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 聖人門徒 作者:寂寞讀南華 (連載中)

 
x24685 2015-7-7 12:25:2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6 458914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5 17:42
第四百四十章 朝堂風波!

     唐雨依舊沐浴在閃電雷鳴之中,可以明顯看出來,其氣息和之前截然不同。

    整個人顯得更加的有霸氣,力場也更加的強大。

    一步踏入法境,肉身,靈器,精神都得到了重新淬煉,實力的提升絕不是一個台階那麼簡單。

    董彥目光炯炯,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身形暴起,手中的靈筆宛若精靈一般向唐雨激射而來。

    《春秋》傳承,一筆道盡天下事,筆中的靈性,構築成恐怖的力場從四面八方將唐雨包裹。

    這樣的力場如同溫水煮蛙,唐雨明顯感覺自己周圍的力場慢慢的裹緊,一直靈動的精靈向自己撲過來。

    他雙目精芒一閃,長袖揚起。

    天空之中金筆化鼎。

    古樸的大鼎在空中慢慢的浮現。

    此鼎乃泰山鼎,天下九鼎之一,大鼎在空中翻滾,霸氣的聖人力場向四周瘋狂的爆開。

    天空中金芒閃爍,頃刻間化為一片火海。

    這一招乃「天地熔爐」。

    化天地為熔爐,變萬物為芻狗,這便是這一招霸氣威力的精髓。

    大鼎滾動,春秋筆在天地熔爐之中穿梭,雙方以力場對力場,以最強傳承對最強傳承。

    火海之中雷電繼續閃耀,幾乎看不到人影。

    這一戰讓周圍圍觀的皇家內侍宮女還有侍衛們看得目瞪口呆。

    在這些人之中,不乏有高手,其中有不少侍衛都已然是法身,可是當他們看到同樣法身施展出的恐怖的法術,心中也不由得膽顫心驚。

    這樣的法術。威力如此巨大,都說春秋筆一筆點春秋。號稱有無數靈性和變化,不受任何力場所束縛。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可讓他們震驚的是唐雨的法術,十三殿下所運用的法術乃春秋,唐雨運用的是什麼法術?為什麼也這般強大?

    十三殿下的法術不受任何力場束縛,唐雨的法術則是擁有碾壓一切力場的威壓。

    十三殿下的春秋法術訣固然可以存活,可是力場卻根本傷及不了對手。

    這樣的戰鬥,注定了是一場消耗戰,拼修為,拼毅力。拼意志。

    「原來《春秋》也並非無敵!」很多人心中暗道。

    春秋號稱同級無敵,那只是因為同級法術力場對春秋無用。但是其本身的力場遭到碾壓,春秋也休想傷人。

    眼前的唐雨便是如此,春秋是最強的盾,他則是最鋒銳的矛。

    唐雨的矛攻不破盾,但是十三殿下的盾卻也沒有傷及唐雨的能力。

    「哈哈!好,果然厲害。唐家果然也有傳承!」董彥哈哈大笑:「過癮啊,真過癮,成就法身第一戰便能找到你這等對手,也算是我最大的榮幸。」

    董彥豪情萬丈,唐雨則冷靜得多。

    他知道董彥誤會他法術的來歷了,他也懶得解釋。

    其實只有他知道,《連山》已經問世了。陶潛的連山法術「無情訣」的恐怖也並不在春秋之下。

    更何況。連山的傳承還有很多,據說是有所謂三情三欲之說。就不知道百家之中其他家會不會出現其他的連山傳承。

    今天唐雨能看到《春秋》,這已經是數百年來罕見的奇蹟了。

    在傳奇之後,三大頂尖法術訣便沒有在有人練成。

    現在有人已經練成了連山,春秋有助人成了法身,自己有通過戰國成就法身,鬼谷一門還有什麼的宿命訣。

    百家的天下越來越精彩紛呈了,一念及此,他冷冷一笑,道:

    「十三殿下,任你隱藏很深,不過也因為身居宮中,並不知天下大勢。」

    「當今百家,強者輩出,我曾經遊歷滄州,隨州兩州,便見過不少高手,倘若只是因為一門法術訣便小視天下英雄,未免太可笑!」

    董彥微微愕然,倏然收了法術,道:「罷了,罷了,今天不打了,明日我要入宮拜見父皇。興許你說得對,天下傳承出百家,百家傳承已然立足萬載,只有其存亡之道,不過我還是有信心能夠挑戰百家法術,成就無上修為。

    在這之前,我先要擊敗的便是你,哈哈……」

    董彥哈哈大笑,身形瀟灑的遁走。

    所謂少年得志,便如董彥這般,以前的他,雖然高傲,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其實內心深處還是有深深的抑鬱和自卑。

    可今天的董彥,卻只剩下無邊的豪情和自信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成就法身,感受到了自己強大無匹的力量,看到了自己光明通暢的未來。

    相比董彥的少年得志,唐雨比他年紀更小,卻要淡定得多。

    唐雨從大周那等地方一路殺入百家院,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人生經歷的起伏太多了。

    成就了法身雖然可喜,但是對他來說不過是順其自然,水到渠成罷了。

    唐雨也沒有董彥那種,長期臥薪嘗膽,等待一個契機揚名天下的心思。

    唐雨現在的心思很簡單,那就是要提升修為,繼續周遊天下,要成功越過陶潛這個障礙。

    不對,除了陶潛還多了一個人,此人便是素未謀面的王逍遙。

    一步步按部就班,穩步提升自己的修為,戰勝一個又一個的對手,踏上修煉的巔峰,這便是唐雨現在的追求。

    董彥已經走了。

    前呼後擁,皇家氣派,天空之中的依仗遮天蔽地,十三皇子嘉親王今天的派頭隱隱已經超越了三大太子。

    可是唐雨卻冷眼看之,董彥是個好對手,但是修行之路漫漫,暫時的修為不能說明什麼,關鍵還是其心性究竟是什麼。

    在唐雨看來,董彥刻苦修煉,一心只想在皇族之中爭得一席之地,其眼光未免太狹隘。

    一個皇室有什麼好爭的?要爭就爭天下,要敗盡天下高手,成就無上傳奇,這才是大格局,大氣魄。

    整整一夜,唐雨都隱匿在虛空之中,他雖然突破了,可是依舊用閃電驚雷繼續淬煉自己的肉體和靈器,將自己領悟到突破的點點滴滴重新回顧,歸納總結,讓修為徹底的穩固,這個過程需要極強的耐心和極細緻的心思。

    董彥沒具備這樣的心思,唐雨卻早就具備了。

    他的突破倘若不是因為有董彥在,興許無人所知。

    就算是有董彥在,此時董彥的光華似乎也掩蓋了他,唐家之中,老瘋子以下所有人皆並不知情。

    董彥的突破高調而華麗,唐雨的突破低調而霸氣,董彥的心思一招得志,少年輕狂。

    唐雨的心思則是水到渠成,古井不波。

    一夜。

    今夜竟然是一場春雪。

    昨日還春日融融,陽光和煦,第二天清晨整個上京城竟然籠罩在了一場倒春寒之中。

    唐雨在虛空之中緩緩的睜開眼睛,此時以他的位置,能夠將整個上京盡收眼底。

    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五彩斑斕都被純潔的白色所籠罩,世界變得簡單,但卻奉獻給人一種無瑕無垢的壯麗美景。

    「興許我也該回上京一趟了!」唐雨心中暗道。

    他來這裡的時候,恰好是冬天,因為一場雪得到了突破的契機。

    現在他突破了,肉身和精神和這白雪給他的感覺一樣,都是前所未有的無暇無垢,似乎連靈魂都跟著得到了昇華。

    眼前的世界變得和之前完全不同了,是所謂風動,幡動,其實風不動,幡不動,唯心動耳。

    天地自然構成百家法術,修行者心境昇華,自然天地自然便不同,紛繁蕪雜,萬紫千紅的世界,可以掩蓋在皚皚的白雪之下。

    那自然天地萬物,也可以為修行者瞭然於心。

    回到別院之中,換了一件潔白的長袍。

    然後唐雨悠然的走出院子,對身後的僕從丫鬟淡淡的道:「今天都準備啟程回上京,你們收拾坐魔轎走,我自行先回去。」

    唐雨說罷,瀟灑的撕裂虛空,身形隱匿進了虛空之中,消失在了空曠的原野之中。

    ……

    上京,皇宮。

    好大一場雪。

    清晨大臣們得到了上書房太監的傳訊,今日大雪,早朝取消。

    一個個大臣從太和殿丹墀下走下來,便忍不住竊竊私語。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昨日十三殿下在皇家別院成就法身,陛下連夜傳旨封賞的事情清早早就在上京傳遍了。

    這個時候正是皇室三個太子鬥得正激烈的時候。

    而在三太子爭鬥的背後,卻是皇族和其他百家豪門之間的明爭暗鬥,權力博弈。

    在這個時候,名不見經傳的十三皇子成就法身,引起陛下如此大關注,怎能不讓人多想?

    大臣們從丹墀上下來,很快向兩個方向匯聚。

    一個方向是阮家阮太師的方向,阮太師作為阮家家主,同時又是當朝太師,相當於宰相之高位,自然是眾多大臣的首領。

    大家心中有拿不準的事兒,文官這一方大都向他請教。

    而另外一邊則是以兵家為首的一幫武夫,齊齊向陳太尉陳公正靠攏。

    陳公正不是兵家,乃儒生,可是他的兒子陳謀卻是當朝禁軍統領,同時他又是戰家那頭老虎的乾爹,戰家老虎長期征戰在外,自然陳公正便成了和阮太師在朝廷之上相抗衡的人……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就比如唐家的唐藺,便低著頭,黑著臉,形色匆匆的往宮門外走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5 17:42
第四百四十一章 唐老爺子來了!

     唐藺行色匆匆,周圍的大臣都紛紛避讓。

    這幾天上京城可熱鬧了,先是三個太子之間的紛爭,引得幾個權閥豪門之間出現摩擦。

    接著便是幾個頂尖豪門之間內部似乎傳出了幾件趣事。

    而這其中最耐人琢磨的就是前段時間唐家和阮家的婚約被遠在青州的王家橫插了一槓子。

    王家在青州根基深厚,和阮家在州府之間有極其緊密的聯繫。

    而王逍遙則更是這幾年王家崛起的強大後輩,其風頭甚至直逼阮家的阮榜眼,以前阮家的丫頭因為不能修行,雖然生得美貌,在百家後輩弟子之中並沒有引起多少追逐。

    現在倒好,這阮家丫頭反而成了香饃饃了。

    王逍遙比唐家的唐雨自然要強得多,再說了王家這些年強手輩出,已經差不多算是百家中最頂尖的家族了。

    相比已經出現衰敗之相的唐家,王家的份量無疑更重。

    所以阮家對和唐家的聯姻出現了裂縫,雖然阮家沒有直接把話說白,但是唐府三次上門談論此事,都沒有見到阮太師,這其中的意味就很明顯了。

    都是權閥豪門,大戶人家,有些事情無需明說,因而這幾天唐藺臉色難看,自然也沒有人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霉頭。

    有心人是看明白了,阮家和王家現在合夥欺負唐家呢!

    對這種現狀,很多人也是唏噓感嘆。

    當年的唐家,唐老爺子九品巔峰,唐嵐之才驚豔絕倫,在年輕一輩之中堪稱橫掃九州。就算面對元境高手,卻也有一戰之力。

    現在阮家最強大的阮四郎。當時就已經是元境強者。

    可是和唐嵐一言不合,兩人在上京郊外大戰一場,硬是兩百個回合唐嵐不敗。

    阮四郎現在是什麼人?

    南週三個最頂尖的強者,其位居其一。

    然而一切都因為唐嵐的事情而改變,也不知唐嵐為什麼突然去了北周,當時南周諸家震怒。

    尤其以戰家為首的一幫豪門世家暗中對唐嵐展開瘋狂的追殺。

    這其中當年隆親王在北周和唐嵐一戰,將唐嵐重傷,不得已而出走百家。

    後面的結果就是唐老爺子發瘋一怒讓皇室親王暴斃,這件事當時鬧得滿城風雲,甚至威脅到了南周的政權。

    但最後卻是當今陛下力挽狂瀾。巧妙的化解了這一次危機。

    親王死了,唐家卻和戰家定了後輩兒女親家,而且是陛下欽點,這才有了唐藺的女兒嫁到戰家去的事情。

    不知不覺,這些事情風風雨雨已經走過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之後的唐家徹底衰敗。

    而這個時候唐嵐突然冒出了一個兒子認祖歸宗,只是這個唐家後輩似乎還沒有成長起來。便引起了阮家和王家的警覺。兩家玩的這一手,明顯是要讓唐家顏面掃地,硬生生的準備將唐家逼出一等家族之外。

    京城有好戲,看熱鬧的有之,摻和的有之,嘲笑者有之,目前唐家的當家人就是唐藺。官拜侍郎的高位。也是唐家的元境強者之一。

    此時的唐藺會不會反擊?他又能怎麼反擊?

    「哎呦,唐兄!您這麼急匆匆這是往哪兒去啊?」

    所有的大臣都刻意躲避唐藺。但恰恰有人似乎不想讓唐藺這麼快抽身。

    攔著唐藺去路的大臣眾人都認識,禮部尚書祖飛鴻。

    二品的尚書比唐藺三品的侍郎高了一級,祖飛鴻這麼一攔,很多人立馬就意識到,今天的戲只怕精彩了。

    「祖大人!」唐藺神色木然,稍微的拱手。

    祖飛鴻邁著四方步子,眯眼看著唐藺道:「唐大人啊,有道是氣則傷肝,最近唐家的事情我也瞭解了一二,兒女親事嘛!哪一家都馬虎不得,你家小三子畢竟出身差了一些,唐嵐的事情,這是我南周立國以來最大的醜事。

    就算你家小三子再不錯,比王家逍遙那孩子怎麼比?可憐天下父母心,太尉大人也是想讓家兒女有個好歸宿不是?所以啊,這件事想開一些,回頭也勸導勸導你家小三子。

    讓他別受其父親的影響,他是他,唐嵐是唐嵐,唐家是唐家,哈哈……」

    祖飛鴻說到最後,哈哈一笑,眉宇間儘是奸詐玩味之色。

    唐藺冷冷一哼,道:「祖家也是百家之一,也是有傳承的家族。怎麼祖大人高居尚書之位,卻還喜歡幹這些家奴的活兒?難道在陛下的金鑾殿上當慣了奴才,真就有了一輩子當別人家家奴的心麼?」

    唐藺這話刁毒,在百家之中,唯有傳奇之家,一等豪門在陛下面前不用下跪。

    這個官員職位的高低無關。

    目前南周可以做到這點的也就唐家,阮家,還有三個傳奇家族而已。

    就連王家上了金鑾殿,那都得下跪。

    這就是頂級家族和其他百家的不同。

    唐藺一句奴才就道出了祖飛鴻的出身,然後暗諷他給阮家當家奴,陛下面前一副奴才嘴臉就夠丟人了,在阮家面前還是一副奴才嘴臉,還有資格稱百家麼?

    果然,祖飛鴻臉上的笑容斂去,臉色變得極其的陰沉。

    唐藺眉頭一挑,道:「祖大人,還有事兒?別說咱家先覺了,你那不成器的兒子又不是不認識先覺,什麼時候祖家出幾個天下進士榜上的年輕豪傑,再去關心別家後輩的事情不遲,祖大人,您說呢?」

    「好,好,唐大人果然伶牙俐齒,看來這件事還得老太師親自跟你談了。別為了撐臉面到時候丟了面子,摔了跟頭!」祖飛鴻長袖一甩,氣呼呼的轉身。

    唐藺正了正頂戴,正要繼續往前走。

    恰在這時,阮家老爺子似乎一下看到了唐藺,張口道:「唐賢侄,留步!」

    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阮太師說話了,眾多官員紛紛散開。

    很自然,在阮太師和唐藺之間構成了一道人廊。

    大家都是聰明人,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有些意思了。

    唐藺臉色一變數變,嘴唇有些發白。

    在祖飛鴻面前他可以毫不示弱,但是對方可是阮太師,輩分比他高,而且阮家出了一個阮四郎,其戰力和修為不在老爺子之下。

    而阮太師雖然不長於修行,但是也是元境強者,比之唐藺也是只強不弱。

    他規規矩矩的走上去,按照後輩之禮行禮,道:「太師,您有何事吩咐?」

    阮太師輕輕的嘆一口氣,道:「賢侄啊,關於老三家丫頭的事情……」

    唐藺淡淡的道:「太師是以在跟我談後輩兒女的事兒麼?您身為太師,長輩,真要談我得和阮三爺談合適。太師倘若覺得不合適,我回去稟報家父,讓家父登門拜訪太師,您二老談如何?」

    阮太師一愣,沒料到唐藺會有這麼一說。

    是啊,阮太師是阮家的家主,唐家的家主是唐老爺子。

    阮家嫁女的事情,倘若真是小事,那各房之間自己談此事就行。

    倘若真是大事,阮太師怎麼能跟唐藺談?

    誰都知道唐家現在實際上是唐藺在當家,可是名義上唐家的家主依舊是唐家老瘋子。

    都知道唐老爺子瘋了,可誰知道他是真瘋還是假瘋?

    畢竟當年隆親王的事情,唐老瘋子和陛下之間說了一些什麼,彼此交換妥協了一些什麼,除了當事人之外誰也不知道。

    說不定唐老爺子的瘋病是因為陛下呢?

    阮太師畢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他略微愕然了一下,便道:「倒是我孟浪了,那行,兒女的事情我不慣,有道是兒孫自有兒孫福,呵呵……」

    他打了一個哈哈,慢慢轉身,臉上的笑容卻已經斂去,顯然心中不快。

    最後一句話只差沒說讓他的幾個兒子來教訓一下這個鴨子死了還嘴硬的唐藺。

    他的幾個兒子是唐藺能比的麼?

    四郎就不說了,當今天下最頂尖的高手之一,另外幾個兒子也個個都是元境強者。

    唐藺用唐老爺子壓他,可謂是犯了他的大忌。

    誰不知道當年年輕的時候,唐老爺子壓了阮太師八十年,據說是在兩週征戰的時候,唐老爺子在金鑾殿上能吧阮太師打得跪地求饒。

    這個事對阮太師來說,無疑是有心理陰影的。

    唐藺揭他這個傷疤,雖然說得很隱晦,敏感如他,哪有不多想的道理?

    眼見太師的臉色難看,一幫官員都是人精,哪裡還敢跟上去?

    一直走了很遠,阮太師冷冷的哼了一聲,喃喃的道:「老瘋子,當年你橫,可是要比後輩,你的那些後輩跟我阮家兒郎提鞋都不配。就憑你的孫子想娶我的孫女?你做夢吧!」

    他狠狠的甩甩手,正要登上太師的大轎。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阮蘿蔔,你的孫女能否入唐家的門,還得看我孫子愛不愛娶。你剛才想跟我兒說的話,你再站在轎子前對我說一遍,你敢不敢?」

    阮老太師身形瞬間頓住,他將自己的力場之元散開,周圍根本發現不到任何人的氣息。

    可是他知道,有一雙眼睛已經盯住他了,憑他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反抗的機會,這一點已經在過去的百年時間無數次印證過。

    「唐老瘋子……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5 17:42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大冊封!

     太陽已經出來了,上京的天氣微風和煦,異常的舒適。

    可是阮老太師站在轎子前面卻是一動不動,額頭上只冒冷汗。

    他沒有動,哪怕手指頭都沒有彎曲一下。

    他和唐瘋子打交道接近一百年,自然知道這個老東西的秉性。

    這個老東西絕對是一個翻臉了立馬就能憤起殺人的瘋子。當年皇族如日中天,可是隆親王以大欺小除掉了唐嵐,唐瘋子便敢讓隆親王進京還來不及見陛下,就在家中暴斃。

    這份不要命的架勢,哪裡是一個大家家主的做派?

    一個人的衝動,可以置整個家族的未來於不顧,這就是唐瘋子,老匹夫。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向來當今陛下也是清楚的。

    在當今百家之中,阮家隱然已經到了最頂尖的位置,就連皇族也忌憚阮家三分。

    如果只是豪門世家之間的角力,阮家無懼任何對手。但是這其中不包括唐老匹夫。

    因為這個老匹夫不是個角力的人,他一生不搞什麼陰謀詭計,他要殺死誰,對方就算是皇帝陛下,他也一定拚死滅之。

    想用百家之間的規矩,百家之間的制衡來對付這老匹夫,那完全只能是個笑話。

    所以阮老太師才緊張,才驚懼,才不敢亂動。

    因為他的兒子在優秀,他的後輩再強大,但是此時此刻誰也救不了他的命。

    老匹夫的全力一擊,目前在南周只有兩個人能勉強擋得住,一個就是阮家四郎,一個就是大內花公公。

    阮太師這一身老骨頭幾十年前被老匹夫打得屁滾尿流,幾十年之後想都不用想。只怕對方一招便能將其滅之。

    九品巔峰,無限觸摸到了傳說中的傳奇之境。那種對元掌控的恐怖,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哪裡能知道?

    就這樣,阮老太師站著,額頭上冒汗,樣子詭異之極。

    一眾僕從面面相覷,可誰也不敢說話。

    阮家的規矩多,阮老太師是個講規矩的儒道君子,他不喜下人說話。

    誰知道老太師在幹什麼?說不定此時突然有所悟,在參悟修行之道呢!

    當今天下,誰還能對阮老太師有什麼非分之想?

    連陳公正見到了老太師。那都得拱手稱一聲國宰,更遑論他人。

    就這樣,場景詭異之極。

    一眾大臣從宮門出來,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這一幕。

    幾名和阮家親厚的大臣連忙湊過來,其中一人膽子大一些,道:「老太師……」

    阮老太師沒動。

    大家湊近一看,好傢伙。老太師臉上全是汗,臉色發青,印堂發黑。

    其中一人想到老太師已經是過百高齡,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不好,老太師身體染恙,你們快快扶著太師,我立刻進宮找宮中的杏林院太醫……」

    此人這麼一說。大家都慌了神。

    一時驚得宮門內外一陣嘈雜。

    「無妨!」阮老太師終於開口了。他極其緩慢的扭頭,身後一片平靜。沒有任何的異常。

    探查四方,四方也安安靜靜,一切正常。

    他心一下落地,知道自己被老瘋子兩句話給唬住了,這老傢伙早已經走得無影無蹤了。

    一念及此,他老臉不由得十分尷尬,長袖甩了甩,道:「都散了吧,老朽好得很,只是剛才突然想到了一點事而已。」

    他掀簾進轎,轎子中魔紋運轉,魔轎風馳電掣只奔阮府,一路上他簡直是咬牙切齒,可是卻硬是忍住沒說一句咒罵的話。

    而他心中卻想:「好呀,老匹夫敢情是假瘋,那這一次阮家和唐家就得有個了斷,就不相信以今日之阮家,還得被唐家壓一頭。唐老匹夫這個老東西,也該壽終正寢了……」

    ……

    大臣們都散去了,在內宮之中,皇帝陛下卻是起了一個大早。

    皇子們在前一天就接到了通知,今早要覲見。

    滿頭銀發的老公公給皇帝披上了明黃披風,尖著嗓子道:「陛下,您今日個可真精神呢!」

    皇帝陛下面容看上去不過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樣貌威猛中帶有儒雅,一雙眼睛銳利如鷹隼,鼻樑堅挺,腰桿筆直,舉手投足之間,威武氣度很足。

    他呵呵一笑,道:「老傢伙,好幾年沒在朕身邊伺候了,竟然也學會說奉承話了?不過你有一點說得對,今天我是真高興。誰也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皇族之中還有人能成就《春秋》法身。

    彥兒這孩子,這些年委屈他了,該給他補償!」

    白髮老公公也是一笑,道:「陛下,恕老奴直言,只怕陛下不委屈十三太子,他還不一定能成就法身。《春秋》法身老奴雖然沒有練成,但是當年先皇曾經說過,欲練成春秋,心為第一要務,資質次之,悟性再次之,唯勤無用。

    向來經過這些年,十三太子的心性是磨礪出來了……」

    「哈哈!有理!」皇帝陛下哈哈一笑,心情十分暢快。忽然他眉頭一皺,道:「老東西你剛才說什麼?十三太子?彥兒什麼時候成了太子了?」

    白髮老公公不慌不忙的道:「陛下您不是金口玉言說過了嗎?十三子要補償,他已經為親王了,除了太子之外,陛下還能補償他什麼?」

    皇帝陛下微微一愣,倘若是宮中其他的太監敢這般說話,估計君王一怒,就得人頭落地。

    可是身後的老公公這般說,他不僅不怒,反倒哈哈大笑起來,道:「老東西,你既然替朕說了,待會兒朕的冊封詔書就由你公佈,不是有句話麼?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我就是要讓天下百家都知道,我皇室一脈終於出了一個人中之龍。

    十三太子這個說法好,以後讓天下人都知道,彥兒這等才華,不過只是朕的第十三個兒子而已。

    讓那些個居心叵測,存有悖逆之心的人都知道,他們倘若敢亂動,我皇族,我董司空有幾十個和彥兒一樣的好兒子,哈哈……」

    陛下龍顏大悅,哈哈大笑,聲震皇宮。

    當天,上京便傳出了驚人的消息。

    皇帝陛下冊封十三子董彥為十三太子,敕造東宮,毗鄰太和園。

    而宣讀陛下詔書的太監,驚人是大內最神秘,最高深莫測的花公公。

    花公公是三朝太監,其姓名是什麼鮮少有人能知道了,只是此人入宮之後,十五歲白頭,而且是鬚髮皆白。

    老皇帝見其可憐,賜予其修行經典,准許其入出內廷藏書閣。

    沒想到此人天生便是修行異種,二十歲便入神,三十歲成就法身,五十歲成就元身。

    六十歲之後,其修為多高就無人知道了。

    大家只知道先帝當年御駕親征在隨州,遭遇叛軍突襲,北週三大元境強者殺入皇帝營帳,最後只留下三具屍體。

    而出手之人就是這位花公公。

    唐嵐出逃百家院,隆親王暴斃,皇帝陛下親自等唐家之門,他身邊跟著的太監也是這位花公公。

    十年前禁軍鬧事,陳謀以元境之力難以維持局面,最後強勢鎮壓禁軍幾個老元境軍頭的人,也是這位花公公。

    阮家四郎以九品巔峰之境隻身前往江州楊家,欲和楊森一戰,已報當年楊森奪妻之恨。

    最終這一戰因故沒起波瀾,據說當時出現在楊家的人便是花公公。

    名不見經傳的十三親王被冊封為十三太子就夠讓人震驚了,而宣讀詔書的人赫然是花公公,那意義更加不尋常了。

    一夜之間,上京似乎就變天了。

    以前大家都議論三大太子的事情,現在風口一轉,全都去研究十三皇子去了。

    董彥這個名字以前實在是太陌生了,皇帝陛下龍精虎猛,誕下的皇子幾十個,陛下自己恐怕都分不清誰是誰,更何況是其他人?

    就以這個十三皇子來說,在冊封之前,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裡,誰也沒有見過他長什麼模樣。

    可現在不一樣了,大家都得盡快的知道十三太子是什麼人,生什麼模樣,有什麼喜好。

    南周朝冊封太子不止一個,但是一旦被冊封了太子,就預示著將來有一天其有可能登上九五之尊的高位。

    有趣的是,欲在後面被冊封的太子,似乎機會更大一些,因為按照一般人的想法。

    既然陛下覺得三個太子還少了,好要多冊封一個,那就說明在他心中還有人可能比三個太子更優秀,不是麼?

    只可惜有一點大家失算了,陛下敕造的宮殿剛剛開工,十三太子現在究竟住在哪裡,誰也不知道。

    沒有住處,怎麼去巴結他,去瞭解他?

    現在滿城都在傳董彥之名,董彥在哪裡卻沒有人找得到,這是實在是有些詭異了……

    相比一些迫不及待去打探十三皇子的普通大臣,百家中的大家族反應要平靜得多。

    大家族嘛,傳承少則千年,多則萬年,金鑾殿上的主人隨時換,可是他們百家依舊是百家,他們依舊是權閥豪門。

    這就是豪門的底蘊。

    一般的修行者,一朝被皇族所掀起,可能意味著永世不得翻身。

    對大家族,大豪門來說,皇族永遠不能棄他們,就算是家族後輩不成器,說不定金鑾殿上的主子還得想盡辦法給這幾個後輩一個的好的出身,原因無他,百家制衡之道耳…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5 17:42
第四百四十三章 十三殿下搭台!

     唐雨外出數月,悄然的回到家中。

    他很快就感覺到了唐家氣氛的詭異。

    二哥唐生杭已經遊歷回來了,大哥唐生明也在家中,唐泉那小子也被禁足在二房讀書,僕從丫鬟們看到唐雨的眼神也充滿了尷尬和古怪。

    唐雨看到這一切,只是暗暗覺得好笑。

    看來自己婚變的事情已經在唐家造成了不小的負面影響了。

    這件事情說起來其實很滑稽,唐雨和阮家那位小姐可謂是素未謀面,完全不過是家族長輩之間的交流和溝通。

    但可能正因為這樣,現在唐家處在了尷尬的位置。

    兒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才是正途,雙方早有了約定,阮家卻突然瞧不上唐雨了,這對唐家來說只怕是難以接受的羞辱。

    唐家不是當年的唐家了,老頭子神志不清,成了一個幾十年不上朝,不管家的國公。

    唐家後輩唐楓長期禁足在家,無所作為。

    而唐家兄長唐藺一個人撐起唐家,雖然他是元境高手,可是難免和唐家頂級世家的地位有些不符。

    再下一輩,唐生明勉強能算是有點作為,唐生杭在元家的紛爭之中被廢了修為,至今還沒有恢復元氣。

    唐泉還小,唐雨剛剛鬧出一點勢頭,便遭到其他幾家的聯合反撲壓制,這其中的意味可以說是愈發明顯了。

    不過唐雨對這一切都只是一笑置之。

    剛剛成就了法身,正是他意氣風發的時候,這點壓制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從董彥那裡他已經聽說了,今年是百家進京之年,上京在下半年將是風雲際會。

    到時候說不定百家的後輩都會到上京匯聚。董彥還沒等到這個機會,就已經在上京掀起了巨大的影響。

    唐雨倒不介意學一學董彥。倒不是為了揚名,只是將一些屬於自己的恩怨一一解決。

    一個人躲在三房院子穩定修為,足足安靜了三天。

    唐家幾個兄弟按捺不住了。

    這一天唐生明兩兄弟進了三房的院子,唐生杭一襲白袍,滿臉含笑的道:「先覺,你可不夠意思啊。我外出遊歷近一年方歸,你竟然不見我這個二哥,是不是對二哥有意見?」

    一旁的唐生明衝著二弟使眼色,道:「先覺,外面有些風言風語想必你都聽到了一些。哎,這件事弄得……」

    唐生明搖頭晃腦,模樣甚為沮喪。

    唐雨淡淡一笑,眼睛看向唐生杭,道:「二哥,外出遊歷一年,我看你氣色不錯。一定是修為大進。我看看你的回龍卷!」

    唐雨長袖一甩,一條金龍祭出,金龍一個擺尾向唐生杭襲殺了過去。

    他有意將自己的修為限制在力境,金龍沒有絲毫法身力場的跡象。

    唐生杭面對唐雨的突然出手,心中一震,卻是不驚反喜。

    他在外面遊歷,每一期隱殺樓的抵報他都關注。在那份抵報上。唐雨的風頭可以說相當的勁爆。

    人到滄州,第一戰就登上天下進士榜。

    接著到了隨州。更是了不得,可以說戰戰精彩,幾戰下來,就破天荒的以力境修為殺進了天下進士榜前一百。

    他心中雖然為唐雨高興,可是隱隱卻還有些懷疑。

    他在青州,望州自覺得修為恢復很快,現在也至少是天下進士榜前兩百的實力。

    唐雨此時要和他斗,他正好可以驗證一下自己的修為水平。

    當即他後退一步,身形盤旋而上,同樣用回龍卷,金龍栩栩如生,和唐雨的金龍狠狠撞在一起。

    兩人用同樣的傳承,這一招看上去是針尖對麥芒。

    然而唐雨卻詭異的一笑,就在兩招快要接實的瞬間,他的金龍突然頭一昂,身子詭異的一扭,躲過了唐生杭的這一記硬碰。

    金龍之尾一個倒捲,將唐生杭的金龍圈在中間。

    力場此時瞬間爆發,唐生杭根本來不及反應,靈力所化金龍瞬間被碾壓。

    唐雨從出招到收招,一氣哈成,整個過程不過是電石火花之間。

    唐生杭在空中被震退,落到地上依舊狼狽不堪,剛才兩人不過是切磋而已,唐雨收斂了力場的威能,倘若真是比鬥,僅僅這一招,唐生杭就得吃大虧。

    唐生杭面色沮喪,長嘆一口氣,道:「我遊歷近一年,本以為修為大漲,沒想到連三弟的一招都擋不住。」

    一旁的唐生明也非常的震驚。

    剛才唐雨的出手,他看得清清楚楚,境界分明只是力境而已,可是力境修士能夠將回龍卷的變化演繹得如此完美,他真是從來沒有想過。

    他作為法境強者,也不敢說能夠將回龍卷施展到這邊巧妙,如此快速的變化,需要對力場精準的掌控,實在太難了。

    唐雨呵呵一笑,道:「二哥,你不用沮喪,以你的實力進入天下進士榜已經沒有了懸念,這一年你進步很多。當然,你不能夠想著打贏我,畢竟我是前一百的牛人。

    而且不久的將來,會更加的高歌猛進,哈哈……」

    唐雨哈哈大笑,看上去心情很好,似乎根本沒有受到外面傳言的影響。

    唐生杭咳了咳,道:「早知道你這般沒心沒肺,我就不該和大哥一起過來看你。我們都還以為你情緒低落呢!」

    唐雨道:「我情緒好得很,我不管阮家和王家聯手是想壓我也好,抑或是藉著壓我打壓我唐家也好,看來這個梁子是接下了。有句話叫蝨子多了不怕咬,我既然已經惹上了陶潛,再多一個王逍遙又如何?

    今日個兩個哥哥看來是清閒得很,我恰好有個約會,你們陪我去?」

    「約會?什麼約會?你私會情人麼?那我和大哥可不能去。」唐生杭揶揄的道。

    唐雨淡淡一笑,道:「那我不能先告訴你們,但這個約會只怕整個京城很多人都想去,你們去不去隨你!」

    唐氏三兄弟再一次光顧煙雨樓。

    上一次在煙雨樓唐雨一戰成名,今天故地重遊心境已經完全不同。

    那一次他剛剛進入百家院,內心還比較迷茫,修為還難以登大雅之堂。

    雖然他最後一戰勝元青,那更多的只是無心而為。

    可今天卻是有心為之。

    和以前一樣,今天煙雨樓依舊掛著各種紅燈籠。

    各家都封閉在各自的包房之中,有歌女相伴為樂。

    看今天這架勢,來得人不少,京城數得著名的豪門世家幾乎到齊,外地的世家,王家等幾家也竟然都有人光顧。

    唐生明和唐生杭兩人對望一眼,都覺得震驚。

    京城世家的聚會,怎麼可能有他們兩兄弟不知道的?

    倘若他們都不知道,唐雨根基很淺,他又怎麼會知道?

    看今天這架勢,進門便感覺有一股強大的氣勢,想來今天的聚會等級是極高的,那主導這一次聚會的人又是誰?

    兩人內心狐疑,就在這時,唐家的包房門來了。

    一名明黃色服飾的青年昂然進來,身後跟著數名身材魁梧的漢子,一看這架勢就十分不俗。

    唐生明一愣,心中暗暗震驚。

    穿明黃長袍,有大內侍衛在身邊,此人是一位皇子。

    而看這位皇子器宇軒昂,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場,絕對不是普通皇子,放眼京城恐怕也只有三位太子爺有這等氣勢。

    可是三位太子爺他們都認識,而此人卻是陌生得很。

    唐生明畢竟是在朝中為官的人,而且本身就是內廷侍衛,心念電轉間已經明白了來人的身份,顧不得內心震驚,當即站起身來。

    「微臣唐生明見過殿下!」

    青年人微微頷首,唐生杭雖然不拘小節,但是大哥行禮,他也行禮,道:「唐家唐生杭見過殿下。」

    青年人目光一掃,落在唐雨身上,冷冷的道:「怎麼了?有些怯場麼?把兩位哥哥都叫上了壯膽?」

    唐雨淡淡一笑,道:「殿下,我能叫到兩位哥哥壯膽,殿下就算怯場,只怕也叫不來兩位哥哥吧?哈哈……」

    「上一次我跟殿下說了一鳴驚人的話,沒想到這百家進京還沒來,殿下就已經搶先一鳴驚人了。所謂一朝得志,便生輕狂,只怕也很貼合殿下現在的狀態。」

    唐雨很平靜,很淡。

    可是之內行間暴露出的是驚人的信息。

    唐生明兄弟是何許人?立刻就才到了眼前殿下的身份。

    此人就是最近剛剛被陛下冊封為十三太子的董彥?

    可是他怎麼和唐雨認識?而且聽兩人談話的口氣,似乎已經熟視很久了,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董彥竟然沒有動怒,大大咧咧的坐在唐雨旁邊,道:「今天你我無需鬥嘴,今天這個局我為你設的。讓你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王家沒有王逍遙,但是卻有王重來,此人也是法身,在天下進士榜排名也不低。

    阮家卻是有阮榜眼,還有戰家……你的姐夫戰勝來了。

    你說這個安排是不是很巧妙?」

    唐雨哈哈大笑,道:「是很巧妙,你自己沒膽子,便讓我試一試他們的深淺。怎麼了?當了太子爺了,辦事就這麼謹慎了麼?不過也好,你既然搭台了,我今天也不介意登台唱一齣戲,不過只怕讓殿下失望的是,唱完這齣戲,我對殿下可不會有絲毫感激之情……」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5 17:42
第四百四十四章 打起來了?

     唐雨和董彥的第一次合作不算親密,但是卻很有默契。

    董彥剛剛被冊封為十三太子,從一個普通的皇子一下晉陞成為了儲君,可謂是一步登天。

    現在上京城最炙手可熱的已經不是三位太子了,很多豪門權閥反而都在想辦法刻意巴結他。

    在這個時候,董彥就要矜持,就得端著,這無形中讓他以前的心中所想不容易輕易實現。

    所以他找到了唐雨,因為唐雨和他的修為相差無幾。通過唐雨,他大致能看清楚目前上京的後輩究竟如何。

    作為儲君,他可能是未來的陛下。

    百家之間,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各家都有潛力和底蘊,但是在未來哪一家更有希望,哪一家已然外強中乾,這對董彥來說很重要。

    成了太子,他被迫要盡快的建立自己的勢力擁有自己的門客,更重要的是要有支持自己的豪門。

    百家眾多,彼此博弈激烈,時不待我,他心中很急。

    而對唐雨來說,剛剛突破法身,恰好就碰到了唐家被百家排擠的事情,作為被人排擠的棋子,唐雨也正需要反擊的時候。

    今天上京各家,和京城關係親密的豪門都到了這煙雨樓之中。

    而且因為是十三太子發的請柬,這一次來的人身份都不低。

    至少在某種意義上,他們能夠代表各自家族年輕一輩的。

    這對唐雨來說,是個難得的契機。

    煙雨樓的氣氛漸漸有些怪異了。

    因為很多家的人都發現,人來了很多,但是主人卻遲遲沒有露面。

    在所有的燈籠之中,並沒有找到屬於皇室十三皇子的燈籠。

    而在唐家包房之中。氣氛也有幾分古怪。

    董彥大大咧咧的坐著,和唐雨並排。唐生明兄弟則明顯有些拘謹。

    他們雖然出自唐家,可這些年彼此都遭受了不少的挫折,面對如日中天的皇族龍種,在內心深處很難做到瀟灑灑脫。

    相比他們來說,唐雨要強太多,在他眼中,似乎並沒有太在意十三太子的感受。

    其實他原本也就是這般想的,既然是合作,彼此各取所需,三太子的身份又有什麼用?更何況兩人鬥得太多了。並不是朋友,有可能將來還會是敵人,所以唐雨壓根就沒想過去和某位皇子刻意的走近。

    「嘿嘿,大哥,今日十三皇子為咱搭台,所謂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我句心裡話。相比阮家和王家,其實我對我這位姐夫興趣更大一些。戰家的人生的面皮都不錯,姐夫生得也是相貌堂堂,為啥干的事兒就能那麼齷齪呢?」唐雨臉上掛著微笑,眼睛盯著唐生明。

    唐生明便覺得自己眼皮一跳。

    雖然是兄弟,但是唐生明覺得自己的三弟秉性的確有些特殊,只怕不是走的唐家三代已經習慣的按部就班的路子。倒是和那位已經隕落。當年堪稱絕代風采的三叔有幾分神似。

    在森嚴嚴整的豪門權閥之中,他恐怕也是個不太按規矩出牌的主兒。

    其實百家之中。這種主兒總是頻頻出現,往往出現的某位後輩視規矩為無物,其才往往絕倫,其命往往多舛。

    大多數人都能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快的理解百家規矩的真諦,性子慢慢的被打磨,融入到百家的森嚴嚴整的規則之中,成為了規則的尊崇者和守護者,變得不再顯山露水。

    但是凡事總有例外。

    比如當年唐家唐嵐便是如此,而自己的三弟似乎也在走唐嵐的路子。

    二弟唐生杭是三叔的忠實擁躉,前些年也想走這條路,無奈畫虎不成反類犬,還沒闖出力境,便早早折戟隨州,這幾年的沉寂,身上的那些倒刺兒只怕也被打磨平了。

    「哎……」暗暗的一聲嘆息,唐生明一剎那間腦海中生出無窮的念頭,卻沒有化成言語說出口。

    對唐雨的事情,作為大哥他無能為力。

    不僅是大哥無能為力,就算是作為目前唐家實際的當家人唐藺也無能為力。

    既然無能為力,他又有什麼臉皮去阻止唐雨去踰越規矩行事兒?

    所謂百家規則,其實也脫離不開離強者有利的規則,當年的唐家風頭一時無兩,是規則的受益者。

    而現在唐家江河日下,後繼無人,卻成為了規則的羞辱對象。

    只是所有弱者比強者最在意規則的存在,因為至少有這個規則,不至於讓他們失掉百家的名頭,只要有百家的身份在,歷經幾代人的掙扎,興許會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

    但是如果規則被破壞了,百家不再是百家,那百家院便會迎來一波又一波的更迭狂潮,那真就會是百家人人自危的局面。

    「三弟,你可不要莽撞。姐夫畢竟是姐夫,你……」唐生杭臉色大變,他似乎想到了唐雨要幹什麼,挺直身子,毅然阻止。

    唐雨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笑容說不出的真誠:「二哥,您別多想,我只是和姐夫敘敘舊呢!」

    唐雨說完,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包房之中。

    他已經出現在了煙雨樓的院子中,所有人都能看到他。

    明顯可以感覺得到,煙雨樓中出現了一陣騷動。

    前一段時間在上京城被熱議的唐雨竟然出現了,而且出現在了今天這樣的場合,他是什麼目的?

    是攪合十三太子的大事兒麼?還是按捺不住,想找一下王家的麻煩?

    就在所有人疑惑間,唐雨眯眼看向了戰家,道:「姐夫,聽說你早就出來了,最近實在是事情太多,沒來得及登門拜訪。今天這個機會不錯,姐夫,咱們是否可以聊聊?」

    戰家包房,戰勝大嘴猛然一張,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嘿!」他狠狠的握了握拳頭,心中浮現出無窮的陰霾。

    因為一個唐雨的事兒,他被禁足了快一年,唐家是什麼玩意兒?為什麼老頭子還要在意一個日落西山的唐家?

    二十多年前,唐嵐能夠毀掉戰家的半壁江山,現在唐家還能麼?

    這些年,戰勝習慣了被唐家同輩親熱,親熱之中帶有天然的親近,這讓他很享受。

    因為唐家的親近,讓他能找到一種被重視甚至巴結的快感。

    百家有規矩,唐家滅不了,就如同當年戰家歷經風雲依舊能存在一般。

    既然滅不了,能夠讓鼎鼎大名的唐家,一等世家的同輩對他有足夠的尊重和重視,讓他這個女婿能夠有舉足輕重的份量,還有什麼比這點重要呢?

    然而偏偏冒出一個唐雨來,讓他顏面掃地,今天竟然敢當著上京權貴的面叫上自己的面門,這個事兒能退縮麼?

    「哈!」

    「三弟,為兄一直想找你呢,最近的事情太多,我知道你需要開解,可是哪裡找得到你的人?沒想到你今天竟然來了,那正好,咱們兄弟可以親近親近!哈哈……」

    戰勝笑得很豪爽,一如戰家兵家傳承的風格。

    沒有炫耀虛空法術,戰勝直接打開了包房的門,昂然邁步走出來。

    看他的樣子,龍行虎步,身材高大,身上充滿了兵家的陽剛之氣,當真是一表人才。

    實際上戰勝在上京權貴圈子中大家一直都是大家看好的年輕苗子,年紀並不大,可是在天下進士榜上的排名早早就進入了一百名。

    現在更是到了第七十名,甚至超過了年齡比他大很多的唐家唐藺。

    雖然比之阮家,王家的年輕後輩差距不小,但是兵家向來都是厚積薄發,武道修煉比其他百家的修行更需要水磨的功夫。

    說不定有朝一日其武道突然頓悟,那便有一步登天的機會。

    現在的戰家家主戰蒼天不就是這樣麼?

    當年在遲遲無法突破元境,在法境之上被唐嵐殺得狼狽不堪,丟盔棄甲。

    可其一朝踏入了元境便一發不可收拾,當前南周最有希望成就九品巔峰的強者非戰蒼天莫屬。

    戰勝背負雙手,踱步走到唐雨的身前。

    唐雨的笑容依舊很真誠,就那樣看著對方,道:「姐夫,半年不見,起色比之前更好了,連更白了,再白一點,應該就可以長期住在煙雨樓來,那樣咱哥兒倆見面要近便得多。」

    「轟!」

    各大世家的包房之中傳來一陣嗡嗡聲。

    唐雨這話說得,那不是把戰勝比成孌童麼?戰家是兵家,常年征戰沙場,皮膚黝黑,肌肉菱角分明,一身陽剛才是戰家弟子的風采。

    好個唐雨,見到了戰勝第一句話便是這般刻薄,充滿了赤裸裸的挑釁。

    戰勝笑容僵在了臉上,就算他城府再深十倍,只怕也無法做到臉色的平和,他幹笑一聲道:

    「三弟,在隨州和滄州闖出了一聲名聲,你的尾巴可翹得有些高了,上京不是那等蠻荒之地,為兄不得不替你擔心……」戰勝陰陰的笑道。

    唐雨哈哈一笑,道:「姐夫,小弟在這裡謝過了。對了,咱們怎麼親近?要不姐夫您先請?」

    戰勝面色一整,雙眼之中殺機瞬間浮現,一柄劍從他的手心飛出來,化作一道驚鴻向唐雨斬過去。

    戰家飛劍,兵家法術,據說修煉到巔峰可以百里之外取人首級,威力極其強大!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5 17:42
第四百四十五章 被廢了!

     戰家飛劍,兵家路數,招式很怪很詭異。

    戰勝作為兵家的後輩之中的佼佼者,法身強者,甩袖之間,飛劍便如蛟龍一般射向唐雨,劍鋒凌厲,殺氣凜然。

    實際上戰勝也真動了殺心了。

    現在的唐家,阮家能壓一頭,王家竟然也能踩一腳,戰家又為什麼不能砍一刀?

    頂尖的家族的特權和榮譽唐家還死死的抓住不放,難道就指望靠一個女人的聯姻,就讓戰家袖手旁觀麼?

    本來還找不到藉口,今天既然唐雨如此不識抬舉,戰勝又還怕什麼?

    廢了唐雨,出一年前那一口惡氣,同時也在天下百家面前露一下戰家的鋒芒。

    至少也要讓阮家那位深居淺出的老爺子明白,上京的豪門還沒到任阮家呼風喚雨的時候。

    阮家想捧和自己走得近的王家,那也得掂量一下上京其他豪門的態度。

    唐雨的速度並不慢。

    他撕裂虛空,人化作一道影子已經飛到了煙雨樓上空的虛空之上。

    抬手之間,一尊金龍從他手中祭出。

    唐家的「見龍卷」,飛龍現,便是電閃雷鳴,暴雨如注。

    本來平靜的天空之上掀起的是滔天巨浪,巨浪翻滾,強大的力場向四面輻射開來,戰勝鋒銳無匹的飛劍勢頭為之一滯留。

    「轟!」一聲。

    一道閃電從空中劈下來。

    金龍在空中化作一柄如意,龍頭如意,堅硬如鐵,狠狠的和飛劍劍身撞在一起。

    力場,萬法歸宗的法門。

    同樣是一條龍。此時卻演變為蠻力如意,力場瞬間釋放。然後又是蛟龍入海。

    兩人強大的力場在空中來了一擊硬碰,以兵家霸道的力量,可以想像這一碰的威力。

    「轟!」

    一聲。

    大地震顫,如同地震一般,煙雨樓眾人只覺得耳朵之中嗡嗡作響,整個上京城似乎都為之震動了。

    「啊!」一記悶哼,虛空之中戰勝的臉色不再輕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驚懼之色。

    「法身?」

    和他一樣,包房之中的豪門子弟也個個動容。

    因為所有人都被一個震驚的事實給弄懵了,唐雨剛才的這一擊展露出的是法身的修為。萬法歸宗的手段如此的嫻熟,足足讓兵家的霸道優勢根本施展不出來。

    「這怎麼可能?」

    戰勝所有人的心聲,在一年多之前,唐雨的修為還不過是二品入神而已,在力境之中也不過是中流水準。

    一年多之後,其就成就了法身,而且將唐家的龍之傳承修煉到了這般恐怖的境界?

    力境到法境中間巨大的鴻溝如同天塹一般難以跨越。也可以說這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這樣的跨越少說也得十年之上的苦工和參悟才有可能,而有些人甚至一輩子也無法完成這一步的跨越。

    就算當年最驚豔絕倫的唐嵐,從力境到法身也差不多用了五年。

    現在唐雨完成這一步的跨越只用一年多?

    震驚粉碎了戰勝所有的驕傲和矜持,然而現實是他並沒有多少時間去質疑和思考。

    第一招是他動了殺機,後面的招法便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唐雨的金龍在空中橫行霸道,虛空儼然被一條龍完全掌控。

    風雲雷電之中,金龍霸氣的威壓震懾四方。將戰勝的飛劍死死的壓制住。

    這樣的霸氣甚至已經超過了楊家的「歸一訣」。歸一訣的厲害在於力場集中於一點,無堅不摧。無物不破。

    而唐雨的法術霸氣在於掌控所有,碾壓一切。

    飛劍鋒銳,金龍根本不怕。

    這一尊金龍似乎就是破糙肉厚,金龍翻滾,吞雲吐霧,龍身橫掃碾壓,儼然是無所不能。

    漸漸的戰勝額頭之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在戰家的子弟之中,他還沒有機會能夠上戰場征戰。

    雖然學到了戰家的飛劍精髓,但沒有戰場的磨礪一旦遭遇這樣的困境,他便有些礙手礙腳了。

    更何況,他以前面對的對手大都是沒能萬法歸一的修行者,畢竟兵家的修煉不同於其他法門,嚴格的說戰勝還不能算是真正的法身,只是兵家的霸道讓他有了法身的戰力而已。

    內心已經膽怯了,鬥志已然受挫了,境界的差距便暴露了出來。

    雙方交手不過十幾招,一道水桶粗細的閃電狠狠的劈在戰勝的飛劍之上。

    戰勝只覺得渾身一麻,飛劍竟然和他失去了聯繫,空有一身法力,竟然無法運轉。

    他臉色劇變,一抬頭,便看見唐雨的一隻大手凌空蓋下來。

    他肝膽俱裂,大聲喝道:「不要!」

    然而一切都遲了一些,這一隻大手狠狠的砸在他的丹田之上,丹田之中的法力如同炸藥一般爆裂開來。

    法力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流逝得無影無蹤。

    他一下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整個人如同鼻涕蟲一般癱軟下去。

    唐雨平靜溫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姐夫,咱們這個賬今天的算法還算公道吧,都是自家人,又什麼不好說的呢?一年之前你欠我的是一條命,今天我不過收回了一點成本。

    總不能要你的命不是?我的二姐也不容易,哪能讓她年紀輕輕就守寡呢?」

    唐雨拉著他的手,兩人從天空之中落入煙雨樓的庭院之間。

    在外人看來,還真是哥倆好的樣子,只是戰勝那空洞的眼神和死灰的面容終究還是掩蓋不住他身上發生的一切。

    說起來唐雨還真算是仁義了。

    一年多前,戰勝策劃的那一出刺殺是真要唐雨的命的,而今天唐雨不過是廢他的修為而已。

    只是這樣的仁義對戰家來說更多的是諷刺,因為對一個豪門貴族之中,一個後輩的命並不算什麼,尊嚴比一條性命重要得多。

    今天唐雨當著上京所有豪門貴族的後輩了結此事,這無異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狠狠的扇了戰家一個耳光,戰家的尊嚴何在?戰勝的面子何在?

    從這個角度來看,唐雨是善良還是仁義?

    只怕只能算是殘忍了!

    整個煙雨樓雅雀無聲,王家的門口的燈籠有些昏暗,似乎沒有了先前熠熠生輝的光華。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先前的想法興許是太樂觀了,那些幸災樂禍唐家的年輕一輩,內心竟然浮現出一種荒謬的感覺。

    先前大家都在議論阮家和王家狠狠的打壓唐家,似乎唐家經過這一次打壓必將一蹶不振。

    現在看來,那也許只是一個錯覺而已。

    大家都只看到阮家和王家的出手,卻沒有看到唐家接下來的反擊。

    現在唐家的反擊終於來了,出手的就是這一次唐家風波的當事人,半年前隻身一人獨創西北兩州名揚百家的唐雨。

    這個出手很巧妙啊,沒有挑戰阮家,甚至沒有針對王家,而是一出手就指向了戰家。

    戰勝想讓阮家知道上京權貴不只是阮家,唐雨卻提前一步將這個信息傳遞給了上京所有的權閥豪門。

    「姐夫,小弟麻煩你一件事!看到那邊那個燈籠了嗎?昏昏沉沉的樣子很礙眼,你待會兒回去幫我把它摘下來,就借你反正順路的光嘛!」唐雨輕輕的拍了拍依舊失魂落魄的戰勝,指向了一個燈籠。

    那是王家的燈籠,燈籠外面寫著一個大大的「王」字,龍飛鳳舞,霸氣十足。

    這個燈籠的後面可是有人的,王家今天沒有王逍遙,但是有王重來。

    王重來可也不是任人踩踏的軟柿子呢!

    煙雨樓的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王家包房之中,幾名王家弟子面色瞬間很難看,王重來將手中的摺扇狠狠的拍在身旁嬌滴滴的美人身上,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了四個字:「欺人太甚!」

    他一甩手,懷中的美人跌了一個狗吭屎,平日的憐香惜玉之心已經被此刻的衝天的怒意沖得九霄雲外。

    他要殺了這個唐家的王八蛋!

    「咳,咳!」

    兩聲咳嗽突兀的出現在包房之中,聽到這兩聲咳嗽,王重來手微微一抖,似乎從頭到腳被人澆了一盆冷水,渾身的汗毛瞬間都豎了起來。

    他臉上的暴戾之色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恭敬:「阮公子……您……」

    「咳,咳……王逍遙一定不希望你這麼快就死在上京。你剛才看到了唐先覺的手段,同樣是法身,只怕你並非其敵。他可以廢了戰勝,就可以殺了你,王家在上京站住腳跟不容易。

    其中輕重的道理向來王兄比我更能明白!」

    王重來怔怔當場,說話的是阮家那位爺,他的語氣永遠那麼平靜。

    可是平靜的話語落在王重來的耳中卻如同驚雷一般,振聾發聵。

    他不敢動了,因為個人生死事小,王家的大事才是重中之重,說實在話,王家能夠在上京權貴雲集的煙雨樓掛上一盞不滅的燈籠不容易。

    一個外州的家族,就算是在州府上再有勢力,可是上京就是上京,這裡有十幾個王家一樣的世家。

    歷經了幾代人的掙扎,王家才邁出了這一步,如果因為今天的小事把來之不易的成果付之東流,他王重來就是王家千古罪人,又有什麼顏面去見王家的列祖列宗?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5 17:42
第四百四十六章 阮家榜眼!

     戰勝每一步都走得艱難。

    修為被廢,他腳步變得沉重,而真正致命的是心如死灰,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被抽走了。

    廢掉修為對法身來說雖然可以重修,但是這一戰之後,他戰勝還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麼?

    下個月新一期天下進士榜,他的名字就將會被抹掉,然後,在權貴雲集的百家之中,他將被淡忘。

    現實是殘酷的,百家豪門就是一個名利場。

    身份決定身邊的朋友,而對一個廢掉了修為的豪門士子來說,他身邊將不會再有朋友了。

    直到此刻,他才理解為什麼當年風度翩翩,瀟灑倜儻的唐生杭會突然之間變得自暴自棄,成為了京城有名的浪蕩子。

    一切都只是因為修為可以重修,但是被毀掉的心境和自尊又如何能夠重修?

    他終於走到了王家的門口,他盯著眼前光華有些黯淡的紅燈籠,並沒有太多猶豫就伸手摘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已經一敗塗地了,唐雨讓他幫忙也並非「幫忙」二字那麼簡單。

    一年之前,他能夠從容部署一次針對唐雨的刺殺,一年之後,唐雨就能夠更輕鬆的在煙雨樓之中讓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弱者面對強者很艱難,強者對付弱者很輕鬆。

    戰勝不再年輕了,他的年齡接近半百,如果是凡俗之人,都能算是老人了。

    歷經風霜,他能夠想像得到唐雨給他選擇的路,這條路很窄,很屈辱,但能夠保命。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呢?

    他不怎麼害怕王家,因為王家如果真有股子血氣。在他走到王家門口之前,早就有人挺身而出了。

    可是王家看中的王重來並沒有膽量替王逍遙扛下這個雷,就已經準備跪了。

    王家的燈籠被摘下了,全場雅雀無聲。

    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唐雨的霸氣,而有些人甚至迫不及待的想離開煙雨樓。

    因為注定了今天煙雨樓的事情明天就能轟動整個上京城。

    那些認為唐家沒有反抗機會的家族,只怕臉要火辣辣的發燙了。

    當年唐嵐在的唐家,不也是像今天唐雨這般,總能給上京豪門帶來各種各樣的驚喜麼?

    「唐雨好膽子,敢得罪王逍遙,今年百家進京。到時候王逍遙能放過他麼?」也有人很擔心唐雨的處境。

    不過擔心又如何?百家不還沒進京麼?

    至少今天,此刻,唐雨這一巴掌打得王家低了頭,他的法身之強,的確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

    唐雨眯眼盯著唐家的燈籠,淡淡的道:「裡面的人聽著,滾回青州跟王逍遙說。我唐雨敢在隨州殺陶潛的姘頭,就敢在青州滅王逍遙的威風。這些年咱們百家太沉寂了,還真該更活躍一些。」

    唐雨背負雙手,眼睛盯著阮家的燈籠,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咳,咳!」

    咳嗽聲從阮家的包房響起,一襲白袍的書生悄然的出了包房。

    書生面色蒼白。很瘦弱的樣子。一臉的病容。

    唐雨卻是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得凝重。

    「先覺……今天你是不是鬧得太過了一些?」書生淡淡的道。

    他手中握著一柄羽扇。扇子輕輕搖動,很快有低頭咳嗽了起來。

    整個煙雨樓除了他的咳嗽聲,再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

    樓裡面那些最愛撒嬌調情的姑娘們,此時全都成了瑟瑟發抖的寒號鳥,阮驚鴻出面了,今天的事情只怕會迎來新的轉折。

    阮家阮驚鴻,人稱「病書生」,高居進士榜榜眼已經好多年了,人如其名,不僅是有病在身,而且平常鮮少露面。

    就算是露面,往往也是驚鴻一瞥。

    而今天煙雨樓,他露面了,也許是因為十三太子擁有足夠的號召力,阮家對其足夠的重視。

    也興許是唐雨的做法,讓阮家已經無法忍耐。

    不管哪種情況,在這個時候他露面了,事情很快就走到了另外一個方向。

    還是那句話,強者對付弱者方法太多。

    唐雨就算再強,他也不可能是阮榜眼的對手,這幾乎就是沒有懸念的事情。

    唐雨微微皺眉,旋即便釋然。

    他考慮自己是否該回頭,他只要將董彥叫出來,今天的事情就可以畫個休止符了。

    畢竟,今天的主人是董彥,他能和董彥合作走到這一步,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

    但是他並沒有回頭,這是臨時的決定。

    探花也好,榜眼也好,那都是讓法身仰望的存在。

    唐雨如果有時間,他無需冒這樣的大險,過早的去和這等勢力的人出現摩擦。

    可惜,他並沒有太多時間。

    他已經得罪了不輸於探花的陶潛,剛剛有和王逍遙徹底的撕破了臉。

    挑戰等不到太久就會到來,既然這樣,就算是面對阮驚鴻,有為什麼要退縮呢?

    他輕輕的拱手,道:「阮兄,你能出來有些意外。不過是否過我覺得也未必,相比阮家長輩干的齷齪事兒,我這簡直太小兒科了。京城這麼大,唐家總得在必要的時候發出一點聲音,要不然大家都陌生了。

    阮兄高居探花之位,琴道天下無雙,既然恰逢其會,我也想見識一下阮兄的琴是否真如傳說中的那般無堅不摧……」

    唐雨說完,背負雙手,眼神之中升騰起濃濃的戰意。

    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能夠挑掉戰勝已經逼近修為的極限。

    面對天下進士榜前十的強者,他沒有機會。

    但是天下的事情總是事與願違,兩人相對總有強有弱,任何人不可能永遠都是強的一方。

    逼到了那一步,就算是弱也要戰!

    做出決定比真正的戰往往要困難很多,唐雨身形已經騰空而起。

    他的靈器已經祭出,卻不再是金龍,而是變成了古樸莊嚴的泰山大鼎。

    阮驚鴻眉頭挑了挑,眼神之中露出些許玩味之色,他盯著天空之中古樸的大鼎,興趣似乎愈發濃了。

    「先覺,我們只比三招,倘若三招過了,你還能堅持,今天的事情就算是了結了。哎,說起來我不該對你動手的,可是你總能給人帶來驚喜!」阮驚鴻輕聲道,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很病態,有氣無力。

    他的手指很修長,很有力。

    手指撥動,一根如絲的琴弦「鏘」的一聲,無形的殺意欲將天空撕裂。

    強大的力場裹挾著狂風巨浪向天空之中的唐雨激射過去。

    簡單的一撥,法術便如風雷,萬法歸宗,琴道已經超越了四藝的範疇。

    一道簡單的琴道攻擊,激發的力場威力便堪比兵家最強的飛劍。

    唐雨神色一凝,他知道阮驚鴻沒有用全力,可是隨手一擊便能施展出如此威力的殺招,依舊出乎他的意料。

    對阮驚鴻這種級數的高手他並不陌生,他和陶潛對壘過,見識過元三的手段。

    可是無論是陶潛還是元三,似乎都沒有阮驚鴻的法術一般舉重若輕。

    法術運用信手拈來,諸法皆通,心神的強大和他的病怏怏的樣子構成了巨大的反差。

    一個常年患病的修行者,怎麼可能能將法術運用到這一步?

    唐雨的大鼎在空中翻滾,猛然一個翻身,大鼎狠狠的往下鎮下來。

    「轟!」一聲巨響。

    這一招是金碧輝煌的第三招「翻山天鼎」,找一招的精髓便是借力打力,唐雨還在力境的時候就曾經用這一招對陣過陶潛。

    只是那一次完全是投機取巧,利用伍清風和陶潛兩人鬥到酣處,彼此都無法估計到旁人。

    所以唐雨能夠輕鬆借力,打出了驚人的威力。

    而今天,面對的阮驚鴻,對方收放自如,力場變化詭異,這一招又能借到幾分力呢?

    只是不能忽視的事實是唐雨的修為比之以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他已經明白了萬法歸宗的道理。

    翻山天鼎的力場交感他完全能夠隨心而動,心中有年頭,力場便生出交感,天空瞬間便成了雷電的海洋。

    虛空依舊被撕裂,巨鼎的威壓也同時成幾何級數的增長。

    阮驚鴻的殺招沒有絲毫停滯的意思,似乎這強大的威壓根本鎮不住其隨手的一招。

    而唐雨也沒有退的可能。

    因為《天工開物》法術的精髓就在於霸氣二字,一出手便要氣勢上壓倒對手,首先對修行者的精神便是巨大的考驗。

    面對弱者,這等考驗不值一提,可是面對強者,這樣的精神考驗卻是天工開物修行者最難踰越的一關。

    如果退了,哪裡還談霸氣二字?

    氣勢弱了,精神不再不可撼動,那必然兵敗如山倒。

    唐雨緊抿嘴唇,將全身的法力催動,整個人心神幾乎和大鼎融為一體。

    精神的力量讓他覺得自己就化身成了泰山鼎,我乃天下九鼎之一,一鼎可鎮住一方世界,更何況區區一法身的琴道?

    「轟隆隆!轟隆隆!」

    強大的力場交感,隨著兩人碰撞的臨近變得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阮驚鴻的法術欲強大,欲無堅不摧,唐雨的法術就會愈發強大。

    敵人強我便強,敵人弱我變弱,這便是「翻山天鼎」很精妙的地方,這也是唐雨第一招就祭出這一招的原因!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5 17:43
第四百四十七章 驚退!

     「轟!」一聲。

    虛空扭曲,電閃雷鳴,大地震動,聲勢驚人。

    煙雨樓都籠罩在閃電雷鳴之中,竟然無人能看清兩人這一招的勝負。

    時空似乎在一瞬間提速,空間收縮,時間遽然加快,然後便不見唐雨的蹤影了。

    這樣威力的鬥法,就算在上京城也已經多年沒有見過了。

    那些元境的老怪物,很難會交手,而法身的高手,真正頂尖的也很難碰到。

    唐雨和阮驚鴻的這一招,這樣大的威能,已經不弱於法身最頂尖了。

    阮驚鴻本身就是法身頂尖,可是唐雨卻剛剛突破法身而已,能夠和阮驚鴻硬抗一招,其法術也著實霸道之極。

    唐家包房之中,唐生明兄弟都忍不住「啊……」一聲驚呼。

    唐生明甚至忍不住衝出去看個究竟。

    而董彥也是雙目遽然一亮。

    他和唐雨的修為相差無幾,眼見唐雨能夠接下阮驚鴻這一招,心神大震,就好像和阮驚鴻對壘的不是唐雨,而是自己一般,內心簡直是興奮莫名。

    不過他很快想到,自己和唐雨的戰力真是相差無幾麼?

    如果自己面對阮驚鴻這一招,能否擋得住?

    這個答案讓他有些沒有底氣,他修煉的可是「春秋」啊,以春秋的神奇都沒有絕對的自信,那唐雨修煉的究竟是何種法術訣?

    扭曲的虛空慢慢的恢復正常。

    虛空之中唐雨臉色蒼白,身上的法袍很是殘破,隱隱已經沾上了血漬。

    這一招硬碰,他終究還是弱了一些。

    內腑遭受重創。

    不過好在他擁有生機術,肉身的傷勢在生機術的運轉之下。很快就恢復,外面看上去。他和常人無疑。

    「這就是差距啊……」唐雨暗暗苦笑,所謂盛名之下無虛士,天下進士榜的榜眼,戰力之強還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擋得住的。

    哪怕阮驚鴻只是隨手的一擊,卻已然可以將唐雨逼到這等絕境了。

    阮驚鴻並沒有立刻出手,他面色很平靜,內心卻是被所有人都震驚。

    他甚至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要知道他的出手,看似平常,可是已經是他很強的一擊了。

    在他看來,他要一擊將唐雨鎮住。這不僅關乎面子那麼簡單,而且還關乎阮家在上京的威嚴。

    唐雨今天跳出了百家的規矩,先教訓戰家,再羞辱王家,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在向阮家叫板。

    上京城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對阮家叫板了。

    阮驚鴻作為年輕一輩最強者,他也絕對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出現。

    所以他當機立斷,準備用自己的實力告誡上京所有的貴人。上京城是阮家的,當年和阮家平起平坐的唐家,在阮家面前也只能退避三舍。

    可是這一擊……

    唐雨雖然處於下風,甚至還受了傷,但是卻硬生生的抗住了。

    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一個剛剛突破法身的修士不過入神四品而已,就有這等霸氣的戰力。

    等其突破了五品、六品。他又該在天下進士榜上佔據什麼位置?自己還能和他一戰嗎?

    他震驚的是唐雨的潛力。震驚的是唐雨霸氣的法術。

    唐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傷勢恢復了七八成。可是他內心沒敢有絲毫的放鬆。

    他和阮驚鴻一共是三招之約,這第一招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

    他緊抿嘴唇,良久,「嘿」了一聲道:「阮家榜眼,果然不同凡響,從修為和戰力來說,我都弱了很多。不過阮榜眼想三招便滅我,只怕不易!」

    唐雨挺直胸膛,冷冷的盯著阮驚鴻。

    雖然處於弱勢,但他的氣勢並沒有稍減。

    阮驚鴻強則強矣,自己豁出命去還擋不住對方三招麼?

    阮驚鴻低頭咳嗽,臉色竟然也很白,「病書生」越咳嗽越厲害,在百家江湖上,關於他戰力的恐怖已經成了很多人津津樂道的典故了。

    明顯看得出來,他要真出手了。

    很可能接下來兩招,便是他最強的殺招。

    唐雨神色凝重,將全身的法力運轉,天空之中巨大的泰山頂威壓攀升到了巔峰。

    他靜靜的等著,等著阮驚鴻的一擊。

    「哈!」

    一聲輕笑,唐家包房之中,董彥身形一閃走了出來,道:「阮卿家,唐卿家,何故非得要分個勝負?今天我做東請大家來煙雨樓一聚,不過是想和我上京的才俊們見個面,大家混個臉熟而已,你們著實無需這般傷和氣。」

    董彥身著黃色的太子袍,舉手投足之間氣質雍容,瀟灑。

    他一出現,阮驚鴻不由得皺了皺眉眉頭,慢慢的收了法力,繼續咳嗽,道:「十三太子既然如此說,今天的事情就罷了吧!太子殿下,我今天身體染恙,便不再多逗留了,先行告辭!」

    阮驚鴻說完,長袖揮舞,身形瞬間消失。

    榜眼有榜眼的驕傲,給了十三太子一個面子,卻也不屑於再和十三太子有過多的交集。

    阮家在上京城的地位很微妙,一方面其儼然是權閥豪門之首,阮老太師位極人臣,阮家二三代無一不被朝廷重用。

    可是另一方面,天下畢竟是董氏的天下,董氏是皇族。

    阮家越強,對皇室來說就愈發值得忌憚,朝堂之上,權力爭鬥,其中的微妙一言難盡。

    阮驚鴻不能和董彥撕破臉面,可是卻實在嚥不下這口氣,所以他選擇離開,是人都能看明白,唐雨和這個十三太子只怕關係匪淺。

    唐家也並沒有阮家想像的那麼不堪一擊,說不定人家在幾年前就有了佈局。

    要不然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董彥會甘願出來為唐雨站台?

    阮榜眼走了,上京豪門群龍無首,而唐雨和榜眼一戰也沒有到最後,但是雖敗猶榮。

    能夠和榜眼硬碰一招不敗,只怕今日到場的上京豪門無人能做到這一點。

    畢竟天下進士榜前十的高手,縱然在上京也不過一人而已,此人就是阮驚鴻。

    當然,陳家也有高手,其他各家都有高手,但是事不關己,今天唐雨針對的明顯是戰家,王家和阮家,他們巴不得能看西洋鏡呢!

    唐家和阮家鬥得越凶,對其他各家來說不是意味著更大的機會麼?

    只是王家有些可惜,被給予厚望的王重來並沒能表現出王逍遙一般的霸氣,因為隱忍保住了王家在京城的根基,卻也因為隱忍,讓王家在上京豪門心中的光芒黯淡。

    也許這筆賬最後得留給王逍遙來了結了。

    只是阮家在這個時候,是不是還是堅定的站在王家一邊?那位阮老爺子是否真實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和唐家決裂?

    如果是今日之前,所有人都認為這一點沒有懸念。

    可是今天的事情發生了,似乎隱隱讓人感覺到了一些變數。

    百家之間的鬥爭和妥協向來就是一種藝術,唐家和阮家還沒斗麼?怎麼鬥呢?

    亦或是兩家會尋求彼此的妥協?而妥協的籌碼又是什麼呢?

    很多人都在想這件事,不過今天到場的大都是各家的年輕後輩,以他們的經驗和智慧只怕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想明白。

    董彥表現得很大氣,一一的去拜見各家的後輩,顯得很親民。

    他舉手投足之間灑脫自信,雖然還不是九五之尊,但是隱隱已經具備了王者的氣度。

    說起來今天煙雨樓之所以雲集了如此多人,大家都是衝著他來的,畢竟他的崛起太突然了,突然到讓上京的權閥豪門驚慌失措。

    皇位的變更,往往關乎的是百家的排名,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是位極人臣的阮家尚且足夠重視,更何況是其他的家族?

    而今天董彥的出現還給了眾人另外一個很吃驚的信息。

    那就是十三太子和唐家的關係很不錯,尤其和唐雨的關係很不錯。

    因為董彥就是從唐家包房出來的,他一直都待在唐家的包房之中,興許唐雨敢選擇今天反擊,背後就有十三太子的影子。

    阮驚鴻退走,唐雨和董彥暗中交流了不短的時間,沒人聽到他們說什麼,但是看兩人的神態,分明很是親近。

    這也讓很多人感嘆,唐家就是唐家,底蘊深厚,所有的豪門貴人都不知道董彥,唯有唐家早就有了佈局。

    由此再聯想到最近京城的各種傳言,阮家和王家聯手,變現得咄咄逼人,但是這就能說唐家真的衰落了麼?

    百家事情從來都不是那麼簡單的,阮家有阮家的手段,唐家也有唐家的謀算。

    至少從目前來看,雙方似乎還沒到決定勝負的時候。

    阮家的後輩很強,唐家的唐雨也不弱,阮家有九品巔峰的恐怖強者,唐家還有一尊老瘋子。

    現在唐家背後還站了一個十三太子,這是否說明了董氏的某種態度?

    畢竟阮家這些年太張揚了,作為皇族來說,太強大的家族都是威脅。

    這種拉弱打強的手段,不一直是董氏喜歡的路數麼?

    當年唐家如日中天,董氏能夠慫恿各家去對付唐嵐,活活的將唐嵐趕出了百家院,為此不惜付出以為親王的性命。

    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現在是否輪到阮家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5 17:43
第四百四十八章 阮家四郎!

     阮家在上京城的府邸佔地面積極廣。

    從北門大街的阮家大門一直往北延伸,最後靠攏北山而建。

    阮家的子弟眾多,所以宅院也很多,這些年四面擴張的阮家宅邸,除了主房一邊還有脈絡之外,其他的側方和分支,則是如蟻巢一般四通八達,甚至在北門大街往北整個大區,基本都是姓阮的人。

    把阮家說成阮半城可能有些誇張,但是阮家在上京城開枝散葉,興旺發達卻是不爭的事實。

    而所有的阮家宅院,都拱衛著阮家主房那金碧輝煌如同宮殿一般的高牆深院,而這些高牆深院從北門開始到北山幾乎構成了上京北城的地標。

    在地標的最裡面,北山之下,那裡就是阮家最神秘的地方。

    不僅是因為阮氏宗祠在北山,更重要的是阮家那位傳奇阮四郎也住在北山。

    阮四郎是阮老太師的第四個兒子,年過六旬,從未婚配,不近女色。他似乎天生就為修行而生的人,從少年時開始,他就是享譽上京的天才。

    而他這個天才也一路扶搖而上,到現在已經成就了南周僅有的三位九品巔峰之一,成為了百家院最頂尖的高手,也是阮家最大的依仗。

    阮四郎沉浸修行,不喜朝政,平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相反是老太師過百之齡反而還獨居朝堂文官魁首,從這一點來說,父子性格相差巨大。

    因為上朝的原因,老太師的住處反倒在外進的宅邸,阮家其他嫡系的兄弟也都在外面的宅邸。

    畢竟相比上京城的繁榮,北山實在有些冷清了。

    不過今天,阮老太師率領眾多兒子卻是在深夜直奔阮家祠堂。

    阮家祠堂燈火通明。議事大廳莊嚴華麗,眾多執事奔走張羅。這一夜北山熱鬧非凡。

    老太師坐在首位,和他同輩的家族老人位置比他靠後,唯有一張椅子幾乎和他平起平坐,這個椅子就是阮四郎的椅子。

    阮四郎年過六旬,看上去依舊很年輕,他一襲道裝長袍,腳踩芒鞋,微閉雙目,不像是儒生,反倒有一種仙風道骨的味道。

    元境高手。早已經通曉萬法歸宗,修為到了他這一步,究竟走的是哪一家的路數,已經變得無關緊要了。

    阮老太師高舉雙手,張羅大家落座,語氣冷肅的道:「今天咱們關上門就說一件事,唐家究竟是滅還是不滅!」

    他發白的鬍子翹起來。雙眼之中寒光閃爍,臉上浮現出無盡的殺機。

    他是當朝的太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也是當朝第一權臣,權利之大,直逼金鑾殿上的皇帝陛下。

    在當今的南周,他跺一跺腳。江山就該震塌一半。

    能夠走到這一步。自然不單單是武力的原因,他本身也就是一個梟雄級的人物。

    現在阮家無論從爵位還是從家族的勢力都已經到了巔峰了。阮家三代每一代都強者如雲,都能傲立在百家最前列。

    到了這個境地,阮家是否還能往前再走一步呢?

    這個念頭如果他阮老爺子沒有,恐怕整個百家院都沒有人相信。

    只是這個念頭永遠只能在心裡藏著,藏得很深很深,哪怕是在家族議事的時候,他絕對不能流露出來絲毫。

    但是今天,他卻是霸氣了說出了一句震懾眾人的話,他想動唐家。

    上京豪門,真正的頂尖豪門只有阮家和唐家,其他的陳家、戰家都差了一等。

    至於祖家,林家,那更是支配做頂尖家族的家奴,仰仗他們的鼻息生存。

    阮家如果對唐家動手,一旦成功,上京城就只有一個頂級豪門了。到時候阮家再聯絡其他的傳奇之家,內應外合,南周是不是就該要變天了?

    老爺子心中的念頭藏了那麼多年,今天終於忍不住露了口風了?

    震驚過後,祠堂一陣嘈雜,所有阮家人都陷入到了一種莫名的興奮之中,兩人老人熱淚盈眶的站起身來道:「家主,唐家在三十年前就該滅,現在滅之,我就算廢了這一身老骨頭,也心甘情願。」

    阮家老三站起身來道:「二叔,其實您老不用那麼想,現在的唐家已經成了沒毛的雞了。我們和王家這一次狠狠的掃了他們的面子,後面咱們只需要徐徐圖之,唐家再無東山再起的希望。

    一個名不副實的頂尖世家,躁動的上京城會讓這個世家一直太平下去麼?」

    「不錯,老三說得有道理!我支持老三的意見!」

    阮家老兒阮遠山認真的道:「唐家,阮家,終究有多年淵源,咱們出手了一次,後面的吃相不能太難看。尤其是不要給宮裡留太多的把柄。今年是百家進京之年,就讓他們去鬧吧。

    不管怎麼鬧,我相信過了今年之後,唐家的宅院只會更加的荒涼。

    到時候我們甚至可以給予他們重新拉攏,沒有必要以獅子搏兔之力在這個時候出頭。」

    阮老太師皺皺眉頭,心中有些鬱悶。

    但是經過了兩個兒子這麼一說,他冷靜下來一想,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太衝動了。

    是啊,阮家兩代人的想法原本就是不同的。

    在阮老太師這一代,他們四兄弟的成長都籠罩在唐家的陰影之下,年輕的時候,他們幾乎就被唐家全面壓制,沒有任何冒頭的機會。

    所以從感情上來說,他們對唐家的忌憚和痛恨是深入骨髓的。

    甚至在內心深處,對於唐家他們還有一種深深的恐懼心理,就像阮老太師今天的狼狽一般,對唐家的老瘋子,他依舊用一種從內心深處的恐懼。

    而阮家第二代,當年唐嵐雖然是一時無兩的天才,只是如曇花一現而已。

    唐嵐沒了,唐藺資質平平,唐楓性格古怪,多年不見其才。

    阮家二代,阮四郎就不用說了,阮老大,老二,老三,人人都是元境強者,隨便一人就能秒殺唐家二代。

    至於阮家三代,阮驚鴻已經崛起,還有兩名年長的兄長也到了元境,其他法身,力境高手更是不計其數。

    甚至連阮家旁支的三代後輩,都已經出現了法身高手,相比孤零零的唐家,早已經不是一個量級的存在了。

    阮老太師慢慢的冷靜,不過心中依舊憋著一口氣,他覺得今天自己受辱,倘若什麼表示都沒有,實在是難以嚥下心頭的那口氣。

    那老瘋子憑什麼還敢威脅自己?

    就憑他一個人麼?

    簡直是欺人太甚。

    一念及此,他看向阮四郎,道:「四郎,你從去年開始就沒有出過北山,唐家的老瘋子已經要騎到我頭頂上拉屎了!」

    他這傢伙說得是滿口的怨氣,阮四郎畢竟是他的兒子,老子吃了虧,兒子還穩坐泰山,他能沒有氣?

    阮四郎慢慢的睜開眼睛,輕輕的搖了搖頭,道:「爹,一女許二夫的事情您能做,你就應該知道,那個老瘋子可能會發瘋。一個發了瘋能讓當年隆親王沒有機會見皇帝陛下的人,您老為什麼就如此不謹慎呢?」

    阮四郎目光掃向自己的兄弟,看向了阮遠山,道:「二哥,回去找王家退了他們的聘禮,我待在北山,你們所有的事情都瞞著我,今天的集會,又何必叫上我?」

    阮遠山一愣,眼睛看向了阮老太師。

    阮老太師的臉上漸漸的浮現出青色,語氣變得冰冷,道:「四郎,你是在命令你二哥,還是在指摘我這個爹?」

    阮四郎輕輕的嘆一口氣,道:「爹,我還是那句話,老瘋子如果死了,你可以隨時將唐家從百家地圖上抹去。他如果活著,您老就萬萬不好動唐家的心思。還有你們,希望都能記住我的話。」

    他緩緩的站起身來,長長的道袍甩開,慢慢的踱步走向祠堂的大門,悠悠的道:

    「不要相信外面說的南周有三大九品巔峰的話,那些話都只是某些人別有用心的說法。實際情況是南周的確有三大九品巔峰,只是我和老花兩人聯手,其實也並沒有打贏唐老瘋子的把握……」

    阮四郎的速度似慢實快,他的聲音還在祠堂的空間中飄蕩,而他的人已經走得無影無蹤……」

    滿屋子阮家人面面相覷,一個個作聲不得。

    如果記得不錯,這是阮四郎第一次談論南週三大九品巔峰的實力。

    一直以來,關於南週三大最頂尖強者的實力就是所有人津津樂道的話題,甚至隱殺樓的抵報之上都有各種猜測。

    但是那些猜測,又怎麼能比得上阮四郎自己的一句話?

    「這不可能!」阮老太師翹起鬍子, 怒聲喝道。

    而他這一喝,也說出了整個阮家人的心思,的確好似不可能,唐老瘋子都已經瘋了,而且如此老邁了,怎麼可能他一個人讓阮四郎和花公公兩個人聯手都難言勝?

    那阮四郎和花公公還算是什麼狗屁巔峰?

    遠處的虛空之中,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傳過來:

    「二十年前,姓花的哪怕是有一成把握,咱們的陛下會讓自己的親弟弟九泉之下無法瞑目麼?這樣簡單的道理,很多人都不去想……」

    「再說今天,我倘若有一成把握,我會看著自己的親爹在皇城跟下,天子腳下被一個老不死鎮住半個時辰,連手指頭都不敢動一下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5 17:43
第四百四十九章 老太師的絕望!

     阮家祠堂之上,雅雀無聲。

    所有人都感到有一股冷嗖嗖的涼意,九品巔峰是所有人都仰視的存在,在場的誰也無法理解當修為到了九品巔峰之後,那是一種什麼境界。

    在他們想來,既然是九品巔峰,那三大高手的修為應該在伯仲之間。

    甚至外面已經有了很多傳言,說阮四郎的戰力已然遠遠超過了唐老瘋子。

    唐老瘋子不行了,唐家要沒落了的說法不絕於耳。

    可是今天,在阮家最隱秘的家族祠堂之上,阮四郎兩句話就很多人野心的火焰瞬間澆滅。

    是啊,阮四郎的話本就無可辯駁。

    二十年前,唐老瘋子和皇族撕破臉,強勢滅了皇室如日中天的隆親王,這等做法形同造反。

    當時整個百家,所有人都認為南周董氏和唐家一戰不可避免,然後事情最後卻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唐老瘋子依舊是國公,唐家依舊是唐家。

    有人說陛下和唐老瘋子有某總妥協,因為自那之後,唐老瘋子真的瘋了,而且他的國公之位也是有名無實,唐家他也幾乎是甩手不管了。

    可是今天阮四郎這麼一說,大家再細細想想,只怕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相比於皇族的寬宏大量,唐家的妥協完全是不夠份量的牽強附會,在信奉實力為尊的百家院,當朝陛下退一步又豈能沒有強硬的實力做依仗能夠做到的?

    而今天的事情,阮老太爺在皇宮外面的遭遇,阮四郎能夠一語道破,說明當時他就在附近。

    可是他一直沒有出手,這就說明唐老爺子的威壓讓他忌憚得不敢出手。

    所有阮老太師才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緊張和壓迫。阮四郎這樣的高手,又怎麼會在這等事情上滅自己的威風?

    今天這一次集會。阮老太師可謂是躊躇滿志。

    倘若是別人給他潑冷水,他非得翻臉不可,可是今天當面給他潑冷水的是他最出色的兒子,也是阮家當前最大的依仗阮四郎,作為阮家的當家人,他會如何抉擇?

    他的臉色很難看,氣得渾身發抖,一雙如鷹隼一般的眼睛之中流露出的是無盡的不甘之色。

    他衝著外面大聲吼道:「照你這麼說來,那老東西還有好幾百年可活,那豈不是這幾百年唐家都高枕無憂?」

    遠處一片漆黑。過了很久,阮四郎悠悠的聲音傳過來,道:「老瘋子至少還能活三百五十八年,除非他觸摸到那傳說中的境界,否則他也只能活這些年了。而我還可以活四百三十八年,在這四百多年之內,阮家也是絕對安全的……」

    阮老太師的山羊鬍定格在了空中。他環顧四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是喜是憂。

    這就是九品巔峰,離那傳說最近的境界。

    一個九品巔峰可以庇護一個家族數百年不衰,試問天下誰能做到?

    難怪整個南周只有三個九品巔峰,也難怪整個百家院九品巔峰之數還不足十人。

    這幾個人就是百家院站在最頂峰的人物,他們的世界其他人哪裡能懂得?

    阮老太師長嘆一聲。一屁股委頓在了椅子上。他很清楚自己的兒子。

    四郎既然這麼說了,這就是一個鐵定的事實。不可更改的事實。

    他這一輩子和唐老瘋子的恩怨只怕難了結了,就算他現在是南周朝廷之上的第一權臣,就算他現在手下門生故吏遍天下,就算他現在在南周有呼風喚雨的本事。

    而哪怕現在唐老瘋子已經瘋了,唐家後輩已經沒有一個人才了。

    他阮老太師還是只能被唐老瘋子欺負,唐老瘋子發飆,他還是只能手指頭都不敢動一下,這就是九品巔峰強者的霸氣。

    說一千道一萬,修行界還是修為為第一。

    權勢也罷,門生故吏也罷,那都是虛幻的力量。

    阮老太師權勢再大,門生故吏再多,唐老瘋子也可以隨時像碾死一隻螞蟻一般碾死他,他有再多的權勢,再強大的勢力又有何用?

    想像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阮老太師終究到死的那一天都不可能在宿敵唐老瘋子面前翹起尾巴來。

    他注定了這一輩子被壓制,誰讓他的修為比不過唐瘋子?這在某種意義上也體現了修行世界的殘酷。

    阮老太師癱軟在椅子上,如同一團爛泥一般,整個人精神萎靡到了極點。

    他這一輩走到今天,可以說事事如意,說權勢當今天下鮮有人能比,唯一的遺憾就是他這一生上在修行上沒有過人的資質,一生無望到達巔峰。

    而這一個遺憾,就可以讓他窩心一輩子。

    老頭子萎靡了,其他的人也不好怎麼勸啊。

    尤其是阮家老兒阮遠山,他還和唐家有一檔子一女許二夫的事情呢。

    現在唐家和王家似乎成了一個單選項,這些年為了拉攏王家,阮家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假了。

    可是老四一句話,讓他表明立場,立刻等唐家的門,那王家那邊怎麼辦?王家在上京勢力不強,可是在地方上卻是一等一的世家,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比唐家更強勢,對阮家也更有用。

    再說老頭子的心結解不開,自己按照老四說的做,那不是往老頭子胸口捅刀麼?

    自己的親兒子都不好開口,其他的人更加難以啟齒,一時祠堂裡的氣氛就有些詭異了。

    「咳,咳,咳!」

    輕聲的咳嗽響起,祠堂外面,阮驚鴻慢慢的踱步走進來。

    阮驚鴻是三代子弟之首,在家族的地位很特殊,而老頭子最鍾愛的孫子也就是阮驚鴻。

    幾個兒子他動輒大罵,可是對阮驚鴻,他唯有作為爺爺的慈祥。

    阮驚鴻走得很慢,他身體本就不好,慢慢的走進來,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鴻兒……」阮遠山給兒子使眼色,示意他去勸勸老爺子。

    阮驚鴻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走到老爺子身邊,道:「爺爺,四叔說得話孫子覺得十分認同。唐家人在什麼時候都不可小覷,這是當年先皇說的。二十年前,咱們的這位陛下沒記住這句話,朝廷便死了一個隆親王。

    二十年後,咱們如果記不住這句話,只怕……哎……」

    他輕輕的搖頭,又開始咳嗽了。

    阮老爺子眉頭一挑,道:「驚鴻,你今天……遇到了什麼事情?莫非那老瘋子竟然敢對你……」

    阮驚鴻搖搖頭道:「那自然是不可能,唐家人就算是瘋子,骨子裡那一種驕傲卻依舊讓人敬佩的,今天煙雨樓,唐家唐先覺滅了戰家戰勝,摘掉了王家的燈籠。他和我對一招不敗……」

    整個祠堂瞬間炸開了鍋。

    這個消息也太驚人了吧,戰家戰勝竟然被人個滅了?而且是唐家的唐雨?

    還有,他竟然摘掉了王家的燈籠,王重來是干什麼吃的?

    有王重來在,他區區一個力境修士能摘掉王家的燈籠?

    阮老太爺一下從椅子上豎起身來,勃然怒道:「你就不會發第二招麼?」

    他眼神灼灼的盯著自己最疼愛的孫子,這是幾十年以來,他第一次對阮驚鴻動怒。

    阮驚鴻苦笑道:「一招過後,宮裡的那位新上位的十三爺站出來了。今天是他請咱們這些後輩去煙雨樓,他不過是搭個檯子而已,卻讓唐雨唱了主角。我可以殺死唐雨,可是董氏的面子我也不能不顧。

    這位十三太子和唐家的唐雨交情匪淺,兩人只怕已經認識很久了……」

    阮老太爺的表情一下凝固了,阮驚鴻的話很簡單,但是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了。

    董氏的十三太子本身就讓這幾天阮老太爺睡不著覺,皇族高高在上,可不是現在唐家能比的。

    皇室究竟有多少高手,他阮老太爺也不知道,真正說現在南周有一家能夠壓住阮家,唯有皇族董氏。

    那位陛下突然推出了一個十三太子,現在那位十三太子和唐家唐雨關係如此密切,他可以在煙雨樓搭台,讓唐雨橫掃戰家和王家的面子,並且把阮驚鴻都算計了進去,這該是多深的交情?

    可能單單只是私人交情只怕還不止於此,很可能代表皇室的某種態度。

    有句話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當年皇室能夠拉攏阮家對付唐老瘋子,今天為什麼就不能拉攏唐家對付阮家呢?

    如果皇室真要對阮氏動手,宮裡有姓花的,宮外有老瘋子,阮家只有一個阮老四,阮家危矣。

    阮老太爺前一刻還在為唐老瘋子的事情覺得憋屈,可現在他卻是內心生出了恐懼之心。

    如果唐老瘋子真要動手,皇族順水推舟,阮家的基業非毀於一旦不可。

    這個時候已經不是講意氣的時候了,而是似乎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一念及此,他站起身來道:「明天清早,備轎唐府,今晚給唐府投拜帖,就是老朽明日清早前去拜訪老友!」

    他指了指阮遠山,道:「遠山,你跟我一起去,通知管家備禮,要備厚禮!」

    「好了,今天的儀事到此為止,你們都給我聽著,任何人不能今日的事情外傳,否則家規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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