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戰爭] 銀河霸主飼養手記 作者：月面 (連載中)

050 你們人類的機器人都這麼可愛麼

　　在芙蕾雅和他媽媽——或者叫母后更合適——打招呼的當兒，林有德和諾亞在進行腦內閒聊。

　　【其實仔細想想，你們人類也不是什麼好鳥，明明和彭瑞人是盟友，卻在暗地裡抓彭瑞人來拷問，還交給特殊學院的學生做拷問實驗。】

　　之前林有德好奇，讓諾亞查了一下那些被審問的俘虜，結果發現它們都是最近才被送到十五號船塢，換而言之他們很可能才被人類抓住沒多久。從部分俘虜口中訊問出的內容也從側面證明了這一點。

　　也就是說人類一直在綁架納威人和彭瑞人來獲取情報。

　　就算納威和彭瑞人不對人類動手，人類將來準備充分之後，肯定會對這兩族做點什麼。不，說不定現在已經在做了，只是林有德他不知道而已。

　　這時候芙蕾雅已經和母后說完話，又回到了林有德面前。

　　「候補特工先生，接下來我們去哪裡呢？」說著女孩歪了歪頭，她那微微捲曲的金髮隨著這個動作晃動著斜向一邊。

　　其實這場景挺讓人興奮的，絕美又缺乏常識的外星公主站在你面前，等著你帶她去玩，哪怕你把她往賓館帶她也會傻乎乎的跟著就去了——這樣的場面，一般小男生早就按耐不住要爆炸了吧。

　　但林有德現在心裡卻滿是對人類面臨的危機的擔憂，根本無暇享受這美好的時光。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要好好陪伴外星公主，林有德也只能努力做好自己的該做的，於是對芙蕾雅擺出笑臉，畢恭畢敬的問道：「您有什麼感興趣的地方想去嗎？」

　　「我有很多地方想去，不過似乎因為安全問題，我今晚只能在這個飯店內活動呢。」

　　林有德完全可以理解這點，畢竟剛發生了那種事，雖然刺殺的目標顯然不是伊拉萊人的公主，但人類的安全機關斷然沒有理由把公主放到外面去閒晃。

　　正好這寶格麗大酒店也帶有高級酒店套間，於是就由林氏家族出面包下了頂層的總統套房，給選帝侯妻女使用——這些都是諾亞在剛剛監聽到的信息。

　　「那麼，這寶格麗大酒店內的設施，你有什麼感興趣的嗎？」林有德繼續試著問。

　　芙蕾雅嘟起了嘴：「我要你幫我選啊，老問我做什麼嘛，我今晚要做一個被動接受的女孩。」

　　林有德不由得扶額，片刻之後他建議到：「您有試過酒精飲料嗎？要不我們去酒吧坐會兒？」

　　「好！我早就想要體驗一下你們人類的酒文化了，我的人類行為學老師說酒只是一種輕度致幻劑，建議我不要去嘗試，但我總覺得應該有些不同。」

　　「是有不同，」林有德點點頭，「帶你去實際體驗一下你就知道了。」

　　「那就走吧！」芙蕾雅說罷自然而然的拉起林有德的手，卻站在原地沒有動，看來是等林有德拉著她走——外星人的行為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呢。

　　林有德沒辦法，就一面讓諾亞儘可能的蒐集情報，尤其注意彭瑞大使女兒的動向，一面拉著芙蕾雅向酒店的電梯走去。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後，酒吧裡空無一人，只有酒保在氣定神閒的擦玻璃杯。

　　「我知道這個！」芙蕾雅開心的叫起來，「這就是所謂的『酒保總在擦玻璃杯』定律對吧？」

　　並沒有這個定律好嗎！

　　林有德吐槽的同時，酒保看了這邊一眼，然後竟然解釋起來：「我們行業內確實有『沒事可幹就擦玻璃杯』這樣的說法，但並不是強制性的。就我個人而言，我發現擦玻璃杯這個行為可以給剛進門的客人一種我很專業的感覺，所以就一直這樣做了，總比讓客人看到我在無所事事要好吧。那麼，美麗的小姐和少尉先生，二位打算來點什麼？」

　　芙蕾雅大大方方的坐到吧檯前，扭頭看著林有德，似乎把決定權都交給林有德了。

　　「這位小姐沒喝過酒，而且她不是人類沒有納米機械可以調整體內酒精含量，給她一點適合她的低烈度酒好了。」林有德頓了頓，他回想起離開新鄭州的前一天和夏詠芝一起去酒館的經歷，就點了和那天一樣的東西，「來杯『螺絲起子』吧。」

　　螺絲起子是一種雞尾酒，據說要用伏特加調製，那天林有德和夏詠芝喝的就是這個，之所以選這個嘛是因為夏詠芝指著點餐簿大喊「這個名字好怪就來這個吧」。

　　芙蕾雅一聽林有德的話，撲哧一下笑出聲：「那是什麼？聽起來好怪！我也要那個！」

　　林有德正為難呢，酒保發來信息：「我會把小姐的那杯度數調低一點。」

　　林有德這才點頭道：「好，就來兩杯螺絲起子。」

　　這時候芙蕾雅的肚子咕咕叫起來。

　　在林有德感嘆伊拉萊人肚子餓了也會咕咕叫啊的同時，芙蕾雅吐了吐舌頭，小聲問：「我可不可以要點吃的。」

　　「當然可以，」林有德看著酒保，「這個，您看……」

　　「一般來說我們是不提供食物的，不過現在明顯不是一般的情況，所以我會向旁邊的餐廳要些點心。蛋糕可以嗎。」

　　【蛋糕！】

　　林有德看了眼老老實實待在身後的諾亞。

　　【你今晚已經吃了很多了吧。】

　　【嗯，你說得對，所以超厲害的我就忍耐一下吧。】

　　為毛這種場合還要強調一下自己超厲害啊！

　　芙蕾雅順著林有德的目光，也看向諾亞，於是她問：「你的小機器人不吃點嗎？」

　　「吃！」諾亞果斷回答道，然後吧嗒吧嗒的跑到吧檯旁邊，拉過幾乎有她人那麼高的椅子，手腳並用爬了上來。

　　然後她發現自己的腦袋還是只比吧檯高了一點點。

　　「你們人類的機器人都這麼可愛嗎？」芙蕾雅露出一副很想伸手抱住諾亞的表情，「我們伊拉萊人的機器人全都以實用為主，外形都由用途決定，只有『禮儀機器人』這一個種類會造得和人類一樣。」

　　「這其實就相當於你們的禮儀機器人，不過她裡面搭載了我編寫的人工智能，所以才會有這種可愛的表現。」

　　林有德一邊吹牛一邊在心裡給自己開脫：這是為了不讓諾亞的秘密被發現。

　　「欸，林少尉你還是人工智能方面的專家啊，好厲害。」

　　芙蕾雅話音剛落，酒保就將兩杯螺絲起子放到了吧檯上。芙蕾雅立刻迫不及待的拿起靠近自己的那杯，扭頭看著林有德：「這個就這樣直接喝嗎？」

　　「對，就這樣喝就可以了，不過要注意不要太大口，像這樣輕抿一口……」林有德拿起自己那杯做示範，他注意到自己示範的時候酒保嘴角掛著微笑，看來他做得也不對，不過酒保沒有殺出來駁林有德面子。

　　芙蕾雅學著林有德的樣子抿了一口，緊接著她的表情就變得異常的豐富生動。

　　幾秒鐘後，芙蕾雅評價道：「很奇妙的感覺呢，我要再體驗一下。」

　　於是她又喝了一口，這一口比剛剛要大多了，於是她臉上的表情變化持續的時間也比剛剛更久。

　　林有德注意到少女白皙的肌膚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就連低開襟裡面露出的潔白胸部和溝壑也開始微微透出紅潤的色澤。

　　看芙蕾雅馬上要來第三口，林有德果斷用手按住芙蕾雅拿酒杯的手：「慢點喝，小姐，酒是要慢慢品才有味道的。」

　　「嘿嘿嘿，好的，聽你的，親愛的～」

　　親愛的是什麼鬼？

　　「我的蛋糕呢？」諾亞雙手拍著桌子叫道。

　　「抱歉，我的人工智能就是專門設定成像個任性的小孩子一樣。」林有德趕忙對酒保解釋。

　　沒想到酒保一副什麼都懂的表情回應道：「我理解，我們這裡平常也會有很多帶著人工智能機器人來的客人，他們的人工智能都很任性。」

　　他絕對是把林有德當成人工智能宅了——那都是些對人工智能機器人有病態依戀的傢伙。

　　林有德正想稍微解釋一下，有軟綿綿的東西靠上他的肩膀——此時此刻能靠上來的除了芙蕾雅的胸部之外還能有啥？

　　林有德一扭頭，就對上臉色紅潤還笑眯眯的芙蕾雅的目光。

　　「吶，給我講講你們的酒文化嘛。」說話的同時，溫熱濕潤的氣息噴到林有德的耳朵上，讓林有德半邊臉的毛細血管都開始充血，好在靠著諾亞的納米機器他立刻就把充血的趨勢壓抑下來，避免了半邊臉都紅透的結果。

　　看著芙蕾雅那充滿好奇和求知慾的目光，林有德只能坦白：「其實我也是半年前才第一次喝酒，那時我高考剛剛結束，就和——就和同學們一起去了酒吧。」

　　林有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把和夏詠芝單獨去酒吧這個事實給篡改了。

　　「欸，原來是這樣啊……不過，和同學一起出去玩是什麼樣的感覺啊？」

　　芙蕾雅問話的同時，身體和林有德貼得更緊了，幾乎半個人的重量都壓到了林有德身上，從林有德的角度，她的低開襟禮服開襟中的景色幾乎一覽無餘。

　　林有德內心有個聲音在尖叫：小姐你太近了你走光了你被吃豆腐了這樣好嗎？

　　但同時他內心還有另外很多個聲音在大喊：NICE！

　　在這樣天人交戰的同時，林有德回應芙蕾雅道：「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啊……芙蕾雅你沒有和同學或者朋友一起出去玩過嗎？」

　　「沒有呀，我們伊拉萊人的社會，基本不會有你們人類那樣的人際交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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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果然最後還得當一回孤膽英雄

　　在林有德產生了解伊拉萊人的願望的同時，大量伊拉萊人的資料就湧進林有德的腦海。

　　芙蕾雅並不知道林有德這邊已經搜索到了資料，她靠著林有德的肩膀，自顧自的說著：「我們伊拉萊人，曾經也像你們人類一樣，是一種典型的社會動物，有著大量的人際交往。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伊拉萊社會開始出現一股不繁殖的潮流，年輕的伊拉萊人都不喜歡生育。這股潮流導致伊拉萊新生兒的數量急劇下降，但是因為那時候我們的壽命已經很長了，又有大量機器人作為勞動力，所以沒人在意。

　　「漸漸的，伊拉萊人控制的星球越來越多，人口卻不增長，社會活性急劇降低，於是終於察覺到的危機的伊拉萊政府啟動了人工繁育後代的計畫，利用生物技術人為製造後代，並且分配給遺傳母體來撫養。但是這個舉措開始得太晚了，伊拉萊人社會已經再也回不到過去的形態了。

　　「現在，和大角星差不多大的伊拉萊人殖民星上可能就只有一萬左右的伊拉萊人呢，每個人都住在單獨的大房子裡，周圍是上萬平方公里由機器人負責打點的莊園。有很多伊拉萊人終其一生沒有見過另一個伊拉萊人的真身，只是通過全息影像通訊和他人聯絡……」

　　林有德看出來了，這位公主是個喝多了就話癆的性格。

　　不過美少女全身軟癱的靠在自己身上輕聲細語，這種狀況林有德也沒什麼好抱怨的，所以他一面通過諾亞嚴密監視彭瑞大使的女兒，一面享受和伊拉萊公主的竊竊私語。

　　「在伊拉萊，甚至有人以不和他人見面為榮，直接和人見面就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啊，你在笑，討厭啦人家說的是真的，我們真的從生理上抗拒見到另一個真人。我們就連撫養人工製造的新生兒的工作也幾乎全都丟給機器人，負責監督撫養設施的保育員也採用輪替制，以避免長時間監視新生兒導致心理疾病。我就是在機器人的撫養下長大的。」

　　「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討厭和人交流。」

　　「因為我們家族是伊拉萊的外交官啊，」芙蕾雅露出笑容，「我小時候就和很多有著以假亂真的外形和行為的仿真機器人待在一起，以培養我和他人接觸的能力。另外我的外表也經過精密的調整，每一個遺傳因子都是特別設計的，所以我一見面就直接抓住了特工候補先生你的心。」

　　林有德本來想反駁一句來著，但最終他沒能說出口。

　　芙蕾雅嘿嘿笑著，她拿起林有德的酒杯，在林有德制止她之前就喝了一口下去，於是她的肌膚變得更紅更誘人了。

　　「我的媽媽，和我不一樣，她小時候和一般伊拉萊人接受的訓練和教育是一樣的，她能夠安然置身你們當中，是因為她完全把伊拉萊人之外的種族當作動物來對待呢。」

　　原來如此，林有德想，難怪芙蕾雅的母后看起來一副高冷的感覺，和芙蕾雅完全不同。

　　「就因為這樣，你們的官員、大使什麼的，和我媽媽在一起待多久都沒問題，我就不行了，和媽媽待的時間一長她就會不舒服。」

　　「這麼誇張啊……」

　　「嗯，所以我在這次出門之前，都是一個人待著，通過全息影像和各種老師學習外交必須的知識，還通過虛擬實境來模擬置身於外星人的社會中的感受。老實說，好無聊。我期待這次旅行已經期待了很久很久了，我真的很像見識下宇宙中最像伊拉萊人的種族的群居社會，果然你們人類好有趣……」

　　說著芙蕾雅嘿嘿嘿的笑起來，看起來傻乎乎的，但她那外表直接讓她的傻笑也變得養眼無比。她又拿起林有德的杯子，這一次林有德反應很快，直接把杯子搶走了。

　　「請喝您自己那杯，公主殿下。」

　　「不，我就要喝這杯嘛！」芙蕾雅撅起嘴，開始跟林有德撒嬌，讓林有德不由得懷疑這傢伙是不是也跟那些全息影像裡的老師學過撒嬌的技巧。

　　最終林有德拗不過芙蕾雅，把自己的酒杯乖乖交給了她。

　　芙蕾雅灌了一大口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把還剩下一點酒的杯子壓在胸脯上，像抱著個娃娃一樣。她就維持著這樣的姿態繼續說道：「我啊，其實是個很厲害的靈能系感知者哦！」

　　靈能系感知者是什麼鬼，反了吧小姐，你真的喝高了……

　　林有德吐槽的當兒，芙蕾雅繼續說：「我經常能注意到一些奇怪的細節，當時不知道有什麼意義，但發生了某些大變故之後回想一下，就會覺得莫名的有關聯呢，剛剛，那機器人嘭的一下爆炸前，我看見彭瑞大使的女兒，在向機器人做手勢……」

　　林有德一個激靈。

　　【諾亞，把剛剛我眼睛看到的圖像和耳朵聽到的內容編輯成視頻，發給林香織。】

　　【已發送。】

　　林有德最頭疼的就是沒辦法解釋自己怎麼知道彭瑞大使的女兒向機器人做手勢的，現在芙蕾雅這說法簡直讓他喜出望外，當然要第一時間通知宇宙軍。

　　那邊芙蕾雅還在呢喃：「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什麼關係呢……」

　　這邊林有德就收到了林香織的回覆：「我已經把這消息提交給保密局和宇宙軍特勤部了。但是，我想這信息一定會被貼上『感知系靈能者的能力一向不那麼靠譜』的標籤，得不到足夠的重視。少年你如果能在她清醒的時候讓她重新說一遍這話，也許能有用。」

　　「她要清醒過來最起碼幾個鐘頭後啊！還有這種時候不應該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放過嗎？」

　　「是應該這樣沒錯，但是啊，高層裡面有人可非常不願意接受彭瑞人背叛了我們這件事呢。特別是那些靠著和彭瑞人建立事實上的盟約而獲得了大量好處的人，比如貝萊家族和貝萊家族以及貝萊家族。所以這條線索肯定會有人去跟進，但會因為各方面的壓力不得不優先度靠後，除非少年你能得到更加有利的情報。當然，得不到情報也無所謂，宇宙軍本來就有遭到彭瑞人背叛時的行動預案，天塌不下來，少年。」

　　「我怎麼覺得，宇宙軍還有一套合適的時候背叛彭瑞人的預案？」

　　「當然有。不過那些和現在的少年你都沒有關係，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哄好你身邊的公主殿下，我已經得到消息，她會在大角空間站停留到元旦結束，如果你能爭取讓她指名你作為她的嚮導，我們家族在外交方面的地位就會陡然增強，貝萊家族肯定無比的頭疼。」

　　不等林有德回應，芙蕾雅就伸出手，抓住林有德的耳朵，不滿的埋怨道：「你又在和別人通訊了！你們人類不是一直在強調要珍惜眼前的人，不做低頭族嗎？」

　　「那已經是兩百年前的說法了！」

　　「欸，呃……我不管啦！我在你面前你就該看著我！」說著芙蕾雅兩手都伸出來抓住林有德的臉，於是本來被她抓在手裡的酒杯就這樣向地面跌落，林有德眼疾手快抓住酒杯，沒想到下一刻芙蕾雅就拿起酒杯，把裡面剩下的最後一點酒灌進嘴裡。

　　喝光林有德的酒杯後，她把杯子往吧檯上一放，很豪氣的抹了抹嘴唇，隨後大聲說道：「我知道，你是想要去查明真相，警察先生！你就是這樣對待熱心幫助破案的市民嗎？我要一起去！」

　　這都是哪兒來的古代電視劇的台詞啊！

　　芙蕾雅一把抓起吧檯上自己的杯子，又說了句「你別想甩開我」之後，就以豪邁的姿勢開始灌酒。

　　「啊哈哈哈！」喝完她很破壞形象的大笑起來，接著手一鬆杯子又往地上落下——當然半路還是被林有德接住了。

　　緊接著芙蕾雅整個人就倒在林有德身上，毫無防備的睡了過去。

　　林有德看著芙蕾雅的睡臉，心說這姑娘竟然還能當外交家，這明擺著扔進大角空間站之後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賣掉的貨色啊，被賣了之後說不定還會幫人數錢呢。

　　不知道芙蕾雅是不是感受到了林有德的吐槽，她低聲呢喃道：「警察先生，我也要一起去……」

　　林有德看了眼滿嘴蛋糕的諾亞。

　　【周圍有負責保護她的SP吧？】

　　【對。酒吧外都是。】

　　【把他們叫進來，照顧一下這傢伙。】

　　「警官先生，我很有用的～我的提包裡有很多好用的道具……」芙蕾雅繼續說胡話，可林有德聽著像是在提醒他說包裡有可以幫助他的道具。

　　【這貨真的睡過去了麼？】

　　【千真萬確，那只是胡話。】

　　這時候SP已經進入酒吧，林有德藉著SP和酒保的視覺死角，把芙蕾雅的手袋拿了塞給諾亞。

　　諾亞立刻把手袋藏進了自己身體裡用來放置小東西的空間中。

　　緊接著林有德手指按住芙蕾雅的手心，他的納米機械趁著這個當兒在芙蕾雅的肌膚上用人體分泌的黑色素排了一行小字：借走的東西之後會還你。字很小，一般人大概不會注意到，但芙蕾雅是「很厲害的」感知系靈能者，林有德覺得她多半有可能會發現。

　　緊接著，林有德有些依依不捨的把芙蕾雅交給趕來的女性SP，隨後留下「我要回學校去了」的信息，就離開了寶格麗大酒店。

　　【我們要回去了嗎？】諾亞問。

　　【怎麼可能，事情還沒有解決。諾亞，只要能直接碰到彭瑞大使女兒的個人終端，你就可以把裡面全部的秘密都搜出來對吧？】

　　【沒錯，不過也許她沒有把秘密留在個人終端裡呢？】

　　【那我們就把彭瑞大使館裡的全部終端都黑一遍。】

　　林有德如是說。

　　【現在來清點一下從公主殿下那裡拿到的道具，你應該一下子就能弄清楚那些道具的功能和用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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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潛入

　　林有德不得不感嘆，伊拉萊人的科技真心給力。

　　公主殿下的小包裡有小型個人護盾、引力索發生器、光學迷彩發生器以及快速治療裝置等等等等，讓林有德深刻感受到人類和伊拉萊人的差距。

　　林有德甚至想，如果把這個小包交給宇宙軍藍衫部門——也就是科研部門因為軍裝是藍色的所以這麼叫——人類的實力會不會得到飛躍式的提高。

　　【並不會。】諾亞果斷給林有德澆了一盆冷水，【這裡面沒有你們人類沒掌握的新技術，人家只是生產工藝比你們人類厲害很多倍。如果能把生產這些東西的生產線交給宇宙軍研究，你們人類才有希望獲得飛躍式的提升。】

　　林有德撇了撇嘴。

　　他收好從芙蕾雅那裡拿來的東西，同時再一次確認彭瑞大使女兒的位置。

　　她已經和大使一起在人類保安部隊的護衛下回到了大使館。

　　【我們也去大使館吧，然後找地方潛入大使館。】

　　正好從芙蕾雅那裡拿到的小型光學迷彩發生器可以拿來用，加上諾亞的黑客能力和情報支持，林有德覺得潛入大使館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嗯，我也認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諾亞贊同道。

　　**

　　幾十分鐘後，林有德已經順著通風管道進入了彭瑞大使館。

　　諾亞黑掉了大使館外圍的安保系統，讓林有德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

　　【但是要再往前，你就必須和內部安保系統的終端機有物理接觸。當然不一定要終端機，在數據總線上裝上你半路買的那個數據接口也行，但那樣恐怕會被負責檢測總線安全的系統發現。】

　　【了解，終端機是吧。】

　　林有德查看諾亞在他腦海裡標出的最近的終端機的位置，那看起來像是這一層的警備控制台。從諾亞提供的信息看，控制台前有個值班的彭瑞人正在用終端機上網看球賽。

　　要去到那個終端，林有德路上必須經過三名巡哨——這其實算少了，此時大使館外面的巡哨數量那叫一個多，宇宙軍特勤部、大角公安機動隊全都傾巢出動，試圖以完備的安保挽回彭瑞大使那裡減損的印象分。

　　林有德剛剛繞過外面的那些安保人員，可著實費了不少功夫。

　　現在一看大使館內部的巡邏人員數量，林有德反而覺得渾身輕鬆起來。他看準了時機從通風管裡出來，開啟了光學迷彩，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裡悄無聲息的移動。

　　迎面第一位巡邏的彭瑞人出現了，林有德緊靠著牆壁，屏氣凝息。那彭瑞人正在通過內部通訊和什麼人聊天，諾亞直接把他說的彭瑞語給翻譯了過來：「大小姐看起來氣壞了，她一向看不起人類，這下估計對人類更加恨之入骨了吧。」

　　諾亞還監聽著內線通訊那頭的回應：「人類本來就可恨吧，我看到他們那光溜溜的白色的皮膚就噁心。銀河系裡人類的外形是第二噁心的，第一噁心的是伊拉萊人。明明和我們身形那麼相似，卻一點都不綠，難看得要命。」

　　林有德的吐槽慾望都快爆炸了，果然身體形態差異會嚴重影響種族之間的互相理解，林有德覺得自己和伊拉萊人就沒什麼隔閡，交流得很順利。不過這也可能是因為林有德交流的對象是芙蕾雅，如果換成芙蕾雅的母后，那情況可能就不那麼令人愉快了。

　　林有德想著這些的同時，那彭瑞人一邊大聲說話，一邊從他身旁走過。儘管知道自己被光學迷彩籠罩，林有德的心臟還是提到了嗓子眼，他有點羨慕躲在外面負責支援的諾亞了。

　　【我只有一般家務機器人的性能，不可能代替你去潛入的。】

　　【我知道。】

　　對話間，彭瑞人走遠了。

　　林有德稍微鬆了口氣，他立刻沿著通道快速移動起來。他碰到的第二個巡邏警衛看起來要認真許多。這警衛巡邏的步速很慢，而且會用掃瞄儀掃瞄他經過的通風口。

　　【那掃瞄儀……】林有德不由得呼叫諾亞。

　　【我標出了掃瞄儀的有效掃瞄範圍，剩下的交給你了。】

　　林有德在心中罵了句坑爹啊，隨後輕輕的向後退，準備退到到剛剛經過的大廳裡，利用大廳的面積和裡面的障礙物來和這警衛周旋——當然人家並不知道林有德在這兒，所以說周旋並不完全正確。

　　林有德退入大廳，先躲在一根柱子後面，這些柱子都是用和空間站外壁一樣的材料製造，能擋住警衛的小型掃瞄儀的掃瞄。

　　警衛倒是對林有德的存在渾然不覺，不過這傢伙的責任心實在有點強，竟然開始繞著柱子走，看來是打算把大廳每個角落都掃一遍。林有德只能隨著他的移動一起移動，從一個柱子後面繞到另一個柱子後面。

　　【簡直就像在玩潛入類遊戲。】諾亞評論道。

　　終於，林有德摸到了警衛剛剛進入大廳的入口，果斷鑽了出去，把還在恪盡職守的警衛甩在了後面。

　　林有德稍微有些擔心起第三名警衛來，可當他查看那警衛的位置和狀態時，卻發現那傢伙在半路拐進了一間似乎是茶水室的房間，竟然開起了小差。

　　這彭瑞人真的沒問題嗎，明明他們的大使才剛剛遭人暗殺啊！這樣放鬆沒事嗎？

　　林有德壓抑著吐槽慾望，沿著通道來到了茶水室門前，他剛要從門口通過，一名女性彭瑞人出現在走廊另一端。林有德只能縮在茶水室大門旁邊，照例緊貼著牆壁。那女性彭瑞人一路走來，直接進入茶水室，和已經在裡面的警衛擁吻起來。

　　林有德探頭往裡面看了眼，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看看彭瑞人是怎麼交配，不過對綠色皮膚的厭惡還是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他迅速通過門口，把開始發出彭瑞人的嬌喘聲的茶水室拋在身後。

　　一分鐘後，林有德悄悄的摸到了作為目標的安保控制台前。

　　值班的彭瑞人竟然正在看人類的搞笑節目，不過他的笑點顯然和人類不一樣，節目中傳出笑聲的時候，它表情嚴肅，但在其他時候卻時不時抽風一般的大笑。

　　看來這外星人在人類的節目中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樂趣。

　　林有德悄悄接近安保控制台側面的終端機輸入端口，這時候他的心跳非常的快，讓他甚至開始擔心那彭瑞人聽到他的心跳聲。不過彭瑞人的注意力都在節目上，林有德的擔心完全是瞎操心。

　　林有德將一小片記憶芯片插進安保系統的端口。

　　【我搞定了。】

　　【我已經黑掉了他們整個系統。你可以把芯片拿出來了。】

　　林有德小心翼翼的取出芯片。這時候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古代人似乎是用光盤和磁盤作為移動信息載體，光盤機和磁盤機運作的時候都會發出聲音，不像微型芯片存取系統這樣安靜，如果此時彭瑞人用的也是那種老式的玩意兒，他的行動就該暴露了。

　　【彭瑞人的內部安保系統裡沒有相關信息，恐怕我們得黑進大使女兒的個人終端才能取得我們想要的東西。現在大使的女兒在三樓B區，她的個人終端正放在她房間的梳妝台上。】

　　【那傢伙竟然也梳妝？】林有德頗為意外。

　　【根據我掌握的情報，是的。】

　　林有德不由得撇了撇嘴，雖然仔細想想這也正常，但他總是覺得豬族啊、彭瑞人啊、納威人啊，和「梳妝」以及「打扮」這些詞毫無關係。

　　不知道納威人的女性，會不會也每天都仔細的擦拭甲殼，給甲殼上油什麼的……

　　【會的，至少你們人類的納威人行為學著作中寫著她們會這樣做。等下，林，我發現有個具備高級感知系靈能的傢伙從大使館後門進入大使館了！】

　　林有德內心咯噔一下，趕忙詢問道：【高級感知系靈能是有多高級？】

　　【我不敢過分探究這點，說不定他們會察覺我存在，不過現在來看她應該很厲害。】

　　下一刻諾亞就調動攝像頭，把那高級感知靈能者的圖像送到了林有德腦海裡。看起來是另一位彭瑞人。

　　【你就不怕這人發現你在調動攝像頭嗎？】

　　【感知系靈能者無法感知到電子世界的事情，她不知道安保系統已經被我黑了。另外，雖然不能去探究她有多強的感知系靈能，但用我的能力監視她行動還是可以做到的，畢竟我比她厲害太多太多了。】

　　【要真是厲害那麼多的話，你應該深入探知她的能力也不會被發現才對啊。】

　　【那從原理上就很難達成，只要她的感知系靈能超過八級，我就一定會被發現。】

　　林有德不由得在心中嘆氣。

　　這時候諾亞說：【她好像感知到你的存在了。】

　　這次林有德在心中咒罵了一句。

　　【我還有多久被抓？】

　　【目前看來她沒有跟別人說的打算，我已經把我的情報共享給你了啊，你自己不會看嗎？】

　　林有德只得閉嘴。

　　確實，那彭瑞人靈能者看起來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現一樣，她就這樣走進了彭瑞大使女兒現在所在的房間——那房間裡沒有監視攝像機，不過諾亞依然可以窺視到房間裡的狀況。

　　彭瑞大使女兒立刻張開雙臂擁抱了來者。

　　「我的艾爾莎，好久不見。」

　　「莫格利，我在你的大使館裡，發現了一隻小老鼠，看來是個人類。」叫艾爾莎的彭瑞人在和大使女兒莫格利擁抱的同時，如此說道。

　　她果然沒有察覺諾亞正在偷窺這件事。

　　「人類？」大使的女兒莫格利將信將疑的問。

　　「是啊，人類，看來你引以為傲的超級安保系統已經被人類破解了。他已經潛入到相當深入的地方，距離你父親的房間和這裡都不遠。另外，他好像有光學迷彩，不過有我在他逃不掉，要抓他嗎？」

　　「不，不，艾爾莎。我有個更加絕妙的主意。」

　　不知道為什麼，經過諾亞翻譯之後，兩人的對話都略帶一點古時候的所謂翻譯腔，怪怪的。不過這不影響林有德全神貫注的聆聽大使女兒有什麼絕妙的主意。

　　「艾爾莎，你覺得，一個潛入進來的人類，幹掉了我爸爸，然後被我幹掉，這個劇本怎麼樣？」

　　「這個劇本棒極了，莫格利，這樣一來，鴿派的力量就會大大的減弱，要知道，你爸爸結束大使任期後，回到母星很可能會成為下一任部族評議會的議長呢，我們要避免這種狀況的發生。」

　　原來如此，彭瑞人自己內部的政治鬥爭要大使死，而嫁禍給人類只是順帶。林有德覺得自己已經可以把整個陰謀給串起來了，納威人本來就仇視人類，所以和豬族聯合，將豬族作為檯面上的打手，豬族則是為了改變一直被人類壓制的狀態，至於彭瑞人，參與這個事情的大概是彭瑞人中的右翼派系，他們試圖通過這次的事件破壞彭瑞和人類的關係，進而在種族內的政治鬥爭中獲得優勢。

　　林有德砸了砸嘴。

　　這時候那邊兩個彭瑞女人的密謀也在進行著：「我想那個潛入的人類肯定是人類的精銳特工，他想要的應該是我參與剛剛襲擊事件的證據。這幫該死的人類，嗅覺真敏銳，這就找上門來了。」

　　不，嗅覺敏銳的不是人類，而是我林有德——林有德在心中自誇道。

　　【分明是我】諾亞不服。

　　【好吧，是你，你最厲害。】

　　【那當然。】

　　「莫格利，」叫艾爾莎的女獸人哦不，彭瑞人看起來十分的擔心，「會不會我們的對話已經被聽到了？」

　　「不可能，這裡實行了電磁屏蔽，而且也沒有攝像頭，連電子設備都沒有，那幫人類擅長的電子入侵在這裡沒用。」莫格利頓了頓，繼續說道，「那個人類大概已經鎖定了我的個人終端的位置，我待會兒可以去把終端拿上，故意讓他通過攝像機看到，然後把東西帶到這裡來。我離開之後他一定會過來偷，你監視他的動向，然後我把我爸爸引誘過來。接著，在這裡，我把我爸爸幹掉，嫁禍給那個人類。」

　　「為什麼不先把你父親幹掉，這樣只要在擊斃那個人類之後把你父親的屍體運過去就好了，會簡單很多也保險很多。」

　　「不保險，這房子裡忠於我的人只有五個，其中只有兩個在執勤，如果我們先把我父親幹掉再移動屍體，可能會被他們撞見，那就完蛋了。必須把所有的事情都限定在一間房裡，一間沒有監視設備的房間裡，那就是這裡。」

　　「好的，聽你的，莫格利。」

　　這時候，叫莫格利的女人露出笑容。

　　而一直把整個密謀過程看在眼裡的林有德也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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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勝利取決於情報和準備

　　二十多分鐘後，莫格利領著她父親走到半路，正好接到艾爾莎的信息，這信息通過植入她耳朵側後方的芯片轉化成生物電信號，被莫格利發達的神經系統讀取。

　　「獵物已經進籠，我堵在門外，他跑不了了。」

　　很好，莫格利心想。

　　這時候走在前面的父親、彭瑞駐人類疆域大使洛克塔回頭問女兒：「今天吹什麼風，你竟然會邀請爸爸和你一起共進宵夜？」

　　「爸爸你今晚受驚了，我也是盡女兒的一份心意啊。」莫格利如此說道，同時小心的觀察父親身上的裝備，畢竟父親是和她同一個等級的靈能者，雖然父親已經老了戰鬥力不行了，但如果父親裝備萬全，她還真不一定能實現一擊必殺。如果沒能一擊必殺，說不定會被老頭拖到衛兵抵達。

　　至於那個潛入的人類，莫格利早就給他安排了一個小禮物。莫格利手上有種彭瑞右翼勢力最新開發出來的針對人類的毒氣，待會兒在莫格利動手之前，房間的通風系統就會釋放這種毒氣。就算人類能夠依靠納米機械封閉呼吸，毒氣也會通過肌膚滲入人類體內，雖然不會致死，但毒氣會干擾人類的納米機械的運作，這將會讓人類的特工能力在短時間內大幅度降低。

　　當然，以人類的身體特質，他大概很快就會調整過來，不過那段時間已經足夠莫格利幹掉自己的父親了。

　　之後發現動靜的警備部隊會趕來，只要莫格利一口咬定那個人類殺死了爸爸，這個計策就算成功了。人類的電子能力太強，所以不會有人相信那個人類那邊提供的視頻的，莫格利只要咬定那視頻是人類臨時製作出來的假視頻就好了。

　　這個計畫相當的完美，當然，如果能順便把人類特工幹掉，那就更好了，一切都死無對證，簡直天衣無縫。

　　莫格利想到這，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雖然莫格利非常討厭人類的造型，但不得不承認他們彭瑞人在某些方面和人類非常的相似，比如圖謀就要得逞的時候嘴角上彎。

　　雖然是個天衣無縫的計畫，但本來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在寶格麗大飯店一切就應該結束的。那個用光學迷彩潛行過來的人類叛徒啟動炸彈的瞬間，莫格利會用自己的靈能抵消父親的靈能盾，這樣父親就算不被直接炸死也會癱瘓，無法擔任評議會議長的職務；至於莫格利，她只要解釋說自己下意識想要連父親一起保護，結果導致雙方的靈能衝突，這個理由非常的靠譜，特別是在莫格利自己也被炸彈炸得半死的情況下，沒人會懷疑這點。這個計畫才真正天衣無縫，但是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類破壞了。

　　莫格利想到那個攪局的人類就非常不爽，他不但最先反應過來嚇了莫格利一跳，差點做錯了起爆的指令手勢，而且他還準確的識破了光學迷彩——莫格利記得他是在爆炸剛過就往SP們注意力完全相反的方向觀察，顯然已經意識到機器人不是主攻，接著他竟然在光學迷彩依然運作的情況下準確定位了人奸的位置並且掏槍射擊。

　　難道那個傢伙也是和艾爾莎一樣的強力感知系靈能者？想到這裡，莫格利的嘴角不由得抽搐起來，真是那樣的話，他應該也察覺了莫格利的計畫。這太糟糕了，如果有辦法除掉那傢伙就好了，但可惜，莫格利現在是真沒什麼辦法去幹掉一個人類的高級靈能者。於是莫格利的嘴角愈發劇烈的抽搐起來，剛剛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見。

　　走在前面的洛克塔並沒有看見女兒的表情，他只是哼了一聲，就繼續向前走去。

　　莫格利的房間就在前面了，艾爾莎守在門前，一看洛克塔過來，就向他致意。洛克塔點點頭，用稍顯意外的口吻說道：「艾爾莎，你什麼時候來的大角空間站？」

　　「不久之前洛克塔叔叔，我來執行部族監察會的秘密使命，今天聽說你遇襲了，就過來看看。」

　　「哦，很好很好。」洛克塔疲憊的臉上稍微露出些笑容，「難怪莫格利過來纏著我要和我共進宵夜，還站在外面做什麼，進去吧。」

　　說著洛克塔就率先推開門，進入了房間中。

　　莫格利和艾爾莎飛快的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後她們倆飛快的邁過門檻，順手帶上了這以傳統方式開閉的大門。

　　**

　　「是你！」彭瑞大使的女兒莫格利驚呼，「竟然是你！」

　　林有德裝出一副震驚的樣子，瞪著彭瑞人大使。

　　彭瑞大使則用貨真價實的震驚表情瞪著林有德。

　　「你是什麼人！莫格利，快去通知警衛有……莫格利？」

　　大使的女兒拔出光劍，衝向自己的父親。大使的反應也很快，直接啟動靈能進行防禦，但是在這種距離的接戰中，光劍對靈能者的威脅實在太大了，高度精粹的靈能刀鋒可以輕易的穿透靈能護盾，唯一的辦法就是用念力系的能力將攻擊者向後推開。但顯然，大使並不精通念力系，他的力量被女兒完美的抵消了，刀鋒就這樣直取大使的肚子——那裡正好是彭瑞人的心臟所在地。

　　「抱歉了，爸爸！」

　　莫格利的話剛出口，她周圍的光線就扭曲了。

　　突然出現的重力直接打在她和彭瑞大使的身上，二話不說將他們倆都拍在了地上。

　　「這怎麼回事……」莫格利驚呼，她不愧是大使的女兒，人類語言說得很溜，「你做了什麼，人類！」

　　「如你所見，一個重力陷阱。」林有德兩手一攤。

　　「這不可能！艾爾莎！」

　　莫格利的驚呼讓艾爾莎從最初的震驚中醒悟，她猛的掏出手槍對準被重力陷阱壓在地上的彭瑞大使，但下一刻從林有德手中飛出的引力束糾纏住她的手槍，直接將手槍拽向林有德的方向。

　　艾爾莎沒有鬆手，所以她也向著林有德飛去，她伸出手，似乎打算用靈能鎖死林有德的喉嚨，卻猛然發現林有德身上攜帶著反靈能護盾。

　　艾爾莎露出震驚的表情，她就帶著這樣的表情看著林有德以並不算特別流暢的動作拔出靈能劍，將她的手臂連同手中的武器一同斬斷。

　　「那個引力束……」莫格利低聲呢喃，「那不是伊拉萊人的技術嗎！」

　　「是啊。」林有德聳了聳肩，隨手將一個小型醫療球砸在落地的艾爾莎身旁，於是大量綠色透明的物質從醫療球裡爆發出來，將艾爾莎整個人禁錮住。伊拉萊人的這種裝置，同時具備醫療救護和囚禁功能，老實說還挺好用的。

　　「順帶一提，把你和你爸拍地上的三百倍標準重力，也是由藏在地毯下的伊拉萊人重力球提供，人類製造的裝置可沒有辦法在啟動的瞬間連光線都扭曲。」

　　雖然只扭曲了光線短短零點幾秒，但這足以展示伊拉萊的技術有多麼可怕。

　　「所以這事情伊拉萊人參了一腳嗎？」

　　「不，當然不是。」林有德搖搖頭，「這只是伊拉萊公主的個人餽贈而已。」

　　這時候察覺到靈能波動的警衛衝進了房間，而伊拉萊人的重力球也因為能量耗盡而失去了作用。

　　莫格利用彭瑞語對警衛大喊：「向入侵者開……」

　　「開火」還沒說完，莫格利就被大使用念力頂到了天花板上，強烈撞擊讓她發出慘叫。衝進來的警衛都被這個變故弄懵了，全呆站在那裡。不過他們還是盡責的將手中的武器對準了林有德，就算有伊拉萊人的護盾，林有德大概也會瞬間就被撕成碎片吧，沒有護盾能防禦這麼多步槍一齊射擊的威力。

　　「看住她，她剛剛想要刺殺我。」彭瑞大使冷冷的下令道，隨後緩緩站起身，轉向林有德，「人類，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有德舉起左手，這個動作讓警衛們一下子戒備起來，但林有德只是將大使女兒莫格利的個人終端展示給大使看。

　　「我已經破解了您女兒的個人終端的所有密保設置，您可以隨意的查看裡面的內容。」

　　「那裡面的東西都是人類偽造的！」莫格利用彭瑞語大聲喊（諾亞在翻譯）。

　　林有德依然氣定神閒：「如果是人類偽造的東西，不可能那麼詳盡，如果人類能偽造出這樣的東西，還能保證所有的細節和你們彭瑞人其他的文件都完美對上，那說明你們彭瑞人的保密系統已經千瘡百孔，在這樣的情況下，人類有更多更好的辦法來整你們，犯不著讓我這麼冒險潛入。當然了，具體的判斷還是交給大使先生了。」

　　說罷林有德將個人終端扔給大使。

　　大使沒有立刻看，而是反身將終端交給剛剛進入房間的似乎是書記官的人。看來大使非常信任那書記官。

　　在書記官開始查看莫格利的個人終端的同時，大使再次轉向林有德。

　　「先不提我女兒的反叛行為，人類先生，我對你稍微有點印象，如果我的記憶沒有錯，在剛剛的晚宴上，你可是大出風頭啊。先是被那樣引人注目的伊拉萊公主主動找上，隨後又率先識破了使用光學迷彩的偷襲者，當時那種情況，如果被偷襲者來到我身邊，就算以我的靈能，大概也無法全身而退。這樣算來，你救了我兩次，人類的少年。」

　　「我應該做的。」林有德不亢不卑的回答道。

　　「我個人非常感謝你，但是一碼歸一碼。你潛入了彭瑞人大使館，恐怕還入侵了我們的安保系統，還偷看到了我女兒的個人終端裡的所有秘密——我女兒也算是大使館的官員，她掌控的秘密可不少。而且，我有理由懷疑一個可以不動聲色的黑掉大使館內層安保系統的黑客，可以在大使館中竊取到更多的秘密。我甚至可以認為，你已經把大使館中一切資料都偷窺了一遍，我這樣想，沒錯吧？」

　　「您的邏輯沒有問題。」林有德只能這樣回答。

　　「所以，且不論如何處理我的女兒，我現在考慮的問題是，我該如何處理你呢，人類的少年。」

　　林有德不動聲色的從衣服裡拿出芙蕾雅的手袋，那手袋表面有伊拉萊人傳統工藝製作的精美花紋，行家一看就知道這手袋出自一位伊拉萊少女之手。

　　彭瑞大使以彭瑞人的方式豪邁的大笑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好一個狐假虎威啊。但你有沒有想過，那位伊拉萊的公主可能並不會知道你死於何處？」

　　「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已經告訴她我要做什麼了，所以她才會送給我這些東西。」

　　林有德二話不說開始吹，反正芙蕾雅現在肯定還在呼呼大睡，沒法求證——實際上去求證的行為本身也會暴露林有德在哪兒。

　　「很好，非常好。」大使這樣說著，「看來我沒法避免大使館的機密洩露了，右翼那些人，雖然沒能通過我的女兒殺掉我，從結果而言，他們還是獲得了攻擊我的口實，這下我徹底和部族評議會議長的位置說再見了，女兒啊，你幹得不錯。」

　　看來大使早已察覺他女兒和右翼有接觸，只是沒想到女兒會這麼乾脆的採取行動。林有德看著大使那沉痛的表情，猜測這位心底裡其實還是想要相信女兒的。

　　「哼，謝謝，爸爸。」莫格利冷冷的回應道，「這就是你拋棄母親的代價。」

　　「不不，我沒有拋棄你母親，是她背叛了我。」

　　【什麼鬼，八點檔家庭劇？】諾亞簡短的吐槽道。

　　林有德也充滿了吐槽慾望，如果這是電影裡的展開，這一定會成為瓜瓣網上影評人們口誅筆伐的切入點吧。（瓜瓣網是這個年代著名的影評網站）

　　林有德不想再看這種毫無新意的蛋疼展開，便插嘴道：「您也許不會失去部族評議會的議長寶座，只要我守口如瓶就好了。您單獨應對了一次謀殺，然後揭露出了女兒的陰謀，這個劇本如何？」

　　大使看林有德的目光，讓林有德一瞬間就意識到，這貨從一開始就希望有這樣的展開。

　　林有德的存在會從整個事件中消失，沒有什麼人類特工入侵大使館，自然也就沒有人類特工用伊拉萊人的工具拯救大使的戲碼，是大使獨自挫敗了右翼的陰謀。這樣一來，大使就會佔盡優勢，甚至可以進一步確保部族評議會議長的寶座。

　　「很好，這個劇本我很欣賞。我想，你所屬的機構也會非常樂意看到這樣的發展。畢竟，我成為彭瑞人的部族評議會議長，也是你們人類期望看到的結果呢。」

　　林有德現在覺得自己對整個事件的脈絡掌握得越來越透徹了。

　　「那就這麼定了。」

　　這時候書記官終於翻看完莫格利的個人終端，他對大使說：「確認無誤了，小姐確實和右翼有勾結，今晚的爆炸也和她有關。」

　　那一瞬間大使的表情讓林有德非常的同情他。

　　「好了，把我的女兒關起來。」

　　這樣的命令下達後，警衛拿出拘束具，林有德記得課堂上李教官講過，彭瑞人的拘束具其實是一種低頻電擊裝置，會讓彭瑞人所有神經都處在不間斷的痙攣中，效果很好——不管是從拘束犯人還是折磨犯人的角度。李教官還說人類的黑市上也有這種拘束具販賣，被用作那啥的工具。

　　這時候林有德又想起一件事，便對大使說：「使館裡還有幾個忠於莫格利的士兵，請您一定小心防範。」

　　「我知道了，」大使點點頭，「不必擔心，是哪幾個我心裡有數。現在還請您從後門安靜的離開吧。不，也許請您從您潛入的地方離開更好，我們也正好堵上這個安保漏洞。」

　　林有德點點頭，他注意到大使對他的稱呼已經變成了「您」，這讓他稍微有些愉悅。

054 密談果然還是要在路邊攤

　　林有德順著潛入的路徑離開了大使館來到街上。

　　【諾亞你在哪？】

　　【我在擼串。】諾亞的回答再次讓林有德有失意體前屈的衝動。

　　自己在大使館裡和人鬥智鬥勇，這貨竟然在外面擼串！

　　【等一下！你一個機器人去擼串，不會暴露嗎？】

　　【會啊，所以我一開始只是在旁邊看，並且做出吃貨的標準反應，但是老闆似乎是個機器人宅，就招呼我過來吃，還不斷說著「好可愛啊請一定要讓你的主人把人工智能程序複製一份賣給我」。】

　　林有德無語了，過去他在新鄭州，幾乎沒怎麼碰見過機器人宅這種生物，現在倒好，感覺走到哪裡都能碰到機器人宅。

　　【諾亞你能夠編寫行為和你一樣的人工智能程序嗎？】

　　【當然能，我超厲害的。】

　　林有德打定主意，要狠狠的賺那機器人宅老闆一筆——這可不叫敲竹槓，這是滿足了對方的心願。

　　【跟那老闆說，我馬上就到——呃，更正，跟他說我待會兒就到。】

　　林有德對諾亞下達指示的同時，雙眼盯著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風衣男，那男人渾身纏繞著一種「我就是特務」的氣息，讓林有德不得不擺出戒備的姿態。

　　此時外面一片喧囂，人類的探測器也發現了在彭瑞大使館裡爆發出的靈能波動，所以大使館外面的人類警備隊全部都進入了戒備狀態，周邊活動的特務大概也都動了起來。

　　林有德正尋思該如何向這位解釋一切呢，他卻先開口了：「別緊張，我是保密局幹員哈利。」

　　「你難道姓波特？」

　　「哈哈哈，每個人的反應都一樣呢，不過這只是一個代號而已，別在意。你可以讓你那強大的人工智能夥伴去驗證，我的保密局識別標誌是這個。」

　　自稱哈利的男人抬起手，脫下手套露出手背的二維碼。

　　林有德立刻讓諾亞進行查證，那二維碼是真的，但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我也可以給你驗證我的DNA簽名，不過，你手臂裡的保密局植入體現在應該已經有反應了，那是保密局為了證明我是密談而特意做的，我們可不經常這樣做。」

　　這一次，林有德決定姑且相信他，發現不對再做打算。

　　男人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這邊不好說話，跟我來。」

　　片刻之後，林有德被男人領到一輛停在路邊販賣拉麵的小車旁邊，兩人在小車前坐定，男人輕車熟路的點了拉麵和小菜，林有德果斷有樣學樣點了份一樣的。

　　接著，男人就用電子通訊和林有德交流起來。

　　「密談果然要有這樣的場景襯托才有感覺，對吧？」

　　「你古代偵探片看多了。」

　　「也許吧，我進保密局，就是因為憧憬成為密探的生活啊，想像一下吧，那些庸庸碌碌的普通人終其一生都見識不到的隱秘世界，我們卻參與其中，這種感覺如果你能明白，那我們就能心靈相通。」

　　「為什麼我要和一個大男人心靈相通啊？」

　　「也對，你又不是基佬，還有兩位漂亮得不得了的妻子候選——不，現在也許是三位了？人類社會可是實行一夫一妻制的，重婚犯法的哦。」

　　「保密局就是來找我扯這個？」

　　「不，當然不是。實際上，我們在彭瑞大使館裡有安插暗樁，雖然這貨潛入得太淺，沒能完全得到那位莫格利小姐的信任，所以沒有能對這次爆炸提出預警，但畢竟是個樁子，收買彭瑞人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們雖然和我們一樣有四肢而且直立行走，但各方面價值觀差太遠了，我們也是集合了很多外星人行為學專家，好不容易才安下這麼一個樁子呢。但是現在，忠於莫格利小姐的人估計會被一鍋端，少年你讓我們的樁子白下了。」

　　林有德皺了皺眉頭，反唇相譏道：「你與其來這裡追究我的責任，不如好好反思一下為什麼讓對方的圖謀成功了。不，應該說，你們為什麼老是沒能提前阻止事情的發生，我到大角星之後，這都遇到多少事變了，又是叛亂又是豬族襲擊，好不容易一切都過去了，想要喘口氣，結果參加個宴會又遇到爆炸。這一連串的事件，讓我覺得人類的安全系統簡直就是個篩子。」

　　林有德說到一半已經變成單純的情緒發洩，他表達是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看起來那麼叼的保密局和幽靈特工，根本沒什麼卵用嘛，簡直浪費納稅人的稅金。

　　自稱哈利的保密局密探卻面帶微笑。

　　「你說得很對，我在你的位置上，也會有這樣的感想。但是，我必須告訴你，大角星附近的宙域確實經常有各種陰謀在上演，但像這次這麼大規模的，上一次發生已經是二十一年前了，當時我就和你一樣，是個青蔥少年呢……」

　　「你的意思是我剛好趕上了？」

　　「對，你不但是趕上了，而且剛好壞了人家的好事，還不止一次。估計你已經上了納威人和彭瑞右翼勢力的黑名單，今後要小心哦，雖然現在人家還不至於專門派刺客來弄你，將來可不一定。」

　　林有德突然覺得送進嘴裡的拉麵變得不那麼好吃了。

　　自稱哈利的特工繼續說：「對此，我有個建議，可以保證你和你在意的妹子們的安全。加入我們保密局吧，從此以後你就會成為生活在暗影中的人，在人類社會中享有絕對的自由行動權，甚至能夠掌握社會最高權力者的把柄……」

　　「我拒絕。」

　　林有德乾脆的回應道。

　　「不考慮一下嗎，答應的話你現在就能來工作，不需要再繼續什麼學業……」

　　「很遺憾，我還是想要成為幽靈特工。」

　　「但是議會不可能讓六級靈能的你成為幽靈特工的，而我們保密局則沒有這個限制，你在我們那裡依然可以得到火種的供應。要知道，保密局的火種配額比幽靈特工要少，所以要在保密局這裡拿到火種，可比在宇宙軍特勤部那邊要難得多呢。」

　　對方言下之意很簡單，就是等林有德四年後被安理會否決了特工資格，到時候再去保密局就拿不到火種了。

　　只可惜，林有德對火種什麼的沒什麼需求。

　　「我還是想試試自己能往前走多遠。」林有德這樣說著，筷子一放站起身來，轉身離開了攤位。

　　被留下的保密局特務繼續吃著拉麵。

　　「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你勸誘失敗。」拉麵車的老闆一面收碗一面評論道。

　　「你竊聽了我們的通訊？」

　　「怎麼可能。」老闆無奈的笑了笑，「我就算有那技術，也不敢竊聽你們的通訊啊。經過我這麼多年的觀察，你不是幽靈特工，就是保密局的吧？那個少尉看起來還是軍校學生啊，這麼小年紀能拿到少尉軍銜，還能有優異服務十字章，不簡單吶。」

　　「確實不簡單，」自稱哈利的特務搖搖頭，「應該說，他的表現有些太過優秀了，現在各方應該都已經注意到他，我是希望他不要被人捧殺才好。畢竟，他老爸和我有點交情吶。」

　　「哦？這樣啊。」老闆似乎不打算再追問下去了。

　　但哈利卻問道：「老闆你也在大角空間站做了很多年生意了吧。你還記得二十一年前的事情嗎？」

　　「當然記得，那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忘記，我記得當時是因為兩名至今都沒有公開姓名的幽靈特工的活躍，才避免了最壞的事態的……不過現在網上倒是很多人說當時已經是最壞的事態了，宇宙軍為了平息輿論對自己的不信任，才捏造出了更壞的事態，然後拿出來兩個不存在的救世主……」

　　「哼，網上這些人。」哈利用簡短有力的方式表達了自己對網絡上各種嘴炮王的不屑。

　　「該不會，剛剛那少尉就是當年拯救了空間站的人的兒子吧？」老闆小聲的問。

　　「別多想，怎麼可能。」哈利輕描淡寫的回應道。

　　**

　　在去找諾亞本體的路上，林有德讓諾亞查閱了大角空間站以及它所在大角星系最近五十年的大事記，發現事實果然如那位保密局密探說的那樣，大角星系雖然每時每刻都有陰謀在發生，小規模的襲擊、暗殺和綁票事件幾乎沒有斷過，爆炸也時不時會發生，但像他剛剛經歷過的連環陰謀這樣規模的大事件，最近的也在二十一年前。

　　二十一年前對人類不滿的幾個下位種族密謀炸燬大角空間站，保密局發現這陰謀之後對空間站進行了緊急疏散，最後在兩名至今沒有公開姓名和資料的幽靈特工的活躍下，大角空間站只被炸燬了北端最外層的圓盤，其他部分都倖存了下來。現在被炸燬的圓盤已經重建，按官方的說法叫「當時的創傷已經癒合」。

　　【以前待在新鄭州那個鄉下地方的時候沒感覺，現在才切實感受到，銀河系真不太平。】

　　林有德剛說完自己的感受，諾亞就說道：【其實查閱你們人類的歷史，這種程度的動亂小意思啦，從被你們人類定義為古代的歷史時期開始，這樣的襲擊就總有發生，每隔幾十年就會在關鍵區域來一次規模大的，比如2001年9月11日……】

　　林有德飛快的瀏覽完諾亞送來的資料後，他發現自己已經到了諾亞擼串的攤位前。諾亞兩手拿滿了烤串，吃得無比的開心，而看來是老闆的人正拿著手環圍著諾亞不斷拍照，一邊拍一邊發出呻吟：「好可愛啊，好像要一個一樣的人工智能啊……」

　　「想要的話，就拿錢來買。」林有德在吸引了老闆的注意力之後，亮出來的路上準備好的儲存卡，裡面已經寫入了諾亞編寫的能夠模仿她現在的行為的人工智能。

　　「我開價可不低哦。」林有德笑著補充道。

055 在勤務學院的第一個早上

　　林有德把人工智能程序賣了個好價錢之後，特別叮囑那老闆，程序有自動防止編譯和複製的措施，如果他想要把這人工智能複製之後賣給別人，只會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果，說不定還要把機器人的硬件賠進去。

　　在上好這個保險之後，林有德帶著諾亞回到街上，正想攔個交通艇什麼的，一輛帶著林氏家族環宇礦業的標誌的飛艇就緩緩落下。

　　林有德後面來送出門來的老闆發出了驚呼：「環宇礦業……」

　　「老闆，你最好少宅在機器人論壇，多看看新聞。」林有德煞有介事的教導老闆道，「我最近可是在新聞裡露過臉呢。」

　　這時候老闆大概也搜索到了相關的新聞，看林有德的眼神那叫一個尊敬。

　　林有德覺得自己快要愛上被這種眼神注視的感覺了。

　　和諾亞一起上了交通艇後，林有德毫不意外的看見林香織坐在交通艇客艙最後排的位置上。

　　「你啊，總是不讓人省心呢，少年。」林香織的聲音混合著安心和埋怨，鑽進林有德的耳朵。

　　「抱歉啦，香織姐，不過香織姐你多少預料到我會進一步求證了吧？」

　　「算是吧。不過我真的要以長輩的身份給你一個忠告，像這樣的孤膽英雄還是少做，你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好運氣，如果你真的在乎姑姑我，就不要再這樣單身涉險了。」

　　林有德真的很想吐槽那個「在乎姑姑我」，但看林香織此時的表情，他閉上了嘴。吐槽真的擔心自己的人會折壽的，林有德可不想折壽。

　　林有德落座後，交通艇立刻起飛，他看著舷窗外飛速向後掠去的空間站站內景觀，在腦海裡整理著今天發生的事情。這時候剛剛他查到的大角空間站大事記又跑出來佔據了他的腦海。

　　於是林有德用電子通訊問林香織：「香織姐，二十一年前拯救了大角空間站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是你父母。」

　　林香織的回答直接又乾脆。

　　「這麼乾脆的告訴我不算洩密嗎？」林有德抬起手臂，把鑲嵌了保密局植入體的那一側對著林香織，上下晃了晃。

　　「算，不過沒關係，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保密局也沒精力去管。不過，更多的內容我就不能告訴你了，畢竟按照規定，我都不應該知道這些事情。你放心，照你現在這種勢頭，用不了多少年你就能爬到可以直接知道真相的位置了。少年，你今晚的表現，讓很多人對你的評價都大幅度改觀了，你如果有四級以上的靈能，現在富豪權貴們肯定已經爭先恐後的把女兒送到你面前來任你選擇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現在大概也看不上富豪權貴們的女兒了吧？駙馬爺林大少——哦不，林二少！」

　　林有德不由得嘆氣。

　　「什麼駙馬爺啊，芙蕾雅根本什麼都不懂，她會貼上我並不是因為喜歡我還是怎麼樣，她就是單純的毫無防備和無敵自來熟而已。那姑娘扔進人類社會，只要半小時就會被賣到青樓之類的地方去。」

　　「欸，是這樣嗎？」林香織一副將信將疑的表情。

　　「就是這樣！總之，我和公主殿下沒什麼特別的羈絆，也不可能成為什麼駙馬爺。」

　　「好好，我知道啦。其實伊拉萊人出名的任性，這次也是，沒有任何通告，選帝侯的夫人就帶著公主坐船來了，聯合國外交委員會在船進港以後才知道這事情，手忙腳亂的，結果人家不但來了，還讓公主一個人跑出來體驗生活，真是夠了……」林香織說著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香織姐你也累壞了吧？」林有德看著林香織的側臉，「回到宿舍好好休息吧。」

　　林香織對林有德笑了笑：「雖然我很想點頭說好，但現在緊急對策會議還在召開，林德光還在那邊盯著，我可不能去睡覺啊，這樣會給族長林松爺爺壞印象的。」

　　林氏家族的特點就是，當一個人成為族長，就必須改名，只留下作為姓氏的林和表示輩分的單字，比如現在的老族長就是爺爺輩的林松，下一任族長如果出自正字輩，就叫林正，林有德將來如果成為了家族的族長，就會叫林德。

　　「對了對了，」林香織靠過來摟著林有德的胳膊，「林松爺爺似乎對少年你很感興趣，你再努力一把的話，說不定能被他召見哦，林松爺爺可是很少召見旁系呢。」

　　「哦。」林有德興趣缺缺的回應道。

　　林香織也沒有像往常一樣鬧騰，她摟著林有德的胳膊，輕聲說了句：「肩膀借我一下。」

　　接著香織的腦袋就擱在林有德的肩膀上。林有德感受著來自林香織的重量與體溫——以及彈力——沒有說話。

　　就這樣，林香織直到交通艇抵達船舶勤務學院都保持著安靜，閉目養神。

　　看來她是真的累了。

　　**

　　第二天早上，林有德一如既往的早起了，他一睜眼就望向林香織的床鋪，結果發現床上果然空空如也。

　　林有德伸了個懶腰，爬下床來，習慣性的伸手摸了摸在無線充電座旁邊裝機器人的諾亞的腦袋。

　　【為什麼你們都喜歡摸我腦袋啊。】

　　【因為可愛啊。】

　　林有德一邊和諾亞進行著無營養的腦內對話，一邊洗漱完畢，拿著飯盒就直奔食堂去了——就算到了船舶勤務學院本校區，幽靈候補也是不用跑操的。

　　打飯的時候發生了小插曲，諾亞雙手把小飯盒舉過頭頂，排在林有德前面，但是食堂大媽無視了它。

　　【我不高興了，我要毀滅銀河系。】

　　【這個梗你玩不膩嗎？】

　　林有德一面這樣回應著，一面對食堂大媽說：「請幫我的機器人也打一份飯。」

　　大媽立刻露出一副「哇活的機器人宅」的表情，不過她還是盡責的給諾亞的小飯盒裡扣上今早的定食。在給林有德打飯的時候，大媽說：「孩子，你現在表現那麼好，肯定很多小姑娘追你，不要玩什麼機器人了，多玩玩小姑娘。」

　　林有德一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眼前大媽的性別了，但諾亞立刻告訴他那確實是個大媽。更讓林有德沒想到的是，旁邊的大媽還幫腔呢：「機器人有什麼好，幹活不如小姑娘有效率，長得也不見得就比小姑娘們漂亮，就這個獸耳，你要是喜歡也可以讓小姑娘做個手術裝一對仿生的嘛，比機器人的這種手感更好，上面還有敏感點呢，輕輕咬一下就直叫喚吶。」

　　「我看趙大媽就裝了一對，她家老王立刻就不往外跑啦！」更遠的工位上的大媽也加入了對話。

　　這時候在最遠端的大媽突然說：「這個孩子看起來好像昨天網上流傳的那個和外星公主在一起的男孩……」

　　林有德拿著飯盒，頭也不回的就跑了。

　　什麼鬼！在十五號船塢，打飯的都是炊事班的老兵，根本不會這樣嚼舌根，所以這還是林有德頭一次見識到食堂大媽這種神奇的生物的厲害。

　　林有德落座之後還沒動筷子，新的事情又找上門來了。

　　「請問這裡有人了嗎？」

　　林有德一抬頭，看到三個女孩子站在桌子對面，似乎在確認林有德對面的位置的歸屬。林有德一眼就認出來問話的那個是昨天來套近乎的心機女——就是那個說林香織是XX的那位。一時間林有德對這仨女孩的印象都降低到了谷底，另外，對方三人，這個桌子旁邊就四個位置，她們要坐下的話，諾亞估計就得站著吃了。

　　這時候，德尼羅從旁邊跳了出來。

　　「這個位置是我的。」他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就把林有德前面的位置佔了，然後恩萊科過來坐在德尼羅旁邊，這樣加上諾亞，三人一機器剛好把桌子的位置都佔完。

　　三個女孩只好說了句打攪了，就悻悻的走了。

　　恩萊科看女孩們走遠了，就壓低聲音對林有德說：「德尼羅一看你被纏上了，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幫忙了呢。」

　　「我只是討厭那個心機婊，昨天你去拯救世界的時候，我們這邊發生了一點點事情，我看透她了。」德尼羅皺著眉頭，一臉不爽的糾正恩萊科的話。

　　恩萊科竊笑道：「傲嬌了。」

　　德尼羅把飯盒拍在桌上，拍得震天響，引得周圍人都側目。

　　恩萊科清了清嗓子，換上電子通訊：「來來，給我個權限，我把和德尼羅的通訊跟這個合併在一起。」

　　林有德給了權限之後德尼羅的聲音立刻出現在他腦海裡：「我為什麼非得和你們一邊聊天一邊吃飯啊。」

　　「這麼說你願意和那些花痴女吃飯？」

　　德尼羅立刻別開臉，不說話了。

　　「來來，老林，說說昨天怎麼回事。啊，別誤會，就在保密條令許可的範圍內說說就好了，我們沒興趣刺探高級機密。」

　　林有德便一五一十的將昨晚凌晨左右收到的保密範圍通告中沒有列入的內容一五一十的給兩個幽靈候補夥伴說了。

　　「聽起來事情很快就結束了啊，你昨晚怎麼那麼晚才回來？林德光和林香織兩個人都是大少爺大小姐不回來正常，你這個旁系的在那邊逗留那麼久很奇怪。啊，我知道了，那之後你參加了什麼高度機密的行動對不對？」

　　林有德不能告訴他們倆彭瑞大使館的事情。

　　這樣的話，昨晚自己的時間表裡就出現了一個相當大的空檔。恩萊科會認為那是在進行機密行動倒也正常。

　　不過林有德不太想他們想太多，便說：「沒這回事，其實昨晚的事情到爆炸這裡就結束了，剩下的時間我在陪伊拉萊的芙蕾雅公主喝酒。」

　　「我操！」恩萊科叫出聲，「這特麼太牛逼了！昨天網上都炸了好嗎！你不分享一下公主的萌照我跟你絕交！」

　　林有德從記憶裡選了幾個公主的笑容給恩萊科發過去——至於芙蕾雅喝酒之後的表情什麼的，那是他林有德獨享的寶物，誰也別想拿走。

　　沒想到恩萊科得到公主的笑容圖片之後，大聲宣佈：「我再也不控機器人了！我要洗心革面！」

　　德尼羅扶額，用電子通訊對林有德說：「我他媽好想裝不認識他。」

　　「我也是。」林有德點頭贊同道。

056 和公主的緣分仍在繼續

　　在去上課的路上，恩萊科一直纏著林有德，誇張的喊著：「我要更多，更多！」

　　周圍列隊經過的船舶勤務學院學生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恩萊科，德尼羅則一副「我不認識那倆」的表情快步走在最前面。

　　上午的課程因為教官們還都在幫忙處理昨天的事情，所以就和船舶勤務學院的學生一起上大課，進行太陽帆船的模擬操縱練習。雖然現代宇航中太陽帆船已經變成一種純粹為了競技而存在的宇宙船類型，但操作太陽帆船依然是聯合國宇宙軍士官的必修課，就連船舶勤務學院的紅衫們都必須掌握。

　　幽靈候補和他們的支援組也不例外。

　　大課上林有德正全神貫注的操作太陽帆船模擬機呢，從宇宙軍司令部特勤處轉來的通訊就進入他的腦海。

　　「接通了嗎？」通訊那邊的人這樣說。

　　「接通了。」林有德下意識的回覆道。

　　「啊，有回話了，這個東西果然好難用呀，嗯我想想，應該集中精神，把要發送的話在腦海裡重複……」

　　這熟悉的感覺——

　　「芙蕾雅？」林有德問。

　　「啊，是我，咦，我說了自己是誰了嗎？真奇怪他怎麼知道的……」

　　「芙蕾雅，你腦袋裡的想法現在正在一股腦兒的向我這邊灌。」

　　「欸，是這樣嗎？糟了他該不會知道我剛剛在想什麼了吧，雖然剛剛的嚮導是很無聊但果然明著讓人知道我覺得他很無聊才要換嚮導這畢竟不好吧……」

　　林有德不由得扶額，雖然人類在沒有經過訓練的時候、以及分神的時候也會這樣，把腦袋表層的思考毫無保留的送到電子通訊的那一頭去，但芙蕾雅似乎特別不擅長用這種通訊。

　　此時少女的好奇心、想要林有德繼續陪她的想法等等，全都跑了過來。

　　「芙蕾雅，你的想法我都知道了。」

　　「啊啊啊啊！這個通訊太討厭了！」

　　然後通訊就切斷了。

　　林有德嘆了口氣，旁邊恩萊科立刻問：「怎麼了？該不會你特別不擅長這個吧？哈哈哈，看哥哥我來教你！咦，你這不是弄得挺好的嘛！」

　　不光恩萊科伸長了脖子看林有德的操作界面，坐在林有德另一側的德尼羅也好奇的看過來。

　　「太陽帆的角度不夠好，這樣不能充分的利用恆星的光壓。」德尼羅指點道，「還有這邊的纜繩也繃得太緊了，容易出問題。」

　　林有德趕忙修正參數，就在這時候，講台上的老師突然發出聲音：「呃，同學們，打斷一下。這裡有給林有德同學的視頻通訊，我播放出來了。」

　　下一刻，電子黑板上就出現了伊拉萊公主芙蕾雅‧伊頓那張精緻漂亮的臉：「人類的各位精英們，大家好，打攪你們上課了。」

　　芙蕾雅說著向課堂上的大家微微鞠躬。

　　林有德下巴都掉桌上了，搞毛啊這丫頭，這樣一來不就好像我真的被選作駙馬了一樣嗎！

　　芙蕾雅完全沒有察覺到林有德的表情代表的意味，她大大方方的說道：「我現在，正式邀請林有德同學作為我在大角空間站期間的嚮導。」

　　教室裡一片嘩然，男生們在起鬨，女生們在嚼舌根。

　　恩萊科一下子發來一萬個「殺了你」，德尼羅則拍了拍林有德的肩膀。

　　**

　　林有德在大操場上等著芙蕾雅的交通艇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動物園裡被人圍觀的猴子。

　　操場周圍警戒線外面全是人，本來在這樣一個高度資訊化的年代，通過網絡就能夠身臨其境的經歷大多數事情，但偏偏大家還是喜歡親眼觀看。

　　只能說，人類的圍觀天性就連進化的腳步都無法輕易的扭轉。

　　交通艇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降落，艙門剛打開芙蕾雅就從裡面鑽了出來。林有德聽見身後圍觀人群中傳來了整齊劃一的吸氣聲。

　　芙蕾雅看到林有德，立刻嘿嘿笑起來，那笑容在其他人看來肯定美輪美奐，但在林有德眼中那就是十足十的傻笑。

　　芙蕾雅正想下交通艇，林有德就噔噔噔跑上舷梯，拉著芙蕾雅的肩膀就要往交通艇裡面去。於是芙蕾雅小聲驚呼：「為什麼要回船裡去啊，我今天準備在你們學校見習……」

　　似乎是有人通過讀唇讀出了芙蕾雅這番話，於是整個操場都沸騰了。

　　林有德看了看下面群魔亂舞的男生群體，突然很想撇下這事情躲起來。這時候芙蕾雅還問呢：「他們為什麼歡呼呀？」

　　「因為你啊。」林有德直白的回答道。

　　「欸？」

　　「美麗的公主來學校見習，荷爾蒙分泌過剩的男生們不群魔亂舞才怪了。殿下啊，你挖坑自己跳就算了，還把我帶進去了……」

　　「欸，是這樣嗎？」芙蕾雅完全狀況外的樣子。

　　林有德不由得又想起昨天林香織對伊拉萊人的評價了。

　　「總之，你見習期間我會努力照看好你的。」林有德只能這樣說，「而公主殿下你要做什麼最好都先跟我商量一下。」

　　「好！」芙蕾雅看起來很開心，「果然還是你來當嚮導好，今早他們給我找的嚮導好無趣，我一說什麼他就要勸說我不要這樣做，還要和我講道理，真讓人不愉快。」

　　林有德撇了撇子，心說合著殿下你就因為嚮導不和你心意就來麻煩我啊。

　　不過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可說的，而且帶著公主體驗校園生活什麼的，老實說林有德對這個發展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他剛這樣想，芙蕾雅就摟起他的胳膊，毫不在意的把胸部貼上了他的大臂。

　　【我突然看見各種論壇和留言板上對你的殺意爆炸式的增長。】諾亞好心提醒道，【小心啊，少年】

　　「公主殿下，」林有德非常無奈的對芙蕾雅說，「在人類社會中，年輕女性並不會輕易的抱住同齡男性的胳膊，更不會輕易的把胸部——我是說，哺乳器官——靠在同齡男性身上。」

　　「可我比你小啊。」芙蕾雅眨巴眨巴眼，「我們不同齡呀。」

　　看來公主殿下掌握的人類語言有些微妙的問題。

　　「總之，」林有德因為怕麻煩，便這樣說道，「不能抱任何男性的胳膊，也不能把胸部貼到男性身上，這是鐵則，懂嗎，公主殿下。」

　　「總覺得你省略了很多東西，不過，既然你這樣說了，那就這樣吧。」芙蕾雅笑眯眯的回答道，同時摟著林有德的手根本沒有鬆開的意思。

　　林有德盯著她看了好幾秒，她才猛然想起來自己還抱著林有德的手臂呢。

　　「啊，不好意思。」

　　【你既然這麼遺憾，乾脆就讓她一直貼著你唄。】諾亞吐槽道。

　　【不行，我雖然不是什麼道德標兵，昨天那種突如其來的福利我也喜聞樂見，畢竟那時候我不了解情況，但是在明知公主殿下對人類社會認知有誤差的情況下繼續佔便宜，我做不到。】

　　【這是不是叫道貌岸然？】

　　【不是。】林有德斷然否定道。

　　而芙蕾雅已經自顧自的邁開腳步沿著舷梯往下走了，林有德只能快步跟上公主殿下。

　　**

　　因為芙蕾雅到來的時間的問題，她學校見習的第一站竟然是食堂。

　　食堂大媽顯然早就得知芙蕾雅的事情了——現代社會就算是食堂大媽也能麻溜的使用納米機械和手環來訪問互聯網，隨時獲取網絡上的消息。

　　「年輕人，我說你怎麼對小姑娘沒興趣。」給芙蕾雅打飯的竟然還是早上那個大媽，「原來你看上外星公主啦！伊拉萊人是真漂亮，小子你可以的！」

　　「呃，林少尉，你……」

　　「在人類的學校裡，你要學會用淡然的心態來面對食堂大媽的調侃。」林有德趕忙這樣對芙蕾雅說。

　　芙蕾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帶著芙蕾雅來到座位上落座後，林有德剛鬆口氣，芙蕾雅就拿著筷子問林有德：「這兩根棍怎麼用？」

　　「伊拉萊人是直接用勺子吃飯的吧？」

　　「對啊。」

　　「那你用勺子不就好了。」

　　「不要！我要用這兩根棍！我記得是叫筷子？用法好像是……」芙蕾雅笨拙的把筷子用一個手拿著，戳向碗裡的東西，結果理所當然的讓碗裡的食物濺出了碗，落到她的衣服上。

　　芙蕾雅拿出手帕擦了擦衣服，滿不在乎的把手帕往桌上一放，扭頭對林有德撒嬌：「教我用筷子嘛。」

　　林有德沒辦法，只好手把手的教芙蕾雅用筷子，剛教了一分鐘，諾亞就向他報告：【網絡上已經有一百個以『暴打林有德』或者『幹死林有德』為主題的討論群組了，我建議你小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這會兒林有德連嘆氣都懶得嘆了，他的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儘可能的享受芙蕾雅提供的各種福利吧。

　　【剛剛還有人說不能利用人家不熟悉人類社會觀念來佔便宜呢。】

　　【是我說的，好了，你可以罵我道貌岸然了，儘管罵吧！】

　　【這是不是叫死豬不怕開水燙？】

　　【對！你的俗語用得太好了！】

　　林有德「發自內心」的讚歎道，同時把芙蕾雅的小手捏得更緊了。

　　而芙蕾雅正為自己成功夾住第一塊土豆而開心不止。

057 所謂對牛彈琴

　　中午吃完飯，林有德領著芙蕾雅去下午課程。

　　下午是「艦內損傷管理」的實操課，俗稱「損管大課」，內容涵蓋消防滅火、緊急救護、艙內減壓對策、設備緊急維修等等等等。

　　不過下午演練的主要是滅火。

　　「我不明白，」芙蕾雅換上了船舶勤務學院的紅衫制服，紅色的緊身衣把她前凸後翹的曲線完美的勾勒了出來，這曲線彷彿磁鐵一般的吸引著周圍大部分男生和一部分女生的視線，而芙蕾雅泰然處之彷彿沒感覺到這些目光一般，她只看著林有德說道，「燃燒什麼的，只要切斷空氣就會自然熄滅吧，還演練什麼呢？」

　　「有可能換氣系統受損無法立刻斷絕空氣，另外防火門也是一樣的道理，可能因為戰損無法關閉隔絕火勢，我們演練的就是如何在這種情況下避免火勢擴大。」林有德給芙蕾雅講解道，人類不需要這種講解，知識性的東西只要用手環下載對應的資料就行了，李教官那種喜歡「授課」的是異類，但芙蕾雅不行，林有德必須講解。

　　伊拉萊人似乎通過知識遺傳的方式來解決他們那原始的信息傳遞方式給後代教育方面帶來的問題。

　　伊拉萊人的基因自帶知識庫，理論上講每個伊拉萊人都掌握了她出生時整個種族掌握的所有知識。但實際上，伊拉萊人仍然需要「教育」來激活這些知識，而且不同的人在激活某部分知識的難度上似乎並不一樣。為什麼會這樣人類完全沒有頭緒，因為伊拉萊人的基因操控技術已經到了人類無法企及的地步。

　　另外，伊拉萊人的存在也證明了「知識」和「經驗」是兩回事，就算伊拉萊人通過教育激活了某個領域的知識，她仍然需要積累經驗才能運用這些知識。

　　根據芙蕾雅在午飯時和林有德閒聊，她的情況又不一樣，伊拉萊人對人類的了解本來就有限，所以芙蕾雅的基因裡的知識本身就不完備甚至有很多謬誤的地方，所以她才會過來實際見識一下人類的世界。

　　另外，從閒聊中林有德還得知，伊拉萊文化裡也沒有愛情這回事，夫妻只是一種社會契約。伊拉萊人的文化中兩性是完全平等的，連服飾都可以隨意混穿，只有像伊頓公爵家族這樣的外交官家族才會明確區分男女的服飾，這是為了照顧銀河系「後進」兩性生物的習慣。

　　由此，林有德推測，芙蕾雅大概也和其他伊拉萊人一樣。

　　她現在會這麼無所顧忌的和林有德膩在一起，只有兩個原因：第一，她因為從小受到的教育問題，沒有染上伊拉萊人的社交恐懼症；第二，在沒有伊拉萊人的社交恐懼症的同時，她又不具備一般兩性種族的兩性差異概念。

　　林有德本來還以為遇到芙蕾雅的時候她會處於那種差點就被拐走的狀態是因為她傻乎乎的，但實際上人家根本就不覺得和異性太過親密有什麼問題。正因為這樣，昨天林有德和芙蕾雅在一起的時候經常不經意的小鹿亂撞不得不調動納米機械來掩飾自己的臉紅，而芙蕾雅幾次肌膚泛紅要麼是因為高興興奮，要麼是因為喝了酒精飲料。

　　【實際上她就算被人幹了也不會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反而會認為自己親身體驗了一把人類的交配過程。】諾亞如此總結道，【說不定還會因為得到了新的經驗而開心不已呢。】

　　林有德不由得開始擔心這公主樂呵呵的把自己給賣了。

　　現在芙蕾雅站在林有德面前，穿著緊身衣的身體簡直就彷彿周圍男生的慾火的具現化一般。

　　林有德掃了眼周圍，終於決定不再沉默，他微微低頭把嘴巴湊到芙蕾雅耳邊：「宇宙軍的軍服可以手動調整緊身度的，沒有手環的話，只要操作右手袖口的控制器就可以了，您還是稍微降低一些緊身度比較好。」

　　「哦，」芙蕾雅立刻照做了，於是她那火熱的身材變得稍微不那麼明顯了一些，至少胸前兩個凸點沒那麼明顯了，「還能這樣啊，我完全不知道呢，又學到新知識了，這樣確實舒適不少呢。」

　　「這不光是舒適的問題，芙蕾雅殿下，人類社會中有很多呃……」

　　「我知道我知道，兩性問題對嗎？」芙蕾雅興致勃勃的搶白道，「我一直覺得這個部分很神奇，我的老師說包括你們人類在內的其他兩性生物，為了美化原始的生殖衝動而發展出了很多文化，我一直不太理解這些文化呢！」

　　林有德看了眼旁邊的男生，顯然那男生已經聽到了芙蕾雅的話，並且將它轉述到了校內網上，現在校內網已經炸了，各種言論都冒了出來。

　　甚至已經有人在匿名討論版上發帖問：「難道說我上去吃她豆腐她也不會有什麼特別劇烈的反應嗎？」

　　那貼跟帖數量瞬間破百，大家紛紛表示「原來如此」「到頭來是那個林有德佔了便宜啊」「我們現在亡羊補牢應該還不晚吧」……

　　林有德簡直想抽自己嘴巴子，諾亞還把圖謀不軌的人都標記了出來，不過看起來大家還有所忌憚所以還沒有貿然採取行動。

　　林有德趕忙把芙蕾雅往自己身旁拉了拉，壓低聲音叮囑道：「芙蕾雅殿下，您不理解沒問題，可以慢慢理解，但現在我必須強調幾點：第一，不要讓男性隨便碰觸您的身體，尤其不能讓他碰到您的胸——呃，哺乳器官和生殖器官……」

　　芙蕾雅笑了：「就算是我，這種程度的知識還是有的呀。」

　　——你哪裡像是有的樣子了！

　　「而且，剛剛你已經強調過不能用胸部碰觸人類男性了，我已經記住啦。」

　　林有德扶額，心說記住個鬼，吃完飯離開食堂的時候貼著我手臂的胸部是哪兒來的？因為覺得在提醒可能效果也有限，林有德直接往下說：

　　「第二，如果有人試圖和您做——呃，我是說，試圖和您進行交配行為，請一定要以全部可用的手段來阻止他！」

　　「這個我也懂啦！」芙蕾雅看起來挺得意，「我可是認真的學習過你們人類的文化啊。不過，你為什麼這麼鄭重其事的說這些，我們和人類之間有生殖隔離的，沒有人會對我產生交配的念頭吧？」

　　——你懂個錘子啊！

　　「殿下，您以為周圍的男生都是為什麼這樣關注您的？」

　　「因為我漂亮啊。」

　　「雖說這也沒錯，但是……」

　　「你看也有很多女孩子關注我啊，所以這只是因為我漂亮吧？」

　　林有德完全無言以對。

　　芙蕾雅還一副等待他誇獎的表情。

　　「總而言之，」林有德決定不和芙蕾雅糾纏這些，直接加強語氣強調道，「剛剛我說的那兩點您都記好了，請務必做到！拜託了！」

　　這個時候網上已經炸裂了，到處都是「殺了那個混蛋」的帖子，林有德一瞬間就變成了整個學院的男生的公敵。

　　而女生們則普遍認為林有德道貌岸然，好感度似乎是普遍下降了。

　　林有德無語了。

　　【林，我剛學到一句話，『你到底圖啥呀』】

　　【圖個問心無愧不行嗎？】

　　【嗯，我無所謂，但是公主殿下如果照你的說法做，你今後也沒有福利了。】

　　諾亞提醒的一瞬間，林有德感受到了失落和一點點的後悔。

　　就在這時候教官出現了，可能是為了照顧收不到電子通訊的伊拉萊公主，教官用上了擴音器：「今天的實踐課在三號演習場進行，請大家開始移動。」

　　話音剛落，芙蕾雅就抱住了林有德的手臂，豐滿柔軟的胸部理所當然的壓了上來：「走吧，林少尉！」

　　「殿下，我剛剛不是說了……」

　　「可是林少尉你和我已經是朋友了啊，你們人類中，朋友勾肩搭背很正常吧？」

　　——那是同性朋友！

　　不過林有德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年輕的男孩果然還是放不下這點小小的私慾。

　　【這種叫什麼，『偽君子』？】

　　【你對人類語言的運用真是越來越好了。】

　　【當然，我超厲害的啦。】

　　林有德已經懶得吐槽了。

　　【吐槽嘛，多吐槽我才能建立數學模型，能更快掌握吐槽這項技能】

　　【我倒是覺得你已經很精通這門手藝了！】

　　林有德和諾亞對話的同時，芙蕾雅拽著他，跟著同學們往演習場移動。

　　**

　　這天晚上，芙蕾雅在SP們的護送下離開了學校。聯合國給她提供的SP都是女性，而且之後芙蕾雅應該沒有什麼單獨行動的機會，所以林有德應該不用再擔心這沒常識的公主殿下到處亂發福利了。

　　林有德回到宿舍的時候，感覺非常的複雜。

　　一方面他被美少女貼了一天——而且就是字面意義上的貼了一天——所以總覺得各方面都賺到了，另一方面，伊拉萊人和人類之間那彷彿天塹一樣的文化差異又讓林有德身心俱疲。

　　這麼說吧，林有德感覺自己對牛彈琴彈了一整天，只不過那頭牛是一頭漂亮的母牛罷了。

　　當然，林有德也知道，自己會這麼疲憊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知道了芙蕾雅黏他並不是因為一見鍾情什麼的，雖然之前林有德也不斷對自己說一見鍾情是不可能的而且自己還有女朋友了，但少年心裡不可能沒有那麼一點小小的期待，那可是公主啊，貨真價實的！

　　察覺到自己內心這種對夏詠芝「不忠」的想法之後，林有德多少有些負罪感。

　　明明在應對林香織的時候自己一直做得很好來著。

　　林有德坐在和床鋪一體化的書桌前面，發了一會兒呆之後，他突然特別想和夏詠芝聊聊天。

　　但夏詠芝現在不能和外部網絡連接，必須要到競技大會差不多開始的時候，她的這一期封閉訓練才會結束。

　　【其實你真想和她通訊的話也可以做到，只要黑進她們學校的系統就好了。】

　　【你是笨蛋嗎，夏詠芝可是很清楚我計算機技術是個什麼水平，會暴露的。】

　　【用恩萊科的名號不就好了。】

　　林有德看了眼諾亞。

　　【你真聰明！】

　　【是你太蠢了。】

　　【現在就動手吧！】

　　下達指令的同時，林有德注意了一下時間和課程表，到今晚的訓練開始前，他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應該足夠了。

　　（我本來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更新的，每天萬字然後存稿三千是我最近碼字的節奏，我是準備上架以後用更新換月票的。但是今天下午，有個傻逼過來書評區噴我的書，他說書中六七級靈能很稀有，但是地獄傘兵卻全部是六七級靈能，相反幽靈特工卻有五四級靈能的人做候補，這不合理。

　　我只不過告訴這傻逼，幽靈特工是看和火種的契合度，至於六七級靈能者的數量，書中的人類佔有幾十個星系，人口幾千億，就算千萬分之一的機率出七級靈能者，也有幾萬人，地獄傘兵一個連才兩百人一個連……

　　當然了，我這人對傻逼一向態度很不好，於是那傻逼就給我刷了大概四十票一星評價票。

　　說實話，我挺可憐這個人的，窮到連刷夠一百張一星評價那幾個錢都不捨得。另外，這種又窮逼又賤的人看到我自己把評價票刷回來，肯定會拿著這個當成我刷票的證據。

　　所以，各位兄弟，幫個忙，一人投一張五星評價票就好了。）

058 青梅竹馬的溫情時間

　　夏詠芝結束了白天的課程後，火速吃完飯，拿著東西就跑去洗澡了。

　　夏詠芝有個得天獨厚的優勢：洗澡速度快。一般女生很少在這個時候去洗澡，因為時間不夠洗不完，晚上還有訓練和晚上的課程呢。所以如果晚上姐妹們都回來了，夏詠芝就得排隊用洗澡間了——當然，大部分時候三個舍友都會默認讓洗澡最快的夏詠芝先洗就是了。

　　夏詠芝哼著小曲，領著盆進了澡堂。

　　好在自己進的是士官學校，培養的都是准軍官——雖然它叫士官學校。軍官在戰艦上也是能享受洗澡單間待遇的，所以學校的宿舍也都是單間。船舶勤務學院培養的學生裡士官居多，所以大部分都要洗大澡堂，只有隔間那種，女生進去基本等於給同一個澡堂的男生放福利看。

　　不過聽說幽靈候補也是軍官，所以也享受單間待遇——

　　夏詠芝忽然嘆了口氣。

　　林香織好漂亮啊……

　　夏詠芝這樣想著，輕輕脫掉了軍裝，對著衛生間的鏡子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隨後她覺得自己稍微有點自信了，感覺上胸部應該是贏了，腰部之前可能贏不了，但最近訓練很多減少了不少脂肪，所以大概也能拚個平手，至於腿，夏詠芝看著自己那肉感十足而且怎麼鍛鍊也不見變細的大腿犯起了尋思：不知道林有德是喜歡細一點的還是喜歡這種肉感的……

　　正想著呢，夏詠芝接到了通訊請求。

　　她嚇了一跳，低頭看著還戴在手上的手環。

　　現在整個士官學院一年級都在封閉訓練中，除了每天學院發佈的新聞簡報之外，沒有任何可以和外界聯絡的手段——當然夏詠芝作為學級的幹部還是能從教官那裡獲得一些額外的消息，但是從外部來的通訊什麼的理論上講根本不可能發生。

　　可現在夏詠芝收到的顯然是來自外部的通訊，軍隊指揮系統不會問你是否要接通通訊，都是強制接通的。

　　夏詠芝選擇了接通通訊。

　　然後林有德的聲音就被發送到夏詠芝的腦海裡。

　　「猜猜我是誰。」

　　「你……怎麼黑進來的？不，等一下，你必須證明你是林有德，初中時候我們初吻的山叫什麼名字？」

　　「初中我們吻個屁啊！離開新鄭州前一天才吻的好嗎！」

　　「我去，真的是你？你怎麼做到的？我們可是被軍用級的防火牆隔絕著啊！而且被發現了後果很嚴重的！」

　　「我有個幽靈候補同伴叫恩萊科，黑客技術棒得不行，不說這個了，你現在幹嘛呢？」

　　夏詠芝剛打算回答，突然有了個絕妙的主意，她用雙手輕輕遮住關鍵的部位，然後用自己的眼睛捕捉到鏡子裡的鏡像，發送給林有德。

　　「不好意思，」林有德立刻回覆，「我晚上訓練課結束後再來聯絡你。」

　　「別！現在就好，我可以一邊洗一邊和你聊天。和我聊一聊嘛！」

　　說完夏詠芝就能想像到通訊那邊林有德竊笑的樣子了。

　　她不由得嘆氣，高考放榜之夜過去以後感覺一切都變了，在那天之前，可是夏詠芝變著法子逗一看就知道喜歡自己的林有德玩，現在自己主動繳槍了，一下子就攻守逆轉了呢。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不過夏詠芝不後悔，她從她老爸那裡繼承過來的眾多性格特徵之一，就是做事永遠不後悔——何況主動繳槍這事，在夏詠芝看來也沒什麼可後悔的地方。逗林有德玩那麼多年，也該讓他逗自己玩了，夏詠芝如是想。

　　「對了，」夏詠芝主動開啟聊天的話題，「我看學院的新聞簡報，昨天伊拉萊人突然跑來了？而且在宴會上差點被炸死？」

　　「是跑過來了，但沒有差點被炸死，襲擊不是針對突然跑來的伊拉萊人的。」

　　「怎麼感覺你好像就在現場一樣……」夏詠芝打開了噴頭，開始淋浴，同時繼續和林有德通訊。

　　「我就在現場啊。」

　　「真的？啊，對啊，你現在是林家大少爺嘛，在現場也正常。等下，新聞還說有名人類軍人英勇的保護了伊拉萊人的公主殿下，那該不會就是你吧？」

　　「是我啊。」

　　林有德的回答讓夏詠芝差點沒滑倒。

　　「還真是你啊！」

　　「是啊，不過你別想歪了，伊拉萊人……」

　　「伊拉萊人沒有戀愛的概念，拜託，我這方面懂得比你多好嗎！」夏詠芝有些自得的說道，林有德平時不關心星際政治也不關心外星人行為學，他喜歡歷史和各種古代藝術，夏詠芝一度以為他會考到地球的大學去研究人類文明史，結果他糟糕的數學成績讓這個可能性直接歸零。

　　夏詠芝覺得，林有德要真願意學數學，他的成績應該不會差，但林有德似乎就是不喜歡各種方程式，還曾經在課堂上頂撞老師說「既然可以用輔助單元來代理一切計算人類學數學有何用」。

　　想起過去的日子，夏詠芝不由得笑了起來。林有德這人長相一般成績一般，但是人特別有趣，腦子特別靈活，這尤其反映在他吐槽的反應速度上，而且他骨子裡有種冒失的勁頭，特別敢冒險。林有德估計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有這些特質，但夏詠芝清楚得很。

　　要不是林有德這人很有趣，她夏詠芝才不會看上他呢。

　　老實說，夏詠芝之前看到林有德胸前戴著十字章的時候，她驚訝之餘隱隱覺得這是遲早的事情。

　　她夏詠芝的男朋友就是喜歡浪，只要沒把自己浪死就一定會成為大英雄——夏詠芝在那天逛街回來之後，就有了這樣的想法，現在這想法變得愈發的堅定起來。

　　「我說，」夏詠芝打斷了還在不斷匯報這幾天經歷的林有德，「你做什麼都好，千萬注意安全啊。」

　　林有德短暫的沉默了零點幾秒吧，夏詠芝覺得他應該是愣住了。

　　「嗯，知道了。」簡短的信息讓夏詠芝稍稍安心了那麼一點，隨後她決定換個愉快的話題，「對了，我剛剛想起你小時候頂撞老師說學數學還有什麼用的事情了，記得之後你就被勒令背著『我討厭數學我有罪』的牌子在操場上罰站了吧？」

　　「對，是有這麼回事，但是我利用老師沒有限定我在哪兒罰站的語言漏洞，一直待在樹蔭下面。」

　　「後來你還跟罰你的數學老師說：你看，數學再好有什麼用，不一樣給我鑽空子。」

　　夏詠芝又回想起老師當時的表情了，格格笑著根本停不下來，肥皂都快拿不穩了。

　　之後她一邊往身上打肥皂一邊繼續通訊：「還有學農那個時候，你抽空藏了好多雞蛋、蔬菜什麼的，然後晚上溜進廚房用爐子做蛋花湯吃，老師發現了很生氣，結果食堂大師傅突然跑出來把你保了下來……」

　　「因為我晚上做湯總會和他閒聊嘛，其實我做湯的手藝還得到了指點。」

　　「你從那時候開始就莫名其妙的能和陌生人很快聊起來呢，可是在班裡面和同學打交道卻總是放不太開。」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也是這樣，我和剛見面的伊拉萊公主就能聊得很開心，面對已經有了成見的同學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去打破成見。」

　　「說明你還和過去一樣啦。」

　　就這樣，夏詠芝一邊和心上人聊天，一邊洗完了澡，換上了替換的軍服。

　　「好了，我的休息時間差不多結束了。如果待會兒到了課堂你被發現了就不好了，今晚的教官也是個擅長電子戰的傢伙呢。」

　　「好，那就這樣。」

　　「哦對了，」夏詠芝說，「我們再過一週集訓就能結束，然後就要開始競技大會的準備了，競技大會你會出場嗎？」

　　「不知道啊，看情況吧。」

　　「說起來，我今天上午看到集訓區域外面有師兄在貼橫幅，寫的是『打倒船勤搶走公主』，當時還不知道什麼意思，現在看來你已經成為男性公敵了啊。」

　　「啊，好像是。相信我，要是你和公主殿下再給我來個修羅場，我就要升級成公敵中的公敵了。」

　　夏詠芝大笑兩聲，隨後依依不捨的發送了最後一條信息：「時間真的到了，再見啦。」

　　「再見。」

　　通訊結束後，夏詠芝用力伸了個懶腰，這時候她猛然發現自己臉上的笑容根本收攏不了，嘴巴總是會不自覺的向耳邊彎曲。

　　夏詠芝看了眼鏡子裡自己的臉，對著那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臉龐說道：「真沒用，這下不就被他吃得死死的嗎？想跑都跑不了了呀！」

　　林有德這邊結束通訊的瞬間，諾亞就把剛收集到的情報送進林有德腦海。

　　昨天的事件終於有了初步的結果，彭瑞人看來是打算連大使的女兒在爆炸襲擊中發揮的作用都一併隱瞞，徹底的扮演受害者。而人類似乎也決定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納威人，他們更不可能出來了，於是黑鍋就全到豬族身上了。

　　想想豬族也夠可憐的，被一個上位種族加另一個上位種族的一個派系聯合起來指使，最後兩個上位種族都不出頭，豬族等於被賣了。雖然背後豬族應該也拿足了好處，但林有德覺得，豬族很可能嚥不下這口氣。

　　對整個事件的報告，已經通過安塞波發送到銀河議會所在地陀川星系，議會將最終裁決如何處理豬族。

　　之前違反仲裁戰爭規定，然後又立刻策動這樣的襲擊，估計銀河議會將會在原有處罰基礎上對豬族進行加罰。但具體的懲罰力度，得看在陀川的人類代表團和豬族代表團誰有本事了。

　　彭瑞人大使洛克塔承諾彭瑞人也會幫忙活動，加重對豬族的懲罰，但人類已經不太相信這位大使先生所言——林有德也不太信，這位大使在林有德看來，就是個被人救了還不感恩，反而反敲一槓的傢伙，雖然林有德在理智上理解大使的做法，但感情上他對大使先生的好感度已經歸零。

　　林有德看完諾亞蒐羅的情報，考慮著要不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芙蕾雅說一下，但轉念一想自己這麼把真相捅出去，彭瑞人就算了，人類自己的統治機關估計也會對林有德有意見——沒有領導者會喜歡經常自作主張罔顧領導意思的部下的，儘管伊拉萊人可能會因為知道了真相而在議會上幫助人類。

　　林有德還想繼續往上爬呢。

　　這時候林有德忽然想起來，自己昨天從芙蕾雅那裡「借」來的道具，還沒還給芙蕾雅呢，今天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林有德忘了這事兒——現代人類就是這麼奇怪，知識什麼的記住了就忘不掉，像是該辦的事情什麼的，卻依然時不時會忘記，和古代人類一個樣。

　　明天去還給她也不遲，林有德這樣對自己說道。

　　（我必須要向大家道歉，下午看到被惡意刷評價確實挺生氣的，沒忍住在章節裡發牢騷了，影響了大家的閱讀體驗。真的抱歉。

　　作為補償，本書上傳以來第一個五更送上！有存稿就是任性！

　　另外，我距離耳根巨神祇有300推薦的差距了！以後可能都沒有這個機會了！哪怕讓我上榜首半小時，我也值了！）

059 小心駛得萬年船

　　一夜平安無事的過去，到早上林香織才晃晃悠悠的回來了。

　　「香織姐你看起來好憔悴。」

　　「因為我這兩天都在和林德光競爭啊，基本能幫上忙的地方我都去了。來，諾亞，給我抱抱補充下能量。」

　　林香織二話不說就抱起諾亞，往桌子上一坐，完全不像是個大家族的大小姐。

　　這時候諾亞說：【有人黑進了這個房間的監控。】

　　【用你現在能用的最狠的手段反擊他。】

　　【那我就把他的系統燒掉就好了。啊，我一反擊他就跑了，我在追蹤。】

　　【有結果告訴我。】

　　接著林有德開口對林香織說：「我把黑進來的傢伙趕跑了，正在試著追蹤他的位置。香織姐你現在可以說正事了。」

　　林有德之所以用聲音說話，是因為確定現在周圍沒有竊聽器，而勤務學院的房間隔音效果相當不錯，所以這個時候用人聲反而不太容易洩密。

　　林香織莞爾一笑：「少年，這個表現我要給你打滿分。」

　　「黑進來的是誰，香織姐你有頭緒嗎？」

　　「納威人僱傭的黑客吧，如無意外你最終會追查到第八圓環。」

　　第八圓環的資料立刻湧入林有德的腦海，那是大角星的外星人聚居區，和領事館區不一樣，第八圓環中居住的基本都是外星民間人士，其中不乏各種逃犯和問題人物。整個大角空間站中，第八圓環的治安是最差的，宇宙軍定期對第八圓環進行清理，將抓到的問題人物驅逐出境，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如果能那麼輕易被抓住，也就不會成為問題人物了。

　　會出現第八圓環這樣的區域，其實也不怪宇宙軍，除非大角空間站完全拒絕外星人進入，不然它就必定會有這麼一個區域的。其他種族掌握的大型貿易樞紐空間站也有類似的區域，這種問題就算銀河議會十巨頭也沒法杜絕。

　　而且這樣的區域的存在，其實也不完全是壞事，舉例來說吧，這樣的區域在情報流通方面提供了相當大的便利，而且可以有各種各樣的灰色交易可以在這樣的地方進行。另外，如果要暗中庇護什麼被自己敵對種族通緝的人，這樣的區域就是最好的藏匿地點。敵對種族來要人，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表示「我們有些區域無法完全掌控，我們會努力搜查這些區域，有消息通知您」。

　　「第八圓環啊，」林有德瀏覽了一遍情報之後如此說，「還真是個麻煩的地方。」

　　「是啊，不麻煩也不會成為間諜們的最愛之地了嘛。少年，你最近一定要小心，納威人現在已經盯上你了。我們對納威的情報收集工作一直都不是特別順利，畢竟納威人和我們的差異太大了，不管是身體形態還是文化和觀念，所以完全無法收買。彭瑞人什麼的還能化妝一下混進去，納威人就不行了，我們沒有那麼厲害的特工……」

　　「能化裝成彭瑞人還不被識破已經很厲害了。」林有德如實表述自己的感想。

　　「也是。總之，納威人在周邊對我們的威脅是第一位的，人類一直在針對納威人做最壞的準備，再過個二十年可能我們就要主動找事了，在那之前高層打算裝孫子儘量不讓納威人感到威脅，但好像很遺憾的失敗了。現在納威人肯定在計畫著什麼，那些甲殼蜈蚣前一階段幾乎一無所獲，一定很不甘心。」

　　「所以，高層認為他們會在之後的競技大會上搞鬼？」

　　「沒錯，而且從目前的情報看，納威人注意到你了。」

　　林香織在短短的談話中已經第二次這樣說了。

　　諾亞雖然一直在監視大角空間站中的各種信息流，但對於那些加密等級十分高的信息她沒有冒險去黑，似乎是擔心這樣會暴露自己。

　　所以林有德現在知道相當多不該知道的事情，但還有那麼一部分情報他無法掌握，所以直到林香織警示他之前他都沒得到自己已經被盯上的情報。

　　「香織姐，你這麼說是有確定的情報來源還是……」

　　「當然是確定的來源，我們雖然在對納威人母星方面的情報工作十分的失敗，只能通過派出特務艦襲擊納威人次級殖民地抓捕俘虜來獲取情報，但在大角空間站，我們還是有不少管道監視和刺探納威人。這些天納威大使館有很多奇怪的人進出，離開使館的納威人數量也上升了，要知道由於長相問題，納威的外交人員全都很少離開使館。

　　「總之，我們對所有這些跡象進行了跟蹤分析，基本確定納威人可能會對你做些什麼。」

　　「拜託，一個種族竟然要對我這個小少尉出手？」

　　「在納威人看來，你可是兩次挫敗了他們的計畫，第一次他們通過豬族勾搭龐東明，雖然直接粉碎龐東明奪取普羅米修斯之火的圖謀的是李教官，但實際上就算李教官失手了，龐東明也不可能成功，因為你把他的船給掌握了。」

　　林有德想了想，確實這麼回事。

　　「第二次豬族直接動手，你打了個醬油，可隨後你就一個人挫敗了納威人參與的刺殺彭瑞大使的計畫，讓納威人破壞人類和彭瑞人的關係的計畫流產了，少年，你不會以為彭瑞人和人類一起裝傻，納威人就什麼風聲都收不到吧？實際上彭瑞右翼和納威人甚至豬族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情報，只是沒有證據證明你當時在那裡而已。不然彭瑞右翼肯定已經開始在彭瑞的部族評議會上對洛克塔大使發難了。」

　　林有德看著林香織，還有些難以置信：「你說得確實沒錯，香織姐，但是納威人就因為這個要對我採取行動……」

　　「首先，你得搞清楚一件事，納威人當然不會全力以赴對付你，你還沒那個能量，但是就算他們只分出一點點力量來針對你，你可能就難逃一死了。」林香織的表情非常的嚴肅，「納威人甚至只要僱傭一些星際逃犯賞金獵人什麼的來找你麻煩，你就非常危險，少年。」

　　林有德的表情也嚴肅起來，林香織說得對，納威人要幹掉他林有德，並不需要投入全部的力量——但前提是林有德沒有諾亞的幫忙。

　　【你還是認真點對待這個威脅，我只能在不暴露我的前提下幫助你。】

　　【我已經非常清楚這點了。】

　　林有德對林香織笑了笑，安慰她道：「別擔心香織姐，看現在的勢頭，可能我在競技大會期間都會和芙蕾雅在一起，納威人也不敢動芙蕾雅吧？」

　　「這可難說。只要不暴露，動伊拉萊人又何妨，就看納威人敢不敢賭上暴露的風險了。不過，我倒是覺得納威人不太敢賭，總之你要留神，尤其是沒有和芙蕾雅在一起的時候。」說罷林香織伸了個懶腰，把諾亞往地上一放，跳下桌子張開雙臂擁抱了林有德，「該補充侄子能量啦！好，能量滿檔！我要上床睡覺去了！」

　　說罷林香織就一拉床鋪的邊緣，一下子翻上床，直挺挺的倒在床鋪上不動了。

　　「我出門了啊。」林有德說。

　　「一路走好～」

　　林香織舉起手晃了晃。

　　**

　　出門沒過多久，林有德就和芙蕾雅匯合了。

　　一想到之後自己的安全大半要靠這妹子罩著，林有德就覺得十分的不靠譜。

　　「昨天真好玩，」芙蕾雅上來就給林有德一個讓人欲罷不能的笑容，「今天也請讓我見識到有趣的事情吧！」

　　「在這之前，我有東西要還給您。」林有德說著拿出那天晚上從芙蕾雅身上順的小包，「這是我在您這裡借用的道具，現在按照約定歸還。」

　　「咦？」芙蕾雅一副疑惑的樣子，她歪了歪頭問道，「借用？從睡著的人身上隨意拿東西不是你們人類的習俗嗎？」

　　「呃……」

　　是才怪了啊！

　　「芙蕾雅殿下，您從哪兒得到的這個說法啊？」

　　「我的基因記憶庫裡啊！這可是我們的人類行為學專家得出的結論呢！」

　　林有德嘴巴張得老大，半天才憋出一句：「請問到目前為止有多少伊拉萊的人類行為學專家曾經訪問過人類的星球或者空間站？」

　　「一個都沒有！人類的群居性把他們都嚇壞了！」

　　「請務必讓他們滾過來實際看一看人類的社會是什麼樣子的好嗎！」

　　一不小心林有德就用了「滾」這個不太好的詞，他正想道歉呢，芙蕾雅就說：「他們就算要來，也是坐飛船曲速過來呀，滾著過來什麼的基本不可能做到吧？」

　　林有德心想這個展開好像有點眼熟啊……

　　【看，不是只有我會把『滾』理解成這個樣子吧？】諾亞說。

　　林有德無語了，外星人什麼的，果然好難溝通啊。

　　這時候芙蕾雅自己醒悟了：「啊，這裡的滾該不會是你們人類語言中的所謂『修辭』吧？」

　　「對，您真聰明。」

　　芙蕾雅撅起嘴：「這個我聽出來了，你在譏諷我。」

　　「呃，嚴格來說確實如此，但我沒有惡意的。」

　　「我知道啊。」芙蕾雅對林有德嘿嘿笑起來，「回到剛剛的話題，人類並不會隨意拿走睡著的人身上的東西對嗎？」

　　「在我們這裡，這視為偷竊。不過，我在從您這裡拿東西到時候，有在您的手上留下借據啊。」

　　「誒？」芙蕾雅相當的驚訝，「有嗎？」

　　林有德抓起芙蕾雅的手，指了指當天他留下文字的那塊區域。

　　「啊，」芙蕾雅吐了吐舌頭，「我沒發現，嘻嘻……你寫那麼小我怎麼可能看得到嘛！」

　　「你不是很厲害的感知系靈能者嗎？」

　　「是、是這樣沒錯啦，但是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候感知系靈能也不會起作用嘛，我這幾天每天都能看到新奇的東西，注意力集中不了也不是我的錯呀，對不對嘛！」芙蕾雅抱住林有德的手臂，開始撒嬌，根本就把昨天林有德對她的告誡丟在腦海，豐滿的胸部瘋狂的對林有德派送福利中。

　　林有德嘆了口氣，把小包塞進芙蕾雅的手裡：「總之，我歸還到了。」

　　「嗯，那麼，我確實收到了。」芙蕾雅停止撒嬌擺出嚴肅的表情，「而我現在決定，將這些東西全都送給你。」

　　林有德也不推辭，接過來就塞給了諾亞。

　　「那麼，芙蕾雅殿下，今天的課程快開始了，請跟我來。」

　　「嗯，今天也要好好玩呃，我是說，好好見習！」芙蕾雅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