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太玄戰記 作者:風御九秋 (連載中)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6-8 13:04
第十章 神秘的刺客


  對方的語氣令吳東方非常反感,但他並沒有發作,也沒有調頭走開,而是歪頭站在原地。

  「我問你剛才去過哪裡?」女巫師加重了語氣。

  吳東方佯裝疑惑,與此同時用普通話說道,「你個傻逼,你要追的人往東跑了。」

  女巫師不疑有詐,一字一句緩慢的問道,「你剛才有沒有去過我們村子?」

  這一次對方說的非常緩慢,而冥宛肯定也告訴過這個巫師他現在能夠進行簡單的對話,這次他就不能再裝傻了,只能搖頭說道,「沒有。」

  「真的沒有?」女巫師橫起手裡的銅杖加重了語氣。

  「真的沒有,我剛才一直在山洞裡。」吳東方搖頭說道。

  女巫師並不相信他的話,用銅杖撥開了他,邁步向山洞走去。

  就在此時,山下傳來了歇斯底里的哭喊聲,是女人發出的,喊的是,「我的孩子!」

  山下的哭喊令女巫師陡然止步,彎身借力向西衝出,自林間的樹頭頻頻借力,朝著村子的方向快速回返。

  女巫師用的可能是輕功一類的法術,每一次借力都能飄出二十幾米,要是換做以前他或許還會感覺驚訝,但他先前見過人形火焰在空中的快速移動,跟人家的風馳電掣相比,女巫師就像個蹦跶的蛤蟆。

  「快把孩子還給我。」村裡又傳出了一聲哭嚎,這聲哭嚎與先前的那聲哭嚎明顯不屬於同一個人,這個人的聲音要粗很多。

  「遭了,這傢伙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吳東方衝進山洞抓起箭筒弓箭跑了出來,想了想又跑回去拿起了那件防彈衣,一邊穿著一邊向山下衝去,他不知道村裡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根據兩聲叫喊來看很可能有年幼的孩子受到了傷害,他要下山保護冥宛和她的兩個孩子。

  今晚有月,吳東方藉著月光自林中快速奔跑,奔跑的同時他聽到村裡傳來了女人驚慌的尖叫和孩子恐懼的哭喊,村子裡的男人出去運送礦石還沒有回來,村裡大部分是女人和孩子。

  村子離他所在的山洞有五六里的山路,不到十分鐘吳東方就跑到了村口,冥宛的房子在村頭,他最先跑去查看,只見房子的門是開著的,冥宛和孩子都不在這裡。

  此時村裡並沒有女人和孩子到處亂跑,聲音主要集中在村子中間區域,那裡有光亮傳出,由此可見村民在發現危險之後都跑到了女巫師的住處尋求庇護。

  他熟悉村子的佈局和道路,快步向女巫師的房子跑去,在距離房子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他慢了下來,現在情況還不明確,對敵人一無所知,在這種情況下貿然衝出去絕對是錯誤的。

  這時候女人的尖叫已經停了下來,只有孩子還在啼哭,吳東方藉著房屋和房屋周圍的樹木自暗中靠近了村子中間區域,距離那裡還有五十米時,於兩棟房屋之間的樹林裡蹲了下來。

  女巫師此時正在與兩個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纏鬥,村裡的女人和孩子就躲在她的身後,那個缺失了雙臂的中年男子倒在不遠處,三體投地,生死不明。

  短暫而快速的搜索之後,吳東方發現冥宛和她的兩個孩子都在人群當中,這才放下心,開始觀察場中的戰況,那根銅杖就是女巫師的武器,她的兩個對手用的是奇怪的黑色單刀,三人搏鬥所使用的都是比較常見的武功招數,跟現代的自由搏擊差不多,女巫師雖然以一敵二卻並不狼狽,兩個蒙面人似乎並不想跟她正面衝突,進攻的時候總是試圖繞開女巫師去攻擊她身後的那些女人和孩子。

  由於情勢並不危急,吳東方就沒有急於動手,退一步說就算他想出手現在也不敢出手,因為那兩個蒙面人一直在快速移動,他沒辦法快速瞄準,萬一射偏就有可能誤傷女人和孩子。

  根據身形來判斷這兩個蒙面人都是男人,除了兵器的碰撞,他們在拚鬥的時候一直避免與女巫師有身體上的接觸,有好幾次連他都能看出女巫師露出了破綻,而那兩個蒙面男子卻並沒有用雙腳和沒有持拿武器的那隻手去攻擊她。

  對方久攻不下終於開始改變戰略,不再試圖繞開女巫師,而是對她展開了正面攻擊,如此一來女巫師立刻落於下風,左支右絀,疲於應付。

  見到這一情形,吳東方開始悄悄向東圈繞,他現在位於南面,正對著三人和三人後面的女人和孩子,放箭有誤傷的風險,繞到東面就沒有這個顧慮了。

  不過剛剛挪出了十幾米他就不敢動了,因為他看到了東面的一棵大樹上站著一個人,這個人也是個蒙面人,胸不小,是個女的。

  吳東方自暗中偷偷打量這個女人,這個人應該就是先前他在山洞裡看到的那道人影,由於他的出現,女巫師才沒有被她引出太遠,不然根本就來不及回來救援。

  就在他斟酌如何行事的時候,北面傳來了金屬斷裂的脆響,吳東方扭頭北望,只見其中一個黑衣人所用的黑刀被女巫師的銅杖自刀柄處齊根震斷。

  另外一人抓住機會,黑刀脫手,向北面的人群拋了過去。

  女巫師聽到人群發出的驚叫,回過身來,眼見無法攔下黑刀,急忙歪頭伸手,周身紅光乍現,左手快速移動,隨著手臂的移動,一件黃色器物自屋前飛出,凌空擋住了襲向人群的黑刀。

  「隔空移物!」吳東方暗暗驚嘆。

  噹啷之聲過後,黑刀與那件黃色器物同時落地,這東西不是別的,正是放在屋簷下的那隻銅製藥碾。

  眼見自己拋出的黑刀被女巫師攔住,黑衣人弓背踏地向人群急衝而去,躲在屋前的眾人見兇手撲了過來,尖叫逃命,那黑衣人趁亂搶下其中一個女人懷裡的襁褓,高舉過頭想要摔死襁褓裡的孩子。

  眼見情勢危急,吳東方顧不得多想,取箭開弓,沖那黑衣人射出一箭。

  這一箭不偏不倚的射中了那個黑衣人的脖頸,對方手上的動作立刻滯緩,女巫師閃身上前,搶過那個黑衣人手中的襁褓扔給了孩子的母親。

  另外一個黑衣人見同伴被殺,怒吼一聲沖上前來,凌空轉身,將女巫師反踹了出去。

  「上初土氣?你們是土族人?!」女巫師驚呼出聲。

  對方並不答話,抓起被藥碾擋下的黑刀再度沖上前去,試圖砍殺那個襁褓裡的嬰兒。

  這一次吳東方沒有再放箭,一來女巫師來得及救援,二來站在樹上的那個黑衣女人此時正根據羽箭射出的方位尋找他所隱藏的位置。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那兩個黑衣人之所以不與女巫師有肢體上的接觸是因為女巫師身上有什麼古怪,現在他終於明白不是這麼回事兒,他們不與女巫師有身體接觸很可能是一旦有身體接觸,女巫師就能根據他們體內的氣息識破他們的身份。

  身份被識破,黑衣人再無顧忌,雙臂外探,隔空移起兩塊臉盆大小的青石向女巫師急砸而去。

  吳東方在暗中看的真切,這個黑衣人在隔空移動青石的時候體外也出現了淡淡的紅光。

  女巫師揮舞銅杖將青石格飛,再度閃身攔下了那個黑衣人。

  樹上的女人不出手,吳東方也不敢動,現在他還在暗處,佔有一定的優勢,行蹤一旦暴露這點優勢就會消失,立刻就會遭到站在樹上女人的攻擊,他沒有戰勝那個女人的把握,因為對方很可能也會法術。

  吳東方緩慢的抽箭搭弓,耐心的等待時機,藉著月光他能看到那個女人目光搜尋的軌跡,在對方扭頭看向他身後某個區域的時候,他快速開弓沖那女人射出了一箭。

  對方並沒有察覺的跡象,轉瞬之後羽箭飛到了女人的脖頸處,伴隨著女人體外的紅光閃現,利箭去勢受阻,女人猛然回頭。

  「遭了,中計了。」吳東方暗暗叫苦,對方先前明顯是為了引他出手,以此確定他的位置。

  果不其然,女人確定了他的位置之後提著黑刀向他快速撲來。

  電光火石之間,吳東方再度開弓射出一箭,但他這一箭並不是射向那個黑衣女人,而是射向那個正在與女巫師纏鬥的黑衣男子。

  那個黑衣男子沒有防備,但羽箭飛到他近前的時候他體外再次出現了紅光,紅光一閃而逝,羽箭受阻落地。

  羽箭雖然沒有射中那個黑衣男子,卻令他分神回頭,女巫師趁機揮起銅杖擊中了他的頭部,黑衣男子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此時那個黑衣女子已經衝到了吳東方的身前,黑刀疾揮,斬向他的脖子。

  眼見對方黑刀砍來,吳東方沒有躲閃,而是反握匕首奮力躍起豁向對方的脖子,他身上穿了防彈衣,防彈衣怕捅卻不怕砍。

  對方沒想到他會有此一舉,心中犯疑,不等招式用老就旋身躲了出去,自一棵大樹的樹幹上斜身借力,衝著北方那個抱著襁褓的女人衝去。

  「小心,還有一個。」吳東方沖女巫師高聲示警。

  女巫師此時正在試探被自己打倒那個黑衣男子的氣息,聽到吳東方的聲音急忙直身站起,拋出銅杖擋住了對方拋向那對母子的黑刀,轉而縱身躍起,拉住了對方的腳腕,二人同時落地。

  吳東方快步跑了過去,此時兩個女人正在地上翻滾廝打,他手握匕首急切的尋找著下手的機會。

  「不要殺她,留活口。」女巫師高聲說道。

  女巫師話音剛落,臉上的面具被那黑衣女人揮拳砸了個粉碎,與此同時那黑衣女人臉上的黑巾也被女巫師抓了下來。

  短暫的錯愕之後,二人同時抬手捂臉……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6-9 10:40
第十一章 不准虐待俘虜

  二人奇怪的舉動令吳東方愣了一愣,反應過來立刻轉身向西走去,拾起了遺落在地上的羽箭,拾起一支又走向黑衣人的屍體,拔下了插在屍體脖子上的骨箭,整個過程沒有再回頭,他雖然不知道二人為什麼捂臉,卻猜到跟她們的習俗有關,部隊保密規定有一條,不該看的秘密不看,就算看了也得裝作沒看。

  從二人臉上的面具黑巾脫落到她們捂臉怎麼著也有個三五秒,今晚有月,他又不瞎,兩人長什麼樣他全看見了,女巫師是瓜子臉,鼻血橫流沒有破壞她的眉清目秀,這個人應該比他大幾歲,有二十六七。黑衣女人年紀不大,可能還不到二十歲,圓臉大眼,長的挺好看。倆人的共同點是臉上的皮膚都很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蒙著臉造成的。

  拔出插在屍體脖子上的羽箭,吳東方才注意到這根羽箭是由骨頭磨成的骨箭,這幾天他只磨出了這麼一支,隨後射出的兩支都是尋常的竹箭,他開始懷疑隨後兩次開弓沒有射中目標是不是跟箭矢材質有關。

  吳東方端詳骨箭的時候,冥宛帶著她的兩個孩子跑了過來,「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他本來想說我來救你和你的孩子,但中途改了口。

  「幸虧你來了。」冥宛驚魂未定。

  吳東方笑著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此時不遠處傳來了女人七嘴八舌的叫嚷,不問可知女巫師已經在一群婦女的幫助下制服了那個黑衣女人。

  「你剛才看到巫師的臉沒有?」冥宛低聲問道。

  「沒有啊,怎麼了?」吳東方撿起了地上斷成兩截的黑刀,黑刀入手沉重,應該是金屬材質。

  「幸虧你沒看,不然她會殺了你的。」冥宛說道。

  「宛,快去拿羊筋。」身後傳來了婦女的叫喊,她們雖然有姓氏,彼此之間卻並不稱呼姓氏,只喊名字,而名字大多是一個字,聽起來有點彆扭。

  冥宛聽到呼喊,帶著孩子跑開,吳東方蹲下身在死去的黑衣男子身上搜查翻找,搜查結果令他大失所望,除了衣服,這個男人身上什麼都沒有。

  「你在幹什麼?」身後傳來了女巫師陰冷的聲音。

  「他的衣服我能穿。」吳東方繼續低頭忙碌。

  「不要拿死人的東西。」女巫師的聲音始終透著冷意。

  「這個人是我殺的。」吳東方沒好氣兒的說道,要不是他先前幫忙,女巫師根本就不是這三個人的對手,女巫師不但不道謝,還搞的陰腔陽調的。

  女巫師受了頂撞,深深吸了口氣,不過最終還是放緩了語氣,「好吧,你自己決定。」

  吳東方把對方的衣服脫了下來,褲子也沒剩下,褲衩嫌髒沒要,最後扯的是對方臉上的黑巾,黑巾一去,一個年輕人的面孔顯露了出來,這個人年紀也不大,二十上下。

  「他為什麼沒有紋身?」吳東方回頭沖正準備離開的女巫師問道,此時女巫師臉上已經換了另外一張面具。

  「土族巫師沒有紋身。」女巫師沒有回頭,邁步向房屋走去。

  吳東方皺起了眉頭,女巫師明顯話裡有話,意思是他也沒有紋身,有土族人的嫌疑。

  雖然心中不快,但對方沒有把話說明他也不能說什麼,拿著扒下的衣服走向各處,把另外兩把沒斷的黑刀撿起來抱在懷裡,這裡能用的東西太少了,什麼都別浪費。

  此時那個黑衣女人已經被捆在了房前的木柱上,村裡的婦女正在毆打她,連打帶踢,又抓又撓。

  那個黑衣女人咬牙忍受,一聲不吭。

  吳東方見她硬氣,心中有些不忍,高聲沖眾人喊道,「打死了就沒辦法問話了。」

  正在毆打黑衣女人的那群婦女聽到吳東方的喊話紛紛停手轉頭看他,看完他又看向女巫師,見女巫師沒有制止的意思,再度開始對黑衣女人進行撕扯和毆打,抓臉揪頭髮,撕衣服薅**。

  吳東方見狀火冒三丈,快步上前擋在了那個黑衣女人的面前,「住手。」

  眾人聞言愕然瞠目,女巫師在旁發出了冷哼,「這裡還輪不到你做主。」

  「要殺她就別打她,打了她就不能殺她。」吳東方抬高了聲調,這個女人是殺人兇手的同夥,就算殺了她也不為過,但他見不得這種在對方無力反抗之後對她進行毆打和羞辱,虐待俘虜違反日內瓦公約。

  女巫師撥開擋路的人群自外面走了進來,冷笑著看了看吳東方,「你認識她?」

  「不認識。」吳東方正色說道。

  「那你為什麼要保護她?」女巫師問道。

  「因為他們殺人之前沒有羞辱你們,所以你們在殺她之前也不能打她。」吳東方直視女巫師。

  「村裡的事情由我做主。」女巫師沖眾人做了個手勢,後者再度沖上前來。

  吳東方扔掉懷裡抱著的雜物,抽出匕首橫在胸前,眾人見狀驚慌後退。

  女巫師憤怒回頭,吳東方挑眉對視,「殺她我不管,但殺她之前不能虐待她。」

  對視持續了數十秒,女巫師沖眾人擺了擺手,「都回去,這裡交給我來處置。」

  巫師發話,村裡的婦女不敢不聽,但她們在離開的時候紛紛沖吳東方吐唾沫,表示鄙夷,發洩不滿。

  「你殺了我吧。」被綁在木柱上的黑衣女人散亂著頭髮,有氣無力的說道。

  吳東方沒有說話,收起匕首抱著那堆雜物走到一旁。

  女巫師並沒有急於審訊黑衣女人,而是開始著手救治那個無臂男子,吳東方也沒有在這裡多待,帶著那堆雜物回到了自己的山洞。

  那幾把黑刀有一把刀斷的,湊著火光可以看到斷茬跟生鐵有些相似,衣服是絲綢質地,比這裡的村民穿的麻布好上太多。

  回來沒多久,他就再次離開了山洞,小傢伙餓了,叫個不停。

  第二天早上,冥宛來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了。」吳東方笑道。

  「為什麼?」冥宛放下了陶罐。

  「因為我昨天制止村裡的女人毆打那個穿黑衣服的女人。」吳東方說道。

  「衝你吐口水的都是不懂事的人,昨晚要不是你,巫師可能打不過他們三個。」冥宛低聲說道。

  冥宛這麼一說,吳東方心裡亮堂了不少,「那個女人呢?」

  「還綁在那裡,那個女人是土族的巫師,巫師想把她送到部落裡去。」冥宛說道。

  吳東方點了點頭,抓出了罐子裡的食物,今天吃的是前幾天打到的山羊,時間長了,有點變味。

  「村子裡昨天死了幾個人?」吳東方隨口問道。

  「兩個孩子,很小很小的娃娃,還在吃奶。」冥宛嘆了口氣。

  吳東方聞言眉頭微皺,昨天他趕到村裡之後看到了爭鬥的過程,在整個過程中那三個黑衣人一直想沖其中一個抱著襁褓的婦女下手,確切的說是沖那個襁褓下手。此外,在女巫師被引走之後,剩下的那兩個黑衣男子有足夠的時間大開殺戒,但他們並沒有胡亂殺人,只是殺了兩個孩子,這說明他們三個的目標很明確,就是來殺孩子的,而且殺的都是沒斷奶的嬰兒。

  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個問題他想不明白,也沒有問冥宛,因為冥宛肯定也不明白。

  「村子裡的男人什麼時候回來?」吳東方岔開了話題,昨天他把女巫師徹底得罪了,他不想再待在這裡了,退一步說就算他想留在這裡,女巫師也不會允許,村子裡的男人離開時間不短了也應該快回來了,他們不回來就沒有足夠的鹽巴醃製肉類,這麼熱的天氣,沒有鹽,打到的獵物沒辦法保存。

  「他們現在應該在部落裡卸礦石,還得三四天才能回來。」冥宛說道。

  吳東方點了點頭,提著水罐回到山洞給熊貓喂水,來到近前才發現昨天晚上帶回來的食物都被它吃光了。

  「飯桶。」吳東方搖頭笑道。

  「飯桶?你給它起了名字?」冥宛不解的問道,吳東方的發音她聽不懂,因為吳東方說的是另外一種語言。

  「哈哈,對,以後就叫它飯桶。」吳東方哈哈大笑。

  飯桶正在低頭喝水,並不知道吳東方給它起了名字,更不知道飯桶是個非常不好的名字。

  吃完飯,冥宛提著陶罐下山了,吳東方再度檢查了那幾把黑刀,發現昨天晚上並沒有看錯,這三把黑刀都是由生鐵打造的,生鐵在現代社會非常常見,街頭的井蓋大多是生鐵熔鑄的,這種金屬最大的特點就是發脆。

  不過再怎麼脆也是金屬,他正在發愁沒辦法給冥宛伐木修房子,這兩把刀正好派上了用場。

  他不會挖卯榫,就用繩子捆綁,經過兩天的忙碌,冥宛的房子成了村裡最堅固的房子,唯一的缺點就是他為了確保長久耐用,使用的繩子都是經過動物油脂浸泡過的,容易招螞蟻,不過冥宛找來一種植物塗抹擦拭之後,螞蟻就不再來了。

  這兩天那個黑衣女人一直被捆在木柱上,日曬雨淋,也得不到食物,吳東方於心不忍,趁夜晚時分偷偷下山給她送過兩次水,每次送水他都沒有避諱女巫師,明知道女巫師就在暗中觀察,他該去還是去。

  第一次去的時候黑衣女人沒有喝水,甚至沒有抬頭看他。第二次去的時候黑衣女人喝了少許,說了聲謝謝。

  三天之後,送礦石的男人回來了,帶回了食物和鹽巴,也帶回了一個令所有人無比震驚的消息,就在村裡遇襲的那天晚上,幾十個金族村落同時遇襲,兩百多個當年出生的嬰兒盡數被殺……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6-9 10:41
第十二章 出發

  講述這些的時候冥宛渾身都在發抖,也難怪她害怕,兩百多個嬰兒被殺,而且是在同一天晚上,每個金族人都應該害怕,因為他們不知道這件事情背後隱藏著怎樣的陰謀,也不知道隨後還會有什麼樣的厄運降臨到金族的頭上。

  吳東方聽完皺眉不語,被抓住的那個黑衣女人是土族的巫師,也就是說土族應該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但土族獨佔九州,雄霸中原,金族又是它的附屬國,每年都要向土族繳納大量的貢品,土族有什麼理由來殺害金族的孩子?

  據冥宛所說,她所在的村落在金族村落裡算是中等偏小的,這樣一個小村落土族派出了三個巫師,數十個金族村落,土族至少也要派出上百個巫師,加上對付金族部落和金族都城的那些巫師,土族這次行動派出的巫師應該超過兩百人,而金族自身的巫師加到一起也不到一百人,土族派出這樣的陣容無疑是抱了勢在必得之心,這麼大規模的行動肯定有土族高層的授意。

  要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金族遭受了這麼大範圍的襲擊,一定會追查兇手,如果知道兇手是土族,勢必會有所行動,土族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他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暗殺金族的孩子為的是什麼,要說是報復或者是懲罰,他們似乎沒必要蒙著臉,也沒必要專挑當年出生的嬰兒來殺。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通過攻擊村落的這三個土族法師的舉動來看,他們在動手的時候儘量避免傷及無辜,這說明他們出發之前可能受到過高層的叮囑,授意他們除了當年出生的孩子,儘量不要殺害其他人。

  通過這一點不難看出土族高層並不希望與金族徹底翻臉,如此一來土族高層的心理就不難揣摩了,他們擔心惹怒金族,但這次行動還必須進行,說的直接一點就是這次行動他們是硬著頭皮上的,不想幹卻不得不干。

  「飯桶跑出來了!」冥宛的驚叫打斷了吳東方的思考。

  「它跑出好幾回了,不用管它。」吳東方擺了擺手,由於缺乏必要的線索,他雖然能揣摩出土族高層的心理卻猜不到他們這樣做的動機。

  「沒什麼事情,我先回去了。」冥宛站起身來。

  吳東方點了點頭,「好,明天你早點過來。」

  冥宛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冥宛走後,吳東方再度開始打磨骨箭,打磨骨箭用的是那個不知名生物的腿骨,每根腿骨磨成四片,每一片能打磨一根骨箭,四根腿骨能打磨十六支,但他現在只磨了三支。

  午後兩點,洞外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是那個無臂男子,帶來了一個口信,「明天巫師要押送囚犯去部落,順路把你也送走。」

  吳東方挑眉看了對方一眼,點了點頭。

  無臂男子走後,吳東方背負了弓箭外出狩獵,這一次他往東走了,越過河流進入火族的領地,這裡獵物比其他地方要多,他前後往返三趟,帶回了大量的獵物。

  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吳東方心情有些低落,這些天他一直滯留在這裡,除了需要養傷學習語言,更主要的原因是東面的那條河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起點,留在這裡他感覺離現代近一些,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也不知道有什麼在等著自己,前路充滿了變數和未知。

  但他終究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三嬸有句話對他影響很大,那就是凡事兒往好處想,既然已經回不去了,只能向前走,走一步看一步吧。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令他很不放心,飯桶現在還小,只能進食不能捕食,而冥宛對它很懼怕,也不能代養,退一步說就算冥宛肯代養也養不起它,別看它小,一天兩斤肉都喂不飽。

  有奶就是娘,有食能當爹,經過這些天的喂養,飯桶跟他很是親近,晚上爬出來也不亂跑,會依偎在他身邊睡,對他非常依賴,他不忍心就這麼捨棄它。

  斟酌良久,吳東方用匕首將兩個黑色面巾割成細條充當繩子,用防彈衣和自屍體上剝下的絲綢做了個兜子,既然不捨得拋棄只能帶走。

  第二天天還沒亮冥宛就來了,由於村裡剛出過事,她不放心把孩子留在家裡,一併帶了過來。

  吳東方點著篝火,發現冥宛眼睛是腫的。

  「我聽說你今天要走,連夜給你做了衣服和鞋子。」冥宛把做好的衣服和鞋子遞給了吳東方。

  「我鞋子還能穿,這雙鞋留給你。」吳東方接過了衣服,將鞋子遞給冥宛,這雙鞋是用獸皮和麻布做的,而冥宛自己穿的一直是草鞋。

  「你留著穿。」冥宛搖頭拒絕。

  吳東方看了冥宛一眼,猶豫片刻收下了鞋子,「我昨天打到的獵物都在山洞裡,你用鹽巴醃一醃。」

  冥宛點了點頭,雖然孩子就在旁邊,她仍然忍不住掉淚。

  「這兩把刀你留著用,這把壞了,你也留著。」吳東方將黑刀放到了冥宛身邊。

  冥宛哽咽點頭。

  吳東方又拿過一把三頭骨叉,這是用木頭和怪獸骨頭做的,有一米多長,「我走以後你儘量不要去東面河裡捕魚,如果不去就沒吃的,就用這個,抓到魚趕快走,不要在河邊多待。」

  吳東方說完,見冥宛又要哭,急忙站起身走向山洞,「還有幾隻沒剝皮,我幫你收拾收拾再走。」

  半個小時之後,吳東方處理完獵物,跑到西面小溪洗了個澡,換上了冥宛給他做的灰布麻衣,將破舊的迷彩服留給了冥宛,「送給你,留個紀念。」

  「你還會回來嗎?」冥宛接過了迷彩服。

  「說不好。」吳東方搖了搖頭。

  「如果外面不好,你就回來,我們永遠都是朋友。」冥宛說道。

  「是好朋友。」吳東方微笑點頭。

  上午七點,巫師出發,同行的有九個人,六個強壯的男人和一個婦女,婦女懷裡抱著的是那天晚上僥倖生還的嬰兒,那個土族女巫師被綁在一個類似於擔架的竹排上,由兩個男人抬著走。

  他們走在前面,吳東方在他們身後幾十米外遠遠的吊著。

  這是一條蜿蜒於群山之間的山路,由於需要運送礦石,山路並不陡峭,沒有直上直下的大坡,多為平坦道路,不過取平的代價就是需要自群山之中曲折圈繞,要走不少冤枉路。

  吳東方也不著急,他本來就無處可去,早一天晚一天趕到部落對他來說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下午兩點左右,女巫師停了下來,眾人坐下來進食休息,他們是帶了乾糧的,吳東方也帶了食物,不過是生的,他就近尋了些枯枝想要生個小火堆,誰知剛剛點燃女巫師就走了過來,用銅杖將火堆挑散。

  吳東方抬頭看了女巫師一眼,沒有問為什麼,對方這麼做肯定有這麼做的原因。

  女巫師也沒有解釋為什麼不能生火,橫了吳東方一眼轉身走開。

  那個土族的女巫師這些天幾乎沒有得到什麼食物,女巫師可能擔心俘虜會餓死,便給了她一塊醃肉,土族的女巫師歪頭一旁,並不進食。

  也沒有人給吳東方食物,吳東方也不感覺意外,他幫過村裡的人,也阻止過村裡的人羞辱土族的女巫師,對村民來說他雖然不是敵人,卻也算不上朋友。

  由於需要背負箭筒,飯桶就被吳東方掛在前胸,眾人休息的時候吳東方把它放了出來,飯桶跑進樹林拉了泡屎,回返途中撿了個野果,不過啃了一口發現味道不佳反手扔掉了。

  休息了半個鐘頭,女巫師招呼眾人繼續趕路,吳東方帶上飯桶在後面跟隨,路上遇到一片竹林,折了根嫩竹塞給飯桶,飯桶接過來咔嚓咔嚓的咬嚼,它不太喜歡這東西,嚼碎了就吐,只當磨牙。

  動身不久,東方傳來了一聲吼叫,吼叫聲是自眾人所在山峰東面那座山峰傳來的,距離這裡的直線距離有五六里,吼聲是連貫而持續的「嗯啊,嗯啊」,有些像驢叫,卻比驢叫持續的時間長。

  聽到這聲吼叫,隨行的那些男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緊張的看著女巫師。

  女巫師猶豫了一會兒邁步向前走去,眾人小心的跟在她的後面,戰戰兢兢,一副如履薄冰的架勢。

  小心的走出兩里,眾人來到兩座山峰之間的平坦區域,就在此時,東面山中又傳來了奇怪的叫聲,眾人再度停了下來。

  「它今天好像不太高興。」一個男人沖女巫師說道。

  吳東方並不知道對方口中的「它」具體指的誰,卻能猜到東方的密林之中有一隻眾人非常忌憚的動物,而且這只動物存在的時間很長了,村子裡的人都知道它。

  女巫師點了點頭,沖說話的男人伸出了手,那個男人自包袱裡拿出一個灰色的陶罐遞了過去,陶罐是扁圓形的,直徑有三十公分左右。

  女巫師接過陶罐,打開了上面的蓋子,托著陶罐向前走去。

  吳東方距離較遠,看不到陶罐裡盛的是什麼,但根據女巫師的舉動來看,罐子裡盛的應該是前面林中那個動物喜歡吃的東西。

  吳東方開始緊張了,如果女巫師能夠打得過那個傢伙,根本就用不著送禮換取對方的放行,既然是送禮換取放行就得看攔路的大爺心情好不好了,不過大爺今天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6-18 09:42
第十三章 天師坐騎

  女巫師托著陶罐走在前面,眾人跟在她的身後,吳東方觀察了周圍的地勢之後無奈的跟了上去,這座山峰的南北兩側都是懸崖和深谷,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忐忑的走了幾百米,東方山中再度傳來了吼叫聲,這一次的吼叫比上兩次持續的時間都要長,還是「嗯啊」,嗯是沉重的鼻音,啊是震耳的吼叫,他雖然不知道這只動物究竟是什麼,卻能聽出對方現在不止是不太高興那麼簡單,而是正在發怒。

  女巫師可能也發現了這一點,但她並沒有停下來。

  跟著眾人前行的同時,吳東方心裡滿是疑惑,根據眾人先前的對話可以看出這只動物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好多年,如此狂躁的動物無疑會對運輸礦石的村民構成嚴重威脅,女巫師就算自己打不過它,也完全可以向上級匯報,請更厲害的巫師過來幹掉它,但她並沒有這麼做,而是為那隻動物準備了食物,這分明是對犯罪分子的妥協和縱容,這種作法只會助長它們的囂張氣焰,令它們越來越張狂。

  疑惑的同時他也做好了自衛的準備,他已經看到東南方向的叢林中一棵大樹正在劇烈晃動,根據巨大的樹冠不難看出那是一棵巨樹,能夠撼動它說明那隻動物是個大傢伙。

  山峰的北面沒有路,路是繞行南側山腰的,自西面走到南面,吳東方看到了那隻動物,他本以為又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神秘生物,沒想到這只動物他竟然認識,這是一隻巨大的黑熊,這片叢林經常可以看到黑熊,個頭跟現代的黑熊差不多,但眼前這傢伙比它的同類大了不止三倍。

  見到巨熊,吳東方的想法變了,他不想自衛了,他想逃跑,令他做出這一決定的不單純是巨熊龐大的個頭,還有巨熊猛然回頭時的眼神,它的左眼瞎了,只有一隻右眼,他從巨熊僅存的右眼裡看到了狂暴的肅殺霸氣。

  巨熊發現了眾人的到來,放過了那棵被它利爪豁的搖搖欲墜的大樹,四爪落地向西走來。

  眼見巨熊走了過來,吳東方暗暗做好了轉身加速的準備,不過巨熊並沒有撲向眾人,而是走到路北一處巨大的青石上停了下來,用那隻獨目看向青石南側的女巫師。

  女巫師雙膝跪倒,放下銅杖,用雙手將陶罐高舉過頭。與此同時,她身後的眾人也盡數跪倒。

  吳東方愣住了,他沒想到女巫師這麼沒骨氣,向野獸進獻食物已經很丟人了,她們竟然還給巨熊跪下了。

  「要跪你跪,反正老子不跪。」吳東方暗自心道。

  巨熊所在的那處青石有半間房屋大小,上面密佈著深深的爪印,青石周圍數十米內倒伏著大量的樹木,最粗的兩個人手拉手都抱不過來,這些樹木都是被巨熊抓倒的,每一棵樹上都有爪印殘留。此外根據倒伏大樹的腐爛情況不難看出,這只巨熊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很久了。

  巨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怒視著女巫師,吳東方本來就對這個女巫師沒什麼好印象,再看到她竟然毫無氣節的給畜生下跪,心裡不由得生出了陰暗的想法,巴不得她被巨熊一爪子拍死。

  可惜的是他沒能稱心如願,巨熊並沒有殺死女巫師,平息了急促的呼吸之後,緩緩伸出兩隻前掌接過女巫師舉過頭頂的陶罐,反手把陶罐裡的東西倒在了青石上,等到裡面疑似蜂蜜的液體流乾,又把罐子還給了女巫師。

  吳東方看的目瞪口呆,攔路搶劫他見的多了,還頭一回看到把錢拿走把包留下的。

  女巫師接過陶罐,直身站起,沖身後的眾人招了招手,一行人緩慢而安靜的向前走去。

  吳東方小心的跟在後面,距離一近,他注意到巨熊的唇毛已經白了,這說明它的年紀已經很大了。

  巨熊此時正在舔食青石上的蜂蜜,類似的交易此前可能進行過很多次,蜂蜜所在的位置已經被它舔出了一個臉盤大小的淺坑。

  吳東方從它身邊走過,巨熊並沒有理睬他。

  「嗯,嗯,嗯~」 就在他如釋重負想要長喘粗氣的時候,飯桶開始叫喚。

  巨熊陡然抬頭。

  見此情形,吳東方將那口粗氣生生的憋了回去,緩緩轉頭,只見巨熊正用那隻獨目在直視著他。

  吳東方不敢動,這時候巨熊離他不足三米,跑是肯定來不及了。

  本來走在前面的女巫師發現吳東方被攔了下來,急忙轉身跑了回來,擋在了他的身前,低聲問道,「你剛才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吳東方大感慚愧,他沒想到他巴不得被黑熊拍死的女巫師會在關鍵時刻回來救他。

  就在此時,飯桶叫喚著從兜裡露出頭來。

  巨熊聽到飯桶的叫聲,眼神頓時變的極為凝重,伸出前爪撥開了擋在前面的女巫師,歪頭看向被吳東方兜在前胸的飯桶。

  「別動。」女巫師拉住了想要逃跑的吳東方。

  「它想幹什麼?」吳東方緊張的問道。

  女巫師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飯桶並不知道危險即將來臨,它可能是聞到了蜂蜜的氣味,哼唧著往外爬。

  巨熊緩慢靠近,走到吳東方身前,伸出前爪抓向他胸前的布兜。

  吳東方不忍心看到飯桶慘遭厄運,有心帶著它逃跑,女巫師可能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握緊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妄動。

  巨熊沒有爪鞘,利爪裸露在外,它的爪子呈鉤鐮形狀,長度超過二十公分,眼見如此尖利的爪子伸向飯桶,吳東方大感揪心,偷偷用力試圖掙脫女巫師的手,他想到了飯桶爬出石圈依偎著他睡覺的情景,飯桶是弱者,他有保護它的義務。

  就在他與女巫師私下較力的時候,巨熊已經把飯桶自布兜裡捏了出去,放到了自己所在的青石上。

  飯桶沒有辜負自己的名號,完全不顧眼前的危險,聞著氣味找到了那攤蜂蜜,不管三七二十一馬上開吃。

  飯桶大快朵頤的時候,巨熊在一旁歪頭打量著它。

  吳東方緊張的觀察著巨熊的眼神,動物如果發怒最先會在眼神裡有體現,不過他在巨熊的眼神裡並沒有看到憤怒,而是看到了如人類一般的緊張和激動。

  「你的這只貔貅是公的還是母的?」女巫師低聲問道。

  「公的,怎麼了?」吳東方疑惑的看向女巫師,他能感覺到女巫師正在發抖。

  吳東方說完,女巫師抖的更加厲害,與此同時喃喃自語,「難道是它的兒子?難道是它兒子?」

  「你看它倆像爺倆嗎?」吳東方皺眉問道,熊和熊貓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動物,飯桶絕對是兩個熊貓的後代,不可能有這麼個黑熊野爹。

  「西銀撒。」女巫師換了個發音。

  這次吳東方聽懂了,夏朝語言中後代和繼任者發音非常相似,女巫師想表達的是飯桶可能是黑熊的繼任者。

  二人低聲說話之時,巨熊轉身向二人走了過來,到了近前不由分說的抓走了女巫師手裡的銅杖。

  「它究竟是什麼?它想要幹什麼?」吳東方急切的問道。

  「熊王是我們金族最後一任白虎天師的坐騎。」女巫師緊張的看著巨熊和飯桶。

  「白虎天師是什麼?」吳東方追問。

  「是我們金族所有巫師,法師和天師的領袖,與金王一起領導金族族人。」女巫師心不在焉,她的注意力在飯桶身上。

  女巫師一說,吳東方立刻明白了,夏朝是個神權和王權同在的朝代,金王相當於集團軍的軍長,而白虎天師就相當於集團軍的政委,屬於精神領袖。

  「你說它是你們最後一任天師的坐騎,那你們的那位天師呢?」吳東方好奇的追問,此時巨熊正拿著那根銅杖在阻止飯桶舔食蜂蜜。

  「是白虎天師,不是天師,天師有很多,但白虎天師只有一位。」女巫師隨口說道。

  「他哪兒去了,他的坐騎為什麼在這裡?」吳東方又問。

  「你先別問了行嗎?」女巫師異常緊張。

  「你先鬆手行嗎?」吳東方皺眉說道,女巫師緊張之下緊緊的抓著他的手,指甲幾乎嵌進了他的肉裡。

  女巫師反應過來,急忙鬆開了手,與此同時快速說道,「我們金族的白虎天師在七十年前失蹤了,他失蹤以後熊王就來到這裡等待它的繼任者,一直等到現在。」

  「它怎麼知道自己的繼任者會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天師告訴他的?還有,它怎麼知道繼任者是什麼動物?它又怎麼確定這個動物是不是它的繼任者?」吳東方問道。

  「熊王是上天賞賜給白虎天師的坐騎,它們是有靈性的,能夠自己尋找和辨別繼任者,不需要白虎天師的提醒。」女巫師耐著性子回答。

  「可是這個小東西也不是熊啊。」吳東方說道。

  「熊羆貔貅都是熊。」女巫師說道。

  「毛驢騾子都是馬。」吳東方笑道。

  「快咬,快咬。」女巫師雙手攥拳,此時巨熊正在引誘飯桶啃咬銅杖。

  「是不是能夠咬斷銅杖就是熊王?」吳東方問道。

  「普通的貔貅咬不斷銅杖。」女巫師點了點頭。

  「不用試了,就是它。」吳東方如釋重負。

  女巫師疑惑轉頭,吳東方拔出了腰間的匕首,指著刀背上的一處缺口,「看見沒,這就是它啃的……」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6-18 09:43
第十四章 熊王交接

  「你這是惡金打造的。」女巫師搖了搖頭。

  「我這是高強度的特殊鋼材打造的。」吳東方無奈搖頭,夏朝人對金屬沒有現代人那麼精準的分類和稱呼,能打造兵器和精美器具的被稱作美金,泛指比較好的金屬。只能熔鑄農具的稱為惡金,泛指硬度不夠或不夠美觀的金屬。

  女巫師並不知道吳東方說了一句什麼,因為吳東方說的是現代語言,而他之所以說現代語言是因為古代根本就沒有鋼材這個詞。

  飯桶每每閃開那根銅杖去舔食石坑裡的蜂蜜,巨熊多次嘗試無果卻並不惱火,抓著那根銅杖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很難想像這麼一個狂躁的龐然大物會有這麼好的耐心,

  「它為什麼不咬?」女巫師疑惑的看向吳東方。

  「我哪知道。」吳東方搖了搖頭,他與飯桶相處時間不長,對它的脾性還不是非常瞭解,只知道飯桶很能吃,還有就是脾氣挺好。

  「它的食量好大呀。」女巫師驚訝的看著飯桶,那一罐蜂蜜巨熊並沒有舔食幾口,剩下的都被飯桶給幹掉了。

  「再給它一罐子它也不會給你剩下。」吳東方笑道。

  飯桶吃完蜂蜜也不多待,轉身向吳東方走來。

  眼見飯桶要走,巨熊伸出銅杖擋住了它的去路,飯桶繞開障礙,繼續往前走。

  巨熊又擋,飯桶再繞。

  巨熊始終不讓飯桶離開,飯桶發出了焦急的嗯嗯聲,前後左右嘗試著繞開。

  「有什麼辦法能讓它發火?」巨熊不急,女巫師急了。

  「不知道,我沒見過它發火。」吳東方聳肩攤手。

  眼見繞不開,飯桶乾脆趴下了。

  女巫師見狀皺起了眉頭,歷代熊王都是兇猛狂霸的勇士,反觀這只貔貅,明顯缺乏知難而上的勇敢精神。

  巨熊眼神裡也流露出了疑惑的神采,它可能也沒遇到過這號的。

  心有不甘,熊王再次將銅杖伸向飯桶,飯桶吃飽喝足,百無聊賴之下開始抱著銅杖玩耍,熊王遞過去的是銅杖的頂端,飯桶明顯對牛頭感興趣,它現在跟人類的嬰孩差不多,啃是它的本性,咔嚓一口將牛角咬下一支,咀嚼吞掉又開始去啃咬另外一支。

  「我說的沒錯吧。」吳東方扭頭看向女巫師,透過面具,他能看到女巫師現在雙目圓睜。

  巨熊此時也異常激動,呼吸變的很是粗重,但測試到現在明顯還沒有結束,隨後它又伸出兩隻前爪握住了銅杖的兩端向回拉動,飯桶剛剛玩出點意思,不捨得放手,就用兩隻前爪抓著銅杖往回拽。

  與女巫師的極度緊張不同,吳東方很輕鬆,因為他知道飯桶爪子有多銳利。

  眼見玩具就要被搶走,飯桶有些急了,右爪猛的一摟,將銅杖自中間抓斷,轉而抬頭看著巨熊,臉上得意的神情洩露了它的壞心思『已經被我抓壞了,你要了也沒用了。』

  眼見飯桶抓斷了銅杖,巨熊前肢離地仰頭怒吼,怒吼聲中摻雜著無盡的歡喜。一聲吼過又是一聲,這聲怒吼除了歡喜還蘊含著強烈的悲切,也不知道是對這些年辛苦等待的唏噓還是對失蹤主人的懷念。

  它的這聲怒吼把飯桶給嚇壞了,驚慌的跑向吳東方,吳東方探手把它抱了起來,巨熊的這兩聲吼叫也把他震的頭昏眼花,腦袋發懵。

  沒想到兩聲過後巨熊仍未停止,再度發出了第三聲吼叫,這聲吼叫比前兩聲聲音更大,持續的時間更長,怒吼的同時巨熊體外快速生出了大量銀色甲片,這些甲片每一片都有巴掌大小,呈耀眼的銀青色,出現之後緊緊貼附體毛,覆蓋了它全身除了眼睛之外的所有部位。

  巨熊生出的異象令吳東方大感驚訝,扭頭看向身旁的女巫師,只見女巫師眼裡並無驚訝神色,只有發自內心的崇敬和尊重。

  生出銀甲的巨熊前肢落地,自青石上緩慢的往復行走,體外覆蓋著的銀青色盔甲在移動的同時發出了唰唰的聲響。

  這一次吳東方沒有急於向女巫師追問巨熊為什麼會有如此奇異的變化,他此時最想知道的是巨熊要幹什麼。

  巨熊自青石上往返了兩個來回,隨即後肢用力,高高躍起,一躍之下離地足有十幾米,如此龐大而沉重的身軀到得空中並沒有跌落下來,而是連番躍起,直衝高空。

  「它要走?」吳東方轉頭看向正在仰望高空的女巫師。

  女巫師搖了搖頭。

  等到吳東方將視線再度移回空中的時候,巨熊離地已有上百米,銀青色的盔甲反射陽光發出了刺眼的寒光,令人無法直視。

  巨熊在高空凌空停住,按照西北東南的順序發出了四聲怒吼,這次的怒吼才是真正的怒吼,四聲怒吼,驚天動地,百獸雌伏,萬鳥驚飛。

  隔了這麼遠的距離,吳東方仍然被它那極具穿透力的吼聲震的站立不穩,急忙扶住了北側的青石。

  吼聲停息,巨熊急衝落地,偌大的青石在它猛烈的衝擊下密集開裂。

  落地之後的巨熊長時間直視著吳東方懷裡的飯桶,身上的銀青色盔甲緩慢變淡,最終徹底消失。

  等到盔甲消失,巨熊的腹部開始劇烈湧動,女巫師見狀再度跪倒。

  「它要幹什麼?」吳東方問道,巨熊此時的動作像極了暈車想吐,他正對著巨熊不知道該不該躲開。

  吳東方話音剛落,巨熊真的吐了,但它吐的並不是食物殘渣,而是一枚雞蛋大小的紫色圓球。

  見到這枚圓球,吳東方立刻恍然大悟,這枚圓球應該是巨熊修行的內丹,也就是它的精華所在,它吐出來是要交給自己的接班人。

  果不其然,巨熊用左側前肢接住了吐出的內丹,緩緩的遞給了女巫師。

  女巫師雙手接住,緩緩起身。

  吐出了內丹,巨熊的眼睛變的非常渾濁,身上的黑毛瞬間變為花白,強壯驍勇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老態龍鍾的蒼老萎靡。

  將內丹交給女巫師之後,巨熊並沒有收回前肢,而是伸到吳東方胸前,用掌背輕輕碰觸飯桶的腦袋,這一舉動像極了爺爺奶奶撫摸孫子的動作。

  飯桶被它先前的吼聲嚇到了,蜷縮在吳東方的懷裡並不轉頭。

  短暫的撫摸之後,巨熊轉身向密林深處走去,走的很是緩慢,行走之時屢屢回頭。

  「你應該跟人家說聲謝謝。」吳東方抓著飯桶的兩隻前肢沖巨熊擺手。

  「勇敢的熊王,身經百戰的勇士,金族的族人永遠不會忘記你和白虎天師對我們的幫助和保護,願你的靈魂得到永遠的安息。」女巫師喃喃自語。

  「你們為什麼不把它養起來?」吳東方問道,巨熊先前的種種舉動讓他想到了軍人的退役,最後一次展示自己的勇猛,告之四方接班人的出現,乃至交出自己的配槍和軍銜。

  「熊王是真正的勇士,它不需要別人的憐憫,也不希望別人看到它衰弱的一面。」女巫師搖頭說道。

  「它沒了內丹會有什麼後果?」吳東方看著逐漸走遠的巨熊。

  「失去了內丹就不能催出護體神甲。」女巫師低聲說道。

  「它會不會死?」吳東方又問。

  「它會尋找一處安靜的地方自己了斷。」女巫師將那枚紫色內丹小心的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它為什麼要自殺?」吳東方不解的問道。

  「為了熊王的尊嚴,也為了它能盡快成長起來,老熊王不死,新熊王就不會得到天神的庇護。」女巫師指著飯桶說道。

  吳東方第一反應就是這種說法是迷信和缺乏科學依據的,但想到自己來到這裡之後所看到和遇到的這些奇異的事情,好像也沒幾件是有科學依據的。

  此時巨熊已經走進密林不見了蹤影,女巫師拿起青石上斷裂的銅杖,沖吳東方伸出了手,「把熊王給我。」

  「憑什麼給你,這是我養的。」吳東方也伸出了手,「那枚內丹是黑熊給飯桶的,你收起來幹什麼?」

  「熊王是白虎天師的坐騎,對我們金族非常重要。」女巫師正色說道。

  「它是我發現的,也是我養的,你想搶走?」吳東方並不示弱。

  女巫師直視著吳東方,幾秒鐘之後縮回了手,「好吧,你先帶著它。」

  對方讓了一步,吳東方也只能讓一步,收回手沒有再要那枚內丹。

  先前的一幕把隨行的村民嚇壞了,雖然知道熊王不會傷害他們,他們還是嚇壞了,等他們回過神來,一行人才再度上路,那個土族的女巫師也沒有趁亂逃走,她餓了好長時間了,別說還捆著,就是沒捆她也跑不動了。

  「熊王出現了,是不是說明白虎天師還活著?」吳東方走在女巫師的旁邊,雖然女巫師一直對他很苛刻,但先前擋在他和巨熊之間的舉動說明她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冷漠和令人討厭,這傢伙應該是個外冷內熱型的。

  「熊王的出現表明會有白虎天師出現,但我們金族今年出生的孩子大部分都被殺害了,」女巫師看了一眼前面抱孩子的那個婦女,轉而再度說道,「我們這次去部落不單是為了押送犯人,還要請天師測試這個倖存的孩子是不是金脈。」

  「金脈是什麼?」吳東方好奇的問道。

  「金脈就是純金血脈,是修行金族法術的基礎。」女巫師沒有再對吳東方有所隱瞞。

  「金族巫師都是純金血脈?」吳東方追問。

  「是的。」女巫師點了點頭。

  「純金血脈是怎麼來的?」吳東方越發好奇。

  「純正的金族血統。」女巫師說道。

  「是不是跟外族人通婚了血脈就變了?」吳東方又問。

  「是的,他們的後代永遠都不能修行法術了。」女巫師說道。

  吳東方聞言撇了撇嘴,他本來還想請女巫師說說情,讓天師測試孩子的時候順便把他也測了,現在看來測不測也沒啥意義了,四千多年,將近兩百代,他的血脈肯定雜的不能再雜了……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6-18 09:44
第十五章 傳法靈龜


  經過先前的耽擱,一行人沒走多遠天就黑了下來,太陽下山之後很多兇猛的野獸都會出洞覓食,這時候趕路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女巫師率領眾人在一處樹木較少的開闊地帶停了下來,決定在此過夜。

  山裡有不少枯死的大樹,不缺木柴,火堆生的很大,眾人圍在火堆旁吃著乾糧,吳東方也取出生肉開始炙烤。

  再好的東西吃多了也會肚子疼,飯桶現在就肚子疼了,趴在吳東方身旁哼哼唧唧,吳東方一邊烤著肉塊,一邊撫摸著飯桶的腦袋進行安撫。

  女巫師走了過來,將一個羊皮水袋遞給吳東方。

  吳東方接了過來,自己喝了幾口,又倒了些掬在手裡喂給飯桶,連續喂了幾次,飯桶不喝了。

  「咱們什麼時候能到部落?」吳東方把水袋還給了女巫師。

  女巫師接過水袋自他旁邊坐了下來,「還得兩天。」

  「你們金族有幾個部落?」吳東方問道。

  「六個,兩個開採礦石,兩個伐木,還有兩個部落是負責煉金的。」女巫師說道。

  「都忙著幹活,吃的東西從哪裡來?」吳東方問道。

  「都城和部落都有田地,每個月會給我們一些糧食,我們自己也有田地,由女人耕種。」女巫師看著火焰若有所思。

  「你們冶煉那麼多金屬是不是為了納貢給土族?」吳東方又問,他對這個時代的初步瞭解是通過冥宛,通過女巫師他可以進一步瞭解這個時代。

  「九成都給了他們,剩下一些我們會換些糧食麻布和別的東西。」女巫師說道。

  「九成?比黃世仁還黑,其他三族也是九成嗎?」納貢的比例令吳東方很是吃驚。

  女巫師搖了搖頭,「他們沒有這麼多。」

  「他們給土族什麼東西?」吳東方又問。

  「水族會給他們一些馬匹和大狗,木族繳納的是鹽巴和海魚,火族只給他們一些顏料象牙和犀皮,你的肉烤糊了。」女巫師指了指吳東方手裡的木棍。

  「為什麼火族繳納的東西那麼少?」吳東方看了一眼烤糊的肉塊,見糊的很嚴重,乾脆扔到了火裡。

  「因為他們的巫師很厲害,性情也非常兇狠,土族不敢欺負他們。」女巫師解開腰間的袋子遞給了吳東方。

  「我不餓,謝謝。」吳東方擺手道謝,他現在已經能夠確定女巫師對他有好感了,這份好感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的他並不清楚,因為女巫師一直隱藏的很深。但是先前女巫師擋在了他和巨熊之間的舉動暴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自那之後她也就不再刻意的迴避和遮掩了。

  「金族受欺負是不是因為沒有了白虎天師?」吳東方問道。

  「這是主要原因。」女巫師點了點頭。

  「其他天師不能取代他嗎?」吳東方撥開了正在聞嗅乾糧袋的飯桶。

  「不能。」女巫師搖了搖頭。

  「為什麼?」吳東方問道。

  這一次女巫師沒有立刻回答,猶豫良久開口說道,「因為我們的白虎天師失蹤了,傳法靈龜也遇害了,最玄妙的法術已經失傳了。」

  「你想問傳法靈龜是什麼?」女巫師歪頭看向吳東方。

  吳東方微笑默認,瞭解一個人不止需要時間,還需要經歷一些事情,幾個鐘頭之前他還對女巫師討厭的要死。

  「要說傳法靈龜就要從我們的祖先說起,金神蓐收是我們金族的祖先,金族所有的法術都是他研創的,在還法天地之前,他將法術傳給了第一代白虎天師,除了白虎天師,他還將法術傳給了一隻忠誠的靈龜,這只靈龜已經活了好多年,可以開口說話,它的存在是為了萬一白虎天師出現意外,沒有將法術傳下來,我們還能夠從它的嘴裡得到法術的修煉方法。」女巫師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沒有再往下說。

  吳東方默然點頭,這只烏龜說白了就是個備用的保險,金族現在面臨的困境不單是白虎天師掛了,連備用的保險也掛了,最玄妙的法術徹底失傳了。

  「你們……」他本想問金族的祖先為什麼不把法術通過文字流傳下來,話到中途才想起夏朝還沒有文字,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文盲。

  「你說你們的祖先還法天地是什麼意思?」吳東方問道。

  「我想想怎麼說你才能明白。」女巫師說道。

  對話暫停,吳東方這才注意到飯桶把女巫師的乾糧袋咬破了,裡面的米餅被它霍霍不少。

  「再敢哼哼唧唧,一腳踢死你。」吳東方衝著又在哼唧的飯桶就是一巴掌。

  飯桶根本沒當回事兒,但除了女巫師之外的所有金族人都站了起來,一臉不滿的看著他。

  女巫師沖眾人擺了擺手,示意眾人無需緊張,轉而開口說道,「還法天地就是永遠不在了,卻又永遠存在著。」

  「啊?」吳東方聽的一頭霧水,什麼叫永遠不在了,又永遠存在,這話跟餓的快撐死了沒什麼區別。

  女巫師見他不明白,也沒有繼續解釋。

  吳東方迫切的想要瞭解現在的情況,便跳過了這個問題,改問下一個,「其他四族有沒有靈龜?」

  「都有長壽的傳法巫師,卻不一定是靈龜。」女巫師說道。

  「其他四族的祖先都是誰?」吳東方又問。

  「木神句芒,水神共工,火神祝融,土族的祖先是軒轅黃帝。」女巫師拔掉木塞喝了口水。

  她的這個舉動令吳東方大感意外,這個水囊他先前曾經用過,兩個人用一個瓶子喝水在現代也是非常親密的舉動,他不確定在此時這個舉動意味著什麼,但女巫師臉上戴著面具,看不到具體的表情。心中疑惑他就扭頭看向對面的那些金族人,有幾個金族人在吃東西,沒有往這邊看,剩下的幾個人臉上都有驚訝的表情,這說明在此時兩個人用一個水囊喝水也是非常親密的舉動。

  「他們的祖先也都還法天地了嗎?」吳東方收回思緒再度發問。

  女巫師點了點頭。

  「我前段時間曾經看到一團人形火焰在天上飛,火焰裡面好像有一個人。」吳東方有些餓了,抓起一塊米餅開始咬嚼。

  「那是火族的赤焰火舞。」女巫師說道。

  「是火族最厲害的法術?」吳東方隨口問道。

  「算不上,所有的火族天師都會,是一種身法。」女巫師說道。

  「金族有能飛的法術嗎?」吳東方再問。

  「有,我們金族有風雲雷動。」女巫師點了點頭,點頭過後不待吳東方再問就主動說道,「水族的弱水龍旋,木族的萬丈扶搖,還有土族的天地同歸都是能夠升空的身法。」

  「說說,說說,仔細說說,赤焰火舞我見過了,從風雲雷動開始。」吳東方大感有趣。

  「金族天師能夠操控金屬飛到空中,快速移動的時候有雷聲發出,所以叫風雲雷動。

  水族天師可以調御江河海水形成快速旋轉的水柱借此升空,由於水柱的形狀很像龍捲風,就叫弱水龍旋。

  木族天師能讓草木快速生長一直把自己送上高空,扶搖是他們東方一種神木的名字,能夠長的很高,所以他們的這種法術就取名叫萬丈扶搖。

  土族的天師不需要借助任何的東西就能上天遁地,這種法術被他們稱作天地同歸。」女巫師逐一詳述。

  「土族的法術好像比其他四族的都厲害。」吳東方咬嚼著米餅。

  「土族是軒轅黃帝的後裔,黃帝傳下的法術比我們四族的法術要多得多。」女巫師說道。

  「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為天師?」吳東方將被飯桶咬破了的乾糧袋遞給了女巫師。

  「巫有三等,細分九階,天師對我來說太遙遠了。」女巫師將空了的乾糧袋掛回腰間。

  「我就吃了一塊,都讓它吃了。」吳東方指著已經睡著的飯桶笑道。

  「沒關係。」女巫師雙眼微眯,不問可知是笑了笑。

  「對了,你們的這些稱呼是怎麼來的?」吳東方往火堆裡添柴,此時所有人都躺倒休息了,只剩下二人還在說話。

  「巫師是古代傳下的稱呼,法師是指那些法術高明的巫師,天師最早是黃帝對他的師父岐伯的稱呼。」女巫師說道。

  「你成天戴著個面具,不悶哪?」吳東方打了個哈欠。

  「女巫師成年之後成親之前都要佩戴面具。」女巫師說道。

  「你總戴著面具,誰知道你長啥樣兒?不知道你的長相,誰跟你成親?」吳東方環視左右開始尋找躺臥的地方。

  「成親看的是品行和德操,跟容貌有什麼關係?」女巫師又眯縫眼了,不過這次肯定不是笑,應該是皺眉。

  「好好好,你說的對,太晚了,睡覺。」吳東方說道。

  「今天晚上你問了我很多問題,我都回答了,現在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女巫師說道。

  「睡吧,明天再說。」吳東方說道。

  「只有一個問題,說完就睡。」女巫師說道。

  「你不會是想問我從哪裡來的吧?」吳東方歪頭看向女巫師。

  女巫師點了點頭。

  吳東方捂臉嘆氣,完了,今天晚上別想睡了……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6-18 09:47
第十六章 娰妙


  嘆氣過後吳東方轉頭看向女巫師,只見女巫師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我想想怎麼說你才能明白。」吳東方借用了女巫師的話。

  「你不是我們五族的族人,你對我們的情況一無所知,你甚至不會我們的語言,你究竟來自哪裡?」女巫師疑惑的問道。

  吳東方正在皺眉思考,聽到女巫師的話轉頭直視著她的眼睛,十幾秒後緩緩說道,「我來自四千年以後。」

  「你是四千年以後的人?」女巫師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她問只是為了確認。

  「對,我不屬於這裡。」吳東方點了點頭。

  「你是怎麼回來的?」女巫師做了個逆流而上的手勢。

  「我們有一種工具,可以把人送到過去。」吳東方說道,女巫師能夠相信他是四千年後的人已經非常難得了,他不希望因為無關緊要的過程把女巫師給搞糊塗了,因為他的穿越時空是被動穿越,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問題出在哪裡。

  女巫師連連點頭,轉而出言問道,「你還有其他的同伴嗎?」

  「沒有,只有我自己。」吳東方說道,在說出真相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女巫師把他看做瘋子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女巫師竟然相信他,這令他很意外也很感動。

  「那你還能再回到四千年以後嗎?」女巫師又做了個順行的手勢。

  吳東方搖了搖頭,主動穿越理論上是可以隨意去留的,但被動穿越不行,被動就是自己做不了主。

  「你一個人回來了,永遠也回不去了,是這樣嗎?」女巫師問道。

  吳東方點了點頭。

  「沒有親人和朋友,也永遠回不了家,你遇到了這麼可怕的事情,為什麼還這麼快樂?」女巫師放緩了語氣。

  「我快樂個毛啊,換成是你,你快樂的起來嗎?」吳東方撇嘴說道。

  「但是你好像並不悲傷。」女巫師柔聲說道。

  「悲傷也不能成天坐著哭吧,我總得活著。」吳東方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你太勇敢了。」女巫師敬佩的看著吳東方。

  吳東方擺了擺手,沒有接話。

  「你在四千年後是什麼人?」女巫師好奇的問道,先前是吳東方好奇,追著她問,現在調了個個兒。

  「士兵。」吳東方感覺鬱悶難以排解,拿出藏在防彈衣裡面的煙盒,抽出香煙點上一支,這三支香煙他一直沒捨得抽。

  「我能看看你的火捻子嗎?」女巫師指了指吳東方手裡的打火機。

  吳東方隨手把打火機遞給了她,女巫師模仿著他的動作打著了打火機,疑惑的看著打火機的火苗。

  「快沒氣兒了,別浪費。」吳東方拿過打火機揣進了懷裡,他用的一直是普通的塑料打火機,ZIPPO也有一個,但他一般不用,那玩意兒裝逼耍酷還行,用起來三天兩頭加油。

  「這是四千年後的東西?」女巫師問道。

  「對。」吳東方站了起來,找了些干燥樹枝開始鋪床,金族所在的這片區域濕氣很重,金族人習慣了濕氣,可以隨意躺臥,但他不行。

  「等你有空的時候,可不可以把四千年後的事情說給我聽?」女巫師問道。

  吳東方隨口應了一聲,他不願總是回憶現代,因為每次回憶都令他感覺壓抑和苦悶。

  「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訴其他人。」吳東方扔掉煙頭躺了下來。

  「為什麼?」女巫師問道。

  「其他人如果知道了這些事情,要麼把我當成怪物,要麼就是可憐我,這些都不是我想看到的。」吳東方說道。

  「你為什麼肯告訴我?」女巫師問道。

  「你為什麼要擋在我和巨熊之間?」吳東方反問。

  女巫師低頭不語,吳東方知道這個問題女巫師沒辦法回答,問完就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再度上路,女巫師沒有再跟他繼續昨晚的話題,也沒有跟他走在一起,而是走在了隊伍前面。

  下午兩三點鐘,另一撥金族人從後面趕了上來,領頭的是個男巫師,中等個頭,偏胖,圓臉,沒鬍子,年紀跟女巫師相仿,他帶的人很多,有二十幾個,人群裡也有一個抱孩子的婦女。

  男巫師認識女巫師,來到之後立刻跟女巫師熱情的打招呼,後者不冷不熱的應付著。

  得知被抬著的女人就是土族行刺的巫師,後來的村民紛紛上前踢踹毆打,這一次不待吳東方衝過來阻止,女巫師就喝止了眾人的過激舉動。

  這個男巫師似乎對女巫師頗有好感,一路上形影不離的走在她的身邊,又是遞水袋又是送果子,極盡討好之能事。

  吳東方還是遠遠的跟在他們後面,村裡的男人頻頻回頭令那個男巫師感覺奇怪,就向女巫師詢問,女巫師可能沒跟他說實話,故此他並不知道吳東方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懷裡抱著的就是白虎天師的坐騎。

  趕路途中,吳東方忽然看到路旁的樹上有個大蜂窩,看到蜂窩,他停了下來,假裝撒尿,等到眾人走遠,快速搭箭把蜂窩射下一塊,由於距離較遠,馬蜂沒有發現他。

  吳東方把射下來的那塊蜂窩用布包好,藏在了懷裡。

  走出二十幾里,天色暗了下來,眾人一邊往前走,一邊尋找著合適的露營地點。

  天黑之後,一行人在山腰找到了一片樹木較少的區域,各自尋找木柴燃點篝火,後來的那些人在北面,女巫師的村民在南面,吳東方選擇了離捆抬土族女巫師的竹排較近的西南位置坐了下來。

  男巫師又去膩歪女巫師,女巫師不勝其煩,早早躺下休息。

  吳東方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才開始生火炙烤肉塊,充當乾糧的肉塊都是醃肉,一來不容易變質,二來吃起來也有味道。

  飯桶早就餓了,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火上的肉塊,它有點怕火,不敢靠的太近。

  肉塊烤好,吳東方拿出匕首削了一半扔給飯桶,拿起水袋把另外一半沖了沖,沖完之後拿著肉塊走向竹排。

  這些天他一直給這個囚犯送水,村民都習慣了,見他走向竹排也沒在意。

  「吃點東西。」吳東方把肉塊遞到了土族女巫師的嘴邊,她被緊緊的捆在了竹排上,渾身上下捆了七八道動物的大筋,胳膊也被捆在了裡面,沒辦法自己進食。

  土族女巫師被折騰了這麼多天,早已經有氣無力,她沒有張嘴,而是緩緩的把頭轉到了另外一側。

  「不吃東西,鬆了綁你也沒力氣逃走。」吳東方低聲說道。

  土族女巫師轉過頭來,疑惑的看向吳東方,吳東方衝她點了點頭,後者會意,大口咬嚼肉塊,肉塊事先被吳東方用冷水降了溫,現在已經不燙了,她吃的很快。

  在對方吃東西的同時,吳東方從懷裡拿出了那塊蜂窩,擠出蜂蜜塗抹在了捆著她的動物大筋上。

  等到土族女巫師吃完肉塊,吳東方又喂她喝了點水。

  「我叫娰妙,你叫什麼?」土族女巫師低聲問道。

  「你叫寺廟我就只能叫和尚了。」吳東方撇嘴笑了笑,轉身回到了原位。

  飯桶到現在也沒吃到肉塊,太燙了,它還在用爪子扒拉。

  吳東方把蜂窩扔到火裡,環視左右,觀察著南北的兩撥人,這時已經快十一點了,大部分人都躺下了,只剩下那個男巫師還在練功,巫師練功跟現代人差不多,都是閉著眼睛盤著腿兒。

  又過了一會兒,男巫師也躺下了,他躺下不久,飯桶也吃完了肉塊。

  飯桶今天吃的不多,確切的說是吳東方喂的不多,吃完肉塊它還不飽,繞著吳東方哼唧著討食兒,吳東方把包袱抱在懷裡,裝睡不理它。

  熊貓都是近視眼,飯桶也近視,它們尋找食物主要靠嗅覺,在吳東方這裡要不到食物,飯桶開始自己想辦法了,皺動鼻翼一通聞嗅,扭著屁股向竹排走去。

  一開始是舔,甜味淡了就開始咬嚼抓撓,那些動物的大筋哪經得起它折騰,在抓撓和咬嚼之下紛紛斷裂,土族女巫師翻身爬進了叢林。

  吳東方放心的睡了,他之所以要把這個土族的女巫師放掉有兩個原因,一是土族很強大,金族就算知道是土族殺害了他們的孩子也拿土族沒辦法。土族女巫師不開口還好說,如果在大庭廣眾之下來一句,「對,你們的孩子就是土族殺的」,金族的高層立刻就不能裝糊塗了,兇手已經確定了,不出兵沒辦法對族人交代,出兵等於找死,還不如放走證人,給金族高層留點臉。

  第二個原因就簡單多了,這個土族女巫師不但長的漂亮還很有禮貌。

  下半夜,有起夜的村民發現俘虜跑掉了,立刻高聲叫嚷,眾人起來一通尋找,這時候土族的女巫師早就跑遠了。

  找不到囚犯,就開始追查是誰放跑了囚犯,吳東方是頭號嫌疑人,不過很快就有人根據筋繩上的牙痕鎖定了真兇,鎖定真兇也就不了了之了,現在的飯桶可不是兩天前的飯桶了。

  不過如此一來另外一個村落也知道了飯桶的身份,聚攏過來膜拜觀望,飯桶並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此時正坐在利用它的人旁邊,盡情的享用著村民塞來的水果……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6-18 09:49
第十七章 冥月


  眾人此行的主要任務是護送嬰兒去部落接受天師的測試,押送犯人反倒在其次,不過犯人跑了就有可能走漏風聲,安全起見,天還不亮一行人就匆忙上路了。

  得知飯桶就是下一任白虎天師的坐騎,男巫師就向女巫師詢問抱著它的人是誰,女巫師沒有正面回答,他又去問其他村民,於是就有人告訴他吳東方並不是他們的村民,是最近一段時間才出現在他們村莊附近的。

  男巫師一聽,立刻強烈反對,熊王對於金族非常重要,怎麼能由一個來歷不明的外人照管,萬一這個人把熊王給殺掉了,白虎天師長大以後騎什麼。

  「熊王是他發現的,也是他帶來的,他不會傷害熊王。」女巫師說道。

  「那也不行,他不是我們金族人,不能由他照管熊王。昨天晚上那個犯人逃的莫名其妙,誰知道是不是他誘騙熊王咬斷了繩子。」男巫師連連搖頭。

  「那由誰照看?」女巫師走的很快。

  「我來。」男巫師停了下來,站到路旁等吳東方走近。

  女巫師繼續趕路,沒有跟他一塊兒停下來。

  男巫師等吳東方走近,走到路中央攔住了他,「熊王是你發現的?」

  吳東方抬頭看了他一眼,大步向前,撞開了他繼續往前走。

  男巫師沒想到吳東方敢做出這麼具有挑釁性的舉動,愣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快步跟上吳東方,抓著他的肩膀把他拉住,「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吳東方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回答?」男巫師沒長鬍鬚,不能吹鬍子,只能瞪眼。

  「我不想回答。」吳東方轉身繼續往前走。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男巫師又追上去拉住了吳東方。

  「跟誰?」吳東方問道。

  男巫師又愣住了,巫師不管在哪個族裡都非常受人尊敬,尋常的族人根本就不敢頂撞他們。

  吳東方轉身又走,行走的同時暗暗打定了主意,這傢伙再敢追上來薅衣服就直接給他撂倒,他雖然不會法術,卻並不畏懼這個男巫師。

  男巫師受到了羞辱和頂撞,自然不肯善罷甘休,閃身上前又一次把吳東方拉住,吳東方抽出匕首快速轉身,剛想橫刀逼上男巫師的脖子,男巫師已經尖叫著蹦了出去。

  走在前面的眾人聽到叫聲紛紛停了下來,女巫師自前面跑了過來,發現男巫師右手鮮血淋漓之後皺眉看向吳東方,言下之意是你跟他較真幹嘛。

  吳東方用匕首指了指懷裡的飯桶,剛才飯桶搶在他之前給了男巫師一爪子。

  女巫師轉頭看向男巫師,發現他手背上的傷口確實不是匕首造成的,轉身就走,「熊王只跟他,你不該搶。」

  女巫師的話直接給事情定了性,男巫師要搶熊王,被熊王抓傷了。

  吳東方收起匕首,抱著飯桶繼續趕路,男巫師在後面一直沒跟上來,不問可知是在處理傷口。

  男巫師的村民紛紛跑了回去,女巫師率領自己的村民繼續往前走,沒有等他們。

  「是你讓熊王攻擊他的?」女巫師低聲問道。

  「我哪能指揮的動它。」吳東方連連搖頭,剛才飯桶出手的原因很簡單,男巫師拉他的同時把正在睡覺的飯桶給吵醒了,飯桶每天要睡很長時間,如果中途把它吵醒,它會很煩躁,說白了就是有很嚴重的起床氣。

  「真不是你讓它干的?」女巫師問道。

  「你就別給我下套了,那女囚犯不是我放的。」吳東方撇嘴說道,如果他承認能夠指揮飯桶,就要為飯桶昨天晚上的行為負責。

  「你是第一個看到她樣子的男人,她以後一定會來找你。」女巫師說道。

  「找我幹嘛?」吳東方問道。

  「嫁給你或者殺了你。」女巫師歪頭看向吳東方。

  吳東方聳了聳肩沒有接話,他早就猜到看了女巫師的樣子有什麼後果。

  「女巫師通常不會下嫁給血脈混雜的普通人,不過你對她那麼好,她應該不會殺你,有一個辦法可以確定她以後會怎麼做。」女巫師說道。

  「什麼辦法?」吳東方追問。

  「如果她喜歡你就會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你,她臨走之前有沒有告訴你她叫什麼?」女巫師隨口問道。

  「沒有。」吳東方搖頭否認。

  吳東方話音剛落,女巫師眼神陡然變冷。

  吳東方見狀立刻知道壞菜了,不知不覺還是被這傢伙給繞進去了。

  「她什麼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怎麼可能知道她的名字?」吳東方試圖補救。

  但他的補救毫無用處,他先前說的話雖然可以這樣理解,但中國的語言自古至今都不止字面意思,他的話味兒已經把他出賣了。

  「她叫什麼名字?」女巫師問道。

  吳東方沒有立刻回答,女巫師這麼問就是給他個機會讓他說實話,他在考慮要不要這個機會。

  「你叫什麼名字?」吳東方出言反問。

  短暫的遲疑之後,女巫師開口說道,「我叫冥月。」

  女巫師並沒有壓低聲音,隨行的村民都聽到了,紛紛回頭看向吳東方,羨慕神情非常明顯。

  吳東方本想給對方出道難題,沒想到女巫師竟然給予了正面的回應,這句『我叫冥月』跟『我喜歡你』沒有任何區別,如此一來又輪到他慌亂了。

  「人是我放走的。」吳東方低聲說道。

  冥月似乎並不在乎這個,隨口又問,「她有沒有告訴你她的名字?」

  「告訴沒告訴有什麼區別?」吳東方小心試探。

  「如果她沒有告訴你她的名字,以後我們時刻都得提防她來殺你。」冥月說道。

  吳東方被對方繞進去一回,有了前車之鑑不敢亂說話了,唯恐又鑽了套。

  冥月根據他的表情已經猜到了對方臨走之前留下了名字,但她並沒有繼續追問這件事情,而是隨口岔開了話題,「熊王能聽懂你的話?」

  「能聽懂一句。」吳東方笑道,對方沒有繼續追問令他如釋重負。

  「這件事情很重要。」冥月正色說道。

  「我撿到它前後也不到半個月。」吳東方搖了搖頭。

  「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他又是怎麼回事?」冥月指了指後方。

  「昨天我在繩子上抹了蜂蜜,今天是他打擾了飯桶睡覺。」吳東方說道。

  「飯桶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要給它起這個名字?」飯桶兩個字從冥月嘴裡說出來,就跟老外說中文沒啥區別。

  「威猛,兇狠,天下無敵。」吳東方笑道。

  冥月對吳東方的解釋很滿意,這個名字倒是配得上他們尊貴的熊王。

  又走了半天,山中出現了大路,人也開始多了起來,開始遇見挑著擔子的販夫走卒,這些人大多三五成群,結伴同行,擔子上挑的東西很雜,有布匹和鹽巴,也有獸皮和草藥,還有用羽毛和各種石頭骨頭做成的裝飾品。

  走上了大路離部落就不遠了,一路疾行,日落時分一行人來到了部落所在的平坦地帶,平坦地帶中間有一座挺大的城池,說它大是跟村子相比的,實際上它也不是很大,比現代的鄉鎮駐地要小很多,城池有很高的圍牆,石頭壘砌的,目測有六七米高。周圍全是地,有兩三百畝,地裡種的是粟子,也就是小米。

  太陽快下山了,地裡和路上都沒什麼人,眾人沿著大路走向城池。

  由於山裡有很多野獸,這裡的城門到了晚上是關的,眾人來到的時候看大門的正在關門,這幾個男人長的都很強壯,應該是士兵,不過他們可沒有制服可穿,穿的是麻布衣褲,胸前也紋著小劍。

  冥月雖然不喜歡那個男巫師,卻仍然告知士兵他們就在後面,讓士兵晚點關門。

  士兵們對巫師都很尊敬,聽到冥月的話,暫停關門等後面的人到來,冥月帶著吳東方等人先行進城。

  進城之後吳東方大感失望,他本以為城裡會是一副商舖林立,行人熙攘的繁榮景象,沒想到這座城池雖然城牆很高大,裡面卻很破舊,到處都是泛綠或泛黃的礦石,房子都是很低矮的木頭房子,比貧民窟倒是好點,有點像馬上就要拆遷的城中村。

  「我們晚上住哪兒?」吳東方環視著這處破破爛爛的城池。

  「借宿。」冥月從腰間解下一個布袋,拿出一把貝殼給同行的男人每人發了兩個,男人接過貝殼說笑著往東去了。

  「走的時候怎麼找他們?」吳東方抓過冥月手裡剩下的那枚貝殼仔細打量,他曾經聽冥宛說過現在的貨幣是貝殼,卻頭一次看到這種東西,貝殼的大小跟餃子差不多,外形也像沒捏上的餃子,中間有個小洞,這個小洞是後來打的,可能是為了串上一串方便攜帶。

  冥月自懷裡摸出了一個竹哨,給吳東方看了一眼又放回了懷裡。

  「這種貝殼能換什麼?」吳東方和那個抱孩子的婦女跟著冥月向北走去。

  「一個貝殼能換一罐鹽。」冥月隨口說道。

  吳東方點了點頭,此時的交易分為買賣和交換兩種方式,由於大部分人沒有這種貝殼,所以買賣比較少,交換比較多。

  走路的同時他還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城裡也有少量的商舖,商舖也有招牌,不過他們沒有文字,招牌上都是畫的圖形,魚就畫個魚,布就畫個布,鹽巴就畫個雙耳的鹽罐子,穀米就畫一堆糧食,雖然粗陋卻一目瞭然。

  走了沒多遠,一個戴著面具的女巫師從北面走了過來,倆人雖然都戴著面具,卻一眼就認出了對方,那個女巫師可能跟冥月是朋友,很親近的跟冥月說著話。

  二人說話語速很快,吳東方聽不全,這個女巫師好像也是護送倖存的孩子過來接受本族天師測試的。

  短暫的交談之後,女巫師往南走了。

  「一共有多少孩子倖存了下來?」吳東方問道。

  「只有三個。」冥月嘆了口氣,「天師明天就會從都城趕過來對他們進行測試……」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6-18 09:50
第十八章 風雲雷動


  「整個金族剩下三個,還是你們部落剩下三個?」吳東方問道。

  冥月揭開襁褓看著裡面的嬰兒,「全族只倖存了三個,都在我們這個部落裡。」

  「怎麼這麼巧?」吳東方問道。

  「因為我們的部落最偏遠,他們派來的人急於動手,沒有進行詳細的觀察。」冥月說道。

  吳東方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穿過兩條街道,三人,確切的說連襁褓裡的孩子是四人,來到了一處院落的門前,這裡是城裡唯一一座有院子的建築,佔地很廣,有足球場大小,裡面有三排彼此獨立的房子,每棟房子都不大。

  進了院子之後冥月往西走去,「這裡是巫師住的地方,今晚我們就住在這裡。」

  「這裡好像沒住幾個人。」吳東方說道,三排房子,一排有五棟,總共有十五棟小房子,但現在這裡只有兩棟房子有亮光。

  「我們平時不住在這裡。」冥月走到西南角落的一棟房子門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有二十幾個平方,裡面很空蕩,靠窗的地方有一張竹床,上面有簡單的被縟,中間有一張方桌。

  「這裡經常有人打掃?」吳東方打量著房間,南方濕氣重,不住人的房間很容易有霉味,但這裡沒有,而且地上也沒有灰塵堆積。

  「是的。」冥月拿出火捻子點亮了油燈,所謂油燈就是一個盛著某種油脂的小陶碗加上燈捻。

  「我們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裡,你們先安頓下來,我去問問明天來的是哪位天師。」冥月轉身出門。

  冥月走後,那個抱孩子的婦女走了過來,笑著沖吳東方說道,「恭喜你啊。」

  「知道了女巫師的名字是不是就一定要娶她?」吳東方把飯桶卸了下來,

  「你不喜歡我們巫師?」婦女很是驚訝。

  「我就隨便問問,你快把孩子放下來吧。」吳東方指了指床鋪。

  今天走的很急,這個婦女早就累壞了,但她並沒有把孩子放到床上,而是抱著孩子坐到了角落裡,吳東方怎麼勸她就是不肯睡床,說那張床是巫師的,她不能睡。

  半個小時之後,冥月回來了,帶回了一罐米粥。

  「有什麼好消息嗎?」吳東方問道,冥月回來之後說話的語氣和舉動說明她心情比離開的時候要好。

  「沒什麼,早點睡吧,天師明天一早就會趕來。」冥月把床鋪讓給了一臉惶恐的婦女和她的孩子,搬了把椅子坐到了門口西側。

  「金族有幾個天師?」吳東方湊了過去。

  「三個。」冥月隨口說道。

  「你跟明天要來的那個天師熟不熟?」吳東方問道。

  「熟,你想做什麼?」冥月反問。

  「你能不能讓他測測我。」吳東方笑道。

  「你想做什麼?」冥月笑道。

  「我想看看我能不能學法術。」吳東方說道,火族天師的赤焰火舞始終縈繞在的腦海裡。

  「行,明天我跟他說說。」冥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吳東方歡喜點頭,他本身也沒抱太大希望,不過最好還是試試,要是能學法術就再好不過了,要是不能學也徹底死心了。

  飯桶白天睡夠了,晚上開始活動,房門是關著的,它出不去,哼唧了一段時間開始找事情做,把房間裡的床腿給啃了。

  凌晨三四點鐘,吳東方被院外傳來的雜亂說話聲吵醒了,醒來之後發現冥月已經起來了,正坐在床邊梳頭。

  「你怎麼不點燈啊?」吳東方被冥月嚇了一跳,黑燈瞎火的看到女人梳頭是很嚇人的,更別說這個女人還戴著面具。

  「門口有水,你也梳洗一下,今天部落裡的人都會過來,你要帶著熊王露面。」冥月繼續梳頭。

  「那也不用這麼早就過來吧。」吳東方打了個哈欠。

  冥月起身點上油燈,走過來把自己的木梳遞向吳東方,「把頭髮紮起來,鬍鬚也剃掉,再換身衣服。」

  「他們要看的是飯桶,又不是我。」吳東方擺手沒接對方的木梳。

  「你不願用我的梳子?」冥月有些不悅。

  吳東方一聽,急忙把木梳接了過來,其實冥月說對了,他的確不太願意用冥月的梳子,他感覺自己跟冥月的事情有些突然,他對冥月僅僅處於有好感的階段,還沒想好要不要娶冥月。

  頭髮太短,扎不起來。鬍子倒是可以用匕首剃掉。他就這一身衣服,沒得換,酸就酸吧。

  院子外面的人越聚越多,說話聲越來越大,早上七點來鐘,冥月抱著孩子帶著吳東方出門來到院子裡,院子中間有條挺寬的石路,石路上站著六個人,都是手拿銅杖的巫師,站在前面的四個年紀比較大,都是男巫師,後面的兩個一個是昨天跟冥月打招呼的女巫師,另一個是被飯桶抓傷了手的男巫師,他們兩個懷裡都抱著一個孩子。

  冥月抱著孩子站到了他們身後旁邊,吳東方找不準自己的位置,抱著飯桶坐到了路旁的一個石墩上。

  「起來,那是栓馬的。」冥月低聲說道。

  此時院子的大門是開著的,很多人擠在門口往裡張望,擠不到門口的人都圍繞在院牆周圍,踩著石頭露出個腦袋,院子周圍的那些房子上面也坐滿了人,樹上也有。

  那個被抓傷了的男巫師沖冥月笑著揮手,冥月裝作沒看到,並不搭理他。

  冥月昨天晚上放那幾個男性村民出去自由活動,他們肯定是把消息洩露出去了,一傳十,十傳百,很多人都知道了吳東方懷裡抱著的就是他們金族下一任白虎天師的坐騎,在天師沒有到來之前,飯桶成了他們圍觀的重點。

  族人都認識飯桶是只貔貅,但他們好像並不感覺意外,因為在他們看來熊羆和貔貅都是熊,而且貔貅比熊羆更加兇猛。

  「天師什麼時候來?」吳東方低聲沖冥月問道。

  冥月搖了搖頭,擺手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吳東方等的無趣,將視線轉移到了站在前面的那四個巫師身上,這四個巫師最小的也快四十了,老的應該超過五十,穿的袍子跟後面這三個年輕巫師樣式是一樣的,只不過顏色是藍色的,他們手裡拿的銅杖頂端也不是牛頭,而是彎角的羊頭,可能也是他們法師地位的一種象徵。

  等了半個多小時,太陽從東方露頭,與此同時東方天際傳來了轟隆的雷聲,聽到雷聲傳來,城中眾人開始歡呼。

  此前吳東方曾經聽冥月說起過金族天師的身法是風雲雷動,快速移動的時候會發出雷鳴,東方天際有雷聲傳來說明負責測試的天師馬上就要到了。

  心存好奇,吳東方扭頭看向東方天際,但他並沒有看到天上有人,這說明金族的身法雖然很快,卻並不能像超音速飛機那樣跑的比聲音還快,聲音先傳了過來,人還在後頭。

  東方傳來的雷聲越來越響亮,沒過多久東方空中出現了一個小黑點。

  「這種法術好是好,就是聲音太大了,不適合偷襲。」吳東方撇嘴說道。

  冥月聞聲轉頭,吳東方急忙將視線移回空中。

  隨著距離的縮短,小黑點逐漸變大,已經隱約能夠看出人形。

  距離再短,就能看到那個人穿的袍子並不是黑色的,而是很深的紫色。

  等到天師到了部落城池的上空,雷聲逐漸消失,這時候可以看到這個天師是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反背雙手踩在一根銅杖上。

  雷聲雖然消失了,天師仍然在空中移動,只不過速度比先前慢了不少,這時候吳東方才恍然大悟,原來風雲雷動只在全速前進的時候發出雷聲,速度一慢雷聲就沒了。

  天師到得院落上空開始緩緩降落,這一幕令吳東方很是驚嘆,他想不通對方是怎麼抵消掉萬有引力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通過修行,將自身的某種潛能給發掘了出來,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人類越來越多的借助工具和器械,反而忽視了對自身潛力的發掘和利用。

  這時候他看清了這位天師的身形和樣貌,這個天師並不很高,可能也就一米七多點兒,瓜子臉,偏瘦,頜下有山羊鬍子,看著很有威嚴,雖然年紀大了,卻不難看出在年輕的時候是個美男子。天師腳下踩的銅杖頂端是個猙獰的獸頭,這種形狀的獸頭令他感覺很眼熟,仔細一想這種獸頭往往出現在古代的青銅器上,應該是饕餮。

  距離地面四五米的時候,天師收回銅杖,飄身落地。

  等他站定,所有巫師手拄銅杖單膝跪倒,「恭迎天師。」

  這句話是吳東方的理解,實際上這些巫師說的話很長,而且帶有語氣詞,「尊敬的天師啊,請接受我們謙卑的迎接和真誠的敬意。」

  天師並沒有開口回應,只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好大的架子。」吳東方暗自心道。

  那些巫師和法師見天師點頭,直身站了起來。

  在此之前他們可能通過氣兒,沒有任何的廢話和場面話,起身之後前面的四個法師分列左右,排在最前面的女巫師抱著孩子走了過去。

  天師接過女巫師雙手遞來的襁褓,伸出右掌貼上了孩子的額頭,與此同時閉上了眼睛。

  幾秒鐘之後天師睜開了眼睛,搖頭過後把襁褓還給了正在忐忑等待的女巫師。

  女巫師沮喪退下,被抓傷的男巫師走了過去,但測試之後天師仍然搖頭。

  冥月最後一個抱著孩子上前,天師的手掌在這個孩子額頭上停留的時間比前兩個都要長。

  足足三分鐘,天師終於睜開了眼睛。

  院落內外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短暫的沉默之後,天師緩慢的點了點頭。

  千人吶喊,萬眾歡騰……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6-18 09:54
第十九章 吳東方的血脈


  突然出現的歡呼和吶喊把吳東方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金族人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聲嘶力竭的吶喊,歇斯底里的尖叫,比撿到金子還高興,比中了五百萬還瘋狂。

  等到尖叫聲和吶喊聲稍微減弱,冥月將自己斷成兩截的銅杖和那枚紫色內丹遞給了天師,「獨目熊王也已經找到了繼位者,就是這只貔貅。」

  天師把孩子遞給旁邊一位藍袍法師,轉而探手接過了銅杖和內丹,冥月轉身沖吳東方招了招手,示意他把飯桶抱過去。

  吳東方抱著飯桶走了過去,天師看了看手裡的內丹和銅杖,又看了看飯桶,再度點了點頭。

  雖然族人已經知道飯桶就是新熊王,在天師認可了它的身份之後還是發出了震耳的歡呼。

  「準備車馬把這個孩子和熊王送往都城,我會同行保護。」一直沒有開口的天師終於開了口。

  周圍的巫師齊聲答應,圍觀群眾又是一聲歡呼。

  「天師,請往議事堂暫歇。」抱孩子的法師歡喜的衝天師說道。

  天師點了點頭,把銅杖還給了冥月,轉身向北走去。

  吳東方離天師很近,親眼看到天師隨手把冥月斷裂的銅杖修復如初,沒有使用任何的工具,也沒有任何對接的痕跡,甚至連銅杖頂端缺失的牛角也於瞬間重新出現。

  就在他暗自驚愕之際,一個藍袍法師走過來衝他伸出了手,「把熊王給我。」

  吳東方皺起了眉頭,他不捨得交出飯桶,但飯桶是金族白虎天師的坐騎,也不能不交出去。

  見他猶豫,冥月在旁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飯桶交給藍袍法師。

  就在此時,那個被飯桶抓傷的巫師快步走了過來,「大法師小心,熊王已經受到了他的蠱惑,除了他,其他人靠近熊王就會受到熊王的攻擊。」

  吳東方一聽,不等藍袍法師作出反應就把飯桶塞到了對方懷裡。

  飯桶脾氣很好,誰都可以抱,並沒有攻擊藍袍法師,只是疑惑而緊張的四處張望。

  藍袍法師歪頭橫了那個男巫師一眼,抱著飯桶快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眾人。

  男巫師本想在獻媚的同時抹黑吳東方,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兩個目的一個也沒達到,還惹了部落法師的討厭,氣的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盯著吳東方。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長的很難看?」吳東方笑問。

  「你說什麼?」男巫師怒髮衝冠。

  「他說你長的很難看。」冥月接口說道,說完拉著吳東方向西走去。

  吳東方行走之時頻頻扭頭向北望去,飯桶被人抱走了,他心裡非常失落。但飯桶的主人已經出現了,飯桶肯定是要跟隨主人的。

  「唉。」吳東方搖頭嘆氣。

  「眼下沒有開口的機會,你不要著急。」冥月低聲安慰。

  吳東方又嘆了口氣,他是不捨得飯桶,並不是因為沒有得到天師的測試而失落。

  冥月剛想開口,另外一個女巫師走了過來,向她表示祝賀,村子裡出現了白虎天師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

  等對方道賀走遠,吳東方沖冥月說道,「天師怎麼知道這三個孩子哪個是白虎天師?」

  「他們三個的父母都是血脈混雜的普通族人,他們不應該是純金血脈,除非金神顯靈。」冥月說道。

  「天師剛才在測試他們是不是純金血脈?」吳東方又問。

  「對。」冥月點了點頭。

  「以前的白虎巫師有過類似的情況嗎?」吳東方問道。

  「有一位,不過他的父母其中一個是巫師,另外一個是普通人。」冥月說道。

  二人說著話回到房間,進門之後孩子的母親立刻迎了上來,緊張的看著冥月。

  冥月剛想衝她道喜,還沒開口她就暈了過去,她通過冥月眼神猜到自己的孩子就是那個幸運兒,白虎天師是整個金族的精神領袖,生了這麼個兒子,直接完成了由平民到貴族的跨越,沒有人能不激動。

  冥月剛剛把婦女喚醒,門外就來了幾個士兵請她去部落的議事堂,她是白虎天師的生母,天師和法師要召見她。

  婦女又暈了,士兵把她背走了。

  「他是怎麼做到的?」吳東方指著冥月手裡的銅杖。

  「天師不但能夠操控金屬,還可以修復金屬,甚至能夠改變金屬的形狀。」冥月隨口說道。

  「另外兩個天師也像他的架子那麼大嗎?」吳東方問道。

  「他的架子大嗎?」冥月笑問。

  「不小,你們跪下迎接他,他連句話都不說,就算是皇上還得說句平身呢。」吳東方撇了撇嘴。

  「他是天師,是大巫,是長者,我們跪他也是應該的。」冥月說道。

  「什麼應該的,是你們奴性太重。」吳東方說道。

  「用不了多久你也會跪他的。」冥月又笑。

  「我又不是奴才。」吳東方開始盤算接下來去哪兒,飯桶已經被人抱走了,他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了。

  「我去找天師,讓他幫你測試一下血脈。」冥月站了起來。

  「別去了,我不想測了。」吳東方搖頭說道,他是四千年後的人,血脈肯定雜了,修煉法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最主要的是他也不想修煉法術了,別說人家不會教他,就算教他他也不學了,學了法術就是巫師,當了巫師見到比自己厲害的就得下跪,他丟不起這個人。

  「不要緊,你等等,我去喊他過來。」冥月邁步出門。

  「你別為我去求人,我不需要,我也不領情。」吳東方追了出去。

  冥月轉身衝她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回去。

  吳東方轉身回房,背上了箭筒,拿上弓箭就想離開,但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冥月對他很好,不能不辭而別。

  他本以為冥月要很久才能回來,沒想到不過五分鐘冥月就回來了,身後跟著那個身穿紫袍的天師。

  「我說過不要為我求人,你為什麼不聽?」吳東方沖冥月吼道。

  「你怎麼了?」冥月很是吃驚。

  吳東方沒有答話,冷哼過後邁步向門口走去。

  「年輕人,別忙走。」天師伸出銅杖攔住了吳東方,「有人拉我過來試你血脈。」

  「不是她求你來的?」吳東方疑惑的問道。對方用了個「央麼」,這個詞是拖,拉,拽的意思,不管哪個意思,都是關係很好或非常親近的人才能做出的動作。

  天師搖了搖頭,伸手指著木桌旁邊的椅子,「坐下吧。」

  吳東方回頭看向冥月,冥月正在生氣,轉頭看向別處。

  天師笑了笑,再度指了指木桌旁的椅子。

  吳東方見狀更加疑惑,天師在眾人面前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在整個測試的過程中一直板著臉,前後只說過一句話,怎麼來到這裡態度會隨和這麼多。

  「站著也可以。」天師伸手抓住了吳東方的左手。

  被對方抓住手腕的瞬間,吳東方感覺到左臂一陣酸麻痛癢,這種感覺很快蔓延全身,當他反應過來,酸麻痛癢的感覺已經消失。

  天師放開了吳東方的左手,臉上出現了非常明顯的疑惑。

  「阿爹,怎麼樣?」冥月緊張的問道。

  「爹?」吳東方驚呆了,爹娘的發音自古至今都沒有大的變化,夏朝語言裡爹的發音還是爹。

  「怎麼會這樣?」天師再度抓過了吳東方的左手。

  「怎麼樣?」冥月更加緊張。

  天師抬手示意她不要說話,轉而專心的試探吳東方的血脈。

  吳東方現在的感覺就像觸電,只不過電流沒有那麼強,他能夠根據體內酸麻痛癢消失和出現的次數判斷出對方前後至少試探了五次,一次比一次持續的時間長。

  「阿爹,他是什麼血脈?」冥月忍不住發問。

  天師放開了吳東方的手,側目問道,「你剛才有什麼感覺?」

  「酸麻痛癢都有,還有點脹。」吳東方說道。

  「阿爹,究竟怎麼樣?」冥月焦急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他有五種血脈,彼此既不融合也不衝突。」天師背著手開始在房間裡踱步。

  冥月走到門口關上了房門,回過頭衝天師問道,「阿爹,你的意思是說他可以修行五族法術?」

  天師擺了擺手,「不是,任何一族的法術他都不能修煉。」

  「為什麼?」冥月不解的問道。

  父女二人交談的時候,吳東方還停留在天師和冥月的關係上,冥月曾經說過金族巫師都是純金血脈,而純金血脈絕大多數都是兩個純金血脈的人的後代,他早該想到冥月的爹媽也是巫師。

  「他體內的五種血脈是均衡的,不管修煉哪一族的法術都會打破這種均衡,均衡一旦被打破他就會立刻喪命。」天師說道。

  「哦。」冥月多少有些失望。

  「他們還在等我,我晚些時候再過來。」天師想不出所以然,拉開房門,往東去了。

  「原來他是你爹呀,你為什麼不早說。」吳東方終於有機會說話了。

  「你如果知道了我的阿爹是誰,你還會這麼真誠嗎?」冥月正色反問。

  「怪不得那個胖子總對你獻慇勤,我還以為他知道你的樣子,搞了半天是衝著你爹去的。」吳東方說道。

  冥月橫了吳東方一眼,沒有接話。

  「你爹是天師,你怎麼會去那麼偏僻的村子裡做巫師?」吳東方放下了一直拿在手裡的竹弓。

  「那我應該去哪兒?」冥月問道。

  「應該留在都城啊。」吳東方說道。

  「你這是土族人的想法,只有土族人才會那麼做。」冥月搖頭說道。

  「現代人也會那麼做。」吳東方說道。

  「你不要著急,等我阿爹回來,再讓他想想辦法。」冥月岔開了話題。

  「沒事兒,沒事兒,我對法術也就是好奇,不能學法術我還可以幹別的……」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