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全副職武神 作者:會飛的大老鼠(連載中)

 
Babcorn 2015-6-12 17:59:08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 136364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5 10:33
第40章 胡桃身世

     除了都是吃貨之外,徐慎行還真沒看出胡桃和楊彤雪之間有什麼相似之處。

    胡桃善用的兵器是短刀,刀法凶狠凌厲,猶如野獸獠牙般簡單直接卻又致命無比,而楊彤雪的武器卻是普通長劍,而且雖然剛剛只是窺見了一斑,但如果沒有什麼壓箱底招數的話,在徐慎行看來她的劍術也只能算是平平無奇了。

    「啊嗚?」胡桃奇怪地來回打量著徐慎行和楊彤雪。雖然她搞不懂人情世故之類的,但敏感程度卻非常高,能夠一下子發現兩人之間的奇怪氣氛。

    「看來胡桃師姐對您十分信任啊……這樣的話,就算把她的身世告訴您應該也沒什麼關係。」楊彤雪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正準備說些什麼,肚子卻發出了空腹的抗議。

    霎時,女孩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本來還有些緊張的氛圍也因為這個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徐慎行嘆了口氣,對少女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桌上還有一些糕點,不介意的話,邊吃邊說吧。」

    不等楊彤雪回答,胡桃就已經率先歡呼一聲,跑到了桌子旁邊吃起了糕點。楊彤雪在飢餓和面子之間徘徊了數秒,最後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坐到胡桃身邊一同瓜分徐慎行的糕點。

    在徐慎行的注視下,過了好一會兒,我們的楊女俠才想起了自己應該做的事,不由戀戀不捨得獎手裡一塊馬蹄酥放回碟子裡,然後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可惜嘴角邊的糕點殘渣讓她這幅表情的嚴肅程度大打折扣。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隴右補天閣,春華真人門下的弟子。」說著,她還拿出了一塊銀色的令牌,令牌上鑄有一個女子反手托著龜殼飛天而上的畫面,想來應該就是女媧補天的傳說了。

    徐慎行對著那個令牌用了一下鑑定術,獲得了『補天閣三代弟子信物,任務物品』的反饋。

    「胡桃也是補天閣的弟子嗎?」徐慎行好奇地問道。

    「沒錯,不過其實胡桃師姐只在補天閣呆了半個月而已。」楊彤雪似乎從徐慎行詭異的眼神中發現了什麼,擦了擦嘴角後,臉色變得更紅了。

    「才半個月?那你為什麼會稱呼她為師姐?」

    徐慎行不由好奇地問道。

    而且胡桃的武藝可不像是只學了半個月的程度,莫非是帶藝投師麼。

    「因為胡桃師姐一出生就加入了我們補天閣嘛。」楊彤雪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一出生就加入了補天閣……」徐慎行眨了眨眼睛,然後恍然大悟:「你是說,胡桃的父母也是你們那個門派中人?」

    「準確來說,是胡桃師姐的母親,鵑清師叔。」楊彤雪搖了搖頭說道:「她的父親是隴右暘新城裡的總鏢頭,因為擅使一把三尖兩刃刀,被人喚作兩面三刀胡嚴明。」

    「那也不對啊,既然如此的話,胡桃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徐慎行皺起了眉頭問道。

    「因為鵑清師叔和胡嚴明前輩都在十二年前突然失蹤了。」楊彤雪這時的臉色才變得認真了起來:「據說胡嚴明前輩在當時接到了一趟奇怪的鏢,帶著師叔一同押鏢離開隴右後,就再無音信。」頓了頓,她看著胡桃這才接著說道:「直到半年前,家師因為無意中獲得了新的線索,按照他們押鏢的路線搜到昭寧縣附近,這才在山林裡發現了與狼為伍的胡桃師姐。」

    徐慎行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事不用聽就能猜到個大概了,沒想到居然還真是狼孩的故事,難怪胡桃的行為那麼像犬科動物……

    「只不過後來師傅一閉關,胡桃師姐就溜了出來,所以我才下山來找她的。」

    楊彤雪還是偷偷拿回了那個馬蹄酥,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結束了這個話題。

    「可是我出來的時候走的太急,沒帶銀錢,一路上過得很是窮困潦倒,徐兄勿怪。」

    徐慎行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並不見怪。

    隨後他又好奇地問道:「你那鵑清師叔和胡桃的父親有什麼特徵嗎?我在昭寧縣也待了有些時日,說不定也有點線索。」

    徐慎行自然不會以為自己這短短幾天時間真能好運到發現胡桃父母,不過別忘了,他身後可是有著珍味坊這個超級巨大的情報網絡的。只要那兩個人還在世,肯定能夠發現蛛絲馬跡。

    「胡嚴明前輩長什麼樣我並不知道,不過鵑清師叔在門內有幅肖像,我有幸得見過。」

    楊彤雪想了想,便開始描述起了自己曾經見過的那幅肖像上胡桃母親的外貌。

    而徐慎行卻越聽表情越怪異——這怎麼那麼像自己在地穴裡看到的那個被石化的女子……

    「她是不是還帶了一塊鹮鷥玉珮,腰上掛著孿獸吞金寶劍?」他忍不住面色怪異地插嘴問道。

    「對啊,你怎麼知道?」

    楊彤雪奇怪地反問,隨即她眼睛一亮,連聲說道:「莫非你真的見過鵑清師叔?!」

    而徐慎行則一臉窘色。

    媽蛋,無意中非禮了自己寵物的母親,這算什麼事啊……

    「啊嗚?」大概是靈敏的直覺發揮了作用,滿臉都是糕點渣子的胡桃抬起頭,好奇地看著徐慎行。

    徐慎行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腦袋,後者則真的像個寵物一樣露出了舒適的表情。

    半晌,徐慎行才下定了決心。

    「沒錯,我是見過胡桃的母親。」

    「真的嗎?!請徐兄……不,請徐前輩務必要告訴我當時的情況,家師十分惦念鵑清師叔,每每看到師叔的畫像都會黯然神傷。」

    「沒問題。」徐慎行從胡桃腦袋上抽回手,站起身來:「待我稍作準備,就和你一起去看她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5 10:34
第41章 沒錢啊……

   徐慎行所說的稍作準備,指的自然是如何為胡桃母親解毒。

    首先內服的方子可以無視了——就算是先天高手都別想撬開一尊石像的嘴巴。

    剩下的辦法自然只有外敷的三花解馗膏和千星流月針灸法這兩個。

    系統商城裡沒有現成的三花解馗膏,只有一張藥方(價格為1元寶)。因為沒有購買藥方,徐慎行自然也沒辦法看到其內容,對於需要的材料和煉製的時間都一無所知。

    萬一材料裡有一兩味藥在昭寧縣找不到呢?

    這種回報不確定的投資,不是萬不得已的話,徐慎行是不會去選的。

    所以目前最靠譜的,無疑還是他已經習得了的千星流月針灸法,現在的他只是缺一套品質不錯的銀針罷了。

    銀針在尋常醫館裡就能買到,不過徐慎行卻沒有去買。

    當初胡桃只是中毒片刻,就使得徐慎行一套銀針磨損殆盡才勉強幫其解毒,即便如此,胡桃還是有些餘毒未清,雖然沒什麼大礙,但到現在為止都只能安靜地歇息,全然沒有往日裡的活潑。

    中毒不深的胡桃都這麼難以醫治,更遑論天知道已經中毒多久的胡桃母親了。

    如果還是隨便買一套銀針的話,徐慎行懷疑連能不能刺進皮膚都是個未知數……

    那麼問題就來了,學挖掘……咳,我是說上好的銀針要到哪裡找?

    《武道》系統找商城。

    系統中有一些任務物品,其屬性好到讓人眼紅,但在遊戲中這些東西是專門用來交給npc觸發任務的,玩家本身無法使用。但到了現實世界後,這個限制自然而然就解除了。

    針灸用的針在裡面一共有三套,分別是『醫中肱骨』焦宏願的精良級裝備『廿一接經續骨金針』(1元寶)、『在世閻羅』吳二語的史詩級裝備『閻王語』(5元寶)和《武道》中醫術最高明,江湖人稱『一眼定生死』的丁荃所持的傳奇級裝備『無妄神針』(10元寶)。

    可惜的是,徐慎行的元寶在救胡桃時已經全部用光了。

    作為一個江湖中人,怎麼樣來錢最快?

    毫無疑問是劫富濟貧。

    問題是昭寧縣尚在康州地界,徐慎行好歹也是康州總督之子,哪怕現在經過易容,任誰都認不出他來,但他的廉恥心卻不允許自己在這裡做出打家劫舍的事。

    除開劫富濟貧之外,去挑滅山賊響馬們的山寨也是一個不錯的發財路子,而且還能打響名聲,留下諸如『xxx夜破十二連環寨』之類的故事,對於江湖中人而言是個絕佳的選擇。

    不過現在時間緊迫,並沒有給徐慎行打探哪裡的山寨比較弱逼,然後單槍匹馬過去衝殺一陣搶個缽滿盆傾的餘裕。

    考慮了半晌,最後徐慎行還是決定做個敗家子,直接問家裡要錢。當然,現在的他不可能趕回徐府,所以他只是抹掉了自己的易容,前往昭寧縣最大的珍味坊,然後出示了一下腰牌,讓城裡的管事帶上足夠的錢來見他。

    距離昭寧縣最近的郡城珍味坊管事是徐府出來的,自然認得徐慎行。

    「少爺,這裡是附近幾家珍味坊能調集的全部錢財,共計四百二十貫。」那個管事畢恭畢敬地向徐慎行行禮,並指著由好些人押運的箱子說道。

    一貫錢就是一兩白銀,金價最近有些浮動,不過十兩白銀差不多可以換一兩黃金,也就是說這些銅錢總共可以換四十二兩黃金……

    姑且不論貨幣單位不對,光光錢本身就不夠啊喂!

    「怎麼才這麼點?」徐慎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些頭疼地問道。

    「這是附近珍味坊能夠抽調的最大額度了,如果再抽可能會造成經營上的問題……」那個管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他可不敢得罪徐慎行這個徐府的小霸王。

    因為這個世界物產極為豐富的原因,所以錢幣的購買力也很強,許多東西都十分廉價,一貫錢已經足夠一個三口之家用上大半年了。

    這也導致了這個世界不可能像一些武俠世界那樣,隨隨便便哪個人身上就懷揣著幾百上千兩的銀錢。

    「那如果我能夠湊齊五十兩黃金的話,你能給我換一錠五十兩的金元寶嗎?」

    徐慎行摸了摸自己口袋,裡面還有五兩白銀和一些零錢,算起來還差三兩,這麼點錢總會有辦法的。

    「這個有點……」管事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除了大戶人家之外,一般五十兩的金錠都是官銀,當然不可能隨隨便便弄到。更何況還是在昭寧縣這種窮鄉僻壤。

    沒有金錠的話就不能兌換元寶,沒有元寶就不能購買針灸用針,沒有針就施展不了千星流月針灸法,也就沒辦法救胡桃的母親……

    徐慎行不由自主得皺起眉頭。

    難不成他還真要客串一會劫富濟貧的大盜,找個為富不仁的大戶人家下手?

    正在這個時候,珍味坊外傳來了一陣叫喊聲。

    隨後,一個夥計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向徐慎行身邊的管事說有人過來踢場子了。

    徐慎行聞言揚了揚眉毛。

    這裡既不是酒館也不是賭坊,怎麼會有人來踢場子?

    「公子,來人名為莊大周是昭寧縣本來的大戶,手下有好些餐館,不過他不肯加入我們珍味坊,而我們珍味坊又在味道服務等各個方面都勝過他的餐館,聽說最近幾年他的餐館門可羅雀,已經關了好多家。不過他的弟弟莊大羅卻師從江浙名廚胡一鵬,前幾日學成歸來,估計現在是特意找我們珍味坊的麻煩來了。」

    徐慎行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我聽說,那些大戶最喜歡窖藏金銀元寶……」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5 10:35
第42章 廚藝賭鬥

    黃澄澄的大鑼哐哐敲得是應天響,把街上行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來。

    莊大周挺了挺自己肥碩的肚子,看到周圍的視線全部投到自己身上之後,才樂呵呵地踱著步子來到珍味坊前,他沒有理會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夥計,而是先裝模作樣地看了看珍味坊大門兩邊的對聯。

    「『山珍海錯千家醉,五味調和萬世嘗』……嘖嘖,口氣還真大。」

    「莊老闆,想來小店也沒什麼得罪過你的地方,你現在這又是什麼意思?」

    這家珍味坊的掌櫃黑著一張臉,幾步就從堂內走出,興師問罪道。

    「哼,你仗著幾道奇巧菜式,將我的客人全部騙了去,還好意思說沒得罪過我。」莊大周嗤笑一聲,拍了拍鼓鼓的肚子:「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句話你總不會沒聽過吧?」

    看到圍觀者越來越多,珍味坊掌櫃也有些急了。

    「那你待如何?」

    如果是往常的話,他早就叫夥計把無理取鬧的莊大周趕出去了,可現在附近一帶珍味坊的總管事還在樓上,態度過於蠻橫肯定會給那個大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簡單,你們不是總吹噓自己館子裡的菜餚美味麼,那和我弟弟比一場,贏了我自回歸去,從此見到掌櫃你保證繞道而行;倘若你要是輸了……」

    莊大周冷冷一笑,指了指寫著『五海珍味』的橫批牌匾:「也不用怎麼著,只要讓我當著大傢伙的面,把那塊牌匾砸了就行。」

    「你敢!」珍味坊掌櫃大怒。

    招牌都砸了他哪還有臉在這條街混下去?

    「我當然敢!怎麼,莫非你不敢?」

    莊大周針鋒相對地說道:「快給我兄弟一個准信,你到底是敢還是不敢!」

    珍味坊掌櫃有些躊躇。

    雖說自家廚子去江晉城進修過,但據說畢業的時候只拿到了乙等成績,也不知莊大周的弟弟莊大羅是什麼級別的廚子,若是出了意外,這家珍味坊就此倒了,那在賠償掉一大筆違約金後,他一家老小就只能喝西北風去了。

    「跟他賭了又何妨。」

    一個聲音悠悠地從堂內傳來。

    緊接著,一個俊俏的少年郎信步閒庭地從堂內走了出來。

    讓掌櫃感到吃驚的是,往常盛氣凌人頤指氣使的管事大人居然和個小廝一樣,恭恭敬敬地跟在那個少年郎身後。

    「可是小人跟珍味坊總府簽過契約,若是砸了招牌……」珍味坊掌櫃湊到管事耳邊,有些驚疑不定地輕聲說道。

    「別說砸了招牌,就算這位爺把這座珍味坊燒了,你都不用賠一分錢,反而總督府會給你補償。」

    管事也不多說,一句話就點明了徐慎行的身份。

    掌櫃眼睛一亮,脊樑馬上直了起來。

    他對著莊大周說道:「既然莊老闆那麼有雅趣,我珍味坊接下這場賭鬥了!」

    群眾們也興奮了起來——兩個大餐館的廚師之間的賭鬥可不像江湖俠客們打架鬥毆那麼常見。

    「慢。」

    只不過徐慎行卻突然開口阻止。

    「您有什麼吩咐?」剛才還意氣風發的掌櫃馬上點頭哈腰地問道。

    莊大周奇怪地看了徐慎行一眼。之前還猶豫不決的珍味坊掌櫃在那個少年郎出現後就馬上答應了賭鬥,而現在更是以那個少年郎所說的為主,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身份。

    「我們賭上了珍味坊的招牌,可你輸了卻只是丟了點面子……」徐慎行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個賭注,似乎不太對等啊。我們的招牌可沒那麼便宜。」

    「那你想如何?」莊大周眉頭一皺,朗聲問道。「五十兩。」徐慎行伸出一隻手:「我們贏了,你要給我五十兩。」

    「好,區區五十貫錢,我還沒有放在眼裡……」

    莊大周還沒說完,徐慎行就接著吐出兩個字:「黃金。」

    頓時整個場面就靜了下來。

    五十兩黃金是什麼概念?

    整整五百貫錢!這麼多錢足夠把一個小地主的家財全部掏空了。

    莊大周手下的營生雖然近幾年在走下坡路,但好歹還是有點收益的,加上以前的積累,家裡沒個千把貫錢說出來都沒人信,但如果真要一口氣拿出五十兩黃金,估計也得元氣大傷了。

    「當然,我們也不佔你便宜。除了招牌之外,還有這家珍味坊也算進賭注裡,雖然沒有黃金五十兩那麼多,但最近地價飛漲,也相差無幾了。另外,要和你弟弟比試的人也不是這家的廚子,而是我。」

    看到對方目瞪口呆的樣子,徐慎行學著他剛才的樣子冷冷一笑:「怎麼,莫非你不敢。」

    莊大周有些惴惴不安地向自己身後比他高了一個頭的弟弟耳語道。

    「大羅,你有把握嗎?」

    「大哥,烹煮菜餚不是那麼簡單的,刀工、火候和調料量的掌控都是水磨工夫,需要經驗的累積,那個小鬼看起來滿打滿算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你覺得跟老師走南闖北,學了整整十五年的我會輸麼?」

    莊大羅呵呵一笑,信心十足,對於徐慎行的挑戰全然不懼。

    「那就好。」

    莊大周點了點頭,回過身對珍味坊掌櫃說道:「那麼我們就劃下道來,擇日而戰吧!」

    「何必擇日。」急著用錢的徐慎行怎麼可能會那麼簡單放任對方推遲時間:「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來比鬥一場好了……當然,如果你們覺得自己勝算渺茫,需要好好『準備準備』我倒也不介意。」

    「好狂妄的小鬼!」

    可能是演技太好的緣故,激將法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莊大羅鼻子一哼,也不顧自己兄長的勸阻,接下了徐慎行的挑戰。

    「也好,就讓某家好好教教你什麼叫做人外有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5 10:35
第43章 三味醋白鯉

    既然要比賽,自然得有公證人和裁判。

    不管珍味坊還是莊大周哪邊的人當裁判,對面肯定都不會服氣,所以兩方一合計,決定請昭寧縣的鄉老,德高望重的趙家老爺子,以及昭寧縣的縣丞來做評委。

    由於是莊大羅來踢館珍味坊,那麼賭鬥自然也就在珍味坊裡舉行了。

    「珍味坊廚房裡的食材任你們取用,實在不行,你說要什麼材料,我這就叫人去附近的菜場買來。」

    既然珍味坊是東道主,那掌櫃自然不可能小氣吧啦地在食材這種方面為難對方,不僅不會太奏效,而且還會給圍觀的民眾們留下壞印象。

    「不用了,雖然不太正宗,不過我要的食材這裡就有。」莊大羅甩了甩寬大的衣袖,輕哼一聲,倨傲地說道:「給我準備一斤七兩到一斤八兩間的野白鯉,要活的,身上不能掉鱗,鬚子至少要有兩寸長。然後在給我準備蔥姜鹽醋辣椒和北三絲,鹽要海鹽,別用岩鹽糊弄我;醋要老陳醋,最好是花江老醋,辣椒要曬乾的小米椒,北三絲不用我說了吧?給我細細切好裝盤,要水嫩的。」

    其他不說,光是他報出的一連串材料名就讓人有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不過徐慎行卻露出了略微失望的表情。

    「原來只是『三味醋白鯉』啊……」

    其他人都一頭霧水,顯然沒有聽過這個菜名,惟獨莊大羅臉色一僵,有些慍怒和驚訝地瞪了眼徐慎行。

    這『三味醋白鯉』是江浙特有的菜式,又以大江樓最為正宗。

    菜名中的三味指的並非酸甜苦辣這些個味道,而是分別指『香』『鮮』『嫩』,體現出這道佳餚嗅覺、味覺和口感三個方面所特有的優點。

    其中又尤以『鮮』最為著名。

    前朝大司馬陸安國好美食,是個吃遍五湖四海,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主。他曾在被貶官途經江浙大江樓時品嚐了這道菜餚,並為其鮮美所折服,感嘆了一句『天下至鮮共十斗,此白鯉獨得七斗,其餘菜餚共分三斗』。

    雖然江浙也有一些其他餐館提供『三味醋白鯉』這道名菜,但幾乎都只是做了個形似,大江樓的個中精髓連半成都沒有領會到。

    而在消息傳遞慢而且極易失真的這個時代,距離江浙略遠的康州自然不可能聽說過這道名菜了。

    沒想到徐慎行光從食材就能一下子判斷出他要做的菜餚,莊大羅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

    不過很快他就將這種感覺壓回了心底,

    「這位爺,您要什麼食材?小的給您去準備……」珍味坊的學徒向徐慎行問道。

    徐慎行卻一擺手:「正好我也會這道『三味醋白鯉』,你按照那位莊大廚的材料一併準備就行了。」

    「狂妄!」莊大羅面色一沉,冷笑道:「某家曾跟隨胡師親上大江樓,以三十二道淮南名菜菜譜換取了這道菜的做法!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小鬼有什麼手段能勝過某家!」

    這下別說莊大羅,就連珍味坊的管事都覺得徐慎行太魯莽了。

    人家都說揚長避短,但自家二公子卻還用人家擅長的東西去挑戰對方,這不是找削麼……

    於是他也只能在心裡暗自祈禱,希望二公子在輸掉這場賭鬥後,老爺不會把氣撒到自己頭上吧。

    其實徐慎行也是故意的。

    每個人的口味都有所不同,如果做其他菜式的話,說不定會因為不合評委的口味而輸掉,或是因為各有所好而兩方開打口水戰。

    他時間緊迫,沒多少功夫和別人扯皮。所以和對方做同樣的菜式就是一個最好的辦法。

    不同的菜餚因為口味問題說不定會分不出高下,那麼相同的菜餚總能分得出好壞了吧?

    至於莊大羅的臉面之類的,他則完全沒有興趣……反正是你們送上門來求打臉的,不打還對不起你們……

    十級滿級廚藝可是食神的級別,怎麼可能會畏懼一個剛學有所成回到家鄉的『小』廚師。

    首先要做的是選材。

    雖然調料都已經在小陶罐裡準備好了,但主料白鯉還被養在水缸裡。

    足足有人小腹高的水缸裡灌滿了水,幾條通過挑選,符合條件的白鯉就被放養在其中,完全不知自己可能會大難臨頭地安然游弋著。

    徐慎行對著莊大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顯然作為東道主,不願意佔對方便宜。

    這個時代的水缸自然不可能是透明的,從缸口往下望去,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幸好白鯉在這種環境下還算挺惹眼,不需要來玩大家來找茬。

    莊大羅在缸口翻來覆去地挑了許久,這才挑走了一條兩星的白鯉。

    而早就對水缸釋放了鑑定術的徐慎行則淡定地將裡面唯一一條三星級的白鯉撈了出來……

    光從選材來說,對面就已經輸了一小半。

    白鯉離水後只能活上一小段時間,一旦死去不及時處理魚肉就會開始變得腥臭無比,難以入口。所以兩人拎起白鯉就回到了自己的案板上,分別開始了自己對魚肉的處理和烹調。

    不過大部分有資格進入廚房的人都在圍觀莊大羅的灶台。

    他們都是來自各個餐館的大廚,並不知曉徐慎行身份的他們自然不會關心憑空冒出來的狂妄小子,趁機向名廚弟子學上一兩手才是正道。

    莊大羅為人雖然有些倨傲,但他的確有倨傲的本錢,名廚弟子不是白說的。

    用菜刀反手一拍,恰到好處的力道拍暈了白鯉後,旋即刀光漸起,將其開膛破肚,去內臟刮銀鱗,漂洗乾淨,整個過程一氣呵成,乾淨利落。

    只是幾個呼吸,白鯉就已經下鍋了。不知何時勾芡的醬料也被投入了鍋裡。

    接下去得要控制好火候,燜上半盞茶的時間,等到魚肉稍有入味,才好進行下一步。

    做完這一切的莊大羅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抬頭望向徐慎行的灶台。

    這一望,卻讓他不由自主得長大了嘴……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5 10:36
第44章 不會發光的料理不是好料理

    很多人都聽過莊大羅的師傅,江浙名廚胡一鵬的名字,但卻很少有人知道,胡一鵬的拿手絕活是對調料和火候精確到極致的控制,其發明並精通的下料手法大有名堂,喚作『指稱刀量氣候火』。

    莊大羅勉強學了他三分本事,在『指稱』,也就是用手指捻起調料時,對調料份量的精確拿捏上有點造詣。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選擇『三味醋白鯉』來賭鬥,因為這道菜的醬料很重要,而醬料勾芡的好壞則與調料的拿捏息息相關。

    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可沒想到在他一抬頭望向徐慎行灶台時,卻發現那個少年正向鍋裡傾倒去腥的料酒。

    這並不稀奇,關鍵是他傾倒的手法。

    只見刀光連閃,半空中的料酒居然頃刻就變成了幾截,其中有些落入鍋中呲呲作響,有些則被徐慎行一刀拍開,不偏不倚地落入了水槽之中。

    這正是莊大羅的師傅胡一鵬最得意的『刀量』之術!

    不僅如此,就連鍋下之火都隨著少年的動作時而大盛起舞時而衰弱畏縮。

    雖然少年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操控爐火的動作,但莊大羅卻明白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對方在用真氣來影響爐火,這樣的技巧無疑正是『氣候火』。

    莊大羅只覺得自己胸口發悶,眼冒金星,腦子裡一片混亂。

    怎麼可能?就連那些頂尖名廚都用不出來的技巧,為什麼這個毛頭小子用的如此熟練?他那起鍋拋鍋的動作為何如此有大家風範?甚至烹飪時的那種氣度……還隱隱勝過了自己的師傅胡一鵬?!

    錯覺!肯定只是錯覺!嚇不倒我的!

    刀量之術姑且不論,氣候火可是需要相當程度內力做基礎的!這種毛頭小子怎麼可能會有後天小圓滿程度的內功造詣!

    莊大羅拚命按捺住心裡那種驚惶之情,繼續烹煮自己的三味醋白鯉。

    只是心已亂,做出來的東西自然已經不是自己頂尖的水平了。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在場的廚師們雖然廚藝都還不錯,但又何曾見識過胡一鵬的絕技?只是覺得徐慎行這位少年公子的動作流暢非凡,整套動作渾然天成,連一點刀刻斧鑿的痕跡都看不出來,讓他們看的如痴如醉,感覺一下子就結束了。

    不過莊大羅那邊看起來也是輕車熟路,動作嚴謹有序,看來也頗為不凡,只是後來收尾的時候有點毛糙。

    在他們看來,勝負似乎一時之間還難以定論。

    話分兩頭,在兩人都施展過人廚藝的同時,德高望重的鄉老,年近九十的趙家老爺子也在縣丞的攙扶下來到了珍味坊的大廳中落座。

    在大夏,這些耄耋之年的老人都是祥瑞,任何人都有供養的義務,就算犯了罪也不會有人追究,最多也就拿他的子孫頂罪,若是傷害了這種人,別說跑到天涯海角武捕頭都不會放過你,一旦抓住就是千里流放,就連喜歡和官府作對的綠林中人見了都會吐上一口唾沫,罵一聲活該。

    普通的耄耋老人都是如此,更何況還是德高望重的趙老爺子?即便是縣丞見了他都得叫一聲老太爺,小心地攙扶。

    「唉,人老了,就不中用了。想當年老夫一頓飯能吃一升米和一條烤羊腿,現在胃口大減,每天的飯菜只能吃上一茶盞,葷腥也不想吃,只能配上一勺小鹹菜,你說這比試請老夫來又有什麼用呢……」趙家老爺子坐到專門為他搬來,還墊了不少軟布的太師椅上,還拉著縣丞喋喋不休地說道。

    「還不是因為您老人家德高望重,說出來的話最能服人麼。」

    就算是被噴了一臉唾沫星子,縣丞也不敢擦,只能陪著笑說道。

    不多時,兩道看起來差不多的『三味醋白鯉』就被端了上來。

    為了避嫌,所以並沒有告訴趙老爺子和縣丞大人兩道菜分別是誰做的,要等到塵埃落定之後才會揭曉。

    而此時珍味坊外則已經聚集了一大批看好戲的人,簡直比衙門升堂公審時還要熱鬧。

    「咦?」

    趙老爺子鼻翼輕扇了一下,本來半閉著的眼睛微微睜開,望向了其中一道。

    「這一盤的香味餘韻悠長,分外饞人。所謂美味佳餚,本來就是要從色香味三方評比,色之一字上兩者難分上下,不過這香字上,另外一盤就要差上數籌了。」

    「老爺子所言甚是。」

    縣丞也點點頭,在同意的同時也順帶拍了拍對方的馬屁。

    而珍味坊外的人們則議論紛紛。

    「果然好香,不愧是大廚出手。」

    「娘的,剛剛才吃飽飯,結果一聞這味道,又餓了!」

    「那盤被趙老爺子誇獎的魚是哪位做的?」

    「那還用問,肯定是莊大羅啊,他可是師從名廚那個誰的!你看另外一個公子哥,手上連個老繭都沒有,像個會做菜的麼。」

    「嘿,那小子在外面跑了十五年,前些天才回來,看來確實學了一門好手藝。珍味坊的牌子要保不住了。」

    從視覺和嗅覺上評判了一下兩道菜的區別,趙老爺子和縣丞大人又拿起筷子,分別戳了一塊魚肉,放入口中品評。

    結果那碟子香味較弱的白鯉他們兩人只是動了一筷就不去再管,而是止不住地吃起了那條香味更甚的白鯉。有趣的是,隨著他們筷子不停飛舞,那條白鯉的肉香不僅沒有減弱,反而更加的濃郁,使得珍味坊外一片嚥口水的聲音。

    就連剛剛還說胃口減退無心飲食的趙老爺子都一副根本停不下來的勢頭,連連夾起肥美嫩滑的魚肉送進口中,臉上紅光滿面,一臉的享受。

    不多時,一條一斤七兩的白鯉就只剩下的骨架,和旁邊那碟幾乎能算得上十分完整的白鯉一對比,頓時就給了人一種額外淒涼的感覺……

    「老夫算是服了,此味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嘗啊!」

    放下筷子,趙老爺子這才長嘆一聲,由衷地感慨道。

    而縣丞也滿臉不捨地點了點頭,他看了看盤子裡還剩下的那點魚湯,最後處於自尊和官威的考慮,還是沒在大庭廣眾之下去舔食盤子,只能戀戀不捨得放下了筷子,一副『媽蛋怎麼能這麼好吃要是以後吃不到了該怎麼辦』的表情……

    「結果,想來老夫不說你們也沒有疑問了罷。」趙老爺子捻了捻鬍須,似乎是因為剛才的失態而有些尷尬,輕咳一聲後說道:「沒想到老夫有生之年還能品嚐到如此人間絕味,真是令老夫無比欣慰啊。」

    「老爺子謬讚了。」

    和臉色蒼白的莊大周莊大羅不同,徐慎行前邁一步,向這位耄耋老人拱了拱手,隨後又在一眾人難以置信的表情中,笑意盈盈地回頭看向莊大周。

    後者兩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5 10:37
第45章 收取賭注

    本來珍味坊掌櫃打算在賭鬥結束後,塞點銀子送走趙老爺子和縣丞。

    結果在品嚐了徐慎行的三味醋白鯉之後,他們兩個都表示對那種黃白庸俗之物不感興趣,只要徐慎行再給他們做一道菜就好。

    徐慎行也不推辭,用珍味坊伙房裡現有的食材做了一餐,讓他們吃的是心滿意足,就連趙老太爺都忍不住添了三次飯,算是酬謝他們兩人,也不知待會兒回家,趙老太爺會不會因為吃撐了而難受。

    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就是收取賭注之時。

    此時的莊大周如喪考妣,心裡萬分悔恨,只道自己不該被豬油蒙了心,因為弟弟藝成歸來就上珍味坊挑事……人家好歹也是半官方的飯館,怎麼可能會沒有一兩個煮飯做菜的好手呢?

    莊大羅則臉色不停變換,最後漲紅地猶如豬肝,看到徐慎行笑盈盈地朝自己望來,不由拱拱手,梗著脖子問道:「我卻是坐井觀天了,不知足下姓甚名誰,是何高人子弟?」

    他和自己那不通曉廚師業界的大哥不同,跟隨恩師胡一鵬遊歷大江南北,自然知道雖然自己的烹飪水平算不得頂尖,但在一流廚師裡也是拔尖的了,本來打算回康州這種連個名廚都沒有的地方大展拳腳,卻不料第一役就踢到了鐵板。

    徐慎行的三味醋白鯉他最後也分得了一點殘羹冷炙,然而僅僅是那些湯水也讓他明白,自己和對方的差距已經不可以毫釐來計了。

    雖然輸的心服口服,但看著徐慎行那年輕的外表,莊大羅心裡的苦楚自是難以言明,最後只能出口問道,好讓自己能夠輸的明白一點。徐慎行只是微笑也不回答他的言語,只是將目光望向了莊大周。

    而徐慎行身後的管事見徐慎行臉上並無不愉之色,還對著自己微微頷首,便挺直了身子,大聲呵斥道:「徐二公子的身份也是你們這些破落莊戶可以知道的嗎!」

    此話雖然聽著無禮至極,但卻也暗暗點名了徐慎行的身份。

    莊大羅如遭雷殛,張口啜嚅了幾下嘴唇,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徐二公子,整個康州能稱得上這個名字的只有一人,那邊是年紀輕輕就創立了珍味坊這偌大產業,並發明了『徐府菜』這種嶄新的菜系,被稱為小廚神的康州總督之子,身負先天武脈卻總是不務正業的徐慎行!

    本來在回到康州時,他還對這則傳聞嗤之以鼻……一個連舞象之年都未到的小毛孩能懂什麼廚藝?

    沒想到今日遇上才方知人外有人。

    「莫不想是小廚神親至,我輸的不冤啊……」

    莊大羅一邊在心裡感嘆這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能在那麼小就精通廚藝的人,一邊搖頭晃腦地感嘆道。

    徐慎行臉一黑。

    他這些年在康州也有不少綽號,但是其中最不喜歡的就是小廚神。

    原因無他,只是不論誰人以此稱呼他時,聽起來都像在罵他小畜生一樣……

    覺得自己犯不著和一個伙伕計較,那樣做反而失了身份的徐慎行這才輕咳一聲,似笑非笑地對著莊大周說道:「那麼莊老闆,我們之前的約定,你看還作數麼。」

    莊大週一個激靈,連忙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作數作數,和二公子的賭注自是作數的。」

    而他心裡也在『苦也苦也』地直叫喚。雖然他也算小有家財,但大部分的錢全部投到了餐館中,想要一口氣付清五百貫錢,對他來說也已經能算是傷筋動骨了。「很好,本公子不要那些銅錢碎銀……路上也不好帶。你給本公子換成五十兩的金錠,天黑之前送到這裡來,知道沒有。」

    「小人自是省得。」莊大周雖然答應著,但嘴裡發苦,這周圍哪有五十兩的金錠……莫不是自己還要特地跑去縣丞那裡兌換官銀麼。

    那樣一來勢必又會被盤剝一番。而且這麼一遭下來,自己的餐館酒樓自然也是開不下去了。

    算了,反正家裡還有上百畝的良田,倒也不至於餓死街頭。只是自家那五十多房的家眷要跟著受些苦了。

    只是希望這徐家二公子宅心仁厚,不要繼續為難他們一家人了。

    「那就好。等這些雜事做完,你就把自家的酒樓餐館牌坊換成珍味坊,你就繼續在那裡當個掌櫃,這五十兩黃金,權當你的加盟費了。」

    徐慎行這才點了點頭,滿意地說道。

    「恁是說,我們兄弟二人可以繼續開我的小店,而且還能以珍味坊的招牌來開?」莊大周有些難以置信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只是你,你弟弟我還有他用。」徐慎行看著一旁的莊大羅:「我問你,你肯將自己的手藝傳授一部分給珍味坊的廚子們嗎?」

    「只要不是師門的不傳之秘,尋常的菜式和竅門倒也無妨。」莊大羅眼睛一亮,炯炯地望著徐慎行。

    「那好,管事的,待會兒你就帶大羅先生去我們的珍味苑傳授手藝吧。」

    徐慎行向自己身後的管事吩咐道。

    「既然是二公子的吩咐,小的不敢不從。」而這個管事也被徐慎行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給震懾到了,愣了愣這才趕忙說道。

    這些事都交代完後,徐慎行就喝退了感恩戴德的莊家兄弟,只留下了管事一人。

    他從自己的懷裡取出(其實是從道具欄,從懷裡掏只是掩人耳目)幾枚蠟封完好的信箋。

    上面用極為端正的字體分別寫著『致_家父徐廉成』、『致_家母徐氏』和『致_月娥』。

    「待會兒,你去將這幾封信送給我爹娘和月娥小姐。」這次出來的匆忙,沒好好和家裡人道別,特別是對小月娥只留了封書信,也不知她心裡會怎麼埋怨自己。

    所以在有條件的時候報個平安也不是什麼壞事。

    「公子放心,小人就算豁出性命,也必會將信送到的!」管事馬上賭咒發誓道。

    聞言,徐慎行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望著窗外嘆了口氣。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5 10:38
第46章 倒霉的逸仙宗

    待取了賭注的金錠,將至兌換成元寶,買了商城中的『廿一接經續骨金針』後,徐慎行就在管事的千般挽留中離開珍味坊,輕而易舉地甩開了天羅司的眼線,重新易容成之前的樣子,正欲回客棧找楊彤雪和胡桃時,卻聽到路上有江湖中人談論昭寧縣附近發生的一件大事。

    月圓之夜已過,也沒有哪裡傳出找到了車蓿芝的消息,哪怕不少勢力萬般打探都沒有收穫,照理說群聚在昭寧縣的江湖中人應該都要死心離開此地才對,但一整夜過去,雖然山林裡的江湖中人全部回到了昭寧縣,但離去之人卻寥寥無幾。

    究其原因,就是不久前發生在縣郊的一件大事。

    「聽說了嗎?日前遠山劍派向逸仙宗發了鬥劍牒,兩幫人在郊外火並,死了不少人。就連縣衙的武捕頭都被驚動了,昭寧的本地幫派昭寧幫惹不起這兩個大佬,只能自吞了苦果,打點上下,為他們善後。」

    一個背後背著鬼頭大刀的壯碩漢子用和他粗獷外表極為不符的小聲細語對身邊一個持著精鋼禪杖的瘦弱頭陀說道。

    「可不是,小弟留在這小小縣城,為的就是看這兩大幫派死磕到底是誰勝誰負。」那頭陀也全然沒有苦行僧的樣子,用極具江湖匪氣的語氣回答道。

    「八成是遠山劍派,他們在康州旁的通州有偌大的家底,比起逸仙宗那幫子不接地氣的要好多了,死磕起來絕對是遠山劍派有利!」

    壯碩大漢的語氣聽起來十分肯定,同時也對他口中不接地氣的逸仙宗頗為輕視。

    「大哥是通州人,自然眼界寬闊,明白遠山劍派的厲害,不似那等沒見識的孬貨。」頭陀馬上就一個馬屁拍了過去,讓大漢十分舒心。

    「那是自然,你聽我說,遠山劍派可是前朝先天高手鹿勳所創,延續至今已有五百多年七代子弟,其派共佔北方名山原燁山五個山頭,更兼每個山頭都有一位先天高手坐鎮,座下弟子又何止千百,各個善用長劍,劍法百花齊放,端得是厲害無比!」

    大漢心花怒放的同時也忍不住繼續賣弄自己的見識。

    「而那逸仙宗雖然開宗祖師也是一位先天高手,但他們卻敝帚自珍,從不廣收門徒,就算有人前去拜師都要講個因果緣分,緣分不到就只能吃個閉門羹,據說現在遠山劍派的五位先天高手其中之一就曾在少年時期想要拜師逸仙宗,但其跪在宗派山門前整整三日不飲不食,最後直至昏厥過去逸仙宗的人都不肯見他一面……我呸,狗屁的緣分!」

    「如此說來,遠山劍派此役卻也是大快人心了?」瘦弱頭陀聞言有些驚訝地說道。

    「倒也不盡如是。遠山劍派最近幾年崛起的太快,橫掃了通州不少老牌宗派,手段凶狠凌厲,讓人心生畏懼……而且為了支援其征討其他門派,對於原燁山下的佃農和白身百姓壓榨的倒也狠了。據說已經有些佃農被逼到背井離鄉,逃那遠山劍派敲骨吸髓的武勳稅。結果一旦被遠山劍派的人抓到,最後無不死的淒慘無比,還連累了妻兒家室。」

    大漢嘆了口氣,鬱鬱道。

    「這不是狗咬狗麼,也好讓我等看個熱鬧!」瘦弱頭陀聞言則咬牙切齒地說道。

    「兄弟慎言!」

    大漢被對方大聲說的話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望瞭望四周,發現除了年紀輕輕的徐慎行在一旁低頭沉思(其實是在偷聽)外,沒有別人注意到這裡後才松了口氣。

    「遠山劍派凶狠無比,聽到你說他壞話必會前來報復,若因此害了賢弟的性命,卻也是為兄的不是了。」

    他小聲地告誡道。

    瘦弱頭陀嘴唇啜嚅了幾下,看口型似乎在嘟噥『天殺的惡派』,不過最後還是遵從了自己義兄的告誡,沒有說出聲來,只是問起了另外的問題。

    「不過遠山劍派為何會在昭寧縣動手?這裡可是康州,在這裡鬧事可不是撈過界了?」

    「遠山劍派雖然橫行霸道,但動手前總會先找點由頭,只不過往常不論遠山劍派如何跳鬧,逸仙宗都不去理會對方,倒也讓其狗咬刺蝟無從下口。這一次據說是遠山劍派派來尋找車蓿草的人被逸仙宗的殺了,逸仙宗又懶得理會他們的質問,這才引起了紛爭,使得兩個大派打了起來。」

    大漢說著還隨口說出了那幾個遠山劍派弟子遇害之處和死狀,讓偷聽的徐慎行一愣……那不是被自己幹掉的幾個逗比麼?

    不過他心裡也明白,估計是遠山劍派看找不到凶手,乾脆把這件事栽贓到自己想動手但又苦於找不到藉口的逸仙宗身上。

    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之後,徐慎行也不打算繼續偷聽下去了。

    反正已經有人幫自己背了黑鍋,而且看樣子那兩幫人也遲早會有一戰,自己范不得有啥負罪感,比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還是快點去把胡桃的母親救出來,等完事解決後,啟程上京比較好……畢竟自己在昭寧縣這件事已經暴露了,就算易了容也不保險,還是早點脫身為妙。

    結果就在他剛想要動身回客棧的時候,就聽那個大漢繼續說道。

    「不過說來也有趣,本來之前一戰,有所準備的遠山劍派可以滅掉逸仙宗弟子,但就在酣戰關頭,突然冒出了兩個女子……你猜怎麼著?那兩個女子居然是來自逸仙宗本家,補天閣的傳人!她們兩人武功雖然只是二流,但那個時候兩遍已經打得難解難分,兩人一入戰場立時把遠山劍派的人打懵了,這才給了逸仙宗喘息的機會。」

    「……」

    徐慎行聞言,臉色一沉。

    雖然早就知道那楊彤雪不靠譜,但沒想到居然不靠譜到這種程度……她自己要去送死就罷了,胡桃體內餘毒未清,她居然也敢把女孩拉上戰場!這就是所謂的同門情誼麼!

    他輕哼一聲,知道自己就算再去客棧也無濟於事了。

    所以乾脆叫住了那兩個江湖中人,向他們打聽清了逸仙宗眾人所在之地,便勁運雙腳,快步如飛地趕了過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5 10:39
第47章 斗遠山(上)

   「沒想到能在這裡碰到補天閣的楊師妹,真是幫了大忙。」

    一個穿著白衣,充滿了書生氣的儒雅男子向一臉羞赧的楊彤雪敬酒:「大恩不言謝,就請幹了這杯酒吧。」

    「陸師哥多禮了,補天閣和逸仙宗同出一家,出門在外互相幫襯是應該的。」

    少女看起來對於自己能夠幫上忙非常高興,一口喝乾了比拇指略大的酒杯裡的濁酒,紅著臉說道。

    在被她稱為陸師哥的男子眼神示意下,其餘幾個逸仙宗弟子也輪番向楊彤雪敬酒。

    還有些人試著和悶悶不樂的胡桃搭訕,但女孩並不搭理他們,也不喝酒,只是悶頭吃著一些肉食。

    不過他們好歹還知道大敵當前,並不是能夠大醉一場的時候。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楊彤雪才向陸姓男子問道:「坊間傳聞說你們襲殺了遠山劍派外出歷練的七代弟子,雖然小妹並不相信,但無風不起浪,還請陸師哥能和小妹說說實情,也好一道早作打算。」

    「我若說我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呢?」陸姓男子一臉苦笑。

    他本名陸天問,在逸仙宗這一輩弟子中也算一流的好手,只不過生性有些謹慎過頭,甚至謹慎到可以稱為怯懦的程度,這次被師門委任出來搜尋車蓿芝的重任同時帶領一些入門時間不久的師弟妹出來歷練,自然不敢去捋虎鬚,找遠山劍派的麻煩。

    說來也算他倒霉,遠山劍派被徐慎行幹掉的幾個人裡,其餘三人死因都是被割開了咽喉,惟獨高手馬季是死於槍傷,而陸天問本人也是一個後天小圓滿的用槍高手,這還真是黃泥落在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那就是遠山劍派那些賊子嫁禍於逸仙宗了……」楊彤雪嘆了口氣,隨後向對方一拱手,大包大攬道:「陸師哥放心,我們一定會祝你們一臂之力的。只要回到通州,有逸仙宗師門庇護,他們決計不敢如此露骨!」

    陸天問苦笑著回了回禮,心裡暗說:你這後天三流的一臂之力我還真沒放在眼裡。

    真正讓他另眼相看的,卻是一旁興致索然,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的胡桃。

    胡桃的修為放到後天裡也能算不錯了,就算與那些資質上乘,修煉了三四十年的老江湖相比也不遑多讓,更讓陸天問驚喜的則是之前混戰中,女孩表現出來的凌厲與果斷,那全然不像自己手下那些個新入弟子或楊彤雪那種半吊子,而是真正有著豐富打鬥經驗的表現。

    有她在的話,自己這邊的戰鬥力絕對可以上升一個檔次!

    只可惜和半瓶子醋好晃蕩的楊彤雪不同,胡桃自始至終都沒有搭理過他們,而且雖然楊彤雪信誓旦旦地說胡桃也是補天閣的弟子,但剛才的戰鬥中,對方出手全然沒有補天閣特有的那種柔美紛繁,反倒是如同野獸般乾淨利落。

    就在陸天問考慮著要怎麼拉攏對方的時候,一個望風的逸仙宗弟子突然撞開房門,惶急地說道:「快、快跑!遠山劍派的那夥人又打來了,而且這次還有一個先天大圓滿的高手,我們完全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一聲慘叫,分外增加了他言語的可信度。

    頓時整個房間就亂了起來。

    「別吵,現在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陸天問大喊一聲,暫時鎮住了場子。

    他環顧四周,看到窗外的屋頂,想起了自己一行人正在二樓包廂,立刻說道:「從窗戶走,只管四散奔走,讓他們無從追起,若是逃遁成功,記得在通州岳英樓匯合!」

    說完他還對楊彤雪躬了躬身:「還請楊師妹能助我擋住敵人,好讓我這些不成器的師弟師妹們盡數逃遁。」

    雖然話是對著楊彤雪說的,但眼睛卻望在胡桃身上,其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自明了。

    楊彤雪也沒有猶豫,只是點了點頭:「自當如此。」

    胡桃見楊彤雪拔出了長劍,也不在悶頭吃東西,擦了擦自己油汪汪的手,也拔出了自己背後的短刀。

    當逸仙宗的人盡數逃走時,房門突然炸成無數碎片,帶著驚人的威力朝著房間裡剩餘的三人籠罩而去!

    這個時候就看出眾人修為的高低了。

    陸天問是個用槍的好手,只是慣用的長槍在房間裡施展不開,此時拿了兩把往常當成標槍用的小槍,舞起漫天的槍影,水潑不進,將那些射向他的碎片盡數格開。

    胡桃並不會什麼刀法套路,但她的直覺很強,而且內功修為也不錯,連打帶躲,倒是沒叫那些帶著勁力的木屑沾身。

    只有楊彤雪功夫稀疏,雖然一把長劍舞的煞是好看,但腿上還是被木塊擊中,直接跪倒在地,失去了逃跑的能力。

    陸天問見狀,眉頭一皺便不再猶豫,幾下就躍出了窗戶:「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師妹的人情我且記下了,來日畢當登門道謝!」

    楊彤雪整張臉漲得通紅,沒想到自己好心帶著師姐前來幫襯逸仙宗,結果一轉眼就叫別人給賣了……

    「胡桃師姐,不要管我了,你快跑罷!」

    她貝齒輕咬了一下櫻唇,然後向胡桃喊道。

    但是胡桃卻置若罔聞,只是拿著刀擋在她面前。

    「好一個姐妹情深。」

    此時,方才一掌打碎了房門的男子才緩緩跨入了房間,他身穿一件黃褐色錦袍,腰上還懸著一把九曲長劍。

    他便是遠山劍派最接近先天的高手。

    而遠山劍派其餘人則都在房頂上守株待兔,雖然逸仙宗人跑的比較散,肯定沒辦法一網打盡,但還是能夠抓到不少人的。

    用淫邪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胡桃和楊彤雪,見她倆生的雖然不是沉魚落雁傾國傾城,也能算嬌俏可人,清麗無比,那男子眼中精光一閃而過:「我便成全了你們,將你們一併拿下,然後再好好『審問』逸仙宗那些小蟊賊跑到了哪裡去!」

    楊彤雪心裡十分後悔。

    她並不後悔自己識人不明,友人落難她是必定會去幫忙的,天性如此,悔之無用。

    她後悔的是為什麼要把胡桃也一起帶來,此番不僅被人出賣,連這個心地純真的師姐都會被折在這裡……

    「我便是粉身碎骨,也不會讓你動師姐一根頭髮的!」

    她一咬牙,硬撐著腿上那斷骨般的劇痛站起身來,挺劍朝向那男子,恨聲說道。

    「你若連這點擔當都沒有,倒也不值得我救了。」

    話音一落,窗外竟有人翻了進來。

    少女定睛一看,心裡驚喜萬分。

    「是你!」

    而胡桃則更加乾脆,一下子撲進了來人懷裡,就連不遠處強敵覬覦都不管了。

    「小子,你是誰!」錦袍男子臉色陰沉,看著來人。

    「你猜。」

    徐慎行摸了摸歡喜不已的胡桃的小腦袋,一臉雲淡風輕地說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5 10:40
第48章 我已經報警了

「那裡來的無名小卒,連名號都不敢告知我麼!也好,在某劍下做個無名無姓的亡魂吧!」

    錦袍男子冷笑一聲,也不多言,拔劍出鞘,朝著徐慎行一劍刺去。

    徐慎行當即腳踏亂數,身化玄虛,走起神魔無算,令其劍劍刺空。

    這幾天激戰連連,使得徐慎行的神魔無算愈加熟練,甚至連固有的招式套路都不需要,有種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拈之即來的隨意感。

    錦袍男子則憋屈非常,明明有個大活人在面前跳來跳去,但自己無論怎麼刺都招招落空,只能刺到空氣。

    他好歹也算老江湖了,自然知道面前男子所用的是一套極為高明的身法,可按理說在這種狹小的房間裡,一般的身法應該施展不出來才對,怎麼此人卻能夠那麼輕鬆寫意地閃避自己的快劍?真是見鬼了。

    不僅如此,而且這個無名小輩還精通一種從未見過的拳法,雖然憑藉著兵刃之利,對方的拳頭還沒有落到他身上,但其拳上所帶的陽炎之氣卻無疑克制著自己所修習的《沂水凝陰氣》,也讓他有種束手束腳施展不開的感覺。

    要是在這裡失了手,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輩從自己手上救走兩個女子,自己豈不會被派內其他人恥笑?

    頓時,錦袍男子惡向膽邊生,橫揮一劍逼開徐慎行,然後也不追擊,反而一挽劍花,朝著一旁受傷的楊彤雪攻去。

    他很清楚眼前這人既然是為了救這兩個補天閣的女子才來的,這麼一刺對方必會過來救援,到時候回身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必能一擊建功!

    雖然這種事傳出去不大光彩,不過在場的只有他們四人,等殺了這小子,然後享用了那兩個女娃後,將她們一併處理掉,自然無損自己辛苦打拚出來的赫赫威名。

    不過他算盤打的雖好,卻忘了屋裡還有一個人。

    胡桃搶將過來,手中短刀連舞,竟是將他的攻勢全部化解!

    而此時他耳邊風聲大作,顯然是徐慎行也攻了過來。

    錦袍男子一咬牙,鼓起氣勁揮袖擊退胡桃,也不管自己的錦袍衣袖被少女隔斷,回身就朝著風聲傳來的方向遞出一劍!

    按照錦袍男子所想,這一劍就算不能傷到這個該死的小輩,至少也能讓他避開自己的鋒芒,好讓自己重整一下姿態。

    但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只聽鏘然一聲脆響,一把鋥銀長劍抵住了錦袍男子的長劍,緊接著錦袍男子就覺得自己手腕一麻,連劍都險些握不住。

    名劍鸑鷟自帶的雷霆之力讓他在措不及防之下吃了個大虧!

    下一個瞬間,徐慎行的拳頭就印在了他的胸口,讓他直接倒旋著撞到了牆上,整個人都被嵌入了牆壁中。

    也虧得這傢伙已經後天小圓滿了,內腑也修煉還算結實,被大森羅拳直擊命中居然還沒有死,只是嘔血不止。

    直到這時,徐慎行才吁了口氣,收起了名劍鸑鷟,瞥了眼楊彤雪。

    後者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太好,低下頭心虛地不敢看徐慎行。

    徐慎行冷哼一聲,也沒有和她說話,而是徑直走向了那個重傷的錦袍男子。

    「小子……咳咳,你若是敢殺我……遠山劍派必不會放過你……」

    此時此刻,錦袍男子還兀自放著狠話:「你給我小心點……咳咳……我們劍派中人就在外面……馬上就會前來……將你……」

    沒等他斷斷續續地說完,徐慎行就很沒耐心地踹了他一腳,打斷了他喋喋不休的話語。

    「如果被你當成依仗的是那些蹲點在房頂上的傢伙,那麼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你還是快點洗洗睡吧。」

    徐慎行挖了挖耳朵,對他說道:「那些傢伙在昭寧縣城妄動刀兵擾亂治安,而且還涉嫌謀殺,現在已經被武捕頭逮捕歸案,估計要在大牢裡待上一段時間了。」

    「你撒謊!咳咳……」

    錦袍男子聞言差點氣急攻心吐血三升。

    自從秦武盛行開始,江湖就逐漸成型,頗有種獨立於朝廷之外的感覺。

    一般的江湖仇殺,江湖中人首先選擇的也是勤練上紀念武功,自己去快意恩仇,而不是和平頭百姓那樣去衙門報案。

    若是沒有人報案的話,只要別做的太過,衙門也不會太理會江湖仇殺。這差不多都已經成為了默認的規則。

    而像之前的火並則更是如此了,為了不讓官府難做,他們甚至還把火並的地點都選在縣城的郊外……

    「我不信,我絕對不信!」

    他嘴角溢血,光看這幅瘋魔般的樣子,感覺也是蠻拼的。

    徐慎行十分感動,然後目送他被兩個武捕頭從牆上撬下來帶走了,在走之前,那兩個武捕頭還很客氣地向徐慎行打了個招呼……

    這樣一來就算遠山劍派想要找他報復,也得先考慮一下官府這一層關係。只要別沒事晃悠到通州人家的大本營去,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你是朝廷鷹犬?」楊彤雪看到這一幕,也暫時忘了尷尬,不由自主得問道。

    雖然有武狀元這一制度作為緩衝,不過大部分江湖中人對於領受朝廷俸祿的人沒什麼好感。

    「朝廷鷹犬也比沒本事還要打腫臉充胖子強。」徐慎行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

    這讓楊彤雪一下子焉了下來。

    雖然徐慎行在找官差幫忙的時候並沒有用真實身份,但徐府的腰牌還是起了很大作用,這樣一來估計現在這個身份很快就會被天羅司和老爹的探子識破,用不了多久了。

    給胡桃檢查了一下身體,徐慎行發現女孩的體質很棒,餘毒居然已經因為她自身的新陳代謝而被緩解的差不多了。

    隨後他才草草地幫楊彤雪治療了一下腳傷。

    「還能動的話,就隨我們一起去一趟地穴,找你那個師叔吧。」給少女上好金瘡藥,用繃帶包紮好了之後,徐慎行這才淡然說道:「把她救出來後我也好上路。」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5 10:40
第49章 廿一接經續骨金針

    接下去幾人的行程可以算得上一帆風順。

    畢竟月圓已過,車蓿芝的最佳採摘時機也隨之過去,那些江湖中人自然不會繼續在山林裡晃蕩。

    等進入地穴,看到變成石像的女子,在畫捲上見過自家鵑清師叔的楊彤雪馬上就激動起來。

    徐慎行也不想浪費時間,從物品欄裡拿出了『廿一接經續骨金針』。

    這件寶物在《武道》遊戲中,原本是屬於居住在岐山的隱士,有著『醫中肱骨』之稱的名醫焦宏願。

    焦宏願曾經在早年不慎被山裡的猴群偷去了這件寶物,可惜他雖然醫術高超,但本身武藝不精,硬是沒辦法從猴群手中奪回這件杏林珍寶。

    在遊戲中,玩家們在順著劇情任務來到位於岐山山腳的小鎮岐陽鎮時,可以從酒館的醉客口中獲得這個情報。如果玩家有心追問下去的話,就能夠以此為線索,前去拜見焦宏願,引出一個為其奪回寶物的隱藏任務。接受這個任務後,玩家們就能夠開啟一個新的副本『岐山武猿』。

    這個副本的攻略推薦等級和玩家開啟副本時的等級持平,副本boss有幾率掉落特別版的《猴拳》、在山林中能夠增加移動速度的輕功《食葉行》和威力無窮的浩然拳法《黔陽正拳》的殘譜,加上可以代替傷藥的猴兒酒、珍貴食材『岐山猴腦』和打造武器與防禦都能用上的素材『金絲芭蕉』。

    對於平民玩家來說,這個副本無疑能夠算得上一個寶庫。很多玩家會在接受這個任務,並在刷出作為任務物品的『廿一接經續骨金針』後,先拖著不交任務,而是反覆刷『岐山武猿』這個副本直到出現等級過高而產生掉落懲罰為止……

    而在將『廿一接經續骨金針』交還焦宏願之後,玩家可以獲得大量經驗和金錢,此外身兼醫師職業,並且點亮了子技能拯救的玩家還能夠從對方那裡習得《針灸法‧如雨露千針》。扯遠了,總而言之,焦宏願其人在《武道》中能夠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奇人,雖然武功極為差勁,甚至差到一些人品不好的玩家會產生想要殺人奪寶的念頭,但最後那些玩家在對焦宏願露出敵意時,都會不明不白的中毒而死,就算跑屍復活後,一些屬性也會永久性的下降。在幾個不信邪的玩家以身試法之後,就再沒有哪個玩家敢對焦宏願動手了。而作為焦宏願心頭肉的這套金針,則無愧於杏林珍寶之名。

    明明每一根都細如髮絲,但卻沒有一點柔軟感,甚至仔細看的話,還能從那纖細無比的針身上看到各種奇人異獸的雕文!

    雖然這個世界奇人異事並不少,但可以在這種細若髮絲的東西上雕刻,那個雕刻者的手藝無疑可以算得上是強到髮指!

    此時這套金針在徐慎行的手上甚至能夠將其發揮的比原主人焦宏願更好。

    只見金絲如雨,數十根金針從徐慎行手中施展開來,漫無聲息地刺穿了女子身外的堅硬石層。

    不多時,徐慎行額頭上就浮現出了些許汗水,他收起金針,長長地吁了口氣。

    「好了。」

    「好了?」楊彤雪看著徐慎行面前那仍然如同一尊石像般的師叔,不解地重複了一遍。

    只聽她話音剛落,那個女子身上的岩石就噼裡啪啦地碎了一地,露出了真容,而失去了堅固的岩石支撐,女子的身體就軟塌塌地倒了下去。楊彤雪不顧自己的腳傷,連忙一把扶住了自家的師叔。

    而胡桃則有些害怕地躲在徐慎行身後,用陌生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

    只是雖然她的呼吸沉穩,心律和脈相也極為平緩,但卻依舊沒有甦醒過來。

    不得不說,這個女子和胡桃的相貌真的有六七分相似。

    「為什麼鵑清師叔沒有醒過來?」

    抱著剛剛大難得脫的師叔,楊彤雪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道。

    「讓她醒過來幹嘛?白白虛耗元氣,最後一命嗚呼麼?」

    徐慎行沒好氣地回答道。

    天知道對方在石頭裡呆了幾年,明明被石化之後,身體機能就會陷入類似假死的狀態——就和那些雪山被雪崩埋起來的人一樣——但即便是這種小到幾乎可以無視的消耗,這些年下來也將她的身體榨地一干二淨,傷了元氣,估計沒個三年五載調養是好不了了。

    「說起來,胡桃好像並不認識這個女人啊?」徐慎行斜眼看著楊彤雪,開口問道。

    「大概是在胡桃師姐懂事前,鵑清師叔就前來此地,誰料最後居然會落到這種下場……」楊彤雪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

    徐慎行聞言冷冷一笑,讓楊彤雪有些發愣。

    「原來如此,為了一些天材地寶,連自己尚未懂事的女兒都能不管不顧……」

    「師、師叔的本意肯定並非如此!」楊彤雪據理力爭,可惜似乎沒那麼有底氣。

    「我本來還打算讓胡桃跟你們一同回補天閣,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將已經擦拭乾淨的『廿一接經續骨金針』放回物品欄後,徐慎行這才看著楊彤雪,目光冰冷:「還是由我帶她去上京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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