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生之盛世豪商 作者:騎鶴人(已完結)

 
穆離鳶 2015-8-17 19:04:5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6 223598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22:13
第040章  故作高深

  曹慶松問這話的時候,心裡很有幾分忐忑,生怕這少年說出一個他不願意聽到的答案來,那可就悲劇了,然而林熹並沒有讓他失望。

  「林熹,學生,現就讀于泯州中學高二(10)班,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林熹鄙夷地問道。

  曹慶松讓人把林熹說的那番話記錄了下來,然後讓他在上面簽了個字。做完這一切以後,他開心得不行,一個勁地邀請林熹到他的辦公室坐坐。

  林熹早就看透了對方是個什麼貨色,於是以找周勁東談事情推脫掉了。曹慶松也不以為意,一臉得意地出了門,直接後樓他自己的辦公室而去。縣領導交辦的事情有了如此之大的突破,他當然要在第一時間去報告這個好消息。

  牛廣勝想不到曹局長說走就走了,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瞧一下他這個有功之臣,這倒也沒什麼,現在他面臨的最為棘手的問題是怎樣才能離開這間辦公室。

  曹局長走了以後,其他看熱鬧的人也一哄而散了,現在除了周勁東和那個少年以外,就只剩下他了。那個少年剛才就說有事和周勁東商量了,而他如果還像一根電線杆杵在這兒那可就是找罵的節奏了。

  打定主意以後,牛廣勝刻意將他那胖胖的圓臉上堆滿了笑容,沖著周勁東說道:「周隊,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周勁東聽到這話以後,只是投過去鄙夷的一瞥,鼻子裡冷哼了一聲,並沒有搭理對方。想到眼前這頭肥豬剛才步步緊逼的動作,周勁東恨不得上去狠扇他兩個耳光,但他心裡很清楚,那是不現實的。

  牛廣勝看到周勁東的表現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他剛才拼了命地黑對方,這會想讓好言好語地對他,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他搖了搖肥胖的腦袋,收起臉上的笑容,轉身便準備離開。

  林熹知道周勁東的心裡憋著一股氣,但由於身份特殊,不便於表露出來,既然如此的話,他便決定見義勇為一回。

  就在牛廣勝準備抬腳離開之際,林熹笑著說道:「牛警官,當心腳下路滑,別一不小心摔下來,那樣的話,以你的體重想要爬起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牛廣勝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裡一怔,要是別人說這話的話,他一定不以為意,甚至還會將其大罵一番。現在說這話的可是一縣之長的公子,他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出言辱駡對方,那樣的話,他恐怕連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在走回到辦公室的一路上,牛廣勝都覺得心虛得很。兩間辦公室雖說只隔了十來米遠,但牛廣勝的額頭卻是冷汗直冒,不知情的人一定會以為他剛徒步走了五公里呢!

  牛廣勝此刻最為後悔的事情就是剛才不該當著周勁東的面給其下眼藥,那可是把對方往死裡得罪的節奏呀!想到這的時候,牛廣勝恨不得抬手給自己兩個耳光。他在椅子上坐定以後,只覺得心臟怦怦直跳,頭上更是大汗淋漓。

  牛廣勝離開以後,周勁東給林熹倒了一杯水,然後說道:「林熹,你怎麼到這兒來了,找我有事?」

  林熹做了一個謝謝的手勢,說:「也沒什麼事,本來是想找你聊聊的,想不到遇上這樣的事情,真是太讓人氣憤了。」

  雖覺得周勁東這人很不錯,但林熹並不打算將他的計劃告訴對方,所以就著對方的問題有意轉換了話題。

  「你不說這茬倒罷了,老弟呀,你剛才真是太衝動了,我連連沖著你使眼色,可還是聽姓曹的忽悠,這事搞不好會有麻煩呀!」周勁東說道。

  之前周勁東使的眼色,林熹當然看到了,他卻並未加以理睬,否則的話,他就無法實施既定的方案了。這會聽到周勁東的話以後,林熹一臉無辜地說道:「周哥,剛才只顧著和那姓曹的鬥氣了,沒注意到你的眼色,不好意思呀,不過他這樣的角色,我還真沒放在心上,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林熹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十足,重生以後,他還真沒把曹慶松這樣的跳樑小丑放在心上。這會當著周勁東的面說出來,就是希望他不要有什麼負擔,免得在這事結束之前著了曹慶松的道,那可不要他希望看到的結果。

  「林熹,你不清楚這裡面的情況呀,我覺得你晚上回家以後,最好把這事向林縣長提一提,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周勁東語重心長地說道。

  林熹聽後,呵呵一笑,隨即說道:「不滿周哥說,昨天晚上我就把這事告訴過老爸的,放心吧,沒事!」

  林熹這話倒是不假,他昨晚確實把這事告訴了林家強,只不過對方給出的答案是讓他不要再管此事,而不是他口中說的沒事。

  周勁東當然無法分辨出林熹話裡的真假,聽對方這樣說,他就放下心來了。既然他已經把這事告訴縣長了,今天仍搞出這樣一番動靜來,那說明人家是有備而來,他自然就沒必要在這杞人憂天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閒話,林熹就問起了何勝強綁架案中抓到的那個黑臉和小平頭的情況。在這之前,林熹把他看到小平頭和泯州福樂居家具城的小老闆張鴻濤在一起出現過的事情告訴了警方,他想看看在這方面有沒有什麼進展。

  周勁東聽到林熹的問話以後,一臉無奈地說道:「林熹,這事不好辦呀,那兩個傢伙把這件事情全都承擔了下來,他們說由於手頭缺錢,所以才想到這一招,再說他們也並沒有綁架何勝強,最多只能算是敲詐勒索。」

  「哦,他們沒有綁架何勝強,這是怎麼回事?」林熹問道。

  在這之前,他讓何璿打聽她哥一下到底出了什麼事,但兩天之後對方來電話說,不管她用什麼辦法,她哥就是不肯說他失蹤的那幾天究竟出了什麼事,她也無計可施。

  現在聽周勁東話裡的意思,他好像知道背後的隱情,林熹自然要好好瞭解一番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22:13
第041章  難言之隱

  周勁東聽到林熹的問話以後,沒有隱瞞,把他瞭解的情況和盤托出。

  據警方瞭解,何勝強之所以去廣粵省,是因為受到了泯州一個家具店小老闆的邀請,他是本著增長一點見識,才和對方一起過去的。誰知到了廣粵省以後,那個小老闆竟帶他進了一個地下賭場,由於何勝強生性謹慎,並沒有參賭,一連三、四次都是如此。

  當何勝強和那個小老闆說最後一次去賭場,第二天就準備回泯州之時,當晚他卻有了一場豔遇。據周勁東說,通過他們的瞭解,何勝強當時遇到的絕對是一個美女,否則他也不會在瞬間就失去了抵抗能力。

  有了這場豔遇以後,何勝強再也不提回泯州的話了,並且在那位美女的慫恿下,他也在賭場裡小試了幾把身手,結果自然可想而知,黴運當頭,好在何勝強輸了三萬塊錢以後,就再也不肯去賭場了。

  在清源警方聯繫上何勝強之後,那個漂亮女孩就失蹤了,至今杳無音訊。

  聽完周勁東的話以後,林熹就想到何勝強急著要那五萬塊錢的原因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在那邊借的是高利貸,輸掉三萬,加上一場豔遇的花銷和那令人咋舌的利息,五萬塊錢差不多能搞定了。

  「周哥,從何勝強在廣粵省的遭遇來看,你覺得這像不像一場陰謀?」林熹看著周勁東問道。

  周勁東聽到這話以後,眉頭緊鎖,一臉沉重,他沉思了一會,說道:「林熹,你的意思我明白,何勝強的遭遇,再加上對東盛家具店的敲詐勒索,這裡面極有可能存在著某種內在的聯繫。」

  說到這以後,周勁東略做停頓,接著一聲長歎道:「你應該清楚吧,我們警察辦案注重的是證據,而不是推理。現在那兩個傢伙把敲詐東盛的事情硬扛了下來,而何勝強的事情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詞,根本無法取證,這事難辦呀!」

  周勁東雖不清楚林熹和東盛家具店之間有什麼關係,但至少對此事是非常上心的,他本來還準備改天找對方談一談這個事情,現在既然林熹主動問起這件事情,他當然要將其解釋清楚了,免得對方以為他沒有盡力。

  眼前這個少年雖然不足為慮,但他身後站著的可是一縣之長,周勁東可不敢掉以輕心,再說,這事他確實是盡心盡力了,辦成這樣,他也不想。

  林熹聽後,當即明白了周勁東意思,他連忙笑著說道:「周哥,這事麻煩你了,你能把這些說出來,我就感激不盡了,等你忙完了手頭的事情,我請你喝酒。」

  林熹心裡很清楚,儘管剛才的那件事情他心裡有十足的把握,但周勁東的心裡卻是一點底也沒有,這時候就算他約對方吃飯,他也不會答應的,既然如此的話,不如改天再說。

  周勁東聽到林熹的話以後,立即點頭答應了下來。他雖覺得曹慶松那貨想借機搞事,但對於他能扳動縣長,周勁東可是半點也不看好。不管怎麼說,對於他這個交警副中隊長來說,能和縣長的兒子攀上關係,那絕對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他當然不會拒絕。

  「這邊的事情,周哥幫我盯著一點,老話說得好,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呀!」林熹看似很隨意地說道。

  林熹說這話有兩方面的意思,第一,他確實需要瞭解交警隊這邊的情況,以防有人在背後搞小動作;第二,給周勁東一點信心,閻王我去對付,你只需把小鬼看好了就行了。

  周勁東聽到這話先是一怔,隨即明白了對方話裡的意思,開口說道:「放心吧,這邊的事情交給我,有什麼情況的話,我給你打電話。」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輕點了一下頭。

  從交警隊出來以後,林熹準備去東盛家具店看看。既然知道何勝強在南粵省惹了不小的麻煩,林熹需要過去了解一下問題有沒有解決呢。這事要是搞不定的話,別指望對方把心思放到家具店的經營上來。

  此刻,林熹有種慶倖之感,幸虧在這之前,他沒有把新款家具的圖紙交給何勝強,否則極有可能被對方搞糟。林熹想借這幾款新式家具打響東盛的知名度,如果被何勝強搞成不倫不類的,那他的信心也會受到巨大的打擊。

  林熹在經過清源百貨商場的時候,刻意留心了一下。由於這兒距離實小家屬區比較近,林熹的童年就是在這一片度過的,所以對於這兒有種別樣的感情。看到這前世屢次求變最終仍是無法改變倒閉厄運的商場,林熹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想到這的時候,林熹的腦海裡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他前世的輝煌。前世,林熹的清泯家電是淮江省內的家電巨頭,就是在全國範圍內,也曾一度名聲顯赫。

  就在林熹野心勃勃地準備向外省拓展業務之際,意外發生了。為了讓清泯家電的競爭力更強,林熹最為信任的副總幫著引進了一個合作夥伴,誰知這竟是競爭對手做的局,為的就是讓他上套,最終的結果可想而知,在副總和對手的裡應外合之下,他一敗塗地。

  林熹是一個硬漢子,將整個家電賣場抵出去,還清了債務和銀行貸款。他重又回到了清源,開辦了一家規模中等的家具店。他本想借助家具生產銷售一條龍的模式積累原始資本,期待有朝一日東山再起,誰知老天爺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改變了一切。

  就在他以為就將以這種方式結束的時候,他卻意外重生了,一貫不信鬼神的林熹現在也不得不贊同在西方流傳很廣的一句俗語——上帝在你面前關上一扇門的同時,必然會為他打開一扇窗。

  百貨商場門前傳來的嘈雜聲打斷了林熹的思緒,他看見商場入口處圍著十來個人不知在爭論著什麼,其中有一、兩個情緒非常激動,正在大聲質問那個被圍在當中的中年人,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意思。

  林熹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搖了搖頭,往東盛家具店的方向騎去。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22:13
第042章  尋找替罪羊

  林熹晚上回到家以後,被老爸狠狠訓斥了一頓,事情的起因正是他早晨去在交警隊說的那一番話。

  昨天晚上,省委副書記倪懷書便回了省城應天。市長黃鵬程當即組織在場的市縣幹部召開碰頭會,商量這起意外事故的處理方案。在會上,黃市長就定下來基調,一定要嚴肅查處這件事情,給省領導一個交代。

  林家強見黃鵬程那梳理的一絲不亂的大背頭下因生氣而發紅的長條臉,很有幾分擔心。他很清楚此時此刻黃市長是動了真怒,這也難怪,任誰在他的位置上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是這樣一番表現。

  倪懷書此次來泯州主要是考察黃鵬程的,老書記因為年齡原因去了省政協,此時黃鵬程是黨政一肩挑,省裡也有意將其扶正,但為了慎重起見,特意讓省委副書記倪懷書到泯州做個調研。

  倪懷書在市里的調研很成功,但為了慎重起見,他提出要到下面的區縣看看。泯州下轄兩區三縣,黃鵬程聽了倪書記的要求以後,毫不猶豫便將這個任務交給了清源縣委、縣政府。

  黃鵬程一直對朱連山寄予厚望,在此關鍵時刻,他自然將寶押在這位得力幹將身上,於是清源就成了接待省領導考察的首選區縣。

  朱連山接到這個任務以後,不敢怠慢,立即召開臨時常委會,將任務佈置了下去,這也是前天晚上林家強深更半夜才回到家的原因。

  人算不如天算,儘管清源縣做了充分的準備,但意外還是發生了。當倪懷書拂袖而去以後,市長黃鵬程背負的壓力可想而知。他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把這個考察點選在清源,但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賣,打落了牙齒只得往肚裡咽。

  黃鵬程大發了一番雷霆以後,要求清源縣立即成立事故調查組,在兩天之內,把事情調查清楚,形成書面材料上報市里。

  林家強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昨天晚上在林熹這得到確認以後,本來想在背後搞點小動作,把這事遮掩過去的。現在大家心裡都很清楚,調查常軍車禍只不過是一個幌子,更重要的是找一個人出來承擔責任以平息倪書記的怒火。

  林家強當然不想背這個黑鍋,再說對方手中顯然沒有相關證據證明那個首先衝破交通管制的少年就是他兒子,否則的話,根本不會搞得盡人皆知,而是直接把這往報告裡一寫,送到市里去了事了。

  既然如此的話,他只要給公安局長黃文林打個招呼就什麼事也沒有。林家強這麼多年在清源可不是白混的,儘管朱連山近來表現得很強勢,但歸根結底,強龍想要壓住地頭蛇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一早,到辦公室以後,林家強就忙著和黃文林聯繫,但得到的消息卻是黃局長下鄉檢查工作去了。林家強放下電話以後,立即撥打了黃文林的傳呼,可一直等到將近十點半左右,對方的電話才回過來。

  林家強顧不得聽黃文林解釋直到現在才回電話的原因,立即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林家強雖然說得含而不露,但黃文林一聽就明白了,他在電話裡面說道,這就打電話到局裡去佈置。

  林家強聽後,輕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在等黃文林電話的過程中,林家強只覺得左眼皮跳個不停,他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裡走了兩圈,依然沒有任何改變,這使得他的心裡很是不安。當電話鈴再次響起,中間也就十來分鐘時間,林家強卻覺得猶如兩、三個小時那樣漫長。

  電話接通以後,黃文林就把林熹去交警隊的情況詳細向縣長做了彙報,並說這份報告現在已經直接送到縣委去了。

  林家強聽到這話以後,沖著電話怒聲說道:「黃文林,你們公安局是幹什麼吃的,這麼重要的事情沒有你這個做局長的點頭,竟然直接上報到了縣裡,你平時的工作究竟是這麼做的?」

  黃文林當然知道林家強勃然大怒的原因,不過他也有難言之隱。等林家強的怒氣稍稍平息了幾分以後,黃文林小聲地解釋道:「縣長,這事是曹慶松一手操辦的,不過材料卻是廖秘書到局裡來拿走的。」

  聽到對方的這話以後,林家強便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看來為了做實這件事情,人家搞了一出裡應外合,這樣看來,這事還確實不能怪黃文林。

  林家強安慰了黃局長兩句以後就掛斷了電話,事情已經到這步田地了,不能讓黃文林再因此記恨他,那樣的話,更是得不償失了。

  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後,林家強就想方設法地和兒子聯繫了,可一連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找到對方,晚上回到家以後,他自然不會和林熹客氣了。

  聽著老爸訓斥,林熹的大腦高速運轉了起來。等老爸說得口乾舌燥,端起茶杯喝茶的時候,林熹抬起頭來,低聲說道:「爸,昨晚就我和你說過,我會把這事處理好的,您就放心吧!」

  林家強看著兒子低頭認錯的模樣,以為他已經認識到錯誤了,便不準備再多說什麼了,想不到對方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這實在讓他忍無可忍了,如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徹底地爆發了。

  「你會把這事處理好,你知道這事有多大嗎?你又準備怎麼去處理?上次那條香煙的事情讓你瞎貓碰上了死耗子,你是不是就真以為很能得不行了,是不是我這個做老子的也要聽你的安排?」林家強歇斯底里地質問道。

  老爸的表現出乎了林熹的意料之外,他本以為這只是一件小事,想不到老爸的反應竟然如此強烈,這讓他一下子愣在了當場,不知該如何應對。要是換作前世少年時,林熹一定會和老爸頂牛的,但此時多了三十年閱歷的他絕不會如此衝動的。

  「爸,您別生氣,這事是我做的不對,請您原諒!」林熹一臉嚴肅地說道。

  怒氣正盛的林家強想不到兒子竟然會向他道歉,這在他的記憶中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兩眼定定地看著這個比他還高一個頭尖的兒子,不知該如何開口。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22:13
第043章  較量

  第二天一早,林家強剛辦公室,就接到了縣委辦主任的電話,通知九點召開臨時常委會。林家強將電話放下以後,心裡很是不安,在這時候,朱連山突然通知召開常委,其用意不言自明。

  點上一支煙以後,林家強來到了窗前。他的辦公室在市政府辦公樓的三樓,和市委書記朱連山的辦公室遙遙相對。林家強注意到此刻對方辦公室的窗簾低垂,他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不過他可以想像得到朱書記此刻一定和他一般坐立不安。

  在這之前,雙方之間雖然有過多次交鋒,但那都是在桌面下進行的,包括上次清源機械的牛全寶搞出的香煙裡夾帶銀行存摺。牛全寶雖然將那事一力承擔了下來,但林家強心裡非常清楚,他只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

  林家強雖很想在這件事情上做點文章,但奈何牛全寶的嘴緊得很,他讓黃文林想了不少辦法,還是無濟於事。這事是不是通到朱連山,林家強的心裡沒有把握,但常務副縣長常軍一定是有份的,這點無需懷疑。

  今天這事,看來書記大人是準備親自上陣了,否則的話,他不會昨天剛從公安局拿到材料,今天一早就大張旗鼓地召開常委會。

  林家強感覺到了一絲不妙,不過他也不是太過擔心的,畢竟昨天他把該打你的招呼都打過了,如果常軍想在常委會上有什麼作為的話,那他一定會大失所望的。

  林家強心裡很清楚上面的人脈不足,是他仕途的致命弱點,但要談縣裡的關係的話,他分分鐘就能秒殺朱連山,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朱連山九點整準時出現了常委會議室裡,看到其他十位常委已經在座了,他沖著眾人輕點了一下頭,然後在中間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這段時間,朱連山也很是鬱悶。他本以為帶著黃市長的支持,他到清源縣一定會很快打開局面的,誰知事情根本不像他想的那樣。

  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以後,他意識到要想在清源縣有所作為的話,他就必須把林家強整走。別看這位林縣長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在縣裡的威望極高,別說一些部委辦局的頭頭們,就連常委裡面也有好幾位唯他馬首是瞻。有這樣一位強勢的縣長在,他要想在清源縣說一不二,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朱連山坐定以後,開門見山道:「諸位,今天的臨時常委會只有一個議題,那就是前兩天省委主要領導下來檢查工作時發生的那起交通事故,看上去那只是一個小碰撞,但由此帶來的影響確實極為惡劣的,市領導對此也做出了明確的要求,我們縣裡一定要儘快拿出一個意見來,這樣才能盡可能地扭轉被動的局面。」

  朱連山的這番開場白雖然簡短,但意思卻是非常清楚的,概括起來八個字:嚴肅處理,絕不姑息!

  林家強聽到這話以後,暗暗皺了皺眉頭,看來對方這次準備給他來點狠的了,大有磨刀霍霍的意思。

  說完這話以後,朱連山也不看林家強的反應,接著說道:「茂祥書記,你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向大家做一個介紹,先讓同志們有一個大體印象。」

  朱連山口中的茂祥書記是政法委書記張茂祥,雖只有四十五、六歲,但看上去非常老成,有人曾開玩笑說張書記的心理年齡比生理年齡要長十歲還多。

  張茂祥聽到這話以後,並不謙虛,詳細地介紹其情況來。

  林家強看著侃侃而談的張茂祥,眉頭皺成了川字,他心裡很清楚,一直以來,張書記對他都很不感冒。公安局長黃文林遇到大事小情的首先想到的是他這個縣長,而不是對方那個政法委書記。

  這種情況嚴格說來自然是不符合規矩的,但在縣一級的行政單位裡面,大家也是見怪不怪。黃文林這個公安局長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對方一直把這個知遇之恩放在心頭,腿腳勤快一點也在情理之中,但顯然張茂祥同志是不會這樣想的。

  聽完張茂祥的介紹以後,朱連山沖著眾人說道:「大家考慮一下,五分鐘以後,我們來討論!」

  說完這話以後,朱連山就端起桌上的白瓷茶杯喝起茶來。

  儘管在這之前,朱連山做了充足的鋪墊,但在交流意見的時候,大多數人還是偏向於就事論事,只追究那個肇事的摩托車主的責任。

  朱連山見此情況,心裡很是不爽,蹙著眉,思考對策。

  林家強當然不會給對方充分思考的空間,他輕咳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道:「在這件事情上,我是有責任了,由於平時的工作繁忙,對子女疏於管教。犬子也由於不明就裡,才闖了交通管制,不過好在這事和他並沒有直接關係,昨天得知這個事情以後,我已經狠狠地教訓,由此給諸位,尤其是茂祥書記的工作帶來了麻煩,我替他給大家賠禮了。」

  說完這話以後,林家強沖著眾人抱了抱拳,表示歉意。

  別人見此情況,倒還罷了,張茂祥心裡咯噔一下,他隨即沖著縣長連連擺手,口中則連聲說道:「縣長言重了,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朱連山把林家強的表現看在眼裡,心裡很不是滋味,對手這手真可謂玩得不能說不漂亮,不光大大方方地把該承擔的責任承擔了下來,而且還主動向眾人道歉。

  在這情況下,要是還有人繼續追究下去的話,那可就有針對對方的意思了,張茂祥的改弦易轍就是明證。

  朱連山當然不甘心就這麼讓林家強蒙混過關,他心裡很清楚,只要把這事報到市里去,黃市長一定會大力支持的。這對他而言,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當然沒有就此放手的道理。

  朱連山把眼前的情況衡量了一番,如果舉手表決的話,他鐵定沒戲。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常委裡面鐵定支持他的只有縣委辦主任陳斌,政法委書記張茂祥,其他人則要看具體的事情而定。

  林家強剛才那番話以後,就連張茂祥都不方便直接支持他了,其他人則是更指望不上了,單靠他和陳斌的兩票根本起不來任何作用。

  究竟該怎麼辦呢?朱連山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22:14
第044章  魚死網破

  經過一番短暫的考慮以後,朱連山下定決定,今天一定要和對方見個真章,如果因此拼的魚死網破的話,他也在所不惜。

  打定主意以後,朱連山反而淡定了,他看了林家強一眼,然後又在其他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眾人見此情況,都有意無意地坐正了身子。朱連山到清源的時間雖然不長,但眾人對他的說話習慣還是清楚的,一旦他環視四周的時候,這就意味著他要針對某事做決定了。

  今天這事可不比往常,由於有林熹參與其中,朱連山如果硬抓著這事不放的話,那就意味著黨政兩位主官即將上演一番龍爭虎鬥。

  隨著朱連山在清源縣站穩腳跟以後,黨委和政府兩邊的暗鬥就經常上演,但如今天這般明爭的情況倒還沒有出現過,眾常委心裡還是有幾分期待的。

  林家強一直關注這朱連山的表現,見此情況,心裡一涼,看來今天這事不要想善了了。既然如此的話,那就索性好好爭論一番,我倒也不見得就怕了你!林家強心裡暗想道。

  「咳咳!」朱連山輕咳兩聲,然後說道:「諸位,這件事情我是這樣認為的,既然事情已經出了,我們作為地方黨委、政府就不要回避這個問題,再說黃市長對這個事情可是提出明確要求的,我們總不至於連市領導的專項指示都不聽吧?」

  朱連山能深得市長黃鵬程的信任,當然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這句話乍一聽並沒有什麼,要是仔細分析一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話裡另有玄機。

  他的話語當中雖說只是隱晦地提了一下黃市長,但後面那句「連市領導的專項指示都不聽」的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朱連山相信,誰也不會傻到將這頂大帽子套到自己頭上去的。

  朱連山的想法一點不錯,即將升任市委書記的市長,在清源縣一班人心中的殺傷力可不是一般的大,誰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把黃鵬程往死裡得罪的,但有一個人確實例外。

  林家強心裡非常清楚,要是按照朱連山的意思把這份報告遞上去的話,那他十有八九會吃不了兜著走。既然如此的話,那他也就無所顧忌了,必須想方設法地阻止對方這麼去幹。

  「班長,市長只是要求將這件事情的經過彙報給他,我想請問一下,剛才茂祥同志介紹的前一段和常縣長的車禍有直接關係嘛?」林家強怒聲問道。

  林家強在說這話的時候,特意在「直接」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朱連山當然懂林家強這麼說的意思,他有心想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但當著眾人的面又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經過一番斟酌之後,朱連山說道:「縣長,這事雖和常軍同志遭遇到的車禍沒有直接關係,但你也不能說就一點關係也沒有吧?」

  朱連山意識到在這件事情上,他不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否則的話,對他將是大大的不利,所以他將話鋒一轉,反被動為主動。

  聽到對方的問話以後,林家強沉吟了一番,然後一臉嚴肅地答道:「班長,我覺得兩者之間確實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說到這以後,林家強繼續說道:「既然有人從被封的路段沖過去了,那現場維持秩序的同志是幹什麼吃的,難道就在那眼睜睜地看著下一個人繼續沖過去嗎?這樣的工作作風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朱連山想不到林家強竟然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來,他的這一番話雖說有幾分強詞奪理的成分,但倒也不是一點道理沒有。

  儘管心裡是這樣想的,但既然已經決定挑事了,朱連山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他看了林家強一眼,說道:「縣長,這最多只能算是你個人的理解,恐怕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吧?」

  聽到兩人之間的唇槍舌劍,現場的一干常委都呆住了。他們想到過書記和縣長會因為這事有所爭論,但爭論得如此激烈則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

  這狀況說起來慢,在當時也就轉眼間的事情。當眾人發現情況不對時,兩人已經針尖對麥芒般地杠上了,再想化解已是不能了。

  「書記,既然你認為這是我個人的看法,那不妨我們來舉手表決,看看大家是怎麼想的?」林家強不甘示弱地反駁道。

  在這之前,朱連山之所以搶過話頭,就是不想走舉手表決這條路,因為他完全能想得出來最終的結果。林家強當然也看得出來這一點,借著朱連山剛才的那話把這個看法拋了出來。

  「舉手表決,我看就不必了吧,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出了問題,由我這個縣委書記一人承擔。」朱連山一臉堅定地說道。

  朱連山的這話在林家強的意料之中,從之前的表現來看,對方是鐵了心地這麼幹了,而他的想法要想在常委會上通過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他如果硬要促成此事的話,那只有使用縣委書記的特殊決定權了。

  縣委書記在和副手們意見相左的時候,可以利用一把手的權力直接將其敲定。這個權力雖然客觀存在,但卻很少有一把手使用,歸根結底,這是一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術,誰也不會傻到為了打擊對手把自己給搭上的。

  一旦使用了一把手的決定權,到上級領導那兒會不會通過,這首先就是一個未知數。就算通過了,領導對於你這個下屬的能力也會產生質疑。你作為縣委書記,連常委會都控制不了,這不正說明你自身的能力就很有問題嗎?

  朱連山對於由此產生的不利後果,心裡非常清楚,但他要想把林家強的兒子闖交通管制路口的事情,寫進給市里的報告裡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他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上級領導會不會因此對他產生看法,朱連山倒是並不放在心上。現在新書記還沒有到任,黃市長黨政一手抓,有了這位老領導的力挺,他一點也不用擔心在這上面出問題,這也是朱連山敢於以一己之力挑戰清源縣全體常委的底氣所在。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22:15
第045章  漫長的等待

  林熹是在常委會召開完的當天下午得到消息的,由於前一天晚上老爸的表現比較反常,他便多留了一個心眼,及時和老爸的秘書取得了聯繫,知道常委會上的情況。

  得知此事以後,林熹的眉頭緊鎖,心頭疑惑重重。通過常委會上的情況來看,朱連山顯然是有把這件事情搞大的意思,這對於林熹來說,本是一個不錯的消息,但他也不得不小心謹慎一點。

  按照這事的性質來看,並不具備搞大的條件,就算最終落實了由於他先橫穿馬路才導致常軍發生車禍的,那又能如何呢,總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就把他老爸的縣長給撤了吧,那也太離譜了一點。

  正因為看不透其中的玄機,林熹才不敢盲目樂觀,他生怕這當中有常人看不透的變數,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

  儘管林熹擁有豐富的兩世為人的經驗,但他畢竟沒有真正涉足過官場,對這當中的具體情況並不是十分清楚,生怕犯錯。林熹另一個覺得沒譜的就是,九十年代初的華夏國可不同於後世,他只瞭解一個大方向,對於具體的事情,心裡並沒有太大的把握。

  既然看不透當中的玄機,林熹也並不著急,決定看看情況再說。他心裡很清楚,這事不管怎麼搞,只要他把去水庫救人的事情說出來,誰都不要想再在這上面做文章,這也是他有恃無恐的原因。

  至於說他說的救人一事,別人會不會相信,他則一點也不擔心。撇開別人的不說,就是他老爸也會想方設法地幫他找到那天溺水的那對母女的。只要這事是真人真事,那他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俗話說得好,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林熹在靜待事情結果,他老爸林家強也在等。常委會上朱連山力排眾議、孤注一擲以後,他就在等待市里的處理結果。

  林家強雖說在省裡和市里沒有強硬的後臺,但這麼多年的縣長也不是白做的,他也利用他的關係網在市里活動了一番。

  林熹的事情只能算是一個巧合,就算那天他沒有闖封閉路段,水庫的事情也還是會出。如果硬是把這筆賬算到他的頭上,林家強說什麼也不會同意的。

  時間就在悄無聲息中溜走了,眼看要到月底了,市里還是沒有最終消息出來。這種情況不光林家父子的心裡沒底,朱連山的更是焦急萬分。

  為了能借助這事把林家強搞垮,他不惜將自己放到清源縣全體常委的對立面,這可算是下了血本了。要是如此這般,還不能把對方搞垮的話,那他以後在清源縣的日子真是舉步維艱了。

  漫長的等待終於讓朱連山失去了信心,他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給薑濤打了過去。

  姜濤是市長黃鵬程的秘書,平時朱連山都是直接和市長聯繫的,很少通過秘書。這次的事情他的心裡實在有點沒底,所以想先從對方這瞭解一點情況。

  姜濤自然知道朱連山和老闆之間的關係,搞清楚對方的意思以後,他一臉無奈地說道:「朱書記,這事真不是我不幫您的忙,但市長究竟是一個什麼態度,我也不清楚,要是知道的話,我絕對不會不告訴你的。」

  朱連山聽到這話以後,連忙客氣地向對方道了謝,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朱連山心裡很清楚,薑濤這樣說,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他說的是實話,他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情;第二,他說的是假話,薑濤知道這件事情,但由於某種原因,卻不便告訴他。

  如果是第一種情況的話,那只能說明市長還沒有考慮好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如果是第二種情況的話,那說明市長下了封口令,薑濤才會三緘其口。

  朱連山不打這個電話還稍稍淡定一點,打了這個電話以後,心裡反而更是沒底了,他甚至不清楚究竟要不要向市長打聽這個事情。

  一直以來,朱連山都自詡為市長的左膀右臂,從來沒有哪件事情讓他如此糾結過,這算是開了先河了。

  當天晚上,朱連山回到家以後,仔細思慮了一夜,最終決定第二天一早就趕到市里去。如果這件事情當時是常委會上通過的,他絕不會如此不淡定,正因為不是,他才不得不主動一點。

  朱連山的心裡很清楚,自從上次常委會以後,不少常委看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這讓他感到很不舒服。這種異樣的目光前兩天只限于常委當中,現在連一些科級幹部看到他的眼神都不太對了。

  朱連山感到要是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怕是連普通的辦事員看他的眼神都要有變化了,那樣的話,他這縣委書記怕是真的沒法幹了。

  黃鵬程看著坐在對面的朱連山,心裡很是不爽。正是因為信任對方,他才在省委副書記提出下到區縣去看看的時候,竭力推薦了清源縣,想不到在這節骨眼上,朱連山卻反手給了他一個耳光,讓其在倪書記的面前丟盡了臉面。

  要是其他事情的話,他一定會說動省裡的大佬幫其在倪書記面前美言兩句,但現在的問題是人家女婿的命丟在了泯州的清源,你讓誰去幫你做說客呢?

  朱連山看了黃鵬程一眼,低眉順目道:「市長,我是向您認錯來了,這幾天,我在家裡想了很多,我辜負了您的信任和栽培,請您處罰我吧!」

  跟在黃鵬程後面這麼多年,朱連山把對方的性格摸得透透的,只要市長同意見你,那就說明沒什麼大問題了。

  這會市長辦公室裡除了黃、朱兩人,便沒有第三個人了。黃鵬程自然不會擺市長的架子了,聽了朱連山的話以後,他把臉往下一撂,怒聲說道:「連山呀,你這次可是連我都給裝進去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前一天晚上告訴你的話放在心上?」

  黃鵬程見朱連山一個勁地點頭,怒聲說道:「你既然放在心上了,那怎麼還會出這樣的事情呢?你難道理解不了做好倪書記家人接待工作的含義這句話的含義?」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22:15
第046章  如墜冰窟

  朱連山聽到這話以後,心裡鬱悶到了極點,他很想向市長解釋一下,得到對方的指示以後,他是怎麼做的。

  當天早晨,朱連山接到黃鵬程的電話以後,先是讓縣委辦主任去安排這事的,他想了想,覺得有點不放心,便親自去了縣委辦給綜合科一男一女兩個辦事員下達了任務。

  意外發生以後,朱連山也瞭解過了,倪書記的家人入住清源賓館以後,乘著午休的時間,向兩個科員撒了一個謊,然後便悄悄溜了出去。

  這種情況自然怪不得那兩位科員,自然也就怪不得他這個縣委書記。

  朱連山把這番解釋在心裡掂量了一番,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口。他心裡很清楚,現在這種情況,他就是再怎麼解釋也於事無補了。

  黃鵬程看到朱連山的表現,怒聲說道:「這會讓你說,怎麼啞巴了,你給我解釋呀,人家拖家帶口的,你們都看不住,不知幹什麼吃的!」

  黃鵬程將滿腔的怒火都發洩到了朱連山的身上,他心裡很清楚,這事出了以後,他要想執泯州的牛耳,幾乎是不可能的了。為了這個市委書記,黃鵬程可是用心良苦,現在眼看著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這讓他鬱悶到了極點。

  朱連山除了低頭挨駡,便沒有其他動作了,儘管口乾舌燥,但他愣是沒敢把手伸向面前的那只青花瓷茶杯。此刻,他的心裡後悔到了極點,早知道黃市長心頭有這麼大的怒火,他說什麼也不會來觸這個黴頭的。

  朱連山在市長辦公室如坐針氈的時候,林熹也不輕鬆,他正在清源縣人民醫院骨科門診室的門外徘徊,猶豫著是不是要推門進去。

  在這之前,林熹已經在掛號處打聽清楚了,今天骨科坐診的正是郝欣妍的姑媽郝青梅。

  這段時間,林熹甚至連曹宏燁和李澤都發動起來了,想方設法地打聽郝欣妍的消息,但那個漂亮女孩卻如同人家蒸發了一般,沒人知道她的任何消息。

  林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想到縣人醫來向郝欣妍的姑媽打聽。儘管在建立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但到骨科診室門口的時候,他還是有點猶豫不決。

  綜合前世的情況,再加上前段時間郝欣妍親口對他說的轉學的事情,林熹已經大體猜到了對方的去向,但他心裡還是抱有一絲僥倖,所以才想到這兒來向郝欣妍的姑媽打聽一番。

  此時,林熹自己都不清楚,他對郝欣妍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雖然他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他如此這般地打聽對方的消息,只是為了那六萬塊錢,但究竟是怎麼回事,沒人比他本人更清楚了。

  林熹儘管比芸芸眾生多了三十年的人生經歷,但在感情這一塊,他卻是菜鳥一枚。

  前世,在求學的時候,因為父親的事情,他很自卑,沒有談戀愛的想法;大學畢業以後,一心忙著創業沒顧得上這事;等到功成名就之時,又沒有遇到合適的;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打擊,直到重生,他都沒有談過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戀愛。

  現在遇到郝欣妍的事情以後,不知所措,也在情理之中。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以後,林熹還是伸手推開了骨科門診的門。郝青梅正在給一個右小臂骨折的小男孩接骨,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嚎叫使得林熹有種甩門而出的衝動。

  幫小男孩上好夾板,開了一點藥以後,郝青梅便走到水池邊洗手,同時很是隨口問道:「小同志,你有什麼事情?」

  林熹的四肢看上去沒有任何問題,又不是陪人來治病的,郝青梅見狀,才會有此一問。

  進門之前,林熹確有幾分緊張,但這會他卻淡定下來了,看著郝欣妍的姑媽微微一笑,然後開口說道:「請問您是郝欣妍的姑媽嗎,我叫林熹,是她在泯州中學的同學。」

  「哦,你是欣妍的同學呀,你好,我是她的姑媽。」郝青梅熱情地說道。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心裡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隨即把早就在心裡編好的話說了出來,阿姨,您好,臨近開學了,老師讓我和郝欣妍商量一下班裡第一期黑板報的內容,我卻怎麼也聯繫不上她,所以才來找您的。

  「哦,這事呀,林熹,我看你就直接做主吧,欣妍這學期可能不在泯中上了,我們正在給她辦轉學手續呢!」郝青梅說道。

  聽到這話以後,林熹只覺得心裡拔涼拔涼的,和郝青梅說了兩句客氣話以後,便轉身離開了骨科診室。

  郝青梅看著林熹的背影,不由得暗暗皺了眉頭,心裡暗想道,欣妍說什麼也不同意轉學,是不是和這男孩有關係?對了,剛才沒有試探一下他知不知道那六萬塊錢的事情,怎麼就沒想起來這茬呢?

  林熹騎著單車從縣人醫往家走的路途中,心裡失落到了極點,此刻,他不得不承認郝欣妍真的要轉學去應天了。

  在這之前,林熹一直抱有幻想,是因為他發現隨著他的重生,周圍的許多人和事都發生了改變。

  重生以後,他除了救了那對母女兩命以外,就是和郝欣妍、鄰家兄妹的接觸最多了,按說他們的人生旅程應該有所改變才對呀,比如林家兄妹的東盛家具店就受到了他的影響,怎麼到了郝欣妍這兒就毫無反應呢?

  此刻,朱連山的心情比林熹還要鬱悶,坐在老式吉普車的後座上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

  在這之前,他足足被市長黃鵬程訓了一個半小時,更讓他鬱悶的是,當他提起那起車禍的處理情況時,市長直接將其攆出了辦公室。此時此刻,朱連山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朱連山不清楚問題究竟出在哪兒,省委書記女婿的事情已經出了,再怎麼樣,對方也不可能起死回生。在這種情況下,不正需要推一個人出來承擔責任嗎?他實在想不明白市長將他攆出門的用意很在。

  會不會市里覺得林家強這個縣長出來承擔責任不足以平息省委倪書記的怒火?想到這的時候,朱連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在清源縣,比縣長級別高的,可就只有他這個縣委書記了呀!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22:15
第二卷 牛刀小試

第047章  新學期伊始

  8月31日下午,林熹、曹宏燁、李澤踏上了泯州求學之路。曹宏燁的老爸特意找了一輛車送他們三人過去的,由於已經高三了,三人都沒有家人陪同。

  林熹看著眼前泯州的街景,心裡感慨不已。此時的泯州和林熹記憶中的完全不是一個樣,他清楚地記得泯州要在兩千年以後才迎來大發展,此時在全省十個地級市當中,只比淮北的幾個市強一點,與淮南五市的差距相當巨大。

  曹宏燁看著林熹面對著車窗發呆,於是沖著李澤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說道:「李澤,你說這學期會不會有插班生過來?」

  李澤聽到這話以後,心領神會道:「這還要說呀,你們泯州是省重點,哪年少得了插班生的,你們班的班花不就是去年從我們那轉過去的嗎?你不知道他走了以後,我們那多少牲口發花癡呢!」

  「這倒也是呀,要說女孩的話,我們泯州絕對遙遙領先,這點誰都否認不了。」曹宏燁一臉得意地說道。

  泯中在泯州所有中學裡面各方面排名都是第一,包括美女數量,這個老牌的省重點高中的含金量可不是一般的足。

  「是呀,還是你們倆的運氣好呀,早知道當年讀初中的時候,我就多下點功夫了,那樣的話,現在我也可以和你們一起徜徉在泯中的校園裡了。」李澤一臉羡慕地說道。

  李澤就讀於泯州一中,雖說各方面的情況也算不錯,但和泯中比還是有不小差距了,在泯州人的眼裡,一中就是千年老二。

  曹宏燁聽到李澤的話以後,不屑地說道:「當年在清源中學的時候,你就忙著追那個小胖妞了,結果人家直接去了徐城,只留下你這只孤獨的傻鳥。」

  李澤聽到曹宏宇褻瀆他的初戀女友立即不幹了,怒聲說道:「什麼還胖妞,你懂什麼,那叫豐滿,沒文化真可怕!」

  林熹生怕兩人杠上,連忙出來打圓場,宏燁,你少說兩句,李澤,你也不要抱怨,當年我們倆可都正兒八經地勸過你的。

  李澤聽到這話以後,臉上露出了幾分訕訕之色,尷尬地笑道:「我也不是抱怨,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那就好!」林熹笑著說道。

  進入泯州市區以後,司機先把李澤送到了一中,然後再把林熹和曹宏宇送到泯中。兩座學校由於歷史的原因,離得並不是太遠,但這段時間恰逢修路,要繞一個大圈才能過去。

  李澤臨下車之前,在林熹的耳邊低聲說道:「大哥,天涯何處無芳草,改天你到我們一中來玩,我一定幫你介紹一個校花級的。」

  聽到這話以後,林熹才想起兒時三人曾經效仿劉、關、張結拜過兄弟,林熹年齡最長,是大哥,曹宏燁老二,李澤老么。

  隨著年齡的增長,三人已很少把這事拿出來說了,李澤此時的一聲大哥,讓林熹倍感溫暖,同時也堅定了之前的信念,今生一定要和兩位摯友一起幹出一番大的事業,絕不枉費老天爺讓其重生一場的好意。

  林熹沒有說話,只是在李澤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就轉身上了車。

  麵包車重新發動以後,曹宏燁看了林熹一眼,然後小聲地問道:「郝欣妍那兒有消息嗎?」

  曹宏燁雖不清楚暑假裡林熹和郝欣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既然林熹讓他和李澤幫著打聽郝欣妍的消息,要說兩人之間沒什麼關係的話,那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曹宏燁才會有此一問。

  林熹從清源縣人民醫院離開的當天,林熹的心裡確實很是鬱悶,經過這幾天的調整已基本無大礙了。

  通過郝欣妍的事情,他想明白了一個問題,隨著他的重生,有一些人和事會發生相應的改變,但並不是所有的,再說即使有所改變,是往好的方面變,還是往壞的方面變,也是個未知數。

  既然如此的話,那他就沒有強求的必要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林熹看了曹宏燁一眼,說道:「我去縣人醫找了她姑媽,據說是轉學去應天了,正在辦手續呢!」

  「哦!」曹宏宇輕嗯一聲,便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林熹和李澤當年的情況不同,曹宏燁不清楚他和郝欣妍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不能信口開河地亂說,再說到了他們這個年齡,有些事情便只可意,不可言傳了,說得太直白了,反而不好。

  林熹本來還想解釋一下他和郝欣妍之間的關係,當想到他自己還沒有捋得清楚時,便作罷了。

  到了泯中的男生宿舍樓以後,林熹和曹宏燁就下車了。兩人雖然不在一個班,但宿舍卻在同一層樓上,下車以後,也是一路同行。

  林熹正在宿舍裡收拾東西的時候,曹宏燁突然走過來對林熹說道:「我有點事,晚上一起小金花,我請客!」

  林熹記得小金花是泯中門口的一個小吃部,泯中三年,他和曹宏燁沒少在那兒吃飯。雖說談不上什麼檔次,但至少菜的味道要比食堂裡的強不少,價錢也公道,泯中的許多學生都喜歡去那兒。

  林熹這段時間在家裡也悶得夠嗆,今天好不容易重獲自由,確實應該好好慶祝一下,對於曹宏燁的提議當即表示了贊同。

  曹宏燁走了以後,林熹就忙著整理他的東西。在家的時候,林熹就讓老媽少給他準備點東西,王月芹嘴上雖然答應了,但還是往他的箱子裡塞了不少吃的、喝的。要是前世的話,林熹一定開心不已,但現在,他只是一臉的苦笑。

  隨著陸續有舍友背著大包小包進門來,林熹都很是熱情地和他們打招呼。看著這一張張略顯生疏的臉龐,林熹的心裡唏噓不已,能重回這個風華正茂的年代真好!

  就在林熹愣神的功夫,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個子走了過來,走到近前,沖著林熹樂呵呵地說道:「林熹,怎麼坐在這發呆,想什麼呢?」

  林熹看到來人以後,先是一怔,隨即笑著說道:「顧春松,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呀,這可有點不符合你的風格呀!」

  顧春松聽到這話以後,臉上露出的一絲羞愧,低聲說道:「家裡有點事情,來遲了一點。」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22:15
第048章  誰讓你打聽的?

  林熹之所以有此一說,是因為在他的印象當中,每學期開學的時候,顧春松總是提前幾天到校,像今天這樣,開學的前一天才到的情況少之又少。

  當看到顧春松臉上的表情不對時,林熹心裡有了一絲悔意,早知道剛才就不提這一茬了。

  前世今生幾十年下來,林熹的頭腦中對於顧春松的情況幾近沒有印象了,只是記得他家在天儀縣的後山區,家庭條件很不好。正因為這個原因,在平時的生活中,林熹對於顧春松還是比較照顧的,對方也樂意和他交往。

  林熹看著顧春松那打著補丁的背包,心裡很不是滋味,他低聲說道:「晚上曹宏燁請吃飯,一會一起過去?」

  兩世為人的林熹心裡非常清楚,在和顧春松這類的人交往的過程中,一定要注意維護對方的自尊。他們在這方面是非常敏感和脆弱的,在言行舉止之間稍不注意的話,就會刺傷他們,林熹當然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

  顧春松聽到林熹的話以後,開心地點了點頭。

  林熹見此情況,意識到他剛才是多慮了,看來顧春松和他之間的友情遠比他感覺到的深厚許多。

  林熹輕輕搖了搖頭,重生的經歷雖然使得他比同齡人得到許多,但何嘗不也失去許多,比如眼前顧春松看中的學生時代特有的那一份純純的友情,則是他無法感受得到的。

  六點半左右,曹宏燁才急急忙忙地從外面走了進來,此時,其他同學都已經去食堂吃飯了,宿舍裡只有林熹和顧春松。

  曹宏燁進門以後,看到顧春松也在,先是一愣,隨即沖著林熹說道:「林熹,出來一下,我有點事情和你說!」

  林熹還沒開口,顧春松上前一步,小聲說道:「林哥,你們聊,我去打兩瓶開水來!」

  儘管顧春松說得很自然,但林熹還是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失落之色。

  意識到這點以後,林熹說道:「這大熱的天打開水幹嘛?宏燁,你也是的,有什麼話就說,春松又不是外人!」

  林熹雖記不得前世和顧春松之間的交情究竟如何,但通過對方剛才的表現來看,應該差不了,才會有此一說。

  顧春松聽到林熹的話以後,停下了腳步,之前鬱悶的表情一掃而空。

  曹宏燁聽到這話以後,兩眼瞪著林熹,一臉的疑惑,過了好一會以後,他才結結巴巴地說道:「你確……確定就……就在這兒說!」

  林熹把曹宏燁的話琢磨了一番以後,鄭重地點了點頭。他重生的事情,曹宏燁也是一無所知,自然不擔心他說會出什麼來了。

  曹宏燁看了林熹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然後壓低聲音道:「我剛才到女生宿舍那邊打聽了一下,她沒有來報到。」

  林熹被曹宏燁這一臉猥瑣的樣子給雷到了,脫口而出道:「你說什麼呢,誰沒來報到呀?」

  曹宏燁看到林熹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以後,憤怒到了極點,心裡暗想道,哥幫你去打探消息,你倒裝作若無其事,那就別怪我了。

  打定主意以後,曹宏燁刻意將聲音又低了一個八度,說道:「郝欣妍呀,不是我讓去打聽她有沒有來報到的嘛?」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兩眼瞪著曹宏燁怒聲說道:「曹宏燁,你再說一遍,我什麼時候讓你去打聽這事的?」

  「我讓你出去說,你偏要在這說,說了你又不認帳,切!」曹宏燁邊說,邊一屁股坐在了顧春松的床上,對於林熹的威脅不屑一顧。

  顧春松在一邊聽到這話以後,很有幾分感動,林熹連這麼大的秘密都不瞞著他,看來是真的把他當做兄弟看待了。

  想到這以後,顧春松立即走到上前兩步,對林熹說道:「林哥,這事交給我了,明天我就去黃馨那兒,一定把班長的情況幫你摸清楚。」

  「班長?」林熹一臉的茫然。

  「剛……剛才曹哥不是說郝欣妍嗎?她就是我們班的班長呀,林哥,你……我說錯了嗎?」顧春松一臉不安地問道。

  「哦,你說欣妍呀,沒……沒錯!」林熹訕訕地說道。

  時隔多年,他真的記不清楚郝欣妍竟然還是一班之長,看來得利用今天晚上的時間,向顧春松多打聽一下班裡的情況,免得明天到班上出醜。

  「欣妍!欣妍是誰呀?」曹宏燁陰陽怪氣地問道。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沖著曹宏燁丟了一個白眼,然後怒聲喝道:「滾!」

  三人說笑了一陣,就起身往宿舍外走去。

  從男生宿舍出來以後,就是一條筆直的水泥路,路兩邊載著十多棵因頁數,這些樹都有不少年頭了,長得根深葉茂。見此情景,林熹心裡暗想道,再過三、五年,這些銀杏樹可是能給泯中帶來一筆可觀的收入呀!

  九十年代中期,銀杏曾一度賣到十塊左右的高價,往往還有價無市。

  新儀縣種植銀杏的人家最多,在那段特殊時期,銀杏樹數量的多少甚至成為了衡量一戶人家經濟實力最直接的標杆。就連男女雙方談婚論嫁的時候,往往也會可以問上一句,你家有幾棵銀杏樹?

  林熹想到這的時候,抬頭看了顧春松一眼,隨口問道:「春松,你家也有銀杏樹吧,我聽說你們新儀那邊大多數人家都有,是嗎?」

  「有,我家有五棵呢,是我爺爺年輕時種下的,只是……」說到這以後,顧春松停下了話頭,一臉的鬱悶。

  林熹見此情況,意識到對方一定有什麼心事,於是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是在他的肩頭輕拍了兩下,然後昂首往前走去。

  儘管沒有再多說什麼,但林熹卻下定決心,改天找顧春松好好聊一聊。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對方有心事,既然如此的話,作為同學、朋友,該幫的就伸手幫一把。

  經過這段時間經歷的事情,林熹感覺到他不能僅僅將重生的優勢用於自己和家人的身上,那也太狹隘了一點,他要盡可能地讓身邊的人都能活得更好,這也算他對老天爺厚愛的一份回報吧!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17 22:15
第049章  小酌

  林熹、曹宏燁和顧春松來到小金花飯館的時候,正值吃飯高鋒,儘管如此,老闆還是讓服務員幫三人收拾了一張小桌子放在門口。

  三人見此情況,當然不會有任何意見,兩年以來,林熹和曹宏燁也算是這兒的常客了,否則的話,絕不會有這個待遇的。

  曹宏燁坐下以後,對服務員說道:「老規矩,你把這話告訴你們老闆,他知道的。」

  曹宏燁見服務員眼生得緊,不想和他多費口舌,便如此交代下去了。

  服務員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從老闆對眼前三人的態度,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一定是老主顧,輕點了一下頭,幫三人倒上茶水,轉身去張羅了。

  林熹看著黃黃的茶水上漂著麥粒一樣的東西,便知道這應該是用炒熟的大麥粒泡的茶。夏天裡喝能消暑降溫,而且價格便宜,即使到二十一世紀,這也是泯州人夏季最喜歡的飲品之一。

  喝著香甜的茶水,林熹的心頭別有一番滋味。雖說後世也能喝到這樣的茶水,但味道和此時相差了可不止一個檔次。

  在他重生的這三十年裡,華夏國的經濟取得了長足的發展,可以說是世界矚目,但也因此也失去了不少東西,首當其衝的就是環境。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林熹的心頭湧起一股沉重之感,不過當想到這根本不是哪個個人所能改變的,他也就釋然了。

  就在林熹神遊的功夫,曹宏燁遞過來一支紅塔山,他先是一怔,隨即笑著說道:「現在上檔次了呀?」

  曹宏燁聽到這話以後,臉上微微一紅,隨即說道:「今天不是剛開學嘛,從我爸那蹭了兩包,也不知會不會給他發現?」

  林熹接過煙以後,打趣道:「發現也沒事,總不至於為了兩包煙追到泯州來吧,你把不會如此較真的。」

  聽到林熹的話以後,曹宏燁笑著說道:「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春松,你也來一支?」

  曹宏燁在說這話的同時,就將煙盒遞了過去。

  顧青松見狀,臉上露出了一絲嚮往之情,不過他卻並沒有伸手,而是把頭轉向了林熹。一直以來,顧春松都唯林熹馬首是瞻,這是曹宏燁第一次遞煙給他,雖然心中很是嚮往,但還是想看看林熹的意思。

  林熹見狀,沉思了一會,說道:「抽著玩,別吸進肚裡去。」

  顧青松聽後,輕嗯了一聲,然後從開心地從曹宏燁的煙盒裡抽出了一支。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緊張,他竟準備拿過濾嘴去點煙,惹得林熹和曹宏燁一陣大笑。搞清楚狀況以後,顧青松的臉上露出一陣訕訕之色。

  「春松,煙會不會抽無所謂,我們現在是學生,只要把學習成績搞上去,比什麼都強!」林熹安慰顧春松道。

  雖說他對於前世的印象已經非常模糊了,但眼前的這個男孩明顯缺乏自信,不要說與自己的關係不錯,就算普通同學,林熹也一定會伸手幫上一把的。

  顧春松聽到林熹的話以後,低聲說道:「林哥,我懂了。」說完,顧春松就把剛剛點上的香煙,摁滅在煙灰缸裡。

  曹宏燁見狀,立即大聲嚷嚷起來,浪費了他的一支好煙。林熹沖著其狠瞪了一下眼睛,他便不作聲了。

  一會功夫,曹宏燁要的菜就上來了,青椒肥腸、魚香肉絲、鹹菜燒肉、外加一碟花生米,還有一碗三鮮湯暫時放在了一邊。

  林熹看到這些家常小炒,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這些東西在後世的大排檔上雖然也能吃到,但味道絕對沒有這時的純正。

  林熹伸出筷子夾了一塊肥腸剛準備往碗裡放,突然聽到咕嘟一聲,顧春松猛地咽了一口口水。林熹沒有抬頭,把本來準備往自己碗裡夾的那塊肥腸放到了對方的碗裡,然後很隨意地說道:「吃呀,傻看什麼呢,這而可沒美女。」

  顧春松聽到這話以後,連忙悶頭夾起那塊肥腸來往嘴裡送去。入口以後,他才感覺到燙得不行,想要吐出來,可又怕林熹和曹宏燁笑話他,大口呼出兩口氣以後,硬是把那塊肥腸給咽了下去。

  林熹見此一幕,心裡不光沒有任何想笑的感覺,反而覺得有種淡淡的苦澀湧上心頭,很不是滋味。

  曹宏燁見狀,剛準備嘲笑顧青松一番,突然感到右小腿被人狠踹了一腳,當看到林熹一臉嚴肅的表情,他便立即收住了表情。

  林熹將筷子放下對曹宏燁說道:「宏燁,去整一箱啤酒來,我們兄弟三人好好喝一喝,慶祝即將進入鬼門關。」

  在莘莘學子的眼裡,高三就是鬼門關。如果能順利通過這道鬼門關,考上大學,不光能跳出農門,而且大學畢業以後,還能分到一份體面的工作。

  戶口、工作這是八九十年代的華夏人最為關注的兩件事情,甚至有不少人為了獲得所謂的農轉非戶口不惜花費上萬元。由此可見,在當時一個城鎮戶口的魔力是多麼巨大,沒有親身經歷的人是無法體會到這一點的。

  曹宏燁聽到這話以後,輕嗯了一聲,便站起身來去張羅了。顧春松見狀,連忙跟在曹宏燁的後面往飯館裡面走去。

  顧春松雖然沒抽過煙,但酒量卻是不錯,據說是他跟在他爸後面和燒刀子喝出來的。曹宏燁的酒量也是不弱,這在林熹的預料之中。要談煙酒的話,曹宏燁家絕對要遠勝林熹家。在眼下這個年代,曹宏燁的爸爸這個縣供銷社主任那可不是一般的牛叉。

  兩世為人的林熹自然也不甘示弱,在華夏國做生意要是沒點酒量,那還真的不行。

  前世的時候,林熹的家電賣場進軍北方某市的時候,在資金上出現了點問題,為了能獲得當地某銀行的貸款,他把一瓶五糧液做兩杯幹掉了。雖說回到賓館以後足足吐了半宿,但那個銀行行長第二天就幫他把貸款辦下來了,還一個勁地誇林熹爽氣,期待下一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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