正只要是植入新型晶片的駭客兄弟們，都會因此而解除這種如影隨形、永生揮之不去的陰影。」

　黑殺神激動道：「那真是太好了……」巫靈微笑點頭。
   
    程鳳想起一事，問道：「你剛剛跟大哥和大嫂說過西洋大陸那邊的事嗎？」

東方龍拍著自己的頭，道：「你看我這腦袋，居然忘了說這件重要的事。」

　幸雅急道：「到底是什麼事？」程舞忙不迭接口道：「快說。」

    東方龍道：「我們剛剛已經跟包圍西洋大陸的聯邦海軍聯繫過，基本上那邊的駭客弟兄們都相信我們所說的事情。只要駭客晶片的自毀禁錮設定解除，他們就可以放心地起來反抗蕭萬里，站在我們這一邊。現在晶片自毀禁錮設定已除，戰爭危機確認解除。」

　幸雅聞言驚喜道：「太好了。」隨即擁著程舞歡呼出聲。程舞微笑任她抱著自己。

    此時聯邦海軍四位上將率先完成晶片自毀禁錮設定的解除變化。四人恍如隔世。想到這個困擾終生的陰影居然可以解除，齊聲道：「感謝鳳小姐。」敬禮致意。程鳳揖身後，道：「你們不用客氣……既然我有這個能力，我就應該做這件事。」

　東方龍接口道：「大家從此之後不會再受到任何禁錮……可以做自己的主人。」四位聯邦海軍上將聽得頗有感觸，道：「是啊，今後終於可以做自己的主人。」

    程鳳聽到東方龍所言，心中暗忖：「這句『做自己的主人』不是哥哥說過的話嗎？」東方龍感應到程鳳所想，運使心音對程舞說道：「這話借我用用。」

　程舞笑著以心音道：「這話不是我先說的，好像是在那本十八世紀的先哲書上看過，所以拿來用用。」

　幸雅笑意中以心音插入道：「他就是看了太多不該看的東西，腦袋才會變不清不楚，什麼『為所應為、義無反顧、說不殺人，就不殺人……』這些鳥話，才會屢次讓自己身陷險境……真希望他沒有看過那些狗屁東西。」

　程舞兀自笑著，也不反駁。四人就這樣相視微笑。

    四位聯邦海軍上將見他們四人這種異常的舉動，難免覺得奇怪。但是他們深知程舞等人的神通異能，不是自己所能想像，也就見怪不怪。陪著程舞等人笑著。

    此時總指揮艙中的所有駭客，已經完成晶片自毀禁錮設定的消除轉換程序。對於程鳳幫他們解除這種原本終生揮之不去的惡夢，無不肅容感戴。饒有科是整件事轉換的關鍵人物，早先被傳喚進來裡面。但是他沒有機會說話，只能以天神般的仰慕看著程舞。如今他又因程鳳而解除自毀禁錮設定，終於忍不住出聲發令道：

    「通通有……立正……」

    「啪咑！」

    所有聯邦駭客聞聲立正靠腿。

    饒有科強忍淚激動大聲道：「讓我們感謝『天地王‧舞』程先生和鳳小姐為聯邦駭客所做的一切……敬禮……」總指揮艙內所有聯邦駭客舉手禮敬。

    程鳳微笑看著眾人，揖身回禮。程舞回禮後，忙不迭說道：「大家不要客氣……」

    整件事有了圓滿的結果，練華強頗有深意地插入說道：「我們今天能夠如此，確實是鳳小姐的功勞。另外飛龍駭客的功勞也不小……」四名海軍上將齊聲道：「沒錯。」

　練華強徵詢語氣說道：「今後我們是不是應該追隨他們辦事。」四名海軍上將附聲道：「應該……」

    話說當初程鳳設計新型駭客晶片時，認為這是不人道的事，於是事先將消除晶片自毀禁錮設定的程式隱藏在裡面，否則現在她也沒有辦法這麼快就消除這些自毀驅動程式。

　程鳳想到當初一念之善，竟然在這個時候產生諾大的關鍵作用，有感而發忖道：「因果循環不息，種下善因，結出善果……」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程舞用心音傳話說道：「妹妹……剛剛來不及告訴妳，爸爸和媽媽沒死，他們現在在船艦的會客室等我們……」瞬間激動掉淚，無法相信地大聲驚呼，道：「真的……」
   
    陶君與蕭萬里二度春風結束，不得不離去。她在出門時剛好和蕭萬里的行政幕僚長宗無影擦肩而過。因為宗無影臉上焦慮不安的表情，陶君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但是此時陶君沒有心思想這些事，臨上電梯前兀自心道：「狂風帶葉離枝，勿道風狂無情……這是早就可以預測的結果……」當她走入電梯，電梯門關上後，蕭萬里辦公室傳來聲音：「什麼……所有的海軍駭客都投向程舞那邊……」話說陶君沒有聽到從蕭萬里辦公室裡面傳來的驚訝聲。

　只見她在電梯中撫著小腹，喃喃自語道：「蕭武……千年之子……真的會變成『世界之王』嗎……我最愛的帝君啊，不管如何，我一定會讓我們的孩子在千年之後來到人世間……」

    「……」

    「……」

    蕭萬里的辦公室裡面，宗無影快速地報告說著：「非僅程舞和幸雅擁有神能般的功夫，程鳳和東方龍在與上古陰陽神兵藍鳳刀和青龍劍合體後，同樣擁有神能………如今所有改植入新型晶片的駭客，再也無法以自毀禁錮程式控制，要不是我在得知消息後，馬上封鎖所有的媒體電台，只怕帝國境內的陸軍駭客，也會遭到這些逆賊蠱惑……整件事情唯一成功的地方，就是黑銀河被轟入霧濛凝結物質當中……」

    此時蕭萬里頹坐在寬大的椅子裡面。至於宗無影現在在說些什麼，似乎並不是那麼重要。

    「誰管黑銀河到哪裡去，他去哪裡死干我何事……」

    「光是程舞和幸雅兩人聯手，已經沒有把握取勝，更何況多了東方龍和程鳳……」

    「明明知道程鳳會在晶片裡面留這一手，但是那些笨蛋專家為什麼沒有測試出來……」

    「想不到，怎樣也沒想到，程鳳和東方龍居然沒死，還發現三十幾年前的陳年往事……」

    「沒想到，怎樣也沒想到，我會被逼到死角……接下來會是怎樣……」

    蕭萬里倏地起身。宗無影被蕭萬里的眼神和起身時帶起的肅殺氣息嚇了一跳。只見蕭萬里走到鋼化的玻璃帷幕牆邊，看著聯邦大樓廣場上呼頌著要他稱帝的人潮聲浪。

    「明明已經完成必殺的佈局，居然在瞬間產生變化……很明顯的，沒有陶君，這一切就不會發生……沒錯，都是陶君惹的禍，我該去殺了她……」

    蕭萬里動了一下身子，隨即回復不動的身形。

    「我很想知道，如果陶君沒有懷著自己的『千年之子』││蕭武││我會殺她嗎……我到底會不會殺了她……」

    蕭萬里發現自己第一次無法回答自己的問題。

    宗無影大著膽子說道：「帝君，接下來該怎麼做？」蕭萬里心情回復，轉身道：「你馬上去安排，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改制稱帝。」宗無影應聲道：「是。」轉身離去。

    蕭萬里再次轉身看著聯邦大樓廣場上那些高舉標語旗幟吶喊的人潮，心道：「我這樣的人不應該有愛……如果最後的輸家是我……我是敗在『愛』的手裡……」
   
    天上的雲彩交替變化顏色，映在大海波碧中，耀得水色粼粼。聯邦海軍第一、三、五、六艦隊向著聯邦大陸的方向航行，數千艘船艦佈署出三角錐的陣勢，第一、三、五艦隊分據三個角邊，第六艦隊的船艦行駛在三角錐陣勢的中間。

    程舞浮立在半空，看著新天地大陸那邊逐漸消失的海岸線，有感而發說道：「希望能夠很快地再回來這塊土地上，希望再回來的時候，新天地大陸已經重建完成，不要像現在這樣的滿目瘡痍。」身邊幸雅附和道：「我想，有師傅和趙薇帶著這塊土地上的人民一起努力，下次我們再來的時候，這裡會有全新的風貌。」

　程舞摟住幸雅的腰身，親了他一口，道：「會的，一定會的……」四目留駐在遠邊的新天地大陸。

    不會之間，新天地大陸的海岸線完全消失不見，只剩無盡的波碧水色和多變的天光。數千艘船艦在大海中以每節三百海浬的速度航行，才過瞬間，新天地大陸又更遠了。幸雅道：「天就要黑了，我們回去吧。」程舞應聲後，兩人攜手往聯邦總指揮主力艦飛去。

    兩人落在聯邦總指揮主力艦上站定。東方龍迎上說道：「開會的時間快到了。」

　程舞微笑道：「我們知道。」

　東方龍催促道：「程鳳和其他四位上將已經在會議室等你們。」

　程舞訝異說道：「哦……他們來好久了嗎？」

　東方龍解釋道：「他們到的時候，你們剛好在天上搖望新天地大陸。」

　程舞查看天色，不解道：「那時候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十分鐘，他們幹嘛這麼早就過來？」

　東方龍尷尬道：「他們說時間緊迫，才過來就提出馬上開會的請求。」

    程舞道：「呵！他們到底在急什麼？有些事情就算急也沒用。」東方龍陪笑，道：「你說的對，這事根本急不得。」

    「他們這樣做根本是別有用心。」程舞笑著推測說道。

    「誰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些什麼？」東方龍笑道，道：「倒是會議提早開始已經有一陣子了，我們趕快過去吧。」三人相視微笑後，一起往船艙的會議室而去。
   
    程舞和幸雅進入會議室裡面。四位聯邦海軍上將見程舞和幸雅進來，同時起立致意。程舞和他們打過招呼後，才發現程鳳竟然坐在會議桌的主席位置上，心道：「這些聯邦上將對待程鳳的禮遇規格，分明要將程鳳拱上某個重要職位，而且這個職位曾級最少是部長。

　可是這樣也不對，東方龍已經是聯邦政權作戰部長的不二人選，依照聯邦政權憲法的慣例規定，夫妻倆人是不能同時擔任部長的職務……難不成他們要程鳳競選聯邦主席？」

　忽感幸雅傳來心音插入說道：「這樣有什麼不好？」程舞笑著回傳道：「說的也是。」兩個人開懷地笑著。

    這時程鳳招呼道：「哥哥、嫂嫂，你們趕快坐下，我們要繼續開會了。」程舞和幸雅走到已經排定的座位。東方龍和四位聯邦海軍上將也分別落座。

程鳳直接道：「剛剛我們說到還有六百萬名聯邦陸軍駭客因為沒有更新晶片，依然受到自毀禁錮設定的控制，不得不聽命蕭萬里。不知道哥哥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程舞道：「你們有聯絡上蕭萬里嗎？他怎麼說？」

    程鳳搖頭道：「我們已經連絡上蕭萬里……他說這件事情還沒有真正結束，只要他動用聯邦大陸所有的科技實力，三年內就可再建造出完整的陸海空三軍，到時候誰勝誰負還在未定之天……他還說，我們不妨帶著聯邦海軍艦隊過去攻打聯邦大陸。」

    東方龍插入道：「我們怎麼可能攻打聯邦大陸……這根本就是吃定我們不能對他怎樣。」

    練華強接口道：「據了解，蕭萬里利用控制在他手上的傳播媒體，跟全聯邦大陸的人民宣稱，聯邦海軍是被鳳小姐利用駭客晶片的自毀禁錮設定所控制，才會背叛聯邦政權。大多數聯邦百姓在傳播媒體的報導影響下，暫時相信蕭萬里說的這些謊言。」

    話說聯邦政權的科技領先全世界，如今傳播媒體掌握在蕭萬里手中，別人根本沒有辦法侵入。就算程鳳有過人的科技天份，在蕭萬里刻意封鎖聯邦智庫以及不斷更換密碼的保護下，她也沒有機會進入聯邦智庫改變傳訊密碼，讓聯邦大陸的人民有機會聽到真實的訊息。

    東方龍嘆聲道：「他這招厲害，弄得我們啞巴吃黃蓮，百口莫辯。」

    程鳳道：「如今我們進也不是，退也不得。」轉口問道：「不知道哥哥有何看法？」

    眾人將希望寄託在程舞身上，上身不自主向著他的方向靠過去。只聞程舞笑道：「蕭萬里按兵不動，以為我們不能把他怎樣。沒錯，短時間內我們的確不能怎樣，但是一步一步地慢慢去做，終究可以找到機會。」關鍵處停下不語。

    練華強心急問道：「天地王‧舞的意思是要我們怎麼做？」

    程舞環視過眾人後，笑道：「如今狗急跳牆，蕭萬里一定不會放棄把聯邦共和改制為聯邦帝國的登基計劃，既然這樣，我們不如在他稱帝之前，成立聯邦共和流亡政府，如此一來，等他改制稱帝的那一天，便可突顯他的狼子野心……」

    練華強讚嘆道：「真是好謀略！除非蕭萬里不將聯邦改制稱帝，否則登基稱帝後，必然引起聯邦人民的反感。」

    程舞微笑續道：「除此之外，你們成立聯邦流亡政府後，並且即時與黑暗大陸王國和西洋大陸天地王國簽訂互不侵犯條約。簽訂條約後，再由這三個國家的領導人共同提出『人種共存和平宣言』，彰顯出蕭萬里『滅種‧驅奴』的觀念不對，緊接著宣導戰爭的危害，呼籲大家不要打仗，由外而內，逐步逼迫蕭萬里下臺。」

    程鳳道：「哥哥所提出來的建議，有個問題要先解決。」程舞道：「什麼問題妳說。」程鳳道：「你的天地王國當然沒有問題，但是聯邦政權和黑暗王國長期以來相互敵視，現在要他們與我們的流亡政府簽訂互不侵犯條約，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程舞笑道：「簽訂條約和發表共同宣言的事交在我身上。我先前已經和黑暗王國的左將軍黑殺神說過，他說他一定會大力支持。而且黑暗王國的智者異行和我也有交情，他不會反對這樣的事。」

　程鳳放心道：「這樣我就放心了，也沒有其他問題了。」其他聯邦海軍上將知道程舞說話從不虛假，相信這件事一定沒有問題，紛紛露出笑容。

    程舞忽道：「有個問題你們得先解決。」程鳳不解道：「什麼問題？」程舞道：「你們必須先推選出聯邦共和流亡政府的臨時主席，這樣我才能跟黑暗王國談事情。」程舞這個問題像是深水炸彈般地在四位聯邦海軍上將間爆開。雖然他們心中早有人選，但總不好意思先開口。東方龍和程鳳心裡有數，更不能表示意見。

    「讓所有的駭客兄弟們投票決定吧。」練華強終於說出心中的想法。

    「沒錯，就這樣辦。」

    「基於民主的理念，應該這樣……我附議。」

    「我也贊成。」

    從趙剛率先附和開始，另外兩位海軍上將也紛紛表示同意。

    程舞微笑看著眾人，心道：「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但是整件事從計劃到通知，然後選舉出流亡政府的臨時主席，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民主政治是最安全的做法，但也是最沒有效率的做法。很顯然的，在動盪的時代裡，絕對不能用民主制度來解決問題。但是，要是遇到向巫法無天、黑銀河和蕭萬里這種人，所有的人民不是要跟著遭殃……」

    話說不同制度的是非好壞難以定論。但是對程舞來說，他以『天地王‧舞』的稱號擔任西洋大陸天地王國的領導人，卻早就打定主意，事情結束就要退居幕後不問事。然而不是每個人都能跟他一樣。畢竟追逐權力才是這個世界的正常想法。

    這時四位上將興高采烈地討論著如何選舉臨時主席。程舞見狀，打斷他們的討論道：「有關聯邦共和流亡政府的主席人選的產生，還要等待投票的結果，現在我先把有關對付蕭萬里的想法說完。」眾道：「請說。」

    程舞道：「等簽訂條約和完成『人種共存和平宣言』後，聯邦海軍利用船艦上的傳訊器材向聯邦大陸的沿海人民宣告這些事……如此一來，就算沒有辦法馬上讓全聯邦大陸知道蕭萬里的野心，也可收到一定的效果……最後，再由我、幸雅、程鳳和東方龍四個人，直接去找蕭萬里進行最後決戰。」

    說到這裡，會議室裡面所有的人都體會到程舞的用心。想要對付蕭萬里，一定要像程舞這樣由外而內、逐步縮緊，等到時機成熟，才對蕭萬里發動致命的一擊，如此便不會造成聯邦人民太大的傷亡。忽間會議室裡面瀰漫著一股感激的氣氛。

    幸雅打破沉默道：「你們剛剛說了半天，好像把新天地大陸忘了。」提出程舞剛剛沒有注意到部分。程舞撫著額頭笑道：「天啊，我怎麼忘了新天地大陸……」會議室裡面眾人跟著他一起笑著。程舞在眾人的笑聲中補充說道。「有關各政權之間簽訂條約和發表『人種共存和平宣言』的事，都要算上『幻聖女』趙薇領導的新天地大陸政權一份。」

    眾人笑過後，程鳳、東方龍和四位聯邦海軍上將聚在一起討論有關選舉聯邦共和流亡政府代理主席的事，在這之前，練華強已經通知文書官進來製作正式的會議記錄。

    「既然已經議定對付蕭萬里的策略。」幸雅以心靈傳音對程舞道：「你趕快跟他們說我們要先回西洋大陸的事。」

    「再等一下。」程舞看程鳳等人正忙著，道：「等他們忙完後再說。」

    這也難怪幸雅心急，她離開西洋大陸已經有一段時間，如今諸事已定，開始懷念起昔日西洋大陸上的種種一切。尤其這兩天幸雅看到程舞和他雙親重逢的溫馨模樣，更急著想回去跟自己的母親見面。

　事實上，在程鳳幫所有聯邦海軍駭客解除自毀禁錮設定之後，幸雅已經和幸性聯絡過，這兩天幸性不斷傳訊過來詢問她什麼時候可以回去。當然，西洋大陸那邊不只催促著幸雅趕快回去，西望更是十萬火急地要求程舞回到主持天地王國的國事。不光是這樣，那裡還有卡門和卡蜜兒等著程舞。

    這時程舞猛然想到昨天卡蜜兒傳訊過來，說卡門這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半步不出，不管任何人找她，就是不開門。他想到這事，忽然覺得有點頭疼。

　幸雅察覺，心音傳入道：「你也知道頭疼？回去看你怎麼收拾場面。」

　程舞心音回道：「不要把問題丟給我一個人，妳不是跟我說過，家裡的事由妳負責，妳可以幫我擺平卡門和卡蜜兒。」

　幸雅心音道：「那是以前。你要知道，我們現在擁有不生不滅的力量，事情變複雜了。我是女人，可以了解女人的心情，卡門和卡蜜兒她們沒有不生不滅的本事，遲早都會衰老，光是這點，你要她們用什麼心情跟我們相處？你是知道的，卡門這個人很會鑽牛角尖，如今她知道你要回去，開始不跟大家說話，顯然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程舞訝道：「對啊……」

    話說當初程舞在西洋大陸的時候，卡門明明愛著程舞，甚至為了解救程舞的性命，付出了處子之身，但是後來因為程舞不願意娶她，她竟然以自殺來表達自己的傷心，要不是有了一個還算圓滿的結局，程舞恐怕會因為這件事而抱憾終生。

    「該怎麼辦才好？」程舞想到往事，看著幸雅嘆氣。

    「怎麼辦？」幸雅無奈道：「總是要回去以後，才知道該怎麼辦？」

    「也對。」程舞不禁再次嘆息。

    這時程鳳忽然從討論如何選舉聯邦流亡政府的臨時主席人圈中走過來，道：「哥哥！我們先離開這裡吧。」程舞不解道：「妳怎麼不跟他們繼續討論選舉的事？」

　程鳳笑道：「幾位上將說要共同推薦我當聯邦流亡政府的臨時主席候選人，基於利益迴避原則，我還是不要參與討論的好。」

　程舞點頭道：「也對，是該迴避……」語頓忽晌，程舞微笑轉口問道：「妳自己喜不喜歡臨時主席這個職位？」

　程鳳猶豫想了一下，道：「不瞞哥哥，我自己是很喜歡這個職位。畢竟，想幫更多的人做更多的事，就需要身分、地位和權力。我想幫聯邦大陸的人民做更多的事，參選臨時聯邦主席有其必要。」

　程舞點頭道：「妳的個性不像我這麼閒散……真當上聯邦主席，就好好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