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章：平凡的世界
「不用叫我神尊閣下，叫我藍先生就可以了。在這種地方，我可不想被人當成怪物一般圍觀。」降落之前，杜南吩咐道。
「是，神尊閣下……不，藍先生。」機甲隊長。
「你叫什麼名字？」杜南又問。
「鄙人鐵坦。」
「我叫你鐵隊長吧。走吧，鐵隊長，帶我看一看普通人的城市。」杜南微微興奮，也不記得有多長時間自己沒有踏足這種平凡世界了。感覺上自己有點站得太高了，已經忘了當初的啟步艱難。作為生命之神，無論多麼高貴或者多麼卑微，杜南都能感覺生命最真實的一面。
可以說。
生命之神並不需要朝著最強的方向修行，逆轉角度，微觀萬物一樣擁有緩步增進的特殊效果。
鐵坦隊長沒有異議。
因為他知道……作為一位『神』級豪強，他們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
鐵坦脫掉頭盔，露出頗為英武的面孔。他的臉上還有一條長長的傷疤，好像將整一張臉斜分成了兩半。鐵坦沒有掩飾，相反，他以自己的傷痕為自豪。在小混沌區域，即使普通人的世界也有超高科技，這種傷痕本來能夠輕易修復，他沒有做，證明他視為自己的榮譽。
「這裡就是撫風76城，藍先生，請。」
兩人降落，城門前兩行六十位衛兵馬上警急戒備，看到鐵坦又停止了動作。為首一人跑了上來，對著鐵坦敬禮：「你好，鐵坦隊長，請問你進城有任務嗎？」
「沒有。」鐵坦回禮，應話道。
「請問這位先生是……」
「這位是藍先生，他想要參觀一下城區。」鐵坦應道。
「你好，歡迎光臨76城，藍先生。請問你有身份證明或者旅行證明嗎？」衛兵再問。
「小隊長，不必檢查。我用大隊長的名譽擔保，藍先生的身份絕對沒有問題。你可以記錄上報，將我的說話重複遞交，放心，我不會違反你們的規定。」鐵坦沒有多說，他不知道杜南喜不喜歡顯擺。看到杜南沒有說話，只能自己拿名譽擔保。
「噢……那好，你請，祝你們旅途愉快。」小隊長看到鐵坦的表情，心想這位青年不是普通人物。
兩人慢慢過了巨大的城門口。
內部，已經是一個車水馬龍的科技世界了。
杜南有些奇怪：「鐵隊長，城門守衛很嚴格呢，為什麼？」
鐵坦知無不言：「神星表層的城市沒有外敵，如果神星的域外有入侵也輪不到我們這種凡人動手。這樣做主要為了防止一些變形獸，它們擁有變化人形的能力，不小心檢查很容易闖入城市內部搗亂。因為機甲小隊的主要力量放在城外保護外出者，所以城內的武裝力量相對較少。如果有大量變形獸搞破壞，很可能會造成巨大的傷亡。」
看著高樓林立，飛車滿空的城市……杜南確實感覺不到多少武裝力量。
想了想。
杜南也明白了。
這些高樓大廈都是神鐵塑建的，擁有超乎想像的堅牢程度。哪怕巨獸成群結隊闖入，它們也無法造成一絲一毫的破壞。神鐵與神晶，只有超過百萬星等的『神』才可能破壞。所以凶獸們想要攻入，就好像一隻螞蟻想要正面攻入一輛坦克那麼困難。在這種情況下，城市內部需要的保護力量自然少了。
除了路上的行人商販，凡是大樓之內……關上門就絕對安全了。
杜南一路行走。
發現道路上的行人比大樓之內多多了。在好一些高橋下和巷道中，數十人數百人擠在一塊。他們並不是乞丐，全部都是沒有住處的工作人員。這些有高橋底下和巷道之中搭起了布篷，作為臨時安家的住所。一些機甲衛兵巡行，最多也是讓他們讓開一點道路，讓人流方便通過就行了。
「大樓內部好像還有很多空閒位置，為什麼不安置這些人？看起來，他們不像乞丐。」杜南問道。
鐵坦愕了愕。
瞬間想到，身邊這位是『神』啊，他當然能夠察覺大樓內部有沒有空餘。
普通人不知道的事。
對於他……整個城市都沒有秘密。
「因為功勛，也因為人口數量增長太快。」鐵坦呼了一口氣，解釋道：「除了首領大神們，只有神級力量的強者才可能改造神鐵和神晶。這些東西太堅硬了，我們拿出最強的激光武器都傷不了分毫。因為首領大神們都很忙碌，又優先整改內層的城市，表層需要很久才改動一次。所以，剩餘的空屋只以分配的方式發放，優先貢獻大的商人，外出狩獵的獵人，然後是我們這些衛兵，最後才是工作出色的工人。」
聽到這裡，杜南明白了。
這些工人想分一間，恐怕一輩子都未必能夠成功。
「有沒有魔能覺醒者或者星神戰士？」
「藍先生，當然有。混沌海洋的能量無窮，這種人多得的。不過一旦有機會成為武者，他們不可能留在表層，通常會前往星內的下一層享受更好美的生活。至於星神級武者，起碼在星內一百層以下。其實……他們的宗親族人在這裡也能分到一些屋子，所以減少了一些份額。」鐵坦說明了，這裡還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世界。
杜南聽著，不再多問。
城市的人口增長有些異化，因為安全有保障，衣食無憂，再加上沒有健康的問題，神星的人口就爆髮式增長了。
看得出來，這裡女多男少。
「哎呀，鐵隊長，真巧。跟朋友一塊逛市場嗎？剛好外獵了幾隻銀翎鳥，給你整一隻，讓嫂子試試味道。」兩人行走間，一位獵手隊長朝鐵坦送了一份小禮。攀談間，杜南聽出來了。這裡女多男少的主要原因是：男人們出去狩獵死太多了。
想要分得一間屋子，貢獻大的商人在前列，其次是狩獵有功的獵人，鐵坦這種衛兵還要靠後一點。
商人嘛。
一般人恐怕難想了，因此狩獵是最可能取得『安身之所』的途徑。
「……那頭巨型海像我們圍了四十多天，死了兩百多人。如果這一次能夠拿下，兄弟們起碼五十年不愁吃穿。再累計一些功勛，有生之年分得一套住所都有可能。如果拿不下，兄弟們起碼得過十幾年的苦日子。這麼多兄弟犧牲了，他們的家人我們也不能丟下不管。鐵隊長，真遇上了麻煩，還得借你們的力量保護一下撤退，要不然我們很可能沒命回來。」獵手隊長說話很客氣。
但是，微微帶著一絲得意。
聽起來。
他和他的團隊很有可能拿下這個『獵物』。現在這般說話表示他沒想獨食，拉上鐵坦分一點點好處。
在野外，誰都需要機甲衛士保護。
所以，獵手小隊是成是敗，跟機甲衛士們打好交道是必須的。真有特殊意外之災，他們還得依靠機甲衛士們斷後，護著他們撤離回城呢。
杜南看得出來，這位獵手隊長頗受歡迎。
一路上。
大家招呼不斷。
「狼隊長，那頭巨獸還要多久拿下？」
「狼隊長，你還招獵手嗎？」
「狼隊長，好些天沒回家了吧？憋壞了嗎，我這裡有大把美妞等著你疼愛噢。」
名叫鐵狼的隊長一路跟大家招呼，大有一種『平民英雄』的感覺。杜南一路看來，這些人都是『無家』的居民，好一部分是『白領精英』的模樣，滿分『文職秘書』的人物也有不少。在這些高橋底下，巷道，公園外側區域，無數的平民就這樣湧擠堆滿。
鐵坦沒有說話，只陪著杜南行走。
這些地方也不是『髒亂差』的環境，如同熱鬧的小市集，大大小小的商品不停叫賣。
杜南走了一會。
發現這裡的『錢』不是神晶砂粒，而是獸牙。看起來這些人用不起『晶砂』這樣的大單位，只能依靠獸牙交易。
「小哥，沒帶錢嗎？」鐵狼看到杜南對一些小吃很感興趣，不禁問道。
「獸牙的話……確實沒帶。」杜南想了想。
嗯！
沒錯呢！
除了超神器黃金迷宮，除了財神的神權和星界，除了無數的星心星軸星宮星璇和星圖，除了無數神晶碎塊和數不清的神珍異寶……小小獸牙這玩意，自己還真沒有。
「既然是鐵隊長的朋友，拿去。嘗嘗我們這一片的小吃手藝，包管你吃得滿意。」鐵狼遞來一把獸牙。
看起來，這筆錢能換不少東西了。
杜南微笑接過。
鐵坦卻眼睛發直……先不說藍先生需不需要吃東西，就算他吃，也不會吃這些平民食品吧？哪怕外間巨獸的『王肉皇脂』，對神來說也是不值一哂的東西。再看到杜南真買了一捧炭烤銅鈴豆，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鐵坦也是無語了。
這位『神』居然真對普通人的食物有興趣？
他真的喜歡吃？
鐵坦並不知道杜南有著『食神』和『酒神』的身份，對他來說食物不分高低，只分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食物。神有神之美食，人也有人之美食。身為食神如果吃不了凡人的食物，那杜南也沒資格叫食神了。
「這是獸血做的酒嗎？」杜南一邊吃一邊看。
「是的，大人。」
「這味道是毒鹽巨蟒吧？用它的血制酒光是撈晶渣就得撈幾百次，否則難成味道。」杜南輕嗅道。
「您是內行，大人。不過我們不是撈了幾百次，而是撈了一萬次以上。」
「你可真閒。」
「為了生意也為了美味，我們閒人多，不缺這閒功夫。」
「話雖如此，但要撈清鹽晶不集中精神可不行，只要十秒鍾不盯它就會完全鹽晶化。你說撈了一萬次以上，這酒的清純度就太高了。給我來一瓶，這是辛勤勞動的極致成果呢。」杜南有酒神的身份，對酒的瞭解勝過任何人。
「有您這一讚，我給打八折。」醇酒人笑了。
鐵坦震住了。
藍先生這位『神』居然會喝凡人的酒？
兩人在小市集一邊看一邊吃，杜南有一種『回到最初』的感覺。他也知道這僅是一次回顧，再往下層踏足又是一個不同世界了。
正準備前往下一層。
忽然。
獵手隊長鐵狼跑了過來，焦急道：「鐵隊長……請留步。我們圍捕的巨型海象出事了，現在正在撤團，請鐵隊長幫個忙狙擊一下巨型海象，讓我們的人儘量多撤幾個。我不瞞你，不知為何獵區又多了兩頭巨型海象，現在我們只能逃了。」
鐵坦聽著一驚。
正要打開通訊，忽然轉頭望著正吃水晶核桃的杜南。
杜南只問：「怎麼回事？」
聽到這話鐵坦示意鐵狼動作，鐵狼會意打開浮映視窗：一群簡易機甲的獵手正在組織撤退，三頭巨型海像瘋狂發威，不斷撲殺獵手們。它們都是異獸，擁有超長的舌頭，一彈一卷就能打飛好幾人。
鐵坦說明道：「藍先生，一般我們機甲衛兵不能幫助狩獵，以防犧牲太多兵力。但他們出事我們也要營救一下，畢竟大家都是同城居民。」
鐵狼焦急凝望，似乎知道這位『藍先生』的地位更高。
杜南指著一個方向：「它們在城市南邊吧？
「嗯，在海岸的獵區。」
「好吧，當是你請客的謝禮。」杜南拿出一枚水晶核桃，伸手一捏碎散。
眾人正不明。
同一時間大屏幕上三頭巨型海象突然一顫，腦袋猛地炸開了。龐大的身體摔落驚起一陣沙塵，這時鐵狼和等待消息的獵手親人們都傻眼了。很明顯，這位藍先生做了什麼。未等大家說話，鐵坦已經搖頭警示：「鐵狼，不要多話。藍先生多謝你請客，這是他的回禮。大家不是同一層次的人，藍先生不需要你的感激。」
這麼明顯的提醒，眾人都懂了……他是神！
杜南笑道：「不用謝我，如果有多餘的話就分一些肉給那些小孩子吧。鐵隊長，我們去下一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