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 異度 作者：鉛筆刀 (連載中)

第二二六節幕後

    申特不明白陳岩的話，是因為他的思想已經固化了，作為土著不能看透頭頂的天空，就好像陳岩所言的被困鎖在心靈牢籠一樣。不過對於陳岩倒覺得剛剛看透了一點東西，眼前那層世界的迷霧也點點變薄。

    車隊迅速遠去，很快沒入沙漠的塵埃下。遠處的天邊再次捲起漫天的黃沙，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如同經歷過的年月一樣，永遠不變的重複著……

    煙塵之下，黑金廢墟漸漸模糊，最終緩緩隱沒。

    而眾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離開黑金廢墟的時候，一個滿身火焰的身影剛剛步入靈力熔爐的大門。通紅的鐵鍊在他身後拖曳著濺射出點點火星，每一個腳步都會留下一個燃燒的足跡。黑色的皮夾克上鋼環叮噹作響，嘴邊還叼著一根抽了半截的雪茄。

    可不正是那神秘的魔人地獄騎士？

    此刻，他正一步步走進靈力熔爐的核心部位，而熔爐核心上，維塔拉高大的身影清晰可見，也換上了一身血紅的長袍，遮擋住他醜陋的殘缺身軀。

    廣場上密密麻麻的屍人圍攏過來，阻擋在魔人前進的道路上。但只片刻之後就如同潮水向兩側分開，魔人緩緩從中走過，嘴角微微咧開。

    “維塔拉，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成功了。”

    黑暗中魔人突然開口說話，聲音如鐵鏽般沙啞，卻充滿了一股莫名的力量。而對面的維塔拉卻低下頭半天沒有聲音。黑暗中，他那血紅的眼睛微微閃爍，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過了許久才緩緩抬起頭。

    “你來的，比我想像的要早一些。”

    “時間正好，不是麼？”魔人咧開嘴笑道。這時候他已經走上了熔爐核心，來到維塔拉的身前。腳下密密麻麻的屍人彷彿海浪一樣拱衛著台上的兩人。維塔拉的眼睛卻瞇起來。無聲無息中，一股恐怖的氣息正在他的身後崛起，緩緩鋪展……

    “哦？”地獄騎士的眼睛騰的燃起兩團火焰，然後平息下去。“怎麼，進化的快感，已經讓你失去理智了嗎？不要忘記了，是誰主導了這一切，是誰讓你擁有觸摸未來的資格。如果你不懂得感恩，那麼不屬於你的，也將會失去。”

    “桀桀……桀桀桀桀……”說到後來，地獄騎士怪笑起來，身上的火焰一明一暗，說不出的詭異駭人。不知不覺中他身上的鐵鍊已然如同活蛇般蠕動，圍繞著兩人肆意飛舞。

    望著他恐怖的火焰骷髏臉，維塔拉眼中的紅光暗淡下去，然後，做出一個誰也想不到的舉動。

    他居然單膝跪伏在地獄騎士的腳下！

    “恭迎吾主。”

    魔人，地獄騎士，居然是維塔拉的主人！？？

    如果這一幕被陳岩看到，相信誰也不敢相信是真的。這實在是太荒謬，太匪夷所思了。維塔拉是誰？那可是超越質惡魔的強惡魔。一個可以站在風濁域最巔峰位置的可怕生命。居然是這個魔人的屬下？而且之前構成他身體的三個護衛惡魔還曾與魔人殊死戰鬥過？

    這難道是在做夢嗎？

    不過此時此刻，出現的場景卻絕不會讓人以為在做夢。只見魔人桀桀的怪笑著，伸手按在了維塔拉的肩頭。熾熱的火焰一瞬間就從他的手上燃遍維塔拉全身，卻詭異的沒有燒毀任何東西。

    “你表現的很好，維塔拉。我……很滿意。”

    “一切都是主人的安排。”維塔拉聲音嘶啞的回答。態度非常恭敬。雖然誰也看不到他低下的目光，但至少從表面上看是這樣的。

    地獄騎士似乎也不在意他真實的想法，將手緩緩收回。

    “我的安排需要你來執行。不用謙遜了……你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可以說這一次探險任務就是你全程引導的，那些可憐的人類可能做夢也想不到，他們自以為本紀元最大的發現，只是一個精心準備的陷阱罷了。”

    “可黑金廢墟是真實的。”

    “那是當然。”魔人桀桀怪笑著轉過身，面對腳下無邊無際的屍海。“不是如此，怎能引來那些人類的覬覦。讓他們的貪婪毀掉理智？”

    “現在，災難的種子已經被帶回到地面。不再甘於平凡的人類也有了一個重新崛起的希望。他們會重視這裡，覬覦這裡，掌握這裡。得到野心和貪欲的灌溉，我的種子會很快成長，蔓延到每個角落。維塔拉，你不是喜歡死靈的國度嗎？等到那個時候，我允許你踏足一方土地，讓那裡的陽光隱沒，鮮血浸滿泥土。”

    “感謝主人的賞賜。”維塔拉激動起來，眼中的紅光大盛。甚至連身體也微微的顫抖。沒錯，他有今天的一切都是眼前的魔人地獄騎士賜予的。但身為一名有理想有野心的惡魔，如何不想要更多？

    一個死靈的國度，絕對是對他功勞的最好犒賞了。

    只是這一切，和眼前的主人想要的東西相比，卻微不足道。

    “這只是個開始……只是個開始……”黑暗中，地獄騎士仰起頭，眼眶中的火焰大盛。

    “接下來，我會讓整個界域化為我需要的能量。凝聚出最好的界域結晶。來呈現給深界中的王。到那個時候深界的脈絡結匯遍及這裡，大地會被侵蝕，天空會消逝。風濁域也會和深界融合，再也不分彼此。”

    “到那個時候，你我就可以進化到更高的層次。擺脫界域的束縛。”

    “這不正是你追隨我的原因之一麼？”

    “是！”維塔拉低下了頭，臉上露出一絲猙獰。

    沒錯，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和這個相比，什麼爭奪界柱的權柄，吸取界域之力都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東西。只有界域，不，是將整個界域都當做食物吃掉，才是真正符合大惡魔的心胸。

    因為沒有多少人知道，界域雖然是每個惡魔滋生的土壤，同樣也是他們的牢籠。

    不能看穿這一片天空的生命，將永遠徘徊在天空之下。

    而真正的強者，則立於世界之上！

    “去召集你的同伴吧，維塔拉！”

    黑暗中，魔人地獄騎士轉過身，面對腳下無盡的屍海，火焰大盛。“我會如對你一樣待他們，賜予他們跟隨我的榮耀。等到超脫這個界域之時，你們每個惡魔，都能得到屬於自己的祭品。”

第二二七節進化之路的分叉口

    地獄騎士與維塔拉的交談中，另一邊的探險隊已然風塵僕僕的趕回了營地。瑪莎出來迎接了他們。看到瑪莎嬌小的身影，陳岩第一眼就問道。“薇麗怎麼樣？”

    “已經好多了。”瑪莎回答。“靈能補充素體很有效。”

    陳岩微微一滯。薇麗是因為目睹了“legion”才會受創的。想來應該不是單純的目睹，而是進行了精神層面的衝擊。而靈能補充素體更是當時的惡魔護衛隊長，也就是如今的維塔拉所給與。現在想起來還真是諷刺。可能瑪莎至今還不知道當初慷慨大方的惡魔護衛隊長，正是造成薇麗受傷的罪魁禍首吧。

    那個傢伙，還真是一個好演員。陳岩暗中想到。

    但這時候也沒工夫說客氣話了。維塔拉已然進化完畢，雖然最後被修用重爆彈擊碎了身軀，但仍然隨時可能追上來。而黑暗中的維塔拉是殺不死的，現在的問題是，他會不會走到陽光之下！？

    “馬上返回綠雨。”陳岩迅速下達了第一個命令。然後去看了看薇麗。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眼下的薇麗果然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除了臉色還有些蒼白以外基本恢復了正常。當然虛弱是難免的。

    “你幫著照顧下肯迪克。”陳岩對薇麗說道。雖然此刻薇麗還有些虛弱，但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探險隊必須立即啟程。否則天就要黑了。

    在黑暗的夜晚迎接維塔拉的追擊，只有傻子才會這麼做。就算瑪莎在夜晚同樣有著影子世界的加成，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維塔拉的對手。那可是強惡魔啊，是這個界域最頂級的存在。已經超過了一般意義的差距。

    當下探險隊的人員就忙碌起來，物資裝備迅速裝車，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營地。不得不說陳岩的決定是正確的，因為就在他們離開的幾個小時後，一群黑壓壓的屍人就趕到了營地。此時太陽已落，黑暗的夜色降臨大地，屍人如海洋般蔓延過大地，中間是一個恐怖的身影。

    望著一片狼藉的營地，維塔拉眼中紅光閃動。“已經走了幾個小時，追不上了。”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地獄騎士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火焰的機車也從沙漠地下升起。刺激的周圍屍人一陣騷動。

    “只是不想這麼便宜那幾個獵魔人罷了。”維塔拉回答，眼中凶光閃爍。“那幾個傢伙，我總覺得不太簡單。”

    “能夠被派出執行戰鬥任務，當然不是一般的獵魔人。”地獄騎士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嘴邊的雪茄一翹一翹。“只可惜風濁域已經和平太久了，不是幾個獵魔人就能改變什麼的。等你的種子在他們中間發芽，就是我們收割的時候了。”

    “我當然不會讓你失望。 ”維塔拉低下了頭，眼中的凶光越發深邃。

    而魔人卻彷彿不知道這一切似得，將機車的車頭轉到另個方向。“黑金廢墟的事就交給你了。我估計人類還不會放棄，而你在這個界域的那些同胞也會成為他們的走狗。不斷湧向這裡。”

    “我會讓他們知道黑暗帝王的恐怖。”維塔拉裂開大嘴怪笑起來，頭上剛打造的王冠歪歪斜斜。“這座廢墟就是他們的墳墓，他們來的越多，我的子民越多。”

    “那就好。”魔人微微點頭……

    “你去哪裡？”維塔拉問道。

    “我要去一個地方。去拿我的火種。”魔人低下頭，眼眶中的火焰微微一亮。“等我完成的時候就可以動手了。希望到那時你這邊也不要拖我的後腿。”

    “不會的。”維塔拉肯定的回答。“我一定會完成計劃。”

    “我擔心的不是你。”魔人搖搖頭，聲音低沉下來。“我只是擔心，有我這樣打算的人，並不止一個。”

    “你是說？”維塔拉的目光頓時危險起來，聲音也變得森寒。

    “你不要忘記我是怎麼出現的。”地獄騎士緩緩說道，語氣說不出的飄忽。“我是主物質界的惡念凝聚。而這樣的惡念絕不僅僅只有我一種。所以我想，在這個世界，一定還有許多和我一樣的存在，在等待著機會。”

    “界域是一個個牢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期待著打破它。超越它。”

    “那會是什麼樣？”維塔拉有些迷茫，他想不到魔人描述的世界。

    “會成為惡魔的王者。”魔人回答，隨即發動了機車。衝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

    “惡魔，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另一邊的車隊中，陳岩剛剛洗完澡出來，躺在了舒適的床鋪上。在他手邊放著一本厚重的惡魔學，翻開的一頁正是維塔拉的圖樣記載。只是和陳岩所遇不同的是，這裡卻記載了維塔拉是無法自然進化的。

    “因為是得到惡魔饋贈而從君主的亡靈轉化為惡魔。所以維塔拉不能自然進化，必須依靠異變。”陳岩的目光從那張圖樣上掃過，自言自語道。“但在這裡，卻成為三個惡魔的融合。”

    “真是奇怪，難道是惡魔學出錯了嗎？”陳岩皺眉思考道。這個可能雖然有，但並不大。

    因為惡魔學其實並不僅僅是一個界域的研究，更是許多個界域流傳下來的知識。因為對惡魔的恐懼和敬畏，人們需要研究惡魔，理解惡魔，才會衍生出這個學科。而更重要的是，通過惡魔學，人們可以掌握部分惡魔的科技，了解惡魔的弱點和優勢。所以惡魔學的記載一般都很嚴謹，也很詳細。

    那麼問題來了，維塔拉為什麼會例外？惡魔，到底是什麼？

    以這個世界的土著來說，惡魔就是一個超自然的生命，類似神，類似主宰。但對於陳岩來說，惡魔卻是主物質界思想的投影，是一個個神話故事，傳說，信仰的產物。他們虛幻卻又真實，可怕卻又可憐。

    維塔拉的出現讓陳岩第一次認識到惡魔的進化也許並不僅僅是有序的，在生命前行的道路上，惡魔也會走出屬於自己的路。

    生命如果被困在一個籠子裡，就自然會想到打破籠子的辦法。

    這是大自然的規律。

    “他的身上肯定有我不知道的秘密。”陳岩合上了書，肯定的說道。

第二二八節休整

    請輸入正文返回的途中非常順利，因為擺脫了維塔拉的關係，眾人的緊張情緒也得到一定的緩解，唯一的問題是領隊肯迪克持續昏迷。為此獵魔行會特別準備了數名大醫師，在車隊抵達綠雨的第一時間接手了肯迪克領隊的治療。

    至於陳岩，則返回獵魔行會做任務核銷。

    跳下風塵僕僕的螺舟，早有服務人員將眾人迎入行會。米琪早已等在那裡，臉色黯然的走了過來。

    “聽說你們這次任務很危險？連那三位惡魔護衛都陣亡了？”

    “陣亡？”陳岩想了想，不知道怎麼說。因為如果米奇從探險隊員那裡打聽消息，當應該知道那三個惡魔不是陣亡，而是融合成維塔拉了，還襲擊了肯迪克，讓他們差點都留在黑金廢墟。所以正確的解釋那三個惡魔已經成為了敵人。

    不過當時情況混亂，探險隊員又不是專業的獵魔人，可能搞不懂情況也說不定。還有陳岩至今不能弄清惡魔融合的原理，也不知道融合後主宰那具身體的意識是否與'素材'有關。由此說來，'陣亡'也是可以說得過去的。

    他點點頭。“情況有些複雜，我需要點時間。”

    “來吧，我們到裡面去說。這件事很嚴重，上級總部表示關注。”米琪鄭重說道，就帶著陳岩走向離間。

    在一個相對簡單的會議室內，陳岩將這次探險的全過程描述了一遍。幾具儀器在旁邊輕微閃爍，將他的言談記錄下來。米琪一邊聽著，一邊在智腦上進行操作。時而提出幾個問題。如此過了幾個小時，才將整個任務流程講解了一遍。最後陳岩嘆了口氣。

    “當時情況危急，為了整支隊伍的安全和此次收集的信息，我不得不命令撤退。”

    “你做的很對，我也沒想到情況會那麼糟”米琪心有餘悸的點點頭，臉色有些蒼白。

    這也正常，畢竟維塔拉太可怕了，米琪又是一個女孩，一想到那無邊無際的屍人湧過來的景象就讓她只欲嘔吐。再說風濁域又是一個和平區域，米琪也想不到獵魔人會有和維塔拉抗衡的戰鬥力。

    “那麼靈力熔爐呢？是否還完好？”米琪又問道。

    “仍然存在，但具體情況不能得知。”陳岩回答。“隨著熔爐核心安全鎖的解除，大量的精神能量溢散，當時空間很不穩定。我不能判斷它還有多少可以利用的部分。但可以肯定的是，再想靠近那個區域將會非常困難。”

    “你是說維塔拉可能還在？”

    “這也有可能。”陳岩聳了聳肩膀。“我剛剛檢索了惡魔學，和我見過的維塔拉有著許多不同。所以我也不清楚他會做什麼，是否還依賴某些東西。但如果你們還要繼續開發那裡的話，我希望你們下次準備充足一些。”

    說到最後陳岩想了想，又補充道。“最少，別讓人白白送死。”

    他說話的樣子似乎很不在意，但米琪的臉色又白了白，鄭重點頭。“我明白了，一定會向上級建議不派遣戰力較弱的成員。如果可以，最好可以和同樣的強惡魔簽訂協議，利用他們完成任務。”

    “哦？”陳岩感興趣了。“你們還認識其他強惡魔？風濁域的強惡魔很多麼？”

    “不多，但有幾個。”米琪白了陳岩一眼。“獵魔總部與他們都有過合作，應該可以達成共識。而且，靈力熔爐的發現非常重要，我想他們也會感興趣的。”

    “說起來……你提到的事情，總部其實也有反饋了。”米琪的目光閃爍了下，將手中的智腦推向陳岩。“結果讓我也很吃驚。”

    “怎麼？”陳岩笑著伸手接過智腦。可只看了一眼就愣住。過了一會才驚訝的抬起頭。

    “魔人？”

    “是的，你所提到的魔人，地獄騎士。你並非是第一個發現者。早在幾年前，風濁域的許多廢棄高速公路就出現過他的身影。 ”米琪揉著太陽穴解釋道。“他襲擊過往車輛，製造恐怖，又從不與人纏鬥，讓獵魔總部很是頭疼。曾經也聯繫過幾個質惡魔對其進行圍剿，但毫無例外的失敗了。”

    “他就好像一個幽靈，出現在風濁域的大地。”

    陳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翻著智腦中的資料，過了許久才看了米琪一眼。“可以給我他曾經出現過的地點坐標嗎？”

    “當然。”米琪發送過一份資料。

    陳岩拿過來看了一會，轉存到自己的隨身管家中。“我需要研究一下，你不會介意吧。”

    “雖然是保密的，但密級不高。你拿走好了。”米琪無所謂的說道。“另外要通知你一下，你們申請的類裝置到了，已經送到你們的房間裡。一會如果沒事的話可以熟悉一下。”

    “很好。”陳岩笑道。這可是件好事。風濁域的獵魔人戰鬥力不怎麼強，但功能性卻是極為出色的，所以開發出的類裝置也比一般界域要好很多。這點對他將是一個很大的提升。尤其是申特和修，已經期待多時了。

    接下來又聊了下無用的話題，陳岩就完成了這次任務的核銷。走出房間之後，陳岩小隊就開始接受獵魔行會的保養程序。這是一項對獵魔人的福利，為了調整獵魔人任務後的緊張和疲勞，同時檢查有無暗傷。當然其中是否有一些香艷部分就另說了。反正吉爾斯表示這是他最期待的部分，下次還要，雙份。

    回到房間的時候已是晚上，陳岩這才看到自己的類裝置。

    那是一副看起來有些暗紅的露指手套，表面製作精美且有層次。正是他曾經使用過的'卓洛的指甲'。

    因為通過界柱的時候這套類裝置已經有所損壞了，所以陳岩將其交給了獵魔行會做維修處理。眼下被送了回來，明顯經過了升級。最起碼表面的皮質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類似鱗片的結構，只是鱗片太過微小又編制整齊，所以看起來到沒什麼特別。

    只有拿起來穿戴上，陳岩才能感覺到它的力量。

    那如同徘徊在血海，耳邊環繞著受害者慘叫與哀嚎的恐怖。

第二二九節裝備送達

    其實從嚴格的角度上講卓洛的指甲並不算真正的類裝置，而應該稱之為怨恨武器。因為它本質上並非是由惡魔學研究設計的，而是獵魔人卓洛為了復仇而自我完成的工具。它的惡魔科技比較少，而增加了大量來自卓洛本人的怨念，從而形成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半生命形態。

    說是半生命，是因為它並不具備生命的三要素。而因為卓洛在製造它時採用了大量來自惡魔的血液與毛髮，從而具備了一部分生命的意識。它就好像一個沒有自我思維又渴求血腥的胚胎，從裡到外都充滿了對生命的仇恨。

    使用這樣的武器，本身就是一種恐怖，以及負罪。

    昏暗的燈光下，陳岩的手指撫摸在卓洛的指甲上，腦海中卻響起數不清的哀嚎與怒吼。恍惚間他的眼膜變得暗紅，就彷佛沉浸在血海中一樣。不知不覺中他的右手已然悄悄探入了拳套之內。但下一刻他的左手就用力的插了下去。

    嗤的一聲悶響，鋒利的指尖毫不留情的將右手釘在了桌面上，流淌出大量的鮮血，與此同時陳岩的眼睛也恢復過來，目光復雜的望了一眼桌上的拳套。

    “真是那些傢伙，難道就不知道給我點冗餘度嗎？”陳岩暗自腹誹道。

    很明顯，那些修復這個類裝置的混蛋準備看他的好戲。

    要知道類裝置不是一件簡單的武器，作為獵魔人能力的延伸以及魔紋的凝聚。類裝置往往伴隨著一個獵魔人的一生，說是夥伴也不為過。而對類裝置的維修和發展也需要考慮其主人的能力的。有一個不成為的規矩，就是在對一個認主的類裝置進行改造之時，任何時候都要給類裝置的使用者留下一個冗餘度，以避免原主人無法適應突然性的改變和危險。

    畢竟類裝置和主人的聯繫過深，突然發生的異變很可能危及主人的生命，或者削弱。

    但眼下陳岩面對的情況很顯然沒有考慮這一點。

    陳岩當然不相信這是那些獵魔技師沒考慮到的結果，那麼答案只有一個，就是他們打算看陳岩的笑話。而哪怕被陳岩投訴他們也可以用盡力發掘武器性能為理由。笑話陳岩無法駕馭自己的類裝置。

    “該死，我什麼時候得罪他們了？”揉了揉眉心，陳岩有些頭疼的想到。

    他到不是真怪那些技師，因為從某種角度上講冗餘度也是安全鎖，是以犧牲類裝置性能為代價的。如果減少冗餘度將會極大的提升類裝置的性能。而如果剔除這些冗餘度，那麼類裝置的威力也將大大提升。

    可問題在於，又有多少人願意以犧牲性命為代價去接受？

    “大概也只有我這樣的瘋子吧”陳岩牽動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雙手同時探入了兩隻手套內。下一刻，鮮血與風暴就遮蔽了他的雙眼，將他帶入一個恐怖與死亡的世界

    而在另一邊，瑪莎也剛剛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將嬌小的身體扔到了床上。這次冒險她基本沒怎麼出手，倒不是特別疲勞，只是內心卻覺得很累。那個突然出現的魔人讓她感覺到一絲難以遏制的恐懼，就彷佛被剝去了防護，赤果果暴露在野獸面前的時候。那種無法抵抗的無力感讓瑪莎非常難過。

    平心而論，瑪莎其實並不畏懼戰鬥。而她平日里的表現更可以用嗜血和殘暴來形容。當那猙獰的尖刺手套沾滿敵人的血肉，所有人都要為這個女孩而臣服。可很少人知道，其實瑪莎的內心卻並非那麼堅強的。她的殘暴只是偽裝。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嚇阻那些試圖染指她的瘋子，讓她不被貪欲與野心所傷害。

    只可惜，這樣的心理對那個魔人毫無作用。從高速公路上第一眼看到那個魔人開始，瑪莎就知道那是一個不屬於人間的怪物。而他看向自己的眼光同樣是赤果果的。讓瑪莎覺得自己就好像是那個樹上的果實。

    黑暗中，瑪莎雙臂抱腿的蜷縮在陰影下，目光望著房間中唯一亮著的一盞燈火。

    有點冷，好想有堆火。

    等等，那是什麼？

    朦朧間，瑪莎看到了桌上的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很小很小的水晶球，在唯一的燈火下閃閃發光。

    瑪莎右手一伸，那水晶球就掠入了她的掌心，傳出冰涼的感覺。也許因為脫離的光線直射的關係，水晶球的顏色已然不那麼閃亮，露出一半明亮一半黑暗的色彩。瑪莎的眼睛亮了下，將精神探入了那個水晶球中。然後她的嘴角就微微勾了起來。

    有意思，原來光明也可以這樣溫暖嗎？

    這其實是個很怪異的想法，因為哪怕是個普通人都知道光明給與溫暖是常識。可在瑪莎這裡卻並非如此，在她短暫卻又冰冷的生涯中，光明從來都不是一個可以依靠的對象。那每一次冠冕堂皇的家族會議，每一次陽光下的正義之言，對她只有一次又一次殘忍的傷害。從家族中人人喜愛的天之驕子到人人唾棄的垃圾，其實只有一牆之隔。

    那個時候，是黑暗，只有黑暗，默默包容了她，就彷佛那無盡的夜色。也只有在夜晚無人之時，瑪莎才能感覺到一絲安全。

    而眼下，她終於體會到另一種味道了光的味道。

    類裝置“光明避難所”那在黑暗中搖擺不定的靈魂啊，如果冰冷是你們習慣的味道，那麼你是否勇氣接受另一種接近？心靈的港灣從不對外來者關閉窗口，區別只在於你是否願意走來。

    無聲無息中，一道白色的魔紋漸漸融入了瑪莎的手臂，一點點淹沒在她的影子魔紋之中。儘管那光明微弱的幾不可查，但相信在未來的某一天，瑪莎會感覺到它的意義。

    如果，她不會拒絕。

    如果，她懂得相信。

    “這很難，真的，真的很難。”

    床角的陰影中，瑪莎默默的看著手中的水晶球，然後一點點五指合攏。“我不會，相信。”

    “誰知道呢？”

第二三零節全員換裝

    就在陳岩和瑪莎接受到自己的新裝置之時，申特等人也在痛而快樂著。

    擺在申特面前的是一面巨大而厚重的盾牌。房間裡的光線並不充足，所以盾牌也有些灰濛蒙的。可就算如此那厚重的金屬材質仍讓申特激動不已。和他習慣使用的機械盾牌不同，這面盾牌幾乎沒什麼科技感，反而更好像古老的那種純金屬造物一般。在略顯粗糙的盾牌表面一道深深的划痕傾斜而過，彷彿要將整個盾牌劃開。

    類裝置'戰爭疤痕'。

    這是一位經歷過許多戰爭的老兵。也許它並沒有生命，但在它漫長的職業生涯中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戰鬥。作為隊伍的防御者它被刀劍劈砍，被槍彈集射，受過的傷痕自己也數不清。它曾經被丟在泥水中踐踏，也曾經被當做飯鍋在火上燒水，卻從來無怨無悔。也許對它來說戰爭已經不是什麼值得激動的事，而是生活。回到戰場，就回到了家。

    特質'承受痛苦'。擁有此類裝置的人，將對痛苦的承受度大大提高。任何來自敵人的傷害行為都會苦痛能量累積起來，直到主人能夠承受的極限。痛苦能量會在主人的意志下得到釋放，短時間里大幅度強化使用者的強度，並不被擊退……作為同伴的盾，就當勇往直前。

    特質'殉難'。擁有此類裝置的人將會視為殉難者，強制敵人的攻擊導向自己。此特質受到主人控制。殉難期間不被精神類幻術影響……作為老兵，生於戰場，死於戰場。

    簡單樸素的材質，簡單直白的特性，就這樣一塊毫無出彩，看起來甚至有些臟兮兮的盾牌卻一下得到了申特的喜愛。作為隊伍中的保護者他其實並不追求強大的攻擊力，而需要的卻是保護能力。而這面盾牌正好滿足了他的需求。原本的機械盾牌雖然功能很多卻遠不如這塊盾牌般純粹，合手。

    戰場的老兵，這個比喻太符合申特的性格了。而這東西看起來是塊盾牌，其實本質卻是類裝置，可以收納入主人的身體之內。所以也不會影響他原本的盾牌使用。當真正需要時可以將其融入自己的常用裝備。產生質變。

    昏暗的燈光下，申特伸手拿起這面盾牌，頓時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息湧入體內，與自己深深的結合在了一起。這股氣息給人一種滄桑樸實的感覺，厚重，有力。

    “這就是我想要的。”申特嘟囔了一句，露出滿足的笑容。然後他抬起手腕，聯上了修。

    “餵，我剛剛收到一個禮物，好棒好棒的……你那邊呢？”

    “和你一樣。”修的回答依舊言簡意賅。手中似乎在擺弄著什麼東西。“我很滿意。”

    “是嗎？能然你滿意可不容易啊……哈哈……明天找個機會試試？”

    “好。”修冷聲回答，然後結束了通信。

    在他的手指間，一個小小的戒指閃閃發光。

    類裝置'低語'。

    這是一枚曾經被惡魔佩戴的戒指，至今仍縈繞著屬於惡魔的氣息。上面銘刻了複雜的花紋，以及微小到肉眼無法分辨的惡魔機械。惡魔的力量仍在影響著它，讓它渴望著敵人的靈魂。

    特質'惡魔視覺'。佩戴此類裝置的人將獲得惡魔的部分視覺，觀測到敵人的靈魂動態。使用此視野時無視敵人的潛行技巧，並對超自然的隱形有察覺……不要試圖在我面前隱藏，我的眼光可以刺穿偽裝。

    特質'惡魔低語'。惡魔是渴求靈魂的生命，這也出現在這個類裝置之上。當佩戴者使用實體武器攻擊敵人時有可能發生二次攻擊效果，對敵人的靈體造成傷害。該部分傷害無視敵人的防禦能力並產生劇烈疼痛。命中敵人要害時此效果必然發動……對於我來說這世界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死人，一種是將死的人。

    修是隊伍中的狙擊手，最擅長一擊致命。只是隨著敵人的實力增強他所的槍械也越來越難以依靠了。在之前對維塔拉一戰就足以看出來，他哪怕命中了敵人的要害也僅僅起到遲滯作用，完全不能造成威脅。所以他迫切需要有效的力量。

    眼下有了'低語'，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低語的兩個特質對於修來說都幾乎是量身定做的。惡魔視覺讓他可以察覺靈能，惡魔低語可以傷害靈能。賦予了他強大的攻擊力。尤其這兩種特質都可依賴武器進行提升，更給他很大的發展空間。

    簡單來說，他可以依靠狙擊槍的超遠距離瞄準搭配惡魔視覺，命中敵人要害造成巨大傷害。如果再讓他遇到維塔拉，就不只是遲滯那麼簡單了。

    “我很滿意，真的，很滿意。”房間中，修靜靜的撫摸著這個戒指，然後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之上。下一刻一股冰冷的氣息就湧入他的腦海，讓他的眼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波紋。

    “我期待著……再次與你相逢。”

    ……………………

    嘩嘩……

    沐浴間傳出陣陣水聲，一位婀娜的身影在模糊的玻璃門上晃動，過了一會裹上了毛巾。一陣熱騰騰的蒸汽從門口散發，薇麗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了出來。和申特和修不同，她的房間很是精緻，明顯符合女孩子的需求。房間的一角堆放著她的醫療機鎧。上面還有旅途的風塵。

    薇麗看都沒看那個機鎧一眼，自顧自的走到了酒架拿出了一瓶酒痛飲起來。

    40多度的威士忌連一般男人都很難接受，薇麗卻喝起來如同喝水。一口氣足足喝下去半瓶她才放下酒瓶，張口哈了口酒氣。

    “真奇怪，我明明知道酒精對人體有害，為什麼還每次都忍不住？”

    喝了不少酒的薇麗目光有些迷離，但臉色卻是紅撲撲的。當旅途的緊張消除之後，一陣疲倦就湧上了她的腦海。她晃了晃頭，感覺自己好過了些，這才將目光投向房間中間的桌子上。

    那裡，一套女士內衣靜靜的擺放著。

    '維拉的天使？'

    “搞什麼鬼，這也是類裝置？”

第二三一節適應期

    請輸入正文休整的時光是輕鬆的，接下來的時間裡，陳岩小隊就處於一種輕微興奮又快樂的氛圍中。新得的類裝置極大加強了人員的實力，同時也需要更多的磨合。畢竟和一般裝備不同，類裝置是對獵魔人超自然能力的補充，需要與魔紋進行非常緊密的接觸。如果磨合不好不但無法發揮應有的效果，更可能危及生命。

    這一點對陳岩小隊來說倒算不得什麼，因為風濁域對類裝置的開發非常尖端，所以在設計和製造的時候都考慮到了陳岩小隊的適應情況，尤其是每個人的精神承載度和契合度都被計算在設計之內，所以從一開始就避免了排斥反應的發生。區別只在於是否留下足夠的冗餘度罷了。

    冗餘度就是對獵魔人使用類裝置的安全閾值，越低威力越大，越高越安全。陳岩因為表現的有些孤傲，所以被設計師暗黑了一把，冗餘度有些過低了，但其他隊員可沒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就涉及的近乎完美。

    所以接下來對於陳岩小隊的成員來說，只要接受訓練就可以了，一種痛并快樂的時光。

    “砰！”

    一聲巨大的悶響，t21號訓練室的大門突然膨脹出一個鼓包，然後爆炸開來，一個人影如砲彈般飛射而出，狠狠的陷進了走廊對面的牆壁上。大量的碎石和鋼片如彈丸激射，擊打在牆壁發出叮叮噹當的響聲。

    一個獵魔行會的女孩探頭看了一眼，吐了吐舌頭又縮回去了。

    “好可怕，申特先生是怪物嗎？”

    “那種強度，死掉，會死掉吧？”

    “快，通知治療室，準備醫師。也許他們今天不用睡覺了。”

    “好了好了，女孩們，都回去工作，這點強度沒事的。申特先生可是要做團隊之盾的男人。嗯……也許……”米琪的聲音適時響起，將熱情（無聊）的同伴都趕了回去，自己卻偷偷摸摸的趴在牆角探出頭。看著那個被'鑲嵌'在牆壁中的身影，迅速摸出智腦操作了幾下。

    “餵，工程部嗎？來幾個人維修牆體，順便把你們今年的工程費也計算一部分到損耗中，沒錯，就是你們超支的那部分，別管上方的審計，這裡有個，不，一群冤大頭買單。”

    做完這一切她才笑嘻嘻的招了招手，讓幾個醫師過去查看申特的情況。

    而這邊的申特已經昏迷了。

    不得不說，為了開發'戰爭疤痕'的潛力，申特已經拼命了。和其他人不同，他要想將類裝置與魔紋緊密結合，需要的不僅僅是戰鬥，更是高強度，高頻率，甚至是致命的打擊。因為他是隊伍的傷害承受者，保護者，團隊之盾。別人可以躲避攻擊但他不行。甚至他反而要練習迎接攻擊的技巧。

    所以申特在這幾天裡幾乎接受了行會所有的壓力訓練，攻擊強度已經上升到十噸級。

    這是一個致命的強度，足以將一個人壓成肉泥，連媽媽都認不出來。

    而在另一邊，修和薇麗等人也在努力訓練著，盡快適應著類裝置的融入，他們也許並沒有申特那麼痛苦，但專心程度也毫不遜色。短短幾天裡修已經可以完成一千二百米的鎖定了，攻擊精確度也能做到七成。這已經是個極為出色的數據，說明他可以在一千二百米的距離上對敵人造成靈能打擊，威脅高位階敵人的生命。如果假以時日，他的能力還能更大的發揮出來。

    比如，換一把更好的狙擊槍……

    嚓嚓……砰……

    一個鋼靶被攔腰斬斷，旋轉著飛上半空，又在下一刻被十字鏢切成了碎片。巨大的十字鏢帶著厲嘯慣進了牆壁中，又深深的切入進去。一道乳白的光芒閃過，十字鏢轟然爆散成黑霧，消失的無影無踪。

    瑪莎面無表情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然後嘆了口氣。

    “還是不行。”

    “我勸你還是休息一下，不要再加大訓練量了。”陳岩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吊兒郎當的說道。“我不知道設計師是怎麼想的，但你的能力體係與影子有關，更適合黑暗環境。純粹的正能量恐怕並不適合。你這樣勉強的加大訓練量不但無法契合類裝置，很可能還產生反效果。”

    “我只是想試試。”瑪莎將雙手張開，放鬆給陳岩看。只見那猙獰拳甲的掌心處已然破裂出了許多傷口，鮮血正一點點滲出。

    “你又受傷了，還要喝月華花萃取劑麼？”陳岩皺了皺眉。瑪莎的易傷體質真是問題，連訓練受傷也會影響。而月華花萃取劑又會傷身，他很擔心瑪莎的健康。

    但讓他有些意外的是，瑪莎卻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暫時不會喝了，你看……”

    燈光中，陳岩驚訝的發現瑪莎掌心的鮮血一點點減少，傷痕似乎也變得模糊了。

    “這是？”

    “我的類裝置。光明避難所。”瑪莎回答。抬起頭平靜的目視陳岩。“它會減少我受到的傷害，並加速自愈。”

    “你還有自愈？”陳岩牽動一下嘴角。易傷體質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自愈，傷勢與靈能同步。對一般人只是輕微的傷勢對瑪莎來說卻可能致命，甚至影響進化的弱點。

    但眼下有了這個類裝置，似乎情況有了變化。

    “也談不上自愈，只是用正能量刺激我的**和靈能。”瑪莎沒有在於陳岩的口氣，依舊平靜的說道。“就是那些牧師習慣使用的手法。欺騙信徒的手段。”

    “但它確實有效。”陳岩揚了揚眉毛。

    “是的，確實有效。”瑪莎點點頭。這也是她最近正在接受的事。困擾她十多年的易傷體質居然有辦法拯救了……雖然，這個辦法看起來非常的不靠譜。

    正能量刺激**的手段其實沒什麼稀奇的，許多神教的牧師就喜歡用這種手法收攏信徒。淡化的正能量會對一般生物的**起到促生效果。加速癒合和生長。但如果拋開本質卻是一種消耗生命力的短視行為，對生物未來造成透支。

    瑪莎也試過這種手段，可卻從無效果。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居然奏效了。

    “也許這個類裝置，有我沒有接觸到的秘密。”瑪莎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輕聲說道。

    “對了，你關注吉爾斯了嗎？”

    “吉爾斯怎麼了？”

    “他遇到了問題。”

第二三二節悲劇的吉爾斯

    請輸入正文經過了解陳岩才知道，吉爾斯遇到的不僅僅是問題，而是麻煩。

    一個可以讓他頭疼死的大麻煩。

    “我被關注了。”綠雨生態圈的一個賭場中，正在酗酒的吉爾斯這樣說道，一臉的頹廢。“因為過度接觸。”

    “什麼意思？”陳岩做到吉爾斯身邊，拿過他的酒杯給自己倒了點。“關注？”

    “你可以理解為一種神秘的至高。”吉爾斯說話含含糊糊的，但頭腦還算清楚。“就是我常常掛在嘴邊上的那些。”

    “我知道。”陳岩點頭。吉爾斯是一個賭徒，他最喜歡的當然是運氣，所以幸運女神什麼的就是他的口頭禪了。不僅如此，陳岩還知道吉爾斯偶爾也會掛出厄運女神的名字嚇唬人。他一直以為這只是吉爾斯的玩笑，但現在看起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神秘學。我的力量來源於神秘學。”吉爾斯晃了晃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所以我會經常接觸一些無法理解的範疇。”

    “我明白。”陳岩的眼睛閃了下。這是吉爾斯第一次向他描述神秘學的內容，也讓他對這個以神秘著稱的能力學派感到好奇。在這個世界，神秘學的力量不是最強的，卻絕對是最詭異最難防的。因為沒有誰能知道自己會碰到什麼無法免疫，無法抵抗，無法拒絕的困境。

    “神秘學也有許多分支。”昏暗的角落中，吉爾斯的聲音很低，被淹沒在賭場的吵雜中。“我所選取的分支被稱為維薩的面紗，一種與異類共存的派系。我們的訓練方式就是利用神秘觸覺去搜索浩瀚虛空中的偉大存在，並與其建立聯繫。通過交換與契約來獲得相應的力量。”

    “所以，你力量的本質就是交換與契約？與……一種無法言語的存在？”陳岩問道。

    “是這樣的……”吉爾斯眼睛有些朦朧，似乎醉意上頭了。“其實在我們的派系……這種交換也是很模糊的，你甚至不知道簽訂契約的是什麼，它也不會知道你。如果非要說交換，其實我覺得更好像一種偷竊。”

    說到這里吉爾斯露出一絲賤笑，要多猥瑣有多猥瑣。“你明白的，就好像偷窺一樣，掀起女神的裙角……”

    剛說到這裡陳岩就听見頭頂傳來嘩啦一聲，一個水管爆裂了。強力的水流直接越過自己撞擊到吉爾斯的臉上。立時將他推射了出去。一陣亂七八糟的響聲之後，吉爾斯被成大字貼在了對面的牆上，順著衣角向下滴水。整個人都彷彿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看著他淒慘的樣子，陳岩的嘴角抽搐了下，然後很自然的拿起吉爾斯的酒杯。“看來我懂得一些了。”

    “這就是我的痛苦啊……”吉爾斯眼淚嘩嘩的，瘸著腿挪回到陳岩的身邊，還要應付那些急忙趕來的工作人員。亂了好久才平靜下來。

    “自從我得到新的類裝置之後，這樣的麻煩就一直跟上我了。不管我幹什麼都可能引發意外，我已經要崩潰了……”吉爾斯眼淚巴巴的望著陳岩，一臉委屈。“就連上廁所都會沒紙啊……我生不如死……”

    “好了好了，沒事，會沒事的……”陳岩安慰的拍了拍吉爾斯的肩膀。心頭也是發涼。

    這種事實在是太詭異，太難防了。就剛才那突然的水管爆裂，就連自己強大的直感都未察覺。任由它將吉爾斯貼在了牆上。足可見它出現的是多麼詭異。如果說這是什麼偶然的意外陳岩是不信的。尤其是在吉爾斯說出那般賤的話之後。

    “你說你被關注了？”

    “沒錯，就因為它。”吉爾斯痛苦的揉了揉臉，將個小玩意扔到了桌面上。陳岩看了一眼，好像是個骰子？

    “賭徒的六面骰。”吉爾斯介紹道。“這就是我新得的類裝置。”

    “有什麼用？”陳岩默默的把玩著這個骰子，臉色一片平靜。

    “放大我的力量。”吉爾斯的眼睛發呆，聲音小的如蚊吶。“基於我每次扔出的係數，對我的能力進行修飾。有放大，有減弱……還有……”

    “還有什麼？”陳岩覺得吉爾斯的表情像在便秘。

    “還有……”吉爾斯猶豫了一會才艱難說道。“還有反饋……”

    “反饋？”

    “就是同步作用在我自己身上，這是坑爹啊……”吉爾斯終於忍不住了。“特麼的就是說我給敵人用什麼，自己就可能遭受什麼。還有比這更倒霉的事情嗎？假如我給敵人用個置換，沒準敵人沒過來，我過去了，這和找死有什麼區別？見鬼的，這是哪個混蛋設計的類裝置，這不是要錢，是要命啊……”

    一時間吉爾斯簡直是聲淚欲下，痛不欲生。望著那桌面上的骰子更好像在看著一個鬼怪，惡魔。反而是陳岩默默的把玩著這個骰子，左手揉著下巴。

    “能力的修飾？這也許不是一件壞事。你不是一直說幸運女神關愛著你嗎？你遇到好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問題就在這裡啊……”吉爾斯簡直要瘋掉了，眼淚嘩嘩的說道。“它所謂的好事就是讓我的能力放大，可我過去都是偷著用的，就好像一隻蚊子咬你你不知道。偷偷摸摸的就把血吸走了。可眼下經過它的一放大，那蚊子長成大象了，你說一隻大象咬你你還能不知道？”

    “所以……”聽到吉爾斯這一解釋陳岩終於明白了，也對他露出憐憫的目光。

    “所以，我就被關注了……再也不能偷偷摸摸的撈好處了。”吉爾斯低下了頭，一臉悲催。

    “過去用點能力，影響不大的我可以賴賬，現在我別說賴賬了……就是不用都要欠賬……”吉爾斯望著陳岩的眼睛，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你說，這不是要我的命麼……”

    “不會這麼嚴重吧……”陳岩嚇了一跳，這才知道原來吉爾斯還有'賴賬'這一說。再一聯想到他使用能力的代價，不禁也心中暗凜。

    每次都要用壽命做價碼，賴賬……似乎也不錯啊……

第二三三節另一界域的關注

    請輸入正文吉爾斯的事遠不是陳岩能夠解決，好在過了最初的鬱悶期之後吉爾斯也漸漸習慣了。他習慣在使用能力時不時的反饋到自己身上，也習慣突然劇增的能力成本。當然，更加習慣能力修飾後成長的可怕力量。當他在一次厄運賦予後親眼看到敵人生不如死的慘狀，突然覺得這種改變也沒什麼不好的。

    而且唯一困擾他的成本問題似乎也得到了緩解。

    也許是因為他與類裝置的熟悉度越來越高，同步率越來越好。隨著練習的深入，吉爾斯發現自己的戰鬥流程似乎發生了變化。原來他能力使用是接觸神秘，借取力量，使用，賴賬或付賬這個過程，而現在最後一步有了些許變化，他多了個新的選擇。

    替換。

    在某些條件下，他可以把目標視為自己的'錢袋'，從而讓自己避免付賬的結果。這是一個非常巨大的變化，意味著他可以無消耗的使用那些可怕的技巧。當然這樣的結果並非可控的，他也不知道什麼目標可以拿來替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替換。但毫無疑問的是有了這個新選擇，他的壽命問題就減輕許多了。他也不至於考慮自己有一天會不會突然就死去。

    神秘學就這點不好，有太多的未知和詭異。就連使用者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可既然投身到這個能力系吉爾斯也沒有更多選擇。他只能祈禱那位神秘的'幸運女神'是真的寵愛他吧。

    總體來說，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整個隊伍，都在一點點變強。

    這也包括陳岩……

    …………………………………………………………

    黑暗的夜色籠罩大地，遠處的天空隱隱湧來烏雲。就要下雨了……陣陣微風帶來些許酸味，這應該是一場酸雨。腳下的叢林中，動物們開始尋找自己的避難所，等待又一場生命的洗牌。

    對於慧流域的生命來說，死亡的更替已然成為習慣，不會有什麼改變。

    除了，山腳下的一群人。

    那是一群衣衫襤褸的人類，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正圍繞在一個巨大的祭壇前祈禱著，篝火在祭壇周圍搖曳，將祭壇上的雕像映照的明暗不定。幾個身材魁梧的巨魔抱臂站在不遠處，冷冷注視著他們。

    “沒有虔誠的信仰，我感覺不到他們的誠意。”

    “該殺掉他們嗎？”

    “閉嘴，不要違抗小姐的意志，既然小姐允許他們待在這裡，就有小姐的理由。”

    “是，我明白了。”

    幾個巨魔低聲交談著，望著人群的目光卻毫不掩飾的露出兇殘。也許在他們眼中，這些人類完全算不上什麼同類，更沒有值得尊重的價值。可那位'小姐'卻是他們心中的神，哪怕她只隨便說出的話，對他們來說也是無上的意志。

    人群的祈禱聲漸漸減弱了，這一天的功課已然結束。一個看起來好像祭祀模樣的人開始做結束語，安排人群返回各自的居所。不遠處的山谷中，一個新的聚居點已然成形，不斷有新的難民加入進來。有溫暖的火堆，略微裹腹的食物，以及不會被屠殺的保證，對於慧流域的野外難民來說，這就是天堂，不是麼？

    哪怕，這卑微的安全感，也是由另一群惡魔提供的。

    山峰的頂部，另一處山洞中。一個巨大的身影正穿過通道，兩邊守衛的巨魔對其行禮，他卻看也不看一眼。熾熱的火焰在他的身上燃燒，讓他每一步落下都印出一個火焰的腳印。

    巨魔領主，米索。現在已經該稱之為火焰巨魔領主了。作為莉亞的第一位追隨者，他獲得了莉亞慷慨的賜予，也最早提升了位階。雖然他本質仍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巨魔，但他已然超脫了這個生命層次，向更高的位置進軍。對於米索而言莉亞就是他的一切。是主人，也是神。

    沒有人知道米索到底對莉亞有多忠誠，因為所有試探他的人都已經死掉了。火焰巨魔領主就好像一尊巨大的門神，為莉亞守護著她的家園。任何覬覦者都將遭受毫不留情的打擊。

    哪怕是，這個界域最頂級的質惡魔。

    “米索，你已經巡視完畢了嗎？”一個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隨後露出了婀娜的身形。一席單薄的黑紗披在身上，暴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那是一個只看一眼都會引起心頭**的女子。卻讓火焰巨魔的瞳孔猛然收縮。

    “莉莉姆，你不是被小姐指派其他任務了嗎？”他警惕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回來。”莉莉姆伸了個懶腰，露出無限美好的身材。然後舔了舔嘴唇。“品嚐了不少新鮮的美味呢，上好的靈能。”

    “異世界的食物？”米索的目光更加警惕了，右手緩緩摸向身後。“你竟敢不經小姐的允許就偷食？”

    一股恐怖的氣息從火焰巨魔領主的體內醞釀，只要莉莉姆一個回答不對就會暴起發難。經過這麼長時間米索早已不會考慮莉亞的對錯了，在他的認識裡莉亞就是對的，如果不對，那一定是世界的錯。

    莉莉姆，作為另一位追隨者，如果違抗莉亞的命令，那也一定該死。

    只可惜，對於他的恐怖，莉莉姆卻只是嘆息一聲。“米索，你還是這樣暴躁，這樣真的好嗎？如果被莉亞看到一定又操心了。”

    “…………”火焰巨魔的眼光越來越危險，伸向身後的右手也漸漸凝聚起紅光。

    望著他不斷加深的殺意，莉莉姆終於搖了搖頭，聳了聳肩膀。“好吧，我是經過小姐同意的，這可以了吧。小姐想要知道異世界的食物是否能被我們吸收，我就自告奮勇的當了試驗品。總體來說還算不錯，吸收率差了點，成分也不夠純粹。不過強度也比我們這裡的好太多了。”

    “哼。”聽到莉莉姆的解釋，米索終於散去了身上的殺意，冷冷的哼了一聲。

    高大的身影越過莉莉姆，走向洞穴的深處。

    “這麼說，小姐要開始下一階段的計劃了，莉莉姆，你給我小心一點，不要讓我知道你們夜魔對小姐有什麼非分的企圖。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第二三四節穿刺

    巨魔的身影緩緩消失，莉莉姆卻依舊沒有回頭。如此過了許久她才輕聲一笑，眼角閃過一絲媚態。

    “巨魔的思維……真是，單純的可愛。”

    “其實想要獲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收穫，又何必非要佔有呢？只要我在這裡，只要莉亞仍把我當做她的朋友，那麼我和我的部族都不會落後的……總有一天，我們也會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一樣，掌握自己的世界。”

    “畢竟，一位深界公主殿下，仍需要很多，很多的支持者啊……”

    想到這裡莉莉姆笑了，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輕，最終幾不可聞……笑聲中她的身影也隱沒於黑暗，再也看不到踪影。

    而這個時候，巨魔領主已然來到了洞穴最深處的一個廣闊大空洞中。這裡點綴著許多燭火，使得光線不那麼黑暗了，但仍然朦朧朧的。地面被休整的很光滑，周圍的石頭也被雕飾出各種神秘的圖案，充滿了某些宗教的味道。一個巨大的軟床擺在中間，白色的紗幔垂掛下來，有一種神聖的意味。軟床周圍點燃了許多燭火，裡面隱約露出一個女孩的線條。

    巨魔領主在軟床前單膝跪下，沉默不語。

    他魁梧的身軀宛如一座小山，此刻卻連大氣也不敢喘，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什麼。昏暗的光線在他身上搖曳，將他的影子拉的老長老長。

    如此過了許久，軟床上才傳來翻身的聲音，巨魔領主這才舒了口氣，仰起了頭。

    “是米索嗎？”

    床上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清脆的彷彿黃鶯。巨魔領主的臉孔露出一絲溫柔，輕聲回答。“是我，主人，您還好嗎？”

    “我很好，最少，現在很好。”床上的聲音說道，然後紗幔拉開，露出莉亞美麗的臉龐。只是和過去的蒼白相比，現在莉亞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也紅潤了不少。

    不過從巨魔領主的角度卻可以看到，有幾根銀色的脈管鏈接在莉亞的身後，一閃即逝。

    這座軟床，就是一個大型的魔能機械，通過某種機構調理著莉亞的身體。經過過濾和轉化的魔能就這樣一點點的流入莉亞的身體，滋養著她，改造著她。現在的莉亞已經不能說是純粹的人類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她已然初步體現出惡魔的特性，就彷佛人類和惡魔的混合體，區別只在於她並不渴求靈魂，反而會賜予屬下靈能。

    除了巨魔領主和莉莉姆沒有人知道，莉亞其實具有一種純化靈魂的特質。可以將其他途徑獲得的靈能純化和昇華，從而產生更適合惡魔食用的'糧食'。並且莉亞本身的氣息也有刺激惡魔細胞的作用，讓惡魔進化加速。

    而且巨魔領主更知道，莉亞更有價值的地方不僅僅是這些，她還有鏈接惡魔的能力。這是所有喚魔師的天賦，不過莉亞的更強一些。經過她的鏈接惡魔可以發揮出遠超平時的戰鬥力。從而在戰鬥中取得上風。

    綜合起來，莉亞就成為他們的寵兒，以及瑰寶。

    但莉亞的體質太虛弱了，本來她就有病，經過陳岩的調養也未能全部治愈，再加上又賦予了追隨者靈能和血液，導致她的體質每況愈下，還是最近才剛剛扭轉了一些。可一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米索就暗自發愁，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反而是莉亞，彷彿察覺到什麼似的說道。“已經，準備好了嗎？”

    “……是的。”巨魔領主猶豫了一下後說道。大大的腦袋低垂下去。“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您需要的精神能源。遠距離思感投放器也改造完畢，刺穿探針就位。”

    “這是個好消息。”燈光下莉亞微微一笑，說不出的美麗清純。朦朧的紗幔中她緩緩起身，彈出一隻雪白的小腳。

    巨魔領主立即走過去，跪伏著輕輕親吻了一下。“願您每天都過得開心，沒有煩惱。”

    “人怎麼可能沒有煩惱？”莉亞反問。“就連你們惡魔都要為了生存而戰鬥，更何況我這樣的人類。”

    “您是不一樣的，您……”

    “我知道，我知道的。”莉亞打斷了巨魔領主的話，微笑著說道。“我只是特殊了一點，嗯，就那麼一點。”

    她俏皮的笑著，彷彿這樣就和其他女孩差不多了。卻沒有看到巨魔領主眼中閃過的一絲悲哀。幾個身著白紗的侍女從黑暗中走來，為她穿戴華麗的衣袍。這身衣袍是巨魔領主和莉莉姆好不容易弄到的，不僅僅是華麗美觀，更重要還集成了維生和思感拓展裝置。莉亞強大的地方不在於她的**而是精神。所以如何將她的能力放大就成了所有追隨者的首要考慮。

    有了這套衣袍，莉亞就不再是纖纖弱女子，而是一位強大的喚魔師。

    “走吧，不要讓他們等久了。”穿戴完畢後莉亞對巨魔領主說道，當先走向了洞口。巨魔領主魁梧的身影跟在她身後，彷彿永恆的守衛。

    穿過長長的通道和階梯，莉亞來到山頂的一個平台，這裡已經有許多人在準備了，一個大型的祭壇平放在正中，鏈接著許許多多的光纜和脈管。全基地的魔能都被集中起來，凝聚到這台機器之上。

    幾個和莉莉姆相似的夜魔在旁邊忙碌著，看到莉亞過來都露出魅惑的笑容。

    莉亞微笑回應，既不遠離，也不特別親切。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也漸漸有了上位者的自覺，開始懂得如何和這些惡魔相處。

    在火焰巨魔領主米索和夜魔莉莉姆的帶領下，現在已然有許多新的惡魔加入她的麾下，讓她的實力大增，也帶來更大的負擔。簡單的氣息賦予已經不足以滿足眾多惡魔的需求了，而大量的賜予血液和靈能也並非莉亞可以供應的起。

    說句不客氣的話，如果任由惡魔群發展下去，莉亞早晚會被吸成人幹。

    但今天，她要乾一件大事，也是深界中的那些偉大存在必經的一步。她前次已然通過別人看到了流程，現在該輪到她親自動手了……

    “開始吧。”

    面對一雙雙渴望的目光，莉亞這樣淡淡說道。

二三五節穿刺（二）

祭壇上，大量的銀色管線從地下升起，一一鏈接到莉亞的脊椎。閉鎖之后泄壓出白氣，幾個侍女走上前來服侍莉亞躺下，然后為她帶上一個覆蓋了整個頭部的罩體。又有幾個夜魔走過來，將一顆顆紅色的結晶放入祭壇下方的凹槽中。

“祝吾主順利。”火焰巨魔米索單膝跪下，眼中閃過一絲狂熱的目光。在他身后更多的巨魔跪伏下來，黑壓壓的一片。

遠處已然傳來如潮如海的祈禱聲，那是山腳避難所人們的聲音。一層層無法察覺的思想之力開始蔓延，緩緩被聚焦到這臺機器之上。在常人眼中這里沒多大改變，但在場中惡魔的眼中祭壇卻開始漸漸發亮，仿佛籠罩在淡淡的白光之中。那幾顆被嵌入到基座的紅色晶體特別顯眼，放射出點點醒目的鮮紅。

“靈能結晶激活了。”米索說道。那是為了這次儀式特別準備的靈能晶體，不僅僅是單純的靈能那么簡單，更凝聚了鮮血和生命的力量，犧牲了成百上千名‘信徒’。也只有這樣殘忍的血祭，才能有足夠的力量破開這層界域，讓莉亞的思想沖破牢籠。

那是，通往彼世界的橋梁！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座山峰都仿佛在搖晃。大量的碎石從山頂落下，隆隆的滾下山坡。不知不覺中天空依然變色了，以祭壇為中心，一團烏云正在成形，旋轉著凝聚成漩渦。幾分鐘后一道白色的光線就從莉亞的頭部位置向上延伸，一直延伸到天空的深處。

沒有人知道那道線通往哪里，所有人卻知道他們就要成功了。

“吾主果然不愧是深界之寵愛者！”火焰巨魔激動的輕微顫抖，眼中閃過興奮的目光。

沒錯，莉亞正在完成儀式。這個慧流域從未有人完成過的，只在傳說中記載的儀式。

彼岸之橋！

這是只有深界之寵愛者才有這個資格和能力完成的儀式，通過大量的靈能震蕩和深界定位打開界域的封鎖，從而讓思想超脫這個世界之外。但和一般的思想游弋不同，這種儀式是可以攜帶能力和力量的，意味著使用者將獲得難以想象的好處。更意味著他們可能會打開一條非同一般的通道。

界域的世界，資源匱乏的令人絕望。而這就是解決的辦法。

在場的惡魔都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每個人都露出狂熱與希望之色。各種各樣的思感激蕩糾纏，亂七八糟的攪動著天空。山腳下的祈禱聲更大了，似乎避難所中的人們也感覺到這狂熱的氣氛。

只是莉亞，卻已經察覺不到了。

她已經來到另一處所在。

虛空，浩瀚的虛空。明亮的星辰點綴在黑暗，就仿佛幕布上的鉆石。畫面清澈的令人沉醉，也干凈的令人迷惑。莉亞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卻知道自己現在絕不是身在界域，又或者上一次思想游弋的地方。

她回顧了一下自己，發現自己并沒有形體，只是一股單純的能量。于是就想最近的一顆星球飛去。在那里她感覺到淡淡的思感波動，似乎有生命在祈禱。

那是一顆紅色的星球，準確的說是褐色。星球的大氣層依然完整，但內部卻充滿了暴躁的空氣。強勁的氣流掠過大地，撕毀一切敢于阻擋它們的物質。星球表面很少有植被，只有大量的褐土和砂礫。空氣干燥無比，溫度也低的驚人。

因為是靈體的關系，莉亞在這里并未感覺到絲毫不適，行動也不受影響。

她飛快的在星球表面巡弋著，希望找到那淡淡的思感源，卻始終覺得有些模糊。終于在幾個小時后隱隱鎖定了方向，靠近了思感源的所在。

翻過一座座高山，一座座峽谷，莉亞很快來到了一個狹長的河谷中。這里很久很久以前也許是一條大河，但現在只有干涸的砂礫和塵土。一群怪異的生物正在這里工作著，他們穿著簡陋的防護服，乘坐一臺臺有著八條機械臂的機器，在奮力的挖掘著河床，偶爾有一些深色的泥塊出現就會引起陣陣思感震蕩。莉亞分辨了一下，那似乎是喜悅，應該是類似歡呼般的意思。

超界漫游并不需要通宵異族的語言，思想會傳遞一切。莉亞很快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原來他們在尋找水源，這顆星球上已然很少見的資源。為了一點點濕潤的泥土突然已經挖掘了很深，再深就沒什么意義了。這顆星球的地下河大部分都已經枯竭，這還是很久以前特別保留下來的。

從當地生物的口中莉亞了解到，他們的種族名叫‘吉米佳’。一種非人的爬行類智慧生命。

他們的外星有點類似蜥蜴，但有著八條足具，和那些大型機械差不多。這樣的姿態讓他們重心較低，可以方便的抵御狂風。同時體表覆蓋的鱗片讓他們減少體內水分蒸發，從而更有效的利用水。他們屬于碳基生命，但經過漫長的演化，他們已經懂得將自己的一部分**和機械結合，從而減少對生命資源的需求。

吉米佳人并不排泄水分，他們只是排泄灰塵。

殘酷，乃至殘忍的環境。

雖然莉亞也是生長與殘酷的末世，但和這顆星球比起來，她卻覺得自己仿佛活在天堂。這里的環境太嚴苛了，沒有食物，沒有水，莉亞很難想象吉米佳人是如何生存下來的。難怪他們要將身體的一部分和機械結合，通過礦物攝取能量。

唯一的問題是，他們必須要有水，哪怕一點點也可以。

所以他們現在瘋狂的尋找含水的物質，也根本不奢求水源。那點濕潤的污泥在莉亞眼中什么都算不上，對他們卻是人世間最珍貴的瑰寶。

一滴水，只要一滴水，就能讓一個吉米佳的孩子活下來。讓他通過機械結合的最初環節。這就是莉亞從他們的‘歡呼’聲中感覺到的含義。

同時，還要那近乎絕望的，對一切生存的渴求。

活下來……不管如何，活下來。

只要有水，一點點，一點點也好。請賜予我們……

無所不能的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