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超凡雙生第二人,金鈴復生
對於杜南的說話,銀鈴有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
哪怕她認為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杜南說可以,銀鈴也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將這件事認為是『可能』的。這不是人心的盲目,而是一次又一次的事實證明:杜南從來沒有誇大過一次,也沒有吹噓過一次。他膽敢說出來的話語,全部都實現了。
所以,銀鈴平靜闔眼,緩緩進入一個超乎想像的世界。
在一個完全漆黑的世界中。
銀鈴孤獨地漫步,不知道上下左右,也不知道東南西北,僅僅是毫無目的地漫步。在這片天地中也看不到任何東西……漆黑,只有無邊無際的漆黑。銀鈴呼喚著金鈴的名字,一次又一次不停地呼喚著。她可以肯定金鈴就在這片黑暗的某處等著自己,自己現在孤獨無助,姐姐同樣也是孤獨無助的。
也不知道尋找了多久。
忽然。
天上張開了一隻眼睛,如同一顆星球那麼龐大的瞳眸。盯著,如同微塵一樣大小的銀鈴。
銀鈴停住了腳步,她似乎聽了杜南的聲音。
然後眼睛散出最強烈的光芒,將一切黑暗驅散,讓整個天地只剩下白色一片。銀鈴放眼望去,周圍什麼東西都沒有。哪怕遙遠的萬里之外,也沒有一丁點物質存在。完全黑色的世界變成了完全白色的世界,它彷彿沒有任何不一樣,兩者是空無一物的域界。
銀鈴,轉身看一看。
忽然耳邊隱隱響起杜南的聲音,似夢似真。
迷茫的銀鈴沒有猶豫。盲目相信這種說話。緩緩轉過身體,背後依然是什麼都沒有。沒有金鈴,沒有姐姐,除了純白世界一切東西都不存在。銀鈴張目尋找,並沒有放棄。當她惶恐不安之際。忽然,她發現這個純白世界有一個不是白色的東西:她的影子。
在自己腳下,有著一模一樣的影子。
「姐姐……」
銀鈴蹲下靠近,影子也靠近;銀鈴伸手,影子也伸手……不知不覺中,銀鈴已經熱淚盈臉。伸手將自己的影子抱入懷中。
「姐姐……姐姐……」銀鈴泣聲叫喊,完全不敢放開手臂。
生怕一鬆手姐姐就會再度從自己的身旁消失。
鏡湖花岸。
銀鈴手中陰陽石吸血一絲血液,迅速膨脹起來,變成一個半透明的肉球模樣。內部擁有一個人類胎兒形態的影子,此時正在迅速成長中。
這種情形。葉冰華和洛青極為期待。
艾伯利翁則不以為然。
任何懂得使用陰陽石的人物,都能夠製造出另一個隱藏人格的自己來。然而銀鈴忽然伸手抱著肉球,口呼『姐姐』時,艾伯利翁徹底震驚了。她很清楚一件事情,任何分裂都是『自己』的生成,絕對不會出現第二人。正常來說,她應該找到了『銀鈴』,口呼『銀鈴』才對。
難道說在新一輪生命誕現中。銀鈴認為姐姐比自己更重要,寧願放棄自己的『新生』換取姐姐的存在。
置身陰陽石的效果中。
使用者相當於得到一個『轉世重生』的機會。雖然本尊不會真的死亡,心魂的感覺卻是一次投胎轉世的錯覺……在銀鈴心目中。她寧願不要自己重生,也要姐姐重生嗎?
這是什麼樣感情?
難道有什麼東西比自己的存在更重要嗎?
艾伯利翁看著杜南,心想:他早知道會這樣嗎,他早知道銀鈴將姐姐看得比自己更重要嗎?在這世界上,真有不惜自己『死亡』也要換取姐妹復生的人物嗎?這是偶然……還是說超凡雙生的另一人,金鈴。她也同樣犧牲過自己,讓妹妹獲得存活的機會呢?
正因為這樣。這對姐妹才超越了神祇的法則,成為唯一的超凡雙生嗎?
甚至。
連死亡法則也對這位姐姐手下留情。讓她存活在妹妹的身魂之中嗎?
「妹妹……」
肉球慢慢瀰散,一模一樣的金鈴緩緩伸手,緊緊抱住了銀鈴。輕輕,在她耳邊喃語叫喚。聽到姐姐的聲音銀鈴猛地張開眼睛,看到姐姐的臉後不禁放聲大哭……哭得驚天動地,彷彿要將多年以來的一切委屈都哭訴出來。這一刻她不再孤獨,不再寒冷,不再惶惑無措了。
姐姐回來了。
姐姐在我身邊了。
鏡湖花岸邊,銀鈴哭得很響很響,也哭了很久很久。最後連葉冰華和洛青也圍了上來,抱住兩人輕泣。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
終於,銀葉團迎來了第一道真正意義的曙光。
艾伯利翁的身子有點發軟,感受這種真情滋味讓她有點迷醉。作為永不受傷害的蜃光種族,這種感覺也就是她們願意嘗試感情的理由。只有品嚐著這種滋味,她們才感覺自己是『活著』的。雖然哀傷讓人痛苦,她們仍然嘗試不斷尋找這種活著的感覺。
杜南靠近幾步,讓艾伯利翁偎依一下。
耳邊。
傳來艾伯利翁奇怪的聲音,這種聲音沒有聲波,只像好一種感覺:謝謝,杜南。雖然我沒有參與其中,這種滋味卻非常醉人,足夠我緬懷無數年月了。不過說一句掃興的話,這並不像完全成功了,那雙姐妹並沒有脫離超凡雙生,她們仍然保有這種力量。
杜南也傳導感覺:嗯,我知道。金鈴原來就沒有真正死亡,剛才她也同樣努力了。
艾伯利翁驚訝了,讀懂這一層意思:你是說,金鈴本來可以很輕易復活?為了不削弱妹妹的力量,她才一同努力,甚至願意繼續保持這種相聯相承的關係,不想獨立脫離?
杜南微微點頭:她們經歷過災難,所以比任何人都珍視力量。這不是為了爭雄,僅僅為了守護自己的姐妹。
艾伯利翁明白了:所以。她們才得到了認可。她們一起得到了超凡雙生,甚至是……一種更凌駕於超凡雙生之上力量。如同鏡中影子一般,兩人各自擁有對方的力量。而且日後在修練中,她們也能夠通過對方的努力而晉陞,哪怕一人完全死去。也能通過另一人的存在而復活。這算什麼樣的存在,鏡影雙生,又或者是陰陽雙生?
杜南笑了:艾伯利翁,不是任何東西都有解釋的。你們沒有力量,卻有萬物不傷的天體。在你看來這是一種詛咒,還是一種保護?
聽到這樣的話。艾伯利翁沉默了。
的確。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種萬物不傷,卻又萬力不蓄的天體是什麼意義。詛咒嗎?它讓自己免疫一切傷害。保護嗎?它讓自己失去一切得到力量的機會。
兩人沉默,耳邊只有弦泣陣陣。
慢慢的,泣聲越來越低……一切的哀傷。似乎漸漸隨著鮮花海洋的香風飛散了。
半余小時後。
四女都走入湖中,為金鈴清洗身上的血腥味道。很快的,歡樂似鳥兒的笑聲響起了。四條美人魚在湖中游曳,杜南和艾伯利翁坐在湖邊靜等。不知不覺中,酥軟心暖的艾伯利翁有些累了,側著頭靠在杜南的肩膀上。看到湖人四女戲樂,她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和妹妹,想起了昔日戲水的情形。
「杜哥杜哥。你看……」
銀鈴拉著金鈴游到岸邊,只憑纖細的玉手掩著無法遮擋的大雪峰,另一手在自己臉上擰了一下。
在同一時間。
金鈴的臉龐紅了一聲。彷彿被誰人擰了一下。
「你再看這個。」銀鈴伸手,呈示臂上六十二枚星辰點。另一邊金鈴也紅著臉伸手,呈示六十二枚星辰點。兩人的星等力量,此時完全是一模一樣的。
「再看看這個。」
銀鈴手掌飈起一股紫色火苗,表示這是我的力量。
得意間。
另一手也忘了掩胸,伸了出來。掌心浮現一股冰屑。這股力量正是金鈴的冰系神力,此時也完美地體現在銀鈴的身上。看她得意模樣。也明白她想說明什麼。一體雙神力,她仍然擁有這種超凡力量。
「姐姐。姐姐,讓杜哥看一看。」銀鈴俏聲道,彷彿一隻快樂的小鳥兒。
金鈴手掌同時浮現兩股神力,一冰一火在打轉。
做完時,又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前。
銀鈴微訝。
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得意過頭,忘了保護雪峰陣地了。
「哼。」銀鈴羞哼,瞬息間,背後一個巨大的半透明影子浮現。那具巨影的神情模相,正好是金鈴溫柔如水的模樣,手中執著半透明的巨劍。現在在銀鈴的支使下,卻有一種你再偷看就一劍砍了你的俏皮模樣。
這會兒。
金鈴背後也浮現一具『頗為嬌辣』的銀鈴模相。
同樣手執巨型劍器。
銀鈴非常得意地望著杜南,微微抬頭呶嘴,似乎在表示:我的超凡雙生仍然存在噢,現在還多了一個姐姐助陣,杜哥不要小看我噢。
「很不錯,以後你們修練的時候才知道真正好處在哪裡。」杜南笑道。
一句話。
銀鈴和金鈴齊齊愕異,暗暗鼓勁運轉神力。
瞬息間,她們就知道這種『好處』了。那一絲絲吸收和融能的變化,很明顯地同時增長到對方的身上。而且這種晉長不是一加一等於二。因為超凡雙生依然存在的關係,她們任何一人增長實力,那具半透明的光影都會同時受益。也就是說,如果銀鈴修行晉長一星等,仍然是一次增長二枚星辰點的變化。
同時,金鈴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她也能晉陞兩星。如果金鈴一樣修練提升,那麼銀鈴也會獲得同樣的好處。
這幾乎是『二加二等於四』的好處。
只要兩人同樣努力修行,她們就擁有『雙倍的雙倍』收穫。
「啊……」銀鈴知道真相後大喜,歡快大叫起來。抱著金鈴,在湖中打起滾來。這時候葉冰華和洛青也游了過來,四人再度戲鬧成一團。很快的,連葉冰華和洛青的衣衫也在鬧騰間撕成了碎布兒。四條光滑滑的美人魚,就在鏡湖中漾起最動人的水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