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位面之子必須死的設定 作者:盜道者(連載中)

 
Babcorn 2015-7-7 12:20:0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 62709
Babcorn 發表於 2015-7-7 14:52
第十四章四大惡人出場加更2

    十數日後,中原,洛陽。

    此時正值北宋皇帝宋哲宗在位,其繼位時年齡幼小,故而太皇太后高氏垂簾聽政,至今已手握權位七年有餘。說起這高氏太皇太后,歷史上評價並不弱,她掌權期間任用名臣,廢除苛政,百姓康樂,華夏安寧,實是中國曆朝歷代中一位英明仁厚的女主,後世史學稱之「女中堯舜」。

    然而她在政治上卻屬於保守派。神宗時代,她便是王安石變法的主要反對者之一,她曾與仁宗曹皇后一起在神宗面前哭訴王安石新法敗壞祖宗家法,害苦天下百姓。生性耳根子軟弱的神宗因此罷免王安石,變法失敗。

    但變法遺留下的問題卻愈演愈烈,新黨舊黨之爭,直至宋徽宗時期仍在上演。以至於後世有人說,北宋之亡,王安石變法要負很大責任,甚至在之後的很久一段歷史裡,王安石都被稱為奸臣、貳臣,直至清末,梁啟超等人才興起給王安石翻案的說法。

    自然這些都是後話。此時高氏掌權,接連任用司馬光、蘇軾、蘇轍等人,倒也使得神宇一時清澄。

    洛陽,北宋時為西京河南府。聶增一入洛陽,頓感古都之神韻,城郭大而堅固。百姓安居樂業,安享太平。

    這一日,他便留在洛陽城內轉了轉,打聽消息。想來段譽為段正淳送信,肯定會來到丐幫總舵所在的洛陽。若是運氣好,說不定能知曉些情況。

    也許是他運氣不好,轉了大半天,竟沒有得到一絲有用的消息。他走的乏了,便轉進一個店面叫了一些吃的東西。

    飯菜剛上上,他正拿起筷子,就見店門外走進四人。這四人長相打扮十足怪異,也正因為這般怪異,讓他第一眼就認出他們是誰。

    當頭的是一個青袍客。他穿著碩大寬敞的青袍,長鬚垂胸,面目一團黑,幾團臉肉擠在一塊,甚是難看,只是那一雙眼睜得大大,湛湛有神,裡面精光直閃,讓人不敢與其對視。

    更讓人稱奇的是,他雙足殘廢,袖中伸出兩根細鐵杖代替雙足,用以行路,只見他每根鐵杖都有七八尺長,鐵杖往地上一點,便跨出一步,比平常人步子長了一倍有餘。

    雖雙足不行,有鐵杖代替,卻比常人行的更快,更加利索。

    只見這一人,聶增便知道他們的來歷。這眼前的四人就是那「四大惡人」。

    當頭的青袍客便是那惡人之首,「惡貫滿盈」段延慶,昔日的大理國延慶太子,段譽的生父。聶增不久前,威脅刀白鳳從而取得一陽指秘籍,所用的秘密事件,「天龍寺外,菩提樹下,化子邋遢,觀音長發」,他便是其中男主角。

    也正因為這點露水姻緣,兩人有了段譽。

    段延慶其後跟著的是一個中年女子,乍看之下頗有姿色,細看時左右臉頰上卻各有三道血痕,這便是那「無惡不做」葉二娘,少林寺方丈玄慈的姘頭,虛竹的生母。

    此人甚是歹毒,可以算上四大惡人之最,她專搶別人的孩子來玩,玩後再弄死,便似常人在菜市購買雞鴨魚羊、揀精揀肥一般,讓人想想都不寒而慄。

    聶增記得自己以前讀《天龍八部》小說時,極為厭惡這人。固然她因為自身遭遇,才導致性格如此,也讓人唏噓同情,然而她卻因為自己的痛苦,就要強行施加別人痛苦,還是用這等歹毒的手段,真讓人見之便欲除之而後快。

    不過,在新修版的《天龍八部》中,葉二娘的劇情被改,不再是天天殺小孩,而是改成了每天偷一個小孩,玩膩了送給不相關的人家裡去收養,這從某些程度上也減少了其造成的罪孽。

    但聶增看到她,還是忍不住心頭一股戾氣升起。他慌忙垂下視線,免得暴露自己。然而心下已經打定,若得機會,必殺之。

    葉二娘之後,便是「凶神惡煞」南海鱷神岳老三。他一個腦袋大得異乎尋常,一張闊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齒,一對眼睛卻是又圓又小,便如兩顆豆子,然而小眼中光芒四射。剛走進小店,便在店中各人臉上骨碌碌地掃視一眼,那眼中寒光不由得讓人打了一個寒噤。

    聶增看了他兩眼,好不容易忍住,才沒有笑出。

    但見他中等身材,上身粗壯,下肢瘦削,頦下一叢鋼刷般的鬍子,根根似戟,見之讓人生怖。身上則穿著一件黃袍,長僅及膝,袍子是上等錦緞,甚是華貴,下身卻穿著條粗布褲子,污穢襤褸,顏色難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長,宛如雞爪。

    五官形相,身材四肢,衣著打扮,盡皆不妥當到了極處。活脫脫是一個漫畫化後的人形鱷魚。

    不過就是這傢伙,卻是四大惡人中極為惹人喜愛的一個角色。他腦筋不靈活,直通到底,但為人極講信用,說到做到,因打賭拜段譽為師後,表面對段譽雖凶,但實際上卻很好。最後甚至為了救段譽,被老大段延慶擊殺。

    可以說是一個情真意摯的真漢子!性情雖惡,卻也惡的可愛,惡的至純。

    而那最後一人,身形修長,如同一竹篙子,高高瘦瘦,臉長如馬,難看之極難以形容,這便是那「窮凶極惡」雲中鶴。

    這人跟葉二娘一樣,是個惹人殺心的角色。一身輕功從名字「雲中鶴」就可以看出,然而其,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淫賊。

    「妙極,妙極!我早就想殺其夫而佔其妻,謀其財而居其谷」,這更是他的口頭「名言」!

    雲中鶴剛一進屋,便眼睛四處掃視,可想是要找下手的目標。小店中少有幾位女客,然而便是這般,他也絲毫不顧,兩隻淫色眼睛緊盯住不放。直到那幾位女客,匆匆忙忙逃走,他才悻悻然收回目光。

    估計若不是段老大在此,他已經追出去,做那害人之事了。

    聶增把一切看在眼裡,眼裡閃過一絲寒光,心下打定主意,若是機會合適,葉二娘和雲中鶴便是他的狩獵目標!

    殺伐亦有道!欺負婦女幼嬰,實則該死!就拿聶增本人來說,縱然他把位面世界的人物當做npc看,卻也不會去做那欺負婦女幼嬰之事。

    他不是那種唯女人不殺的衛道士,若是任務需要,也完全可以做到擊殺手無寸鐵、無辜的女人,然而他卻不會去做那擄掠之事,借勢欺辱其等貞潔。

    強者可以殺伐果斷,卻不能連自己的褲腰帶都管不住,淪為下半身思考的畜生。這樣的人枉自稱為強者!

    想女人,可以,自己憑本事去泡!強而為之,舉世不容!

    至於葉二娘所為,更是人道泯滅,天理不容。誅殺百次,挫骨揚灰,亦難罄其罪惡!

    四大惡人進了小店,店小二戰戰兢兢走過去。段延慶要了點飯食和酒,便打發其離去。有段延慶在,其他三人也不多言,兀自坐下。

    不一會兒,南海鱷神嚷嚷道:「老大,我們這是要去哪?好端端的不呆在大理或者西夏一品堂,跑這裡來做什麼事?」

    段延慶斜看他一眼,不答他話。一旁雲中鶴接口道:「老三,自然去找你那師傅。也不知是誰,找一個小娃娃,師傅長,師傅短的叫著,丟盡我們四大惡人的臉。」

    一聽雲中鶴此話,葉二娘抿嘴一笑,笑起來倒也十分動人。她今天倒好像突然轉了性子,手裡沒有抱著嬰兒。

    南海鱷神大怒道:「老四,是不是想打架?他奶奶的,讓我再看到他,我一定用鱷嘴剪剪掉他的腦袋!」

    葉二娘說道:「老三,你真能動手?我可聽到消息,你那小師傅早先幾天在這裡出現過。我想老大來這裡,就是為了他吧?到時你可要幫老大立大功,擒他過來。」

    南海鱷神臉色一變,嘴上囁嚅了兩句,只是太過小聲,聽不清說什麼。他轉而又大聲道:「三妹,別拿我消遣。我若能抓住他,他早就做我徒弟了,繼承我的南海一派武功,多半已青出於藍。天下四大惡人之中,我岳老……岳老二雖甘居第二,說到門徒傳人,卻非得是我的徒弟排定了第一,無人可比。只可惜……」

    說著,他竟哀嘆一聲。這景象看在其他人眼裡,真是大大出奇了!岳老三歎氣,真是聞所未聞,世間罕見!

    只是一愣,雲中鶴便哈哈大笑起來,「老三,你這一聲嘆氣,真是……妙極,妙極!我早就想殺其夫而佔其妻,謀其財而居其谷。你那師傅不濟,但幾個師娘卻是如花似玉,細皮嫩肉。你趕緊把你師傅嘆氣嘆死,我就去佔了你那幾個師娘。咱們四大惡人也是一家,肥水不流外人田。」

    「啪!」南海鱷神猛地站起,碩大的一個鱷魚剪從身後拔出,拍在桌子上。「你奶奶的老四,你再說一遍!」

    雲中鶴也不是好角色,他兩人素來不睦,南海鱷神又曾幾次三番阻他好事,只因武功不及,被迫忍讓。然而他輕功了得,與其打鬥,也不吃虧。當下,就要語言反擊。

    但只聽「咳」的一聲,出聲的是段延慶。他這一聲「咳」,聲音悶沉,卻是從腹中發出。原來段延慶早年被人追殺,身中無數刀傷,不但面目全毀,雙腿殘廢,連說話都不能了。最後才練得這一副腹語的本領。

    聽到段老大這一聲咳,雲中鶴悻悻然閉上嘴巴,坐在一旁,不再搭理南海鱷神。岳老三自然也不敢觸怒老大,見雲中鶴不言語,順勢推舟,權當這場架自己贏了。樂呵呵地收起鱷魚剪,又坐了下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5-7-7 14:53
第十五章珍瓏棋局的邀請

    飯菜上來。

    段延慶只是喝了兩口酒,並未動筷。其他三人各自開吃。他們知道自家老大的習慣,不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輕易將自己的狼狽吃樣暴露出來。

    只因段延慶往日受傷頗重,就算吃飯,也只能用手抓來,塞進嘴裡,然後托住嘴巴,一上一下咀嚼。

    昔日的延慶太子,文武風采絕豔,比之現在的段譽恐怕還有俊逸高貴幾分,然而一朝突變,卻淪落到此,恐怕他心裡的敏感與高傲比之任何時候都要強盛。

    沒過多久,葉二娘首先說話道:「老大,我們真要跟那兩個來歷不明的人一起?」

    段延慶聞言,眼珠子轉了轉,悶悶「嗯」了一聲。

    葉二娘沉默了一下,夾了一口菜慢慢吃完,又才說道:「那兩人不是善與之輩。我覺得跟他們一起,我們討不得好。」

    旁邊雲中鶴「嘰」的一聲,喝了一口酒,開口說道:「二姐,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四大惡人又豈是善與之輩?天下惡人還沒有惡得過我們的。那兩人敢與我們合作,待到事情辦成,還不把他們殺了?」

    岳老三啃著一整隻燒雞,滿嘴油乎乎的說道:「他奶奶的老四,終於說了一句人話。老四這話我愛聽。天下惡人最惡的當屬我們段老大,我南海鱷神岳老二屈居第二。輸給老大心服口服。那兩個狗屁,等下次見面讓我把他們的頭剪下來,給三妹你……」

    岳老三正欲說下去,突然,一聲悶喝,「老三!噤聲!」是段延慶的腹語。

    三人盡皆詫異,不再說話,都把目光看向段老大。

    段老大說道:「別去惹他們!我豈是甘居他人之下的人?而是那兩人確實有能力。他們的功力不弱於我,甚至全力攻擊,我都沒有把握勝過他們。特別是那個姓厲的,我有些看不透。他跟我對招時,猶有餘力,恐怕真實功力要勝於我。以後,這樣的話不可亂講。」

    其餘三人聽罷,神色駭然。心想,當時段老大確與兩人各拼一招,卻沒想到其中還有這等曲折。難怪以段老大的傲氣會與那兩人合作!

    而隔座而坐的聶增聽到這裡,卻是臉色一凜,等聽到「特別是那個姓厲的」,更是心頭一震。心裡忖道,莫不是那兩人?按說小隊的聚集地點就是在河南洛陽,極有可能就是他們兩人。他們要招收「四大惡人」做事?

    聶增皺起眉頭,忍住心頭的厭惡。他所想到的那兩人正是指與他分到一個小隊的厲山和李冠兩個冒險者。

    按說他早該去與兩人匯聚,只是他想抓緊完成主線任務,以免被主線任務拖了後腿,這才沒有。

    他從大理離開,一路快馬加鞭,風塵僕僕,這才趕到洛陽。接下來還要趕至汝南擂鼓山。「珍瓏棋局」馬上就要開始。他要抓住這次機會,最好擊殺無崖子,不僅能完成主線任務,還能獲得完整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比之從段譽那裡得來,效果更好。

    只是那兩人怎麼會和「四大惡人」攪在一起?對了,應該是小隊任務的原因。

    擊殺兩位主角,這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特別還是少林寺之戰時,不管段譽還是虛竹武學都達到此位面的頂峰,就算蕭峰內功雖不及兩人,但打鬥經驗卻猶勝於兩人,可以說是三主角中最難殺的。

    他們的目標應該會放在段譽和虛竹身上。聶增想到。因為他自己的想法也是如此。

    這樣的話,他們籠絡四大惡人確實有用。且不說他們的武功如何,就拿他們的隱含身份來說,一個是段譽的生父,一個是虛竹的生母,若是從中安排安排,難保不會有大作用。

    聶增這樣想著,眼睛愈來愈亮。與四大惡人接觸,難說不是一步好棋!

    不過,該殺的還是要殺的!葉二娘可以暫時留著,雲中鶴嘛,趁早解決。

    正在聶增沉思的時候,小店外又走進兩人。這是兩名高大漢子,兩人一進小店,就看到那邊坐的四大惡人。

    兩人眼睛一亮,對視一眼。當即彎也不拐,徑直朝段延慶走去。走到段延慶身邊,向其躬身行禮,並呈上一張大紅名帖。

    段延慶伸過鐵杖,接了過來,看了一眼,腹語道:「聰辯先生擺設珍瓏棋局的事,江湖早已傳聞。其高深棋藝,在下早就仰慕,期待能有機會一戰,只是沒想到他會邀請我這個江湖大惡人。請轉告聰辯先生,到時我一定前去赴會。」

    珍瓏棋局?!聰辯先生?原來是蘇星河的帖子!聶增恍然大悟。

    蘇星河自號「聰辯先生」,「聰辯」即是聾啞,因為耳雖聾而心聰,口雖啞而理辯。他假扮聾啞人,又創立了「聾啞門」,其實都只是掩人耳目。最深層次的目的還是為了躲避丁春秋的追殺和保護師傅無崖子。

    那兩名漢子聽了段延慶的話,臉露喜色,口中咿咿啞啞,大打手勢,原來兩人都是啞巴。段延慶雖也不能言語,但他自己創出了腹語術用於交流,所以並看不懂他們的手勢,於是腹語說道:「你二人放心。到時我一定趕去。」

    兩名漢子又躬身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離開。

    經過聶增的時候,其中有一名漢子停了下來,同時碰了碰另一名漢子。兩人互相使個眼色,接著只聽咿咿呀呀的聲音響起。

    聶增一愣,只見這兩人是在跟自己打招呼。那兩人見聶增抬起頭,便躬身行禮,態度極為恭敬,隨即拿出一張名帖,雙手端著朝他伸來。

    聶增接過帖子,打開一看,見帖上寫著四行字道:「蘇星河奉請天下精通棋藝才俊,於六月十五日駕臨河南擂鼓山天聾地啞谷一敘。」

    果然是蘇星河的珍瓏棋局!

    他隨即合上帖子,卻又將帖子禮貌地退了回去,「兩位不好意思。本人不善棋藝。恐怕無法應老先生之邀了。不過……」

    兩人相視一眼,面露失望之色。等聽到聶增話裡轉折,又喜形於色,咿咿呀呀比劃了一下。應該是問「不過什麼」。

    聶增見狀,隨即繼續說道:「若兩位不嫌棄,我有一位朋友倒是十分精修棋藝,這張名帖我可以代為轉交。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兩名漢子當即點點頭。把帖子又推向聶增。

    聶增拿回收好,綻顏一笑,抱拳拱手道,「屆時本人定當攜朋友一同前往。不負兩位所托。」

    兩名漢子躬身行禮,隨即離去。

    見他二人走遠,聶增才收回視線,繼續吃飯。他口中的朋友,不是別人,也正是指他自己。至於精修棋藝,也是謊話。他之所以如此轉了一個彎,卻是怕引起四大惡人的注意。

    蘇星河的使者之所以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的棋藝如何,而還是送上名帖,這其中原因,聶增自然知曉。只是因為除了那棋藝高超外,無崖子擇徒還有一點,那就是年輕俊美。

    這樣一來,無崖子後期打算讓新徒弟去找李秋水學武,才會得到李秋水的青睞。為什麼會這樣?那還是因為,在無崖子眼裡,李秋水的固有形象已經成為面首三千的水性女子。年輕俊美的男子才會獲得其青睞。

    這不得不說,是李秋水的悲哀。

    聶增自然談不上太俊美,但他現在的這個皮囊卻也不差。再加上一襲青衫,體態修長,坐在那裡,自有一股清氣,惹人看上兩眼。所以兩名蘇星河使者秉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還是遞上了邀請帖子。

    這其中曲折原因,聶增知曉,四大惡人卻不知曉,為免引起對方注意,所以他才轉了這麼一個彎。

    雖說這樣的做法,有些謹慎過頭和矯枉過正了,但聶增還是以為謹慎點好。只要自己不主動出擊,他就不想讓對方注意到自己。這也是他一貫行事的原則。

    吃完飯,聶增並不準備逗留。他叫來小二,結了賬,就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此時,小店門外又踏入一人。這是一個青衣少女,圓圓的臉蛋,嘴角邊一個小小酒窩,只是一抿嘴就顯露無疑。只是她一臉疲憊,小臉上也有說不出的愁悶,那小小的酒窩此時也不再盛滿笑意,而是一窩愁思。

    但縱然這樣,她也美得惹人目光。特別是那給人的感覺,如出水芙蓉,清新脫俗,個子不高,顯得純潔明朗,清新可人,讓人一見就知,這是屬於那種可愛清純型的女孩子。

    聶增自然也多看了兩眼。但只是目光一掃,他旋即被另外一物吸引。那是少女腳下的鞋子。一雙蔥綠色的小鞋子,甚是可愛,上面更是繡了幾朵黃色小花,點綴其上,就像少女的給人的感覺一樣,可愛吸引人。

    聶增頓時想起小說中一個人物。但還沒等他反應,耳邊就聽到兩個聲音。

    一個是雲中鶴的,「喲!剛說到岳老三的小師娘,這就來了。是要送給我嗎?」

    一個是南海鱷神岳老三的,「媽巴羔子,雲老四,你說什麼?你敢動試試!」說著,他又大聲道:「鐘萬仇的丫頭,還不快走!」

    把兩人的話聽在耳裡,聶增更加確定這青衣少女的身份。她便是鐘靈。那個原著中精靈般的小姑娘。

    「呀!是你!岳老三……啊!還有你,竹篙子!」鐘靈脆生叫道。她隨即反應過來,轉身就要逃走。
Babcorn 發表於 2015-7-7 14:54
第十六章震懾四大惡人

     然而一個黑影已經竄出。這人影很快,輕功之高匪夷所思。

     只聽那黑影叫道:「不要走。岳老三見到了小師娘,不說上兩句怎麼就走了?」這竄出的黑影正是雲中鶴。

    「竹篙子,你再追我,我可要呵你癢了。」鐘靈急得大叫。

    「你呵得我著?再試試看。」說著他已經縱身撲到鐘靈身前,將其一把抱住。接著就往門外掠去。

    只比他差了一步,岳老三躍身過來,要阻止他。但云中鶴拿手輕功,岳老三根本追之不及。

    「雲老四,稍後把那姑娘再帶回來!還有用。」一個悶悶的聲音突然喝出。這聲音雖然聽著彆扭至極,然而如同一顆炸雷,震在眾人耳邊。說話的正是段延慶。

    聽他這麼一說,雲中鶴大喜。段老大這話儼然是默認了他可以帶走鐘靈一段時間,只要之後再帶回來,這期間,不管發生什麼事,都無關緊要。

    「段老大!」岳老三驚道。說著,他朝雲中鶴撲去,「雲老四,放開我小師娘!」

    「岳老三,你終於叫出小師娘了。真是羞人!」半空中傳來雲中鶴的聲音,眼看就要越來越遠。

    突然,「啊」地一聲慘叫,雲中鶴的聲音戛然而止。

    岳老三被這突發的變故驚得一愣,就聽旁邊掠空聲響起,是段老大的身影。他聽到雲中鶴的慘叫,意識到不對,立馬縱身而來。緊接著是葉二娘的「踏雪無痕」輕功身法施展,也躍了過來。

    但段延慶還未出得店門,迎面就飛來一物,生生朝他襲來。他鐵杖一伸,迅疾非常,朝那飛來之物刺去。

    噗!

    鐵杖刺個正著,硬生生穿透那飛來之物,串在鐵杖之上。他定睛一看,腹中隨即發出咯咯的怪聲,顯然是不可置信到了極點。

    因為那鐵杖貫穿之物,赫然就是雲中鶴的頭顱。雲中鶴兩隻眼睛圓睜,兀自在驚懼。顯然他是在無法料想、不可置信的情況下,被人一招砍下頭顱。

    是誰?是誰做的?段延慶的鐵杖在急劇地抖動。

    「啊!」葉二娘的驚呼隨即響起。她也已趕到,看到鐵杖上貫穿的東西,失聲大叫。她迅速向後一退,但隨即又止住動作。原來她一見雲中鶴的頭顱,本能地認為是段老大殺了雲老四。但轉眼一看,沒有雲中鶴的屍體,這才意識到自己想多了。

    「這……雲老四!」岳老三趕到,也是一聲大叫。

    「雲老四怎麼被人殺了?誰幹的?」岳老三隨即大叫道。

    段延慶眼睛一轉,想到一人,那個著青衫的少年。他朝旁邊看了看,原本那青衫少年坐著的地方,已經沒了人。

    他的動作竟連我也沒有看清!他會是誰?段延慶心裡充滿驚疑。現在回想起,他確實看到了一道影子,但那只是一閃而過,他也沒有留心。恐怕……那道影子就是那個青衫少年!

    驀地,段延慶抬起頭,看向一個方向,接著只聽那裡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雲老四自然是我殺的。岳老三,你難道不服嗎?」

    段延慶一聽,眉頭一皺。果然是他!那個青衫少年。是他的聲音!

    「是誰?老子叫做岳老二。不叫那狗屁老三!」岳老三氣得哇哇大叫,「烏龜王八蛋,不要藏頭露尾。你殺了雲老四,救了我小師娘,我岳老二要謝你。但你卻叫錯我岳老二的名號,功過抵消。你快快滾蛋!」

    那聲音「哦」了一聲,哈哈大笑起來,「岳老二就岳老二吧,等我殺了葉二娘,你自然就成了老二。不過,你那狗屁老三卻說的不對,照你那樣說,你的岳字豈不是狗屁了?」

    「是啊是啊!呸呸呸……」岳老三連呸了幾聲。

    「你是什麼傢伙?也想殺我?這話我不只聽過百遍。恐怕你殺不了我,自己倒送了死。」一旁葉二娘喝道。

    只聽那聲音嘿嘿一笑,「想殺不想殺與殺了殺不了,待我殺了你,你自然就知道結果。只是如今你還未到命絕之時,先留你一命。不過,我且告你一聲。你若再盜殺嬰兒,別怪我對你的兒子辣手無情!」

    葉二娘起先還是一臉冷笑。但聽到最後一句,臉色大變,口中喃喃道:「我兒子?我兒子!」

    接著只聽她聲音高亢起來,「你是誰?我兒子在哪裡?快還我兒子!」

    「你殺人子女無數,讓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也想要兒子?做夢!」那聲音喝道,「只要你再殺一個嬰兒,我就親手斬下你兒子的頭顱,然後放到你姘頭的禪房!你且自知吧!」

    葉二娘驚駭著臉,臉頰上的傷痕猙獰可怕,喉嚨裡傳來咯咯聲音,卻是驚恐至極,難以自已。

    她兩個至深至愛之人皆被叫破,焉能讓她不懼!

    「好!我不再殺嬰兒,你也不要……」好一會兒她才囁嚅道。

    「哼!」一聲冷哼,卻是段延慶出聲將她的話打斷。「閣下何人?還不現身一見!」說著,只見他鐵杖往地上一點,縱身而起,凌空之中,鐵杖伸出。

    噗!一道凜冽的勁力透過鐵杖尖端直射而出,仿若閃電,朝他所點的方向疾射。

    段延慶這一招全力使出,段家劍和一陽指的功力融合到鐵杖功夫之中,威力著實不可小覷,儼然有碎石斷金之力。可以說,放眼當今武林,能正面接招的,一個手掌數的過來。

    段延慶自己也成竹在胸,他之前之所以不說話,就是要確定說話之人的位置。此時猝然出擊,心想,料對方身法再高,也別想躲過。

    而與此同時,出乎他意料的,一聲暴喝響起,「來得好!」隨著聲音,一道同樣的勁力射來,與他那一道勁力凌空相撞。

    啵!

    一聲清脆聲音。兩道勁力相觸,只是段延慶的那一道更強,被抵消了一些力道,又阻緩了一瞬,接著又再次射去。

    一陽指?!段延慶心頭一震。他看出了對方所使用的武功。竟是他大理段氏的「一陽指」!難道是段正明他們那一脈的某人?

    不,不對!段正明無子,段正淳只有段譽一個兒子。段氏一陽指傳男不傳女,這青衫少年到底是誰?

    然而就在段延慶這一連串疑問和驚異冒出的時候,那邊又傳來一聲斷喝,「萬劍穿心!」

    這一次一道光亮的白點激射而出,再次碰到段延慶所發的那一指力。然而這次卻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直接碾壓掉後者。光亮的白點帶著死亡的氣息,倏然而至。

    段延慶一臉駭然,他能感覺出這道攻擊的猛烈。他想躲避,然而他身在空中,無法借力,不可能及時躲開。

    說時遲那時快,他右手一點,再次射出一道一陽指勁力。但絲毫沒有用,如同一點水滴碰到洶湧大海,興不起半點作用。

    與此同時,他將畢生功力灌注鐵杖之中,鐵杖頓時如同瑩瑩玉光,又像燒紅了的烙鐵,冒出絲絲白氣。

    砰!

    一聲悶響。白亮光點與鐵杖碰撞。

    緊接著段延慶整個身體凌空向後飛去,如同被一股莫大的力量,狠狠推住向後。

    砰!砰!砰!

    一連串的響聲。段延慶整個人砸進小店,一路砸進,所碰到的桌子、牆壁等,盡皆被洞穿粉碎。

    終於停下了!

    噗!

    段延慶口噴鮮血。接著,他右手中的鐵杖一寸一寸地斷裂,如同星屑,落了一地。

    「段老大!」

    「老大!」

    一切發生的太迅速,葉二娘和岳老三這才意識到,驚呼出口,慌忙躍身過去。

    段延慶再次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面色蒼白,萎靡不振。

    「老大,你的手?」岳老三叫道。原來段延慶那胳膊簡直不能再稱之為胳膊,整個血肉模糊,白骨曝出。

    段延慶有氣無力看了一眼。心裡完全被對方這一擊驚駭住了。自那一朝突變後,多年來再未有過的恐懼爬上心頭。

    「放心!你的手還能用。」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

    葉二娘和岳老三頓時身子一震,驚懼地看著小店門邊。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影。一襲青衫,挺身而立,朝他們看過來。

    怎麼是他!岳老三和葉二娘心頭同時驚道。

    「果然是你!」而段延慶則冷聲說道:「一陽指!你到底是誰?大理段氏的何人?想殺我就來殺吧!」

    這不是別人,自然就是聶增!

    聶增在雲中鶴抓住鐘靈,躍走那一刻,就同時展開「神行太保」,掠身跟上。雲中鶴輕功雖高,又哪及得上「神行太保」!

    聶增趁其洋洋自得,一揮手,藏鋒劍出,嗤的一聲,便輕易斬掉他的頭顱。

    「延慶太子果然好見識!你猜我是何人?」聶增一聲輕笑,頓了頓話頭,繼續說道,「放心,我可不會殺你!目前你還有用,我怎麼會殺你呢。」說著,他手裡出現一個瓷瓶,「給!這是療傷藥。有了它,你僅餘的身體不會更加殘廢。」

    聶增將瓷瓶一拋,岳老三猶豫了下,還是接住。

    「你會如此好心?」葉二娘開口說道。

    聶增看了她一眼,眯著眼睛,給她無盡的壓力,「葉二娘,記住我說的話!若敢違反,想想你的兒子和男人!我不光會讓他們死,還會讓他們身敗名裂,讓天下人恥笑和唾罵。」

    冷冰冰帶著殺氣的話語讓葉二娘身子一震,她目光閃爍一下,立即垂下去。

    聶增這才收回目光,繼續說道:「我當然不會如此好心。我若要殺你們,自然現在就會動手。也不會費心去騙你們。一個廢了的延慶太子再加上葉二娘和岳老二,我豈會看在眼裡!」

    「那你想我們怎麼做?」段延慶腹語道。他剛說完腹語,便噴出一口鮮血。這腹語術需要消耗內力,但他此時內傷破重,腹語術也大打折扣。

    「問你們一件事。」聶增說道。

    「什麼事?」

    「關於你們所說的,那陌生兩人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訴我。」這就是聶增想知道的情報。雖然是小隊成員,但對方想來不會是易與之輩,若不提前瞭解,怎麼行呢!

    段延慶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接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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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段延慶帶來的消息

     雙方還未繼續說話,鐘靈氣喘吁吁跑了過來。

    她剛跑到聶增身旁,見聶增安然無恙才松了一口氣,口中同時叫道:「岳老三你們別傷害他。他是為了救我,才殺了竹篙子的。你們不能……」

    說著,她小臉上還殘留著驚懼之色,著實是因為剛剛聶增那一劍斬掉雲中鶴頭顱的場面,把她驚嚇的不輕。更何況,聶增救她下來,囑咐她不要亂跑,她便原地傻愣愣地與雲中鶴的無頭屍身呆了這段時間。

    然而話未說完,隨即「啊」的一聲輕叫從她嘴裡發出,她圓潤潤的小嘴張的老大,一臉驚訝無比的神色。原來她終於看清了段延慶三人模樣。

    「岳老三……還有大惡人,你……你們……」鐘靈看了看段延慶三人又看了看聶增,眼裡儘是疑惑和不可思議之色。

    四大惡人的身手她早就見識過,別說是自己爹爹,就連大理段氏那樣的高手如林,也都沒有奈何住他們。如今他們中最厲害的段老大卻被傷成這樣,怎能不讓她驚訝!

    難道是眼前這個與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少年干的?她腦袋裡冒出這樣的念頭,卻難以相信。

    「小師娘,快離開這裡!」岳老三叫道。他懼於聶增的身手,又不知其打算,深怕其會傷害鐘靈。

    鐘靈聽到此話,暫時放下心頭的疑惑,呸了一聲「岳老三,誰准你亂叫!」說著臉上卻緋紅一片。

    「岳老二,你這小師娘叫的很順口。可惜人家姑娘卻不愛聽。你應該等到你師傅也在場的時候再叫,那樣才妥當。不然,你這麼可愛的小師娘,可要被你羞跑了。」聶增笑道,心裡卻滿是惡趣味。

    眼下段譽的真實身世還未揭開,他尚以為鐘靈和木婉清都是自家親妹子。碰到這樣情況,不知他會作何反應呢。不過依照段譽的那種泡妹厚臉皮,或許會有好戲看。會不會激發妹控屬性呢?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聶增轉身朝鐘靈說道:「去信陽西北小鏡湖方竹林,可以找到你親哥哥。」說到「親哥哥」,他含糊了一下,發音刻意模糊成「情哥哥」。

    鐘靈小臉通紅,根本沒有仔細分辨,聽在耳裡,心尖一跳。眼睛裡溢滿了欣喜,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忍住害羞,確認道:「真的嗎?」

    「千真萬確。你哥哥不就是段譽嗎?你到那裡就可以得到他的消息。」聶增咧咧嘴,點點頭。

    鐘靈只感覺整個人都是飛的,恨不得馬上飛過去。她之所以沒有呆在萬劫谷,就是因為想出來找段譽。在大理王府得知段譽到了中原,就馬上趕了過來。可惜天下之大,茫茫人海,她一個小姑娘又怎麼能找到呢?

    看到鐘靈的樣子,聶增有些發愣。

    他心裡雖有著惡趣味,但也著實佩服和喜愛眼前這個小精靈般的女孩。她與段譽的孽緣還是趁早了結了最好。

    雖然在新修版的《天龍八部》結局中,鐘靈和木婉清都嫁給了段譽為妃子,段譽也從對王語嫣的痴迷中醒過來,王語嫣呢,也離開段譽重新回到表哥慕容復身邊。這對於鐘靈來說,算得上是個美滿結局。

    但聶增卻不滿意這個結局。在他看來,段譽根本配不上鐘靈,不光是鐘靈,還有木婉清,他都配不上。

    對於感情一途,他這樣的人只適合痴迷王語嫣,而王語嫣也只適合痴迷慕容復。他們是同一類人,所以不管是像舊版那樣,令他兩人在一起,還是像新版這樣,一人清醒,一人還在痴迷,這兩種結局在聶增看來都不好。

    最好的結局是段譽依舊在痴迷著,王語嫣也依舊在痴迷著。

    除了所愛的人,他們眼裡再沒有任何人。這就是他們這一類人該有的結局。縱然遺憾,又焉知其中非樂?

    又見鐘靈吞吞吐吐,想要說什麼,卻臉色漲紅目光躲閃,難以開口,聶增心下瞭然,知道她心裡所想。隨即說道:「好啦,這裡沒有你事兒了。你也不用說感謝,我救你只是順手之舉。趕緊去吧,去晚了,我可不保證還在!」

    鐘靈被一語道破心事,輕「啊」了一聲,眼珠骨碌碌轉了轉,顯然又被聶增話裡那句「去晚了,我可不保證還在」,給嚇住了。

    她看了看岳老三,又看了看聶增,「岳老三,我要走了。你有沒有話讓我帶給你師傅?」

    岳老三兩隻手亂擺,只感覺臉上發臊,想吼一句鐘靈,但礙於對方小師娘的身份,又不敢。只好悶聲悶氣道:「快走快走!」

    鐘靈毫不在意岳老三的態度,嘻嘻一笑,又看著聶增。

    聶增笑道:「快走吧。放心,岳老二,我不會殺他。」

    鐘靈得到確認,才喜笑顏開,朝聶增擺擺手,徑直去了。

    見鐘靈的身影逐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聶增才回過頭,臉色一正,「接下來,該說說我們的正事!」

    ……

    果然是他們!厲山和李冠,同一小隊的兩名成員!

    聶增神色肅然,靜靜聽著段延慶三人的訴說。從他們的話裡,他已經確認,是那兩個人。厲山五級冒險者,強於段延慶,李冠四級冒險者,實力不明,但依段延慶感覺,不弱於他。

    「與你們分開,他們有沒有說要去哪裡?你們下一次接頭,要在什麼地方?」聶增問道。

    段延慶服用了聶增給的療傷藥,內傷漸漸恢復,聽到發問,於是腹語道:「他們說過要去丐幫。洛陽是丐幫的總舵所在。我們約定在這裡會面,時間就是這幾日。以我之見……」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看了一眼聶增。

    聶增朝他看過去,他才繼續說道:「以我之見,他們是想打丐幫的主意。眾所周知,現今的丐幫自前任幫主喬峰走後,便成為一盤散沙,此時若控制一名德高望重的幫中人物,丐幫不費吹灰之力,收入囊中。」

    「哦……」聶增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延慶太子如此說。怎麼不見你去做呢?」

    段延慶呵呵一聲冷笑,「你莫不是忘了我的身份?江湖四大惡人,誰敢與虎謀皮!」

    「那你以為他們兩人去,就能依你之言,控制住整個丐幫?」聶增說道。

    「成不成功,我不確定。但我相信我的眼光。那個姓厲的,不是簡單人物。有他在,或許真能成。你可知,他許諾我的是什麼?」

    「是什麼?」聶增疑問道。他被段延慶的話勾起興趣。本來按照段延慶的高傲性格,他著實不會如此誇讚一個人。現在他這麼說了,定然是表示那個厲山非同一般之人。

    「他許諾我,讓我重登大理皇位。」段延慶說道,他眼裡出現一道迷離恍惚之色,曾經皇位離他那麼近,現在離他又那麼遠。他畢生願望便是登上大理皇位,以證明他自己不差於人。

    「你信了?」

    聶增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他點了點頭,「他讓我信了。」他臉色凝然,像是說出一句極重要的話。

    聶增看著段延慶,皺了皺眉,突然,他心中念頭一轉,想到了某個事情,說道:「我知道他怎麼讓你信了。我同樣可以讓你信。」

    段延慶挑了挑眉,眼睛中精光閃爍,有如實質,定在聶增臉上。

    聶增對於他的反應毫不在意,口中輕吟道:「天龍寺外,菩提樹下,化子邋遢,觀音長發。」每一句話都像一個重錘,狠狠擊打著段延慶,他的臉色蒼白,整個人顫如篩抖。

    「你怎麼知道?」他的腹語也顫抖起來。

    「是不是不止這些?他有沒有說,那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不光能救人,還能送子呢!」

    「你……你……」

    「看來,他們說的果然跟我說的一樣啊。」聶增笑道,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驚懼的段延慶。「若是這個原因,還真能讓你相信。呵呵,兒子當皇帝,還是老子當皇帝,不都一樣嗎?」

    「你的話……到底什麼意思?」段延慶神色變換,強壓住心頭強烈的反應,腹語問道。

    聶增並不說話,只是兩眼看著他。

    段延慶低垂視線,良久開口道:「看來,你就是他們提到的另一人。」

    聶增眼珠一動,眉頭一挑,「哦」了一聲,「另一人?他們提到了另一人?你且說說他們怎麼說的?」

    「你肯定在想,他們怎麼會跟我提起另一個人吧。其實是我偷聽到的。」段延慶又恢復了之前的鎮定,腹語有條不紊地說道,「他們不光提到了另一人,還提到了其他小隊。還有什麼小隊任務之類的。」

    「至於很清楚的,我沒有聽清。貌似是說他們小隊三個成員,另有一個成員還未到。不過他們的心思可是另有打算。」

    「是嗎?」聶增看著他,輕描淡寫地說道。然而,他心頭卻是一震,基本認可了段延慶話的真實性。特別是那「另有打算」一說,讓他心頭一跳,心臟緊縮。一種危機感爬上心頭。

    「你不想聽聽嗎?」段延慶見聶增表現得興趣缺缺,忍不住說道。他本不該這麼急切,他打的主意便是想利用自己掌握的東西,來交換聶增口中的信息。然而,聶增之前說的信息對他太過重要,讓他失去了冷靜。

    「你可以說說。說得好,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訴你。」聶增眯起眼睛,笑眯眯地說道。

    段延慶一愣,沒想到對方這麼開門見山。但他又有些心疑,怕對方另有詭計,目光在對方臉上掃了兩下,方才定下心說道:「他們對另一個人有殺機。」

    聶增神情一震,形變於色,但只是一瞬,隨即被他收斂住,沉聲問道:「為什麼?」

    雖然聶增掩飾的很好,但一切反應還是被段延慶看在眼裡,心裡暗道,自己賭對了。他接著說道:「他們提到了一個名字,名字很怪,叫三個殺手。我本以為是指三個做殺手的人,但聽語氣,卻是一個名字。他們口中說,三個殺手與他們合作,但需要以一個人來交換。那個人的名字叫做……」

    說到這裡,段延慶看著聶增的眼睛,沉聲說出,「聶……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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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小隊成員現身

    聶增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驚訝和震驚。

    三個殺手!

    他們怎麼攪到一塊!

    他雙目一凝,看向段延慶。

    ……

    時間飛快,倏忽而過。轉眼暮色西沉。

    這裡是洛陽城外一片荒山,四周寂靜。在暮色之中,遠遠走來三個人影。三人衣著襤褸,背著麻袋,手拿竹棒和破碗,一眼看著,就知是丐幫弟子。

    這三人沿著山路徑向西行,走出數里後,來到一個山坳,遠遠望見山谷中生著一個大火堆。火堆處映照著數不清的人影。人影攢動,順著火苗跳動,再近一些,嘈雜吵鬧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三人加快步子,徑直朝火堆方向走去。然而他三人卻沒有發現一個詭異的身影遠遠綴在身後,那是一個頭戴鐵罩子的人。

    鐵頭人匍下身,鑽入長草叢中,四肢朝地,猶如一隻癩蛤蟆,慢慢朝火堆方向爬近。他爬幾丈,便停一停,待到沒有異動,再次爬動。如此反覆數十次,方才漸漸爬近。

    越近火堆,他爬得越慢,最後爬到一塊大岩石之後,離火堆約有數丈,便不敢再行向前,伏低了身子躲在那裡。

    他剛一停下,心頭一動,一種被窺視鎖定的感覺從心底無端冒出。他回轉視線,朝身後數十丈距離的某處看了一眼,兩眼疑惑,那股感覺只是一瞬,又徒然消失了,讓他只覺莫名其妙。

    他也便不在意,悄悄露出一個小頭,朝那火堆處看了一眼。然而只是一眼,剛才那股警覺又突地冒出。不過這回不是在身後,而是來自那火堆某處。這道氣機比剛才那道更強,更凌厲。

    被這道氣機一嚇,他迅疾把頭收回去,靠在巨石後面,粗喘著氣。只覺手足冰涼,一副從鬼門關走過一遭的驚險感覺。

    但只是俄而,他腹部下丹田一熱,一股熱流透著奇經八脈,遊走全身,暖洋洋的,極為舒適,驅走那片冰冷。

    他也心頭漸定,呼吸平靜下來,凝神傾聽火堆處傳來的聲音。只是再也不敢探頭去看。

    此時在鐵頭人身後數十丈距離的某處,也就是他最先看去的那個地方,聶增露出身影。他目光微凝,心裡忖道:看來這游坦之功力果然非凡,想不到我只是用「心眼」一看,竟被他有所察覺,不知道在這個位面裡,他修煉的是《易筋經》還是《神足經》。

    若放在之前,聶增免不得會好奇,打打游坦之的主意,但現在他只是看了一眼游坦之,便隨即將目光轉向那堆火堆。

    他使用「心眼」後,不光看到了游坦之,還看到了兩個影子,影子的顏色十分怪異,藍色中夾雜著紅色。藍色代表著友好,紅色代表著敵人!

    同時出現這兩種顏色,那就說明……一定是他們!厲山與李冠,同一小隊的兩名成員!

    果然是他們!段延慶沒有說錯!他們與「三個殺手」合作,已經對我產生了殺意。

    聶增心下念頭翻湧,雙眼眯起,凝聚著殺機。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他告別段延慶三人後,便在洛陽城中尋找丐幫弟子的身影,果不其然,讓他找到了幾個。他一路跟上,到最後就來到了這裡。

    他也是剛沒到多久,就發現游坦之也尾隨三個丐幫弟子出現,心裡訝異的同時,便知曉了接下來的劇情。

    他運氣不錯,正碰到了原劇情。

    眼下情況便是那丐幫大智分舵的幫眾在此聚會,商議在日後丐幫大會之中,大智分舵要推選何人出任幫主。

    這之後不久,段譽就會出現,帶來段正淳的書信,揭開馬大元之死真相,然而丐幫眾人為免傷及丐幫聲譽,隱瞞了其中真實細節,依舊拿蕭峰頂罪。

    再之後,是星宿老怪丁春秋出現。與丐幫一眾人等大打出手,丐幫潰不成兵,狼狽而逃。游坦之也暫拜丁春秋為師。

    果不其然,等了一會兒,近十騎人馬從山道中馳來。當頭的是一個白衣青年公子,儀表堂堂,只是雙目略顯呆愣,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青年公子正是段譽,身邊另三名大漢便是那四大侍衛中的三人,傅思歸、古篤誠、朱丹臣。

    段譽等人還未趕到山坳口,早有丐幫弟子前來,雙方交談一番,只見那丐幫弟子快步朝山坳走去,口中朗聲叫道:「啟稟舵主,大理國段王子前來拜訪。」

    這舵主便是全冠清,早先因反叛之事,被蕭峰逐出丐幫,現在又因揭穿蕭峰真實身份這一功勞,大受丐幫某些人吹捧。這次大智分舵的聚會,便是他暗中策劃,以便借此在之後的君山大會上,當選為丐幫幫主。

    全冠清當即率領幫眾,迎到山坳口。與段譽等人一陣寒暄後,眾人進了山坳。

    聶增趴伏在草叢中,雙眼發亮。他當即開啟「心眼」,只見段譽的金色身影進了山坳,那兩名藍中帶紅的身影也跟著站起身,迎了上去。

    你們要幹什麼呢?不會愚蠢到在這裡就打起段譽的注意吧?聶增心頭想到。

    他所指的自然是厲山和李冠。

    顯然厲山和李冠並不愚蠢。只見數人相談甚歡,圍在一處坐下喝了一碗酒。厲山和李冠兩人並沒有什麼異樣表現。他們言笑晏晏,沒有任何敵意。

    段譽口中說了兩句話,當即從袖中抽出一封書信,站起身來,遞了過去。全冠清也即站起,雙手接過。

    這之後,相談不一會兒,段譽便抱拳辭去。全冠清也不挽留,連忙稱謝,送了出去。厲山兩人也沒有額外表示,任其離去。

    段譽轉身走到山坳口,迎面見兩名丐幫幫眾陪著兩條漢子過來。這兩漢子聶增認出,便是之前他遇見的那兩名蘇星河的聾啞使者。

    這兩名使者一見段譽,互相使個眼色,便走上前幾步,向段譽躬身行禮,呈上一張大紅名帖。

    雙方交談數語,那兩名使者才又拿起一張名帖,呈給全冠清。全冠清接過看了一眼,便欲送還,旁邊不知是厲山還是李冠,伸手從他手裡拿過名帖,朝聾啞使者抱拳說了一句,兩名聾啞使者隨即大打手勢,表現興奮。

    聶增看到此處,臉色一沉。依這個樣子看來,厲山兩人已經同全冠清勾搭成奸,丐幫也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以全冠清的表現,怕是還臣服在兩人的淫威之下。

    他們接下來會做什麼?丁春秋,還是游坦之?聶增默默想到。但隨即臉上又浮出一絲冷笑。這兩人如此高調,難道不在意其餘的冒險者團隊嗎?還是說他們有著橫行無忌的資本?

    如此這般一個好的劇情點,聚集各方勢力,難保沒有其他冒險者團隊打其主意。若是他們也來湊熱鬧,就十分好玩了。

    「三個殺手」一個團隊,自己這一個團隊,還剩下兩個團隊,他們究竟會是怎麼樣的呢?當真期待一見!

    那邊段譽一行人出了山坳,徑直西北方向縱馬而去。但只消片刻功夫,他們還未走遠身影,突然黑暗中,一聲爆喝傳出。

    接著就是一聲慘叫,隨即這聲音罵道:「小子,你是何人?竟敢冒犯星宿老仙門下!不知天高地厚,找死不成……」這聲音還未說完,當即又是一聲慘叫。

    「去叫星宿老怪過來,我親自向他請教!」那出手的人喝道。

    「你好大膽子!」另一處又有一聲說道,聲音尖厲刺耳。

    聶增看得清楚,這出手的便是厲山和李冠中的一人。那黑暗中潛伏的星宿弟子欲毒殺兩名聾啞使者,但還未動手,便被其出手擊中。

    他的攻擊鬼魅異常,身子飄起,手中出現一長鞭,長鞭揚起,卻無聲息,瞬息打中目標。

    他聽到另一邊又有聲音叫出。長鞭回帶,在空中劃過一道軌跡,鞭頭如同蛇頭,迅若暴起的眼鏡蛇,朝那聲音響處激射。

    火光下只見長鞭直取處,一人直挺挺的站在那裡,一身打扮竟是一名丐幫幫眾,再凝神看時,此人似笑非笑,模樣詭異,身後似乎另外站的有人。

    長鞭無聲無息,不帶一點聲音,當如毒蛇。

    噗!嗤!

    鞭頭貫穿那人心口。瞬間又左右一擺,長鞭攪動,如同吹毛斷髮的利刃,將那身體攔腰割成兩段,當即腸子內臟散落一地。空氣也腥臭起來。

    哇!看到這個場面,有人受不住,吐了出來。

    這丐幫弟子身體倒下,其後露出一個身穿葛衫的矮子,他的表情又驚又怒。右手摀住左側肩頭,那裡鮮血淋漓,臂膀早已不知飛到那裡。

    幸好他身子矮小,不然這鞭頭也將把他貫穿。

    「這一鞭我手下留情,不要你性命,只取你一隻胳膊,為你殺死的這位丐幫兄弟報仇。還不速速滾去!把丁春秋叫來,我要親自向他討教!」出手的人說道。

    「明明是你殺死的他!」那矮子忍住疼,臉上扭曲地可怕,小眼睛猶自轉了轉。隨著他的話起,有些丐幫幫眾臉露憤慨,看向那出手之人。

    「聽不懂人話嗎!」出手之人大喝,鞭影一動。隨即一聲慘叫。那矮子右臂滑落,鮮血狂飆,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我出手之前,他已經死去。你當我看不出?這隻手臂就算作你讒言壞我聲譽的懲罰。再不滾蛋,下次我就直取你頭顱!再拿你的人頭,親自去找丁老怪!」
Babcorn 發表於 2015-7-7 14:56
第十九章召喚術,歐陽鋒VS丁春秋一

    矮子慘叫連連,再也不敢廢話,咬起兩隻手臂,便遁入黑夜之中。

    聶增看到這裡,心裡默言,看來厲山兩人的目標果然不只是丐幫,還有丁春秋,甚至於游坦之。這矮子便是丁春秋的弟子天狼子,他此去必當帶來丁春秋。

    目光閃爍,聶增心裡念頭閃動,考慮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突然他矮下身去,不遠處的山道上又走來幾個丐幫弟子。

    他眼睛一亮,心道,來得正好!他眼盯著那幾名丐幫弟子,腳下蓄勢待發。瞅準機會,便如一隻離弦的箭,射了出去。

    「咦?怎麼有股風?」一個丐幫弟子叫道。

    「天色不早了,夜裡吹風很正常,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嚇我一跳。」一人口中埋怨道。

    「哎?阿牛那傢伙呢?」另有一人訝異道,「剛剛還看到他在我身後啊。」聽到他的話,眾人紛紛轉身朝隊伍最後看去,果然那裡少了一個人。

    「大驚小怪什麼!那不是他嗎?」一個聲音說道,指著不遠處正跑動的身影。眾人順著他的手勢,只見一個人影正朝山道旁邊荒山草叢中跑去。

    「這傢伙去幹嘛啊?跑這麼快?是不是發現什麼好東西想獨享?」一個乾瘦的矮子說道。

    「哈哈哈,你倒是去跟上啊,說不定真是發現什麼好東西。」另有一人哈哈大笑,口中揶揄道:「其實我看啊,他是今天吃東西吃多了,怕是憋不住,所以趕緊跑去方便一下。」

    他這麼一說,頓時引起一陣大笑。大家紛紛看向那個乾瘦矮子,調侃他,「快去,說不定還能趕上熱乎的。」

    「滾蛋,你們這群傢伙!」乾瘦矮子惱羞成怒。

    這幾人相互打趣調侃,卻沒注意那叫做阿牛的同伴並不正常,他跑到一個窪地後,便仆倒在地,一動不動,他原本身體遮蓋下顯露出一個小人。

    小人抖了抖身體,瞬息間便恢復原樣。正是聶增。這丐幫弟子早已被其殺死,之所以能跑動,完全是他運用「縮體術」變小,藏在丐幫弟子身前,背著屍體使其看起來像跑動一般。

    接著聶增手上出現一個青色白點的三角瓶子,蹲下身子,手中袖劍在那屍體上劃了幾個口子。瓶子開蓋,朝傷口點了點,一點藥末灑在傷口上。

    只聽一陣細微的嗤嗤聲發出,同時升起淡淡煙霧,跟著傷口中不住流出黃水,煙霧漸濃,黃水也越流越多,發出又酸又焦的臭氣。在這黃水的破壞下,屍肉一點點被化掉,不一會兒,整個屍身連帶著衣服就消失不見。只餘下一灘水跡。

    聶增隨即收起瓶子。這瓶子便是他從鹿鼎記中得來的化屍粉。再一次使用,他還是不免有些咋舌。這化屍粉的威力著實驚人。

    據說這化屍粉便是西毒歐陽鋒以十多種蛇毒調配發明的。也難怪會這麼厲害!

    見屍首消失,聶增方啟動「替身術」,搖身一變,便成了先前那位丐幫弟子。替身術的使用,只要卡片人物的屍體不存在,原身體也就會消失。之所以化掉那具屍體,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這荒山野嶺的,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原身體還留在這裡。

    他整了整衣服,便匆匆忙忙跑出窪地,追上前面幾位丐幫幫眾。

    「阿牛,剛才矮子說你發現什麼好東西想獨享!」

    「去。內急還不行啊!那裡還熱乎著呢。分你們一份?」

    「找打!」一個年老的乞丐竹棍敲了過來,朝他頭上輕輕點了一下。阿牛則捂著頭,委屈地看著同伴。頓時惹起一陣哄笑。

    笑聲在荒野迴蕩。誰也不會發現這叫做阿牛的丐幫弟子已經並非本人。

    幾名幫眾輕而易舉進了山坳,在大火堆旁,尋了一個位置坐下。他們都是丐幫底層弟子,並不會引起額外關注。

    聶增掃視了一下,此處的丐幫人數不少,少說也有上百人,群情湧動,正說著剛才的打鬥。

    另一邊,全冠清、厲山、李冠三人與兩名聾啞使者站在一起。聾啞使者口中咿咿呀呀說著,不停地打著手勢和躬身行禮,臉上滿是慶幸和感激之色。顯然是在向全冠清三人感謝救命之恩。

    只聽那出手之人抱拳道:「兩位壯士乃聰辯先生門下,聰辯先生我自來仰慕,區區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再加上那星宿老怪欺人無數,手段狠辣,江湖人人人得而誅之。李某人也只是稍盡本分而已。當不得如此大禮。」

    李某人?看來他就是李冠了。聶增把話聽在耳中,心中想到。

    只見這李冠面白如玉,一襲白衣,賣相極佳,只是顧盼之間,眼眸略顯陰鷙。他身旁站著另一人,虎背熊腰,手長過膝,身形魁偉,高鼻闊口,濃眉大眼,僅論這長相便極具威勢。想來,他就是那厲山。

    聾啞使者感激一陣,便表示準備離開。

    李冠見此,朝身旁厲山看了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隨即說道:「壯士慢走。想那丁春秋離此不遠,說不著兩位離開,路上還會碰到。倒不如留待一晚,等到明天再走。」

    兩名使者相互看了看,便點點頭。全冠清適時叫來一名幫眾,將兩人領下去。兩人又一次千恩萬謝,才隨著那名丐幫弟子離開。

    三人接著走到旁邊一塊岩石旁坐下。全冠清小聲說道:「厲山兄,李冠兄,我們下面該怎麼辦?星宿老怪丁春秋恐怕待會就要過來。這老怪擅使劇毒,武功亦是奇高,我怕……」

    李冠微微一笑,端起岩石上一碗酒,抿了抿,這才說道:「全舵主,不,應該叫做全幫主,你現在應該想的是怎麼坐穩丐幫幫主之位。我們負責給你拿到幫主之位,但你也得要坐穩才行。至於丁春秋,有我二人在,你儘管放心。說不著,他還會成為我們助力。」

    聽李冠這麼說,全冠清眼珠一轉,看了一眼李冠,又掃了一眼厲山,心裡想透了一些事情。沉聲道:「好!只要幫主之位到手,他日有什麼需要,全某人隨叫隨到,以報兩位兄弟大恩。」

    有野心的人自然最清楚同樣有著野心的人。全冠清知曉僅憑自己本事,要得到丐幫幫主之位還很艱難。但有著眼前兩位幫忙,就不一樣了。只要自己能坐上幫主之位,與他兩人合作又有何不可!

    而且全冠清已經從他們的話裡默默明白,他們的目的不在丐幫。這也是他願意合作的最重要原因。

    全冠清站起,走向火堆,拍拍手,朗聲說道:「眾位兄弟,之前的事大家也看到了。星宿老怪門下殺我丐幫弟子,待會丁老怪本人肯定也要來。我丐幫不會怕任何人,任何殺我丐幫弟子者,都要血債血償。難道喬峰一走,咱們丐幫便不能自立,從此聽由旁人欺凌嗎?我全冠清告訴你們,不會!只要我全冠清在的一天,這種事就堅決不會發生。」

    「好!全舵主好樣的!」

    「全舵主,真漢子!什麼星宿老怪,我們丐幫必當將其打得屁滾尿流!」

    「我贊同全舵主!我丐幫聲勢威震江湖,星宿派只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跳樑小丑吧了。」

    群丐轟然叫道,聲勢浩大,群情洶湧,大有老子丐幫天下第一的風範。

    李冠品著碗中的酒,眼睛眯起,頗為有趣的看著丐幫眾人,口中淡淡說道:「真是一群跳樑小丑!」

    旁邊厲山不動如山,始終沒有說話,此時聽了李冠的話,也只不過略略轉過視線,看了一眼,隨即又收回,臉上顯出一絲嘲諷。

    「不過,這全冠清倒沒看錯他。值得我們培養培養。丐幫現在雖不濟,但也可以成為我們的一個助力。」李冠繼續說道。

    接著,他像是想起某事,放下手中的酒碗,朝厲山說道:「對了,三個殺手那邊有沒有消息?應該也快到了吧?還有四大惡人,處理完這邊的事,也該跟他們見一面。」

    厲山點點頭,沉吟道:「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唯一擔心的,是那個人,我們的另一名好隊友。地圖上顯示,他已經到了洛陽。然而卻遲遲沒有現身,小隊聚集地也沒有見到他。這讓我很不放心。」

    「他?」李冠搖搖頭,「他已經是個死人了,不足為慮。有三個殺手在,就算他不現身,也躲不了多久。三個殺手都會找到他。到那時,那個老不死的出手,他有幾條命都不夠死的。你說到這裡,我反而更擔心那個老不死的,我們跟他們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不得不謹慎對待!」

    厲山點點頭,雖然心頭還有疑慮,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動腦子的事情,他並不在行。於是附和道:「你說的是,那個三老,我們聯手都不一定打得過。不得不防!」

    「嗯。話雖如此,不過也許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我們雙方相互利用,只要能達到雙贏,料想他也不會出手對付我們。」李冠聲音沉穩,透出極大的自信。

    「下面我要給大家介紹兩位朋友。其實大家都已經認識。」另一邊全冠清的演講也到了末尾。

    厲山和李冠暫停談話,相視一笑,順著全冠清的手勢,站了起來,走到後者身邊。

    「我來給大家隆重介紹一下。這兩位朋友是我全某人的相知好友。剛才這位李冠兄弟的身手,想必大家都已經看到了。另外一位厲山兄弟比起李冠兄弟,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本人已經托兩位兄弟幫忙,有他們加入我丐幫,任那丁老怪還是喬峰狗賊,都別想欺凌我丐幫分毫!」

    全冠清神情激昂,口中說道,儼然像一位蠱惑人心的邪教教徒。
Babcorn 發表於 2015-7-7 14:57
第二十章召喚術,歐陽鋒VS丁春秋二

     聶增把所有的話都聽在耳中。瞳孔微縮,心下分析著自己的處境,計畫接下來的行動,以求萬無一失,一擊必殺!

    李冠和厲山的對話也讓他掌握了更多的信息。特別是那句「就算他不現身,也躲不了多久,三個殺手都會找到他」,這讓他心頭一動,想起上次在大理玉虛觀,三個殺手也是輕易找到了他。

    他心頭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想著,稍後可以用「鐵卦神算」算一算這方面的信息。不過,眼下還是先處理掉厲山和李冠的威脅才行。

    全冠清演講完畢,完全點燃了群丐的心頭熱火。他們個個盤膝坐下,提氣凝神,圍在火堆旁,成為一個大大的陣勢,氣勢凌厲,只待丁春秋出現。

    時間倏忽而過,好幾個時辰始終沒有動靜。群丐中有的已經坐不住,張頭四望,臉上好不耐煩。只是見另一邊全舵主盤膝坐著,便不敢妄動妄語,深怕被其小瞧了去,誤以為沒有毅力,成不了大事。

    天色漸漸亮了,跟著太陽出來,照得滿山遍野一片明亮。枝頭鳥聲喧鳴之中,忽聽得全冠清低聲叫道:「來了,大家小心!」

    他盤膝坐在岩石之旁,身旁厲山和李冠二人端坐,三人言笑晏晏,時不時小聲說著趣事,並不把眼前凝重氣氛放在心頭。

    只聽得西北方絲竹之聲隱隱響起,一群人緩步過來,絲竹中夾著鐘鼓之聲,倒也悠揚動聽。眾丐幫弟子聽到這個陣勢,不由暗道:「是哪家娶新娘子嗎?跑到這山溝溝裡來了。」

    樂聲漸近,來到十丈開外便即停住,有幾人齊聲說道:「星宿老仙法駕降臨中原,丐幫弟子,快快上來跪接!」

    話聲一停,咚咚咚咚的擂起鼓來。擂鼓三通,鏜的一下鑼聲,鼓聲止歇,數十人齊聲說道:「恭請星宿老仙弘施,降服丐幫的幺魔小丑!」

    群丐「嘩」得一聲喧鬧,有人叫道:「哪裡來的野畜生,跑到中原耀武揚威!」

    又有聲音說道:「恭請星宿老怪來舔一舔我的腳趾頭!」

    幾道不和諧的聲音頓時引起一陣轟然大笑。

    聶增看過去,只見西北角上二十餘人一字排開,有的拿著鑼鼓樂器,有的手執長幡錦旗,紅紅綠綠的甚為悅目,遠遠望去,幡旗上繡著「星宿老仙」,「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威震天下」等等字樣。

    絲竹鑼鼓聲中,一個老翁緩步而出,他身後數十人列成兩排,和他相距數丈,跟隨在後。這老翁手中搖著一柄鵝毛扇,陽光照在臉上,但見他臉色紅潤,滿頭白髮,頦下三尺銀髯,童顏鶴髮,當真便如圖畫中的神仙人物一般。

    看來,這傢伙就是丁春秋了。果然同書中所寫那般臭屁!聶增咧嘴暗笑。

    只見丁春秋走到群丐約莫三丈之處便站定了不動,忽地撮唇力吹,發出幾下尖銳之極的聲音,羽扇一撥,將口哨之聲送了出去,坐在地下的群丐登時便有四人仰天摔倒。

    這四人正是先前叫喚最歡實的人。群丐臉色大變,心頭暗道:「這星宿老怪竟如此厲害!」不待他們反應,丁春秋臉露微笑,一手扶上長鬚,捋了捋,接著「滋」的一聲叫,羽扇揮動,便又有一名乞丐應聲而倒。

    他的口哨聲似是一種無形有質的厲害暗器,片刻之間,丐幫陣中又倒了六七人。群丐如同驚弓之鳥,再也沒敢喧鬧,個個如臨大敵,怒目瞪視著丁春秋。

    這時只聽得丁春秋身後的眾人頌聲大作:「師父功力,震爍古今,這些叫化兒和咱們作對,那真叫做螢火蟲與日月爭光!」

    「螳臂擋車,自不量力,可笑啊可笑!」

    「師父你老人家談笑之間,便將一干幺魔小丑置之死地,如此摧枯拉朽般大獲全勝,徒兒不但見所未見,直是聞所未聞。」

    「這是天下從所未有的豐功偉績,若不是師父老人家露了這一手,中原武人還不知世上有這等功夫。」

    「叫花子們,服了吧?還不快快過來跪拜,我師父大人有大量,或可饒你們一條狗命!」

    「叫花子們已經被嚇得屁股尿流啦!你看那邊,那個小叫花子已經被師父的神采亮瞎了狗眼!」

    一片歌功頌德之聲,洋洋盈耳,絲竹簫管也跟著吹奏。

    若不是身在群丐之中,聶增定然大笑有趣!這丁春秋怎一個奇葩了得!

    不過細想一下,世間人又有誰不愛聽阿諛奉承的話!在有些權勢人眼裡,不管奉承話再怎麼肉麻誇大幼稚,他們也會覺得理所當然,說的極是,用在自己身上,唯恐別人說的還低了。

    只是丁春秋敢大張旗鼓地讓人說出來,而其他人心裡默默得意,口中卻虛偽得很,想著謙虛兩下才好。

    忽聽得噓溜溜一聲響,原來是全冠清站起身,從懷裡掏出一根鐵笛,靠近口邊吹了起來。隨著笛音,地上簌簌有聲,群丐常常攜帶的布袋中游出五彩斑斕的毒蛇,筆直向丁春秋眾人遊去。

    一時間場面讓人見之毛骨悚然!地上爬滿了數百條花色各樣的毒蛇,有大有小,昂首吐信,嘶嘶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那蛇群中甚至還有五六條大蟒,粗大異常,倏忽功夫就捲住幾名星宿派弟子,咯嘣咯嘣聲音隨即傳來,那幾名弟子被大蟒攪斷身體骨骼,不一會兒便魂消魄散,見了閻王。

    更有一名倒霉,被餓極了的大蟒,直接張口吞了。只見他兩條腿被那巨蟒吞入了口中,身子也不住的給吸入巨蟒腹中,嘴中兀自發出淒厲慘叫。

    蟒蛇的牙齒是排倒鉤,那星宿派弟子腿腳先入蛇口,慢慢的給吞至腰間,又吞至胸口,這期間還一時死不了,伴著高聲慘呼,震動曠野。只看得眾星宿弟子心膽俱裂,手足冰冷,直欲掉頭就跑。

    但見自家師尊正在迎敵,這群弟子哪敢離開逃跑,他們素來知曉丁春秋的狠辣手段,若是逃了,再被抓回去,非被生不如死的折磨。

    於是他們只有舞動兵刃,亂砸亂斬,被他們打死的毒蛇少說已有十條,但被毒蛇咬傷的也已有七八人。那些巨蟒更是厲害,皮粗肉厚,被刀劍斧錘砸中了行若無事,身子一捲到人,越收越緊,再也不放。

    鐵笛聲稍一停頓,接著又響,這次音調卻不同,但聽著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尖厲,從布袋中游出的巨蟒也漸增,一共已有二十七八條。而且隨著鐵笛聲的變化,蛇性攻擊更加凌厲迅猛。

    有幾條不知品種的毒蛇,昂首直立,只餘尾部一點撐地,那蛇口中一道道淡黃色毒液如同箭般激射而出,幾個星宿弟子躲閃不及,正中面目,只聽嗤嗤聲音傳出,那中者啊啊慘叫,不一會兒便倒地蹬腿不動,臉部缺了一大塊,露出裡面血紅色骨肉。十分可怖!

    另有幾隻顏色碧綠的小蛇更是奇異。這小蛇初時如同王者,蜷伏在巨蟒頭上,待到攻擊時,它們尾巴一點顫動,整個身體如離弦之箭,騰空躍起,朝目標射去。

    待到射中目標,身子如同長了刺勾,掛在人身上。不待人反應拿掉,它已疾若閃電,沿著人身體遊走,下一刻就尋到洞孔,鑽入人的身體。

    上至鼻孔、耳孔、嘴巴、眼睛,下至肛門等地都是它們的目的地。只要鑽了進去,不消片刻,那中者如癲似狂,整個人先是哈哈大笑,接著嚎啕大哭,又是怒髮衝冠,但只是一會兒工夫,整個人皮膚變青變綠,七竅流出碧綠色的稠黏液體。嘭的倒地,再也不動了。

    稍即,小蛇再次從某個洞孔爬出。如法炮製,攻擊下一個目標。

    這般詭異的存在,只讓在場每一位都顫如篩抖。包括丐幫幫眾,他們雖平時也蒐集各種毒物毒蛇,但何時見過這等詭異場面。

    兩條碧綠小蛇猛地躍起,向丁春秋臉上咬去。他大聲怒斥:「好大膽!」羽扇揮動,勁風撲出,將兩條小蛇擊落。

    笛音突地又變。淒婉絕倫,如泣如訴,彷彿不是驅蛇之音,而是那深閨怨婦在哀怨身世,世間再沒有比得過這種淒涼的事了。

    那蛇群受這笛音驅動,變得愈加癲狂,如同一個個死士前仆後繼朝星宿派眾人攻去。不多時,又出現另外各種神奇蛇類。

    整個場面似乎變得失控,成了蛇群大軍的表演舞台!

    「你是何人?」一聲斷喝,原來是丁春秋,他羽扇一揮,一片綠瘴飄出,落到蛇群中,只聽嗤嗤聲音,瞬間黑煙升起,再看時,那一塊的毒蛇盡皆腐蝕成白骨。

    他所喝的方向,赫然是那笛音傳來的方向。眾人起先都被人蛇大戰的場面吸引,並未注意到這邊。

    此時聽到丁春秋這一聲大喝,目光盡皆轉來,只見那吹笛之人卻不是全冠清,而另有他人。一個誰也不認識的人。

    群丐詫異,他們尚以為吹笛之人是自家舵主全冠清,卻不知何時換了人。再朝旁邊看去,全冠清與同厲山、李冠三人談笑風生,站在一起,煞有指點江山的風範。

    群丐見了,一時竟全都痴了!心頭升起諸般想法:今生得見全舵主風采,縱死也值!我丐幫恢復聲譽有望了!以後誰再說全舵主壞話,我就用這段光輝事蹟打他臉,啪啪響,讓他心服口服!
Babcorn 發表於 2015-7-7 14:58
第二十一章召喚術,歐陽鋒VS丁春秋三

     然而忽略群丐心中想法,他們卻不知,此時的全冠清心頭猶如壓著一塊巨石,那巨石只要一落下,就將把他的小心肝壓得粉碎。

    他外表言笑晏晏,談笑風生,心中卻怎麼也笑不開。

    眼前這個男人是誰?他怎麼來的?一團疑問縈繞在他腦中。

    他只記得他還在吹笛,一個高大的男人從身後走了過來,止住他的動作。他還以為是厲山呢。身形高大,同樣的不怒自威,有著一股泰山壓頂的氣勢。

    然而卻不是。隨之他聽到耳邊傳來另一種笛音,這笛音比之自己的,一聽便知造詣非淺。他朝厲山和李冠望去,李冠朝他點點頭,示意他稍安勿躁。於是他只能退後,站回李冠兩人身邊,把戰場交給這個陌生男人。

    只見這陌生男人身材高大,身穿白衣,高鼻深目,臉須棕黃,赫然一副域外之人的模樣。他只是挺身站立,一股英氣便勃勃透出,眼神如刀似劍,甚是鋒銳,只要稍與其對視,就會被那眼神割傷。

    在場眾人紛紛朝這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看去,聶增也不例外。他只是一見,渾身便是一震。視線聚集在這陌生男人右手提拿的一根手杖上。

    這手杖十分怪異。杖頭雕著個咧嘴而笑的人頭,面目猙獰,口中兩排利齒,上面黑漆漆的,一見就知喂有劇毒,宛如一個見人即噬的厲鬼。杖身上還纏盤著兩條銀鱗閃閃的小蛇,小蛇不住的蜿蜒上下,吐信伸縮,讓人見之就倒退三尺,毛骨悚然。

    這憑空出現的男人不用想就知道是厲山或者李冠的傑作,應該是他們的某項技能!但一見到這手杖,聶增腦海立刻浮現出一個人。

    下一刻,聶增的猜測得到了回應。

    那高大男人聽到丁春秋的喝問,放下左手上的小笛,雙目一凜,朝其看去,口中不緊不慢道:「西毒歐陽鋒!」語聲鏗鏗似金屬之音,給人一種堅硬厚實之感。

    聶增只覺眼皮跳動,耳中轟轟然響著回音,「竟真的是他!——西毒歐陽鋒!」

    他猜得沒錯,只看那手杖,他就猜到會是他,但猜測真的被證實,還是讓他很是驚訝!

    這會是什麼技能!

    此時聶增還不會知道的是,這正是厲山的拿手技能——召喚術!這召喚術並不是簡單的召喚術,而是被厲山命名為「敵之必殺‧召喚術」!

    它會根據敵人的屬性來召喚同屬性的人物,同時力求召喚而出的人物能必殺敵手!故名——敵之必殺‧召喚術!

    就像現在,對敵丁春秋,丁春秋以毒功見長,所以召喚出了同樣毒功見長的西毒歐陽鋒。若是對敵喬峰,說不定會召喚出同屬性的郭靖,而對敵使用斗轉星移的慕容復,說不定就會召喚出使用乾坤大挪移的張無忌,或者發明太極拳的張三丰!

    同時被召喚出的人物會有武功增幅,以達到必殺敵手的功效!真可謂是一大神奇技能!

    丁春秋皺眉,西毒歐陽鋒是誰,他從未聽過。但見對方一副西域面孔,心想,難道是丐幫從西域處請來的幫手?然而中原武林自與番域少有瓜葛,丐幫怎麼會和其扯上關係?

    想不透其中關節,丁春秋拂鬚的動作一頓,伸手一抓,旁邊一丈外的一名弟子凌空飛起,被其「控鶴功」擒了過來,接著便朝歐陽鋒擲去。

    歐陽鋒眉目一挑,竟不接招,身子一閃,陡然間已經避過十丈之外去了。但見丁春秋羽扇一揮,一道無形勁氣擊出,那名星宿派弟子在半空中轉了方向,朝歐陽鋒追去。

    這星宿派弟子一路飛掠,一個丐幫三袋弟子躲避不及,被其撞了過來,他連忙用竹竿一撥,想撥開這星宿派弟子。他見其來勢洶洶,毫不留力,使盡全身力氣,那星宿派弟子也只是堪堪被撥開一小段距離,沒有再撞向他。接著飛落地上,一動不動,竟似乎身亡。

    但正當這名丐幫弟子鬆口氣時,只聽嗤嗤聲響,跟著鼻中聞到一股焦臭,聞之慾嘔。他低頭一看,大吃一驚,只見自己雙手已經發黑,整個竹竿也焦黑一塊,順著竿子延伸到手上。

    他還來不及明白髮生什麼事,一聲慘呼,便倒地而亡,七竅流血。

    丁春秋身子一展,欺身上來,雙手一抓,一名弟子再次被擲過來。這回歐陽鋒沒有再避鋒芒,他應變奇速,立即倒躍丈許,反手一抓,抓到一名丐幫五袋弟子,運勁推出。

    那五袋弟子竟如是一件極大暗器,向丁春秋撲去,和星宿派弟子在半空中砰的一撞。只聽咔擦一聲,接著又一陣嗤嗤響。前一聲咔擦,卻是歐陽鋒勁道太足,那丐幫弟子與星宿派弟子相撞,立時筋斷骨碎而死。

    然而就算他不筋斷骨碎而死,接下來的嗤嗤聲也饒不了他命。這嗤嗤聲便是星宿派弟子身上所帶劇毒發威。

    隨著這嗤嗤聲響,跟著在場各人鼻中聞到一股焦臭,直是中人欲嘔,眾人有的閉氣,有的後退,有的伸手掩鼻,有的立服解藥,均知這兩名弟子再無生還可能。他們不禁驚駭莫名,又怒目而視,但又盡皆退去,留下一大片場地供於二人施展,也避免自己遭殃。

    這只是群丐的動作,那星宿派眾人股戰而栗,紛紛對視,想要學群丐退開,卻哪裡敢!

    丁春秋和歐陽鋒兩招相交,不分高下,相互試探也漸明對手,心中都是暗自忌憚,同時退開數尺,挑眉對視。

    這丁春秋所使出的,正是星宿派的一門陰毒武功「腐屍毒」,抓住一個活人向敵人擲出,其實一抓之際,已先將該人抓死。手爪中所喂的劇毒滲入血液,使那人滿身都是屍毒,敵人倘若出掌將那人掠開,勢非沾到屍毒不可。

    就算以兵刃撥開,屍毒亦會沿兵刃沾上手掌。甚至閃身躲避,或是以劈空掌之類武功擊打,亦難免受到毒氣的侵襲。

    歐陽鋒也是用毒高手,自然一眼就看出其中暗含奧妙,但僕一交手,又不懂對方虛實,故而第一擊避其鋒芒,第二擊才出手迎上。

    丁春秋見歐陽鋒身前再無丐幫弟子,呵呵一笑,反手一抓,一名弟子抓在手上,如法炮製,再次朝歐陽鋒擲去。

    然而歐陽鋒臉上卻毫無驚慌,身子一展,瞬息之間,就飛躍到群丐之中,猶如狼入羊群,鷹掠鳥巢,一名丐幫三袋弟子毫無掙扎之力被其抓在手中,反手一擲,撞向那半空中的星宿派弟子。

    這兩名可憐弟子又是在半空中一撞,發出咔擦和嗤嗤聲音,帶著焦臭味,一齊命息黃泉。

    他二人擲出一名弟子,跟著又擲一名弟子。但聽得砰砰砰響聲不絕,片刻之間,雙方已又各擲了七八名弟子,連帶之前共計二十一具屍體橫臥地上,臉上均是一片烏青,神情可怖,慘不忍睹。

    此時星宿派弟子也不再惟命是從,人人驚懼,拚命躲縮,以防給師父抓到,口中歌頌之聲仍是不斷,只是聲音發顫,哪裡還有什麼歡欣鼓舞之意?

    丐幫弟子也各自奔逃,狼奔豕突,本以為那陌生男人是自家助力,卻沒想到對方絲毫不顧及他們性命,一時間哭爹喊媽,場面失控。

    有幾人甚至將目光投向他們以為英明神武的全舵主,然而全冠清此時也無計可施,本想喝停戰鬥,卻見著丁春秋的毒功駭人,哪敢自己上前,只能膽顫心驚,期待戰鬥快些結束。

    那群丐見全舵主毫無反應,只能自己奔跑逃命,心裡均涼意頓生:「全舵主先前之言,難道都只是騙人之話?全舵主素以仁義為先,然而這不知何處而來的幫手,竟如此對待同幫弟子,出手之辣,毫不眨眼。豈不是要和星宿派同流合污了嗎?」

    更有人想:「倘若喬幫主仍是咱們幫主,必不會拿自己兄弟以抵擋星宿老怪的邪術。喬幫主一身武藝威震江湖,也不會有人敢掠我丐幫鋒芒!」

    丁春秋反手想再抓一人時,一抓抓了個空,回頭一看,只見群弟子都已遠遠躲開,卻聽得呼的一聲,歐陽鋒的第十一人卻擲了過來。攜帶著滾滾勁風,讓其不敢硬擋。

    丁春秋又驚又怒,危急中飛身而起,躍入了門人群中。那丐幫弟子的身體疾射而至,星宿派眾弟子欲待逃竄,已然不及,七八人大呼「我的媽啊」聲中,已給來人撞中。

    這丐幫弟子所攜勁道凌厲霸道,七八人被其一撞,頓時骨碎聲傳來,滾倒在地,抽搐喊疼。更有腦漿迸裂,生生被撞而亡的。

    丁春秋懊惱至極,心中憤恨不已,他生平最不喜丟臉。此次被歐陽鋒略勝一籌,決不承認是自己在功夫上輸了,而想著是輸在自己門下弟子比丐幫弟子怕死,一個個遠遠逃開,不像丐幫弟子那樣慷慨赴義,臨危不避。

    群丐若是聽到他這心裡想法,定然欲哭無淚,破口大罵,你奶奶的瞎眼老怪,你哪隻狗眼看到爺爺們慷慨赴義,臨危不避,我們跑的恨不得爹媽少生了兩隻腳,但是他媽的跑不贏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5-7-7 14:58
第二十二章丁春秋敗北

    丁春秋皺眉看著歐陽鋒,後者神情自若,也不再吹笛,挺然而立,與其對視。他心下忌憚,一時間無計可施。

    突然,他心念一轉,計上心來,仰天大笑。

    歐陽鋒皺眉,「你笑什麼?是笑我不敢上前與你對戰嗎?如你所願!」說著,他身子一躍,手杖點出,就欲撲向丁春秋。

    然而,歐陽鋒本就心思沉重,詭計多端,明知對方笑得不明,又怎會輕易上前,他這只是個虛招,誘使敵方顯露真實目的。他身躍半空,輕一扭轉,方向就變了。

    正如他所料,丁春秋在其撲上來的同時就動了。

    他身形挪移,快疾迅捷,一時之間,呼呼呼風聲大作,七八名星宿派門人被他以連珠手法抓住擲出,一個接著一個,迅速無倫的向歐陽鋒飛去,便如發射連珠箭一般。

    這正是一門「連珠腐屍毒」的功夫。這回任歐陽鋒躲得再快,怕也無處可避,但好在他撲上前的動作只是虛招,早存勁力以供半空變向。

    這時遲那時快,歐陽鋒身子一轉,上乘輕功「瞬息千里」施展,在「連珠毒屍」還未襲來的時候,就飄落出毒屍的飛掠路線。

    然而,丁春秋要的就是他躲避,他擲出連珠毒屍,刻意偏左,成一個左側拋物線樣式,歐陽鋒要躲開,勢必要後退或者右躍。

    若歐陽鋒後退,無疑是自承輸了一招,相比之前,也贏回來了面子。若其不後退,而是選擇右躍。那麼……

    只見丁春秋右手一招,歐陽鋒隨即大驚失色,有什麼東西已纏到他身上。他用力一掙脫,卻毫無反應,那纏著的東西很結實,任他使出內力,一時間也難以擺脫。

    這纏住歐陽鋒的便是「星宿三寶」之一的「柔絲索」。這柔絲索以星宿海旁的雪蠶之絲製成。那雪蠶野生於雪桑之上,形體遠較冰蠶為小,也無毒性,吐出來的蠶絲卻韌力大得異乎尋常,一根單絲便已不易拉斷。只是這種雪蠶不會做繭,吐絲也極為有限,乃是極難尋求之物。

    丁春秋這根柔絲索盡數以雪蠶絲絞成,微細透明,幾非肉眼所能察見,他擲出連珠毒屍時,同時就揮出了柔絲索。他擲出連珠毒屍,一來是逼迫歐陽鋒,二來也是障眼之術,令對手無暇顧及他另外的動作。

    幾近透明的柔絲索趁機揮將出去,更是讓人難以發覺。待得歐陽鋒向右躲避,驚覺柔絲纏到身上,已經中招了。

    歐陽鋒渾身一震,磅礴的內力滾滾而出,丁春秋乍一拉扯之下,渾然不動。歐陽鋒位於射鵰世界中的「五絕」之一,丁春秋卻是天龍世界逍遙派傳人,兩人都身懷渾厚內力,以內力見長,瞬息之間,誰也奈何不得誰。

    然而丁春秋卻面露勝利之笑,他身子一展,撲向前來,凌空揮出一掌,這掌風正中那半空還在飛掠的幾具毒屍,毒屍偏轉,生生朝歐陽鋒襲來。

    這「連珠腐屍毒」的陰狠毒辣比之「腐屍毒」更甚,這功夫使出,不免犧牲一大群門人弟子,但一大群範圍的屍毒來襲,對方不論閃避或是招架,都難免受其荼毒,任你多麼高明的武功,只有施展絕頂輕功,逃離十丈之外,方能免害。

    但此時的歐陽鋒被柔絲索縛住,正跟丁春秋比拚內力,哪有片刻功夫分神。這毒屍襲來,他勢必要中招。任他浸淫毒功多年,但也不是那萬毒不侵之體。若被屍毒侵體,雖不至於瞬息斃命,也功力大減,身負重傷,非束手就擒或被斃當場不可。

    只見這時,歐陽鋒身形一變,做出一個怪異的姿勢:蹲在地下,雙手彎與肩齊,宛似一隻大青蛙作勢相撲。同時嘴裡發出咯咯叫聲,猶如蛙鳴。

    隨著蛙鳴,噗噗之聲響起,他的周圍塵土飛揚,以其身體為中心,像波紋一般,同心圓似的朝四周散去。那中心勁道瀰漫,猶如被真空了一般。

    說的繁複,變化卻只在幾個眨眼之間。連珠毒屍襲來!

    咕!

    一聲沉悶噗響。猛烈無比的勁道以歐陽鋒為中心,朝四周擴散,飛沙走石,塵土飛揚,野草灌木連根拔起。

    連珠毒屍在這股勁道的推動下,向四周分散。隨即只聽嗤嗤聲響,幾聲慘叫,聞之慾嘔的焦臭瀰漫整個山坳,修為低微的頓時中招,被屍毒侵染,哀叫一聲,便七竅流血,倒地身亡,臉上青烏一片,死得慘烈。

    這正是歐陽鋒的絕技——蛤蟆功!此時被其全力使出,又有召喚增幅,威力比平時更增,殺傷力令人咋舌!

    嘣!

    堅硬無比的柔絲索硬生生被蛤蟆功的勁道扯斷。丁春秋好不狼狽,一個蹌踉,後退五步,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一具毒屍朝他飛來,他不敢硬接,伸手一抓,一旁一名弟子便被他擲了出去。砰的一聲,兩具屍體在半空之中抵消掉。

    與此同時,一個身影就著一個詭異姿勢,電閃雷鳴般躍來。這襲來的身影正是歐陽鋒,他抓住時機,果斷出擊。

    瞬息之間,他已經欺近丁春秋身邊,左拳揮出,帶著凌厲氣勢直直朝其心口轟去。丁春秋大驚失色,匆忙之下,右掌拍出,迎向此拳。

    這一掌拍出,丁春秋才鎮定下來,隨即想到什麼,獰笑一聲。掌勢甚急,大有兩敗俱傷之勢,歐陽鋒若與其硬拚拳掌,勢必也會受傷。到那時,丁春秋後招就有了。正是他的「三笑逍遙散」。

    三笑逍遙散是一種極為霸道的毒,無聲無息,中此毒者,身體不會感到任何的不適,但臉上會露出奇怪的笑容,笑了三次之後立即斃命。然而這種也有一種限制,那就是只對中了內傷的人起作用。

    此時情況容不得丁春秋多想,他只能如此。但他心頭還有一種更為重要的期待,那就是對方不願兩敗俱傷,收回拳勢。

    這不得不說是丁春秋的膽小作祟,別看丁春秋武功非凡,但卻十分惜命膽小,怕死的不行,故而他一身內力渾厚,卻不擅長拳掌等近身武功,只靠得毒功陰人,就連絕技「化功」也是如此。

    而且他見歐陽鋒內力不弱於己,就不敢貿然使出「化功」,生怕一招不中,被其看破,之後有了警惕,再也無法達到突襲的效果。

    「化功」需要藉著掌勁將掌中所蓄毒質輸送到對方經脈之中,若無法達到,這「化功」便也無法奏效。故此,這招他多用於突襲或者主動出擊,此時對拼,對方全力之下,內力又不弱於己,唯恐無法奏效,便只能不出此功。

    但下一刻,丁春秋的所有算盤都沒打響。只見歐陽鋒那打出的一拳,在其一掌迎上來的時候,這拳猶如忽然沒了骨頭,似變了一根軟鞭,在空中生生扭轉,拐了一道彎,直取其面門。

    這正是歐陽鋒自創的拳法,「靈蛇拳法」,是其從毒蛇身上悟出來的,打出後能在空中任意拐彎,真是讓人難以防範!

    丁春秋呀的一聲驚叫,也顧不得臉面,身子一歪,如同醉漢。這拳擦過他的面門,打在他的左肩上,疼得他嘶的倒抽一口冷氣。咔擦一聲,似乎是肩骨被打裂斷了。

    但歐陽鋒卻沒乘勝追擊,他只覺頭腦一陣眩暈,登時恍恍惚惚的若有所失,情知不妙,對方衣衫上喂有劇毒,這雖打中對方,自己也中暗算,當即屏住一口氣,體內真氣流轉,避免毒氣攻體。

    與此同時,他棄拳不用,右手手杖點出。手杖帶著呼呼風聲舞動起來,那杖首上的人頭好似擇人而噬的厲鬼現世,見之可怖!

    丁春秋被這凌厲攻擊逼迫,躲躲閃閃,失了分寸,一時間狼狽不堪。突然,他右掌一揮,趁著對方佔盡上風而心生懈怠之際,施展出「化功」。

    這「化功」是將毒蛇毒蟲的毒質塗在手掌之上,吸入體內,施展時,會藉著掌勁將掌中所蓄毒質輸出。中掌者,沾上劇毒,經脈受損,內力無法使出,猶如內力給他化去,就此束手就擒,任其支配,再無反抗之力。

    丁春秋數十年來,以此殺人無數,成就赫赫凶名。武林中聽到「化功」四字,既厭惡恨憎,又心驚肉跳,故此聽聞星宿老怪名號,大多不敢與其爭鋒。

    然而歐陽鋒哪像他所想,心生懈怠,若丁春秋一味躲閃遊走,他一時之間也對其奈何不得。但此時丁春秋一出手,心思全在出擊之上,躲避之法不免會生出破綻,他早就等這一刻。

    歐陽鋒手上一按杖上人頭,嗖嗖兩聲,人頭中便有涂毒暗器激射而出,同時他身子一閃,早就猜中對方躲閃路線,手杖點去,直取其穴位。

    透骨打穴法!

    這種點穴手法,普天之下,僅有歐陽鋒和黃藥師兩人才會。其手法甚是陰毒,被點穴者穴道一經點中,除非用獨特方式,否則即使是功力深厚者也無法解開。

    丁春秋一時中招,再也無法動彈,就此成為歐陽鋒手下俘虜!

    啪啪啪!

    一陣鼓掌聲響起,同時一個聲音讚道:「很好!不愧是西毒歐陽鋒!」這是厲山從圍觀之中走出。

    歐陽鋒罔若未聞,頭也不抬,對自己的召喚人沒有絲毫表現。他手持手杖,指著丁春秋說道:「解藥在哪裡?」

    丁春秋眼珠動了動,方道:「你解開我的穴道,我拿給你!」

    歐陽鋒手杖一動,杖身上兩隻碧綠小蛇似乎得到某種命令,一口咬在丁春秋手上。這毒蛇毒性甚烈,縱然丁春秋周身是毒,也毒不死它們,反而讓其中了蛇毒。

    丁春秋眉目一跳,明白對方這是怕他不守信用。他開口正要說話,表示信守承諾。然而他話未開口,只見那走來的厲山右手一揮,一道白光罩住歐陽鋒,接著後者身影一閃,憑空消失。

    丁春秋雙眼頓時瞪大,被眼前這景象駭住心神。任他武力非凡,但也對這種超出想像之事無法接受。

    他僵硬地轉過眼珠,看向厲山,口中驚懼道:「他……他……他,哪去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5-7-7 15:02
第二十三章厲山和李冠的野望

    厲山不答他話,徑直走到離他一丈之處,站定。

    丁春秋瞳孔微縮,收斂住眼中精光,平穩住心神,口中說道:「莫非你就是喬峰?我門下弟子阿紫是不是在你手上?只要你交出她,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厲山嘴角一咧,皮笑肉不笑,口中緩緩說道:「不好。當然不好。」

    丁春秋臉色一變,冷冷說道:「那不知你有何見教?」

    厲山答道:「只是想跟你談個合作事宜。」

    「合作?」丁春秋眉目一挑,「閣下的合作方式有點強人所難啊。不知是個怎麼樣的合作方法?你們丐幫自稱天下第一大幫,以忠義自居,會找我星宿老仙合作,怕是欺我三歲孩子吧?」

    厲山搖搖頭,「不是和丐幫,而是和我們。」他指了指李冠。「至於合作方法,從今天起,你協助我們做事。」

    丁春秋眼神眯成一線,「我若說不呢?」

    厲山嗤的一聲輕笑,語氣略帶嘲諷,「合作,則生;不合作嘛……死!星宿老仙江湖成名已久,不會連這點也不清楚吧。」

    丁春秋眼神一轉,當即答道:「好!衝你叫我一句星宿老仙,跟你們合作就是。幫我解開穴道吧,還有解藥。」

    見厲山略有遲疑,丁春秋傲然道:「怎麼?不相信我的話嗎?我星宿老仙答應你了,就是一言九鼎的承諾!」他話這樣說,心裡卻早有想法。

    對方只是要自己協助他們做事,不管殺人還是放火,對自己來說都是葷腥無忌,自己去做,還是協助他們去做,都一樣。若是讓自己去做好事,老仙也自能適應。

    厲山略一愣神,確實是沒想到丁春秋這麼爽快,當即呵呵一笑,「老仙果然爽快!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他隨手一動,手上出現一個手杖,赫然便是之前歐陽鋒的,手杖點出,在丁春秋身上各處揮舞兩下。丁春秋只感覺血脈順暢,穴道被解。

    手杖憑空消失,一顆藥丸出現,厲山手指一動,藥丸緩緩飄起,直穩穩得朝丁春秋而去。丁春秋手掌一攤,那藥丸便落到他的手心,平平穩穩,猶若落葉,感受不到一絲勁道。

    他猶自愣神,心中無比驚訝,好強悍的內力控制修為!單憑這一手,就足以勝我和剛才突然消失的那人。

    他也果斷,當即捏住藥丸,放入口中,吞了下去。

    看到丁春秋的動作,厲山心裡不禁對這個臭名昭著的老怪高看幾分。拿得起放得下,不愧是能成為一大反派的人物!

    丁春秋運起體內真氣,在全身經脈流轉一週,感覺身體再無異樣,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睜開眼,看向厲山,微微一笑,「你很守信用。藥丸沒有毒。接下來想讓我做什麼,儘管開口!星宿老仙一言,勝過皇帝金口。你也不是喬峰吧?聽聞丐幫喬幫主豪氣忠義……」

    他話未說完,便輕輕一笑,不再說下去。但話裡的意思,自然是嘲諷厲山不如喬峰的豪氣忠義。

    厲山呵呵一笑,也不在意他口中的話意,他指了一下李冠,口中說道:「我叫厲山,他叫李冠。希望我們以後合作愉快。你也不想這偌大的江湖突然沒了『星宿老怪』的稱號吧。」說著,他眼中厲芒一閃,似笑非笑得看著丁春秋。

    丁春秋拿出羽扇,輕輕搖著,又捋了捋白鬚,點點頭,「好說!好說!殺人放火我老仙自是沒有問題,不,應該說……多多益善!需要怎麼做,儘管開口。」

    接著,他話頭一轉,問道:「這麼說,你們和丐幫沒有關係吧?」說完,他也不等厲山作答,當即朝全冠清看去,「喬峰,他在哪裡?快叫他來見我。」

    全冠清被丁春秋這當頭喝問,弄得一愣,眼神不自覺看向厲山和李冠兩人。通過剛才的打鬥,他自覺不是丁春秋的對手,再加上其出手狠辣,讓他心中懼怕,不敢承聲。

    厲山眼中一絲嘲諷一閃即逝,當即接口道:「喬峰已被逐出丐幫,現在遠在契丹,不知丁老仙找他何事?若是有必要事情,我倒是可以提供其具體信息。」

    丁春秋心神一動,心想:神木王鼎關乎自己的「化功」以及身家性命,可不能說出來。笑吟吟道:「我門下有個弟子被喬峰那廝劫去,那小丫頭不錯,老仙甚是喜歡。」

    群丐之中的聶增聽到此處,心裡不禁暗笑,看來關於丁春秋看上阿紫那狠毒丫頭的說法也是真的。

    其實阿紫之所以從丁春秋那裡逃跑,也正是因為隨著她長大,愈發水靈起來,丁春秋看她的眼神就變了。阿紫從小長在星宿派這樣烏煙瘴氣的地方,自然明白那是什麼含義,故此尋了一個機會,偷了神木王鼎,逃離了去。

    丁春秋的說辭,厲山自然不信,他也自是明了其中原委,但卻不點破,口中說道:「初次合作,也沒什麼禮以示誠意的。正好老仙你丟了一個弟子,那我二人就再送你一個資質升甚佳的弟子吧。」

    說著,他朝李冠看了看。李冠早有準備,輕輕一躍,在山坳一處大石上站立。只聽他道:「出來吧,莊聚賢兄……」

    那大石後,躲著的正是游坦之!他本來聽到丁春秋提到喬峰,整個心神就被報仇雪恨之意充滿。這時,李冠突然落到巨石之上,縱然動作輕微,也讓他嚇得一跳。

    他慌忙爬起,右掌本能一推,冰蠶之毒混著渾厚內力打出。李冠話未說完,只覺呼呼之聲襲來,身子一閃,堪堪躲開。

    砰!

    一聲巨響,巨石被轟開。游坦之這掌完全潛意識揮出,用足了十成功力,當真霸道無比,巨石被轟成幾塊,飛散各處。甚至有一塊擊到一名丐幫三袋弟子身上,只聽他啊的一聲慘叫,頭破血流,倒地抽搐不起。

    李冠暗罵一聲,好險!口中卻說道:「好功夫!莊聚賢兄弟,不必驚慌,在下沒有惡意!」他笑吟吟地看向游坦之。

    在場眾人陡然間見到巨石後跳出一個頭戴鐵罩怪模怪樣的人,都是一驚,又見其徒手一掌打碎巨石,心中更是駭然。

    游坦之驚慌失措,匆忙用眼掃視了所有人,看到眾人臉色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自己,以為他們這樣是因為自己頭上鐵罩子的原因,心裡一時羞慚無比,連忙低下頭,就欲跑開。整個心神被此想法佔據,也沒細聽李冠的話。

    「莊聚賢兄弟……莊聚賢兄弟……」李冠連叫幾聲,游坦之俱都無反應,他心下惱怒,當下身子一展,躍到游坦之身前一丈之遠,沉聲道:「聚賢莊,游坦之,喬峰,阿紫!」

    他說的又急又快,旁人離得遠了,無法聽清,然而聽在游坦之耳裡,卻如同炸雷。游坦之遽然抬起頭,緊盯著李冠。若不是鐵面遮蓋,一定能看到他臉上的驚駭表情。

    「若想報仇,就聽我的。還有那個叫做阿紫的姑娘,我也會讓你再見到她。」李冠低聲說道。

    游坦之身子一震,聽到能報仇,心裡大喜,又聽到阿紫的名字,心裡一縮,害怕和希冀再次能見到她的情緒一起湧上心頭來。

    隨著李冠的話,游坦之心態漸漸平穩下來。接著兩人一前一後,朝眾人走了過來。

    厲山見此,開口說道:「老仙,你感覺這個弟子怎麼樣?」

    丁春秋心頭疑問,不知這兩人打的什麼算盤,難道是為了學我的「化功」?眼下這小子雖好,但老仙又豈會是注重弟子的人物,若是他們想借這個小子從我這裡得去「化功」的秘訣,怕是打錯了算盤!

    然而他心下雖然疑問,聞言卻點點頭,讚道:「不錯!是個好苗子!不過……」他身子一躍,朝游坦之躍去。

    「且讓我試試吧!」說到這句話,他已經到了游坦之的身邊,伸手就是一掌。

    游坦之大駭,不及他反應,耳邊傳來一句話,「跟他對一掌!」說話的正是李冠。

    他心頭大定,忙伸右手,向來掌對去。丁春秋這一掌去勢甚緩,等到游坦之出右掌時,正好來得及與他掌心相對。

    丁春秋也正要他如此,臉色一凜,掌中所蓄毒質隨著內勁直送過去,正是他成名數十年的拿手絕技「化功」。

    他被厲山、李冠二人捉拿,雖然答應歸順,然而心下又豈能善罷甘休,吞下這口氣,且又疑心他們拿眼下這小子偷技,當下決定使出「化功」,找回些顏面。

    兩人雙掌相交,游坦之身子一晃,騰騰騰接連退出六七步,要想拿樁站定,終於還是一屁股坐倒,但對方這一推餘力未盡,游坦之屁股一著地,背脊又即著地,鐵頭又即著地,接連倒翻了三個觔斗,這才止住。

    他慌忙爬起身,看了一眼李冠,接著忙不住磕頭,叫道:「老先生饒命,老先生饒命。」

    丁春秋和他手掌相交,只覺他內力既強,勁道陰寒,怪異之極,而且蘊有劇毒,雖然給自己摔得狼狽萬分,但以內力和毒勁的比拚而論,並未處於下風,何必大叫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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