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世界] 隨身帶着星際爭霸 作者:暴兵對A (已完本)

 
sychaosychao 2015-5-20 19:48:1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45 1042242
howiec 發表於 2015-6-12 15:06
第270章 重回血色之扉


“白浩,白浩,我們是同學……我們……呃……呃……”

    一名皮膚雪白,生就一雙桃花眼的女學生哀告道。然而,仍是不等她說完,一枚7mm金屬釘洞穿了她的喉管。

    大量鮮血由氣管破洞湧出,女生歪倒在地,瞳孔睜大,目光渙散,腿腳磴踏幾下便不動了。

    “王八蛋,我要殺了你……”旁邊與死亡女生有染的學員舉起槍,朝著白浩射出一排子彈。“叮叮當當……”馬潤甲火花四濺。

    白浩槍口一轉,“哢”的一聲扣動扳機,金屬釘透胸而入,男學員應聲倒地。

    “殺……殺了這個魔鬼。”不知是誰吼了一嗓子,剩餘20幾人紛紛舉槍射擊。

    白浩與白飛兄弟兩人本身就是特種作戰學員隊成績最好的兩名學員,此時穿上馬潤甲,又有興奮劑,這些半吊子菜鳥學員哪裏是他的對手。

    不到一分鍾,這場單方麵的屠殺便畫上了休止符,30多名學員無一幸存。

    “這隻是利息。”白浩收回槍,邁步走向磁懸浮列車,“哥,如果你在天有靈,請一定要保佑我。”

    想起白飛,想起他最後時刻的微笑,白浩沒有流淚,就像之前所立的誓言那樣,眼淚沒有用,隻有那些肮髒醜陋的貴族們的鮮血,才能洗淨苦難大眾的冤屈。

    “吱嘎嘎……”伴隨著刺耳的金鐵交鳴,列車的艙門被一名機槍兵拉開。

    “噠噠噠。”黑暗的車廂中閃過一道火光,子彈打在動力裝甲的胸口,濺起無數火花。

    機槍兵就勢一仰,“嘭,嘭,嘭!”三聲悶響,黑暗中火光連閃。

    “嘩,嘩,嘩。”車廂內濺射出大灘的血漿與組織碎肉。一名機槍兵探出身子,先是從車廂內拽出一具無頭屍體,後又將一名肩扛大校軍銜,臉色一片死灰的男子拽出車艙,甩手丟到唐方腳下。

    “一個多月前,唐林執行的是什麼任務?”唐方一把抓住大校的衣領,生生將他整個人拎到半空。

    “唐……唐林是……是誰?什……什麼任務?我不知道。”大校軍官哆哆嗦嗦地說道。

    唐方話不多說,隨手將他扔到白浩身前,朝車艙門外機槍兵使個眼色。

    “嘭。”就在機槍兵去抓第二名軍官的時候,一聲槍響,大校被白浩剛剛繳獲的聖騎士m5爆掉了腦袋。

    唐方拎起第二名活著的軍官,是個少校,約莫三十多歲,眼下長著一顆淚痣。

    這次他連話都沒問,隻是冷冷的望著少校軍官。

    “王八蛋,你一定不得好死,羅傑子爵不會放過你們的。”

    唐方皺皺眉,又將少校往旁邊一丟,白浩走上,依舊是一槍爆掉那人的腦袋。

    機槍兵將第三個人拽出丟到唐方麵前,是個30多歲的印度裔女少校,皮膚略黑,頭上點有一顆紅朱砂。

    “別……別殺我,那……那件任務隻……隻有校長才知道。”她指著車廂一個角落說道。

    機槍兵邁步走入列車,還沒等接近女少校指示的角落,突然,伴著一聲槍響,車艙內傳出一個重物倒地的聲音。

    大約十秒鍾後,機槍兵拖著一具後腦勺被開了天窗的屍體走下列車。

    待打量到屍體相貌,唐方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根據艾瑪提供的信息,眼前這人確係軍校負責人,諾靈頓準將,沒想到他寧肯選擇自殺,也不願告知自己實情。

    線索竟然又斷了,唐方歎息一聲,這次雷克托之行可謂事事不順。

    “指揮官,通過篩查學院一個月前各區監控探頭拍攝的曆史影像,查找到一架疑似運送唐林回歸軍校的直升機。”

    與此同時,一段監控錄像出現在頭盔視界左上角。畫麵中,一架民用直升機緩緩降落在軍校g區的停機坪上,接著,駐軍士兵走上前,從後艙抬下兩副擔架。

    民用直升機?唐林不是去執行軍方任務嗎?為什麼是民用直升機?

    就在這時,一個小紅框出現在畫麵中央直升機的駕駛艙上,接著,一個彈窗出現在視界中央,是放大的駕駛艙圖片,副駕駛上坐著一個人,肥頭大耳,嘴叼雪茄,正扭頭與直升機外麵的軍官大聲說著什麼。

    唐方覺得這人好麵善,仔細想了想,卻是一驚。海格力斯,竟然是海格力斯,送受傷的唐林回來的居然是他。

    唐林執行的秘密任務內容連學校高層都不知道,卻為什麼讓一個黑幫頭子送他回來?這是怎麼回事?

    看來,要想弄清楚原因,還需找到海格力斯才行。

    “艾瑪,幫我定位海格力斯。”

    大約5秒鍾後,艾瑪傳來回應:“很抱歉指揮官,難以定位海格力斯的位置。”

    “嗯,為什麼?”

    “指揮官,海格力斯因為身份的關係,通過種種手段,屏蔽了一切警方借以追蹤他的渠道,星軌指揮中心可以啟動全網篩查進程來獲取他的位置,不過這需要時間。”

    的確,狡兔尚且三窟,海格力斯身為一名黑幫頭子,怎麼可能會讓別人隨意獲取他的行蹤,萬一被敵對幫派抓住,隻怕小命難保。

    “好,啟動全網篩查。”

    “是。”

    從係統空間撤回,唐方忽然想到一個點子,與其枯等,倒不如主動出擊。網絡追查不到海格力斯的下落,他手下那些馬仔總知道大哥的落腳點吧。也不需太麻煩,血色之扉的經理杜玉夫,想必不會沒有他們老板的聯係方式。

    “走吧。”淡淡招呼白浩說了一句,他轉身朝來路走去。

    “那這些人呢?”白浩問道。

    “隨你處置。”

    白浩摸了摸動力裝甲各處,發現沒有手雷,等起爆物,再扭頭望望快步遠去的唐方,不由得跺跺腳,冷哼一聲:“便宜你們了。”說完,轉身離開。

    直到唐方等人走進電梯間,接通能源供應,啟動電梯離開連接通道,列車內這才傳出哭爹喊娘的呻吟與急促的喘息。

    少時,來到地麵,格蘭特與阿羅斯迎上來,望望唐方身後的白浩,不禁一陣好奇:“他是誰?”

    不等唐方回話,白浩便自我介紹道:“我叫白浩。”

    格蘭特以詢問的目光看向唐方,見他點點頭,卻才微笑道:“你好,我是格蘭特。”

    旁邊阿羅斯依舊那般麵無表情,簡單回了一句:“阿羅斯。”

    白浩其實想跟他們倆握握手,但,是格蘭特資曆老呢?還是阿羅斯資曆老?如果先跟格蘭特握手,阿羅斯會不會不高興?如果先跟阿羅斯握手,格蘭特會怎麼想?

    到底選擇誰?到底要先討好誰?身為一名新人,怎麼做才能融入這個團體?

    “白浩,你還在猶豫什麼?”就在他抓破頭想不出個所以然的時候,唐方稍顯不耐的聲音傳來,白浩聞言驚醒,抬頭一瞧,三人已經上了一架運輸機,“你……你們,等等我。”

    ……

    在搭乘醫療運輸機趕往文登巴特市區途中,克蕾雅再次發來聯絡,詢問事情進展。

    唐方將過程簡要一說,姑娘不由得一陣歎息,他亦搖頭苦笑。諾靈頓這樣做倒也可以理解,身為一名準將,帝國子爵,如果背叛政府,透露軍方機密,其下場可想而知,甚至連子女、遠親,都要遭受牽連。

    接著,囑托克蕾雅與豪森照看好唐芸、唐林,然後斷開通訊,此時運輸機已經飛臨市區,在一棟高樓上降落,幾人快步朝著“血色之扉”走去。

    格洛維亞醫院在羅蘭區,“血色之扉”在伍德區,兩者之間有不小的距離,雖然前者經曆了一場大動亂,民心浮動,但在後者,一切依舊有條不紊的運行著。

    店鋪照常營業,公司職員步履匆匆,街頭乞丐搖來晃去,在垃圾箱與廢紙堆裏翻檢著可以食用,亦或足以換錢的東西。

    流浪狗窩在小巷的陰影中,衝周圍高牆上墊著腳尖遊來蕩去的貓咪呲牙咧嘴。

    白天的血色之扉,相比夜晚要冷清得多,巷子內沒了醉漢,沒了女,野狗們亦將嘔吐物添了個一幹二淨。

    霓虹已熄,鐵門緊閉,這裏就像喧囂中的一片廢土,荒涼而又冰冷。

    唐方帶著幾人走到門前,打量一眼緊緊閉合的鐵門,起手敲了敲。

    “咚,咚,咚……”低沉的敲門聲在廊道回響。

    不一會兒,鐵門角落裏的探視孔打開,一名滿臉橫肉的黑人不耐煩的說道:“敲什麼敲,現在上午,你家大爺們正在睡覺,想找樂子,等晚上再來。”

    “開門!”格蘭特從後麵走出,晃了晃手中的c-14穿刺手。

    黑人上下打量他一眼:“你tm白癡嗎?以為套個鐵皮罐頭就是鋼鐵俠了,玩瘋了?滾,滾,滾,再不滾大爺一槍打爆你的頭。”

    “你……”格蘭特剛要說話,後麵阿羅斯拍拍他的肩膀,拉到一邊。

    格蘭特回頭一瞧,白浩同學身後忽然閃出一名大塊頭,審判者榴彈發射器就緒,炮口一轉,遙遙鎖定“血色之扉”的鐵門。

    “我艸,當老子是嚇大的啊……有種你麻.痹……”

    黑鬼的話還沒說完,劫掠者右臂火光一閃,一枚榴彈電射而出。
howiec 發表於 2015-6-12 15:07
第271章 地下三層


“轟。”當銀光亮起,烈焰騰空,衝擊波將破敗的鐵門吹飛的時候,黑鬼慘嚎一聲,“咚”的一聲,撞在門後畫屏的吸血鬼伯爵壁紙上,渾身的骨頭幾乎斷了一半。

    後麵白浩縮縮頭,一陣惡寒,直到現在他都沒搞清楚那個大塊頭是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還有醫療運輸機,為什麼會憑空消失。

    “走吧,愣著幹嘛。”格蘭特招呼一聲,邁步走進血色之扉。白浩抬頭一瞧,唐方與阿羅斯已經先一步走向樓梯。

    黑鬼由牆麵滑落,整個人如同剔掉骨頭的軟骨蟲,軟趴趴地癱在地上。

    “格蘭特大哥,等等我。”白浩一麵喊,一麵快步跟上。

    “當,當,當……”鐵靴踩在金屬階梯上發出陣陣悶響。-1層的酒吧間空無一人,酒具、桌凳什麼的三三兩兩堆在一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令人作嘔的酒氣。

    樓下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喧囂,想必是有人聽到了頂樓的爆炸,正往上趕。

    當唐方帶領幾人來到地下2層的時候,迎麵衝來幾名打手,當先一個手持鐵棍。或許是還沒睡醒的緣故,鐵棍手想也沒想,一棍子劈在阿羅斯的腦門上。

    若是一般人挨了這麼一棍子,怕是早已頭破血流,不過可惜,鐵棍手鬧了個大烏龍。阿羅斯穿的可是動力裝甲,一鐵棍杠上去非但沒事兒,反把他手虎口震的發酸。

    “鐵的?真家夥?”這貨傻眼了。

    阿羅斯卻不答話,抬起手中步槍,使力一搗,槍柄直接杵在鐵棍手臉上。

    “呃。”這貨捂著臉低下頭去。

    另一邊,格蘭特卻是抓著另一名打手的砍刀,一式撩陰腳,結結實實踹在打手褲襠。

    “嗚……”打手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砍刀丟在地上,雙手緊緊捂著老二倒在地上。疼的翻來覆去直打滾。

    白浩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腳,一腦門黑線,這可是實打實的金屬製品,一腳過去。那家夥的兩顆球都碎了吧……

    最後一個趿拉著拖鞋的打手往前衝了一步,然後又縮回去,望望地上二人,再望望手中高舉的砍刀,使勁吐了口唾沫,將刀具往地下一丟,起手摸向腰間手槍。

    然而,還沒等他拔出槍,唐方手中的聖騎士m5已經指在他腦門上:“帶我去找杜玉夫。”

    拖鞋男微一猶豫,唐方手中的槍一斜。“嘭”的一聲,將鐵棍男的屁股打得稀爛。

    以聖騎士m5的威力,如果短時間內無法得到有效救治,毫無疑問,鐵棍男將失血過多而亡。

    “我……我帶你們去。”拖鞋男子嚇壞了。雖然加入黑幫難免遇到打打殺殺這類事。重傷、死人什麼的時有發生,不過,黑幫與黑幫間的槍戰場麵與眼前這幾人給他的壓迫感,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他心裏很清楚,但要猶豫片刻,對麵那個家夥一定會剛脆利落地打爆他的頭。

    唐方話不多說,跟在拖鞋男子身後走下樓梯。來到地下3層。

    這是一個比-1,-2還要寬敞的正方形大廳,棋牌桌、輪盤、老虎機、水果盤等等賭具分列各處,竟是一間地下賭場。

    同樣因為白天無人之故,賭場顯得非常冷清,隻有休息區的沙發上橫七豎八歪靠的幾名黑幫打手。

    想是樓上的哭號聲驚動了他們。拖鞋男子引著唐方下樓的時候,5名打手剛從沙發上爬起,一麵罵罵咧咧的打著嗬欠,一麵去摸放在地板上的槍支。

    “噗。”不等唐方說話,阿羅斯一口吐掉嘴裏的半截雪茄。足尖在地麵一點,整個人高高躍起,一腳蹬在棋牌桌上,借力向前一撲,一下子將體型最大的壯漢砸個半死,繼而拽著c-14穿刺手槍膛一掄。

    “噗”的一聲打在一名精瘦漢子的左臉,直接將之震暈。接下來,他向後一退,趁著身後之人還沒弄明白事態的時候,右手往後一掰,握住那人的後腦勺往前一摔,“咚。”粗壯的身子砸在地板上,那人大眼珠子往上一翻,霎時昏了過去。

    這兔起鶻落的一幕實在太快,第四名打手直接嚇懵了,當他反應過來,正打算呼救,c-14穿刺手淩空一個倒轉,被阿羅斯握住槍柄向前一送,黑洞洞的槍口直接頂在打手張大的嘴上。

    “敢吐半個字,就一槍打爆你的頭。”

    “咕嘟。”打手的喉頭一陣蠕動,口水倒灌進氣管,偏偏他又不敢出聲,臉色幾乎漲成豬肝色,那叫一個難看。

    “噗。”後麵格蘭特走上前,一記掌刀劈在打手的後頸,將其震暈過去。

    後麵拖鞋男看到這一幕,再生不出絲毫反抗之心,這幾個家夥簡直太強了!剛剛阿羅斯打開麵罩吐掉半截雪茄的時候,他忽然舉得有些麵熟,好像……好像十幾天前大鬧-2層拳台的家夥。

    “快走。”唐方可沒閑心陪他回憶往事。拖鞋男無奈,隻得繼續向前走。

    賭場大廳四角分別有四條走廊,靠近樓梯的一側是洗手間、娛樂室、豪華單間等附屬設施。

    另一側的兩條走廊入口沒有標示,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拖鞋男子帶著唐方幾人來至左手邊的走廊,往前行過一程,指指盡頭大間:“經理就在裏麵。”

    “嗯。”唐方點點頭,正要打昏拖鞋男子,忽然,身邊房間內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啜泣聲。

    “裏麵有什麼?”他指指身邊房間,低聲問答。

    “是……是那些政府官員。”

    政府官員?啜泣聲明明是女孩子,怎麼可能會是官員?

    唐方朝阿羅斯、格蘭特、白浩三人做了個分頭行動的手勢,阿羅斯徑直走到杜玉夫所在的門前,飛起一腳,直接將門踹開。

    而白浩與格蘭特則走到另外兩個房間外麵,效仿阿羅斯,一腳蹬開房門。

    至於唐方,在一拳砸暈拖鞋男子後,一個肩撞,崩開門扉。

    眼前的一幕令他驚呆了。

    房間裏,一名14、5歲,渾身赤裸的亞裔小姑娘趴在地上,低頭拱進一個裝著狗糧的盆子裏,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淌落,滴答答落在黃岑岑的狗糧顆粒上。

    她的脖子上拴著一條鐵鏈,一頭嵌在粉紅色項圈上,另一頭被一個寬腦門,大臉盤的亞裔男子拎在手裏。

    唐方撞開房門時,聲音驚醒了趴在地上一口一口啄著狗糧的女孩兒。

    她抬起頭,一臉茫然的望向門口。狗糧殘渣在她嘴角塗開,然後被屈辱的眼淚衝走。粉紅色的項圈緊緊扣住她的脖子,白皙的皮膚上被勒出一圈淤青。

    床上的官員在笑,笑得很肆意,很張狂,白色的絨毯蓋住他半個身體,隻留下胸前的一撮毛。

    就在唐方胸口怒氣上湧,眼神漸變之時,身後傳來一陣粗重的喘息聲,他情不自禁的往身後掃了一眼,格蘭特踹開的房間裏麵,一個滿身肥肉,體重在100公斤開外的白種男子,正將一名跟眼前年輕女孩兒長得一模一樣的亞裔小姑娘壓在身子下麵,不停聳動著他兩腿間的東西。

    女孩兒睜著空洞的雙眼,腦袋垂在床沿,烏黑的長發披散在地上,隨著軟墊的浮沉上下搖擺。她半張著嘴,麻木的望著門口的格蘭特,望著過道那頭一臉冰寒的唐方。

    她的眼裏沒有光彩,沒有感情,也沒有眼淚,就仿佛一件任人擺布的玩偶,了無生機,死氣沉沉。

    “王八蛋。”唐方隻覺胸中怒意難遏,一個箭步衝到屋裏,五指分開,掐住床上的亞裔男子的脖子直接拎了起來。

    “你……你想幹什麼?我……我可是伍德區消防大隊大隊長,你……你放開我。”

    “放開你?誰來放開她?”唐方五指越捏越緊,亞裔男子的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而青。

    “你……你我都……都是漢……漢人,何必……”

    “夠了!你這種畜生,根本不配為人!”

    “咯吱。”骨骼折斷的聲音傳出,亞裔男子的頭無力地向後歪倒。

    隨手將他的屍體扔到房間一角,唐方走到女孩兒跟前,用力握緊鐵鏈使勁一掰,“嘣”的一聲,鐵鏈斷為兩截,接著,他隨手扯過床上的棉毯輕輕披在渾身顫抖的女孩兒身上,沒有多說什麼,轉身走出房間,並順手帶上房門。

    另一邊,格蘭特並未衝進房間,他隻是一臉悲傷的別過臉,不去看屋裏的情形。

    對麵房間的騷動驚醒了白人男子,他手忙腳亂的從女孩兒身上爬起來,慌慌張張摸向枕頭下麵。

    女孩兒依舊是那般姿勢,靜靜的躺在那裏,不動也不說話,唯有還在起伏的胸脯證明她還活著。

    她好像已經失去活下去的理由,又或者放棄與命運抗爭,她就那麼光著身子,秀氣的臉垂在床沿,神情麻木地望著大踏步走來的唐方。

    她的年齡還小,隻有十四五歲,身體還沒怎麼發育,胸前隻有一對雪白色的微隆。可即便這樣,上麵卻是印著一道道青紅的印痕,大團大團的淤青幾乎遍及全身。
howiec 發表於 2015-6-12 15:07
第272章 海格力斯的下落


“一群畜生!”唐方一步一步走向白人男子,沉重的腳步將木質地板踏的稀爛。

    白人男子終於摸到了配槍,繼而一指唐方,一臉猙獰的道聲:“去死吧。”

    “嘭。”火光一閃,聖騎士m512.7mm的子彈打在馬潤甲上,崩出一個微微凹陷的彈坑。

    沒用?白人男子愣住了,連聖騎士m5都難以打穿的動力裝甲?

    唐方疾步欺近,左手抓住呆立原地的白人男子的手腕一扭,右手順勢撈起掉落的聖騎士m5。

    “我是伍德區禁毒署……”

    唐方沒有給他把話講完的機會,聖騎士m5的子彈很是幹脆的打爆了他的子孫根。

    “啊……啊……”殺豬般的慘叫在房間回蕩,白人男子捂著下麵軟倒在地。鮮血順著他五指縫流下,在地板上積出一團團血窪。

    唐方依舊沒有說話,將聖騎士m5輕輕放進女孩兒的手裏,然後走出房間,帶上屋門。

    阿羅斯已經由走廊盡頭的房間走出,手上拎著老朋友杜玉夫。唐方做個手勢,示意他稍等,一轉身進了白浩所在的房間。

    男子已經身亡,是白浩忍不住一槍射穿了他的頭,兩名十歲的少女瘋狂地搶著床頭櫃上的白色粉末,如同野獸。

    “唉!”唐方歎了口氣,拍拍白浩的肩膀,轉身離開。與此同時,一聲槍響由白人男子的房間傳出。

    “海格力斯在哪裏?”從房間出來,唐方徑直走到杜玉夫麵前。

    “不知道。”杜玉夫的嘴很硬,表情亦如慷慨赴死的劉胡蘭。

    唐方點點頭,槍口向下一斜。“嘭!”槍響,杜玉夫的右腳爆開。

    抬頭看看他的表情,唐方話也不說,偏了偏聖騎士m5,又是一槍。“嘭!”這次是左腳。

    “哼。”杜玉夫連吃兩槍,終是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哼。

    唐方繼續開槍,這次是右腿,當骨肉如繁花盛綻,血液如飛瀑直下,蛛網般在地麵蔓延開來,杜玉夫終於服軟了:“我……我說。”

    “很好。”唐方收起槍,靜聽他敘述。

    “老大的行蹤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有他的聯係電話。”

    做為一名窮凶極惡的黑幫頭子,海格力斯實在是當得起“傑出”倆字。除開貼身保鏢外,就連他手下幾員得力幹將,也難以掌握他的準確位置。海格力斯深諳保命之道,座駕每隔一月必換,移動視訊儀亦是每周更新一部。也隻有像杜玉夫這樣的幫會骨幹,才有他的聯係方式。

    “電郵號碼給我。”

    杜玉夫喘息著說出一連串字符。

    “艾瑪,怎麼樣?”

    “指揮官,手機信號已鎖定,目標位於文登巴特東郊一棟別墅內。”

    “好,啟動遠程衛星監控程序,密切注意別墅內人員的動向。”得到肯定答複後,唐方示意阿羅斯放下杜玉夫。

    “房間內那些女孩兒是怎麼回事?”

    “她們……她們是老……老大用來收買政府各級官員的雛……雛。”

    “雛?”

    “不錯,是……是老大從一些人販子手裏買來的。在雷克托,她們無依無靠,又是黑戶,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按照老大的吩咐去做。”

    唐方麵色一寒:“如果她們不聽呢?”

    “有……有很多辦法的,比如殺一儆百,比如不給她們飯吃,比如不讓她們睡覺,再比如讓她們染上毒癮,甚……甚至綁在台柱上任人輪.奸……”

    “一群畜生。”白浩舉起槍,使勁頂在杜玉夫的額頭:“你該死!”

    杜玉夫慘然一笑:“人生有很多路,選擇易,回頭難。就像你們殺了一個消防局的隊長,又幹掉禁毒署探員,政府會放過你們嗎?同樣是一條走上去就下不來的絕路。”

    “做為一名黑幫成員,要麼就徹底黑化,隨波逐流,要麼就一槍轟爆自己的腦袋,社會如此,你沒得選擇。”

    “說的不錯。”唐方點點頭,隨即一槍打穿杜玉夫的心髒。

    “我來這裏,不是為了聽你說教的。”

    杜玉夫咽氣的一刻,走廊那頭脖子拴著粉紅項圈的年輕女孩兒披著一條浴衣走出,見得杜玉夫身死,先是一愣,然後飛快地竄進對麵房間。

    大約一分鍾後,她攙著渾身顫抖的孿生姐姐走出房間,遙遙對著唐方磕了個頭。

    唐方沒來由心中一酸,扭頭吩咐道:“格蘭特,去找些值錢的東西,白浩,去四周轉轉,把所有女孩兒都聚到一起。”

    “是。”兩人領命離去。

    少時,白浩帶著二十四名膚色各異的年輕女孩兒聚集至賭場的休息區。唐方將格蘭特從“血色之扉”搜集的金銀珠寶,還有一批現金推到她們麵前。

    “我隻能幫你們到這了……”

    女孩兒們麵麵相覷,有的欲言又止,有的望著財物發呆,還有的捂著臉蹲下去。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唐方歎口氣,掃過那一對孿生姐妹。女孩兒脖子上的項圈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墨綠色紗巾。

    “放心吧,過了今天,海格力斯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們麵前。所以,這些錢你們拿著,可以用它們回家,也可以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幾名姑娘猶豫著看了他一眼,直到唐方把頭點了又點,這才慢吞吞走上前,選了幾樣首飾,一些現金走回人群。


    有領頭的,就有效仿的,不大一會兒,桌子上的錢已經所剩無幾,沒有上前領取的隻剩早先的一對雙胞胎姐妹。

    帶著紗巾的女孩兒攙著姐姐上前兩步,“噗通”一下又跪倒在地:“我叫瓔珞,她叫玲瓏,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嗯,你們可以叫我唐方。”唐方點點頭,對白浩使個眼色。這小子紅著眼走上前,將桌上剩餘的東西塞到她們懷裏:“起來吧,堅強一點,永遠不要同命運妥協。”

    瓔珞搖搖頭:“我不要錢。”白浩一愣:“不要錢?”

    瓔珞扭頭朝唐方望去:“求你收留我們。”

    “嗯?”唐方皺皺眉:“你們不回家?”

    瓔珞眼睛又紅了:“我們的家在圖蘭克斯,是那些人販子……是他們把我們姐妹賣到蒙亞。”
howiec 發表於 2015-6-12 15:08
第273章 小樓聽“風雨”


圖蘭克斯?圖蘭克斯聯合王國!如果二姐妹是蒙亞人,回家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但圖蘭克斯畢竟是外邦,哪怕蒙亞現在與圖蘭克斯關係Bùcuò,姐妹二人想回去,怕也不是什麼易事。

    唐方心疼她們是不假,想為這些女孩兒盡一份心也不假。但是,說到底,他不是什麼聖人,找到唐林的治療方法才是目前最為緊要的任務,對於護送姐妹二人回家這件事,實在是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 ”小說“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們。”唐方長歎一聲,牙關一咬,狠心離開沙發,快步朝樓上走去。阿羅斯麵無表情的跟上,後麵格蘭特猶豫一陣,亦追了過去。

    麵露不忍的看了幾乎要哭出來的瓔珞一眼,不禁心中一軟。

    去求老大?我是一個新人,老大會聽嗎?何況自己這些人的對手是政府軍,帶著她們就是累贅。不幫?心裏就像澆了一瓶子醋,無比心酸。

    求還是不求?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白浩,你再不走,我們就不等你了。”格蘭特的聲音由樓梯口傳來。

    白浩將那些錢使勁塞到瓔珞、玲瓏二姐妹手裏:“抱歉,我們老大也是身不由己。”說完,“唉”了一聲,一跺腳,轉身離開。

    瓔珞的眼淚一顆一顆由眼眶溢出,旁邊玲瓏伸手拭幹她的眼淚,柔聲道:“瓔珞不哭,姐姐會保護你的……”

    ……

    文登巴特東郊,一處近海的別墅內。

    明媚的陽光穿過紗窗落在屋裏光可照人的地板上,淡淡的金黃色徜徉在整間臥室,有種慵懶的味道。

    拈一頁書,放一杯茶,再有一位美人作陪。或許這會是讓人倍覺舒心的一幕。

    然而,沒有書,沒有茶,美人倒是有一位,不過她正騎在一個足以當她老爸的男人身上,拚命的搖擺著纖瘦的腰肢。發出陣陣銷魂的浪叫。

    整間屋子彌漫著一股子沐浴香波,體液,汗臭混雜在一起的味道,或許……還有男人的濃重口氣。

    海格力斯看著騎在他肚皮上,一臉不勝嬌羞,偶爾婉轉清唱出一曲曲“動人旋律”的年輕美人兒,忍不住伸出肥厚的手掌,使勁捏了捏那一對雖不甚豐滿,卻如仙桃般挺拔的雪白。惹來姑娘一道似嗔似喜似怨的目光。

    她停下腰部動作,撅著嘴拍掉捉住左奶的鹹豬手:“幹爹,怎麼樣嘛?”

    海格力斯使勁扭動一下身子:“讓我再想想……”

    “不嘛,不嘛。”女子扭動一下身子,起身就要往外拔。

    “哈哈,想跑?那可沒門。”海格力斯向上一挺,直接把她掀翻在床,然後撥開她假意夾緊的纖細美腿。沒頭沒腦的往前一頂。

    “咯咯咯咯……”女子原本在捂著嘴嬌笑,猛然一句“哎呀”。蹙眉道:“幹爹,你弄疼人家了。”

    “不弄疼了,怎麼好好疼你呢。”海格力斯擠著臉上的肥肉,兩手撐住身體,一下一下用力衝刺著。這要從遠處望去,以他200多斤的重量。真要一個不慎壓下去,下麵不足百斤的小美女就算不被壓死,也被那一張大肉墊悶死了。

    偏偏女子毫無意識,雙手象征性的擂在海格力斯胸口:“你壞,你太壞了……”

    “我渾身有像好人的地方嗎?”海格力斯猥瑣一笑。猛地一低頭,如豬拱大白菜一樣,一腦門紮在兩團水潤潤的雪白中,又舔又咬,又拿胡子紮。

    女子癢的連連嬌笑,一麵搖頭亂晃,勾住海格力斯肥臀的兩隻腳拚命亂蹬,一麵用手使勁推開他的頭:“壞人……”

    海格力斯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聲道:“你不就稀罕我這樣的壞人幹你嗎?”

    “哼。”女子杏眼一瞪,右手向下麵摸去:“幹爹,你再使壞,我就趕‘他’出去了。”

    “不要叫幹爹,叫親哥哥。”

    女子不說話,氣呼呼的瞪著他。

    “叫不叫?”海格力斯使勁向前頂了一下。

    女子隻發出兩聲似享受,又似難受的悶哼,還是不說話。

    “不叫?三天後的慈善募捐活動你還想不想參加?”

    “這麼說你答應了?”女子眼睛一亮。

    海格力斯聳聳肩:“我為什麼不答應?”

    身為文登巴特“有頭有臉”的人物之一,海格力斯時常會收到這樣那樣的慈善募捐活動邀請函。像這種有助於“洗白”,又能露臉,提高知名度,擴大關係圈的活動,他自然非常樂意參加。

    像這種拔一毛而得九牛的活動,有錢人誰不喜歡?既有利益,還能接受窮Rénmen的感恩戴德,又能消弱內心中的負罪感,對他這類人而言,有百益而無一害。

    “吧唧。”女子抱住海格力斯使勁親了一口。慈善募捐活動,在她看來,更像是一場名流彙聚的聯誼會。做為一名年輕的女演員,要想在星途上順風順水,平步青雲,關係,手腕,知名度,遠比演技重要的多。

    能結識幾名貴族最好,富商老板也Bùcuò,當然,貌美如她,肯定會是聯誼會的一大亮點,裙下臣,備胎什麼的多多益善。

    說到底慈善募捐就是一場遊戲,一場屬於名流的狂歡,豈是某些土財主、暴發戶雲集的這筵那筵,大會小趴能比的。

    “好哥哥,親哥哥……”女子一隻手撐起上半身,另一隻手捧住海格力斯皺巴巴的臉,紅唇附上,貪婪的吮吸著他的口水。

    海格力斯動的更歡快了,就像一頭發情的公狗。

    “吼,吼,吼……”粗重的喘息聲中夾雜著蕩氣回腸的低吼。

    一秒,兩秒,三秒……女子臉上泛起一片潮紅,媚眼如絲地望著身上的中年人,光滑平坦的小腹一顫一顫,瑩潤的汗水浸濕了精心修剪過的“花叢”。

    海格力斯忍不住了,發出似豬嚎,又似蠻牛低吼的聲音。

    快了,就快了,“米蘭達,寶貝兒,心肝兒,乖女兒……”

    “幹爹,來吧,讓它們進來,用你的子孫,注滿女兒的身體。”

    毫無疑問,米蘭達是一個惹火而又的小妖精,她的話就像一針興奮劑,直接紮進男人的腰眼。

    酥麻由下身快速蔓延,海格力斯隻覺小腹生起一股子不吐不快的衝動,“吼……”他興奮的低吼著:“乖女兒,接好幹爹的甘露。”

    可就在海格力斯即將發射的一瞬,異變抖生,隻聽“砰”的一聲碎響,肚皮下麵深情款款凝視著他的米蘭達的腦袋如同一顆紅瓤白子的西瓜,整個爆裂開來,鮮血與碎肉濺滿海格力斯全身。

    “嘩啦啦。”防彈玻璃分崩離析,碎片灘了一地。

    鮮血在床上塗開,將奶白色的床單染得一片血紅。海格力斯的臉上沾滿血珠,濃重的血腥味由肚皮下麵的無頭屍體上散出。

    海格力斯見過死人,更殺過人,他見過血肉橫飛的修羅場,還親手斬斷過敵人,乃至不聽話的女人的手腳四肢。他Zhīdào血是紅的,脂肪是黃的,內髒是五顏六色的,他本身就是一名屠夫,一名專職殺戮的儈子手。

    然而,此時此刻,老練如他,亦被眼前的血腥場麵嚇蒙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上一瞬還在身子底下嬌承婉轉,下一瞬就被爆掉好看的臉,成了一具血流如注的無頭死屍。

    這樣的一幕,如果發生在常人身上,輕則陽,重則嚇成癡呆。

    海格力斯上麵懵了,下麵軟了,所有的神經興奮快速消退。但他沒有痿,更沒有被嚇成白癡,他在想一件事。什麼武器能夠一槍把防彈玻璃打碎?什麼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闖過周圍的封鎖線,進入別墅內部。

    海格力斯從米蘭達漸漸冰冷的屍體中拔出沾滿失禁尿液的命根子,來不及厭惡,更來不及清洗,一骨碌翻身下床,躲在床頭櫃後麵朝外麵望去。

    陽台上沒有人,遠方也看不到狙擊手,海格力斯滿臉狐疑,子彈是從哪兒來的?敵人到底在哪兒?

    他想動又不敢動,隻能扯著嗓子向外喊:“戴維,戴維。”

    戴維是他的貼身保鏢,一名有著敏銳觀察力與極高警惕性的退伍特種兵,像這種時候,戴維應該正朝這裏趕才對。


    不過,任憑他喊了又喊,外麵卻是靜悄悄,毫無動靜,隻有海風拂過洋麵傳來的微弱濤聲。

    海格力斯的額頭淌下一道冷汗,他望望床上的女屍,自忖這樣不是辦法,剛要就著床頭櫃的掩護,去摸枕頭底下的手槍。

    “咯吱”,陽台上傳來一聲踩爆玻璃的脆響。

    “什麼人?”海格力斯瞬間扭過頭,向外望去。沒人,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

    怎麼回事?海格力斯不信邪,同樣不信鬼,他呼出一口濁氣,繼續摸向枕頭下麵的手槍。

    然而,就在這時,“嘭”的一聲輕微震響,雪白的絨毛就像天女散花一樣漫開,輕飄飄落在床上那片鮮紅中。如果米蘭達的腦袋還在,這或許是無比淒美的一幕。

    當然,不管是淒美還是淒慘、淒厲,海格力斯都沒心思去賞鑒,他再一次扭過頭,望向房間的一處角落,槍聲就是從哪兒傳來的。
howiec 發表於 2015-6-12 15:09
第274章 可憐的海格力斯


“誰……誰在哪裏?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望著空蕩蕩,不見半個人影的眼前景象,海格力斯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嗞……”興許是對方玩夠了,亦或回應他的問話,靠近落地窗的角落裏光影一閃,一名軟甲包身,右手舉一把長槍,臉上帶著一張魔鬼麵具的人出現在他麵前。

    一道綠色的激光由右眼目鏡射出,掃過海格力斯倉皇無措的臉。

    “你是海格力斯?”冰冷的聲音,不含絲毫感情,一如地獄的嗜血惡魔。

    海格力斯鬼使神差的點點頭:“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沒有作答,上前兩步,迎著黑幫老大畏懼的目光,一把捏住他的喉嚨,身子一扭,如同拖住一隻死狗般快步向外走。

    海格力斯拚命的掙紮著,然而,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陌生人的手就像一道鐵箍,死死的鉗住他的脖子,有窒息的感覺,卻又不致把他勒死。

    他的體重足有200多斤,但在手裏,卻是極其輕便。海格力斯跟重溫了一回兒童時代碰碰車一樣,拐角碰頭,下樓杵腚,一路上慘嚎聲就沒斷過。

    不過可惜,不是憐香惜玉的紳士,更不是心地善良的平民,他們是一群無情、冷酷、一切以任務最優先,無所不用其極的幽靈特工。

    所以,胖子一路受難,至樓下前廳,全身的淤青已經超過十處,尤其是一對貼滿膘的肥臀,整個腫了一圈。當然,若是之前沒有床戰,沒有野獸與美女,沒有愛情動作片現場秀,他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經過前門的時候,海格力斯眼角餘光注意到院子裏橫七豎八倒著十幾個壯漢,那些都是他的保鏢。從他們身上的傷口可以看出,這些人都是被對方一刀隔斷了喉嚨。

    直至走出大門,海格力斯也沒發現挾持他之人的同夥。一個人,隻有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十數名保鏢。他到底是誰?是誰的手下?這樣的裝備,這樣的身手,整個雷克托也找不出一人吧?

    鉗住海格力斯的脖子一路拖行,大約幾分鍾後,來到別墅外麵的公路上。

    終於,那家夥的腳步慢了下來,然後,海格力斯隻覺身子一輕,“噗通”一聲,趴倒在髒兮兮的路麵上。

    “目標已帶到,任務完成。”的聲音依舊是那樣冷,不含絲毫感情。

    唐方滿意的點點頭,揮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這次之所以讓幽靈特工獨自行動,其實是想更深入的了解一下的能力。果然,不負他所望,短短幾分鍾的時間,便無聲無息的幹掉整個別墅保全係統30多人,順利將海格力斯捕獲。

    果然不負精英特工之名,在滲透、暗殺、刺探、秘密潛入、敵後破壞等方麵,有著極高的作戰天賦。隻是,這些家夥實在是太冷酷無情了,不懂憐憫,不懂留情,像米蘭達那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亦是毫不猶豫的開槍打爆她漂亮的臉蛋。

    不過仔細想想,做為一名經常執行特別任務的隱秘部隊,本該如此。獅子搏兔,亦要拿出全部的實力,對於他們這種人而言,感情什麼的純屬多餘。

    “你……你們是誰?”還沒等唐方問話,海格力斯倒先開口了。

    做為一名黑幫分子,時刻都要做好直麵死亡的準備,海格力斯老歸老,不過早年間的凶厲,多少還是餘下一點的。眼前這4個人全部身穿未知型號的動力裝甲,那個以一己之力幹掉他整支保安隊的家夥更是他們的手下。

    麵對這樣的勢力,他儼然就是一隻羔羊,嗯,還是一隻光屁股的赤果羔羊。

    曾幾何時,他扒光過多少試圖反抗他的女人的衣服,用力蹂躪她們身體,甚至劃花她們引以為豪的俏麗臉蛋,又或者扔進糞池,看她們像白花花的蛆蟲一般掙紮。

    曾幾何時,他踩著多少光腚老爺們的腦門讓他們喊自己爺爺,甚至喝掉他的尿,然後拍照留念,寄給他們的家人,父母,乃至子女。當然,當著他們的麵強.奸其姐妹、老婆、甚至捅暴他們幾歲女兒的下麵,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毆打?槍殺?與這些比起來,算得了什麼?殺一個人很容易,但是踐踏他們尊嚴,征服他們的內心,才是最有快感的一件事。

    這就是黑幫,政府保護傘下的黑幫,一個真實,殘暴,冷血,黑暗的存在。不管你信不信,黑暗就在那裏,千萬年來不曾改變,不曾消失。

    他們人前衣冠楚楚,金鏈金表大金扳指,香車美女。他們留著看起來很“精神”的平頭短發,亦或光可鑒人的大光頭,與官員們稱兄道弟,與富人們把酒論交。

    一切是那麼的光鮮,那麼的多彩,但是,他們卻有一顆陰暗到足以遮蔽日月,霧霾人間的黑惡“情懷”。這種隱於皮囊下的惡,比地獄的惡魔還要凶殘,比煉獄裏的鬼魅還要陰毒。

    惡魔來襲,鬼魅現世,人們還能拿起手中的劍與勇氣去戰鬥,但……麵對黑幫分子,用什麼去戰?人與人的冷漠嗎?

    所以,地獄魔界什麼的從未消失過,它一直就在那裏,在某些人的心中安家落戶,一點一點蠶食著這個社會。

    很多時候,所謂的忠與義,不過是魔鬼賜下的精神鴉片。這與神明的仁、愛一樣,隻是魔鬼們更聰明,它們學會了“曲線救國”!

    這一點,海格力斯就做得很好,用那些曲解的“忠與義”去發展勢力,成就自我,獲得人上人生活的同時,也傳播了“惡”。與魔鬼做交易,誰說一定會被算計?瞧瞧他,瞧瞧那些社會名流,上層人士。

    與魔鬼做等價交換,永遠要比等待神明大人的救贖更容易。因此,海格力斯義無反顧的投入了魔鬼的懷抱。他雖然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阿拉伯後裔,連名字後綴都是神的仆人,但他從不做禮拜,更加不會去覲見所謂的真主。
howiec 發表於 2015-6-12 15:10
第275章 北郊研究院


神明,遠沒有魔鬼慷慨!

    海格力斯從不會為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人惋惜,很多時候,他會感歎自己生不逢時,若是降生在聯邦政府瓦解的年代,或許,他會同帝國開國皇帝馬克斯韋爾?斯圖爾特一樣,立下不世偉業,築起一個隻屬於他的王朝。在這裏,他可以隨心所欲,男人都是他的苦力,女人都是他的性.奴,這個國家隻有一個大腦,一個思想,平民們隻需傾聽他一個人的聲音。

    海格力斯固執的認為自己算得上一位梟雄,從白手起家,做到“金羊毛”的老大,論狠辣無情,論堅定果斷,論政治手腕,他比任何一名貴族都要高,隻不過後者是站在先人肩膀上,先天起點比他高而已。

    既然是梟雄,自然不能像尋常嘍囉那樣庸庸碌碌,貪生怕死,他想過有可能遭遇的死法,飲彈自盡,遭人槍殺,被下毒,遇車禍……如此種種,唯獨沒有想過會出現眼前的一幕,時被人一槍打爆身下人的腦袋,然後赤裸著全身,跟條狗似得給人拎到大馬路,啃得一口好泥土。

    這種他隻對別人做過的事情,今天竟然發生在自己個兒身上……

    他望著麵前的4個人,死死盯著他們,怒火在胸中澎湃,怨恨在眼中堆積。

    “我們是誰?”唐方重複一遍,然後冷笑道:“你的老朋友!”

    老朋友?海格力斯不傻,知道這句老朋友的真實含義,不過想想生平遭遇的冤家對頭,憑他們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實力。

    一將抵得百萬兵。這話用在他們身後那個魔鬼般的家夥身上簡直太貼切了。有這樣的身手,千軍萬馬中取敵虜首級,簡直再簡單不過。

    “你們到底是誰?”海格力斯又問了一遍。

    唐方歎了口氣,伸手掀開麵罩。

    當蓋世梟雄先生看到頭盔裏麵那張臉時,漸漸地,一抹驚疑出現在臉上:“你?是你?竟然是你們!”他記起來了。眼前這小子可不正是前些天大鬧,將他手下保鏢,連帶舍伍德、安東尼率領的拳手全部幹翻在地,讓他顏麵盡失的家夥。

    “認出來了?海格力斯先生。”唐方上上下下打量他幾眼:“抱歉,手下太粗魯了,不該在你還沒盡興的時候動手打斷,這樣做實在是有失禮儀。”

    對於他的玩笑,海格力斯打心底感到一陣惡寒。混了這麼多年黑道,他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樣的場麵沒經過?今日今時。他明顯的感覺出亞裔小子的目光比第一次見麵時多了點兒什麼。

    那是毫不掩飾的冰冷殺意!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找你解惑。”說完,唐方從惡火戰車裏拿出一台pda,往海格力斯臉前一遞:“我問你,直升機上的傷員,你是從哪兒接的?”

    細細打量pda上的截圖一眼,海格力斯先是一愣,繼而眼珠一轉:“在空港碼頭接的,據說是一名從撤回來的軍校學員。”

    唐方冷笑連連:“空港碼頭?海格力斯。你騙鬼呢。”

    “我沒騙你。”海格力斯兀自狡辯。

    “哼,若真是如此。用得著你接?”唐方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起手一槍,“嘭”,子彈在他身邊炸開。

    看到這一幕,海格力斯反倒冷靜下來,晃晃悠悠站起身子。一臉坦然的望向唐方:“我ào你想殺我,我要是說了,反而死得更快。你覺得我會白癡到就這麼告訴你嗎?”

    氣不過,從唐方身後走出,一腳踢在他的腿彎。黑道老大剛站起身。又被踹翻在地。

    “誰讓你起來的。”說話的同時,白浩的槍已經抵在海格力斯的腦門上。

    “哼……哼哼……哼哼哼。開槍啊,有種你開槍啊。”海格力斯有恃無恐,一臉囂張的大喊大叫道。身為一名梟雄,明知已無活路,與其低聲下氣,還不如慷慨激昂的好。

    “你!”白浩把槍往前頂了頂,但又不敢真的開槍。

    “海格力斯,你真當我拿你沒有辦法?”唐方撥開白浩的槍,輕輕打個響指。

    猛聽身後傳來一聲低吼,一頭麵目猙獰的異獸倏忽而至,一下將剛剛直起腰的海格力斯撲倒在地。

    腥臭的口氣彌漫,滴答答的粘液順著鋸齒狀的犬牙淌下,落在海格力斯的臉上。

    “什……什麼東西?”海格力斯隻覺頭皮一麻,嚇得白花花的身子一哆嗦。旁邊白浩亦是頭一次見到小狗,迅速舉起手中的c14穿刺手。

    “放鬆,放鬆。”卻是一把握住槍身,慢慢壓下去。

    白浩一臉狐疑的望望他,再望望撲倒在海格力斯身上的小狗,一絲明悟湧上心頭,繼而放鬆下來,扭頭看向唐方的目光裏再添一抹震驚。

    “嘶……”小狗發出一聲嘶鳴,震動肋下翅膀,湊到海格力斯麵前,伸出舌頭在他肥膩的臉上舔了舔。

    海格力斯滿麵蒼白,上下牙齒直打架。如果對方是人類,任憑如何威脅,也不可能撬開他的嘴。然而,麵對眼前這種未知而醜陋的生物,他心裏隻有一種感覺,恐懼!

    “可以說了麼?”唐方問道。“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對於如何撕碎人體,又不讓獵物過早死亡,它已經積累了很多經驗。”

    “我……我說。”海格力斯終於妥協了。速死與活剮絕對是兩個概念,對於後者,他一點都不陌生,因為這種事,他做過,還樂在其中!當然,他從未想過某一天自己也會麵臨這種酷刑。

    “很好。”唐方點點頭:“說吧,人是從哪兒接的?”

    “一家醫療衛生中心。”

    “醫療衛生中心?是軍方設施嗎?”

    “這個我不清楚,只知道該醫療院所與豪斯曼?納爾森有密切關聯。”

    “豪斯曼?納爾森?的衛生部部長?”

    “對,就是他。我為他工作。”

    “醫療衛生中心在哪兒?”

    “文登巴特北郊。”

    “頭前帶路。”

    說完,唐方扭頭衝阿羅斯使個眼色:“帶他上車。”

    阿羅斯領命。一搭手,一貓腰,直接將豬一般肥壯的海格力斯扛起,一把塞進惡火戰車的後座,然動引擎。

    唐方衝格蘭特、白浩使個眼色。徑直進入後麵一輛。

    格蘭特與白浩同乘最後一輛,眼見半大小子望著不同與尋常汽車的駕駛杆露出一臉豔羨的表情。不覺微微一笑:“要試試嗎?”

    試試?萬一翻溝裏怎麼辦?那不是很丟人?不試?又有點不甘心,沒有一個男人不愛車,更何況是惡火這樣的超高速陸地戰車,聽著引擎低沉有力的咆哮,看它如同銀狼一般在公路上追風逐電,縱橫馳騁,那種感覺,絕對會燃到爆。

    白浩猶豫再三,格蘭特道聲“切”。一腳油門到底,車子緊追唐方而去。

    惡火戰車一上路,後麵白浩就後悔了,當初答應了多好……

    ……

    海格力斯口中的北郊其實就在市區邊緣,與尋常的醫療衛生中心不同,樓區四周豎立著三人高的鐵線網,上麵鉤刺櫛比,寒光懾人。

    園區總占地麵積大約在1平方公裏。正門處設有治安崗亭,盡管保安員手裏拎的隻是電警棍。不過從他們的體型,表情,及目光上,可以很明顯地看出這夥人絕非尋常醫療機構門口靠關係、金錢混進去的雜魚可比。

    如果放在以前,唐方或許會認為這裏是一家精神病院,關的都是一些富有暴力傾向的神經病。不過。此時此刻,他卻不那麼認為。

    阿羅斯的車子停了下來,海格力斯把手伸出窗外,衝幾名保安做個手勢,接著。路障緩緩落下,三輛惡火魚貫駛入。

    整個園區的建築很新,多是一些低矮的圓頂型構造,主要設施高低落錯,密密麻麻擠在一處,遠遠望去,如同一簇銀白色,反耀著輝光的群。

    園區內的車輛不多,三三兩兩地泊在樓前停車場,再遠一點是直升機的起降坪,外麵是緩衝帶,與鐵線網間有一片林木相隔。

    三輛車才停住,距離停車場最近的一棟二層建築內便走出8名壯漢,與門前那些保安不同,都是荷槍實彈,一水的軍方裝備。

    “海格力斯,你怎麼來了?教授不是說了,沒事不讓你來這閑逛。”還沒等幾人下車,8人中為首的一個便滿臉不悅地說道。

    也就在這時,惡火戰車的艙門向上打開,阿羅斯、海格力斯、唐方、格蘭特幾人同時進入他們的視野。

    當保安頭頭一眼瞥及後艙渾身赤裸,一臉淤青,好像被人捉奸在床然後打成豬頭三一樣的海格力斯時,頓時臉色一變。

    “敵……”他本想說敵襲,然而,話到一半,便被阿羅斯一槍射穿了腦袋。後麵7人不及多想,連忙去摸挎在胸前的m505軍刀。

    都是些當過兵,上過戰場的家夥,sudu自然不慢。但是,與白浩相比,與阿羅斯相比,與相比,他們可就差遠了。

    “嘭,嘭,嘭。”三聲低沉的槍響,中間三個保安應聲而倒,都是被一槍打爆腦袋,連傷口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的。

    另一邊,白浩一槍甩死一名保安,正要好好表現表現,一扭頭,阿羅斯手裏高斯步槍射出的金屬釘非常精準的命中最後一名保安心髒。

    同樣的反應時間,擊殺3人,阿羅斯擊殺3人,他擊殺1人。

    這樣的戰績讓白浩非常失落,要知道在蘭納軍校,他的快速反應與射擊能力可是隊裏數一數二的,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跟那兩個家夥一比,自己差了一大截。

    “能從阿羅斯手裏搶到一次開槍的機會,勉強算是及格了。”格蘭特從後麵走出,拍拍他的肩膀,微笑著說道。

    這分明是一句安慰的話,但是聽到白浩耳朵裏,卻無異於一次打擊。

    戰鬥從開始到結束。整個過程不足5秒鍾,當最後一名保安癱倒在地,唐方從車裏走出,一並的還有100名機槍兵,外加20劫掠者,20輛,20輛惡火戰車,24名狂熱者,還有另外4名收割者。

    當白浩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些戰鬥單位已經,向著中央建築區迂回包抄。

    “這些家夥都是哪兒來的啊……”

    “誰知道呢。”格蘭特聳聳肩,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

    唐方自然不會向他多解釋什麼,招呼幾人一聲,邁步朝正門走去。

    此時刺耳的警報聲已經響起,建築物的落地窗上升起一道道裝甲板,將主體建築密封起來,大門更是鎖死。沉重的閘門落下,金屬地樁升起。前蓋彈開,孔徑中伸出幽幽的炮管。

    緩衝帶上的草坪裂開,鋼鐵閘門滑向一側,升降機推送出一排排防衛機器人。

    唐方抬頭望了一眼不遠處一根燈杆上的監控探頭,起手一槍將之打爆,順勢癱瘓掉園區的監控設備。隨後向著作戰單位下達攻擊指令。

    “嘭,嘭,嘭……”電漿球在防衛機器人群炸開,四下飛濺的高溫等離子流蝕穿一台又一台防衛機器人。

    還有那些機炮地樁,還沒等射擊。便被狂熱者們削掉腦袋,成為一根根冒著電火花與硝煙的鋼鐵棒槌。

    園區主體建築兩側的四座小樓內衝出近百名保安,除m505軍刀,各式手雷、rpg等製式裝備,個個身著“”,有幾個人手裏還舉著“雷神之怒”、k101“山崩”,這樣的重型狙擊步槍。

    烏利克米之盾拚接在一起,重機槍與狙擊搭在孔隙間形成一道鋼甲陣地。

    毫無疑問,這是一群訓練有素,應變能力很強的保全部隊,這樣的防守力量,堪比戰場上的前線據點,如果是同查爾斯聯邦士兵作戰,或許會打成勢均力敵的消耗戰,不過很可惜,他們選錯了對手。

    烏利克米之盾的防禦力很強,12.7mm以下的中小槍支難以貫穿盾麵,可是對於c14穿刺手而言,那就好比捅破窗戶紙一般,毫不費力。

    “嗤,嗤,嗤……”金屬釘在盾麵上穿出一排又一排細孔,後麵的保全人員就像割麥子一樣,齊刷刷倒了一茬。幾名狙擊手本想還擊,卻被審判者榴彈轟成一具具冒煙流血的屍體。

    當然,4名收割者也沒閑著,他們遊走在戰場四周,專挑那些躲在高處,妄想一槍狙殺敵人首腦的狙擊手的麻煩。

    往往那些人剛剛露出個頭,甚至連敵人還沒鎖定,便被一槍爆掉腦袋,歪在牆頭,用他們的鮮血為銀白色的建築物點綴上一道道緋紅。

    這裏畢竟不是前線要塞,也非軍方基地,連蘭納軍校都阻止不了唐方的腳步,更何況是區區一座醫學園區。

    前後不過幾分鍾,準備夾擊唐方等人的防衛機器人與那些機炮地樁便被收割一空,隻餘一些躲在建築物內依托地形優勢堅守不出的頑固分子。

    狂熱者與5名已經分批出動,相信用不了多久,整個園區的保全力量便會被清剿幹淨。

    同一時間,園區中央主體建築群一間防守嚴密的大廳內,閃著“無信號”標簽的監視器陣列下麵站著一名30多歲的白人,他緊閉的右眼處一道疤痕縱貫上下,綿延至嘴角,為本就剽悍的臉更添幾分猙獰。

    “該死的!鄧巴?泰勒那家夥不是說這些人往北邊的蘭納軍校去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他口中的鄧巴?泰勒乃是文登巴特西面首都軍區的最高長官,蒙亞帝國準將。

    身為一名保安隊長,帝國士兵,敢這樣稱呼長官,本身就是一種大不敬的行為,若是放在公共場合,這樣的罪行足以將他送上絞刑架。

    然而,在場的工作人員全都保持緘默,一些膽小之人更是唯唯諾諾,連頭都不敢抬。

    “說,你們怎麼都啞巴了?”男子的聲音在整間大廳回蕩。

    沒有人說話,現場一片死寂。女聯絡員黛比悄悄地瞄了他的背影一眼,臉上閃過一絲害怕。

    史蒂文森?坎貝爾,一名鐵血軍人,一名百戰驍將。如果隻是這樣的頭銜,絕不至於壓迫的廳內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還有另一個身份,帝國最臭名昭著的刑軍,“獨狼”部一名少校軍官。在一名儈子手麵前,尤其是盛怒的儈子手麵前,誰敢說話,哪個敢說話?

    “咚。”史蒂文森一拳砸在桌子上,聲音極為響亮,嚇的附近幾名女子身子一顫。或許是震動所致,史蒂文森的衣袖向後翻起一截,露出一線灰黑色,在燈具的照耀下閃爍著金屬色澤。沒想到竟是一條機械手臂。

    女聯絡員再次偷偷瞄了他一眼,不過這次閃的慢了點,被史蒂文森抓個正著。

    “你……你來說,這是為什麼?”

    女聯絡員磕磕巴巴的道:“不……不知道。”

    “不知道?”史蒂文森疾步逼近:“你說不知道?” 本帖最後由 howiec 於 2015-6-12 16: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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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史蒂文森與法拉第


年輕的女聯絡員嚇壞了,“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邁步就往後退。不想腳下不穩,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急切間她右手一抓,掰在旁邊的操作台邊緣。

    白皙粉嫩的一截藕臂,纖巧修長的五指,非常完美的一條手臂。

    就是這樣精工藝術品般的手臂,下一秒鍾,卻是突然爆開,鮮血橫飛,骨骼爆裂,蔥白藕臂被染得一片赤紅,手肘位置整個斷成兩截,唯餘幾條經絡尚黏連一處。

    大小動脈的鮮血狂飆而出,噴的操作台顯示器一片血紅,後麵幾名工作人員整個人都嚇傻了,任憑四下飛濺的血珠在臉上塗了一層又一層。

    鮮血浸濕了女聯絡官的雪白襯衫,染紅了她的包臀裙,血漿順著黑色的絲襪淌下,悄無聲息的在地麵積出一灘血窪。

    “啊……啊……哼……”女聯絡官淒厲的慘叫聲漸漸低下去,血肉模糊的右臂連連痙攣,瞳孔慢慢睜大,手肘斷麵圍繞骨頭的血管中有一搭沒一搭的向外湧出腥氣撲鼻的血。

    旁邊一些女工作員拚命的捂著嘴,不讓自己尖叫,男人們亦是臉色慘白,不敢直視。他們是士兵不假,但日常都是處理一些文職事務,沒上過前線戰場,死人什麼的也隻是在電視熒幕上見過。

    誰都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一槍打爆女聯絡員的手臂,大家可都是同乘一條船,敵人在外麵。一句“不知道”,竟然換來這樣的下場,史蒂文森這麼做,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惡魔,惡魔。他就是一頭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顯然,史蒂文森並不這麼認為,他蹲下身子,絲毫不顧血汙,抓起兀自條件性抽搐,五指慢慢收緊的半截斷臂。用力扯斷與上臂黏連在一起的筋肉組織。

    舉起手,迎著燈光細細打量幾眼,然後,他笑了,笑得很認真,認真的如同狂暴嗜血的惡魔。

    他將那截血糊糊的斷臂湊近臉頰,鼻翼抽動,仔細聞了聞,然後露出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接著。一臉享受地伸出舌頭,由斷臂虎口一直舔到上截麵。

    “嘖,嘖,很不錯的味道。”看得出,史蒂文森很滿意,滿意到他的獨眼迸射出一道妖冶的血紅色:“這絕對是一件完美無瑕的收藏品!哈哈哈哈哈”

    史蒂文森高舉斷臂,放聲狂笑,女聯絡員的血順著他的嘴角慢慢淌下……

    史蒂文森篤信一句話。“人體發膚,受之父母。”從小到大。不要說受傷,就算是起床找到一根落發,每剃一次頭,刮一次須,他都要傷心好半天,然後祈禱天父的寬恕。

    他是那麼的愛惜自己。他覺得完整是一種美,殘缺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能原諒的東西,那些推崇殘缺美的家夥都應該下地獄。

    不過很可惜,他這種矢誌不渝的完美主意,被戰爭無情地踐踏、蹂躪、淩虐至一文不值。他丟了一顆眼。斷了一條手臂,就連下麵的球也被炸掉一粒。

    史蒂文森的人生觀徹底崩塌了,不過還好,上天垂憐,他很快地走出陰影,並重建了一個極富趣味性的人生觀。

    史蒂文森給自己貼上了一個屬性標簽,集郵男!

    他開始瘋狂的收集斷臂,收集眼球,甚至那些血肉模糊的老二。一開始,他的獵物是查爾斯聯邦士兵,每每俘獲一個敵人,他會用自以為很,很有的方式來斬斷他們的手,挖掉他們的眼,割下他們的球。他的所作所為嚇壞了隊友,大家開始疏遠他,並背地裏送了他一個外號-----“人魔”。

    史蒂文森對此毫不在意,而軍隊高層,也樂於看到有這麼一個瘋子,讓查爾斯那些家夥心驚膽寒。

    就這樣,史蒂文森我行我素的活著,如同一隻蟑螂,頑強而快樂的活著,與他的興趣一起。

    8年時間,他的戰友換了一茬又一茬,所屬部隊殘了一回又一回,然而,上帝好像對他心懷愧疚,他成功地活了下來,並被招入刑軍。

    然後,他的品味升華了,不再拘泥於查爾斯聯邦那些糙老爺們,他愛上了女人!當然,此愛非彼愛,她們有著更光潔,更細膩的手臂,還有溫柔似水,妖媚入骨的醉人眼眸,唯一遺憾的是,她們的球太大,不符他的審美標準。

    就像現在,他審視著手上的斷臂,越看越滿意,越看越欣賞。洗幹漂淨,用福爾馬林溶液泡起,這無疑將是一件美輪美奐的絕世珍品。

    “嗤。”恰在這時,安全門向兩側打開,一名身著白褂,鼻梁上架了一幅黑框近視鏡的老者當先步入。他的身後跟著兩名身著“大地騎士”動力裝甲的士兵,與一般的“大地騎士”不同,裝甲的結合部位多了很多黑色的膠狀纖維,頭盔亦有稍許變化,鬢角突出兩條類似牛角的構造,想來應是特殊型號的雷達天線。

    除了製式的-505軍刀突擊步槍,他們身後還背有一把長劍。

    “史蒂文森,出了什麼事?我好像聽到槍響。”老者進門的同時,沉聲問道。

    “沒什麼事。”史蒂文森隨口回答著,扭頭將那半截手臂丟到旁邊一名男子手裏:“去幫我衝洗幹淨。”

    男子捧著血肉模糊的殘肢,兩條腿直打哆嗦,偏偏他不又不敢扔,隻能強抑洶湧翻騰的胃氣,抱著血糊糊的殘肢一頭撞出門外。

    這時老者也發現了地上失血嚴重,陷入休克狀態的女聯絡員,情不自禁的皺皺眉,繼而向著身後二人揮揮手。

    一名士兵快步走過去,一把拎起女聯絡員的右腳踝,就那麼拖出門去。

    女聯絡員的長發在地麵攤開,一路滑行,在腦後掃出一道長長的血跡。

    “血狼的兄弟,謝了,她送你了。如果喜歡她哪個部位,盡管動手。”史蒂文森拿著一片濕巾,一麵細細擦拭手上的血跡,一麵漫不經心的說道。

    士兵沒有作答,老者卻是有些惱怒的望了他一眼:“史蒂文森,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玩兒女人?敵人還在外麵,眼下正是用人的時候。”

    “法拉第教授,幹嘛動這麼大肝火,聯絡員什麼的,要想找,多的是。”史蒂文森毫不在意的笑笑,一扭頭,指定監視器陣列下麵負責分析處理影像數據的一名印度裔女工作員:“你,過來。”

    印度裔女子一聽。頓時臉色大變,以求助的眼神瞅瞅四周,旁邊的人全都背過臉去。考慮到史蒂文森的性情,她隻得硬著頭皮走上前。

    “會不會用?”史蒂文森指著通訊控製台道。

    “會……會!”女子結結巴巴的說道。

    “很好。”史蒂文森點點頭:“幫我接鄧巴?泰勒。”

    “是。”印度裔女子哆哆嗦嗦的坐下去,雙手十指在通訊控製台一陣擺弄。

    “呲……呲……”中央屏幕上一片雪白,別說人影,連聲音都沒有。

    “嗯?”史蒂文森眼睛一瞪,瞳孔中閃過一道凶光。女子嚇壞了。聲音都帶著哭腔:“不……不管我的事,真的不是我……”

    “不管你的事?”史蒂文森凶相畢露。

    “長……長官。”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二人的對話。

    史蒂文森橫眼掃去,隻見一名皮膚白皙的亞裔男子指著一台監視器道:“您……您瞧。”

    那是一台用以接收無人偵察機所收集的影像信息的監視器,畫麵中硝煙滾滾,模糊見得一團巨大的膿包狀肉瘤糾纏在衛星天線上,將偌大的微波接收器整個包裹在內,並越纏越緊。

    “該死的。那到底是什麼?”不用想,肯定是這玩意兒破壞了通訊設施。

    史蒂文緊皺著眉頭不語,他後麵的老者卻是麵色一變,眼中閃過一道狐疑。

    這時,無人偵察機鏡頭一轉。監視器畫麵轉至園區中央主體建築的正門,一名看似敵軍首領的家夥站在後方,前麵是3名身著黃金戰鎧,比尋常人高出半個身子的雙劍勇士,他們正用手臂上的能量劍,刀削豆腐一般將5米多高的防爆大門切成一片廢墟。

    接下來,操作員本想指揮無人機飛進點,不想那名首領似是察覺到什麼,頭也沒回,起手就是一槍。一道電光閃過,監視器明滅兩下,然後便沒了信號。

    “那些保安呢?自行防禦炮塔呢?防衛機器人呢?”說話的是法拉第,此時此刻,他的臉已經變得一片鐵青。

    “他們……他們都死……死絕了。”回話的是負責情報整理工作的操作員。

    通訊功能癱瘓,大樓被圍,外部防禦力量全滅,情況糟糕到極點。

    “羅傑那個笨蛋,鄧巴那個沒用的東西,他們是怎麼管理雷克托的。”法拉第罵罵咧咧的道,盡管在見識到敵人的恐怖戰力後,他心裏很清楚,政府軍那些酒囊飯袋,在這些人麵前就是一群剝光雞毛的肉雞,但他還是忍不住大發雷霆。

    研究所一旦有失,一年多的努力豈不白費了,那些珍貴的研究資料,可不是錢能買到的。十三皇子如果知道了這件事,絕對會大發雷霆。哪怕是他------皇子眼前炙手可熱的紅人,隻怕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教授,數據收集工作進行的怎麼樣了?”史蒂文森問道。

    “再有20分鍾應該差不多了。”

    “我看不如這樣。一會兒他們進門後,肯定會把主要進攻方向放在a區,以大樓的內部環境,絕不適合大型載具作戰,隻能依賴單兵。屆時,我會帶領幾名血狼部的兄弟與大批安保隊員在幾處關鍵區域架設嚴密的狙擊網。教授拿到數據拷貝後,可以直接由頂層天台,搭乘運輸直升機離去。從眼下看,敵人隻有地麵單位,想必空中通道很安全。”

    “那你呢?”

    “我?十三皇子給我的命令是保護你與那些數據的安全,其他的,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史蒂文森輕描淡寫的回道,仿佛他自己的命微不足道。

    “真是個瘋子。”法拉第小聲嘟囔一句,話不多說。拍拍史蒂文森的肩膀:“希望你能活下來。”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史蒂文森張裂開大嘴,嘿嘿冷笑幾聲:“老天爺既然讓我活到現在,必然會繼續讓我活下去,少了我,那老家夥豈不少了許多樂子。”

    無比自戀地扔下這句話。史蒂文森活動一下機械右臂,衝門口待命的兩名血狼部士兵道:“叫上其他兄弟,跟我走。”

    直到史蒂文森與2名血狼勇士走出房間,連腳步聲都漸不可聞,廳內眾人方才緩過一口氣,一下癱坐在座位上。

    那個喪心病狂的家夥簡直不是人,他就是一頭噬人野獸!

    ……

    防爆大門被破壞後,剛一進入前廳,迎接唐方等人的便是室頂天花板上垂下的4挺格林機關炮。

    不等他吩咐。3名狂熱者一個衝鋒逼近射擊點,右腳向下一點,身體高高躍起,手中靈能利刃一轉,輕輕鬆鬆將3挺格林機關炮斬成兩截。至於剩下的一挺,還沒等開槍,便被的精準一擊打爆。

    與尋常研究所不同,整個前廳既沒建築導航圖。也沒接待機器人,隻有一間空蕩蕩的前廳與左右兩條走廊。

    “阿羅斯。你與白浩走左麵,我跟格蘭特走右麵。”

    下完指令,二人各帶領8名狂熱者,12名機槍兵,2名沿走廊向前進發。

    進入右麵走廊,往前剛剛走過十米距離。盡頭拐角處忽然人影一閃,3名身著“大地騎士”的士兵快步閃出,兩麵烏利克米之盾往地上一豎,另一人扛起雙發式rp,猛然扣動扳機。

    “嗖。嗖。”兩發特製小型雲爆彈呼嘯而至。由於走廊狹窄,無處可躲,麵對的又是雲爆彈這樣的大威力炸彈,換了一般人,怕是隻能聽天由命了。

    誠然,保安們的行動很迅速,應對也很及時,不過遺憾的是,他們選錯了對象。

    唐方連腳步都沒停,旁邊的8名狂熱者身體一攏,直接組成一道人牆,不對,是星靈牆。

    兩枚雲爆彈實實在在地打在狂熱者的等離子護盾上,雲爆劑拋灑至半空,與周圍的空氣混合,發生劇烈的爆炸,火光如浪湧,高溫高壓的衝擊波瞬間席卷四周,爆轟波打在周圍牆壁間反射疊加,門窗、燈具、乃至牆體,都被破壞的一塌糊塗。

    硝煙彌漫,火光熊熊……

    燃燒大約持續了十幾秒鍾,慢慢的,火光退去,濃煙緩緩消散,3名安保士兵由盾牌後麵露出頭來,睜大眼睛向前方看去。

    “怎麼樣?幹掉了沒有?”

    “雲爆彈,那可是雲爆彈啊,怎麼可能沒事,炸不死估計也震死了。”

    “要不要再來兩發?小心駛得萬年船。”

    就在3人對話之際,濃煙一蕩,迎著3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一點金黃由小而大,8名狂熱者先後走出煙氣範圍。

    “怎麼可能!”3人張大了嘴,上麵背負雙發式rp的家夥正要再次填彈,不想最前麵兩名狂熱者眼睛一睜,爆射出四道精光,身子驟然射出,化為一道藍色魅影,快速逼近至塔盾跟前,右臂一插一劃,兩麵烏利克米之盾瞬間斷成兩截。

    炮兵填彈的手垂了下去,他的右半截身子漸漸向下滑落,沒有痛楚,沒有不適,隻有無盡的恐懼,親眼看著兩名同伴的頭顱滾落,血液像噴泉一樣,一下衝到天花板上,將銀色的牆染得一片血紅。

    然後,他看到了半截的肩膀,半截的身子,半截的骨骼,還有血糊糊,帶著刺鼻腥臭,流出體外的內髒器官。“咚。”動力裝甲砸在地麵上傳出一聲悶響。

    解決掉3名士兵,3名狂熱者頭前開路,繼續前行,順便掃蕩半路上不開眼的家夥,至於唐方,他卻是被身邊的一幕吸引了。

    雲爆彈爆開的時候,將旁邊一個房間的安全門炸爛,裏麵是一個類似檢驗室的房間,亮著燈,電腦也開著,控製台的角落裏放著一個馬克杯,裏麵還往外飄著熱氣。看得出,工作人員離開未久。

    當然,房間布置什麼的不是重點,重點是電腦屏幕上的一幅畫麵。是一張非常奇怪的網狀結構,這讓他回憶起蟲後在檢查完唐林的身體後回饋的那幅a構造圖,跟眼前這幅畫麵有80%相同。

    難不成那所謂的機密任務根本就是扯淡?唐林被送到這裏,是來協助政府做實驗的?用人體做實驗?還是健健康康的活人!

    唐方腦子“嗡”的一聲,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在胸膛激蕩開來。該死的軍校!該死的研究所!該死的克羅坦政府!該死的帝國!

    “唐方,我們這邊發現了一些東西,我覺得你應該過來看看。”恰在這時,通訊器內傳來阿羅斯的聲音。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怒氣,正要連通阿羅斯身邊戰鬥單位的視野,忽然發現機槍兵與狂熱者被老兵派去前麵探路。考慮到阿羅斯的脾氣性格,想必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物件,不然,絕不至於讓他親自過去一趟。
howiec 發表於 2015-6-12 15:11
第277章 羅伊


“格蘭特,你繼續向前,我去阿羅斯那邊看看。”

    “好。”格蘭特答應一聲,離開房間,帶著兩名繼續前行。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唐方待要動身,扭頭望了一眼計算機的畫麵,不覺頓住腳步,走到計算機前麵,將動力裝甲的數據引線接通計算機。

    “艾瑪,看能得到什麼有用信息。”

    “好的指揮官,請稍等。”

    大約5秒鍾後,艾瑪傳來回應:“很抱歉指揮官,係統無法連接研究所數據庫主機,對方已經使用物理形式切斷設施內電腦網絡,要想獲取相關數據資料,必須前往數據中心。”

    唐方不禁皺起眉頭:“那這台計算機中有否可用信息?”

    “研究所計算機網絡采用多層分布式/結構,數據演算工作與存儲工作都在節點服務器上進行,一般的客戶端隻保留簡單的運算、顯示能力。通過提取該計算機的內存數據,所獲有限,隻知道這副基因結構圖的名稱叫做‘p-001號’樣本,眼前這幅畫麵,屬於整條a鏈的一個基因片段,被工作人員命名為b935片段。”

    “隻是一個微小片段?它與唐林體內第47條染色體有什麼關係?兩者是否相同?”

    “指揮官,經過基因圖譜對比,兩者所攜帶的遺傳信息不盡相同,不過,種種跡象顯示,份屬同源。”

    同源而出,但構造不同。唐方緊鎖雙眉。

    大約2秒後,艾瑪的聲音再度響起:“指揮官,通過對比剛才所得的未知生物基因片段,人類基因。以及唐林的第47條染色體a結構圖,星軌中心得出一個可能,唐林體內的第47條染色體是由未知生物的某基因片段與人類基因重組而成。當然,由於其呈網狀,不同於人類的雙螺旋,可以看出。在基因重組過程中,未知生物的基因片段占據主導作用。”

    “基因重組?艾瑪,能夠確定這段基因所攜帶的遺傳信息具有什麼功效嗎?”

    “很抱歉指揮官,除非得到該生物完整的a鏈,不然,很難確定其基因表達。”

    “好,我知道了。”點點頭,屏退艾瑪,他轉身離開房間。沿原路而返,朝著阿羅斯與白浩所在地快步走去。

    同唐方、格蘭特二人不同,阿羅斯的小隊並未遭遇雲爆彈攻擊,所以,他們走的更遠。

    唐方走到目標點不遠的時候,白浩忽然從左前方一個房間跑出,一把抱住走廊另一頭的垃圾桶大吐特吐。

    他到底看到了什麼?什麼場麵能讓一名殺過人,打過仗的士兵吐成這樣?白浩的意誌力與忍耐力可謂是出類拔萃。在他們這個年齡段的人裏麵絕對屬於拔尖的存在,房間裏到底有什麼?

    “白浩。你怎麼了,沒事吧?”往前走了兩步,唐方有些擔心的問道。因為白浩摘掉了頭盔,萬一是化學試劑中毒,那就不妙了。

    白浩搖搖頭,衝著身後點了點。意思是讓他自己去看。

    唐方深吸一口氣,抬腳走進房間。

    這是一間大廳,燈火通明,亮如白晝,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醫用溶劑的古怪氣味。周圍電子設備上熒光熠熠,電腦屏幕向外輻射著一道道青蒙蒙的光。

    阿羅斯站在大廳中央,不說話,也不動,如同僵直了一般。他抬著頭,仰望上空,那裏有一雙眼正同他對視;一雙罩在玻璃器皿中,被透明液體包圍的眼;沒有眼眶,沒有眼瞼、沒有睫毛,裸,圓滾滾,泛著血絲的一對眼白。

    空洞的黑瞳在眼白上來回轉動著,一回兒落在阿羅斯身上,一回兒又落在剛剛進門的唐方身上。

    它的目光中飽含著一種複雜的情緒,有渴望,有驚訝,有悲哀,有痛苦,還有深深的絕望。

    若果那是一雙完整的眼,它會哭,會有晶瑩的眼淚滑落,然而,此時此刻,它隻剩下空洞,麻木,與哀求。

    那雙眼上麵是一顆大腦,真真切切的一顆大腦,沒有顱骨的保護,沒有頭發的遮掩。無數人造的或是非人造的神經組織,纖維管,血管,由大腦垂下,進入下方的玻璃器皿中。

    紫色的肺,赤紅的心,粉白的胃……胰、脾、腸、膽、腎……

    沒有手足,沒有四肢,也沒有皮肉,骨血,隻有這些五顏六色的內髒、頭顱、以及一對空洞無神的眼珠。

    複雜的維生設施將新鮮的血液注入器官,再將廢棄的汙血排出,將氧氣壓入肺部,再由導流閥排出……

    “噗通、噗通”,心髒快速而有利的跳動著,胃腸不停蠕動……

    “它”亦或是“他”?還是“她”?

    他隻能這麼直盯盯的看著這個房間,這些人,這個國家,不能說話,不能呼吸,甚至不能聽,不能感受,隻是這麼癡癡呆呆的望著他能看到的一切。

    唐方的臉微微發白,胸中胃氣翻湧,他忍著,使勁的忍著。

    再一次與那雙眼對視,他讀出了渴求,讀出了一種如釋重負的笑,還有,一股子莫名的依賴與感激。

    他緊捏雙拳,全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為什麼……

    阿羅斯已經察覺到他的到來,沒說話,也沒回頭,隻是有些落寞地點了支煙,狠狠吸上一口,然後噴出一道長長的煙龍。

    唐方別過臉去打量四周,一樣的玻璃器皿,一樣的大腦,沒有五官,沒有身體,隻有一些人造神經線,連接在下麵一隻沒了大腦與手臂的長臂猿身上。

    偶爾,它會鉤鉤腳趾,或是抽搐性的晃動一下雙腿,大多時候,它就那麼靜默不動,任憑身體死物一般懸浮在生理溶液中。

    往前大約10米距離,還有另一件“陳列品”。大腦連接的不再是活物,而是機械,卸掉武器裝備的防衛機器人。“它”的周圍電子設備最多,各種腦數據收集設備,敏感電極,各類傳感裝置……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從活人身上剝離下來的大腦,及各種組織器官。唐方覺得身體發涼,整顆心如同墜入無邊深淵,他終於明白白浩為什麼會忍不住跑到外麵大吐。

    一些所謂“盜亦有道”,販賣人體組織的慣犯,在挖掉目標一隻眼,一個腎,或是半個肝後,或許會留下一些錢。讓他們足以舒舒服服的度過剩下的日子。就算是最狠辣的黑幫,對待普通人,大多也是一槍擊斃了事。

    或許,在他們心裏,無關緊要的人隻是一些牲畜,予求予取,隨意剝削的奴隸,最起碼他不會否認你是一條生命。

    然而。在這裏,在這棟有著政府背景的設施內。活人,隻是一件道具,一件用以研究,用以試驗,用以提取各項數據,開發新型科技產品的素材。

    素材……素材……隻是一件素材!

    擊倒白浩的不是那些五顏六色的內髒。不是那些望之生厭的大腦,而是那種無力、恐懼

    、絕望與憐憫糾結在一起的複雜情緒。

    阿羅斯走到一邊,輕輕揭開手術台上染血的白布,下麵是一具女屍,十七八歲的女孩兒。她的整個肚皮由頸部向下刨開,被鐵鉤固定住。胸腔與腹腔內空蕩蕩,不見一物,唯一的色彩,是血紅的積液,與外翻的肚皮中間一抹脂肪黃。

    旁邊的維生設備中放著她的心肝脾肺腎……五髒六腑,計量器上顯示著稱重數值,旁邊的監視屏幕上閃著生理曲線……

    環境調節設備不停的將大廳內的濁氣抽走,然後輸入新鮮的空氣,可是,唐方卻分明聞到一股子濃鬱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哢。”一聲輕響,阿羅斯打開了大廳最裏麵的門,昏黃的燈光順著門縫溜進二人的視野。老兵使勁吸了口煙,邁步走進房間,唐方猶豫一下,快步跟了過去。

    赤紅的燈光由20多米高的穹頂落下,到達地麵的時候,已是昏幽難辨,上空錯落成排的鐵架上懸吊著一段段陰影,寂然無動,空氣中飄蕩著一股子寒徹心扉的冰冷惡意。

    阿羅斯走上前,拖住一段陰影輕輕一拉,毫無意外,一具渾身,被剖開肚皮的男屍出現在他麵前。

    “呼……”阿羅斯吐出一口濃烈的煙氣,吐掉半截雪茄,用腳踩熄,然後輕輕拉上屍袋的拉鏈。

    想來這是屍體處理間,上麵的穹頂應該可以打開,每隔一段時間,吊機會將這些屍體裝上直升機,然後將它們運走,處理幹淨,不留一絲一毫的痕跡。

    “該死的混蛋!”唐方忍不住罵了一句,哪怕有著唐岩的記憶,一路走來見識過無數血腥場麵。可是,眼前的一幕卻依然讓他恐懼,當然,還有悲哀……

    戰場是殘酷的,而眼前的一切卻隻能用殘忍來形容,雖不過一字之差,但是天壤之別。戰場無尊嚴可言,這裏,無人性可言。

    “喀拉。”角落裏忽然傳來一聲異響,前麵阿羅斯把槍一橫:“誰在那裏?”

    半天不聞回音,他扭頭衝唐方點點頭,邁步走向聲音傳來的角落。

    因為房間太過昏暗的關係,看不到發聲物體,直到走近,這才發現房間往裏還有一道門。

    阿羅斯皺皺眉,上前拉了一下,鐵門紋絲不動,看起來是從裏麵鎖上了。

    眼見如此,唐方從後麵走上前,借著“馬潤甲”的燈光打量周圍,發現並沒有電子鎖之類的設備,於是召喚出一名狂熱者,指了指鐵門。

    “唰。”光芒一閃,厚重的鐵門霎時斷成兩截,一道光由裏麵透出,照亮了唐方與阿羅斯的臉。

    與停屍間不同,裏屋燈火通明,狹小的屋子裏擠了10多名身著白褂的研究員,盡都滿麵慘然的望著他們倆,幾名膽小的家夥更是打起了哆嗦。

    “你……你們是……是誰?”為首一個60多歲,顴骨高聳的老者磕磕巴巴的說道。

    “殺你們的人。”唐方一步邁進,麵色陰的可怕,如同陰影中走出的惡夜修羅。

    研究員們明顯嚇傻了,一些人甚至癱軟在地。唐方與阿羅斯由黑暗中走出,渾身的殺氣幾乎凝成實質。

    唐方慢慢抬起槍。遙遙對準最前麵的老者。

    “為……為什麼要殺我們?”老者強撐著問道。

    唐方忽然笑了,笑得很冷,目光凜冽如刀:“很簡單,因為你們該死。”

    “你……你肯定搞錯了,不……不管我們的事……”老者旁邊一名30歲左右的研究員拚命的搖著頭。

    “你們即便不是主謀,當也逃不過從犯之罪。助紂為虐,為虎作倀,其罪當誅!”

    唐方的手已經伸向扳機,眼下這些人,留著,對不起前麵那些死難者,同樣,也對不起他現在的情緒。

    然而,就在他準備扣動扳機的一刹那。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是……是……塔羅薩大哥嗎?”

    聽到這個“塔羅薩”這個名字,唐方身子一震,在雷克托,誰會這麼叫自己。還有,這聲音好熟。

    塔羅薩?大哥?有些稚嫩的聲音一遍一遍在耳畔回響。

    “滾開。”他邁步上前,抓起老者一把丟在旁邊,又將三五名研究員撥開,快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房間裏麵一個醫療艙內。醫療器械上的台燈照在一張青澀而稚嫩的臉上。他歪著頭,蒼白的臉上彎起一抹微笑。有些激動,又有些悵然的望著快步走來的唐方。

    “塔羅薩大哥,終於又見到你了,在這最後的時刻……真希望……你還記得我……”

    “羅伊……你是羅伊!”仔細打量男孩兒幾眼,唐方終於回憶起10天前的一幕:“為什麼你會在這裏?為什麼?”

    他心裏有些發堵,羅伊隻露出一個頭。維生設備將一滴滴的能量液與血漿輸進醫療艙下麵的管路中。

    他對羅伊的印象不錯,是個勇於承擔的男孩子。不過,此時此刻,那敢於用脊梁硬抗皮鞭,保護同伴的男孩兒。卻是靜靜的躺在醫療艙裏,蒼白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連微笑,都是那麼牽強。

    唐方從不覺得自己是聖人,亦或堅強到足以冷靜應對所有突發事件的強者,他僅僅是一個想要貫徹自己夢想,有時候偷點小懶,開開小差,把親人、朋友看的很重要的平凡人。哪怕有了星際2係統,他都沒想過要去征服世界,讓所有人匍匐在他的腳下,聆聽他的布告。

    他隻是想打破“帝國”這個囚籠,把柯爾克拉夫一世從那高不可攀的王座上拉下,用軍靴踩在他的臉上,讓他聽聽地獄亡魂的咆哮,還有底層平民們聲嘶力竭的呐喊。

    他隻是單純想不要再有人受兵役的苦,不讓那些翹首企盼的父母們等來的隻是一件連兒女體味都沒有的嶄新軍裝,不要再讓如小薩姆那樣的孩子端起槍,用仇恨的目光麵對這個社會,不要讓白浩、玲瓏、瓔珞這樣的年輕人屈從命運,成為一具具遊蕩於無邊黑暗的行屍走肉。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他!

    羅伊的眼裏淌下兩行眼淚,他哭了,如同見到親人那般:“塔羅薩大哥,我想家了,爸爸,媽媽,還有剛上一年級的妹妹。”

    “好,我帶你回家。”唐方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羅伊搖搖頭:“謝謝,可惜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羅伊,不要放棄,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羅伊隻是搖頭,繼而扭頭朝著身邊另一個醫療艙望去:“其實,我早該死了的。”

    見此,唐方臉色一沉,走到旁邊醫療艙前,伸手揭開蒙頭用的毛巾,是個女孩兒,已經死去多時,緊緊蹙起的眉頭與微張的青紫嘴唇說明她死得很痛苦。

    又仔細打量一眼她的相貌,不由得身子一震,情不自禁往後退了半步。是她!那個被羅伊在溫布利手裏救下的女孩兒。

    此時此刻,她緊閉雙眼,中短發雜亂地攤在腦後,印象中那枚可愛的蝴蝶發卡不知所蹤,烏黑的頭發也失去了原本的光澤。

    唐方還注意到她的頸部皮膚長著星星點點的梅花狀斑點,越靠近身子密度越高。

    深吸一口氣,他緩緩降下醫療艙的遮蓋屏。

    “不要……”後麵傳來羅伊有氣無力的叫喊。

    唐方不為所動。遮蓋屏緩緩退卻,看到醫療艙下麵的一幕,他忍不住臉色一變。

    女孩兒並未向前麵大廳手術台上的女屍一般,被取走五髒,“身體”依舊完好無損。

    隻是,這副“身體”即使完整一些,亦讓人覺得難以承受。雪白的皮膚上遍布著大大小小的梅花狀粉紅斑點,不是皰疹,也非疤痕,純粹是一些胎記般的梅花般。如同嚴冬灑在雪地的落梅,淒美又令人惋歎。

    “唉!”唐方長歎一聲,一抬頭,發現屋內還有一處被紗簾隔出的區域,一陣悉悉索索的碎響從中傳出。他繼續向前走去,隨手拉開紗簾。

    裏麵是一張病床,上麵躺著一個人,嘴裏塞著棉布,手腳四肢被金屬鎖具固定。剛才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便是他扭動身體,皮膚與病床摩擦所致。
howiec 發表於 2015-6-12 15:12
第278章 變形基因


是馬丁,那個被豪森從鐵架上救下,中二爆表,熱血過頭的小子。

    “馬丁?”唐方輕聲低喚一句。

    床上的人猛一回頭,血紅的雙目直盯盯逼視著他。嗜血,殘暴,冷酷,一如餓了一冬的荒原野狼。

    “吭噔,吭噔。”馬丁死命的掙紮著,原本並不健壯的身體上青筋暴突,整個由精鋼組成的病床竟被他搖的左右亂晃,快散架一般。

    “別過去,他……他已經不是馬丁了。”這時,身後傳來一道有氣無力的聲音。

    唐方寒著臉拉上紗簾,一步一步走回羅伊跟前,伸手在醫療艙控製麵板一按,玻璃下麵的遮蔽幕布緩緩收縮。

    “不要……”羅伊一臉哀求的望著他。

    唐方置若罔聞,按住鍵位不放,遮蔽幕布繼續向下。肩膀,鎖骨,前胸……

    唐方的目光定格了,無數活動的灰黑色肉芽如鼴鼠一般凸起,凹陷,再凸起,再凹陷,遠遠望去,讓人不寒而栗。

    羅伊的身體就像一個不停蠕動的人形肉瘤,惡心的肉芽忽生忽滅,膿水四溢,混合著肌肉組織,有時候就像一個個漲起,然後爆開的肥皂泡。

    無數好像寄生蟲一樣的細長凸起在灰白相間的皮膚下遊來遊去,令人毛骨悚然。

    唐方隻覺胃裏有無數道龍卷風在鼓蕩肆虐,一股股嘔意向上翻湧。

    “為什麼?你們不是已經被警察接走?為什麼出現在這裏。”

    羅伊閉著眼,目光中滿含怨毒與仇恨:“那些警察,他們說要送我們回家,說要聯係我們父母。我們信了,喜極而泣。然而,第二天,本該護送我們回家的車輛卻開到了這裏……”

    接下來,他們又遭遇了什麼,羅伊沒有說。

    其實不用他說。唐方也能猜到接下來的事情。他們都還是孩子,十五六歲,正值陽光年華,心懷夢想,心懷憧憬的年歲。

    這些該死畜生,他們怎麼下得去手?

    唐方想到了溫布利,想到了金斯利,當時看到羅伊、馬丁等人體檢檔案他就有些奇怪,如果真是一群人體器官販子。為什麼要收集腦波,運動能力,甚至雌性激素分泌量這樣全麵的生理數據。

    現在有答案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體器官販子,而是研究所雇傭的儈子手。這點,從海格力斯那裏也得到了證明,溫布利不是別人,正是他得力手下之一。同杜玉夫不同,轉幹那些殺人越貨的事。

    研究所的負責人交給他們的任務就是去各地綁架一些體質達標的1519歲之間的年輕人。用以做醫學實驗。

    “金羊毛”,研究所,還有警察局……這根本就是一張用權力與暴力交織的罪惡大網,這些孩子從溫布利手裏逃脫,然後被警察“救走”,不過是從狼穴進入虎窩。他們的命運。在研究所負責人劃下標準的時候,便已經注定。

    想起之前在大廳裏看到那個隻剩下一雙眼的人,這一刻,唐方終於理解了他目光裏的含義。他,亦或是她。應該是那些孩子裏的一員。他失去了聽力,失去了觸覺,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但是,他還能思考,還有回憶。雖然他不認得自己的臉,卻牢牢記著救命恩人的體型,著裝,和他們手中的槍。

    “,殺了他們。”望著前方那些身著白衣,心卻冷如冰,硬似磐石的家夥,唐方心裏除了恨,更多的是厭惡,他們多活一秒,他就多難過一秒。

    阿羅斯話不多說,將槍一舉,剛要把這些泯滅人性的畜生送入地獄,突然,羅伊大聲阻止道:“不要,不管他們的事,瓦倫丁教授和他的助手們都是好人。”

    好人?好人會這樣對你們?好人會對一些隻有十五六歲的孩子下手?

    “塔羅薩大哥,你聽我說,如果不是他們,我、艾莉、馬丁早就已經死掉了……”

    唐方皺皺眉,示意阿羅斯暫停,然後扭頭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羅伊用力喘息幾下,解釋道:“我們都是失敗的實驗品。按照慣例是要被廢棄,然後處理掉的存在,是瓦倫丁教授,是他的努力爭取,才換來我們的苟延殘喘。盡管在我們看來,這樣的活著,生不如死,但……他的確是一個好人。還有,艾莉死的時候,我看到他落淚了……”說到這裏,羅伊的眼淚再次滾落。

    “呼……”唐方長出一口氣,冷然望著那群研究員中為首的老者:“你不是這裏的負責人?”

    “唉!”瓦倫丁一臉黯然地搖搖頭:“我叫瓦倫丁?希爾,職業是一名生物基因工程研究員,而他們,是我的助手與學生。”

    唐方皺皺眉:“我沒心思聽你自我介紹,說重點。”

    “研究所真正的幕後老板是帝國十三皇子,哈利法克斯?斯圖爾特,主持研究工作的負責人則是法拉第?坎貝爾,十三皇子最為器重的生物學教授。”

    十三皇子?唐方想起一句話,“帝國最不貪戀權柄,永遠把追求真理與科學放在首位的傳奇人物,他高貴而執著,穩重而睿智,忠心可昭日月,深藏功與名。是一位真正的科學家,哲學家,貴族的楷模,偉大的皇族。”

    這便是唐岩的回憶裏,新聞台激情洋溢的女主持人對十三皇子哈利法克斯?斯圖爾特的讚美之歌。

    帝國諸皇子中,哈利法克斯是唯一一個對皇帝寶座沒什麼興趣的家夥,在諸大臣眼中,他是一個異類,在兄弟中,他卻是香餑餑,誰都想把他拉攏到自己的陣營。隻因柯爾克拉夫一世對哈利法克斯最是寵愛。帝國的高新科技研究院,大部分都在哈利法克斯的掌控下。可以毫不客氣地說,這家夥是個科研狂人。

    沒想到研究所的後台竟然是帝國十三皇子,難怪警察局、衛生部一路綠燈,連總督羅傑子爵亦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再問你,這裏到底進行的是什麼研究?”

    瓦倫丁歎了口氣:“如你所見。是對人體進行基因改造。”

    “基因改造?類似莫裏斯奴那樣的基因改造?”

    “不是。”瓦倫丁搖搖頭:“是用其他物種的基因與人類基因相結合,經過儀器的調製、培育,重組基因結構,來達到強化身體,或是某項功能的實驗。”

    “用其他物種的基因與人類基因結合重組?這種實驗不是早在百年前就被證明沒有價值了嗎?”就像莫裏斯奴那般,200年前,一些無視法律與道德的科學家曾不止一次的試圖通過提取某些具有特殊功能的生物體內有益基因,然後結合人類dna,製造出更加強大的戰士。乃至新物種。

    然而,事實證明,這不過是一種妄想,以目前人類的醫學水平,距離“造物主”的境界差了十萬八千裏。那些經過基因調製,被培育出來的生物,有的隻有短短一天的壽命,有的不具備智力。有的嗜血狂暴,還有的帶有致命病毒……

    曆經千萬次失敗。絕大多數基因工程領域的學者早已放棄調製實驗,轉而將注意力放在加強、優化人類自身基因與醫學應用這一課題上。

    沒想到哈利法克斯竟然又重啟了這種聳人聽聞的實驗,以活人來做試驗品,並且還是一些年輕的孩子。毫無疑問,這不但是一項反人類,更是泯滅人性的實驗。

    然而。哈利法克斯的身份是帝國皇子,柯爾克拉夫一世的親兒,誰敢管?哪個敢管?就算是蘭斯洛特,乃至雅丹公爵,怕也沒膽說半個不字。

    更何況那些實驗素材都是一些平民。政府隻要稍微加大一點生育補貼,新生人口就會如春天的野草那樣“噌噌”的往外冒。

    人權?生育權?那簡直就是一個笑話,政府讓你多生,你必須要多生,不孕不育它都會給你治好。不讓你多生,你敢多生一人,那就做好家破人亡的準備吧。

    社會就是這麼殘酷,經濟、文化、軍事等等等等,這些不過是政治的衍生品,有人的地方,爭鬥就不會停歇,政治便會滋生,成長,然後帶來諸如文化、經濟、軍事、科學……的進步。

    一切為政治服務,一切為統治者、權貴階層服務,千百萬年來,這樣的準則一直未曾變過。

    夢想,理念,追求什麼的,都是狗屁。當青春老去,激情消泯,開拓者們會停下腳步,享受勝利的果實,品味高人一等的優越。然後他們的後代會接過祖輩手裏的金權杖,托庇於祖蔭之下,繼續享受高起點的人生。

    每一個朝代,每一段曆史,平民都是被奴役的對象,任何時候都是。然而,他們卻又是最為頑強的,就像野草那般,蔥蔥生長,百折不撓。為了活下去,他們會忘記仇恨,放棄反抗,隻要能活著,一切已經不重要。

    精神,意誌,信念……這些東西從不會在基因中紮根,在細胞中繁衍。

    星際聯邦議會政治時期,有一位著名的基因工程學科的老教授,他說過這麼一句話:“人類隻是上帝走在路上隨口吐出的棗核,是長成一顆參天大樹,還是就此塵封消逝,幹他鳥事。別跟我談靈魂亦或善惡這類操蛋玩意兒,在我眼中,你,你,你們大家,無非就是一群帶著不同斑點的生育機器。”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卻非常實在。然而,很多時候,說實話的下場會很。他被所在的科研院所掃地出門,然後進入莫裏斯的實驗室,最後被聯邦政府以反人類罪流放無疆星空。

    如果他生在時下,kěnéng處境會好很多,最起碼,有哈利法克斯在,性命無憂,kěnéng還會娶上十個八個漂亮老婆,就像他說的那樣。做一個生育機器,產下一堆崽子。

    在這樣的戰爭年代,你隻要能在戰場上活下來,平平安安混到退役,有足夠的錢,女人願意跟。娶幾個都行。

    當然,對大多數人來說,麵對沉重的賦稅,低水平的工資,政府官員的搜刮,一個老婆已經是極限。三妻四妾什麼的,隻有富人與貴族才有能力。

    哦,對了,娶第二位老婆是要交稅的。嗯,意外所得稅。

    唐方覺得思緒飄得有點遠,從基因到一夫多妻製,跨度不亞於橫貫銀河。

    “你剛才說的什麼,再說一遍。”

    瓦倫丁有些好奇的望了一眼臨場走神的年輕人,重複道:“法拉第這次帶來的生物標本與以往不同,雖然從研究開始至今,進行過的實驗不下千次。並且都以失敗而告終,但他卻一直沒停下來過。”

    “法拉第那家夥。就是一個屠夫、儈子手、披著人皮的畜生……”說到這裏,瓦倫丁的情緒有些激動,看得出,他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對其心懷憎恨。

    “既然你這麼恨他,為什麼還要在他手下工作?”

    “我如果不這麼做。家人怎麼辦?我的這些學生又怎麼辦?”瓦倫丁歎了口氣:“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根本就沒能力反抗,如果換成是你,會怎麼做?”

    唐方想了想,不禁長歎一聲。如果換了以前的唐岩。政府拿、唐林做要挾的話,他會怎麼做?怕是隻能ēng他人,保全弟妹。瓦倫丁說得對,一介平民,麵對政府的乒,絕大多數時候,根本沒得選擇,隻能逆來順受。

    “你ào那所謂的生物標本是何來路嗎?”

    瓦倫丁搖搖頭:“法拉第隻是將我們當做手下使喚,至於生物標本的各種信息,乃至多次實驗收集到的相關數據,都被他保存在中央數據庫內。”

    “由此向前300米就是數據服務器所在的中央禁區,周圍有大量防衛機器人,及刑軍血狼勇士把守,外人根本無從進入。”

    唐方輕輕點了下頭,看來,還是要繼續往前才行……

    就在他皺眉忖思的空檔,得知瓦倫丁等人並非法拉第一夥兒,阿羅斯邁步走到醫療艙前麵。

    一臉疲態的羅伊衝他勉強笑了笑:“大叔,能求你一件事嗎?”

    阿羅斯萬古不變的臉上罕見的多了一絲悵然,停頓一會兒,卻才低頭望向他:“是想讓我送你一程?”

    羅伊點點頭:“拜托了,我這個樣子,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能讓一個16歲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可以想見,他是何等的絕望。

    阿羅斯緩緩抬起手中的槍,慢慢對準他的額頭。

    羅伊哭了,眼中有掙紮,有釋然,但更多的是遺憾:“塔羅薩大哥,我怕,我忽然很怕,哪怕現在,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還是會忍不住怕死。”

    “我怕不能再看冉冉升起的朝陽,不能再聽爸爸媽媽那些抓不住重點的嘮叨;不能再跟妹妹走在沙灘上,陪她一起撿那些好看的貝殼;不能聽好多好聽的音樂,看好多感人的電影;不能在喜歡的女孩兒麵前彈吉他,不能告訴她我是多麼的喜歡他……”

    阿羅斯的動作停住了,他發現自己下不了手,堅忍如他,也有於心不忍之時。

    唐方聞聲驚醒,走過去壓下阿羅斯手中的槍,朝瓦倫丁等人斜了一眼。

    阿羅斯心領神會,走到他們麵前,歪歪頭:“跟我出去。”

    瓦倫丁瞅瞅醫療艙裏的羅伊,再瞅瞅阿羅斯,稍事沉吟,然後跟在後麵走出門去。

    後麵他的助手與學生亦是是快步跟上,房間裏隻剩唐方與羅伊,還有已經瘋掉的馬丁。

    “蟲後,檢查一下羅伊的身體,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治愈他。”一頭蟲後就那麼突兀的出現在房間內。

    望著突然出現,足有半個客廳大小的巨大爬蟲,羅伊嚇懵了:“這……這是……”

    “不要怕,它不會傷害你的。”說話的同時,唐方按下醫療艙的開關。

    上麵的滑蓋緩緩打開,再次露出叫人目不忍視的身體,除卻醜陋的外形,一並的還有股子難聞的惡臭。

    唐方皺皺眉,強撐著沒動,後麵蟲後身上幽能閃現,前麵細小的附肢輕輕刺入那些蠕動不休的“爛肉”中。

    眼下的羅伊,除了頭部還在自身掌控下,四肢與軀幹早已失控,連最起碼的觸覺都沒有。


    蟲後的附肢刺破肉芽,幽能如同無數細小的閃電,向著觸點周圍區域蔓延。

    大約半分鍾後,蟲後緩緩抽回附肢,朝著唐方傳去一道訊息:“主人,他的體內混入了其他生物的dna,出現這種現象的原因是,人類固有的基因與未知生物的基因發生排斥反應,因兩種基因無法徹底融合重組,以致感染未知生物dna的細胞發生變態反應,基於人類dna的細胞體與基於未知生物dna的細胞體同時存在於體內,兩者以他的身體為戰場,展開激烈的交鋒。”

    “顯然,被未知生物的dna腐化的細胞組織更加強大,逐步控製了他的身體。如果不是維生設備與一些抑製變異細胞生長的藥物維持,隻怕早已喪失自我意誌。”

    “其他生物的dna?可是類似唐林體內的基因片段?”

    “主人,答案是否定的,羅伊體內的異種基因以一種非常古怪的形式存在著,它們會不停變換表象形態,或是呈梯形,三螺旋,漩渦,網狀,乃至雪花態。”
howiec 發表於 2015-6-12 15:13
第279章 基因重組



“不是唐林體內的基因片段,難不成研究所進行的基因重組實驗有兩項?”唐方陷入沉思。會時刻變換表象形態的基因,他還真是第一次接觸。

    “艾瑪,蟲後的話你聽到了?有沒有什麼意見?”

    “指揮官,通過蟲後傳送的基因片段模型,可以分析出這是一種類似超級電腦病毒,可快速複製,再生,並具有超強適應性與變異力的侵略型基因。它通過寄生目標生物的原初dna鏈,進而注入自己的遺傳密碼,達到吞噬、同化目標的能力。”

    “其特點有點類似癌細胞,不過它更加強大,進化度更高,通過分析dna構成,可以肯定的是,一,它能夠自由控製細胞內線粒體的生長與分布,二,能夠通過自主調節基因的組合、結構、排序,來使有機生物體的組織器官朝著它想要的方向進化。”

    “什麼!”唐方聽後臉色大變,這tm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這玩意兒,與其說是未知生物基因片段,倒不如說是作用於有機體dna層麵的寄生蟲。

    “艾瑪,有沒有針對這種病症的治療方案?”

    “很抱歉指揮官,由於數據庫內沒有針對這種古怪生物的實驗研究資料,星軌指揮中心隻能對標本進行推算,分析,無法給出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案。”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對於艾瑪的無能為力,唐方覺得很正常。按照星際2裏的人類科技水平。副官艾瑪隻是一個較為先進的模擬智能機器人,距離人工智能尚遠。拿她當科學家使,明顯是強機器所難。

    “主人,我或許可以一試。”就在唐方麵露為難之際,蟲後自動請纓道。

    “你有辦法?”唐方問道。

    “不錯,我能分泌一種富含有絲分裂酶的蛋白液,這種蛋白液能夠促進有機體受損組織快速再生,套用主人的稱呼,是為哺液。”

    “除去治療有機體外。其實哺液還有另外一個作用。通過結合頸部腺體分泌的催化劑,可以迅速培育孵化場的幼蟲。”

    “哦?”唐方挑挑眉:“說重點。”

    “是,主人。頸部腺體分泌的催化液有很多變種,如果加入人類的dna,結合哺液,應該可以使特定範圍內的細胞獲得快速再生的效果。羅伊的身體情況是變異細胞在交鋒中占優,阻礙了正常人體細胞的生長,如果能加速人體正常細胞的生長,提高免疫、吞噬細胞的活力,應該能夠對他的病情起到幫助。”

    “的確。你說的很有道理。”唐方扭頭看了一眼醫療艙內睜著雙眼,暫時忘卻痛苦,正一臉好奇的望著蟲後的羅伊。下命令道:“心動不如行動,開始吧。”

    “遵命,我的主人。”隨著蟲後沙啞的聲音消失,一絲絲幽藍色的光攀上它的後頸,接著,它張開嘴,猛地朝著羅伊的身體噴出一口綠色液體。

    那些閃著點點熒光的液體甫一接觸少年的身體便似活物一樣瞬間沒入皮肉。

    小腹位置原本快速凸起的肉芽忽然停住了,漸漸地,一點白皙由肉芽根部出現。如同慢慢亮起的燈光一樣,白皙輻射區域越來越大。而肉芽亦慢慢縮了回去,恢複平滑。

    一點。兩點,三點……

    人體細胞漸漸爭得上峰,一點點白皙如燎原之火,在羅伊的身體上蔓延,勾連成片。

    “有效果,真的有效果。”唐方臉上一喜。

    “噗!”就在這時,蟲後又噴出第二口綠色液體。

    灰黑色的糜爛如同落潮的海水,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萎縮、脫落,先是小腹,下肢,然後是胸膛,後背。

    大約2分鍾的功夫,除了右臂外,羅伊身體的其他部位複原如初。令人毛骨悚然的肉芽消失不見,如泡沫般忽生忽滅的皰疹亦沒了蹤影,整個身體就像新生的嬰兒一樣,偷著一股子細膩與光澤。

    或許是感受到久違的觸覺,亦或看到複原如初的半截身體,羅伊整個人如同木偶,呆呆的望著麵前的唐方:“塔羅薩大哥,我……我這不是做夢吧?”

    “先別急著說話,還有最後一點。”安慰他一句,唐方扭頭看向蟲後。

    “噗!”又是一口綠色液體,正中羅伊右臂。

    然而,讓唐方意外的是,這一次,蟲後的哺液沒有奏效,等了好半天光景,也沒見到新生皮膚的影子,隻有灰黑色的一團。

    “怎麼回事?”

    蟲後歪了歪頭,做出一個非常人性化的好奇表情:“不知道。”

    “不知道?”唐方翻個白眼:“那還不快想辦法,功虧一簣什麼的太討厭了。”

    蟲後不敢怠慢,往前探了探身體,附肢向著羅伊右臂一插。

    “叮。”一聲如撞鐵石的聲音傳來。

    “咦?”唐方一驚,低頭仔細望去,隻見蟲後削鐵如泥的尖利的附肢竟然難以刺透羅伊的右臂。

    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羅伊右臂的黑灰色物質與以往那些糜爛潰敗的組織不同,而是變成一種如鱗片般的黑色晶體,沒有起伏不定的肉芽,也沒有忽生忽滅的皰疹,安靜的就像一條仿生學機械手臂。

    一人一蟲全懵了,隻有羅伊因為不明所以,仍舊一臉茫然。

    “你用力了嗎?”

    “用力了。”

    用力了還刺不進?唐方覺得腦筋有些轉不過彎來,雖然蟲後最前麵的一雙短小附肢攻擊力有限,不過像刺穿個鐵器,劃開個金屬什麼的還是很輕鬆的。可是,它為什麼刺不破羅伊的皮膚,莫不成這條古怪右臂比鐵石還堅硬?

    “再試試。”

    蟲後又將附肢刺下。依舊是“叮”的一聲脆響,別說劃開,連絲痕跡都沒留下。

    唐方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蟲後調製的綠色液體居然失效了。明明剛才還卓有成效,怎麼轉眼功夫就沒用了?

    他扭頭望望羅伊。再瞧瞧他的右臂,有些舉棋不定,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砍掉這條手臂。畢竟,羅伊身體的其他部位已經恢複原狀,失去一條右臂並不足以危害到他的性命,有哺液相助,再培育出新的一條並非什麼難事。

    想到這裏,望著羅伊右肩眯了眯眼。正要召喚狂熱者行動,忽然,羅伊的右臂動了,黑漆漆如同惡魔利爪般的五指收縮舒張幾下,然後輕輕一劃,醫療艙左側透明狀的高分子塑料板“哧”的一聲被一分為二,男孩兒一挺身子,坐了起來。

    唐方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小退一步,待打量得羅伊也是一臉迷茫。不由得關切道:“羅伊,感覺怎麼樣?”

    “塔羅薩大哥,我……我很好。”羅伊有些懵懂的打量一眼右臂。試著活動一下,非常靈活,就像以前一樣。

    唐方一臉不解的望著他的右臂:“你能控製它?沒有不適感嗎?”

    “嗯,很正常,就像以前一樣。”羅伊點點頭,收縮一下五指,然後臉色微微起了一些變化:“不過……”

    “不過什麼?”唐方急道。

    “好像又有點不一樣,我能感覺到一道意誌在右臂流淌,還有……還有一種未知的能量。”

    “小心無大錯。未免出現……”他這剛要說出自己的打算。

    羅伊的右臂表麵原本漆黑似魔晶的表皮一陣湧動,堅硬的晶狀體軟化收縮。血肉外翻,一陣變幻。幾個呼吸的功夫,一條新生的手臂便出現在二人麵前。

    不僅唐方呆住了,連羅伊也嚇傻了,結結巴巴的道:“塔……塔羅薩大哥,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我好像能……能控製那一道意識似得。”

    “蟲後,檢查羅伊的右臂。”

    “是的,主人。”說完,蟲後再次伸出附肢,刺向少年右臂。

    或許是心存畏懼,亦或條件反射,羅伊嚇得一閉眼。

    “叮。”又是一聲脆響,蟲後附肢與右臂的接觸點上閃出一團灰黑斑塊,尖刺被阻絕在外。

    唐方心中一動:“羅伊,放鬆,不要抵抗。”

    “呼。”男孩兒長長呼出一口氣,皺起的眉頭舒開,與此同時,灰黑色斑塊徐徐消退。

    這次他沒有說話,朝蟲後使個眼色。

    附肢前段的尖刺向前一插,輕輕鬆鬆的沒入皮肉。

    隨著一道道幽藍閃過,大約1分鍾後,蟲後這才慢慢抽回附肢,模棱兩可的說道:“主人,羅伊現在的情形有些不好說。不過,我好像理出一點頭緒,大體而言,推測的成分多一些。”

    “快說。”唐方有些不耐煩。

    “主人,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在哺液的作用下,羅伊體內的人類細胞在有絲分裂酶的幫助下,將那些異種細胞殺的節節敗退。到最後隻剩下一條右臂還不曾淨化。”

    “按照常理,就算沒有最後一口哺液加力,這些異種細胞也應該會在接下來的幾分鍾內消失,然而,奇怪的是,不僅哺液突然失去效用,人類細胞更同異種細胞化幹戈為玉帛,停止了爭鬥。”

    “通過分析羅伊右臂的細胞dna,發現其結構與之前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既不同於人類基因,又不同於那未知生物的基因。而是一種混合結構,以人類基因為源,未知生物基因為節,化生成一種全新的基因結構。”

    “也就是說羅伊體內的人類基因與異種基因發生了重組現象?”唐方插言道。

    “某種程度上可以這麼說。這種全新的基因結構性質很不穩定。據我推測,羅伊右臂的細胞dna應該可以隨時隨地產生新的組合。”

    “什麼?”唐方吃了一驚。隨時隨地產生新的組合,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蟲後繼續解釋道:“主人,還記得我之前說的異種基因的特性嗎?異種基因具有變形能力。隻怕這新生成的基因繼承了原先異種基因的變形特性。”

    “就像方才,羅伊右臂黑化以後,具備很強的防禦與破壞能力。便應該是基於神經反射下的基因重組,使得dna數據庫中某段特定基因發揮效用。”

    “嘶……”唐方倒抽一口冷氣。他腦海中閃過一個詞,變形金剛……

    “當然。如果單單是基因重組,它並不能如此快速的變幻右臂的姿態。”解釋到這裏。蟲後忽然傳來一種哭笑不得的情緒:“它把我的有絲分裂酶給吞了。”

    這話一出,不僅是它,連唐方也愣了。感情這新生的dna鏈中還囊括了蟲後哺液的部分能力,想起剛才右臂由黑化狀態恢複本來麵目的一幕,的確與哺液發揮作用時的情形很像。

    蟲後繼續往下說:“按照我的推測,羅伊的右臂之所以出現眼下這種情況,應該是他體內的異種基因察覺到臨近消亡,無奈之下。這才放棄吞噬能力,尋求和解之策,繼而與人類基因融合,形成一種全新基因結構。”

    “因為加入特殊催化劑的哺液隻能作用於人類細胞,為了避免被戰力無限的人體免疫細胞當做異物排斥,異種基因想要存活下去,唯一的選擇就是屈服於人類基因。變化為眼下這種,以人類基因為根莖,異種基因為枝葉的共生體。”

    “通俗點來講,其實這更像是有害寄生變為有益寄生的過程。如今異種基因與羅伊的關係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從整體上看,人類基因處於主導地位。如果我所料無差。此時羅伊應該能夠自主地控製手臂變化成人類與異種基因庫中具有的有機體遺傳信息的各種表現形態。”

    盡管蟲後非常努力地以通俗一點的語言來解釋,不過唐方還是聽了個一知半解:“你確定羅伊沒事?”

    “羅伊右臂的異種基因已經與人類基因融合,變化成一種全新基因,原有的強進攻性消失不見,病症複發的可能性隻有1%不到。”

    “即便如此,總歸是個隱患,這條右臂保留與否,最好還是聽聽羅伊本人的意見。”

    想到這裏,唐方將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及蟲後的猜測略作講述。

    羅伊聽後,愣了好一會兒。卻才抬起頭,一臉堅定的道:“我想把它留下來。”

    唐方想了想:“好。我尊重你的選擇。”

    羅伊試著活動一下右臂,輕輕向前一拳,黑色膠質與血紅色的經絡如同翻卷扭曲的雲氣,眨眼間包裹住他的手臂,一個呼吸的功夫,如魔晶般的右臂出現在二人麵前。

    他將右手握住醫療艙旁邊的一根金屬支架,微一用力,但聽“哢”的一聲,支架應聲而斷。“塔羅薩大哥,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唐方笑著揉揉他的頭:“好孩子,你受苦了。還有,我的真實姓名叫唐方,以後叫我唐大哥就好了。”

    “嗯。”羅伊認真的點點頭,伸手扯下額頭上的電極,還有身上的輸液管,一個翻身躍出醫療艙。

    蟲後的哺液果真神效,羅伊癱在床上許久,居然不用適應一會兒,立刻便能下地行走。

    “唐大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唐方笑笑:“什麼問題,說吧。”

    “你們是加西亞起義軍嗎?”羅伊可不是馬丁那樣的一根筋,從唐方與瓦倫丁等人的對話,以及他們的所作所為來看,分明視政府如仇敵,敢於同帝國作對的人,找遍整個蒙亞,怕也隻有加西亞反抗軍了。

    “嗯……”唐方沉吟一下,點點頭:“我跟馬裏恩算是不錯的朋友。”

    雖然心中早有準備,羅伊還是遲疑了一下,方才小聲問道:“唐大哥,我能跟你走嗎?”

    “跟我走?”唐方一愣:“羅伊,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羅伊很是認真的盯著他:“我恨他們,恨那些官員,我要報仇,報仇!”

    “唉!”唐方歎了口氣:“羅伊,你還小,才16歲,還沒到拿起武器為理想奮鬥的時候。”

    “不……”羅伊掃了一眼旁邊醫療艙裏的女孩兒,大聲說道:“他們殺了我喜歡的女孩兒,我要為她報仇,讓那些畜生付出代價!”

    唐方有些溺愛,又有些悲哀的望著眼前為愛而恨的少年。曾幾何時,他也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憧憬愛情,憧憬未來。那時候的他,同眼前的少年一樣,心懷勇氣與希望,為了心愛的女孩兒,哪怕與世界為敵都在所不惜。

    隻是……少年的慷慨激昂,不過如曇花一現,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知什麼時候起,就那麼悄無聲息地從人生裏溜走,留下的,隻剩讓人沉默,不堪回首的往事。

    “羅伊,不要讓仇恨蒙蔽住你的心,人的一生很長,你可以因她而哭,因她而笑,卻不能因她而活。你還有父母,還有剛上一年級的小妹,她會在海灘等著你,一起撿貝殼,一起看落日,一起聽月下海歌,然後趴在你的肩頭睡著。”

    羅伊沉默了,好一會兒,卻才慘然一笑:“唐大哥,還有2年,還有2年我就要被送去當兵,家裏根本拿不出50000myd的讚助費。成為帝國的矛,保護那些殘害過我的朋友,我的戀人的權貴。亦或跟隨你,去反抗暴政,去追逐光明與自由,我寧願選擇後者。爸媽與小妹,他們一定會原諒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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