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穿梭在武俠世界的劍客 作者：黑暗LOLI(已完結)

第160章 交戰

        強，強的深不可測，這是林葉見到石之軒的第一印象，第一次林葉心中並無信心勝眼前的人。

        突然林葉又想到了，天刀宋缺在嶺南靜等了石之軒二十年，而石之軒為何沒有去？

        是自認不是對手，還是其他的原因呢？

        思緒斗轉之間，另一面石之軒聽見林葉的話，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但是眼中的冷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緩緩抬起右手朝著林葉道：「坐。」

        沒有看林葉，石之軒緩緩的坐在亭中的石凳之上。

        隨後右手抓起酒壺，將兩個酒杯斟滿，朝著林葉道：「請。」

        說罷不等林葉動手，石之軒坐在那裡悠然自得的自斟自飲。

        神情安詳無比，絲毫沒有要取林葉性命的樣子。

        但石之軒的表現越是如此，林葉心中就越是驚異。

        心靈的破綻？武學的破綻？

        林葉沒有絲毫的察覺，反而林葉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石之軒。

        補天閣，花間派兩派不同理念的完美結合。

        補天閣的無情，狠辣，花間派的瀟灑，談笑風雅。

        酒杯放下，沒有看還站在原地的林葉，石之軒將自己的目光投入亭外的藍天白雲上。

        沉默良久，忽然石之軒突然深深的嘆息了一聲，那原本冷酷的眼神忽然轉為溫柔，露出緬懷回憶的神情，語氣出奇的平靜，似在自這自語的道：「林公子，可曾見過青璇？」

        聽見石之軒的話，林葉並未立刻說話。只是站在原地看著石之軒的臉，隨後才淡淡說道：「成都，洛陽，曾有兩面之緣。」

        「這樣。」石之軒輕輕點了點頭。

        「如今一觀，外人所言邪王的破綻看來卻只是傳聞。」看著石之軒，林葉緩緩說道。

        「破綻？我的確有破綻。但並非如外人所言是我的不死印訣上的破綻，而是秀心之死的破綻。」聽見林葉的話，眼中閃過悔，追憶，遺憾石之軒嘆聲道。

        「碧秀心？」聽見石之軒的話，林葉道。

        「當日寧道奇找上幽林小築，趁我心神雜亂勝了我一招，只是我太過驕傲，沒有任何的辯解。只是留下《不死印訣》我此生最大的成就，結合佛魔兩家大成的不死印法，隨後我化身『裴矩』這個身份，入的朝廷，她不是一直想要天下大治嗎？她不是一直想要天下太平嗎？那我就給她一個盛世，我與隋朝苦心經營十餘年，治西域，爭靺鞨。招撫契丹，吸納百濟新羅。唯有高麗，唯有高麗，只可惜一戰之下，十年之功，毀於一旦。」石之軒的雙眼緩緩閉上，沉聲說道。

        話語低沉。壓抑，就如同雷雨天前的烏雲一般，壓迫的人喘不過氣。

        「當你回到幽林小築的時候，碧秀心已經死了，唯有石青璇。若是你想要破開心靈的破綻，那麼除非你大徹而悟，或者石青璇死，只可惜你的心太軟。」聽著眼前石之軒的訴說，林葉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

        若是林葉的話讓別人聽到，保證會用看傻瓜一樣的目光看著林葉。

        邪王石之軒會心軟？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然而石之軒聽見了林葉的話，眼中卻是閃過一絲訝色，身子微微前傾定睛看著林葉道：「你明白？」

        「我應該會明白。」聽見石之軒的話，林葉輕輕點了點頭。

        「我已經瘋了，我也很明白我自己，一半的我乃是真正的邪王，還有一半的我是那個跟秀心在幽林小築的石之軒。」停了林葉的回答，石之軒沒有說話，只是保持著一個姿勢不變，緊緊地注視著林葉隨後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微微閉上了雙眼說道。

        獨孤鳳昔日所言只是對了一半，石之軒的確分化成了兩個人格，但並非是補天閣與花間派的兩個人格。

        而是邪王與石之軒的區分。

        「你的確是懂我的，你的確明白，看來她所說的並沒有錯，若說這天下能夠有一人懂我，那就只有你林葉了。」沉默了半響看著林葉，石之軒突然說道。

        眉目微微一動，林葉將目光直視石之軒，凝聲說道：「獨孤鳳？」

        「是。」石之軒點了點頭。

        「她人呢？」見石之軒承認，林葉雙眸之中閃過一絲精光，沉聲道。

        「幽林小築與青璇一齊。」石之軒道。

        「恩？」面色微微一變，林葉雙目看看這石之軒。

        林葉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卻從未想過獨孤鳳在交戰天刀宋缺之後，竟然會碰到了石之軒並且還會前往幽林小築與石青璇一起。

        而且為什麼獨孤鳳會跟石青璇一起呢？

        獨孤鳳又跟石之軒到底所言了什麼？

        林葉並沒有問石之軒，因為若是石之軒想要說的話，不需要林葉開口去問，那石之軒自己就會說出來，一如他的經歷，一如他為何會出現破綻。

        「若是三十年前的石某碰見了你，說不定石某會與你相交。」雙眸神色再次回復冷酷之色，石之軒嘆聲：「只可惜今日，縱然你驚才艷艷，也注定將隕落與石某之手，誠為可惜。」

        「還未動手，邪王何必如此自信。」看著石之軒，林葉緩緩說道。

        但眼中卻是凝重之色，只因石之軒身上那凝而不散的殺機，還有那詭異若寒冰的冷冽氣勢。

        眼下的是邪王而非石之軒。

        「哈哈，你這話跟當日那獨孤鳳與我所言竟是一模一樣，只不過她那劍道不過入門難登大堂，在石某看來不過是小孩兒的玩意，林葉不知道你的劍道又能否讓石某感到驚異。」石之軒聽聞了林葉的話，突然揚天大笑了起來，隨後笑聲停下，冷然道。

        林葉尚未開口回答，只覺得眼前一花眼前的石桌突然四分五裂爆裂開來。

        面色一凜，體內早已提動的內氣瞬間爆發，整個身子就如同射出的箭矢一般瞬間離開涼亭。

        遠方的衛貞貞見到林葉與石之軒突然動手，不由得心下一緊，目不轉睛的看著林葉。

        同時身子朝著一旁較為隱蔽的樹叢之中躲了過去，衛貞貞心中卻是知曉，以林葉如今的本事都要凝重面對的敵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人物。

        瞬間的退開，但林葉只感覺眼前突然一花，石之軒竟然又至眼前五尺許處，兩手變化出難以捉摸的奇奧招數，朝著林葉攻來。

        林葉生平挑戰的高手實在多不勝多，但是若說速度除去小李飛刀那幾乎已經是一種精神的象徵之外，石之軒其速度之快，身法之詭異，實在是可怕非常，便是以快著稱的獨孤鳳也是要弱上不止一籌。

        思緒轉動，電光火石之間，一聲鏗鏘之聲響徹天地。

第161章 風雲變幻

        一抹藍光閃爍，長劍應聲出鞘。

        手中的長劍與石之軒雙掌對碰，一道詭異真氣接觸瞬間自長劍傳入林葉的體內。

        陰柔而堅韌，不過就在這真氣進入林葉體內的瞬間，便已然被體內原有的真氣泯滅而同化。

        交鋒瞬間，林葉與石之軒相繼朝著各自的後方躍開。

        「好劍。」看著林葉手中的長劍，石之軒讚嘆道。

        「它的確是最適合我的一柄劍。」聽見石之軒的話，林葉輕輕點了點頭，左手拂過劍身沉聲說道。

        這柄劍使用它的時間越長，林葉越能夠感覺到這劍的不凡之處。

        而且這劍更是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所鑄造，平日修煉之時，只要往其中注入真氣，它就會綻放出瑩瑩藍光。

        「石某縱觀天下，見過不少神兵利器，但都不及你手中這劍，不過讓石某有所懷疑的便是其神兵之主的能為，能否配的上。」看著林葉，石之軒淡淡的說道。

        淡漠話語自石之軒口中吐出，雖是譏諷的言語，但其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神色變化。

        言語的譏諷，更是心理的試探。

        林葉自然看穿一切，當下緩緩抬劍輕聲道：「能為如何，邪王以性命來試探不就知曉了。」

        聽見林葉的話，石之軒並不說話，只是哈哈一笑。

        一聲輕笑，石之軒再此以那幾乎鬼魅一般的速度朝著林葉奔襲而來。這一次的速度比之上次更快，幾乎已經超出和突破人類體能的極限，讓人根本不能夠用眼睛或者耳朵去傾聽，判斷石之軒的方位，只能夠以自己的靈銳感覺，作出來自本能的直覺反應。

        林葉心中一凜。倏地裡眼前像是出現了無數個石之軒，這自然是幻覺，乃是石之軒以內氣以及配合那鬼魅的步法跟恐怖的速度產生的。

        幻像茫茫之多，而且石之軒的氣息更是飄散在四周，不可捉摸。

        不等林葉多想，指風破空而至。

        「嗤！」

        耳中聞指風之聲，林葉輕哼一聲揮劍格擋。

        指尖觸碰劍身，頓時眼前的幻像瞬間消失，正戳中劍身的指尖速度驟增。林葉只覺一陣無形的力量透過劍身隨後由劍柄出湧入自身體中。

        赫然是石之軒的指勁，這指勁順著林葉的右手進入自己體內時就如同銳利的刀刃一般，但就在林葉運功抵抗的時候，這指勁又幾乎是奇跡般的消失了，好似變成了一個無底的空洞深潭，任由林葉輸送多少真氣，也如泥牛入海，蹤影全無。

        而就在瞬間那石之軒仿佛消失的指勁。突然消失自林葉右手再次順著長劍，返回了石之軒的體內。

        真氣的突然被石之軒吸走。林葉腦海之中瞬間出現一個功法的名字：吸星大法。

        只不過這比起吸星大法來，石之軒的這手段卻並非是將他人的內力化為己用，而是一種借力打力的方法。

        而且這卻是有了那上限，否則的話石之軒不可能這般便撤離。

        心中一凜，林葉雖知曉石之軒其不死印法的厲害，但是卻也從未想到竟會有這般借力打力的法門。

        不提林葉心中的驚詫。就在這真氣重新回歸石之軒體內的瞬間，手指立刻收回，同時自下方石之軒一腳踢來，迅若閃電，角度奇奧。取林葉腹下要害之處。

        面色微微一變，林葉心中知曉，石之軒將指勁之中自己的那一份力全部借了去，這一腳就等同於自己與石之軒合力提出，若是要被踢中了，哪還有命？

        這一腳踢來的方向，實在是無比的刁鑽，奇奧。

        根本是擋無可擋，避無可避。

        不過這一腳襲來，只要林葉全力橫斬一劍，石之軒卻也是同樣避無可避，乃是同歸於盡之結局。

        但若是這般對於林葉而言，卻等同於敗在了石之軒手中了。

        而且將自己的性命生存交給他人之手，這是林葉萬萬不願的事情。

        在石之軒驚訝無比的目光之中，林葉手中的長劍突然以一個不可思議的方向揮了下來。

        看起來別扭無比，任誰都沒有辦法料到林葉在這種情況下竟然能夠揮出這樣的一劍。

        劍自右手扭曲，從肋下斬刺而去，這一劍刺下一定在石之軒的腿踢中林葉的要害之前而到。

        「有你的！」見到這一劍，石之軒笑道。

        但去勢不減，右腿猛烈的踢在林葉的長劍之上。

        頓時林葉只感覺到一股無邊巨力，自手中的長劍傳來，整個右手猛烈一震幾乎是要斷裂一般的酸疼。

        而同時石之軒在踢出了這一腳之後，整個人身形鬥轉，忽然間又來到了林葉的右側，左肘朝著林葉的肋下撞去。

        若是讓石之軒撞中，那麼林葉縱然不死，也必然喪失了行動的能力。

        只不過若是這樣便讓石之軒得手，那林葉也不在是林葉了。

        就在石之軒收腳的瞬間，林葉的劍也同時動了。

        就如同是光影一樣，林葉手中的劍不偏不倚的出現在了石之軒進攻的路線前面。

        「哈哈，有些意思。」並未直擊，石之軒身形一瞬，避開鋒芒退至三尺之後，一聲長笑，凝掌而發。

        一掌遙擊，生出驚濤狂飆一般且無比集中的掌勁朝著林葉襲來。

        石之軒退開的剎那，林葉卻是心中知曉，自己跟石之軒卻是還有差距，武功上的差距。

        縱觀石之軒，遠攻近搏，均瀟灑自如。雖自己除了首次不明石之軒不死印法的道理，吃了一個暗虧外，都是將其攻勢招架下來，且不落下風。

        但這主動權卻還是在石之軒的手上，尤其是這一掌襲來，雖為接觸但是林葉卻也已經能夠感受到其中澎湃的力量。以及更是暗藏不死印法的奇招。

        若是自己稍有失著，石之軒接下來的攻勢，必然如同長江大河一般，洶湧襲來直至自己橫屍野外才能罷休。

        林葉面色一凜，沉聲道：「不死印法果然奇妙非凡，不過接下來便請邪王領教林某的劍吧。」

        剎那之間心神收斂，全心應敵抬手揮劍。

        頓時一道劍氣自林葉手中長劍揮灑而出，這劍氣瞬間轟擊上了石之軒所推出的掌勁，交接的剎那之間那掌氣忽然變換成了陰柔無比的勁氣。將林葉的所揮出的那一道劍氣拉扯。

        同時掌力瞬息又發生了變化，由陰柔變的陽剛，由冰寒轉化為灼熱，所發出的離體氣勁能夠發生如此詭異的變化，也只有石之軒能融會生死兩個極端的不死印法才能夠辦到。

        生可化為死，死可變為生。

        「好一個生死轉換，但邪王你可真正明白生死陰陽？」劍氣掌氣瞬間消散，林葉佇立在原地。雙目注視著石之軒緩緩開口道。

        沒有理會林葉的話語，石之軒的身形變化。一掌印來。

        這一掌襲來，掌勁凝而不發，輕飄飄的看似沒有任何的力道，讓人摸不著其中的輕重，但更厲害的是配合著石之軒逼來的那奇異身法步式，掌勁攻來的角度每一刻都在發生著不同的變化。

        這種招式詭異變化的對手。林葉還是首次遇見。

        只不過這林葉卻沒有絲毫的驚懼，心中早已有了應對之策。

        長劍輕挽，卓立不動。

        劍輕輕抬起，身上的劍意迸發，此時此刻林葉才是真正發揮出了其真正的本事。

        劍意迸發。直衝雲霄，天空上的白雲仿佛是受到了林葉身上的那劍意的影響，瞬間消散但隨後又聚攏將天空上的太陽完完全全的給遮蓋住了。

        劍揮動。

        伴隨著林葉手中長劍的揮動，突然一陣輕風從不遠方刮來，這風來的突然，來的詭異，吹動樹梢與地面上的青草，發出一陣陣簌簌之聲。

        這一劍出的時候，石之軒的動作突然停止了。

        身頓，掌停。

        石之軒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林葉，或者說是林葉手中的劍。

        這一劍揮動的瞬間，石之軒就仿佛感覺到林葉手中的劍已經不再是一柄劍，而是一片雲，一片不可捉摸的雲了。

        看得見卻摸不著的雲。

        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

        這是林葉這五個月來修習的成果，每日每夜林葉都在參悟劍道，每時每刻林葉都在領略這天地自然，淬煉劍心。

        五個月的時間，實在是很短很短，但是對本來便已經接觸到了生死陰陽之理，且還能夠日夜觀摩浪翻雲對於天地至理領悟的林葉而言，卻已經是很長很長的時間了。

        而這一段時間，雖然不能夠讓林葉真正的掌握昔日那生死輪回一樣極盡與道的劍，但卻也已經足夠讓林葉感受到了那不可捉摸的天地門檻了。

        什麼是天地，什麼是自然？

        萬物一切都是天地，都是自然。

        這一劍揮出的時候在石之軒的眼中就如同雲一樣的不可捉摸，但是這一劍近身的時候，石之軒突然發現這一劍又變了。

        仿佛變成了一陣風，你能夠感覺得到，但是你卻看不見，你根本不知道下一刻這風會從什麼地方吹來。

        林葉就在眼前，他的劍也同樣就在他的手中。

        但是石之軒卻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林葉，或者說是林葉手中的劍無處不在。

第162章 劍意

        「好厲害的劍意，好厲害的劍道，你果然要比獨孤鳳強的太多了，但石某今日必殺與你。」石之軒雙眼邪光劇盛，忽然身形一動，原地出現數個殘像，竟是主動朝著林葉襲來。

        數個殘像自上下左右各個方位朝著林葉襲來，同時每個殘像上都無法感受石之軒的氣息，以及內氣的波動，每一個都像是假的，但每一個又有可能是真，讓人琢磨不透。

        林葉無法察覺究竟哪一個殘像是石之軒，而且也沒有這個時間給林葉去反應。

        劍已經刺出了，凜冽的一劍，一去無回的一劍。

        這一劍朝著一個任誰都不會想到的地方刺了過去。

        林葉持劍右手肋下朝後的三分。

        就仿佛是前進崩騰的駿馬，全力奔騰的時候突然沒有任何徵兆的原路返回一樣。

        令人無比的驚訝。

        但就在這一劍刺出的時候，風突然停了，雲突然散了。

        石之軒的殘影也全都消失了。

        兩根手指夾住了劍鋒，石之軒的眼中充滿了驚訝，他實在沒有想到林葉竟然能夠知道自己的方位。

        「你是如何知曉的？」眼中的冷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萬分的好奇，石之軒看著林葉沉聲說道。

        「我不知道。」看著石之軒，林葉搖了搖頭。

        「這一切都是我手中的劍指引了我。」林葉接著說道。

        聽到這裡，石之軒沒有在追問了，他實在不懂，不懂劍，不懂劍道。

        而驕傲如他，也絕對不會開口繼續去詢問。

        「你的劍令我驚訝，但這依然無法拯救你的性命。」微微嘆了口氣，石之軒夾著林葉長劍的兩根手指突然鬆了開來，食指輕輕在林葉的劍身上輕輕一彈。

        頓時林葉只覺一股無邊巨力從長劍傳來。

        同時石之軒的雙手。在空中劃過一個奇奧的痕跡，林葉只覺眼前頓時失色，天地間仿佛只分黑白之色。

        周身被兩股不同的氣息牢牢的鎖定。

        隨後兩股不同的氣息相融，竟是引動林葉體內的氣血，內氣翻騰。

        林葉眼眸之中閃過一道精光，手中長劍再動。

        慢，慢到了極點。

        非是林葉手中的劍慢，而是林葉突然感覺到整個天地的時間都慢下來了。

        天地的一切分離變化盡入眼中，鳥鳴蟲吟皆入耳中。

        時間仿佛定格在了這一刻一樣，如同一幅靜止的畫卷。

        隨後林葉手中的劍刺出，就仿佛是打破平靜湖面的一粒石子一樣。

        這一劍自林葉手中刺出，頓時石之軒的不死印訣產生的生死二力瞬間崩毀。

        這一劍刺出非但將石之軒的招式破解了，這一劍更是比雷電的速度還要快，你甚至還沒有看見劍光它就已經掠過你的眼前了。

        這一劍這天下能夠躲過去的人實在是很少，但眼前的石之軒卻絕對在其中。

        而面對這一劍石之軒沒有去躲，也不需要去躲，因為他能夠抵擋。

        體內的內氣提動，雄厚無比的真氣自石之軒身上爆發出來。

        雙手平伸抬起，在他的雙手之間好像多出了一件事物。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石之軒的雙手像是毫無重量般揮舞起來。

        曼妙無方，無窮造化。這場景實在是怪異的很，但是就在林葉的劍即將到的時候，石之軒手中突然多出了一陣寒星點點光芒。

        就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樣，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點點寒光。

        同時石之軒手中的事物也終於展現出來了。

        竟然是水，普普通通的水。

        是酒，還是水？

        林葉不知道。也沒有想要去知道的好奇心。

        接著石之軒的雙手一撤，那星星點點的液體朝著林葉擊打而來。

        劍已經刺出。比電光還要快的一劍。

        但是面對石之軒灑出的這些液體的時候，林葉的臉色卻突然變了。變得無比的凝重。

        同時手中的劍勢也陡然轉變，若說之前林葉手中的劍乃是無比銳利的一道閃電，那麼現在林葉手中的劍就突然變成了一堵如同精鐵鑄造的堅牆。

        水滴盡數擊打在林葉手中的長劍上，發出一聲聲如同金鐵交錯的鏗鏘聲。

        每一滴水擊打在長劍上，林葉都能夠感覺到一道真氣順著長劍湧入自己的體內，等到將最後的一滴水攔截下來的時候，林葉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煞白。

        體內那些真氣就在剎那間爆發，陰柔剛強、冰冷熾熱，若非林葉受和氏璧異力改造，已然脫胎換骨，此刻恐怕早已經難受的嘔出血來了。

        林葉急速退後數步，每一步似乎有無窮的壓力，將地面幾乎踩出數尺深的腳印。

        石之軒站在原地並未行動，看著面色煞白的林葉突然笑道：「有你的，借力打力，雖與我不死印法不同，但將我的力道從體內引入地下，卻有異曲同工之效，也是有些意思。」

        「邪王修為果然深厚。」沒有立刻說話，耗費數秒時間將體內紊亂的內氣調息過來，林葉看著石之軒長出了口氣道。

        方才那一招的交鋒，卻是石之軒憑借其無比雄厚的內力完完全全的壓制住了林葉。

        在境界上林葉絕對不會輸給石之軒，但是石之軒本就是天縱奇才之輩，精修數十年內力，林葉雖有奇遇但若是但憑借功力硬碰硬卻是絕非石之軒的對手。

        「你在言我以內力取勝？」聽見林葉的話，石之軒輕笑了一聲。

        話語平淡舒緩，但眼中卻充滿了冷色。

        「內力取勝？不，我只是在感嘆，石之軒你實在是一個不差的對手，我昔日自揚州北上，所遇之人若說真正能配讓我證劍的人，嚴格而說除去了獨孤鳳再無一人。」看著石之軒，林葉輕輕搖了搖頭。

        「哦？了空和尚，玉妍都不行？」聽見林葉的話，石之軒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開口道。

        「他們的武功，還有對於道的境界領悟的確不差，只可惜還差了一些。」林葉緩緩開口道。

        不過聽聞了石之軒的話，林葉心中卻是升起了一絲疑問，石之軒跟那陰后祝玉妍之間好似有什麼關系？

        「向我證劍？難道你還有什麼手段沒有使出來嗎？」石之軒聽聞林葉的話，不由得笑道。

        笑聲越大，眼中冷色越重，同時殺意顯露。

        「邪王親身一試吧。」眼睛微微閉上，林葉的劍緩緩的抬起。

        就在劍抬起的瞬間，石之軒便感覺到林葉身上的氣息變了。

        變得飄忽不可測了一般。

        眼中邪光一閃，石之軒雙手抬起朝著林葉印去。

        但就在雙手印去的瞬間，林葉手中的劍突然動了。

        如同閃電一樣，甚至石之軒都沒有看見林葉的劍究竟是如何出現在自己眼前的。

        臉色一變，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雙手印在林葉的長劍之上。

        但就在石之軒雙手觸碰到林葉長劍的時候，突然石之軒的臉色大變，雙手如同是觸電一般，迅速撤回，同時身子朝著後方一躍。

        眼中冷色消失，卻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就在石之軒手掌與林葉手中長劍接觸的瞬間，石之軒只感覺到一股凜冽的劍意順著林葉的長劍傳入自己的手掌之中。

第163章 何為宗師

        「劍意。」目光凝重，石之軒凝視著林葉沉聲道。

        劍意並非是如同內氣一樣的能量，而是一種感覺，更準確的來說是一種精神力量的運用。

        石之軒的不死印訣能夠將他人的內氣轉移，但是對於這如同精神力量的劍意卻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聽見石之軒的話，林葉沒有說話，只是持劍屹立在原地，沒有一絲一毫的動作。

        甚至感覺不到其呼吸，心跳。

        就如同是死人一樣，化成了一塊磐石。

        「哼！」見到林葉這般，石之軒冷哼了一聲，身形一瞬再一次攻來。

        就在石之軒動的瞬間，林葉的劍又動了。

        平淡的刺出，沒有璀璨的劍光，沒有銳利如同閃電一樣的速度，就是這樣平平淡淡的刺出。

        劍光忽然消失了，劍式忽然停頓了。
        而天空中的雲忽然全部散開了，現在正是正午一天之中太陽最烈，最炎熱的時候。

        但此時此刻天空之中的雲都已經散開了，那陽光呢？

        陽光為何沒有出現？

        滿身殺意的石之軒身形緩緩出現，站在距離林葉不足三米之外。

        石之軒不可思議的發現，就在林葉的這一劍刺出，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已經全部被剝奪了，而且同樣被剝奪的還有自己身上的殺意。

        招已上手，為何凝而不發？

        只因為石之軒竟然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殺意了。

        眼中神色還是冷的，如同寒冰一般。

        以林葉現在的狀態，石之軒知道自己只要不管不顧，往前一招就能夠將林葉這個天才扼殺。

        但是石之軒卻無法做到，是不能，還是不想？

        石之軒自己也不知道。

        忽然林葉手中的劍開始發生一種奇異的抖動。伴隨著長劍的抖動，風突然起了，本應該被吹刮搖擺的青草紋絲不動，樹梢上的枝葉卻沒有發出意料之中的簌簌聲。

        本來應該動的此刻卻已經全部靜止了。

        絕對靜止。

        就仿佛是死了一樣。

        天地萬物在這一劍刺出的瞬間，仿佛都已經死了一樣。

        石之軒的臉上突然露出震驚，恐懼。欣喜還有期待的神色。

        很難想像在一個人的臉上竟然能夠見到這麼多不同，且矛盾的神色。

        死。

        這一劍刺出，任誰看見腦海之中除了一個死字，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的想法了。

        一切的生命都已經停止，天地間除了風聲就再也聽不見其他任何的聲音了。

        流水乾枯，變化窮盡，生命終結，萬物滅亡！

        除了死，再也沒有其他。

        入眼可視還在動的。就只有林葉手中的劍了。

        劍已至石之軒咽喉前，但石之軒卻依然沒有動作，就只是露出百般表情注視著林葉手中的劍。

        眼中時而迷茫，時而恍然。

        這一劍隨時可以刺穿石之軒的咽喉。

        但就在這一劍即將刺穿石之軒咽喉的時候，林葉卻又做出了一個誰都無法想得通的事情。

        林葉將劍突然回轉，朝著自己的方向刺去。

        就在劍式回轉的瞬間，一切的一切突然又變了。

        陽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映照在大地上。映照在林葉與石之軒的身上。

        風輕輕吹動，青草搖擺。一旁的樹枝受輕風催動發出一陣陣簌簌聲。

        耳邊還有微不可聞的鳥鳴蟲吟之聲。

        天地之間一片生機勃勃與方才一片死寂竟是呈現出兩種戛然不同的場景。

        而林葉手中的劍，也已經不知道何時何刻重新歸鞘了。

        兩人站在原地一眼不發。

        石之軒的臉上現在只剩下激動還有恍然之色，雙目一片澄清。

        身上的殺氣已經全部散去。

        「你為何不出招。」看著石之軒，林葉緩緩開口說道。

        雙眼緊緊地盯著石之軒，沒有絲毫的移動。

        「那你為何又不出手？」沒有回答林葉的話，石之軒看著林葉的雙眼反問道。

        「不需要出劍。」淡淡的話語從林葉的口中吐出。

        「不需要。還是不能出劍？」聽見林葉的話，石之軒輕笑一聲，視線緩緩轉移到林葉手中握著的長劍上。

        「你大可再試一次。」劍抬起，風又起，林葉冷聲道。

        「哈哈。不必，不必，我實在應該感謝你。」看著林葉，石之軒突然大笑道。

        聽見石之軒的話，林葉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凝聲道：「感謝我？感謝我什麼？」

        轉過身頭微微的仰起，看著天空石之軒緩緩道：「二十餘年前，我意氣風發將補天閣與花間派兩種不同的道結合相融，其後鑽研佛魔之學，更是領略天道之理入得宗師之境。那是我只覺上地下地，唯我獨尊；殺伐談笑，盡握掌間。」

        隨後石之軒頓了頓，滿臉黯然之色，同時眼中露出緬懷回憶的神情，深深嘆息：「如今想來卻是可笑，便非秀心之死，我遲早也會出現破綻，本來我只以為想要彌補破綻，除非青璇歸去或得到邪帝舍利取其中魔性異力，強行將我的破綻彌補，但如今我卻是知道，我究竟該如何了，我的道心究竟該如何彌補了，你說我該不該謝你。」

        之前臉上的回憶，黯然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自信，石之軒雙目緊緊的盯著林葉。

        「若是如此，你卻是該謝我。」聽見石之軒的話，林葉輕輕點了點頭道。

        「生死輪回，天道至理，實在是玄奧不可捉摸的東西。」突然石之軒默然嘆了口氣，眼睛朝著遠方的天際看去。

        身上殺意全無，石之軒與林葉站立對持，仿佛不是之前生死相殺的敵手，而是久未逢面的好友一般。

        「到底何為宗師之境？」看著石之軒，林葉開口說道。

        「宗師之境嗎？」石之軒聽見林葉的話，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後沉聲道：「宗師之境，並非言其武力，內力有多麼的深厚，而是對於境界天道的感悟，想要進入宗師境界，就必須感悟自己的道，否則的話即便你的內力再強，也只不過是空想罷了。曾經石某踏入過宗師之境，只是後來石某卻又迷失了，現在石某就要重新去找回那一條迷失的道路。」

        沒有理會石之軒的話，林葉只是站在原地，看著手中的劍。

        自己的道嗎？

        這一瞬間林葉的眼中，突然出現了各種不盡的神色。

        「方才的那一劍，便是你的道嗎？」兩個人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沉默站立，終於不知過了多久時候，石之軒低下頭看著林葉嘆道。

        「方才的一劍？那並非是我之道。」沉默了半響，看著石之軒的雙眼，林葉輕輕搖了搖頭道。

        「恩？」聽見林葉的話，石之軒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臉上盡顯訝然之色，豁然轉身雙眼凝視著林葉。

第164章 驛站

        那的確不能夠算是林葉的劍道，自長生訣上領悟出貼金陰陽至理的生死之道。

        但這卻並非是林葉的劍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林葉對於自己堅定的道，已經有所偏移了。

        五個月中，心中所想只是如何掌握其劍道，以及如何提升其劍道。

        但卻已然忘記了自己追求劍道的初衷，此刻經石之軒一言對林葉來說便如同暮鼓晨鐘一般，讓其幡然醒悟。

        輪回，陰陽生死，天道自然，這些是我道的輔助卻非全部。

        眼中那僅有的迷茫褪去，剩下的只有一片澄清。

        與此同時石之軒也發現林葉突然變了。

        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勢，身上更是透露出淡淡的劍意更是讓人心驚。

        「我同樣也應該多謝你的警醒。」雙眼看著石之軒，林葉緩緩道。

        「看來你也有所感悟？只不過何須謝我？」聽見了林葉的話，石之軒負手而立道。

        「那你又為何謝我？」輕笑一聲，林葉看著石之軒道。

        聽見林葉的話，石之軒臉上閃過莫名的神色，冷厲，溫柔，迷茫相互交織，最後眼中只有澄清一片，突然仰頭大笑道：「好，好，實在是很好。今日石某暫且罷手，迷失了這麼多年的道，石某一定會將其全部找回來的，到時候石某必然會再找你一戰，希望到時你能夠讓石某見識到你真正的道。」

        說罷只見石之軒疾往後退，瞬間消失在林葉的視線之中。

        看著石之軒離去的方向，林葉收劍回鞘佇立不動。

        「先生……那人是？」一陣呼喊傳來，

        只見衛貞貞飄身而至來到林葉的身邊。一臉擔憂的問道。

        「石之軒。」輕輕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無礙，林葉回答道。

        聽見林葉的話衛貞貞不由得一驚。

        石之軒這個名字只要是混跡在江湖之中的人，可以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衛貞貞雖然不算是江湖中人，但同樣也能夠接觸到。五個月來耳聞目染，雖不至於說對於江湖之中的所有人都能夠了解的清清楚楚，但是對於邪王之名卻也並不陌生。

        昔日便是中原第一高手寧道奇與四大聖僧親自出馬追殺，都為成功的一代邪王石之軒的名字，衛貞貞自然也是聽聞過的。

        而此刻聽見方才那人就是邪王石之軒，衛貞貞不由得心中一跳。只感覺實在是太不可思了，要知道那可是能夠與寧道奇這些絕世高手相提並論的人物。

        但更讓衛貞貞心驚的卻是林葉竟然能夠擊退邪王，這是不是說林葉的武功修為已然達到了寧道奇一流了？

        仿佛是看穿了衛貞貞心中所想，林葉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若是石之軒在戰下去，我與他之間的勝負不過是三七。若非他道心有失，我對上他卻是絕無勝算的。」

        這一戰也總算是讓林葉明白了這世界之中，最巔峰強者的實力了。

        祝玉妍的確是強，但是比起石之軒來卻還是遠遠不足的。

        而且自己面對的只是一個道心有破綻的石之軒，那真正的石之軒又是何等的厲害呢？

        天刀宋缺其武功，還有他的道，又是怎麼樣的呢？

        林葉實在是恨不得立刻能夠趕赴嶺南宋閥，一見天刀宋缺他手中的天刀究竟是何等威能。

        而且對於石之軒口中的宗師境界跟了空口中所言的宗師之境確實兩不相同。

        了空所言宗師之境。只是體內的內氣從後天化為先天。

        而石之軒所言卻是對於自己的道以及天道的領悟。

        兩者而言，林葉卻是更加趨向於石之軒所言。

        至於了空所言的那個境界，林葉卻是覺得更似道家典故之中的先天境界。

        而並非是宗師之境。

        對於自己體內的先天真氣林葉也有所推測。乃是根據長生訣與和氏璧異力所產生的。

        但是其中更大的因素恐怕還是因為長生訣那兩幅陰陽生死圖的原因，而並非是和氏璧異力改造的原因。

        宗師之境正如同是石之軒所言，是對於自身道的理解探索，以及對天道的領悟。

        「天色已經不早了，先前往驛站休息一夜，明日辰時我們再趕往碼頭吧。」林葉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如今依然快要近黃昏之色了，即便趕到了碼頭。想來也不會有船只出航了。

        聽見林葉的話，衛貞貞輕輕的點了點頭。

        等到了驛站之中。太陽已近落山時分了。

        驛站客房之中林葉盤膝坐在木床上，林葉開始調息自己的內氣。

        之前與石之軒一戰，林葉體內的內氣消耗一空，只不過自當日淨念禪宗感悟生死之道，修的半分長生訣後，林葉其內氣恢復的速度卻是大大增加。

        並未刻意的去調息恢復，一路上林葉體內的內氣卻是已經恢復了七八分了。

        「先生，出去吃飯吧。」過了不長的時間，伴隨著一陣敲門聲，衛貞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將正在修習之中的林葉驚動。

        緩緩睜開雙眼，林葉應聲道。

        隨即推開房門，跟著衛貞貞來到驛站的大廳之中。

        大廳之中如今人已滿客，不乏身掛刀劍的江湖中人。

        同樣也有不少乃是往返的商人。

        這群人中大多數人的目的都是跟林葉一樣，乃是為了次日前往碼頭坐船而選擇住在這驛站之中的。

        聽見下樓的腳步聲，下面正在高談闊論的眾人，下意識的朝著樓梯看了一眼，等看到衛貞貞臉的時候，都不由得一變。

        有的眼中表現出驚艷，有的則是表現出驚訝的神色。

        衛貞貞這幾個月來，在洛陽之中跟隨在尤楚紅身後，雖不至於洛陽之中人人皆知，但是稍微有些權勢以及消息靈通的人卻是都知道，尤楚紅收了一個乾孫女叫做衛貞貞。

        不過雖然他人知道，但是真正見過衛貞貞的人卻並非是很多，眼下的那眼中流露出驚訝的那幾人，顯然那幾人就是知道衛貞貞究竟長的什麼樣子。

        而一般的江湖人士與商家卻是絕不可能知道的，這些人一定也不是什麼簡單的江湖人士以及商家。

        雖沒有刻意觀察，但僅僅只是掃視一眼，眾人的神情表現已然盡入林葉心中。

        臉上沒有表露出任何的神情，林葉與衛貞貞找尋了一個靠近角落的空閑位子坐了下來。

        林葉沒有興趣去探知他們究竟是什麼人，隸屬於什麼勢力，只要他們不妨礙到自己，那麼管他們是誰呢？

        「兩位要些什麼？」等林葉與衛貞貞坐下後，一旁的伙計湊上前來問道。

        「來些饅頭葷肉還有兩碗白粥。」

        聽到林葉的話，那伙計轉身朝著後院的廚房去了。

        過了大約一刻鐘後，飯菜便已上齊。

        「現如今這天下局勢可是亂的很啊。」只聽一中年人突然嘆聲道。

第165章 郁林郡

        「非但天下局勢，這江湖局勢也是亂的很。」一旁的人聽見這話，都不由得深感同受的點了點頭附和道。

        「朝廷雖在，但跟亡了卻沒有什麼兩樣了，如今中原各地軍閥爭霸，而江湖之中慈航靜齋的傳人師妃暄跟魔門陰葵派的傳人綰綰竟是同時出世。」其中一人無比感嘆道。

        「可不是無論江淮杜伏威，滎陽的翟讓，以及中原其他各地的義軍，如今都是視朝廷與無物，各自爭奪地盤，恐怕過不了多久，洛陽這一片也不太平了。」最先開口的那中年人，微微嘆了口氣說道。

        「若說太平的話，如今唯一可算得上太平的，就屬川蜀成都了，獨尊堡、川幫、巴盟三家合力，卻是沒人敢面對這三大勢力去擾亂巴蜀安寧，即便是宋閥勢力所在的江南，也是魚目混雜，群雄割據。」點了點頭其中一個看似商人的人開口道。

        「不錯，江南比起北方卻其實更加混亂些，前些日子你們可聽說了，江南的四大賊寇圍攻飛馬牧場。」點了點頭，那中年人開口道。

        「四大賊寇，飛馬牧場！」聽聞此言，眾人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四大賊寇雖然名揚江南之地，但是外地卻是鮮為人知，但是飛馬牧場卻不同整個中原之中一般的戰馬都幾乎是由飛馬牧場產出。

        其中精良的戰馬比起塞外游牧民族的馬匹也不彷徨多讓。

        只不過飛馬牧場從誕生以來便是一直保持中立的政策，從不偏倚任何的一方勢力。

        但卻沒有任何人敢打飛馬牧場的主意。

        而四大賊寇敢打飛馬牧場的主意，實在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四大賊寇恐怕死的很慘。」其中一人冷笑著說道。

        「的確是很慘，不過並非是其它勢力跟飛馬牧場厲害。而是托了另外一人的援手。」那中年人點了點頭道。

        一旁一直聽他們談話的林葉，聽到這裡的時候，眉頭不由得微微一動，對於他口中的那人心中卻是已經有了猜測了。

        若無意外，那人想來應該就是獨孤鳳了。

        「什麼人？」其中一人好奇道。

        「獨孤閥。獨孤鳳。」那人開口道。

        突然站起身，林葉來到那些人的座位前。

        「閣下有何指教？」見到林葉持劍而來，詳談的幾人話語一滯，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戒備，相視一眼那中年男子抱拳朝著林葉開口問道。

        「我想請問一件事情，你們方才所言獨孤鳳助飛馬牧場迎敵四大賊寇的事情。發生在什麼時候。」無視這幾人的戒備，林葉開口詢問道。

        聽見林葉的話，那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隨後那中年男人道：「這事情發生在三個月前。」

        「三個月。」聽見這話，林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那便是說獨孤鳳至少在飛馬牧場待了兩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

        她所言受人所托。完成一件事情，為何卻在飛馬牧場待上這般長的時間？

        「閣下還有何事討教？」看見林葉站在原地，眉頭微皺一言不發，那幾人臉上陰晴不定，那中年人再次開口問道。

        「多謝。」回過神來，林葉輕輕搖了搖頭，轉身回到座位上。

        「先生，你是在打探獨孤小姐的行蹤嗎？」等到林葉回到座位上。衛貞貞微微低頭喝了一口粥，眼中流露出一絲失落之色。那幾人之間的談話，衛貞貞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林葉輕輕搖了搖頭道：「她的行蹤。我已經知道，不過我實在很好奇她在飛馬牧場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先生，我們要去找獨孤小姐嗎？」衛貞貞朝著林葉問道。

        「你莫不是忘了，我此行的目標是誰了？」聽見衛貞貞的話，林葉不由得搖了搖頭道。

        衛貞貞聽了林葉的話，沒有說話只是連忙搖了搖頭。隨後將手中的白粥一口飲盡，站起身低著頭道：「先生。我先回房了。」

        說罷也不等林葉反應，便朝著樓上房間跑去。

        看著衛貞貞上樓的背影。林葉心中不由得一陣奇怪，隨即搖了搖頭吃了兩口粥也回到了房中。

        次日洛陽郊外碼頭前，許多工人正在將貨物搬上商船，林葉與衛貞貞尋了一艘開往嶺南的商船，商談好了價錢便直接上了船上。

        「這船什麼時候能夠到嶺南？」登上了船，看著船上的管事，林葉開口問道。

        「若是江河上風平浪靜，那沿著水路而下，差不多四五日就能夠到了，若是碰到了陰雨逆風的天氣，差不多得六七日才能夠到嶺南。」

        聽見林葉的話，那管事沒有絲毫的猶豫回答道。

        顯然已經進行過不止一兩次的運送船貨了。

        得到消息林葉輕輕點了點頭，隨後便跟衛貞貞進了船艙之中。

        這一條船卻是比不上當日宋閥的那一條商船，其中所居住的船艙從艙中的擺設可以看得出原本乃是貨倉。

        若非林葉與衛貞貞給了足夠的金錢，以及身份所致恐怕住的地方就不是單獨的艙房了。

        等到商船起航，商船卻是又帶了三兩人，同樣是江湖中人不過他們的實力在林葉看來卻實在是太弱了，甚至便是衛貞貞也是比不過的。

        一路上卻是安然無恙，並未如同當日乘坐宋閥商船，碰到江匪一般而且天氣也是風平浪靜。

        不過四日半的時候，商船已經進了嶺南範圍之內。

        林葉與衛貞貞下了船，又行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左右的路，方才在天黑之前到了郁林郡。

        繳納了入城稅之後，林葉便與衛貞貞兩人進了城中。

        街道上的店鋪大部分已然關門，還有一些半開半掩著大門由店內的伙計在收拾貨物。

        連尋了三家客棧，得到的回復卻都是客滿，林葉與衛貞貞不由得一陣皺眉，等到了城央右口處卻是還有一家酒鋪客棧。

        這酒鋪非常別致，呈長形的空間是內外兩進合成，中間以一個露天的天井相連，天井中央有個橢圓形的魚池，四周擺滿了盆栽，在那魚池之中能清晰的看見數條呈暗黃色的魚來回游動。

        在酒譜的大廳之中只有稀稀疏疏的六、七台桌的客人，還剩下大半並未坐滿。

        林葉料想這酒譜客棧之中，應該還有空房，當下帶著衛貞貞走了進去。

第166章 宋閥之人

        見到有客人上門那半靠半做在帳櫃前的伙計，立刻熱情的迎了上來道：「兩位一定是從外地來的罷，我們見龍齋的酒和菜在郁林郡都是首屈一指的，大爺真是有眼光。」

        看著大廳之中稀疏的客人，林葉怎麼會相信這伙計的吹噓，只是開口問道：「可還有客房？」

        「有，還有。」那伙計見到林葉這樣，也是機靈連忙點了點頭，在前面帶路。

        這酒鋪並非是如同客棧一般，分作一層為食廳，二層為客房。

        而是將客房放在了後院之中。

        穿過大廳，只見後院之中的地上鋪滿了顏色各異的鵝卵石，在周圍擺放滿各種綠色的植被。

        那伙計帶著林葉與衛貞貞來到靠近東南角的兩間客房。

        看了看房間，還算整潔，顯然平日之中都是有人打掃的，輕輕點了點頭，從口袋之中取出兩三錢給了那伙計，林葉吩咐道：「幫我們準備些菜肴送來，不要酒。」

        一開始聽見林葉的話，那伙計眼中還有些奇怪，這哪有人來了酒鋪不喝酒的？

        不過等拿到林葉遞過來的那兩三枚錢的時候，卻是立刻笑道：「好嘞，大爺您先休息，我這就去告訴廚房準備。」

        「先生，你知道宋閥究竟在什麼地方嗎？」。等到那伙計走後，衛貞貞進了林葉的房間開口問道。

        「我怎麼會知曉？明日找人打聽一下便是了，這也並非是什麼秘密。」聽見衛貞貞的話，林葉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道。

        聽見林葉的話，衛貞貞不由得輕輕點了點頭。

        過了半響後，那伙計便端著一些飯菜上來了。

        都是些葷肉類的食物。先前林葉並未說究竟上什麼菜，所以這伙計也是撿著那價錢不菲的菜上。

        對此林葉與衛貞貞心裡面卻是一清二楚，不過卻也並未說什麼，四日來在那商船上卻是沒有吃什麼好東西，此刻改善一下伙食到也不差。

        至於費用離開洛陽的時候，尤楚紅卻是給了衛貞貞一大筆錢。

        莫說吃一餐飯了。便是在這郁林郡買下一家客棧來也是綽綽有餘的了。

        「你知曉宋閥在何處嗎？」等到那伙計上第二份菜的時候，林葉將他叫停開口問道。

        「大爺說的是哪個宋閥？」那伙計被林葉叫停，先是一愣，隨後聽聞了林葉的話奇道。

        「這嶺南之中難不成還有第二個宋閥不成嗎？」。林葉看著那伙計開口道。

        「自然是沒有了。」察覺到自己的說的盡是廢話，那伙計也不禁一陣失笑，但隨即道：「若是宋閥，那便是在郊外數十裡地外的宋家山城了。」

        「宋家山城？」聽見伙計的話，林葉輕念了一遍。

        「是了，這宋家山城便是宋閥的地址了。說來這宋家山城卻是已經有了三百年的歷史了，只不過因宋閥才有了宋家山城這個名號，若是大爺想要去那宋家山城，卻是麻煩了，那可不比郁林郡這般，只需要繳納城稅就能夠隨意進入的了。」點了點頭那伙計說道。

        「我明白了，多謝。」輕輕點了點頭，林葉說道。

        從那伙計口中最多也只能夠得到這些個消息。其他的消息憑借他一個伙計，卻是也問不出什麼。

        但知曉了宋閥究竟在什麼位置卻是已經夠了。

        吃過了晚飯衛貞貞回到她自己的房間之中去之後。林葉盤膝坐在榻上將長劍平至在自己的雙膝之上開始陷入修煉之中。

        伴隨著自身內氣順延經脈的緩緩流動，雙膝上的長劍散發出一絲淡淡的藍色熒光。

        只不過這淡淡熒光卻沒有絲毫的外露，黑暗的房間之中沒有絲毫的光亮反射。

        若非你親眼去看那長劍，否則絕對不會想像得到這長劍竟然會在這黑夜之中散發出淡淡的藍色熒光。

        以氣養劍，這便是林葉現在做的事情。

        以自身內氣而淬養佩劍。

        次日，清晨陽光映入房中。突然間林葉緊閉著的雙眼驟然張開，眉頭微微凝起朝著屋門看去。

        視線剛及，只聽見一陣敲門聲響起，屋外傳來那伙計的聲音：「大爺，大爺。」

        「什麼事情？」皺著眉頭。林葉看著木門的方向沉聲道。

        「大爺，外面有一個先生找您，他讓我對您說故人求見。」那伙計朝著林葉說道。

        「恩？」聽見這話，林葉眼中不由得露出一絲精光，故人相見？

        自己在這郁林郡哪來的什麼故人，當下從榻上下來將門打開，出了房門。

        只見那伙計站在門口等候著。

        「那房間的女子呢？」出了房門，看著衛貞貞住的那間房，房門打開林葉不由得朝著伙計問道。

        「那位姑娘此刻正在大廳呢。」聽見林葉的話，那伙計連忙解釋道。

        聽見伙計的話，林葉輕輕點了點頭，隨後朝著大廳走去。

        進了大廳，只見一個滿頭銀發的中年人正端坐做在廳中，衛貞貞坐在另一面。

        而在衛貞貞的身邊還有一個年約十八九歲的少女。

        這人赫然是當日在揚州碰到的『銀龍』宋魯。

        眼中露出一絲精光林葉緩緩走上前去，走到宋魯身前時開口道：「宋先生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聽見林葉的話，宋魯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坐下說。」

        微微點了點頭，林葉坐下看著宋魯等待其回答。

        見林葉的眼睛一直瞧著自己，宋魯也不賣關子笑著道：「郁林是我宋家的地頭，有甚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我們，更何況我是專誠在此恭候大駕。」

        「宋先生如何知道我會在此時來郁林郡？」聽見宋魯的話，林葉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精光奇怪道。

        宋閥在嶺南這一片的確勢力非常之大，而且郁林郡更是接近宋閥的大本營，其中的大小事自然是瞞不過宋閥。

        但是自己前腳剛到郁林郡，次日宋魯便來了。而且還言早早等候，這就實在是值得令人商榷了。

        自己從洛陽出發前往嶺南不過只是突來的想法罷了，林葉可不相信宋魯能夠未蔔先知。

        知曉自己要來到宋閥的消息，特意前來等候。

        「告訴我消息的這個人，林少俠也一定認識。」聽見林葉的疑惑，宋魯笑了笑舉起手中的杯子。朝著林葉抬了抬。

        杯中裝著的並非是酒水，而是清茶。

        聞著杯中清新的氣味，林葉舉杯與宋魯輕輕一碰，一飲而盡開口道：「我認識的人？」

        「莫非是獨孤鳳？」腦海一轉，浮現出一個人影，林葉看著宋魯說道。

        「不錯，正是獨孤鳳。」輕輕點了點頭，宋魯道。

        獨孤鳳前往宋閥挑戰天刀宋缺，其他人只知道獨孤鳳與天刀宋缺一戰。勝負不曾外傳。

        但是宋魯身為宋閥之中地位崇高的人，卻是應該知曉其中的結果，當下林葉開口問道。

        「她與宋缺的對決，誰勝了？」目光鎖定著宋魯，林葉沉聲問道。

        聽見林葉的話，宋魯此刻也並未如同昔日在商船上對林葉的稱呼感到不悅，反而是長嘆了口氣略有感慨道：「這事我問過大兄，只不過大兄卻只是笑而不語。令人高深莫測。不過他卻指定我讓我在郁林郡每一日打探來往商船中人的消息，若是發現林少俠你的到來便立刻相邀前往宋家山城。至於其中的原因卻是應該只有大兄與獨孤姑娘兩人知曉罷。」

        「我聽說你在洛陽殺了那魔門之中的魔音邊不負，甚至淨念禪院之中，連敗師妃暄，四大金剛跟了空大師，以及陰后祝玉妍，綰綰。曲傲等人？這可是真的？」一旁的那少女突然開口道，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瞅著洛陽，語氣之中卻是有些不信。

        「了空，祝玉妍我跟他們卻是沒有真正交手分出勝負過，不過其他人卻都非我對手。」看了一眼那少女。林葉輕輕點了點頭說道。

        一旁的宋魯卻是絲毫沒有懷疑林葉的話，這對於宋閥來說實在是算不得什麼秘密。

        只不過當初聽聞與親耳聽林葉說出口，這卻又是兩回事情了。

        當日在九江上，林葉輕鬆殺死了任少名，宋魯只是以為林葉只是比宋師道與自己強上不少的一代高手罷了。

        但直到林葉敗解暉，殺邊不負，以及淨念禪院一戰名揚天下，才讓宋魯心中一驚一喜，驚的是原來林葉竟是有這樣的本事，喜的是好在當日宋師道邀其上船雖不算一條船的人，但是卻好歹也有些關系。

        「這些話不用多說了，宋先生請帶路吧。」搖了搖頭，林葉絲毫不以為意，看著宋魯說道。

        「我實在是不知道該不該讓你去見大兄。」聽見林葉的話，宋魯卻是突然低下頭嘆了口氣。

        見狀如此林葉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道：「什麼？」

        「大兄自當日獨孤家的那位一戰之後，在磨刀石上刻了兩個名字。」雙眼盯著林葉，宋魯緩緩開口說道。

        雙目一凜，林葉眼中迸發出異樣的神色緩緩道：「獨孤鳳與我的名字？」

        「正是。」宋魯輕輕點了點頭。

        宋閥之中大名鼎鼎的磨刀堂與磨刀石，林葉又怎麼沒有聽過。

        「什麼！？」聽見宋魯的話，一旁的林葉還沒有反應，那少女卻是大驚道。

        「爹真的將他跟獨孤姐姐的名字刻在了磨刀石上面？」那少女睜大了眼睛，朝著宋魯問道。

        聽這少女喚宋缺做爹，林葉便知道了她的身份。

        聯系年齡來看，這女子應該就是宋缺的三女，也便是宋師道的妹妹宋玉致了。

第167章 宋家山城

        「這是大兄親口所說。」宋魯輕輕點了點頭。

        「那你可萬萬不能去山城了。」宋玉致看著林葉連忙道。

        「哦？為什麼？」看著宋玉致，林葉卻是沒有多在意，只是隨口問道。

        「那是你不了解我爹這個人，這可不是說笑的，既然爹將你跟獨孤姐姐的名字刻在了磨刀石上面，就代表爹已經將你們視作對手了，而凡是被他將名字刻在磨刀石上的人，大多數都已經成為他的刀下游魂了，你若是還想要活命，那就一定別去山城，早早離開了這郁林郡吧。」宋玉致一臉正色的朝著林葉解釋道。

        「哈哈，我非但要去你們的宋閥山城，我還要親自見一見宋缺，還有他的天刀。」突然大笑一聲，隨後笑聲停罷。戰意劍意一同迸發，林葉雙目之中掠過一道精光看著宋玉致凝聲而道。

        「你真是不要命了。」宋玉致看著林葉，眼睛睜得很大很大，隨後憋出了一句話來。

        「玉致莫要多言了。」宋魯朝著宋玉致說道，隨後看著林葉嘆了口氣：「果然，正如同大兄所料。」

        「所料什麼？」林葉看著宋魯問道。

        「我出來之前，曾經問過大兄，若是你不去該如何是好。」搖了搖頭，宋魯道：「但大兄只是跟我說了一句話，若是獨孤鳳所言非虛，那麼你就一定會去，非但會去而且還會很興奮的去。」

        「其實我也很清楚宋缺與你說完這句話之後，究竟在幹什麼。」停了宋魯的話，林葉輕輕點了點頭道：「他在跟你吩咐過後。一定閉關在磨刀堂中日日磨刀不出。」

        「你是如何知曉的？」宋魯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看著林葉失聲道。

        「若獨孤鳳真與宋缺說了我，若是宋缺真的是宋缺，那麼他就一定會這樣做。」眼睛微眯了起來，林葉看著宋魯緩緩說道。

        然而聽見了林葉的話，無論是宋魯還是宋玉致以及一旁一直並未說話的衛貞貞卻都是一陣的迷茫。不明白林葉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林葉並未解釋，只是握著劍的左手更用力了。

        宋缺從獨孤鳳的評價之中，已經差不多猜出了林葉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但是林葉又何嘗不能夠從旁人的信息之中推測出宋缺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江湖之中傳聞宋缺一直到中年才娶醜女為妻，一說是讓自己專至於武道上，而不至於沉浸在閨房之樂。

        若這是真的，那麼林葉敢肯定自己一定能夠了解他，能夠懂他，只因為他跟自己乃是同樣的一種人。

        劍與刀，不同的兩種道。但對其追求卻並無差別。

        「走罷。」站起身來，林葉看著宋魯說道。

        並未說完，但宋魯卻已經知道林葉接下來的話了，當下輕輕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執意要去。」

        隨後宋魯也站起身來朝著林葉與衛貞貞做了個請，便帶著一旁的宋玉致除了酒鋪。

        等到酒鋪外的時候，車馬全部都已經備好了，還有十幾個宋魯的隨從在酒鋪門前等候。

        「先生。你真的要去宋家山城？」等上了馬車後，衛貞貞一臉擔憂的朝著林葉道。

        在這之前林葉說要挑戰宋閥的宋缺。衛貞貞只以為就一如林葉以往挑戰解暉，石龍等人一樣不過是勝負之爭。

        但方才聽宋魯與宋玉致一言，這卻已經是生死之爭了。

        「你在擔憂？擔憂生死證道的危險，擔憂我不會是宋缺的對手？」看著衛貞貞的樣子，林葉突然輕笑了一聲道。

        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衛貞貞輕輕點了點頭。

        「哈。宋缺雖然號稱天刀，但是我自信我手中的劍絕不會輸於他。」林葉搖了搖頭說道。

        聽見了林葉的話，衛貞貞張了張嘴欲言欲止，不過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

        而此時此刻車隊也是已經出了郁林郡了。

        宋家山城位於郁水河流交彙處，三面臨水。群山聳峙，石城自由山腰起依隨山勢磊阿而築，順山蜿蜒，主建築群雄踞山嶺開拓出來的大片平地上，形式險峻，有一夫當關的氣概，君臨附近山野平原，與郁林郡遙相對望，像徵著對整個嶺南區的安危的主宰力量。

        沿郁河還建設了數十座大貨倉和以百計的大小碼頭，林葉隨宋魯等人乘舟渡河時，碼頭上泊滿大小船舶，河道上交通往來不絕，那種繁榮興盛的氣勢，教他大感壯觀。

        郁河上站在船頭，看著周圍群山，宋魯笑著朝林葉說道：「這山城不知道耗費了多少的人力物力，但即便如此也仍要經歷三代百年多的時間，才建成了這般的規模。城內長期儲備超過一年的糧食，又有泉水，清甜可口，泡茶更是一絕。」

        「宋閥果然名不虛傳。」輕輕點了點頭，林葉笑著讚道。

        宋魯聞言眼中不由得露出一絲自豪，隨後輕聲笑道：「這山城的建設，主要貪其奇險難下，但若是沒有郁林郡的富足，那山城只是徒具雄起之表，但現在則可相輔相乘，且兼水陸交通之利，可通達全國。」

        兩人談話之時，船已經過了郁何，停靠泊岸。

        在岸邊已經有一小隊宋閥的人馬前來迎接，人人精神抖擻，虎背熊腰，感受其體內的內氣，無一不是強悍的好手。

        林葉與宋魯分別騎上一匹馬，而本來宋玉致也是準備騎馬而行的，只不過衛貞貞並不會騎馬，宋玉致才作罷跟衛貞貞一同乘坐馬車而行。

        在宋閥一眾人的前後護擁下，林葉等人離開了碼頭，朝著山上馳去。

        置身登城山道，每當馳至山崖險要的地方，就仿佛臨虛懸空，下方河水滾流，奇景無窮。

        行了差不多一段時間後，只見不遠處敞開的城門降下吊橋，一個身背利劍的中年站在城口，雖未至林葉便已經感受到其身上凌冽的劍意了。

        「不差的劍者。」見到那人，林葉眼睛微微一眯，凝聲自語道。

        聽見林葉的話，宋魯開口解釋道：「那位便是『智兄』。」

        微微點了點頭，在宋閥之中使劍且能夠有這樣修為的也只有江湖之中鼎鼎大名的『地劍』宋智了。

        只不過這劍意雖然凌冽，但以林葉觀來卻還是遜色幾分，能夠闖出地劍的名頭，更多的恐怕還是依靠其雄厚的內力。

        等到來到城口，只見宋智迎了上來，拱手道：「閥主有命，請林少俠立即前往磨刀堂見他。」

第168章 初見宋缺

        宋玉致與衛貞貞並未與林葉等人前往磨刀堂，而是去了宋府。

        若是要進磨刀堂，只有三種人。

        一種人便是如同宋魯等宋閥頂層的人，第二人便是宋缺的對手，第三人便是宋缺自己。

        所以即便宋玉致是宋缺的女兒，但也沒有進入磨刀堂的那個資格。

        行在路上，林葉看著城內布局，緩緩跟在宋魯兩人的身後。

        這宋家山城外觀跟內在會給人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若是前者讓人聯想到攻守殺伐的軍事要塞，那後者只會使人聯想到寧逸和平。

        城內分布著數百房舍，以十多條井然有序，青石鋪成的大道連接起來，最有特色處是依山勢層層上升，每登一層，分別以石階和斜坡通接，方便住民車馬上落。

        主要的建築群結集在最高第九層周圍約達兩裡的大坪台上，樓閣崢嶸，建築典雅，以木石構成，由檐檐至花窗，縷工裝飾一絲不苟，營造出一種充滿南方文化氣息的雄渾氣派，更使人感受到宋閥在南方舉足輕重的地位。

        林葉隨宋魯和宋智兩人，在亭台樓閣、花木林園中穿插，來到位於山城盡端磨刀堂入口的院門外。

        宋智止步道：「我兩人應否陪林少俠一起進去見大兄呢？」

        宋魯搖了搖頭：「大兄應該是指定要單獨會見吧。」

        宋智聞言點了點頭。

        而宋魯與宋智所說的話，林葉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林葉的雙眼，緊緊的盯著磨刀堂的入口一動不動。

        在那磨刀堂之中，林葉感覺到了，那逼人的刀意。

        試探？還是純粹單純的刀意？

        突然一陣輕鳴聲響起。

        宋魯與宋智的臉色同時一變。

        什麼聲音在響？順著聲源看去。只見林葉那裝在劍鞘之中的長劍不斷傳出一陣陣輕吟聲。

        這聲音旁人聽上去只是如同普通敲打鐵塊發出聲音的一般大小，但是在宋魯與宋智兩人的耳中，這聲音卻是要比那雷鳴聲還要大，還要響，還要來的震懾人心。

        同時在宋魯與宋智兩人的眼中，此時此刻的林葉仿佛化身成為了一柄劍。

        一柄散發著無盡寒芒的劍。

        「很好，很好，請！」突然一道沉穩的聲音，從院中傳來，原本合著的院門突然打了開來。

        「大兄的聲音！」聽見這聲音，宋智與宋魯俱是一驚。

        不過林葉卻是沒有絲毫的反應，嘴角微微上揚，緩緩抬步踏入院中。

        當林葉進入院中的時候，突然那兩道木門仿佛被什麼莫名的力量推動了一般，自動關閉上了。

        只留下面面相覷的宋魯與宋智站在外面。

        「他真的值得大兄這般重視？」眼中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看著磨刀堂宋魯喃喃道，似乎是在詢問宋智，又似乎是在自語。

        「若是江湖上所言他的那些事跡為真，那沒有一個人會輕視他。」聽見宋魯的話，宋智頓了頓說道。

        「走罷。」兩人在院口停留了片刻，宋智方才開口道。

        「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在大兄的刀下活命。」輕輕點了點頭，宋魯轉身離開。

        林葉與宋缺的對決。至始至終他們都沒有懷疑過宋缺會不會輸。

        或則說他們根本連輸這個字都沒有想到過，只因宋缺在宋閥人的心中乃是不敗的神話般人物。

        林葉進了院中後入眼的是一道橫越池塘花圃的曲廊。沿廊前行，左轉右曲，放眼四方，綠蔭遍園，步移景異，意境奇特。

        曲廊盡端是座六角石亭。恰是池塘的中心點，被石橋連接往環繞庭院一匝的回廊處。石橋宜指另一進口，隱見其中是另一個空間，古樹參天，茂密碩壯。生氣勃勃。

        穿過石亭，過橋登廊，通過第二重的院門，眼前豁然開闊，盡端處是一座宏偉五開間的木構建築，一株高達十數丈的槐樹在庭院中心氣像萬千的參天高撐，像羅傘般把建築物和庭院遮蓋，在陽光照耀下綠陰遍地，與主建築渾成一體，互相襯托成參差巍峨之狀，構成一幅充滿詩意的畫面。

        走到那槐樹下靜靜的看了兩三秒後，林葉才緩步登上有牌匾刻上『磨刀堂』三字的建築物的白石台階。

        磨刀堂偌大的空間裡，一人背門立在堂心，身上不見任何兵器，體型像標槍般挺宜，身披青藍色垂地長袍，屹然雄偉如山，烏黑的頭發在頭頂上以紅中繞扎成髻，兩手負後，未見五官輪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氣概。

        兩邊牆上，各掛有十多把造型各異的寶刀，向門的另一端靠牆處放有＊方像石筍般形狀，黝黑光潤，高及人身的巨石，為磨刀堂本已奇特的氣氛，添加另一種難以形容的意味。

        「宋缺！」看著那背對著自己的人，林葉一字一頓道。

        在他的身上，林葉發現自己感覺不到任何凌冽的氣息，就如同是天際上的一朵雲，縹緲不可測。

        看的見，卻無法摸到。

        「你來遲了。」沒有回頭，一道柔和好聽的聲音傳入林葉的耳中。

        「我並未來遲。」聽見宋缺的話，林葉的眼中掠過一絲精光緩緩說道。

        「你本該半個月前就應該到的。」宋缺旋風般轉過身子來，看著林葉冷然道。

        那是張沒有半點瑕疵的英俊臉龐，濃中見清的雙眉下嵌有一對像寶石般閃亮生輝，神采飛揚的眼睛，寬廣的額頭顯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靜中隱帶一股能打動任何人的憂郁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還得難以捉摸。

        宋缺兩鬢添霜，但卻沒有絲毫衰老之態，反給他增添高門大閥的貴族氣派，儒者學人的風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他那均勻優美的身形和淵渟岳峙的體態，的確有不可一世頂尖高手的醉人風範。

        緊緊的盯著林葉的雙眼，宋缺一字一頓說道：「你實在讓我等了很久。」

        「但如今見到你，我卻是很欣喜，只因為這些日子我沒有白等。」說話間宋缺走到了堂端，在那有一塊石頭被當做神像一般供奉。

        在那上面刻著數十個名字，林葉朝那塊石頭看去，發現自己與獨孤鳳的名字，赫然刻在那磨刀石的最上方。

        「當日獨孤鳳與宋閥主一戰，誰勝了？」看著宋缺，林葉開口問道。

第169章 宋缺的刀

        「前二十招，我不分高下，二十招後我逐漸占上風，三十招後她敗。」聽見林葉的話，送券緩緩說道。

        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林葉目光緊緊地注視著宋缺。

        三十招便敗了獨孤鳳嗎？

        盡管宋缺並未詳細解釋，但是林葉卻是知道，這比武並非是單純的武力比拼，更是獨孤鳳的劍道與宋缺的刀道的比拼。

        獨孤鳳的劍道林葉親眼所見，親身所悟，能否三十招內敗她，林葉不敢肯定。

        而且時隔數月，獨孤鳳的劍道只會更加的強大，但即便如此也只是三十招下敗給了天刀宋缺。

        這實在是讓林葉無比的驚訝。
        其一便是那獨孤鳳，其二便是你。」

        「我見過的強者不少，但真正近道之人，我至今也不過見到過三人罷了。」看著宋缺，林葉輕輕點頭說道。

        這話林葉卻是沒有絲毫的誇大。

        其一是那小李探花，其二是那石之軒，其三便是眼前的宋缺了。

        「另兩人是誰？」聽見林葉的話，宋缺微微一笑開口道。

        「其中一人宋閥主恐怕永遠都是見不到的了，至於另一人宋閥主應該知曉他的名字。」林葉看著宋缺說道。

        有些好奇，宋缺朝著林葉問道：「誰？」

        「石之軒。」

        話音落下，宋缺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凝聲道：「邪王石之軒？」

        「這天下莫非還有第二個石之軒不成？」林葉輕笑了一聲。

        對於宋缺有這般反應，林葉並不奇怪，宋缺昔日追殺石之軒不成。邀戰石之軒磨刀堂一會，枯等多年，這本就不是一個秘密。

        「他如今怎樣？」宋缺沉聲朝著林葉問道。

        並未問石之軒究竟在哪裡，只因為宋缺很明白，如同石之軒這樣的人如果想要隱藏自己的行蹤，那就絕對沒有人能夠找得到他。

        「等他再出江湖的時候，便是他道心補全的時候。」看著宋缺，林葉緩緩說道。

        聽見林葉的話，宋缺不由得雙眼一凝。

        石之軒的道心有破綻，宋缺自然是知曉的，而且這也並非是什麼秘密的事情，在江湖上消失了十多年的石之軒很大的可能就是為了彌補他的道心破綻。

        「是你？」宋缺沉聲道。

        沒有說話看著宋缺，林葉輕輕的點了點頭。

        「很好，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請你來磨刀堂到底是為了什麼。」宋缺看著林葉，緩緩說道。

        「你的刀呢？」看著宋缺。林葉緩緩開口說道。

        「在不在手，這難道很重要嗎？」。看著林葉，宋缺緩緩說道。

        手中無刀，宋缺凝視著林葉緩緩開口道。

        那閃亮得像深黑夜空最明亮星光的眼神異芒大作，利劍般迎上林葉的目光，完美無瑕的容顏不波止水，倏地立定喝道：「若是你不知捨刀捨劍之外，再無他物。就算你練一輩子的刀，一輩子的劍。也不能夠達到致極。」

        話語聲就如同刀劍一般凜冽非常，宋缺的身上突然展現出某種難以言喻的氣勢壓迫的人喘不過氣來。

        聽見宋缺的話，林葉眼睛微微睜大開口道：「這就是你的道嗎？你可知我追求的是什麼？」

        沒有說話，宋缺只是直直的看著林葉。

        「我追求的只有劍道的致極，但我卻知曉這世上並無致極可言，若是有極限的所在。那便是停滯不前。」林葉雙目緊緊的盯著宋缺沉聲道。

        「這只是無知者之言，每個人在某一時間，都自有其極限，就像全力躍高者，不論如何用力。只能夠到達某一高度，但若身負重物，其躍至極限高度當會扛個折扣，其他都是廢話。」宋缺聽後冷然道。

        「你此言豈非也是廢話？」林葉看著宋缺淡淡說道。

        「的確廢話。用志不分，乃凝於神，神凝始可意到，意到手隨，才可言法，再從有法人無法之境，始懂用刀，用劍。」宋缺做然道。

        「意如道之精魂，形如道之肉體，形意不可分。無刀，無劍，無意，只因形為身，意為魂，非捨而棄。」目光對視這宋缺的雙眼，林葉絲毫沒有退讓，也不能退讓，凝聲道。

        聽見了林葉的話，宋缺臉上露出一絲思索之色，隨後頓了頓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朝著一旁的牆上一按，頓時『錚』的一聲，其中一把刀如同活過來了一樣，突然發出了一陣吟音，竟是瞬間從刀鞘之中跳了出來，跟給人從刀鞘之中拔刀而出來竟是全無差別。

        那刀自刀鞘之中跳出之後，竟是仿佛如同有一只無形的手拖動一樣，那厚背大刀直接落入了宋缺的手中。

        但偏偏在這過程之中，林葉沒有感受到宋缺身上絲毫的內氣釋放，就仿佛是這刀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樣，自動飛往了宋缺的手中。

        如同刀劍器物，究竟能不能擁有自己的生命，林葉不知道，但至少這樣的手段不是宋缺能夠掌握的了的，唯一能夠證明的就是宋缺的武功造詣的確是深不可測。

        而就在這刀落入宋缺手中的一瞬間奇變突至，林葉的感官之中宋缺的人和他手中的刀此時此刻仿佛突然成了一個不可分割、渾融為一的整體，那完全是一種強烈且深刻的感覺，微妙難言。

        眼中迸發出戰意，手中的長劍止不住的開始震動，伴隨著長劍的震動，林葉身上的劍意逐漸騰升。

        明明整個人就是這般輕鬆寫意的站在那裡，但是在林葉的眼中宋缺此刻卻仿佛變成了一柄刀，一柄銳利無比的刀。

        這種感覺是林葉至今為止還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

        天刀宋缺實在可以算的上至今林葉碰到無論是武功修為還是意境上最厲害的高手了。

        劍不斷的發出劍吟聲，聲音愈來愈響甚至到了最後。整個磨刀堂中都回蕩著這劍音。

        「它既已經迫不及待，為何還不讓它出鞘？」宋缺那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的雙目，盯著林葉緩緩說道。

        被宋缺那如神光電射一般的目光罩到，林葉仿佛就感覺在自己身邊懸掛著一柄刀一般，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這譽為天下第一用刀高手觀察在眼中，沒有絲毫能夠瞞得過。被看得通透。

        沒有說話只是摁劍，拔劍。

        一聲鏗鏘之聲，劍出瞬間寒芒瞬顯，整個磨刀堂之中懸掛在牆壁上的刀在林葉手中長劍出鞘的瞬間，突然全部開始不斷的震蕩了起來。

        刀音回響，但這刀音並非是如同林葉先前長劍發出的劍音一般給人期待，興奮的感覺，而是給人一種驚懼害怕的感覺。就如同是綿羊見到了老虎一樣，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劍意出。百兵臣？但若只是如此，還不夠。」看著牆壁上那些顫抖的寶刀，感受著空氣之中彌漫的劍意，宋缺搖了搖頭輕聲一笑，步子往前一步邁出。

        腳落地的剎那間，林葉只感覺一道無比霸道的刀意自宋缺山上爆發而出，隨後那空氣中彌漫的劍意，仿佛就是雪被陽光照到了一樣。瞬間消融絲毫痕跡都沒有留下。

        目光一凝，林葉目光緊緊的盯著宋缺。

        就在林葉看向宋缺的時候。宋缺也將目光投向林葉。

        對視著林葉的雙眼，宋缺手中的長刀慢慢揚起，一堵如銅牆鐵壁、無形卻有實的刀氣，以宋缺為中心朝著林葉迫來。

        面對著刀氣，唯有運氣抵抗，林葉輕喝一聲手中長劍在空中斬下。

        劍氣自長劍激發而出。朝著那刀氣碰撞而去。

        碰撞瞬間兩股氣勁立刻泯滅在天地之間，於此同時刀光一瞬，眨眼的時間都沒有宋缺手中的刀已經如同一道虹光朝著林葉斬來。

        突如其來的一刀，便是林葉也是心中一跳，眼前除了刀光之外再無他物。下意識林葉只覺得冥冥之中一股玄妙感覺上了心頭，手中的長劍在宋缺長刀即身的瞬間，將其抵擋住並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朝著宋缺刺去。

        快如急電的劍光，快的如同宋缺的刀一樣，甚至讓人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劍光，刀芒恐怖非常，如此武功，若非是目睹身受，人家即便說出來恐怕都不敢相信這乃是事實。

        面對林葉的這一劍，宋缺卻好似早已經知曉林葉的劍究竟是會從哪裡刺來的一樣，刀早已經在林葉長劍刺來的路線做出攔截。

        刀劍相交一聲鏗然之聲，隨後兩人撤開。

        眼中帶著驚異看著宋缺，這等功夫卻是讓林葉想起了當日觀想的謝曉峰，他的劍又豈非不是如同宋缺這一刀一般。

        仿佛天下間任何的招式，任何的變化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天地自然的道嗎？

        宋缺的表情仍是好整以暇，漫不經心的淡然道：「神是心神，意是身意，每出一刀，全身隨之，神意合一，就像是這一刀。」

        聽見了宋缺的話，林葉的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這並非是宋缺對自己的問題的解釋，而是對他道的訴說。

        神意合一，方才那便是身意嗎？

        凝重之餘，同時林葉心中也有了一絲恍然，之前心中曾一直有過迷惑的問題現在也是有了一個答案。

        不過不等林葉多想，只見宋缺朝著前面跨了一步，龐大的氣勢就像是從天上地下鑽出湧起的狂揚，隨著他肯定而有力的步伐，攜帶著那冰寒徹骨的刀氣，朝著林葉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