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生之盛世豪商 作者:騎鶴人(已完結)

 
穆離鳶 2015-8-17 19:04:5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6 223600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19:34
第010章   林家強的安排

  儘管從王勇的表現來看,完全是為了老爸著想,但林熹還是沒有完全相信他。這其中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林熹清楚地記得,前世的時候,並沒有出現眼前的這一幕,他不得不慎重對待。

  「王哥,你不是一直跟在我爸身邊嗎,怎麼會知道香煙以及存單的事情的?」林熹看著王勇問道。

  他這麼說也就等於承認了香煙裡有存單了,王勇聽後一下子愣在了當場。在這之前,他一直把對方當成一個不懂事的高中生看待,現在從對方的話語以及表現來看,也許這小子並不像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

  林熹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想給王勇一個暗示。不管對方是哪方的人,把這個情況告訴他,都沒有害處,甚至林熹還想通過這話進一步試探出王勇所處的陣營。

  王勇是老爸的秘書,知道的東西一定不少,要是在這時候臨陣倒戈的話,那可夠他老爸好好喝一壺的。至於對方一直在說的香煙和存單的問題,他則一點也不擔心,在這之前,他已經將這些交給了泯州市紀委書記曹衛國,不管誰想在這事上做文章,那都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聽到林熹的這話以後,王勇意識到他要是不把這事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對方是絕對不會把那兩條煙的情況告訴他的。想到這以後,王勇暗歎一聲,心想,也罷,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說給你聽吧!

  王勇看了林熹一眼,開口說道:「林熹,你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

  王勇告訴林熹,機械廠宿舍樓的事故一發生,縣裡就召開了緊急常委會,會上就明確了由縣長林家強負責處理此事。

  就在常委會散了以後,王勇無意中看見機械廠廠長牛全寶進了常務副縣長常軍的辦公室,他便立即把這個情況向縣長做了彙報。

  林家強聽到這個情況以後,也非常重視,他當即就讓王勇暗中去調查這個牛全寶的情況,也就是說,事發以後,一個多星期的時間,王勇其實並沒有和林家強待在一起,而是單獨行動的。

  林家強為了掩人耳目,讓林熹到他的辦公室當起了臨時秘書,對外則聲稱王勇身體不舒服,去省城治病去了!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心裡很是開心,看來老爸對於這事已經有所防備了,否則的話,也不會做這樣的安排。

  不知他前世是不是也做了這樣的安排,如果做了的話,按說不應該是那樣的結局;要是沒做的話,那這應該是由於他重生,進而帶來的變數。

  接著,王勇把他是如何發現香煙和存單的事情,簡單地向林熹做了講述。這一個多星期以來,王勇一直緊盯著牛全寶,開始兩天,他還是挺鎮定的,當泯州的聯合調查組到清源以後,他就有點坐立不安了,連續兩天晚上去了常軍家裡,並且一待就是一兩個小時。

  昨天一早,王勇發現牛全寶從家裡出來以後,直奔銀行而去。這讓他感到了一絲怪異,於是便悄悄地跟了過去。

  一大早,銀行裡幾乎沒什麼人,王勇不敢靠得太近,只是感覺到對方可能是取了錢了,但賬號和取的錢數,他是一無所知。

  為了搞清楚這裡面的情況,他給公安局長黃文林打了電話。在對方的幫助下,他在銀行裡查到了牛全寶用他岳母的名字開的賬號,同時知道了對方剛才並沒有取現金,而是單開了一個賬戶,並從他妹妹的賬戶上撥了五萬塊錢上去。

  王勇聯繫到昨晚牛全寶在常軍家裡待了很長時間這個情況,下意識地覺得對方把這錢取出來應該是交給常軍了,讓他去幫著托關係、找門路。

  在這之前,王勇已經得知機械廠的宿舍樓存在著偷工減料的行為,這是釀成這起事故的主要原因。牛全寶這麼做,顯然也示意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才找到了常軍這尊大神,幫著擺平這事。

  由於有了這樣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所以王勇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常軍的身上。誰知整整一天,對方除了去機械廠協助林家強工作,就是去縣委書記朱連山的辦公室待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其他再無別的動作了。

  今天早晨,王勇才在無意當中聽說早晨牛全寶去的是縣長辦公室,而不是常軍的辦公室。

  聽到這消息以後,他頭腦子裡嗡的一下,差點站立不穩,一頭栽倒下來。

  牛全寶和常務副縣長常軍走得很近,而常軍又是朱連山的得力幹將,平時和縣長林家強幾乎沒有來往。

  在這個特殊時期,他卻提著一個黑塑料袋進了縣長辦公室,再聯繫早晨他在銀行單存的五萬塊錢,王勇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於是這才忙不迭地跑到他的辦公室來找林熹。

  聽完王勇的講述,林熹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從對方的敘述中,他能聽得出來,一定是確有其事,否則他不會說得絲絲入扣。

  既然確認王勇是自己人,那林熹也沒有瞞著他的必要了,他嘴角露出了意思笑意,開口說道:「王哥,這事你就放心吧,我已經處理好了。」

  「你?處理好了?」王勇聽到這話以後,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他連忙問道,「林熹快點說說你是怎麼處理的,這事事關重大,要是稍有不慎的話,你爸可能會有大麻煩,你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呀!」

  林熹很是感激地看了王勇一眼,然後說道:「王哥,你就放心吧,我把它交給了……」

  林熹說到這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小聲的說話聲,他連忙下意識地住了嘴。王勇也聽出了情況不對,他沖著林熹使了一個眼色以後,連忙上前兩步,打開了虛掩的門。

  門打開以後,說話聲清晰起來了,林熹的耳邊響起了一個嚴肅男聲,「你是說,你把拿東西交給林縣長的秘書了,你想清楚了,這事可不能信口開河,亂說,可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緊接著一個聲音答道:「馬書記,這事千真萬確,我是昨天上午送過來的,當時在路上,還遇到了兩個縣府辦的工作人員呢,您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把他們找來問。」

  林熹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牛全寶那貨,而他口中所說的馬書記,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泯州市政法委副書記馬長福。

  看來對方這是有備而來呀,連這尊大神都到了現場,今天這事絕對小不了。

  眼前的這一幕和前世一模一樣,只不過上次他如墜雲霧,不明就裡,而這次他卻做了充足的準備,想要一舉戳穿對方的陰謀。林熹不光要把老爸從這件事情當中摘出來,而且讓躲在背後煽風點火的傢伙受到應有的懲罰。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19:35
第011章  指證

  「牛廠長,你說話可要負責任,我的秘書這段時間正在應天治病,怎麼會收了你的香煙呢?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這話自然是出自林家強之口,林熹和王勇聽了以後,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俱是一臉的無奈。王勇下意識地準備轉身往里間辦公室走,可就在這時,外面的人已經進了辦公室。

  「咦,這不是小王嘛,縣長,你剛才不是說他在應天治病嗎?」說這話的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的男子,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只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卻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林熹認識眼前的這個男子,他正是清源縣常務副縣長常軍。前世他老爸下臺以後,這貨也沒有扶正,而是被調到了外縣,兩年以後,因為經濟問題被拿下。

  當時,他老爸得知這個消息以後,在家裡大醉了一場,躺在床上還小聲地嘟囔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林熹看到跟在常軍後面進來的還有好幾個人,除了他老爸和牛全寶以外,其他人他都不認識,不過看他們進門時的順序,那個五十三、四歲,有點謝頂的那位應該是市政法委的馬副書記。

  林家強看到王勇很是意外,一下子不知該怎麼說才好。王勇見狀,連忙上前一步說道:「縣長,我昨天晚上從應天回來了,今天過來報到的。」

  常軍本以為抓到了林家強的把柄,誰知卻被王勇這一句話化解於無形,心裡很是鬱悶,不過也不好多說什麼。

  馬長福對王勇的事情一點也不關心,他側過身來,對牛全寶說道:「牛廠長,你說的那兩條煙就是交給這個小同志的?」

  他在說這話的同時,順手指了指王勇。

  「不……不是……」牛全寶張口結舌地說道。

  「牛全寶,你給我看清楚了,只隔了一天,你不會連人都認不出來了吧?」常軍怒目圓睜,沖著牛全寶大聲喝道。

  常軍此刻真是怒了,之前他準備拿王勇說事,結果被對方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現在牛全寶竟然又說那煙不是送給王勇的,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要知道眼前這一大幫人可都是他攛掇來的,如果真像牛全寶說的那樣,他今天可真是無法收場了,不說林家強不會放過他,就連紀委馬書記和市公安局的邱副局長都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他才會如此怒不可遏。

  「常副縣長,請注意你的態度,你不會想教牛廠長怎麼說話吧?」林家強沖著常軍不滿地說道。

  一直以來,林家強對於這個副手都是比較容忍的,他畢竟是縣政府的二把手,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否則的話,等於讓別人看縣政府的笑話。

  今天這種情況實在讓他有點忍無可忍了,常軍不光支持牛全寶往他身上潑髒水,而且提出讓市聯合調查組的人都到他辦公室來看個究竟,美其名曰幫他做個見證,還他一個清白,其實對方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他心知肚明。

  之前見牛全寶言之鑿鑿的樣子,林家強的心裡也有點沒底,生怕林熹收了對方的那兩條煙。據牛全寶說,那兩條煙的門道大著呢,裡面竟然裝著一張五萬元的存摺,這是擺明瞭要置他於死地呀!這事要是查實了,別說縣長了,沒個十頭八年的,他都別想從裡面出來。

  當聽到對方說親手把那兩條煙交給他秘書的,林家強的心裡稍稍安定了下來。王勇的行蹤他很清楚,這段時間對方根本不在辦公室裡。牛全寶這樣說,不是送錯了人,就是根本沒這回事,在這信口雌黃呢!

  林家強在這當中忽略掉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在這之前,由於牛全寶只顧抱朱連山和常軍的大腿,根本不鳥他這個縣長,再加上他兩個多月前剛換了秘書,人家壓根就不認識王勇,錯把林熹當成了王勇。

  要是知道這個情況的話,林家強就沒有這個底氣訓斥常軍了。

  常軍聽到這話以後,心裡很是不爽,但卻不知該怎麼反駁對方。此刻,他才感覺到剛才那話確實有點過火了,儘管在背地裡他常把牛全寶呼來喝去的,但這畢竟是在人前,現在又被林家強抓住了這點,他確實有點不太好為自己開脫。

  「其他人都少說兩句,我們來聽聽當事人是怎麼說的。」馬長福開口說道,「牛全寶同志請你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把這事說清楚,如果無中生有的話,你可得為此承擔法律責任。」

  儘管馬長福的話說得義正詞嚴,但林熹總覺得他似乎有意無意地在偏袒常軍,不過這只是他的一種感覺,並沒有任何證據。

  林熹注意到,在馬長福說話的時候,站在他老爸身後的劉鋼向他使了一個眼色,那意思讓他穩住,不用著急。看來對方是想借助目前這混亂的形勢,進一步掌握相關的情況,為徹查此事做準備。

  既然如此的話,林熹也就沒必要著急了,往後挪了半步,靜待事情的進一步發展。

  牛全寶聽了馬長福的話以後,長出了一口氣,連忙說道:「馬書記,常縣長,我剛才的意思是那兩條煙,我不是交給這個同志的,而是交給那位小同志的。當時,就他一個人在這兒,由於我和林縣長接觸得不多,不知道誰是他的秘書,見有人在這間辦公室裡,便下意識地認為是他的秘書了。」

  牛全寶的這話一出,常軍的心裡樂開了花,他暗想道,你個二貨,早把這話說出來,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嘛,害得老子跟在後面瞎操心,差點還被姓林的給倒打一耙。現在好了,林家強,我看你還怎麼解釋,要是秘書收的,你也許還能找點說辭出來,現在收錢的是你兒子,你總不至於說,這和你沒有關係吧?

  要說這事還真不能怪牛全寶,剛才他才說了一半,話頭就被常軍給打斷了,不過常軍作為縣領導,怎麼會錯呢,錯的也是他這樣的小人物。

  林家強聽到這話以後,一下子懵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儘管如此,他還是不死心,沖著林熹厲聲質問道:「林熹是不是有這麼回事,你收了他兩條紅塔山香煙?」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19:35
第012章  設套

  林家強說這話的時候,也是有私心的。作為一個混跡官場多年的老官油子,他知道牛全寶說的這話十有八九是真的,但他卻另有打算。

  這時候,只要林熹說沒有收這兩條煙,那對方根本不能把他怎麼樣。林熹和牛全寶各執一詞,當時又沒有第三人在場,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常軍聽到林家強的這話,心裡暗笑道,你以為暗示兒子否認掉這事就行了,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吧,我們既然決定動手了,怎麼會讓你這麼容易脫身呢?

  林家強顯然沒有想到常軍還留有後手,他只想著順利地渡過眼前這一關,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又不便給兒子使眼色,只得通過含糊不清的語言悄悄做暗示,不過看林熹的表現,似乎效果不大。

  林熹當然聽出了老爸的暗示,也明白對方這麼做的用意,但他卻不準備那麼去做,好不容易見到魚兒咬鉤了,就這麼把對方放過去,他是絕對不會甘心的。

  「是的,我是收了牛廠長的兩條香煙,不,準確地說,是他硬扔在這兒的,我追出去的時候,他已經下樓了。」林熹裝作一臉委屈地說道。

  常軍聽到林熹的話以後,心裡樂開了花,當即開口說道:「馬書記,您親耳聽到了吧,林縣長的公子說,他收下了那兩條煙,這下一切都水落石出了。林縣長,你現在不說我們無中生有、血口噴人了吧?」

  常軍這後半句話是沖著林家強說的,說的時候,他是一臉小人得志的表情,要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場的話,他說不定能手舞足蹈起來。

  「你們?你是說那煙是你和牛廠長一起送的嗎?」林熹故意打趣道。

  林熹心裡非常清楚,儘管曹衛國讓劉鋼到清源來查這件事情,但由於時間太緊,一定還沒找到頭緒。通過一番交鋒,林熹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常副市長絕對有問題,那他不妨在對方身上下點功夫,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人往往在自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放鬆對周圍人和事的警惕,甚至會出現得意忘形的情況。林熹正是懷著這種天上掉餡餅的想法,才故意在這插科打諢,希望常副縣長能自露馬腳。

  在場的人聽到林熹這話,都知道他是開玩笑的,只有常軍並不這麼想,他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說道:「林熹,這話你可不能亂說,牛全寶送煙也好,送錢也把,這可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你年齡雖然還小,但也不能信口雌黃。」

  常軍這話雖說得義正詞嚴,但林熹卻從中聽出了做賊心虛。他靈機一動,接著對方的話說道:「常副縣長,要是我剛才那話是亂說的,那你現在這話就得在前面加上一個更字。昨天上午牛廠長只硬扔下兩條煙,至於說錢什麼的,我可沒有見到,他是不是送到隔壁辦公室去了?」

  清源縣政府三樓,除了一間會議室以外,就只有縣長和常務副縣長的辦公室,其他幾位副縣長的辦公室在四樓。

  林熹口中的隔壁辦公室,正是指的常務副縣長常軍的辦公室。

  林熹感覺到現在常軍的方寸有點亂了,既然如此的話,他索性好好氣對方一下,看看是不是會有什麼意外的收穫。

  「你放……」常軍話說了一半,才意識到這話不符合他的身份,於是硬是將剩下的那個咽了回去,改口說道:「你胡說八道,我說的錢是指夾在香煙裡的存摺,一張五萬塊的農行存摺,你不要說那條煙裡沒有吧?」

  聽到常軍的這話以後,現場最為吃驚的當然是林家強了。之前兒子沒有領會他的意思,承認收下了香煙,這倒也無可厚非,畢竟只是兩條煙,那能說明什麼呢?現在林熹要是承認那裡面有存摺的話,那這受賄可就板上釘釘了,就算他有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楚這個事情。

  林家強心裡很清楚,兒子一定不知道香煙裡面有存摺的事情,否則,昨晚今晨,他一定會告訴自己的。他現在擔心的是林熹受常軍的誘導,一激動非要和其對著幹,不知道的事情硬說成知道,那可就麻煩了。

  「你說的是存摺呀,我還以為你說現金呢,嗯,那兩條香煙中確實有一張存摺,這事我知道。」林熹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說到這的時候,林熹停住了話頭,他心裡非常清楚,要想讓對方滅亡,必先讓其瘋狂。他故意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往常軍設置的陷阱裡面跳,他這麼做的用意很簡單,盡最大可能迷惑對方,然後給其致命一擊。

  林家強聽到這兒以後,有種近乎崩潰的感覺,他沖著兒子沉聲說道:「林熹,你不知道這當中的利害關係,說話一定要實事求是,千萬不能為了和什麼人賭氣,就隨口亂說。」

  「縣長,你不會想要過去教令郎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常軍看著林家強,一臉壞笑地說道。

  這話是林家強剛才說他的,現在被他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心中的得意之情可想而知。現在林家強的兒子不光承認收了牛全寶的那兩條煙,而且連塞在煙盒裡的存單也一併認了下來,那這事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林家強是在劫難逃了。

  林熹看了一眼一臉得意的常軍,裝作很是隨意的樣子,問道:「常縣長,你見過那張五萬元的存單嗎?」

  聽到這話以後,林家強把臉往下一沉,很是不滿地說道:「林熹,你說什麼呢,那存單是牛全寶塞在香煙裡面送給你爸的,我怎麼會見過呢?」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見過那張存單?」林熹盯著常軍,嚴肅地問道。

  常軍被林熹盯得渾身不自在,他心裡暗想道,這小子才十八、九歲,這目光怎麼如此瘮人,他這麼問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儘管心裡有點不淡定,但常軍還是肯定地答道:「我當然沒有見過那張存單,林熹,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不會當著市聯合調查組同志的想要面冤枉我吧?」

  「放心,我們黨的一貫原則就是不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這個,常副縣長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林熹笑著說道。

  在場的人都想不到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林熹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禁有種忍俊不禁之感。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19:35
第013章   誰作證?

  就在常軍考慮該如何回應之際,林熹突然沖著其發問道:「常副縣長,既然你說沒有見過那張存單,那請問你是怎麼知道它出自農行的,為什麼就不是其他銀行的呢?存單上的數額,在場的人都知道,但知道這是哪個銀行存單的人恐怕並不多吧,常副縣長,請你為大家解釋一下吧。」

  常軍今天算是被林家強父子刺激到了,這兩人一口一個常副縣長讓他怎麼聽怎麼不爽,尤其是眼前這小子如上癮了一般,喊了好幾次了。儘管每聽一次,都有一種被人打一下臉的感覺,不過此刻常軍已經無暇計較這些了,他正在搜腸刮肚地想如何回答林熹的這個問題。

  常軍對於整件事情都再清楚不過了,剛才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想不到卻被這小子給抓住了,看來接下來真得小心一點,免得著了對方的道。

  儘管一下子很難找到什麼像樣的理由出來,但常軍卻一點也沒有慌亂,看似很隨意地說道:「我剛才只不過是隨便舉個例子,難道真是農行的存單,那也太巧合了一點吧!」

  在場的所有人對於常軍的這個解釋都很不以為然,你以為你是半仙能掐會算呀,這都能猜得出來?

  對於常軍的這個回答,林熹一點也不意外,他只要大家對這件事情心裡有個數就行了,根本沒想用這點小計倆就能逼對方就範,那他也太小看常大縣長了。

  常軍感覺到現場的氣氛有點詭異,儘管誰也沒有開口,但顯然大家對於他給出的這個解釋很不以為然。他意識到不能在這兒和對方糾纏下去了,他必須掌握主動,這樣才能將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林熹,我們還是言傳正傳吧,說說那兩條香煙的事情。」常軍義正詞嚴地說道,「你既然已經認可這件事情了,那就快一點把它們交出來吧,及時退贓,對林縣長而言,可是有好處的,你不會看中那五萬塊錢了吧?呵呵!」

  常軍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之前他被林熹逼得手忙腳亂的,差點把自己裝進去,現在有打擊對方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手軟。

  常軍的表現讓在場的大多數人感到很是不爽,他們都是老江湖了,儘管這事看上去是林家強做得不對,但這裡面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家心裡都有數。常軍更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一個孩子過不去,這實在讓人有點看不下去了。

  市公安局的邱副局長是個直性子,他對林家強說道:「林縣長,快點讓令郎把那兩條煙拿出來吧,這樣下去可不是個事呀!」

  他這話雖然說得很婉轉,但話裡的意思卻是非常明確的,這件事情越是往下面拖,對林家強越是不利,早點拿出來,還有周旋的餘地。

  林熹不等老爸開口,搶先說道:「常副縣長,你不要推己及人,五萬塊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另外我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那兩條煙我已經交到紀委去了,包括那張農行的存單。」

  林熹在說這話的時候,特意把農行二字咬得很重,這其中的意思,在場的人都能聽得出來。

  「什麼,你把那些東西交到紀委去了?那不可能。」常軍斬釘截鐵地說道。

  「姓常的,我說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兒子說把東西交到紀委去了,你說不可能,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兒子把那兩條煙和存摺都拿回家去?那樣,你的陰謀就得逞了,是吧?」林家強怒道。

  從林熹承認了那煙裡面有存單以後,林家強便認定他這次是在劫難逃了,所以當林熹和常軍鬥得不亦樂乎之際,他其實並沒有太過關注。

  就算逞一時口舌之利,那又有什麼意義呢?在這流行萬元戶的年代,受賄五萬塊意味著什麼,林家強再清楚不過了,他一腦門子的心思,哪兒還會關注這些細枝末節。

  現在猛地聽兒子說,那兩條煙和存單已經交到紀委去了,他頓時來了精神。雖說他對於兒子說的也並不完全相信,但既然在這之前,兒子就知道裡面有存單了,那交給紀委也並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意識到這點以後,他的腰杆子頓時直了起來,立即向常軍發起了攻勢。

  儘管林家強的這話說得有點難聽,但常軍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難他們父子,他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沖著對方發飆,倒也說得過去。

  常軍聽到林家強這話臉上紅一塊,白一塊,不知如何應對才好。不管怎麼說,到目前為止,林家強還是他的領導,他剛才的表現確實有點過了,現在如果再與之針鋒相對的話,就算扳倒了對方,他想上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哪級領導都不會喜歡以下犯上的人,僅憑這點,就可以把他哢嚓掉了。常軍不是傻子,在林家強發飆的時候,他理智地選擇了住嘴。

  「好了,你們都別爭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馬長福開口說道,「常縣長,你先把剛才的那話給大家做個解釋,否則不要說林縣長聽了不舒服,我這個局外人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儘管馬長福的這話說得還算公正,但林熹卻覺得對方有為常軍解圍的意思,這讓他的心裡對這位來自市紀委的欽差多了一份關注。

  常軍聽到這話以後,連忙解釋道:「馬書記,我剛才說話急了一點,不小心冒犯了林縣長,這是我的不對。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早晨去機械廠之前,遇到了劉書記,我們便順嘴聊起了工作上的事情,他並沒有提到這一茬。」

  常軍這話雖然轉了九曲十八彎,但大家都聽得出來其中的意思,他向清源紀委書記劉良平打聽過,根本就沒有林熹說的這回事,由此可見,他為了將林家強拉下馬可謂是用心良苦。

  儘管在場的不少人對於常軍的做法很是不恥,但還是把目光全都投射到了林熹身上,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

  林熹很是不屑地掃了常軍一眼,開口說道:「我只是說交給紀委了,並沒有說交給縣紀委。昨天姓牛的走了以後,我發現那煙有點不對勁,正好下午要去泯州辦點事情,於是我就將其交到市紀委去了。」

  「誰可以作證?」常軍想不到林熹竟給出這樣一個解釋,失聲問道。

  「我!」劉鋼上前一步嚷聲說道,隨即他就把林熹怎麼到市紀委,曹書記怎麼讓他把那條煙拆開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

  聽完劉鋼的敘述,林家強滿臉笑意,得意之情溢於言表,而常軍則一副爹死娘嫁人苦逼模樣,慘不忍睹。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19:35
第014章   約見

  發生在清源縣長辦公室的這一幕鬧劇終於收場了,牛全寶被縣紀委的人帶走了,其他人隨即各自打散。

  就在眾人轉身離開之際,林熹突然對劉鋼說道:「劉主任,請留步,我有點事想向您彙報一下。」

  劉鋼聽到這話以後,呵呵一笑,隨即說道:「行,我正好也有點想法要和你們父子倆交流一下。」

  林熹注意到在他和劉鋼說這番話的時候,常務副縣長常軍和市紀委副書記馬長福的身子俱是一怔。儘管他們很快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出門去了,但林熹還是把這個細微的動作看在眼裡,記在了心裡。

  既然謎底已經揭開了,林熹覺得有必要為老爸引見一下劉鋼。他雖只是市紀委第一監察室的副主任,但卻深得市紀委書記曹衛國的信賴,這次過來更是專門為了牛全寶的事情過來的,與之搞好關係,對老爸有益無害。

  一番寒暄過後,劉鋼和林家強在沙發上坐定,王勇剛準備去泡茶,林熹卻開口說道:「王哥,你把剛才對我說的事情向劉主任彙報一下,我去給你們沏茶。」

  劉鋼把林熹的表現看在眼裡,心裡感慨不已,他從對方身上看到一種超乎同齡人的沉穩與睿智,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這哪兒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分明就是一個在官場或是商場沉浸多年的老手。

  王勇聽到林熹的話以後,不敢怠慢,立即把他在銀行裡的發現詳細地說了出來。說完以後,王勇從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說道:「縣長,劉主任,這個賬號是牛全寶的岳母的,那五萬塊錢就是從這賬號裡面提出來的。」

  「哦!」劉鋼聽到這話以後,很是開心,面對牛全寶,他正有種老虎吃刺蝟——無從下口的感覺呢,有了這個線索,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打定主意以後,劉鋼站起身來,對林家強說道:「林縣長,這個消息事關重大,我得向領導彙報一下。」

  林家強聽後,連忙沖著對方做了一個有請的手勢。

  林熹端著兩杯茶進來以後,見劉鋼正在撥電話號碼,他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沖著王勇做了一個招手的動作。他心裡很清楚,事情到這一步,已經不需要他再費心了,劉鋼和老爸一定會將其搞定的。

  林熹和王勇在外間的小辦公室裡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林家強和劉鋼出來了。劉鋼微笑著沖兩人點了點頭,林家強則開口說道:「王勇,你跟我和劉主任一起走。林熹,你留在這兒,有什麼事的話,及時和我們聯繫。」

  說到這以後,林家強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補充道:「如果事情緊急的話,你也可以先行處理了,對了,一會打個電話回家,讓你媽給你買半隻鹽水鵝。」

  林熹從小時候開始就喜歡吃鹽水鵝,儘管林家強是縣長,但也不可能經常買來吃,於是每逢要對林熹進行嘉獎的時候,這便成了最好的禮物了。

  聽到老爸的話以後,林熹開心地點了點頭,這一刻,鹽水鵝對他來說,可有可無,能親眼見證了老爸從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中重新站起來,沒有比這更讓他高興的事情了。

  老爸和劉鋼、王勇離開以後,辦公室又恢復了之前的寧靜,林熹坐在椅子上長出了一口氣,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林熹剛準備為自己泡杯茶放鬆一下,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接起來一聽,是郝欣妍的聲音,對方告訴他錢已經到位了,下午兩點,龍女公園見。

  林熹答應下來以後,剛想說聲謝謝,誰知郝欣妍已經把電話掛了。

  放下電話以後,林熹感覺到郝欣妍的表現似乎有點不對勁,回想剛才郝欣妍說話的語氣,他感覺到似乎帶著一點哭腔,這是怎麼回事呢?

  林熹有心想打過去問個究竟,但想想還是沒有那麼去做,反正下午兩人就要見面了,沒必要急在一時。

  既然老爸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那他就有時間來捋一捋東盛家具店的事情了。以他前世的經驗來看,東盛家具店似乎不該出這檔子事情才對,但昨天他可是親眼所見,絕不會假的,難道這又是一件因為他重生而發生改變的事情?

  郝欣妍剛才告訴他六萬塊已經到位了,那他就可以把東盛家具店盤下來了。以他前世積累下來的經驗,要想把這間店做起來,絕不是什麼難事。

  既然老天爺給了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林熹自然要好好利用,做家具只是第一步,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不過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的道理,他再還是懂的,眼下只能先從這兒起步。

  一點半左右,林熹就到了龍女公園的門口。

  這是一個不大的公園,在清源,無論大人、小孩都喜歡在這流連。從晨光微露到暮色沉沉,這兒都是人來人往,歡笑聲不斷。在林熹的印象裡,這兒從不收門票,這點比那些4A、5A級旅遊景點可要強多了。

  兩點到了以後,郝欣妍並沒有依約出現,一直到兩點半左右,林熹都沒有看到對方的身影。之前,他倒是沒有在意,下意識地以為對方有事耽擱了,但這麼長時間,還不見其過來,林熹的心裡有點不淡定了。

  昨天離開東盛家具店的時候,他可是和何璿說好了,要是今晚之前,他還不能把錢送過去的,那對方可就要另尋買主了。

  六萬塊錢對於前世曾經身家過億的林熹來說,真不算什麼,但現在郝欣妍要是不過來的話,他還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眼看著東盛家具店易主了。

  林熹翹首而望,只見五十米開外的騎著粉色公主車的女孩很像是郝欣妍,他連忙從車座上下來,上前兩步,極目向望去。

  當確認來人就是郝欣妍的時候,林熹的心總算安定下來,迎上去,笑呵呵地說道:「郝欣妍,來了!」

  「林熹,不好意思,來遲了一點。剛才準備過來的時候,姑媽來了個朋友,耽擱了一會。」郝欣妍邊解釋,邊從車上下來。

  林熹看著眼前這個穿著黃衣白裙、長髮飄飄的少女,感覺到心跳驟然加速。

  無論前世今生,林熹的印象中都沒有能與之相提並論的女孩,如果硬要找一個的話,唯有《神雕俠侶》裡楊過的姑姑——小龍女了,只不過那是金庸大師筆下虛擬的人物,而郝欣妍卻正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嫋嫋婷婷、顧盼流轉。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19:35
第015章   你想我留下嗎?

  兩人見面以後,郝欣妍就把一個方便袋遞給了林熹。

  林熹自然清楚這方便袋裡的分量,接過來以後,下意識地將其攥在手裡。前世他站在人生最高峰的時候,六萬塊錢確實不算什麼,打趟牌,唱個歌,都不止這個數,但現在這錢對他而言,卻是意義重大。

  林熹接過錢以後,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但隨即就迅速恢復了正常,將方便袋放進了他隨身攜帶的書包裡。就算到了後世,為了這錢鋌而走險的人多了去了,林熹當然要小心謹慎一點。

  將錢放好以後,林熹對郝欣妍說道:「欣妍,我們去河邊走走吧!」

  郝欣妍聽到這話以後,瞟了對方一眼,臉頰緋紅,不過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龍女公園建在大運河畔,沿著河畔有一條彎曲的小路,路兩邊栽滿了垂柳。天長日久以後,垂柳長得越發高大,幾乎把整條路都給遮擋起來了,再加上路兩邊的小巧的亭台,石制的桌凳,於是這兒就成了情侶們約會聊天的最佳場所。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清源人將這兒稱為了情人路,隨著人與人之間口口相傳,幾乎到了婦孺皆知的地步。林熹由於剛剛重生,並沒想起這點來,郝欣妍對此卻極為敏感,不知不覺間,竟有一種面紅耳赤之感。

  林熹看著身邊粉面通紅的郝欣妍,心裡很是怪異,當走上情人路的時候,才明白對方表現如此局促的原因,心裡不禁也有幾分後悔,早知道就不來這逛了。

  「欣妍,你怎麼看眼前的這條大運河?」林熹若有所思地問道。

  「啊,什麼?」郝欣妍的心裡始終如揣了一隻小兔一般,林熹說了什麼,她都沒有聽清楚,反問道。

  林熹見狀,將雙肩書包背在胸前,然後笑著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很多人提到這條大運河都說千百年前的那位王者是多麼愚蠢,只為自己能夠南下享受生活,不顧國情,一意孤行開挖了這條華夏國貫通南北的人工河,無論前世還是如今,都有不少人將這條河稱為亡國之河,你覺得呢?」

  郝欣妍這下聽清楚了林熹話裡的意思,輕拂了一下額前的劉海,輕聲說道:「我沒有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我覺得一個人無論如何驕奢淫侈,都不至於為了個人那點的喜好用整個國家做代價去換取,那樣的話,真該天打五雷轟了。」

  郝欣妍說到這以後,稍作停頓,繼續說道:「撇開剛才說的這些不談,我覺得造成後世人們如此看法的一個根本原因,那就是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愣在了當場,他想不到郝欣妍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富有哲理性的話語出來。剛才看到大運河以後,他只是有感而發,不管當年這條北起都城燕京,南至浙東省會杭城的大河因何而來,但千百年來,他為這個國家做出的貢獻卻是世人有目共睹的。

  撇開他那貫通南北的運輸功能不說,就是後世很多城市以運河為載體開發的各類旅遊項目,也為城市的經濟和品味的提升增色許多。林熹就清楚地記得,九十年代末期,泯州市就搞了「運河夜行」精品游,一度成為泯州旅遊名片之一。

  聽到郝欣妍的這番話,林熹的心裡卻是另一番感慨,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這話一點沒錯,成王敗寇說的也正是這個道理。

  林熹由此想起了他前世的遭遇,他憑著過人的天賦,曾經飽覽過人生最高處的風光,感受過一覽眾山小的愜意,但這一切卻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失誤,最終煙消雲散、一去不返。

  當這一切結束以後,林熹回到了生他養他的清源小城,那間不大的家具店,就是他出發的原點。他本想著守著這個小店,等待機會捲土重來,誰知一場大火,讓他的夢想化為灰燼,甚至將他的生命一併帶走。

  他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重生的,而此時聽到身邊貌美如花的女孩無心之語——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他的心裡感慨萬千,面對靜靜流淌千年的運河水,他似乎有了一點感悟。

  「我要書寫自己的歷史!」林熹在心裡呐喊道。

  「林熹,你在想什麼呢?」郝欣妍看著身邊一言不發的男孩,出聲問道。

  郝欣妍從林熹的臉上看到一股與他的年齡非常不相稱的滄桑感,她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經過一番仔細觀察以後,她越發確認之前的判斷。

  「沒什麼,我想起了一些往事!」林熹淡淡地說道。

  郝欣妍聽後,不甘心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要是信得過我的話,不妨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你呢!」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有種啞然失笑的感覺,他心裡非常清楚,除了他自己,誰也幫不了他。儘管如此,他還是對郝欣妍說道:「欣妍,謝謝你,我沒什麼事。不說了,我們回去吧?」

  郝欣妍聽了林熹的話沒有開口,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出了公園的門以後,兩人走到了車邊,郝欣妍看著林熹說道:「林熹,我們吃點東西再回去吧?」

  林熹雖不忍拒絕對方,但還是無奈地說道:「欣妍,今天怕是不行,我約了人談事情,否則也不會這麼急著讓你把錢送過來了,改天我請你。」

  郝欣妍聽後,故作輕鬆道:「你有事,那就算了,改天吧!」

  說完這話以後,一抹失落之情在郝欣妍的雙眸中一閃而過,林熹對此卻是一無所知。

  兩人分別上車以後,一起往前並行而去。

  到路口的時候,郝欣妍一下子刹停了粉色公主車。林熹不知出了事,但也立即用力一捏刹車,只聽嘎的一聲,他的車也停住了。

  郝欣妍看了林熹一眼,鼓起勇氣道:「林熹,你希望我留下來嗎?」

  「什麼?」林熹聽到這話後,先是一怔,隨即便明白對方說的是轉學的事情。

  前世,隨著他家庭的變故,郝欣妍的轉學,兩人之間幾乎就再無瓜葛了。經過這幾天的交往,林熹可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想了想,謹慎地說道:「欣妍,如果有可能的話,我當然希望你留下來,但如果你爸媽想讓你……」

  「行了,你的意思我懂了,再見!」郝欣妍說完這話,便騎上車左轉而去。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19:35
第016章  別樣擔心

  林熹趕到東盛家具店的時候,何璿正站在門口翹首以待。雖說她對昨天的那個少年的話並不十分相信,但內心深處還是不由自主地抱有幾分希望。她對福樂居家具城的人很不感冒,隱約覺得他哥的事情可能和對方有關係,否則這兩件事情之間也太巧合了一點,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將東盛賣給他們。

  如果昨天的那個少年能依約拿出六萬塊錢來,何璿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東盛賣給他的。她甚至想對方如果能拿出五萬來讓她解了燃眉之急,剩下的那一萬,就是過段時間再給,也沒有問題。

  這會見到林熹騎著車過來了,並且身上還背著一個雙肩背的書包,何璿的心裡踏實了許多。

  林熹看著一身白衣白裙的何璿,在黑色半高跟涼鞋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純潔、高雅,只不過眉頭微蹙,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樣子。

  林熹不是多情種子,尤其重生以後,更是不想在兒女情長上多耽誤功夫,但見到何璿一臉幽怨的表情之後,也不由得心生一股憐惜之情。

  「何璿,讓你久等了,不過總算在你我約定的時間之前趕過來了,這個應該沒錯吧?」林熹邊下車,邊開口說道。

  何璿聽到這話以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答道:「沒錯,林熹,你確實是個守信的人,現在才五點半,在你我的約定時間之前,走,我們到店裡去談!」

  林熹跟在何璿的身後往東盛家具店裡走去。由於剛剛和郝欣妍在一起的,林熹下意識地拿何璿和她做起比較來。他雖不清楚何璿的芳齡,但看樣子也就二十一、二歲的樣子,別看兩人僅相差兩、三歲,但在身材上卻有著不小的差距。

  隨著何璿那筆直的雙腿不停往前邁動,林熹明顯能感覺到兩瓣翹臀的豐滿與圓潤,這可不是郝欣妍那樣的青澀少女所能比擬的。

  就在林欣雙目如炬盯著身前女孩的豐臀之際,何璿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猛地一下,轉過頭來。林熹這時要想收回目光已是來不及了,他靈機一動,順勢一低頭,口中則看似隨意地說道:「鞋真漂亮,尤其和這身衣服搭配的時候。」

  何璿白了對方一眼,沒有開口,只不過再往前走的時候,幅度較之前小了許多,這樣一來,臀部的動作就不那麼惹眼了。

  林熹跟在後面,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他連忙雙目平視,一本正經地跟在對方身後,往前走去。

  林熹在沙發上坐定以後,何璿幫其泡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儘管對方的年齡不大,但卻有買下東盛的底氣,所以何璿下意識地就將其當成成年人對待了。

  何璿坐下身子以後,臉上硬是擠出幾分笑意,開口問道:「林熹,你的錢是不是準備好了?」

  林熹心裡很清楚,何璿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信不過他,而是她沒有這方面交易的經驗所致。在這之前,數千元的家具,她一定賣過不少,但涉及到幾萬塊的生意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意識到這點以後,林熹並沒有用商場上的套路來和何璿周旋,而是爽快地打開背包,將六萬塊錢展露在對方面前。

  何璿看到六捆嶄新的百元大鈔,心裡怦怦直跳,說實話,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錢,儘管她一再提醒自己不要緊張,但心臟卻不由自主地越跳越快。

  林熹看到何璿的表現以後,心裡只覺一陣好笑,他將背包的拉鍊拉上,然後看著對方,說道:「何璿,錢,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看我們是現在就簽協議,還是等到明天再說。」

  林熹之所以這麼問,他記得昨天何璿說明天才要用這筆錢,之所以讓他今晚就送來,是防止出現意外。現在既然錢已經到位了,那什麼時候簽協議,也就不必著急了。要是現在簽協議付款的話,沒准何璿抱著這錢一夜都睡不好覺的。

  何璿聽到這話以後,想了想,說道:「協議我們明早再簽吧,我怕你被這錢給我,我把它弄丟了,現在銀行可下班了。對了,這麼多錢放在你身邊,沒事吧?」

  當看到林熹點頭以後,何璿接著說道:「早晨的時候,我草擬了一份協議,你看一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說完這話以後,何璿就從茶几的小抽屜裡拿出一張信紙遞給了林熹。

  林熹拿起協議仔細看了一番,何璿到底是做生意的,雖說看到六萬塊錢有點緊張,但這協議還是搞得有模有樣的,基本沒什麼問題。

  「行,挺好的,就按照你寫的辦。」林熹爽快地說道。

  何璿看到林熹老練的做派,心裡不由得產生了一個疑問,這是一個十九歲的男孩嗎,我怎麼覺得他比我還沉得住氣?

  林熹端起茶杯輕吹了一口水面上的茶葉,剛準備喝茶,他的腦海裡猛地想起一個問題。林熹將茶杯放在茶几上,坐正身子,開口問道:「何璿,我記得這店是你和你哥一起開的吧?」

  何璿聽到這話以後,先是一怔,隨即肯定地點了點頭。

  林熹見狀,笑著問道:「何璿,你要賣掉東盛的想法有沒有和你哥商量過?我和你簽了協議,到時候他要是不認帳的話,那我可麻煩了。」

  何璿聽到這話以後,一下子愣在了當場,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林熹之所以想到這個問題,是因為他完全可以確認前世的時候,東盛家具店並沒有易主。現在這種情況,他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萬一這是何璿和她哥哥合起來挖的一個坑,那他可就麻煩了。

  「林熹,你放心,我哥絕不會不認帳的。」何璿懇切地說道。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沉聲問道:「何璿,我們這是在做生意,憑的是一紙合約,到時候你哥要是說你簽的字不算,那我怎麼辦呢?」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何璿明白了林熹話中的意思,矢口否認。

  林熹看著何璿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儘管心裡基本認可了對方的話,但有了前世的經驗教訓,他還是開口說道:「何璿,我覺得明天簽協議的時候,還是讓你哥一起過來,這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你看呢?」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19:35
第017章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何璿聽到這話以後,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情,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打定主意,抬起頭來,看著林熹低聲說道:「林熹,這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但你既然這麼說,我就只能實話實說了。」

  林熹聽到何璿的話以後,心裡想道,這事如果不是他們兄妹倆故意挖坑的話,就是另有隱情,而這隱情十有八九與何璿的哥哥何勝強有關係。

  何璿也不管林熹的表現自顧自地說道:「三天前,我哥去應天進貨,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在這當中,我接到過一個電話,對方說要想讓我哥平安無事,就得準備五萬塊錢。」

  林熹聽後,心裡一拎,連忙問道:「何璿,這可是綁架,你沒有報警嗎?」

  「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對方說,他們在我家周圍留了人,我如果報警的話,就再也見不到我哥了。」何璿在說這話的時候,有意往門外看了一眼,好像生怕被人偷聽似的。

  林熹聽完何璿的話也愣住了,在這之前,他只是感到這裡面可能有事,但他卻怎麼也想不到這裡面竟然涉及到惡性刑事案件,勞是他兩世為人,頭腦裡也是嗡地一下,一下不知該如何應對。

  「我現在之所以把急著把東盛賣掉,就是想把我哥救出來,你說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會不同意呢?」何璿反問林熹。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沉思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何璿,我還是覺得應該報警,畢竟對付這樣的事情他們比我們更專業。」

  「林熹,不瞞你說,其實我一直也是這麼想的,但我又擔心如果警察過來驚動了他們,萬一真把我哥給……,那該怎麼辦呢?」何璿一臉憂慮地問道。

  林熹兩眼凝視著何璿,過了好一會以後,他才開口問道:「何璿,你信得過我嗎?要是信得過的話,我可以幫你和警察聯繫。」

  何璿聽到這話以後,眉頭緊蹙,想了一會以後,說道:「林熹,這事事關重大,雖然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我還是……,抱歉啊!」

  聽到這話以後,林熹並不以為意,這才是他和何璿的第二次見面,就相讓對方無條件的相信他,這簡直和癡人說夢無異。

  何璿看著林熹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於是開口說道:「林熹,你給我的感覺就是一下子冒出來的,我對你的情況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所以這種情況下,我不能將這麼大的事情交給你!」

  林熹聽到這話,心裡的震動很大,何璿雖說才二十一、二歲,但畢竟在商場裡摸爬滾打過,所以在有些方面的見識要超出同齡人一籌。

  「我的姓名你已經知道了,現在還是泯州中學的學生。」林熹一臉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你聽了這話以後,也許更不敢相信我了,但沒關係,請你看看這個再作決斷。」

  林熹說出以後,從背包裡翻出了家裡的戶口本遞給了何璿。他將戶口本帶在身邊,防止簽協議的時候以備不時之需的,想不到這會倒真派上用場了。

  何璿不明白林熹的用意,但拿著戶口本還是仔細查看了起來。當看到戶主一頁的時候,她喃喃地說道:「林家強,男,1947年出生……」

  說到這的時候,何璿像猛地想起什麼似的,失聲說道:「林家強,縣長,你是林縣長的兒子?」

  林熹聽到何璿的話以後,並沒有開口,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何璿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覆以後,陷入了沉思,林熹如果只是一般人的話,她一定不會接受他的建議的,現在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何璿不得不認真思考一番。

  何璿捧起茶杯把玩了一會以後,又將其放在茶几上,看著林熹問道:「林熹,我是做家具生意的,算是一個商人吧,我想知道這麼做,對你而言,有什麼好處?」

  從之前何璿的表現來看,林熹就知道她和普通女孩有太多的不一樣,所以對於他這麼問,並不奇怪。

  林熹將手中的茶杯往茶几上一放,然後說道:「何璿,雖說我和你們兄妹倆素昧平生,但我既然知道了這事,我就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如果一定需要一個理由的話,那我希望你們兄妹倆能幫我把東盛經營好。」

  林熹這話說的很實在,雖說他對把東盛做大做強充滿了信心,但他現在畢竟才十九歲,還是一個高中生。如果這時候他提出休學來搞家具店的話,那他老子能生吞活剝了他。這樣一來的話,他就需要有人幫他經營東盛,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何家兄妹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何璿聽到林熹的話以後,沒有立即給出答案,而是一臉鄭重地說道:「林熹,我的心裡有點亂,你讓我想想,一會給你答覆。」

  「行,你慢慢想,我不急。」林熹說完,便端起了茶杯。

  十來分鐘以後,就在何璿閉目沉思之時,店門口突然傳來了喊聲,店主,在嗎,我們又來了!

  何璿連忙站起身來,對林熹低聲說了一句,福樂居家具城的人來了,我讓那個他們今晚過來的。

  林熹輕點了一下頭,跟在何璿的後面站起身來迎了上去。

  「我說何小姐,那事你到底考慮得怎麼樣了,要實在不行的話,我看就算了,我們小老闆可沒空老和你耗著。」走在最前面的瘦竹竿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怎麼是你們?」林熹看著對方脫口而出道。

  聽到這話以後,瘦竹竿和站在他身邊的藍T恤也看到了林熹,兩人的眼中差點噴出火來,這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眼前的這個瘦竹竿和藍T恤正是昨天晚上在燒烤店裡被林熹修理的那兩個傢伙,三人對於能在這兒遇上,都覺得很是奇怪。

  「你們是福樂居家具城的人,我怎麼一點看不出來呀?」林熹斜了兩人一眼,怒聲問道。

  這時站在兩人當中的二十歲左右的少年,一甩額前的長髮,上前一步,說道:「林熹,我們福樂居招人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評頭論足了,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吧?」

  要不是有之前郝欣妍的介紹,林熹還真不一定想得起來眼前這貨的身份,泯中三霸之一,福樂居家具城的少東張鴻濤。

  「張鴻濤,聽了你的話,我終於明白什麼叫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了,真是長知識了,謝謝啊!」林熹反唇相譏道。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22:07
第018章  搶購東盛

  「你……」張鴻濤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起身準備奔林熹這兒來了。

  站在他身邊的瘦竹竿見此情況,連忙伸手一把抓住了他,在其耳邊輕聲說了兩句。張鴻濤聽後,平復了一下心情以後,對林熹說道:「姓林的,我今天有正事要辦,沒空和你廢話不囉嗦的,我們的事情到學校以後再說。」

  林熹很是不屑地掃了對方一眼,笑著說道:「行啊,無論是現在,還是九月一日開學以後,也不管你搞什麼花樣,我都會接著的。」

  聽到林熹的這話以後,張鴻濤的身體微微一怔,他想不到平時在學校裡基本不怎麼開口的林熹,現在怎麼一下子變得如此高調起來了,看來等有空的時候,得摸摸這小子的底。

  儘管心裡這樣想著,但張鴻濤的臉上卻一點也沒表露出來。他上前兩步,走到何璿的面前,趾高氣揚地問道:「何小姐,我們前兩談的那件事情,你想得怎麼樣了,今晚可是最後的期限,你要是還拿不定主意的話,那我們就回泯州去了。」

  林熹看到張鴻濤這裝逼的表現以後,心裡暗想道,尼瑪,這哪兒是談生意,一副吃定人家的架勢呀,難怪何璿不想把東盛賣給你們!

  儘管心裡很是不忿,但林熹並沒有開口,他想看看何璿怎麼處理眼前的局勢。這對她而言,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考驗,林熹想借機看一看何璿的能力,以便確定以後該如何使用她。

  何璿看著張鴻濤,臉上露出了一絲輕笑,彬彬有禮道:「張同學,我們之間的生意吹了,我不準備把東盛賣給福樂居了,你們可以走了。」

  洋洋得意的張鴻濤聽到何璿的這話以後,臉上的壞笑凝結了,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對方。

  何璿話中的「張同學」刺激到了張鴻濤的神經,使他產生一種被人戳破偽裝的尷尬。在這之前,他之所以表現得異常囂張,除了性格使然以外,也有幾分故意裝逼的意思。這可是他老爸第一次讓他出來辦點事情,如果連這種一點難度都沒有事情都辦不好的話,那回去以後老爸指不定怎麼教訓他呢!

  站在他身邊瘦竹竿見狀,略作思考以後,開口說道:「何小姐,我們少東是很有誠意來和你談這筆生意的,連錢都帶過來了,你可不要因為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影響了雙方之間的合作。我說句不中聽的話,我們福樂居做不做這筆生意無所謂,你們東盛恐怕未必吧?」

  瘦竹竿誤以為何璿因為張鴻濤和林熹之間的事情才會有此一說的,所以他連忙說出上面的這番話語來提醒對方不要因小失大。

  何璿聽到這話以後,笑著說道:「李先生,你誤會了,我做出這個決斷,和剛才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對了,忘記給你們介紹了,這位是林熹先生,在你們到來之前,他剛剛代表一家公司和我簽訂了購買東盛的協議,所以我只能對你們說抱歉了,不好意思,讓你們白跑一趟!」

  聽到這話以後,瘦竹竿臉上的表情一凝,他仔細打量了何璿和林熹兩眼,見兩人臉上都無異常,心裡不由得對剛才的那番話信了幾分。

  瘦竹竿抬起眼來看向張鴻濤,這次過來之前,老闆可是交代了,所有事情都聽他兒子的。現在雖說事發突然,但他還是謹遵老闆的命令,靜待少東的指示。

  張鴻濤幾時見過這樣的架勢,在他的印象裡,這事再簡單不過了,對方願賣,他們願買,最多也就在價格上談不上,無非就是一兩千塊的事情。想不到現在對方卻說不賣了,這讓他徹底懵掉了。

  昨天從泯州出發之前,他老爸可是一再交代,價格高低無所謂,但一定要拿下東盛家具店,還說這牽扯到他在全泯州市的佈局,只准成功,不許失敗。現在聽對方的意思是壓根就不想和他們談了,面對如此變故,他哪兒還有半點主意。

  瘦竹竿看到張鴻濤的表現以後,心裡知道,這時候指望這位大少拿主意,顯然是不現實了,他想了想,輕扯了一下對方衣袖,在其耳邊低語了兩句。

  張鴻濤聽到瘦竹竿的話以後,臉上一喜,轉過身來,對何璿說道:「何小姐,你看這樣行不行,在昨天說的那個價格的基礎上,我們願意再加一萬。這店對你來說,不管賣給誰都是賣,我想你沒有理由不賣給價格高的吧?」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心裡一震,他還真有點怕對方來這一招。如果照何璿剛才說的那樣,他們已經簽過協議了,那他自然沒什麼好擔心的,但現在的情況是他們並沒有最終簽訂協議,這時候何璿如果反悔的話,那可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意識到這點以後,林熹沖著張鴻濤說道:「張鴻濤,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何小姐剛才可是說得很清楚了,她已經和我簽訂協議了,你這時候還搬出價高者得的理論,我真為你的智商捉急!」

  林熹情急之下,連二十一世紀的網絡語言都用上了。他也不管張鴻濤是不是能聽得懂,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激怒對方,這樣他加價的策略自然就沒戲了。

  張鴻濤聽到這話以後,立即回罵道:「你腦子才進水呢,簽了協議又怎麼樣,大不了我們福樂居賠償你的損失。」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暗罵道,傻×,我隨便說一個數字,你也賠?

  就在林熹剛準備開口的時候,瘦竹竿卻搶先說道:「林同學,你是不是太性急了,我們少東只是給何小姐提一個建議,至於說究竟怎麼選擇,完全在她,再說,你們都已經簽訂協議了,還有什麼好著急的呢?」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心裡暗叫了一聲不好。他剛才只顧著張鴻濤,把瘦竹竿給忘記了,張鴻濤是個棒槌沒錯,但瘦竹竿卻是一個老手。通過他剛才的表現,瘦竹竿差不多看出了他和何璿之間並沒有簽訂協議,這對他而言,可不是什麼好消息,該如何補救呢?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22:07
第019章   何璿的決定

  瘦竹竿此時的心裡也不是完全有底,他憑直覺感到眼前這個少年的話,並不完全可信,所以才出言試探。當看到林熹的表現毫無異常,他不禁對之前的判斷產生了懷疑,但他並不準備就此放棄,決定再試探一下對方。

  瘦竹竿眼轉一轉,沖著林熹說道:「林同學,真是年輕有為呀,竟然搶在我們前面和何小姐簽訂了協議,只是不知你是代表的是哪家公司,說不定我們福樂居和你們公司還有關係,千萬不要彼此誤傷呀!」

  「我代表哪家公司好像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吧,你還是操心一下回去怎麼向張老闆交代吧!」林熹冷冷地說道。

  「既然你什麼也不願意說,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和何小姐之間根本就沒有簽訂任何協議,這麼做只不過想抬高價碼,何小姐,不知我這麼說,是不是正確。」瘦竹竿陰陽怪氣地說道。

  瘦竹竿這話的前半句雖說是沖著林熹說的,而後半句則很明顯是沖著何璿說的。他是福樂居老闆張福的智囊,要說擄袖子打架什麼的,自是不行,但要說到做生意談判,那可絕對是一把好手。

  林熹聽到瘦竹竿的話以後,正在琢磨著該琢磨回答。對方這話顯然是想挑撥他和何璿之間的關係,所以他得小心應對,免得著了對方的道。

  就在林熹冥思苦想之際,何璿卻搶先開口了。她看著瘦竹竿一臉嚴肅地說道:「李老闆,你的猜想一點沒錯,我確實沒有和林熹簽訂合同呢,但已經達成了意向,只剩下最後一個環節簽字了,這事就不勞李老闆費心了。」

  瘦竹竿聽到前半句的時候,心裡還是很開心的,等何璿把話說完以後,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儘管如此,他還是不願就此放棄,雙目緊盯住何璿懇切地說道:「何小姐,請你再考慮一下我們少東之前說的話,如果確實因為價格問題的話,那我們完全可以再商量嘛!」

  張鴻濤不清楚為了拿下東盛,他老子福樂居的老闆張福為此做了怎樣的努力,但瘦竹竿心裡卻是非常清楚的,所以這時他才敢於在價格上鬆口。儘管他打的仍是張鴻濤的旗號,但話中的語氣卻異常篤定。

  林熹見此情況,心裡暗想道,看來這個瘦竹竿才是真正主事的,張鴻濤只不過是個擺設,難怪張福敢於甩手將這事交給他兒子來辦,原來是另有安排。

  就在林熹思考福樂居的對策之際,何璿卻蹙眉,一臉不奈地說道:「李老闆,我想我的意思表達得足夠清楚了,這不是錢不錢的事情,我希望東盛一直留在清源,而不是變成泯州某家公司的分店。」

  何璿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異常乾脆,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瘦竹竿聽到這話以後,面色一沉,他從何璿的話中能感覺到這是對方的肺腑之言,既然這樣的話,那就不是加錢能解決的事情了。

  張鴻濤早就按捺不住了,但來之前,他老子有交代,到清源以後,他的一切行動都要聽李軍的,所以當瘦竹竿與林熹、何璿商討之時,他並沒有開口。現在見到對方也偃旗息鼓了,他的公子哥的性子就上來了。

  張鴻濤上前一步,沖著何璿說道:「何璿,昨天我們可是就說好了,你現在要是不認帳的話,那我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林熹看著張鴻濤一臉欠抽的模樣,笑著說道:「張大少,你倒是說說看,不客氣能怎麼樣,你還想強買強賣呀?」

  張鴻濤之前看林熹就很是不爽,這會就在他準備嚇唬一下何璿之際,對方又橫插一腳,這實在讓他忍無可忍了。張鴻濤看著林熹喝道:「林熹,你今天是鐵了心地想和我過不去,是吧,惹火了老子,現在就廢了你。」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臉上露出鄙夷的微笑,沖著張鴻濤說道:「張鴻濤,你敢動我一下試試,我保證你今天走不出清源城。」

  一直以來,林熹都不是一個張揚的人,但綜合前世今生的遭遇,他意識到一味的低調,也未見得就是好事。人有時候還是要露出點猙容的,否則的話,就會有人想著往你頭上爬的。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說的就是這個理。

  張鴻濤聽到這話以後,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看著林熹說道:「林熹,你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呀,清源城什麼時候輪到你說了算了?」

  「不信,你可以試試呀!」林熹挑釁道。

  林熹覺得今天的這事很是蹊蹺,而眼前的這貨無疑是一個突破點,所以他才故意那話激張鴻濤,看看他會做出怎樣的舉動來。

  在張鴻濤的眼裡,林熹一直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色,而他在泯中校園裡可一直是橫著走的,對方此刻的表現無疑是在打他的臉,他要是沒點表示的話,傳揚出去,以後誰還會再買泯中三霸的帳。

  張鴻濤雙目圓睜,沖著林熹怒聲說道:「試試就試試!」說完這話以後,他就準備沖著林熹猛撲過去。

  瘦竹竿李軍在一邊意識到張鴻濤的想法以後,連忙一把抓住了他,同時在其耳邊低聲說道:「張少,我們今天來可是辦正事的,你不能意氣用事,影響了大局,這樣回去以後,老闆那可不好交代。」

  李軍對張鴻濤的性格很瞭解,別看他在外面無法無天的,但只要提到他老子,他立即就沒脾氣了,此時事發緊急,他只有把張福抬出來了。

  張鴻濤聽到李軍的話後,收住了腳步,瞪著林熹怒聲喝道:「姓林的,今天算你運氣好,這筆賬老子先幫你記著,改天一起算。」

  林熹斜了對方一眼,不屑地說道:「行,我等著你!」

  李軍意識到現在這種情況,他們已經沒有再待在這兒的必要了。何璿已經把話說死了,再加上小老闆和眼前的少年又不對付,如果再僵持下去的話,真有可能影響到老闆的大局了,那樣的話,他可就真不好交差了。

  想到這以後,李軍沖著何璿冷笑一聲,說道:「何小姐,有些事情,我還是希望你能想清楚了再做決斷,如果你覺得後悔了的話,可以隨時和我聯繫,呼機號碼我上次已經留給你了。張少,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先走吧!」

  張鴻濤儘管很不情願,但想起他老子的話以後,他還是輕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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