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異能]御妹 作者:香水檸萌(已断更)

 
Babcorn 2015-7-8 13:38:2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 21819


【作者概要】:香水檸萌

【小說類型】:法術異能

【內容簡介】:我家有妹,年方二八

    風華正茂一朵花,不怕死你就來采啊

    這是一個發生在兄控與妹控之間的故事,一個讓你滿滿即視感的世界
   

【其他作品】:最強王者的動漫旅程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4-2 10: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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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發表於 2015-7-8 13:41
第一章 英雄?逃兵?

     黃昏的臨近,給滿目瘡痍的大地,除卻殘破以外,更添了一分寂寥的氣息,尤其是石都守備區以外的場景,透過穿插林立起來的界碑間隙,可以毫無阻礙的看到淪陷區,那殘垣斷壁的景象。

    已經不知多少年沒人打理過的城市,雖然歲月的風沙在上面刻滿了痕跡,掩埋了人類的文明,但大體還算能看出它原本繁華的樣貌。

    只是與之不和諧的淒清——見不到任何一個活動著的身影。

    正是在這樣詭異的沉靜之中,輕微的一絲異動,也會顯得更加突兀一些。

    一抹暗黃色的身影,從那與夕陽相映襯的荒涼盡頭,猛衝出來,捲起一路厚重的塵埃,筆直地朝著石都守備區唯一的入城關卡,飛奔過來,快的驚人。

    「打起精神來,有動靜了!」身著整齊地黑色束身作戰服,領口掛著一槓兩星軍銜的中尉,冷聲嚴肅地對身旁的部下們開口道。

    身材挺拔、昂首挺胸、氣勢不凡的兩列衛兵,這才回過神來,始終保持著大眼瞪小眼的狀態,乍一看的確是有著一絲不苟的作風,但剛才在腦補些什麼,大概也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駐紮守備區的城防兵團,與淪陷區的駐外兵團不一樣,自從20多年前,鑭系元素的開發利用,構築起了特殊的界碑之後,守備區一直維持著安寧、祥和的氣氛,與淪陷區的水深火熱完全分隔開,所以,新訓過後,還能留在這裡的,大多是託了人、捎了錢、找了關係的傢伙們。

    當然,這安逸的條件,也並不妨礙他們對於駐外的肅清部隊的尊重,那些整天與血肉打交道,和死神玩擦邊的瘋子們,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戰士,只不過大多不太好相處就是了。

    直線衝過來的身影越來越近,臨近百米,年輕的中尉這才看清楚,也略微舒了口氣,準確無誤,是軍車無疑。

    只是,與守備區見到的那種一貫四平八穩、中規中矩的駕駛風格截然相反,迎面而來,印著荒漠迷彩花紋的軍車,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路橫衝直撞,甚至仗著優越的越野性能和助推裝置,連設立的路障都直接碾過,直到中尉身前不足十米的地方才猛地一甩車尾,劃過一道漂亮的弧度,逐漸衰竭的動力,依舊頑強地支撐著車體漂移過數米距離,堪堪停了下來。

    值得一提的是,底盤的助推裝置,以及車體尾焰激起的漫天塵埃,在慣性作用下,準確的撒了中尉以及身後的守備部隊一身。

    這大概算是守備兵團和肅清部隊之間慣用的玩笑了,說實話,關係的確不是很融洽,當然,大多也只是駐外的瘋子們單方面的挑釁罷了。

    中尉的嘴角挑了挑,見慣了這種伎倆總歸有一些忍耐力,不過除卻城防軍方面規定的不能與肅清部隊衝突以外,更重要的是那輛車的副駕駛上,雖然同是兩顆星的軍銜,但來人卻要比他多一條槓——中校,就連駕車的司機,都是上尉軍銜,沒一個比他低的。

    因此,他得承認,惹不起!

    前面的中校,完全沒有回應中尉標準的軍禮,直接扭過頭,對著後座開口說著些什麼,反倒是開車的上尉,似笑非笑朝他回了個玩笑模樣的回禮,那副吊兒郎當的輕率模樣,讓中尉的腸子都快打了三個結,但又不好發作。

    好在這樣尷尬的境地,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只是片刻的功夫,後座的側門,便在一聲氣體減壓的響動中打開,同樣身著黑色制式軍裝的身影從中走了出來。

    修長的身材,讓這個人整體看起來都顯得有些消瘦,中長的黑髮隨意地趴在頭上,如果硬要說最明顯的特徵的話,那就是白,他的皮膚實在太白了一些。

    當然,這絕對算不上優點,並非那種美感的白皙,相反的給人以一種病態的感覺,如同紙一般的蒼白,甚至連原本應該血色的嘴唇都有些褪色,看起來實在有些不自然。

    蘇銘眯起眼睛,儘管黃昏時候的陽光已經不是那麼的刺眼,但從他的駐地一直到這裡,已經在昏暗的車廂內,足足呆了有一下午的時間,依舊有那麼短暫的不適應,更何況他的眼睛,比一般人要更敏感一些。

    身後的車輛,將他放下後,沒有絲毫的停留和不捨的情緒,在原地劃過一道極小的圓弧,便已經加速到了原先的程度,揚長而去,留下的一片飛沙連帶蘇銘也算了進去。

    等到塵埃落定,守備區的中尉才看清了蘇銘的軍銜——中尉,與他相同,不過年紀卻要小得多,最多看起來只有二十的樣子,如果是院校畢業的軍官,在這個年齡大多還應該是剛踏入軍事學院而已。

    竟然會讓一個中校、一個上尉來送他,駐外兵團果然都是些難以理解的傢伙!中尉微微搖了搖頭,心中吐槽了一句,但也默默鬆了口氣,至少軍銜上不至於弱勢,處理起來也會方便的多。

    「姓名——目的!」他簡潔地朝著蘇銘開口道,公式化的流程,由於先前不怎麼明快的心情,又顯得更加冷漠了一些。

    「蘇銘——退伍。」得到的是與之相映襯的回答。

    中尉微微皺了皺眉,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但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接過遞過來的軍官證,插入手腕的pda內,識別工作自動展開。

    對於中尉的反應,蘇銘可以理解,畢竟雖然已經臨近退伍季,但現在的確不是正常退役的時候,更何況還是駐外兵團特意遣送回來的,這種先例大概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吧!

    軍用pda的性能的確很不錯,哪怕是從數百萬份的數據庫中,檢索出一份資料,也僅僅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

    中尉在石都守備區的入城關卡工作了一年多的時間,經由他手審核的入城資料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儘管淪陷區的兵團每年能夠安全回來的十不存一,但去年退伍季,這樣的退伍報告他也看過了數百份,算得上駕輕就熟。

    只是,當他隨意地將眼前的資料拉至最底端的時候,那種淡然的態度卻有些難以維持下去,瞳孔微微一縮,隨後用力眨了眨,總算是確定了自己並沒有看錯——

    服役部隊:g28兵團特別行動分隊;

    退出現役原因:非正常。

    g28兵團特別行動分隊——這個簡直耳熟能詳的番號,幾乎快要載入軍部教材的部隊,聯邦軍委首次以紅頭文件的形式,表彰的團級以下單位,集體一等功,半年前慘烈無比的六城守備戰中的英雄分隊……

    但更重要的是,一直以來聽到的、甚至是在紅頭文件的複印稿上看到的,記載的都是——

    全部陣亡!

    沒錯,是這麼說的!中尉再次努力回憶了一下,不會錯,75人全部犧牲。

    但是,直接鏈接了軍部資料庫的pda信息核對,是絕對不會錯的,至少從來沒出過錯。

    那麼,眼前的這個人……

    中尉抬起頭,帶著摻雜了質疑和震驚的複雜目光,審視著蘇銘,就算是冒昧、無禮,也無法阻止他的銳利的視線。

    最後的那個原因:非正常——說實在話,他也只是看過一次,是在一個實在無法忍受淪陷區的折磨,家裡人費盡手段,散盡家財,千辛萬苦才打通關係,將他遣送回來的可憐蟲的資料上看過,這類人,有著統一的稱呼:逃兵!

    那是拋卻了自身尊嚴和軍人榮耀,在恐懼下連信仰都失去的一類人,並不值得尊重。

    只是,與那個在他的視線下,都自卑地瑟瑟發抖地列兵不同,眼前這個年紀看上去甚至更小一些的軍官,坦然地承受著他的視線,沒有絲毫的不自在,甚至連半眯著的眼皮,隨意而淡漠的眼神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全然沒有退縮和迴避的意思。

    從京都軍事學院畢業,受過最正統的軍事化訓練,再加上能夠留在守備區,家裡算得上有些勢力的中尉,的確有著不俗的眼界,儘管蘇銘一直維持著表面的平靜,但他還是能隱約的察覺那一絲潛藏著的鋒芒。

    能進別動隊的傢伙,怎麼可能會是逃兵!中尉微微轉了兩下腦袋,將這種不現實的想法拋開,原本猶豫再三沒有舉起的右手,「唰——」地揮動起來——

    一個標準到不能再標準的軍禮。

    「請允許我向忠誠、勇烈地英雄們致敬!」中尉真摯地念叨著。

    純正的敬仰中,不參合絲毫的雜質,在那樣壯烈的戰史面前,兩系兵團之間的那點小矛盾根本不值一提。

    蘇銘的嘴角不自然地扯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習慣了回禮時正對太陽穴的中指,也顫動了兩下,手臂之間帶起一個微弱地角度,卻又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一樣,頹然地放了下來,並沒有回應中尉的敬禮。

    只是緊了緊握在左手,本就少的可憐的行李,輕聲開口道:「雖然我很想替他們受下你的敬意,但很抱歉,我想我不夠格。」

    說完便轉過身,不再看他,向著城內走去,審查已經結束。

    「逃兵麼!」中尉的聲音從蘇銘的身後傳來,並不響亮,也沒太多的憤怒,只是那種冷漠和隔閡在一瞬間再次被放大。

    說起來,被一直龜縮在守備區的駐防兵團這麼說,的確也是有夠諷刺的,在肅清兵團的口碑中,這些人和逃兵實在沒什麼兩樣,但蘇銘卻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腳步也沒有絲毫的停頓,依舊堅定地向著內城區走去。

    「就算是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5-7-8 13:42
第二章 蠢萌

     從退伍安置辦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事情了。

    根據聯邦的管理條例,任何淪陷區的歸來者,進入守備區時,必須要無條件隔離六個小時以上,而恰恰是傍晚入城的蘇銘,等到隔離時間結束,已經臨近午夜,索性就在隔離處住了一夜。

    在這個生存危機愈加緊迫的新紀元裡,不可否認,壓力所逼迫出來的工作效率,的確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高。

    繁瑣的退伍安置的手續,僅僅數個小時的時間,就已經安排妥當。

    重新拿到了這把熟悉的鑰匙,蘇銘有些欣慰地微笑著,雖然這所房子不大,並且不夠豪華,甚至算得上是簡陋,但終究是承載了他們一家人十多年幸福和歡笑的地方。

    因為故去的雙親都是最底層的工薪階級,收入微薄,負擔一家四口的生活,已經讓家裡的經濟狀況十分緊張,所以一直住的都是聯邦分配的經濟房。

    但由於意外的事故,父母雙雙離世之後,當時的蘇銘和蘇酥都還沒成年,完全不符合聯邦分配房的條件,所以……

    蘇銘絕對不會忘記,當初離開這個曾經溫馨的小家時,妹妹那悲傷而又不捨的眼神,這樣突如其來的噩耗,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女孩來說太殘忍了,而離開了這裡,意味著她連悼念父母的場所都沒有了。

    雖然此刻通過退伍安置得到的,也只是一年的暫住權,但蘇銘相信很快就能真正擁有它,一年的時間,再加上拒絕安排工作的全額安置費,應該也差不多了。

    這樣的話,蘇酥也會高興的吧!他心中是如此篤定的想著。

    就算是在淪陷區,無論是怎樣艱苦的環境、慘烈的戰場、亡命的危機,只要一想到那個嬌小可愛、對自己格外依賴,總是甜甜地叫著「哥哥、哥哥」追在身後的妹妹,心情就能夠平靜下來,也許正是這樣執著的思念,才會讓好運一直伴隨著他,支撐著他從那九死一生的淪陷區平安歸來。

    對他來說,蘇酥就是最好的傷藥、最美的天使。

    想起那純潔無暇的眼神,可愛俏麗的臉蛋,蘇銘冷凍了很久的心也變得火熱起來,幾乎抑制不住想要立刻地見到她的想法——去接她,妹妹一定在等著他!

    這樣迫切的渴望,催促著蘇銘邁開腳步,但只是在剛剛抬腳的瞬間,眼前就閃過了一個小巧的身影,不多不少,剛剛好,擋在了他的面前——

    與此刻蘇銘激盪的心情完全不同,陸希的感覺實在是糟透了。

    雖然整個寒假裡,無數次地籌措過殼家的計畫,並且都付諸於實踐,但遺憾地是,時至今日,成功的也就只有這麼一次,還是建立在把父親大人最為心愛的收藏廳點著了的基礎上。

    不過,就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卻還沒有來得及好好體會一下成就感,問題就來了。

    由於太過興奮地原因,溜出來的時候連手機都沒顧上帶,想要去投靠最好的朋友,用慣了司機的陸大小姐完全不知道怎麼走;去買一個吧,誰來付錢?她終究還是太年輕了,連離家出走這種事都完全沒有經驗。

    而且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相信以父親大人的影響力,如果繼續這麼漫無目的地在街上亂晃的話,大概很快就會被抓回去,陸希完全可以想像老爹此刻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更何況,還沒有玩夠,她絕對不想就這麼被抓回那暗無天日的深閨裡,對於性格活潑好動的她來說,實在是受夠了。

    所以,在四處尋找著求助對象的過程中,十分明智地一眼就看中了站在街邊上的蘇銘,理由大體上是這樣的——

    穿著聯邦軍裝(蘇銘只是摘掉了軍銜),看起來應該不會是壞人,再加上一個人站在路邊,盯著手上的鑰匙傻笑,智商估計也有些堪憂,絕對是個好忽悠的人。

    想做就做,倒也符合了陸希一貫的作風,但此刻的蘇銘,還完全不瞭解自己在陸大小姐心目中的定位。

    於是——

    蘇銘看著這個突然就衝到了自己面前來的少女,似乎跑的有點急,帶著點微妙的喘息,讓那含苞待放的小胸脯跟著上下起伏著。

    大概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模樣,彎彎的睫毛點綴著精緻的臉蛋,粉嫩的肌膚似乎因為剛才的小跑,染上了點羞澀的紅暈,一頭漂亮的黑色長發整齊地散落在肩膀上,不過看的出來,少女不是很習慣的樣子,停下來的這片刻功夫,就撩了三次。

    在這個年紀,已經算得上是高挑的身材,也只是堪堪到蘇銘的下顎而已,不得不仰起頭來,才能看著他。一身精緻的連衣裙,以尋常人家的眼光看待,稱得上的高標準的禮服,但對於眼前的少女來說,卻顯得有些累贅,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些彆扭的感覺。

    怎麼看,都完全是一副富貴人家的大小姐的樣子,而且,更明顯的特徵就是,在那對圓潤、細膩的耳垂上,懸掛著的、正不安分地搖曳著的首飾,明亮的天藍色,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而對於這樣的東西,蘇銘無比的熟悉——鑭件首飾。

    用摻有鑭系元素的材料,加工而製成的元件,被稱之為鑭件。

    而由於大部分鑭系元素都被聯邦持有,再加上它的稀有程度,基本已經可以決定了鑭件的價值,除此之外,還要算上它的特殊作用的話,說價值連城,絕對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在裡面。

    由此看來,對於這個少女的評價,已經不是「有錢」這兩個字可以衡量的了。

    蘇銘抬起頭,四處打量了一下,最終確定了眼前的少女,的確沒有帶著任何隨從,那麼——就這麼帶著鑭件招搖過市,實在是有點缺心眼……不!是特別缺心眼。

    雖然聯邦的治安管理一向不錯,但對於識貨的人來說,鑭件的誘~惑力可以讓他們有多麼的狂熱,就從剛才的掃視中,他就發現了至少五個漫無目的地晃蕩,但注意力卻始終聚集在這個少女身上的人。

    看在她和妹妹差不多大的份上,蘇銘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這個缺心眼小姐,只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還先開口了:「您……您好!拜託了,請幫幫我。」

    「嗯?」被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句,弄得有些發愣的蘇銘,只能疑惑地發出一聲鼻音。

    「其實……其實我是個特別、特別可憐的孩子!」為了強調,連用了兩個特別,陸希剛剛喘過氣來,就配合著這句沉痛的話語,垂著頭輕聲開口道。說完還悄悄抬頭看了一眼蘇銘的反應,似乎被那格外坦誠的目光弄得有些心虛,又急忙低下頭去,但口中的話卻沒停:

    「我生下來的時候,就沒有見過媽媽,爸爸後來找了個後媽,後媽還帶了兩個姐姐,一開始還對我挺好,但是……但是後來,爸爸去了外地之後,她就每天每天都折磨我,兩個姐姐也把我當下人一樣使喚,我……我實在忍受不了了,所以才逃出來,嗚嗚嗚——」

    乾哭了一會兒,抬頭,偷偷望了一眼蘇銘,然後,繼續幹嚎。

    「……」

    安靜的聽她說完,蘇銘頓時覺得自己錯了,像陸希這種程度,大概已經不是缺心眼可以形容的了,這壓根就是沒腦子,還順便把他也當成傻瓜了。

    「哦。敢情你是灰姑娘啊!」蘇銘扶著額頭,滿是無奈地嘆息了一句。

    「哎?你也看過灰姑娘啊——嘿……嘿嘿」乾嚎瞬間停止,陸希猛地抬起頭,那種興奮地衝動勁兒,看起來像是想要和蘇銘交流一下心得。

    不過,注意到了他無語的眼神,這才意識到露陷了,陸希乾笑了兩聲,拙劣地掩飾了一下尷尬。

    「那個,話說…哦!對了…其實,我的後媽有一面鏡子,有一天……」

    「白雪公主!」

    「……」

    「其實,我之前是住在海下一座很大很大的城堡裡……」

    「人魚小姐!」

    ……

    這樣的故事,陸陸續續地換了十多個,蘇銘聽夠了,陸希似乎也把能想到的都說完了,於是,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著,蘇銘不知道她到底想怎麼樣,陸希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這人變~態吧!不是說只有女孩子才會喜歡童話的麼——一眨眼,陸希就給蘇銘扣上了這樣的帽子,審視起他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被她那種古怪的視線,看的更加無語的蘇銘,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這位小姐,雖然你的故事很精彩,但我現在還有事,就先走了。順便提醒一句,你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走進去,然後安心的等家人來接你。」蘇銘指了指身後的防衛省,對陸希開口道。

    他此刻只想盡快見到妹妹,能提醒一句,已經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完全沒有聽故事的時間,反正對他來說,這個世上,也只有妹妹和妹妹以外的這兩種東西而已。

    「不行!不許走——」

    和之前,儘管是裝出來的文靜的樣子完全不同,這樣的一聲嬌喝突然從陸希的口中喊了出來,瞬間破壞掉了原本僅存的一點淑女氣質,隨後與之相配的動作就是——一把抱住了蘇銘的胳膊。
Babcorn 發表於 2015-7-8 13:43
第三章 公主病

    陸希的聲音完全沒有絲毫含蓄的意思,就這麼純粹的喊了出來,引得周圍的行人紛紛側目,也是有夠丟人的。

    但作為當事人,卻沒有半點這方面的覺悟。對於她來說,費了好一會兒口舌,就這麼放蘇銘離開,實在是不甘心,而且,蘇銘這番冷淡的態度,讓十多年來,一直保持著大小姐心態的她,非常不爽。

    從陸希的言行舉止來說,蘇銘也大致能夠判斷出究竟是怎樣的一回事,無非就是什麼離家出走的大小姐,在街頭邂逅了一窮二白的窮小子之類的事情。

    如果按照正常電視劇的情節,配合著發展下去,以陸希的天然程度,發展成狗血的言情劇的可能性還是相當高的,然後從此升職加薪,當上總經理,出任ceo,逆襲高富帥,推倒白富美,走向人生巔峰,也是可以考慮的。

    不過,他完全沒有為這樣的神展開如何進行下去而煩惱,唯一的煩惱就是:怎麼樣讓這個糾纏不休的缺心眼姑娘放開自己。

    就算是聯邦著名的愛心組織——新月會,被稱之為「公主殿下」的大小姐唐薇兒,在他心目中,也比不上蘇酥的一根頭髮,更何況只是一個讓自己頭疼的陌生人,還嚴重影響了他見到妹妹的時間。

    「鬆手!」蘇銘皺著眉頭,不耐煩地開口對陸希說道。

    「不松!」這種理直氣壯地態度竟然和蘇銘一樣直率,抱住他的一雙胳膊示威似的更緊了緊,繼續開口道,「你不答應幫我,我就……我就喊非禮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都已經不是不要臉這種級別的了,蘇銘真的很難理解,明明是大家閨秀,千金小姐,怎麼會有著這樣惡劣的性格。

    望著被陸希緊緊抓住的胳膊,雖然怎麼看都像是她在非禮自己,但真要鬧騰起來,以陸希的可愛程度來說,絕對是自己更佔劣勢一點,畢竟英雄救美這種事情,是每個男人都企盼著的,而且,聯邦也從來都不缺好事者。

    這一刻,他大概已經可以理解了眼前的少女,為什麼要用「偷」的方式跑出來。

    「唰——」一聲衣服摩擦時帶起的脆響,陸希也只覺得原本緊抱著的懷中一空,隨後嬌嫩的胸部傳來一陣緊密地壓迫感,雖然時間很短,但這樣的感覺卻足夠清晰。

    摩擦時帶起的熱量有些驚人,隔著她那並不單薄的衣服,傳遞到肌膚上,將她燙的微微一顫。

    之前抱著的時候,根本沒有察覺到這樣的姿勢是有多曖~昧,但在蘇銘的暴行下,卻顯得尤為敏感,陸希的小臉瞬間漲了個通紅,就算再脫線,這點作為女孩的自覺,她還是有的。

    原本只是說說而已的話,在這一刻變成了現實,雖然蘇銘半點也沒有這樣的意思,但陸希已經抱著雙臂,半蹲下去,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也變得水汪汪的,櫻紅色的小口儘可能地張開著,下一秒,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驚人的高音。

    好在,在那之前,有東西堵住了它——蘇銘的手。

    「直說吧!你到底想怎樣!」蘇銘也是翻了翻白眼,如果不是不想在回來的第一天,就背上莫須有的非禮罪名,他絕對轉身就走,以陸希的家世來看,能追查到他這一點,毋庸置疑。

    「你……你混蛋!」大概也是第一次被這麼粗魯的對待,再加上不太會罵人,陸希雙目含淚,漲紅了小臉,憋了半天也就憋出了這樣一句話。

    「你自找的!」這句話說得實事求是,在蘇銘看來的確是這樣,公主病,他也是懶得去哄。

    「啪——」秀氣的小手帶起的風聲,筆直地朝著蘇銘的臉上招呼過來,一聲清脆的皮肉撞擊聲,不過並非是從蘇銘的臉上傳來的。

    隨意揮出的手背,準確地敲在了那隻纖細的手腕上,將它直接打的倒飛回去,伴隨著主人的一聲嬌呼,如果是其他地方,也許就讓陸希發洩一下就算了,但搧耳光這種事,蘇銘是絕對接受不了的。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握著手腕,陸希恨恨地望著蘇銘開口道。或許是太過嬌嫩的緣故,雖然蘇銘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但那隻潔白的手腕內側還是很快便通紅一片。

    「是!」蘇銘一本正經的回答道,「你到底還想不想讓我幫你!幫什麼?怎麼幫?直說吧!」

    完全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蘇銘只好又強調了一遍正事,這倒是成功轉移了陸希的注意力。

    她也算是意識到了自己奈何不了蘇銘,再加上不管怎麼說,聽著這句話有鬆口的跡象,也表明她總算是達到了目的。

    「哼哼——看在你這麼想要幫忙的份上,就勉為其難地滿足你一下好了!」完全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陸希雙手叉著腰,脊樑也挺的筆直,初具規模的小胸脯都顯得突出起來,意氣風發對蘇銘說道。

    蘇銘也只能翻翻白眼,這公主病加中二病算是到了晚期,徹底沒救了。

    「然後呢?」看著陸希得意了半天,也沒等到下文,蘇銘開口問道。

    「什麼然後?」陸希竟然比他更加茫然。

    「然後做什麼!!!」蘇銘也是被她那天然的粗線條神經搞得不勝其煩,不由地加重了語氣。

    「做什麼我怎麼知道!反正我是不想回家,該怎麼做你想辦法!」陸希抱著胳膊,一隻手隨意地揮揮,很是瀟灑地將難題全部推到了蘇銘這邊。

    看著這副使喚起人來嫻熟的態度,蘇銘已經可以想像她家的傭人們平時生活的該是有多麼淒慘。

    不過,好在這樣的問題已經沒有思考的必要了。

    蘇銘指了指陸希的背後,淡定地開口道:「大概已經沒有辦法了。」

    順著蘇銘手指的方向,陸希轉頭望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四五個穿著黑色西裝,人高馬大的男人急急忙忙地朝著這邊趕過來,以他們的速度來說,就算想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啊啊啊啊啊——」陸希瞬間便陷入了抓狂的狀態,還自顧自地把那一頭原本整齊的頭髮揉了個一團糟,「怎麼來的這麼快啊!快想想,怎麼辦!怎麼辦!」

    最後一句顯然是對著蘇銘說道,到了這個時候,她還依舊不死心,不過儼然已經把蘇銘當成了是和她同一戰線上的戰友。

    「不知道!」蘇銘很坦率地回答道,不光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打心底裡還是希望這位麻煩的大小姐就這麼乖乖地被抓回去比較好。

    「對了!你不是當兵的麼,四五個,小意思咯……吧?」陸希先是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什麼,很是興奮的對蘇銘說道,只是當她自然地拍了拍蘇銘的胸口時,看著他那修長、消瘦的身板,再看看來勢洶洶的幾個人,又變得不確定起來。

    「抱歉,不會打架。」並非謙虛的話,的確是不會打架。

    「你怎麼這麼沒用啊!」陸希恨鐵不成鋼一般地埋怨了他一句,隨後一甩胳膊,一副豁出去的樣子繼續開口道,「那就沒辦法了,劫持我好了!讓他們不許跟上來!嗯!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有槍沒?刀也行——」

    「小姐!請跟我們回去!」

    陸希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後就傳來了這樣的話語聲,頓時將她嚇得一個激靈,這句話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閻王的催命符一樣可怕,趕忙一個縱身,竄到了蘇銘的身後躲起來。

    蘇銘這才能近距離看清剛才那個說話的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標準的大方國字臉,很短的寸頭緊貼在頭上,顯得十分精幹,清明的雙目中透露著銳利的視線,同樣落在了蘇銘的身上打量著他。

    身材高大挺拔,即使隔著西服外套,也可以察覺到其中包裹著的爆炸性的肌肉,太陽穴微微隆起,虎口處的肌肉也格外發達,看樣子,不管是徒手還是槍械,都十分精通,絕對算得上是個好手。

    「你在幹嘛!快點劫持我啊!」就在蘇銘仔細地審視著對方的同時,耳邊傳來了陸希細微的話語,看樣子還是沒有放棄這個奇葩的想法。

    如果真的這麼做了,估計整個石都守備區都會被折騰的雞飛狗跳,所以蘇銘很明智地完全沒有回應陸希的話。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非常感謝閣下對小姐的照顧,不過現在還請先讓一讓。」領頭的男人很有禮貌地對蘇銘開口道,言行舉止的確具備了身為保鏢應有的特質。
Babcorn 發表於 2015-7-8 13:44
第四章 暴走

    這句話說得禮貌中不失威嚴,合理地請求裡又帶著些強勢,再加上對方身上流露出來的絲絲鐵血的氣勢,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肯定是不容拒絕的,因此,蘇銘也不想例外。

    不只是配合地錯開了身,還順帶做出了邀請一般的手勢,緩聲開口道:「請便。」

    這樣的姿態著實把陸希氣了個不輕,眼前的遮蔽物突然消失,讓她暴露在一群在她看來「窮凶極惡」的視線中,慌亂的模樣一閃而過,隨後便換上了憤憤不平的神色,衝著蘇銘嬌喝起來:「混蛋!王八蛋!你也太不講義氣了吧!說好了要幫我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說話還算不算話!」

    聽著陸大小姐在耳邊喋喋不休的叫喚聲,蘇銘掏了掏耳朵,緩緩開口道:「由始至終,我可都沒有說過什麼承諾的話!」

    這話一出,陸希還倒是真的認真回想一下,貌似的確沒有,但正是因為這樣,她突然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

    虧得自己還這麼相信他!陸希頓時像一隻被踩住了尾巴的貓,渾身氣的直哆嗦,腳上一對精緻的小皮鞋被跺的「咔吱咔吱——」直響,響應著主人此刻的心情。

    「你……你好樣的!混蛋!大混蛋!王八蛋!臭雞蛋……你等著!」看來的確是被蘇銘這樣輕率弄得有些凌亂,語無倫次地一股腦將她能想到的所有罵人的話全都抖了出來。

    甚至說到了最後,還依舊感到不解氣,竟然一提腰上的長裙,就這麼橫衝直撞地向著蘇銘撲過來,被氣到這個程度,已經沒工夫去思考他們兩人究竟是不是一個力量級上的存在了。

    好在,在陸希的腦袋磕到蘇銘的下巴前,先前的那位保鏢總算盡責地攔下了她,制止了她的胡鬧。

    「小姐,跟我們回去吧!就這麼不聲不響的出來,老闆實在是很擔心,您也知道,之所以禁止您出門,就是因為現在的這個時期……」在陸希的面前,這個的鐵血漢子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果決和強勢,婆婆媽媽的用儘量溫柔的聲音規勸著,像是隔壁家的老奶奶。

    「魏海叔,你就放過我吧!求你了,就讓我再玩一會兒嘛!都已經一個寒假都沒有出過門了……」刁蠻任性的大小姐,竟然也一改先前蠻橫的態度,溫聲軟語的哀求起來,看得出,對於這個被稱為魏海的中年男人還是十分尊重的。

    「小姐,現在的情況真的……」

    兩人絮絮叨叨地交換意見的話語,蘇銘也懶得聽下去,不管怎麼說,也算是解決了這麼一個大麻煩,望著已經紅日當空的正午天氣,稍稍退後了兩步,準備離開。

    但,就在邁開步子的那一瞬間,一股無比強烈的危機感,如同觸電一般瞬間擴散到全身。

    似曾相似、無比熟悉的感覺,剎那間調動起全身的細胞都跟著活躍了起來,自從六城守備戰之後,蘇銘已經快半年的時間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作為曾經的別動隊的「眼」,對於自己的感知力,他有著充分地信賴,活躍在戰場上那份靈魂的悸動,猛地燃燒起來。

    戰意、快感,如同火焰一般附著了他的全身,在這種強烈的殺意和危機感的刺激下,完全不需要思考和判斷,只是出於本能的意識,便支配起他的行動。

    敏感的雙目閉上,隔絕了與外界最直接的聯繫,視覺的封閉卻完全沒有干擾到「眼」的運作,四周的一切狀況,以更加清晰的形式展現在他的腦海中。

    搜捕目標——

    意識如同脫離了身體的靈魂一般,隨意穿梭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完全沒有阻礙,以閃電的速度,向著敵意的起始地席捲過去,不到一秒的功夫,就已經捕捉到了那個身影。

    距離1532米,東北角37°方向,垂直高度106米,人數1人。

    目標指向——

    似乎根本不會想到此刻,就在這裡,會存在著蘇銘這樣的一類人,毫不掩飾的殺意所指向的目標赤~裸裸地暴露出來——竟然是陸希。

    興奮,蘇銘此刻唯一的感覺就是興奮,滾燙的血液將他蒼白的皮膚灼燒的發紅,黑色的瞳仁也似乎因為充血的緣故,看的有些不真切,離開戰場,已經多久了?只是現在,他不太想再去思考這個問題,或者說,也沒法再去思考這個問題。

    完全順從本能上的判斷,在睜開眼睛的瞬間,他的身影便跨過了數米的距離,猛地朝著陸希站立的地點竄了過去。

    速度快的驚人,以致於陸希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便這麼仰天地栽倒下去,視線裡也只能看到一道黑色的殘影留下的軌跡。

    蘇銘的暴起,是在場的眾人都沒想到的,就算是時刻保持著警惕的陸家保鏢一眾,在這電光火石的時間裡,也沒能立刻做出反應。

    唯一能夠跟得上蘇銘行動的,也只有先前那個被稱之為魏海、看起來像是領隊的男人。

    也只是勉強捕捉到了那條黑色的運動路線,沒看清是誰,沒判斷出對方要做什麼,也沒制定好相應的對策,但這對於魏海來說,已經足夠了。

    這麼多年的護衛經驗,對他來說,反應已經是一種深入潛意識的行動,根本不需要片刻猶豫,在那道確認了是指向小姐的黑影,進入攻擊範圍的瞬間,他的胳膊便猛地揮動起來,同時還伸出另一隻手,拉向陸希。

    僅僅是這樣一個簡單的直拳,卻在短短運動的軌道里,加速到了極限,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拳頭劃破空氣時,伴隨著的銳利的嘯音,奔若雷霆,被這一拳打中,就算不死大概也要去半條命。

    但,就是這樣的一拳,就算是這樣的一拳——

    魏海真的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拳勁是這樣的無力,原本迅猛無匹的一擊,在快要臨近到那個黑影的身上,勝券在握之際,突然詭異地就這麼停頓了下來。

    如同一層無形的壁障一樣,強行壓制了他的力道,反震之力將他的手骨都震的生疼,四面八方的壓迫感,幾乎將小臂碾碎。

    隨後,完全毫無道理的強大力道在他的胸口爆發開,甚至沒有看到眼前的那個黑影有著任何的動作,魏海視線裡的景象便開始飛速地倒退。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了一秒多的時間,直到他的後背猛烈地撞擊在十多米外的車門上,他才從那種茫然中清醒過來。

    「轟——」沉悶的撞擊聲傳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魏海咳出一口鮮血,只覺得胸腔中火辣辣的刺痛感隨之而來,只是一擊,就讓他硬朗的身子受了重傷,這種狀況,是之前想都沒想過的事情。

    但眼下根本沒有讓他思考的時間,擔心著小姐的安危,急急忙忙地望向之前的方向,這才看清楚,正是先前的那個年輕人,保持著單手按倒了陸希的姿勢,但注意力卻完全沒有放在她的身上,雙目緊緊地鎖定了東北的方向。

    看樣子,沒有要傷害小姐的意思,那麼,這麼做的理由——

    大概也不需要蘇銘再解釋什麼,魏海視線中青白色的石板上,配合地跳動起一個輕巧地彈花,將整塊石板敲了個粉碎,激起一層薄薄的塵埃,正是陸希剛才落腳的位置。隨後,隔著1500米的距離,依舊能夠清晰可聞的槍鳴聲響起。

    「碰——」厚重的金屬質感的爆鳴,毫無疑問,絕對是專業的狙擊步槍無疑。

    「赫赫——」蘇銘的口中發出兩聲輕笑,抓著陸希的肩膀的手,也不由的漸漸加大了力道。

    「啊!疼啊!你個死變~態,沒骨氣,沒義氣的男人,弄疼我了!」看樣子,剛才的一系列混亂中發生的事情,包括刺殺在內,似乎都完全沒有對陸希造成任何的影響,彷彿先前那裡站著的根本不是她。

    差點沒命了都毫無所覺,這種沒心沒肺的程度,卻因為蘇銘的弄疼了她而叫出聲來,也不知道這算不算足夠蘇銘自豪的事情。

    而聽到了陸希的抱怨聲後,原本一直凝視著遠處的蘇銘,這才緩緩地轉過頭。

    不過——

    「啊——」這才像是應該在刺殺事件中發出的尖叫聲,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恐懼感包含在其中。

    陸希的雙目猛地瞪大,其中兩瓣黑寶石一般的瞳仁極具地顫動著,驚恐的眼神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來,是在看到了蘇銘的眼睛之後。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充斥著血色的瞳仁裡,完全找不到半點原本黑色的痕跡,原本純淨的眼白,也被染成了渾濁的暗黃色,眼部周圍的血管賁張的有些離譜,甚至可以看到裡面流動著的——黑色的血液。

    作為人類的眼神已經蕩然無存,陸希從那雙目中能夠看到的,也只有血腥、暴虐和殺戮,這簡直就和電視報導上,淪陷區那些凶殘的異化種的眼睛,一模一樣!!!

    好在,在陸希驚恐的尖叫之後,蘇銘的身子十分明顯地顫動了一下,隨後,那雙讓陸希感到無比恐怖的眼睛慢慢黯淡下去,就在她的眼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成了作為人類的樣子。

    「抱歉,嚇到你了,但是,請務必保密,拜託!」

    回過神來,蘇銘半遮著有些微微刺痛的雙目,微皺眉頭,心中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噬子,又暴走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5-7-8 13:44
第五章 噬子

    因為這樣突然事件的發生,導致蘇銘離開防衛省的時間被延後了一個小時。

    暴露於大庭廣眾,尤其還是在軍方防衛省前的刺殺,充分體現了這個不知名殺手的狂妄與囂張,完全沒把陸家,甚至軍方的力量放在眼裡。

    不過,倒也的確有著值得稱讚的地方,避開了遍佈整個城市的動態監控,而且能夠在陸希停下來短短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裡,就佈置好行刺地點、規劃好離開路線等等,如果不是蘇銘的話,毫無疑問,他是成功的。

    但同樣,在這樣複雜的環境下,實施的刺殺行動,給他的機會,也只有這麼一次,無論是槍聲響起後,四周推推嚷嚷、亂作一團的人群,還是已經快速反應過來,將陸希護在了中間的陸家保鏢,再加上行動效率極高、從防衛省衝出來的城防軍,這些都嚴重干擾了刺殺的成功率,再拖延下去,無疑只會加深撤離的難度,更何況還有一個完全不知底細的蘇銘。

    所以,在那之後,也沒有第二聲槍聲響起,而蘇銘也的確感知到了對方果斷地放棄了刺殺,離開了狙擊地點。

    雖然在噬子暴走的狀況下,錯手將魏海打傷,但蘇銘終究也算是出於救下陸希的目的,哪怕他的反應,的確過激的有些不太自然,但魏海這個鐵血耿直的漢子還是很大方的沒有計較,反倒是對他再三感謝。

    這當然不是什麼值得感謝的事情,看著原本活蹦亂跳,現在卻坐在一邊悶聲發呆的陸希就可以明白。

    噬子力量暴走時,那股沉重的血腥氣究竟是多麼的恐怖,蘇銘自然很清楚,把人家十六歲的小姑娘嚇成了這樣,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再收取魏海口中的「重酬」,只是希望不會給這個女孩留下什麼陰影才好。

    隨便找了個理由,再三推卻了魏海想要將他引薦給老闆——也就是陸希父親的好意,執意離開之下,魏海也實在不好強留。

    之前發生的情況,魏海有意無意地詢問過兩句,不過在看出蘇銘明顯不願意多說的態度後,很知趣的沒繼續追問下去。而陸希這邊的話,雖然蘇銘讓她不要說出去,但陸希也沒有答應,而且就算答應了,也不能保證她真的不會說。

    殺人滅口這種事,也只是玩笑一下罷了,畢竟人家陸家大小姐的身份擺在那兒,至少蘇銘剛才也看到了,防衛省裡趕來的上校,都對她禮敬有加。

    轉身離開時,即使是背對著陸希,蘇銘依舊能夠感覺到她的視線,準確地落在自己的身上,無法清晰地感知究竟是什麼樣的目光,但至少並沒有任何的敵意在裡面。

    算了,就算真的聲張出去,那也自然會由聯邦出面干預,而且他已經退伍了,之前的一些規定對他的約束力也不是那麼大。

    ……

    稱得上是幾經波折,總算是坐上了回去的電車,靠在柔軟舒適的座椅上,看著兩旁不斷飛逝而過、熟悉的景象,蘇銘突然有著一種滄海桑田的感慨。

    雖然他也才二十歲,雖然也才離開了兩年而已,但在他身上發生的變化,卻徹徹底底將他和過去分隔開。

    望著自己異常白皙的手掌,蘇銘長長地嘆了口氣,修長的手指撩開額前的頭髮,遮蔽住敏感的雙目。

    我到底還算不算是人類!在淪陷區的時候完全不覺得,但重新回歸到了人類的世界,他卻不免有著這樣的感慨。

    根據近代史的記載——2035年,異常狀況突然爆發,席捲整個地球,毫無徵兆,毫無理由,就這麼突然將地球上近80%的生物異化,成為人類難以認知的異種。

    那是一種行尸走肉般的生物,或許用生物來稱呼都不太合適,大概已經算的上是死物。完全沒有自己的思維和意識,單純的依靠著本能進行著行動,只知道殺戮和吞噬,對於無論是人類還是其他一切活動的物體,甚至同類之間,都抱有極強的攻擊性。

    而且,明明是由人類變成的異化種,卻在異化之後,比人類強大太多太多,甚至很多異化種所表現出來的,完全是超脫了人類生理學知識的力量。

    在這樣如同末日般的災厄降臨後,全球大半的小國,頃刻間覆滅,倖存下來的人類,以大洲為分界,抱團凝聚在一起,以此來抵抗異化種的侵襲。

    原來的亞洲地域,在中華的故土上收縮,建立起華夏聯邦,但即便如此,比起原本的中華來說,領土都要小上很多。

    2038年,就在人類的生存已經岌岌可危的世代,聯邦研究院驚喜地發現,鑭系元素通過特殊處理,所擴散出的磁場對異化種有驅散作用,此後十年的時間內,浩大的工程開始,在整個華夏聯邦四周,建立起龐大的界碑陣,將聯邦和邊緣地界分割開,人類暫時獲得了喘息之地。

    突如其來的災難給人類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但相伴著的,似乎是與犧牲對等的收穫,人類的科技水準得到突飛猛進的提升,尤其是基因技術和武器技術,在生存的壓力下,更是如同煙花般燦爛綻放。

    而到了2060年,時隔20多年,也正是蘇銘參軍的那一年,被稱為人類基因工程最偉大的突破——新人類改造計畫開始實施。

    稀有形態的異化種之所以強大,甚至可以光腳踩坦克,徒手拆高達,這一點上,早年的研究就已經證實了,這種超強力量的來源正是它們體內蘊含著的特有地結晶,聯邦稱之為——噬子。

    對於噬子的研究,從一開始發現,就不曾間斷過。想要通過人類之軀,融合、掌控噬子力量的提案,一直都是放在聯邦研究的第一序列。

    只不過由於強烈的肉體排斥,導致第一批參與的實驗者全部死亡後,這份提案被擱置了很長一段時間。

    直到2060年,被譽為「聯邦最強大腦」的天才科學家沐茗煙,首次提出了g型排列——基因嫁接的理論,直接硬生生地將噬子融合的成功率提高到了50%以上。

    但就這樣一個算不上太高的比例,卻已經足以讓人感動。

    聯邦的肅清部隊在前線屢屢損失慘重,邊緣地帶的異化種集結也越來越詭異,而且,又是偏偏到了六城守備區的界碑需要更換的關鍵節點上,聯邦太需要戰力了。

    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完全沒有任何的阻力,噬子融合的新人類改造計畫全面展開。

    由於稀有異化種數量奇缺,即便是二十多年的積攢,聯邦也只有不到兩千的噬子存量,因此在全軍的範圍內,挑選出與異化種基因匹配度最高的兩千個人。

    不知道該不該說幸運,蘇銘正是以高達96.8%,全g28兵團最高匹配度入選。

    只有一半的可能性能成功,剩下一半可能會死,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巨大的心理壓力,但已經無關乎個人意願的問題,聯邦幾乎是以完全強硬的態度,強制規定了每一個人都必須參加計畫,當然,相對而言,無論成功與否,給出的條件和待遇,都是相當優渥的。

    原本參軍之初,也只該是列兵,蘇銘的中尉軍銜就是這麼來的。

    作為全兵團匹配度最高的適應者,蘇銘融合的噬子正是對於整個團隊而言,至關重要的情報獲取——感知型噬子,作為後來全部由噬子適應者整編成的g28兵團特別行動分隊,蘇銘始終擔當著最為關鍵的位置——「眼」。

    「聯邦最強大腦」沐博士的計算沒有出錯,近兩千人的適應者實驗,的確令人驚喜成功了一半多,聯邦如獲至寶地將這樣的一批超級戰士調往前線,而事實也證明,聯邦的判斷是正確的。

    慘烈無比的六城守備戰,如果不是有著他們的存在,根本無法想像會惡化到什麼樣的地步。

    而出於技術方面的不成熟,強制性手段的不光彩,再加上融合異化種的基因、噬子這種事情的確有違人道,實驗中失敗而犧牲的那近千人也是血一般的事實,鑑於這些多方面的原因,聯邦決定暫時隱瞞了噬子適應者的事情。

    作為當事人,蘇銘要儘可能地保密,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說起來,對於聯邦批准了他的退役申請這件事,他還感覺十分意外地,畢竟本就數目稀少的適應者,在經歷過六城守備戰之後,更是銳減到了不到500人,但同樣的,也充分向聯邦證明了他們的價值。

    完全是作為國家財產一般珍視著的噬子適應者,按理來說是不會有退役的可能性,更何況他的情況,還要比其他適應者複雜的多。
Babcorn 發表於 2015-7-8 13:46
第六章 有女初長成

    噬子的暴走,並不算是一個罕見的狀況,但發生在適配率高達96.8%的蘇銘身上,絕對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即使是在全軍,近百萬的常規部隊中,進行的海選,所挑選出來的人與異化種的適配率也是相當參差不齊的。

    從選拔的結果來看,能夠超過60%以上的適配率,就已經稱得上是高度適應者,而超過90%以上的,哪怕是在全部初代的噬子適應者中,也寥寥不過5個人而已。

    在噬子融合的初期,成功的適應者裡,相對適配率較低的適應者,間歇性的會發生噬子失控,力量失衡的情況。由於無法完全掌握噬子中蘊藏的龐大力量,反而被其中屬於異化種的那部分負面情緒所影響到自己的心性,這種狀況被稱之為「暴走」。

    但就蘇銘而言,從成功融合之後,這樣「暴走」的狀況一次都沒有發生過,作為極度適應者,從一開始他就能夠完美的掌控自己所持有的噬子力量,這樣良好的狀態,一直維持到距今半年之久的六城守備戰之前。

    六城守備戰,在外界宣傳來說,對於g28兵團的別動隊算的上是一曲壯麗、輝煌的英雄史詩,但對於蘇銘個人,完全是一段根本不想再去想起的痛苦回憶。

    親眼目睹著與自己朝夕相伴的戰友,一個個地慘死在自己面前,那份無力感至今回想起來,都有著一種撕心裂肺的悲傷。

    蘇銘的手臂,似乎由於情緒過於激動地原因,微微的有些顫抖,乾澀的雙目有些痠痛的感覺,卻半點濕潤的水汽都沒有。

    接受了噬子的改造,甚至讓他連痛苦到哭泣這種事情都做不到,連半滴眼淚都無法為他們而流,還真的算不上是個人類了。

    他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長長地舒了口氣,一直緊握著前方金屬握把的手緩緩鬆開,上面清晰可見的五個深深凹下去的指痕。

    六城守備戰,只有他,只有他一個人唯獨倖存下來的原因,正是因為……

    「叮咚——」一聲清脆的提示音響起,隨後悅耳的報站聲打斷了蘇銘的思緒,恰好是他要下車的地方。

    這才回過神來的蘇銘,隨手抄起放在一旁的行李,一陣風一般地衝向已經漸漸閉合起來的電車門,總算趕在完全關上前下了車。

    蘇酥住的地方,離防衛省不算近,坐電車也足足花費了一個多小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雖說是冬季,但也是陽光最強烈的時候。

    站在空蕩蕩的站台上,蘇銘伸手擋在額前,稍稍遮擋了一下刺目的陽光,另一隻手用力搓了搓臉上有些僵硬的肌肉,就快要見到妹妹了,總不能讓她看到哥哥最難堪的樣子。

    既然已經決定要告別過去,這些事情,以後就留到一個人的時候,再獨自緬懷好了,現在當務之急的,還是和妹妹見面。

    一路上,腦海中都縈繞著妹妹那溫暖、可愛的小臉,天真無邪的歡笑,這些正能量滿滿的信息,將之前還盤踞在他心頭的那一絲陰霾驅散的一乾二淨,不知不覺,腳步也變地輕快起來。

    雖然這條路,已經有兩年的時間沒有走過了,但是對於蘇銘來說,那樣的熟悉感還是讓他有些感動。只是,所謂的歸心似箭,大概也就是他此刻的心情,根本沒有時間讓他停下來,懷念一下記憶中的景色,迫切地思念,催促著他的步伐越來越快。

    平常也要走上十多分鐘的路程,在蘇銘的腳下,不到五分鐘的功夫,就已經站在了那棟有些稍顯破舊的樓房前。

    依舊是聯邦分配的經濟房,住在這裡的人,大多生活的都比較緊湊。

    站在門前時,蘇銘突然有一些莫名的緊張感,這種感覺對於見慣了大場面的他來說,算是有些不可思議,卻格外地真實。

    兩年都沒有見到了,已經17歲的蘇酥會是什麼樣子?雖說女大十八變,但17歲也該出落成一個大姑娘了吧!從小體弱多病的她,不知道現在身體怎麼樣?自己現在的樣子會不會嚇到她?給她帶的禮物又會不會喜歡?

    即將敲門的那一刻,突如其來的問題一下子塞滿了蘇銘的腦海,讓他連敲門的手都稍稍有些退縮。

    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掛上能夠儘量溫柔的微笑,這才按響了門鈴,心中卻不免自嘲了一下,還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

    似乎很久都沒有接待客人的習慣,門鈴響起之後,又過了一段對於蘇銘來說,漫長的等待時間,才在「咔嚓——」一聲鎖扣解開的聲響中,金屬製的大門緩緩地開了一道縫。

    一個年紀大約三十多歲的女人,壓開了一道門縫,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外面的情況後,這才猛地一把拉開了大門。

    「蘇……蘇銘,是你麼?」女人看到蘇銘的那一瞬間,眼眶就有些濕潤起來,激動地一隻手摀住了嘴巴,另一隻手顫巍巍地伸向蘇銘蒼白的臉龐。

    「是我,嬸嬸,我回來了!」蘇銘微笑著看著眼前的女人,溫和的開口道。除此之外,他也沒法做出更直接的表情。

    蘇銘的嬸嬸宋若蘭,叔叔蘇瑞的妻子,也是唯一願意在蘇銘一家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他們的人。

    一個熱烈的擁抱,就算是她的身高,也僅僅才到蘇銘的肩膀,卻毫不妨礙宋若蘭堅定地將他緊緊地攬在懷裡。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好孩子,你受苦了!」宋若蘭有些哽咽地說道,雖然斷斷續續地有些不連貫,卻依然把心底的那份溫暖傳遞給蘇銘。

    蘇銘消瘦的身板,蒼白到毫無血氣的膚色,在她看來,自然成了吃苦受累的象徵,想起這個孩子還只是剛剛成年,本應該盡情享受青春的時候,就一意孤行地要去參軍,去到那種十死無生的殘酷環境中,每個月都原封不動地將那點微薄的津貼全部轉入她的賬戶裡,她就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命運對於蘇銘來說,是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就算是死了,聯邦的高額撫卹金,也能夠讓蘇酥過的更好一些吧!」她還記得當初苦苦規勸蘇銘的時候,他是這麼說的。

    不過,總算是回來了,這樣就好了,這樣就好了!這個善良的女人,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去撫平蘇銘的創傷,只能夠緊緊地擁抱著她,一遍一遍地念叨著重複的話語。

    這樣直率的感情,即便是貧乏的語言,也足夠讓蘇銘感動,伸出手,輕輕拍著宋若蘭的後背,幫助她的情緒盡快的平復下來。

    而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房間臥室的門被猛地拉開,一個柔弱、嬌小的身影從後面閃了出來。

    看上去也只是十四、五歲的年紀,但就身材而言,卻完全與她乖巧、略顯稚嫩的容貌不相配,在這個年紀卻已經發育到了很多女人一生都歎為觀止的程度。

    身高並不高挑,反倒更加體現出少女的可愛,搭配起那身雪白的洛麗塔,以及純潔的白色絲襪,只是看一眼,就給人以一種治癒的感覺。

    也許是衝出來時的動作有些激烈,又可能是情緒激動地緣故,兩側的臉頰上,帶著淡淡的紅暈。

    明明先前的舉動氣勢十足,卻在看到了蘇銘的那一刻,腳步頓時慢了下來,溫吞地一步一步緩緩走上前來,用她那雙有些濕潤,更有些醉人的大眼睛,羞澀地望了一眼蘇銘,櫻紅色的唇瓣微微顫抖了兩下,這才有些艱難地用細微的聲音開口道:「蘇銘哥,你……你回來啦!」

    少女的視線似乎都不太敢在蘇銘的身上多停留一秒,立刻垂下頭來,反覆打量著自己身上的著裝,似乎在找尋著什麼不妥的地方,一雙青蔥翠玉般的手指,將花邊裙襬攪了個凌亂。

    還是這樣容易害羞的可愛姑娘,和兩年前一點都沒變!蘇銘會心地笑笑,伸出手,輕輕搭在她的小腦袋上,溫柔地撫摸了兩下,才開口道:「回來了!妙妙今天很漂亮,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可愛。」

    蘇妙妙聽了這句話,立刻猛地抬起頭,雙目中的驚喜的感覺不言而喻,淚花也似乎因為這樣的鼓勵堅定了一些,終於順著臉頰流淌出來。

    「抱……抱一下。」猶豫了很久,妙妙才艱難地提出了這個在她看來十分任性地要求,伸出潔白的手臂,低著頭不敢去看蘇銘。

    這樣的要求,怎麼可能拒絕。

    蘇銘伸出手,將她擁在懷裡,只是,與兩年前擁抱的感覺不同,抵在了他的胸口,兩團溫熱豐滿的東西,讓他感覺到了明顯地不和諧的因素。

    「妙妙也長成大姑娘了嘛!」由衷地讚歎的話,蘇銘順口輕聲在妙妙的耳旁感慨出來,只是有女初長成的感想,完全沒有任何輕佻的成分。

    不過——

    「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妙妙發出一聲微弱的驚呼,立刻從蘇銘的懷中逃了出去,手足無措地四處打量著,不知道該擺弄什麼,那張可愛的小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紅潤起來。

    好在,在她羞澀的快要暈過去之前,總算找到了一個解救自己的理由:「啊!對……對了!蘇酥姐!我去叫蘇酥姐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5-7-8 13:46
第七章 蘇酥

    蘇妙妙,蘇瑞和宋若蘭的獨女,蘇銘的堂妹,同時也是他和蘇酥打小時起的玩伴。

    從小就是這樣一幅害羞、柔弱的性格,連大聲地說一句話,都需要鼓起很大勇氣的那種,蘇銘曾經一度擔心過她在學校時,和男生們交流的話,會不會羞澀地暈過去。

    一如印象中的那樣,妙妙和兩年前相比,除了原本乾癟、瘦弱的小身軀,以驚人地速度豐滿起來以外,就連身高、以及那張稚嫩、有些嬰兒肥的娃娃臉,都像她那敏感、脆弱的神經一樣,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不過,這也正是妙妙可愛的地方,有的時候,蘇銘也難免會有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長大的想法,臉上也不知不覺帶上了有趣的笑意。

    「怎麼樣,妙妙很可愛吧!」已經站到了一旁,擦乾了臉上的淚水的宋若蘭,看著蘇銘的笑臉開口道。

    「嗯!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沒能察覺到這句話中古怪的成分,蘇銘順口很自然地回答道。

    「呵呵——這可是我們家引以為傲的寶貝呢!不過,話說之前的提議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宋若蘭一貫溫柔、沉穩的面龐上難得浮現出一絲玩味的表情,笑盈盈地望著蘇銘。

    「嬸嬸!你怎麼還提這件事情,都是小時候童言無忌地話了。」蘇銘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窘迫,有些尷尬地回應道。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你和妙妙本來就沒有……哦——」說道了這裡,宋若蘭的突然停頓了一下,隨後臉上的笑意更勝,悄悄走上前兩步,貼在蘇銘的耳邊,用瞭然的語氣輕聲開口道,「還是說,比起妙妙,你要更在意蘇酥一點!這可不行喲!明明說好了是要……」

    「咳咳——」不知道是真的被宋若蘭調侃的話嗆到了,還是可以地掩飾自己的侷促,蘇銘很不自然地大聲咳嗽了兩下,打斷了她的下文,「嬸嬸,你就放過我吧!畢竟這種事情,蘇酥和妙妙可不知道,我始終都是被當做哥哥來看待的。」

    「哈哈——」聽了這樣的話,宋若蘭笑得格外開心。

    時隔了兩年,原本以為從這個看起來成熟、穩重了許多的大男孩身上,很難再見到這樣可愛的表情,沒想到只要一提到妹妹的事情,他的反應還是和兩年前一模一樣,讓她在懷念的同時,又有些欣慰。

    之前有些傷感的氣氛,被這樣一通玩笑般的話語驅散的一乾二淨,某方面的惡趣味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地宋若蘭,正準備繼續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從房間內傳來的妙妙的聲音打斷。

    「蘇酥姐,來嘛!你出來看看就知道誰來了!肯定是個大驚喜哦!」在蘇銘面前羞澀地像隻貓咪一樣的妙妙,在蘇酥面前卻意外地放得開。

    漸漸向著房門口靠近的話語,似乎還伴隨著鞋底摩擦過地板的聲響,這強拉硬拽般的態度,顯得主人很不情願的樣子。

    從宋若蘭開門,到妙妙衝出來,這些的動靜根本算不上小,再加上本就不太大的房子,又怎麼會不知道究竟是誰來了。

    按理來說,本應該是第一個跑出來迎接他的蘇酥,直到現在都還不肯出來,蘇銘在感到有些失落的同時,也只能安慰自己:應該是在梳妝打扮吧!畢竟是女孩子,總不能冒冒失失地就出來見人。

    但就算有著這樣看似行得通的說辭,心中卻也隱約的有些不安。

    說起來,當初去參軍的時候,毫無疑問,蘇酥是最為反對的一個,她哭得梨花帶雨,聲音都有些嘶啞、可憐兮兮的樣子,至今蘇銘都記憶猶新,這也是她對妹妹唯一狠心的一次,因為那個時候的他們,已經別無選擇。

    只是,已經過去了兩年,蘇銘也已經平安歸來,久別重逢,應該不至於還在生氣吧!

    按常理來說,大概是這樣,但很多情況下,實在是不能高看女孩子的氣量。

    從房間內映入眼簾的,首先是妙妙的小身影,兩隻纖細的胳膊依舊停留在房間的另一側,似乎十分艱難地拉扯著什麼,小臉漲的通紅,光潔細膩的額頭上,也浮現出點點晶瑩地汗珠。

    不過,這樣的一番折騰,總算是沒有白費,門後面,一點一點如同電影過鏡一般,呈現出來少女的身軀。

    黑色的束腰連衣裙,將她本就嬌小的身子骨,勾勒的更加惹人憐愛,修長、筆直的雙腿緊繃著,支撐在地面上,而套在了粉色拖鞋裡,那對精緻的玉足——的確沒有給主人提供任何的動力,完全是被這麼拖著出來的。

    樸實的著裝,沒有絲毫華麗的修飾,但對蘇酥來說,卻已經是最完美的點綴,兩年的時間,讓蘇銘記憶那個青澀的少女,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形容少女的可愛,已經不太適合她。

    有種不可方物的美麗,即便是對蘇酥熟悉到骨子的蘇銘,第一眼見到時,也有種驚豔的感覺。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臉上全然沒有重逢的喜悅和歡迎的意思,甚至顯得有些冷漠,讓人不可逼視的雙目,只是在蘇銘的身上一掃而過,淡漠的樣子,完全和陌生人沒太大區別。

    這又哪有半點像是兩年前那個可愛的妹妹,和腦海中想像過的她完全不一樣,蘇銘甚至懷疑是不是只是妹妹的肉身,而內在的靈魂根本就換了一個人。

    沒有關係!沒有關係的!只要她還是蘇酥,不管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能接受!蘇銘在心中默默地念叨著,只要是妹妹就夠了。

    在見面之前,也曾設想過無數次重逢時的場景,但這樣的狀況,卻完全不在考慮之中。這讓蘇銘準備了很久的溫情話語,變得凌亂起來,就在他重新組織語言,正要開口的時候,卻聽到了這樣的話語。

    「嬸嬸,聯邦的治安越來越不穩定了,不要隨便把什麼樣的陌生人都放進家裡來。」冷豔的唇瓣微微開合著,說出了這種類似於忠告的話。

    陌……陌生人……

    這樣的詞彙,對於蘇銘來說的確算得上致命一擊,雖然大概清楚這只是一時之間的氣話,但還是難免的有些傷感,不過,在這個時候,妙妙的可愛之處再次體現出來,甚至要比他更加著急。

    「蘇酥姐!這可是蘇銘哥哥啊!你怎麼會認不出來呢?雖然變化是有點大,變得更……好看了……啊!」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跑題了,妙妙一聲驚呼,急忙補救道,「真的是蘇銘哥哥,蘇酥姐,你相信我!」

    也只有妙妙這樣天真單純的孩子,才會去不假思索地相信蘇酥的話,好像真的生怕她認不出來一樣。

    「哥哥?!」蘇酥用著疑問句的口氣,陡然提高了一下音量。

    「嗯恩!是的是的,妙妙和蘇酥姐的哥哥!」妙妙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有過哥哥麼——」

    竟然用了過去式!蘇銘的面部的肌肉狠狠地抽了抽,兩年的時間,沒想到蘇酥的怨念非但沒有淡去,反而積攢的更加沉重了。

    他用求助加詢問的眼神望向了站在一旁的宋若蘭,但平時十分熱心的嬸嬸,這個時候也只是聳了聳肩膀,給他遞過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倒是妙妙,依舊如同小天使一般,不辭辛苦地向蘇酥解釋道:「當然有,以前不是天天都在一起,兩年前參軍的蘇銘哥哥,對了!蘇酥姐不是每天都……」

    如此拆台的話,顯然蘇酥是不可能讓她說出來的。

    「妙妙!」一聲嚴厲的嬌喝聲,讓妙妙頓時收住了口,無比委屈地望著蘇酥,不過這個時候,蘇酥已經沒法回應她無辜的情緒,似乎總算想起了什麼,漂亮的大眼睛才算得償所願地找到正式的理由,緊緊盯住了蘇銘的身影,隱約可以看見點任性地水汽。

    「兩年——兩年都沒有回來過!那還回來做什麼!就死在外面好了!」飽含怨氣的聲音說完,蘇酥便猛地轉過身去,綢緞一般的身子微微前傾,青蔥般漂亮的手指扶住門框,完全是一副想要衝進房間的意思。

    只是與主人果決的轉身不同,邁出的秀足好像由於地面的阻力太大的緣故,顯得有些緩慢。稍稍偏過來的腦袋,給還在茫然中的妙妙留下了一個側臉,在逐漸積蓄的水霧中顯得有些迷離的眼睛,向妙妙遞出了一個微妙的眼神。

    如果蘇銘看到,大概能夠翻譯出來:還不快點拉住我!

    只是,很可惜,以妙妙的單純程度來說,還是很難立刻領會這個眼神中包含的意味。

    看著還只是邁出了半隻腳,卻已經快要將地板蹭壞的蘇酥,蘇銘意識到,總算是輪到他拿出做哥哥樣子的時候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5-7-8 13:47
第八章 手滑

     蘇銘快走了兩步踏上前,一把拉住了已經半個身子進入了房門內的蘇酥,細膩的小手有些冰涼,可以感覺到微微的顫抖著。

    「蘇酥,對不起!兩年的時間,今後我會更多的補償給你的,所以,請原諒我!」蘇銘柔聲地在她身後開口道,溫暖的大手堅定地握住那隻柔荑,似乎想把心底的溫柔都傳遞過去。

    蘇酥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整個人如同定住了一樣,杵在那裡愣了小一會兒,這才猛地轉過身來,順勢甩開了蘇銘,衝著他大聲說道:「補償!你以為你是誰!把我就這麼一個人丟下,不管不問,一走就是兩年!現在又突然回來,還這麼心安理得的擺出一副哥哥的姿態!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你知道我這兩年,每次看到淪陷區的情景是什麼樣的感受,你知道我這兩年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瞭解!你憑什麼,憑什麼能這麼鎮定!憑什麼——明明!明明我都說了不要了!」

    蘇酥的話越說越大聲,最後的時候,幾乎是聲嘶力竭般地叫喊出來,蘇銘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歇息底里的蘇酥,即便是在父母的葬禮上,都沒有此刻更加強烈。

    淚水順著那張無可挑剔的輪廓爬滿了她的臉龐,如同泉湧一般,根本無法抑制的住,本就因為高挑的身材而顯得十分纖弱的嬌軀,劇烈的顫動著,像是風雨飄搖中的一葉小舟,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淒涼。

    「啊——」

    好像是想要把這兩年間的委屈和傷心全都發洩出來,她抱住自己的腦袋,發出一聲哀鳴般的尖叫。

    蘇銘的喉結上下蠕動著,喉嚨有些干澀,嘴唇也顯得有些沉重,在打算哄蘇酥之前,就準備好了很多的說辭,但在這一刻,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樣開口,明明就知道蘇酥對自己的依賴,只是沒想到兩年的沉澱,表現出來的是如此的激烈。

    只能默默地伸出手,憐惜地輕撫上蘇酥那佈滿淚痕的小臉,如同溫玉般的肌膚,在接觸到的那一刻,蘇銘的手抖了一下,雖然對於兄妹來說,這樣的動作算不上過分,但兩年沒見,這種感覺卻來得有些陌生,竟然不知不覺,心中的第一反應會把蘇酥當成了一個美麗的少女來看待。

    無言地拭去蘇酥臉上滾燙的淚水,一時間的冷場給氣氛添上了幾分傷感,就連原本已經開心起來的宋若蘭和妙妙都默默地站在一邊,眼中重新醞釀起淚花。

    慶幸、喜悅、傷感、怨恨,不知道究竟是代表著哪一種淚水,也可能全部都有,就這麼任性地滾落到蘇銘的手上,灼熱的溫度所能表達的感情,將他的心都融化了。

    此刻,他的心中,完全被那滿腔的柔情所填滿,不懂得該用怎樣的憐惜,去修補蘇酥破碎的心,只能儘可能地讓手上的動作更加溫柔一點,生怕一不小心再次傷害到這個脆弱到極點的女孩。

    但是,這種拙劣地安慰方式,大概連三歲小女孩都哄不了吧,至少在蘇酥這裡的確不太行得通——

    在蘇銘的手再次劃過她的嘴角時,準確、敏銳地,如同見到骨頭的小狗一樣,一口咬住了它。

    「嘶——」蘇銘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這一下,從蘇酥緊繃著的側臉就可以看得出來,沒有留下半點的餘力。

    鑑於之前的「暴走」事件,已經將自身的噬子力量約束到了極致的蘇銘,一對肉掌和普通人完全沒有任何差別,在蘇酥積攢了兩年的怨氣面前,根本沒有抵抗力,鮮血瞬間順著蘇酥的嘴角溢了出來,掛在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上,竟然意外地有些淒美。

    靜靜地望著蘇酥倔強的小臉,似乎連手上傳來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直到妙妙驚呼著撲上來,蘇銘才回過神來。

    手肚的地方留下了一排整齊的牙印,正毫不體恤主人地向外冒著鮮血,這讓看到這一幕的妙妙嚇了個夠嗆,手忙腳亂地衝進房間去找醫藥箱。

    但蘇銘卻仿若未覺,隨意地甩甩手,依舊盯著蘇酥意猶未盡地小臉。

    起初還能夠毫不示弱地與蘇銘對視著,但任性地發洩了一番,卻依然被這麼不聲不響地凝視著,蘇酥滿是冷意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不自然地神色,默默地把頭偏向了一邊,順手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跡,然後遞到嘴邊——清理乾淨。

    只是這麼稍稍的放鬆了一下警惕,下一瞬間,蘇酥便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落入到一張寬闊而溫暖的懷抱中。

    蘇銘修長的雙臂緊緊地將蘇酥攬在懷中,堅定地臂腕準確地表達了他的決心,貼在蘇酥精緻的耳朵旁,蘇銘輕聲說道:「再也不分開了!我們永遠在一起,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

    或許是之前的痛哭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在聽到了這樣的話之後,原本還不屈地扭動著的蘇酥頓時放鬆下來,柔軟的身子骨像是被抽乾了全部的力氣,就這麼靜靜地依偎在蘇銘的懷中,本就濕潤的大眼睛,再次將蘇銘的胸口打濕了一片。

    塵埃落定之後,這樣寧靜、祥和的一幕,讓宋若蘭看的都有些感動,又生怕自己啜泣出來的聲音打擾到他們,默默地走到了一邊,就連急急忙忙提著藥箱跑出來的妙妙,都不忍心打斷這樣的溫馨,默默地退了回去。

    久別重逢的擁抱,持續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說話,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蘇酥才稍稍掙紮了一下,從蘇銘的懷中退了出來。

    臉上掛著點淡淡紅暈,淚跡乾涸的小臉看起來有些狼狽,低著頭沒有去看蘇銘,小聲不屑地嘀咕了一句:「哼——臭死了!」

    隨後便轉過身,有些輕快地向房間跑去,卻又在即將踏入房門的時候停了下來,背對著蘇銘開口道:「別忘了你說的話!」

    在這個時候,依舊沉浸在和妹妹釋然地喜悅,回味著剛才的擁抱中的蘇銘,一時間沒能夠反應過來,只是順著她的話,很自然地接口道:「嗯?哪一句?」

    這或許是人類茫然狀態下的自然反應,但在這種環境下問出來,實在有些破壞氣氛,雖然脫口而出地那一刻,蘇銘已經反應過來,但是想補救也是來不及了。

    「砰——」沉悶的門板撞擊聲,回應蘇銘的只是貼到了鼻尖上那冰冷的木門。

    這樣的結果就是,本來以為已經緩和下來的兄妹關係,在直到吃完飯之前,蘇酥都沒有再和他說過一句話。

    回歸後的第一頓晚餐,原本應該是在極其溫馨的環境下進行,卻因此被破壞殆盡。

    妙妙因為蘇酥一直板著的臉,連大氣都不敢出,只能偷偷地向蘇銘遞上幾個委屈而又擔心的表情,宋若蘭倒是自然地掛著笑盈盈地表情,但卻沒有絲毫要緩和氣氛的意思,怎麼看都像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在蘇銘無數次地遞過去了求助的眼神後,宋若蘭才總算勉為其難地開口了:「蘇銘今晚就先住在這裡好了,反正剛回來,應該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住處吧!」

    「住的地方,退伍的時候已經安排好了!我看我們還是今晚就搬過去好了,住這裡的話,今晚也不太好睡。」

    說出「我們」這兩個字的時候,蘇銘還特地瞥了一眼蘇酥的反應,發現她只是停下了筷子,愣了愣神,卻出乎意料地沒有出言反對。

    「有什麼關係,反正也只有我們四個人。」蘇銘的叔叔蘇瑞,很多年前就已經不知去向,兩年的時間裡,也一直只是宋若蘭一個人負擔著兩個孩子的生活。

    她停下來,想了想,繼續開口道,「要不讓妙妙和我睡好了,你和蘇酥這麼久沒見,肯定也有很多話要說的吧!」

    說出這話的時候,宋若蘭還似笑非笑地給蘇銘投來了一個會心地眼神。

    「咔嚓——」雖然的確是他讓宋若蘭來救場,但蘇銘也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說出這麼勁爆的話語,錯愕之下竟然不小心直接將手中的筷子折成了兩截。

    聯邦的經濟房很小,只有兩個臥室,本就不寬裕的經濟置辦的床,也只能勉強睡得下兩個人,就是說不論如何,蘇銘也不可能獨自霸佔一個臥室,但自從懂事之後,他也從來沒有和妹妹再同過房。

    正當蘇銘要開口反對的時候,蘇酥的反應卻要比他更加迅速,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的說道:「不要,誰會想和他睡一個房間!」

    話說,回來之後,就沒有聽到蘇酥叫過哥哥,屬於她的軟妹時代似乎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蘇銘苦笑了一下,看樣子蘇酥的氣還是沒有消下去的意思,無奈地開口道:「這樣的話,我們今晚還是過去住好了。」

    「分配下來的房子,也不知道閒置了多久,衛生什麼的都還沒打掃……」宋若蘭依舊沒有放棄她的提議,喋喋不休地勸說著蘇銘,但就是說的再多,也沒有蘇酥的一句話來的有效——

    「我!今晚要住這裡——」冷聲而又強硬的表達自己的意願後,蘇酥低下頭,繼續數著米粒。

    「額——」一開始沒有表現出不情願的蘇酥突然變卦,這讓蘇銘也沒想明白,但畢竟眼下緩和兄妹關係是首要的事情,於是他也只能順從下來,「好吧!那麼,我今晚就睡沙發好了,打擾了!」

    蘇銘向宋若蘭道了聲謝,宋若蘭的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只是,還沒等她開口——

    「砰——」蘇酥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了身子,甚至大腿都磕上了桌沿卻毫不在意,「我吃好了!」

    說完,就這麼自顧自地將剩菜剩飯收拾到身前的碟子裡,隨後沒有完全沒有理會另外三個人意外地表情,轉身果斷地向著廚房走去。

    在蘇銘的印象中,蘇酥從來都是個很勤儉、懂事的孩子,至少不會奢侈到要將還剩下大半的飯菜浪費掉,而且從宋若蘭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來,這也絕對不是這兩年養成的習慣。

    就是在這樣的疑惑中,身後傳來「嘩啦——」一陣清脆的碰撞聲。

    蘇銘回過頭,看到的只是一片狼藉,被殘羹剩飯撒了個痛快地沙發。

    「哦!手滑!」蘇酥淡淡的說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5-7-8 13:47
第九章 和妹妹同房

    從蘇銘的角度,大概是看不到,在他回過頭去之後,身後的宋若蘭向蘇酥遞過去的那個微妙的眼神,完全沒有半點責怪和埋怨的意思,按照蘇酥的理解,應該是「goodjob」之類的含義。

    但不管怎說,因為手滑的原因,家裡唯一的一張沙發,蘇銘顯然已經指望不上了。

    「哎呀——髒成這樣的話,可睡不了了喲!」宋若蘭語調稍稍有些誇張的開口道,與其說她那微皺的眉頭是因為煩惱,倒不如說是在努力憋住笑意更像一點。

    「沒關係、沒關係,我打地鋪就好了,不用在意我。」蘇銘很隨意地回答了一句,然後站起身,準備幫蘇酥一起收拾一下殘局。

    「抱歉啊!蘇銘,家裡沒有多餘的被縟了。」身後傳來宋若蘭有些玩味的聲音,「只好委屈你和蘇酥暫時同房住一晚好了。」

    「……」

    正擦拭著地面的蘇銘動作頓了頓,似乎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

    似乎是由於自己的過錯,使得蘇銘沒有地方可睡,蘇酥倒是也沒殘忍到要大晚上的,將剛歸來的哥哥趕到外面去的程度,在那之後,對於宋若蘭的這個提議也就沒有出言反對。

    總之,蘇銘最終還是坐在了蘇酥的房間裡,而暫時只有他一個人的原因是——蘇酥正在洗澡。

    時隔了兩年的時間,再次見到妹妹的房間,倒是和原先沒有太大的差別,或許是因為房間本來的主人就是妙妙的緣故,搭配著粉色調的可愛風格,乾淨、整齊的房間擺放,再加上放在床頭、零星的幾個毛絨玩具,充分體現了少女的特質。

    而就在那為數不多的玩偶中,竟然有一個蘇銘還認識。

    走到床頭,拿起那隻似曾相識的黑色小熊,似乎時間有些久了,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光鮮的色澤,毛絨上甚至還有些褪色,但從毛髮梳理的整齊程度來看,足以感受到主人對它的重視。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正是蘇酥12歲生日時,蘇銘用攢了半年的零用錢,給她買下的禮物,雖然稱不上昂貴,但對於他們家庭來說,也算的上是奢侈品了。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蘇酥依舊把它保存的完好無損,撫摸著柔軟的絨毛,心中的感情也有些蕩漾,不管嘴上是多麼的冷漠,但說到底,蘇酥還是很在意他的。

    這一次,絕對不會再分開了,他會盡自己所能,一定要讓蘇酥過上最幸福的生活!蘇銘心中暗暗下定決心,這也是從失去父母的那一刻起,他作為哥哥的覺悟。

    「咔嚓——」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響動,並不乾脆的開門聲伴隨著腳步傳來。

    正還在為剛才的柔情而陶醉的蘇銘放下手中的玩偶,轉過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努力將內心的情感表現的更明顯一點。

    但這樣良好的開端,並沒能夠維持下去,看清了身後的狀況後,一瞬間,蘇銘的臉部肌肉僵硬地抽搐了一下,瞳孔猛地瞪大,愣了足足有一秒鐘的時間,才從床上一躍而起。

    「砰——」後背撞在床頭的靠背上發出一聲巨大、沉悶的響聲,但蘇銘卻絲毫未感覺到疼痛一樣,意識到自己的姿勢有些不對,匆忙轉過身去。

    「衣……衣服!衣服呢!」即使單獨面對成群的異化種,蘇銘也沒有慌亂到像現在這樣的程度,因為蘇酥——他的妹妹,此刻竟然就這麼赤~裸裸,一絲不掛地站在了房門口。

    雖然只是匆匆地掃過了一眼,但少女那妙曼的身材,雪一般白皙的肌膚,都在他的腦海中留下了揮之不去的印象,說起來還真是抱歉,這真的是他從記事以來,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的裸~體。

    在這個愈加開放的時代裡,到了他這樣的年紀,甚至連一次擼管都沒有做過,這樣的純情還真是對不起了。

    以前的冷靜和沉著統統被丟在了一邊,他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自己那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開始微微有些發燙。

    「這不是正要穿。」相比之下,蘇酥的表現要比他淡定地多,很自然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我是說,從一開始,出浴室的時候,就應該穿上的吧!」蘇銘深吸一口氣,苦口婆心的教育道。

    「是嗎?因為處在青春期的時候,不負責任的哥哥不在身邊,所以這種事情,完全沒有聽說過。」蘇酥理直氣壯地回答。

    這還需要教麼!蘇銘都不知道該從那裡吐槽才比較好。只是,眼下已經沒有留給他思考的時間,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竟然越來越近,直到他身後不足一米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蘇酥,你要做什麼?」蘇銘的聲音有些顫抖,在這麼近的距離上,他甚至可以聞到少女身上,那股剛剛沐浴過的芳香,對於他這個血氣方剛的大男孩來說,實在太過刺激了一點。

    「過來!」完全是這樣一副理所當然的命令口吻,從蘇酥的口中冷聲說出了極具挑逗性的話。

    「咕嘟——」蘇銘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吞嚥唾沫的聲響,但他還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開口道,「蘇酥,你聽我說,我們可是兄妹,雖然,雖然我也很愛蘇酥,但是……但這是不同的……」

    「廢什麼話!快過來啊!你擋著我拿衣服了!」少女打斷了蘇銘的說教,很不耐煩地說道。

    「咳——」還在努力試圖說服妹妹的蘇銘,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一句話被堵在喉嚨裡,猛地咳嗽了一聲。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確是站在了衣櫃的門前。

    原來……原來,只是想要拿個衣服而已!

    在蘇酥的視線中,以肉眼都難以捕捉到的速度,一閃而過,跳到房間對面的牆角,對著暫時封閉的空間,蘇銘才如釋重負般地鬆了口氣,默默地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同時,心中為剛才那一瞬間,泛起的不純潔的綺念感到有些慚愧。

    想什麼呢!那可是妹妹啊!他伸出雙手,拍打著自己總算帶了點血色的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喂!蘇銘——」就在這時,耳邊又傳來了妹妹的聲音,而且是直呼其名,連哥哥都不叫了,不過,暫且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嗯!怎麼了?」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平靜一點,蘇銘簡短地回應道。

    「剛才的反應,該不會是對自己妹妹的身體,產生了欲~望吧?」虧得這樣的話,她都能夠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尤其是還伴隨著窸窸窣窣地穿衣服的聲音。

    「發生這種情況,怎麼看都是你的不對。」努力維持著自己作為哥哥的姿態,蘇銘很沉著地反過來指責蘇酥。

    「哦——沒有否認!那就是有了!」蘇酥根本沒有理會蘇銘的不滿,依舊淡然的說道。

    「怎麼可能——」會承認!

    「既然看到了,姑且談一下感想好了!」蘇銘的話再次被無視,蘇酥依舊自顧自地將話題繼續下去。

    這……哪裡是應該放在兄妹之間討論的事情!想不明白兩年這並不漫長的時間,為什麼讓原本乖巧、可愛的妹妹變成了一隻小惡魔一樣的存在,就算是報復他的惡作劇,未免也太過了一點吧!

    「身材不錯……之類的吧!」有些頭疼的蘇銘隨口回答了一句應付差事。

    「僅此而已麼,真差勁,難怪一輩子都是處男!」

    「這種事情你又是從哪裡知道的。」莫名其妙,自己的未來就被下了定論,但蘇銘已經無力反擊了。

    「不是麼?!」身後傳來穿衣的動作聲戛然而止,蘇酥的聲音也比剛才更冷了一些。

    「……」蘇銘發現他竟然無言以對。

    「穿好了。」沉默了片刻,蘇酥的聲音再次響起。

    蘇銘如蒙大赦,他覺得也是時候該結束這樣的話題了。

    「那個……」蘇銘緩緩地轉過頭,正想把話題引導向別的方向,卻又再次愣在了那裡,隨後用壓抑地有些忍無可忍的語氣,一字一頓地開口道,「你這就叫穿好了!!!」

    純白的蕾~絲文胸,再加上純白的小丁丁,將蘇酥的身材襯托的更加誘人,但重點是——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請不要讓唾沫四處亂飛,處男是會傳染的!」依舊是這樣前言不搭後語的回答,但蘇酥卻偏偏能將它演繹的如此自然。

    「直說吧!你到底想怎樣!」蘇銘用手遮住額頭,打斷了自己的視線,有氣無力地說道。他得承認,兩年的時間,至少口頭上,他已經完全不是蘇酥的對手了。

    在蘇銘看不到的情況下,蘇酥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隨後一掀被子,就這麼只穿著內~衣鑽了進去。

    「睡覺!」被窩中傳來了她依舊平靜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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