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據大魔王》 作者：筆下驚魔神 (已完結)

第十章　衣服貴鐵絲更貴

　　「鮑勃大叔生意不錯啊！」亞瑟向鐵匠鋪裡的矮人打着招呼，模樣親熱，一點不陌生。

　　「嗯……」鐵匠鋪裡的矮人也不抬頭，回了一聲後，便繼續敲打着自己手中的鐵鎚，任由爆出的火星濺射在身上，絲毫不為所動。

　　鮑勃．鋼鐵之錘（矮人族）

　　天賦：昏暗視覺

　　智慧：C－.體力：B＋.速度：B－.血脈：0.7%.潛力：B＋

　　評價：400歲的中年矮人，擁有優秀的身體控制能力出色戰士，作為施法者，請注意躲開它的大鎚，讓你的召喚物和他拚個死活吧。

　　鮑勃是個矮人，平時不太愛說話。

　　手藝比起真正的矮人鍛造大師，差的也不是一星半點。

　　但要說打造農具，修修補補，光是那膀子力氣，就比人類鐵匠遠遠強得多。

　　鮑勃什麼時候在摩拉多開的鐵匠鋪，早已沒人知道，就和梅麗莎這個半妖精的年紀一樣，是這小鎮中未解的謎題。

　　進了鐵匠鋪亞瑟也不再說話，矮人不喜歡被打擾，他只管低頭自顧自地翻找起貨物，尋找自己想要的材料。

　　鐵匠鋪不會常年備着他想要的鐵絲網，而作為一名魔法世界的『科學家』，在需要某些工具時，往往需要自己動手製造。

　　「這些鐵絲應該夠了。」亞瑟抱出了一捆鐵絲，比了比長度，盤算了下大小，差不多足夠打造出自己需要的大小。

　　走進冒着火星的火爐，直接忽視了那些整齊排列着的大鐵鎚，提起了最小那柄，也不管身旁還有矮人，便埋頭敲打起來。

　　想要用鐵絲敲出結實的鐵絲網，可沒這麼簡單。

　　首先得把鐵絲均勻地互相交錯，編織在一起，這樣的形狀能夠讓鐵絲網更加堅固，不易變形。

　　接着就是費力的體力活，把鐵絲慢慢燒軟，把一些關鍵的節點融合在一起，然後輕輕敲定型。

　　這期間切記不能太過用力，如果控制不住力量，你得到的將不是一張鐵絲網，而是一整片難看又酥脆的漏洞鐵片。

　　「大叔，麻煩給防個鏽，這得擱在水裡。」矮人的年紀做亞瑟爺爺也足夠了，但你只要敢叫，那些矮人就敢和你互掄鐵鎚。

　　鮑勃點了點頭，把手中的活放到一邊，用粗糙的大手，把打造完的鐵絲緩緩捲起，輕輕用火鉗鉗住兩端，在火爐上來回移動，緩緩加熱。

　　矮人的技術很高明，絲毫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便已經讓整個鐵絲網卷完全受熱均勻，幾乎泛起了微微的暗紅色，卻又不至於太高溫讓鐵絲融化。

　　矮墩的身材依舊敏捷，橫跨出兩步，趁着熱量尚未消退，鐵絲網整個已經沉入了一缸特製的銀白色半透明液體之中。

　　時間很短，亞瑟甚至覺得連一秒都沒有過去。

　　鐵絲網帶著液體，已經被矮人再次提起，又放入了另一缸表面浮着黑渣的透明液體裡。

　　「滋……滋滋滋！」液體隨着聲音，翻起了大量的氣泡，每個爆裂的氣泡中都能看滾燙的蒸汽冒出來。

　　等了快20秒，氣泡這才緩緩散去，鐵絲卷也被隨之提了起來，而模樣和亞瑟剛錘打完的時候，已經完全不同。

　　「4枚銀幣。」矮人把泛着銀亮色的鐵絲網向桌上一放，伸手就準備收錢。

　　4枚銀幣？這可不行！

　　亞瑟急忙搖頭：「這可是我自己打，不過就是點鐵絲，讓你防個鏽，頂多3枚銀幣，多了沒有。」

　　矮人想了想，卻又搖了搖頭。

　　「面積大廢材料，3枚銀幣再加70個銅幣。」鮑勃還是讓了一步，不過手卻伸的更向前了。

　　亞瑟想了想，點了點頭，30沒銅幣的折扣雖然少了點，不過卻也不錯。

　　「東西是彼得萊德家的，直接記帳，下次一起結。」亞瑟要有錢，剛才早給梅麗莎了，哪還用把小綠皮退出去耍無賴。

　　「嗯……」矮人也不在意，收回了手，轉身走到牆邊，翻開掛在牆上的本子，直接寫上了幾個符號。

　　「簽名！」鮑勃把筆遞給亞瑟，又蹦出了兩個字來。

　　「嘖嘖，生意不錯嘛。」亞瑟拿過記帳本，隨手劃上了兩個字母，順便看了看上面的數量，不由得羡慕道。

　　是不是看著有些熟悉？這記帳本其實就是亞瑟發明的。

　　老矮人過去雖然也賒帳，可就靠着矮人愛喝酒，只愛錢卻從來不算數的性格，到最後往往能收回來一半就算不錯了。

　　當年的亞瑟還是個熱愛生活的好少年，順手就給不善言辭的矮人出了個，做個簽單記帳的帳本的主意。

　　鮑勃並不會人類文字，但也沒關係。

　　只要記下數字，然後每戶給個特殊的符號，和簽名標記，就算收不回百分百的帳款，但八九成肯定是沒問題。

　　「鮑勃大叔，你就不考慮下我的建議，咱們一起投資開發打鐵自動化，到時候咱們一捆鐵絲網就賣100銅幣，壟斷全大陸的打鐵事業，豈不快哉？」亞瑟滿臉『誠意』地揮動着記帳本。

　　「不幹，也不打折。」矮人鄙視地了亞瑟一眼，老子活了400多年，豈能讓你給忽悠了。

　　鐵絲真要只賣100銅幣一捲了，他這些鐵匠，又到哪去賺錢去？

　　「老頑固，走向鋼鐵大亨的光明道路已經放在面前，竟然還不識貨，下次找山地巨人試試，聽說他們也挺會打鐵的。」

　　亞瑟呲着牙離開鐵匠鋪，暗嘆沒有把老矮人『坑』，不！是拉進科學的陣營，感到深表遺憾。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牽着自己用封建迷信召喚出的小綠皮，亞瑟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在鐵匠鋪了折騰了快2個小時，再不走，可就真得在鎮上過夜了。

　　從鐵匠鋪走不了多遠，就是那座神秘塔樓的位置，不過此時卻什麼也沒有。

　　鬱鬱蔥蔥地長着一大片濃密的雜草，就和鎮外的開挖野地，看著沒什麼區別。

　　「咦？」亞瑟過去經過這裡都懶得看上一眼，不過今天梅麗莎一提卻不由得產生了興趣。

　　可數據眼掃瞄之下，亞瑟並沒有發現塔樓的位置處有什麼異常，相反在人群中卻有個不同尋常的傢伙，躲在其中。

　　杜黑爾．喀特喀什（人族）

　　天賦：靈體感知

　　智慧：B＋.體力：B.速度：B－.血脈：4.5%.潛力：A－

　　評價：無傳承體系下的野巫師，靈體詛咒施法有額外的加成，躲開法術時，也要注意躲開他的詛咒。

　　「巫師？這又是個什麼鬼？」每年亞瑟總能在燈塔街看到不少新奇的東西，可巫師，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第十一章　危險的巫師

　　魔法世界有太多種族，也有太多職業，不過總體依舊分為兩大陣營，既戰鬥職業者，與法術職業者。

　　除了術士和祭祀一些力量來自於血脈和神靈的職業，大部分法術職業者，幾乎都是出自於魔法師的分支。

　　魔法煉金師，藥劑煉金師，星空召喚師，塑能法師，甚至連亡靈法師，那些不死的巫妖，都是來自於魔法師的分支之中。

　　「難道是便宜老爹書裡沒有記載的職業？那可是魔王家族傳承的資料啊！」

　　亞瑟都有些懷疑自己過去所學的知識，到底是不是正確的，如果正確，為什麼會沒有提到過巫師呢？

　　雙眼如同螢火，黑袍下能看到一道幽暗的綠光，滲人的雙眸如同能說話，讓亞瑟瞬間呆立在原地。

　　如同看到了地球，又像是看到了小時候便宜老爹叫自己說話的片段，亞瑟目光呆滯，神智渾渾噩噩。

　　突然他感到好像有東西在拉扯他，緊緊聯繫着自己的靈魂，亞瑟暮然醒來，他發現自己還站在原地，而黑袍巫師，已經是失去了蹤影。

　　「嘎嘎嘎？」小綠皮，在亞瑟身後嘎嘎地亂叫，可是卻絲毫沒有起到作用。

　　亞瑟能從迷幻中醒來，和小綠皮的關係並不大，他與哥布林簽訂的契約，也絶不可能反向影響到自己的靈魂。

　　「我們回家，這裡實在太危險了。」亞瑟擦了把冷汗，明明都有了數據眼的提示，竟然還被對方成功詛咒。

　　亞瑟哪怕沒有覺醒血脈中的術士法術，可是詛咒帶來的恐懼，卻讓他難以記憶。

　　划船回家，繫上船後，他甚至都沒有到阿德家前去感謝，急匆匆地帶著小綠皮就跑回了家，他想知道一個答案，也只有家中那個神經質的大惡魔能給他答案。

　　「阿拉貢出來，我知道是你幹的！」沒有黑煙，也沒有難聽的聲音，這種反常的跡象，更是代表着這事剛才肯定和這傢伙有關。

　　「咔咔咔！」熟悉的聲音響起，黑色霧氣以極快的速度充斥滿整個房間。

　　「小子，知道大爺的好處了吧，沒想到你竟然會遇到那些傢伙，如果對方是個大巫師，恐怕你現在連話都不會說了，哈哈哈！」大惡魔盡情地嘲笑着，他知道有求於他的亞瑟，絶不會這時候把他關回書裡。

　　果然是他，亞瑟不動聲色，當然他不打算和惡魔玩什麼心機，別看平時瘋瘋癲癲，這個傢伙的智力絶不是凡人可比的。

　　不說惡魔有多麼聰明狡猾，僅僅只是生物本質上的差距，就足以讓亞瑟仰望。

　　這也是魔法世界中一個明顯的障壁，沒有達到那個階位，你永遠理解不了，那些人到底知道些什麼。

　　「你知道巫師是什麼？」亞瑟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盯着大惡魔問道。

　　黑煙惡魔如同聽到了什麼厭惡的詞一般，整個煙氣都開始顫抖。

　　「巫師？一群該被送進地獄和那些魔鬼關在一起的混蛋，他們可比我們惡魔更加惡毒，小子我勸你還是別打聽的好。」大惡魔可沒那麼容易說實話，或者說，他更想要亞瑟付出些代價。

　　沒有他的靈魂牽引，把亞瑟喚醒，剛才那個雜牌巫師的詛咒，就足以讓亞瑟靈魂受到創傷。

　　當然惡魔也沒安什麼好心，只不過亞瑟這個主人一旦真正死亡，沒有在遇到一個血脈覺醒者，他就只能再次被關進魔法書，不知何時才能再次復甦。

　　「地獄，魔鬼？這些傢伙可真夠惡毒的。」亞瑟摸了摸下巴，魔鬼可是惡魔的死敵。

　　深淵的惡魔是混亂、強權和無序，那魔鬼就是詭詐、污穢和兇殘，很相似，可正因為相似，也意味着深淵和地獄以主世界中同樣的負面能量運行着。

　　深淵強大，則地獄衰弱，地獄強大，則深淵沉淪，兩大負面世界的爭鬥，遠比深淵入侵主世界的戰鬥激烈的多。

　　好吧，平日裏亞瑟也只有聽過這位惡魔領主，用地獄和魔鬼詛咒過自家的老祖宗和自己。

　　如今沒想到第一次見面的巫師，竟然也有這等榮耀，着實讓他興趣大增。

　　「感興趣了？嘎嘎嘎，我偏不說，小子，告訴你，別去招惹那些傢伙，他們雖然討厭，但是本事，我想你已經見識過了。　好好召喚你的小綠皮，種你的地，別去妄想了！」大惡魔說著又縮回了召喚書，也不管亞瑟怎麼召喚，再也不肯出來。

　　真名的確能夠讓亞瑟暫時控制住惡魔領主，但也僅限於進入召喚書，這一簡單的限制。

　　想要從惡魔口中套出實話，除非這只大惡魔自願，否則就算真告訴亞瑟，他也未必敢相信，十句有九句假，還有一句是陷阱的昏話。

　　「巫師麼？沒想到除了惡魔術士外，竟然還有人能夠使用詛咒能力，難道他們的力量也是來自於深淵，或者是地獄麼？」

　　大惡魔不說，並不代表亞瑟不會去想，可是翻來覆去，連肚子都餓的咕咕叫，依舊還是沒什麼頭緒。

　　看到門邊的鐵絲網，亞瑟搖了搖，覺得自己太過杞人憂天了。

　　「連軟泥怪都沒能搞定，研究哪些又有什麼用，還是老老實實種我的地吧。」摸着肚子，又看到空空如也的灶台，饑餓促使他站起身，抱著鐵絲網向阿德家出發。

　　有萊德娜這位全職婦女在，阿德家總能準時開飯，阿德此時正撕扯着盤中的肉塊，連帶著熱乎乎的麵包，沾着肉湯往嘴裡扒拉。

　　「哎呀呀，正吃飯呢？看我來的真不湊巧！」放下鐵絲網，亞瑟一臉不好意思，當然也只是臉上，身體卻已經湊到桌旁，露出一臉羡慕的模樣。

　　「哼！肯定有事來混飯吃的，母親，快把這個傢伙趕走。」纖細的金髮美女，好吧，亞瑟是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是隨了苗條的維諾克大叔，還是壯碩的萊德娜嬸嬸。

　　阿德家的基因不錯，阿德的弟弟維克也是一頭金髮碧眼，不過少了些哥哥的壯碩，反而多了幾分文學氣質。

　　「塞蕾娜別胡說，你亞瑟哥哥是幫你父親去鎮上買東西了，剛回來，肯定還餓着吧，快坐下，我給你盛肉湯去，別聽丫頭胡說。」萊德娜嬸嬸是滿臉的熱情，恐怕這家裡除了塞蕾娜，就沒人看穿亞瑟『邪惡』的本性了。

第十二章　萬年前的傳承

　　「嘿嘿，那就不客氣了，哦，對了，維諾克大叔，鐵絲網我在矮人那裡記過帳了，下次去多帶幾個銀幣麥酒就能糊弄過去。」亞瑟隨手抓起一塊麵包，邊說邊掰下一塊塞進嘴裡。

　　維諾克笑眯眯地着頭，有亞瑟幫忙跑這麼一趟，他可能省了不少銀幣，不由得回頭看了看自己另一位小子，心裡卻不由得嘆息起來。

　　阿德是家中的長子，本該是繼承家業，等塞蕾娜嫁了人，維克長大出外闖蕩後，維諾克本就打算讓阿德負擔起延續自耕農傳統的重任。

　　可阿德的天賦太出眾，心性也不是能老實待在家裡種地的模樣，這卻給維諾克大叔留下了個難題，這個家未來到底交給誰去傳承。

　　塞蕾娜不用說，自耕農家庭的女子，再差也是嫁個自耕農，一些條件出色的，還會和貴族聯姻，一些強勢的自耕農家族，勢力一點都不會比當地貴族來的弱。

　　三個孩子中也只剩下維克，不過這孩子不同，和他哥哥阿德的莽撞比起來，維克更細心，也更聰明，同樣是和亞瑟一起長起來。

　　也唯有諾克，學到了亞瑟那份過人的智慧。

　　「要是塞蕾娜能嫁給亞瑟，兩家的土地一合併，那就再好不過了。」看著獨自一人生活的亞瑟，維諾克和萊德娜都有這個想法。

　　可是看到最近女兒的態度，他們又開始拿不定注意起來。

　　亞瑟不是不知道這點，只不過是裝着不知道而已，塞蕾娜長相上的確挺漂亮，就算比不上半妖精，可是絶對橫掃鎮上90%的女性。

　　可問題是，他們實在太熟了！

　　「這已經不是妹控的問題，像是娶女兒當媳婦。」對此亞瑟不得不裝傻充愣，免得不知道何時，就已經當了上門女婿。

　　胡塞海喝地一盤子菜掃進嘴裡，滿足地擦了擦嘴，亞瑟又無聊地撥弄起盤中剩下的豆子。

　　「想什麼呢？」阿德楞歸楞，可自己好兄弟的臉色卻非常熟悉，只有心裡有事，亞瑟才會露出這個模樣，而且這通常還都是大事，普通搗蛋搞破壞，出個小主意，根本用不了這個表情。

　　「你聽說過巫師麼？」維諾克大叔家的藏書，亞瑟都早就看過，他很確信其中沒有關係到巫師的記載。

　　「武士？這不是你過去和我講過的故事麼，那些辦砸了就要切自己肚子的傢伙。」阿德邊說邊拿刀叉比划著，直到看見自己母親舉起的大手，這才想起這還在飯桌上。

　　「……是巫師，不是武士，算了，我就不該把這兩個詞放在一起。」亞瑟現在後悔起當年自己說的那些小故事，顯然想靠阿德他是得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來了。

　　「巫師麼？我記得在學院的藏書館裡看到過一次。」

　　正當亞瑟要放棄，整理碗碟幫着萊德娜嬸嬸洗完時，忽然坐在一旁一直閉口不言的塞蕾娜說話了。

　　「嗯？你知道？」亞瑟本打算找機會去問問半妖精，沒想到竟然眼前就能有給自己提供訊息的。

　　「只是一點點記錄，提到的並不多……」塞蕾娜看著有些興奮的亞瑟，臉上微有些泛紅，嘴角微翹，顯得非常高興。

　　自耕農和貴族的教學，通常都是家庭式教育，特別是那些高端涉及到傳承的體系，更是有着傳男不傳女的傳統。

　　不過作為這些家庭的女性，同樣也不能只是個文盲，除了少數有天賦的孩子，會聘請老師來教育外，大部分家裡有條件的女孩子，都會送到附近的學院進行教學。

　　塞蕾娜和維克也是如此，白天也會在鎮上的學院上學，不同於弟弟所學的大都為文字之類的基礎教育。

　　這些學院中，除了禮儀等課程外，還教授歷史，地理，神學等各種本世界中所傳承的下來的知識。

　　學院中有圖書館，內容未必有多麼高深，但勝在數量眾多，每年都會有自耕農和貴族家庭，把家中的不重要的藏書，進行抄錄後捐贈給學院。

　　所以從某個角度來說，塞蕾娜所瞭解的訊息，的確比阿德和亞瑟都來得更多，更全面。

　　「巫師，據說是一萬年前傳承的古老職業，不過深淵入侵後，主世界關於他們的記錄就消失了，我查到的那本書，是記錄了深淵入侵前的歷史，內容很古老，如果不是要做『魔物產生』的研究作業，我也不會查到那本書。」

　　塞蕾娜把自己知道的訊息娓娓道來，內容並不多，但卻足以讓亞瑟解開一些謎題。

　　「原來如此，一萬年前，難怪我家的藏書都沒有提過他們。」亞瑟家裏的書籍，最遠也只有記錄到深淵入侵的時候。

　　阿德家就更不用說了，幾乎都是近百年的藏書，根本沒有什麼太過古老的記載。

　　既然是一萬年前的職業，難怪惡魔領主會知道他們，而且現在看來，這個職業顯然並沒有斷絶，一個能用神秘詛咒術，以及能讓惡魔都感到刺手的古老傳承，這着實激起了亞瑟的興趣。

　　「謝謝你，塞蕾娜，真是幫了我大忙，這袋果脯你留着吃吧。」

　　高興的亞瑟，摸到了腰間，放在塞蕾娜手上就準備離開，他要繼續向大惡魔求證，他有預感，這或許能讓他成為一名真正施法者的關鍵鑰匙。

　　塞蕾娜還沒高興多久，便只看到一溜煙小跑着離開的亞瑟，氣呼呼地蹬了蹬腳，當她看到手上的果脯袋子後，就直接大罵起來。

　　「壞傢伙，這不是母親的果脯麼？竟然用我家的東西來謝我，真是個大無賴！」

　　聲音傳不出阿德家，更不可能飄到亞瑟耳裡，也唯有維諾克和萊德娜這對父母心中嘆息，自己女兒還是太過年輕，連男人的心都抓不住。

　　「阿嚏！是着涼麼？」打着噴嚏，亞瑟打開了房門，二話不說直接抽出惡魔召喚書，念起了那條拗口的真名！

　　「該死的，你就不會好好說話麼？」憤怒的惡魔從召喚書中被驅趕了出來，真名召喚，這可不像聽上去這麼美好。

第十三章　巫師的威力

　　「名字不用來叫，取他幹嘛，看來深淵也明白它創造出的東西，到底有多麼不靠譜了。」亞瑟隨意吐槽着，對惡魔的弱點他可是太過熟悉了。

　　真名的確是弱點，但是並不意味着掌握真名就能掌控惡魔的生死，除非你真能和這頭惡魔簽訂以真名簽訂主從深淵契約。

　　阿拉貢今天有些異常，以往亞瑟一用真名，這頭惡魔絶對不會善罷甘休，髒話，威脅，詛咒，總之一切他可以做到的，都不會吝嗇。

　　但現在，黑霧卻顯得很平靜，平靜到都有些讓亞瑟心裡發毛。

　　「看來你已經得到答案了，你們這些人類，總是喜歡自作聰明。」阿拉貢一邊說，煙霧便開始盤旋縮小，直到凝聚到極小的的一點，慢慢的顯現出一個淡淡的影子。

　　不再是一團煙霧，也不再是沒有形象的模樣，亞瑟這也才是第二次看到，這個模樣的惡魔領主。

　　淡淡的深黑色皮膚，表面上流淌着如同岩漿般的血液，如同岩石一樣粗糙，彎曲的犄角就如同惡魔扭曲的心靈，彆扭的讓人難受。

　　惡魔召喚術正是用這頭惡魔領主的皮膚縫製，每一頁，每一條文字，都是由這頭惡魔的身體組成。

　　不僅只是皮膚，連血肉被融入了召喚書，成為了打開主世界大門的媒介，靈魂更是成為最甜美的誘餌，吸引着無數惡魔，跨越空間，成為魔王的僕從，征戰整個世界。

　　「不過再恐怖的惡魔，變成Q版也是傷不起啊！」看著不到自己手指大小的惡魔，亞瑟如同是一頭站在幼童眼前的巨龍。

　　他很理解為何惡魔領主，無論如何也不肯漏出靈魂實體，情願用更虛弱的黑霧作為身體。

　　「哼，小子，變成這樣，只不過是打算讓你看上一段記憶，千萬別去招惹那些傢伙，別給我惹麻煩！」Q版的阿拉貢十分不爽，他更喜歡俯視其他生物，享受那種居高臨下帶來的感覺。

　　亞瑟臉上還維持着平靜，心理卻翻騰起來，這是阿拉貢唯一保留下的能力靈魂共鳴，而這也並非是一種天賦，而是來自於遠高於自己靈魂階級的一種傳承手段。

　　「只此一次，別忘了，我任何時候都能使用你的真名。」亞瑟不輕不重地威脅道，上次他讓大惡魔進行靈魂共鳴的記憶可不太好。

　　阿拉貢裂開黑漆漆的『大』嘴，噴吐着淡青色的煙霧，皮膚上的血線也越來越亮，如同召喚時的魔法陣，但相比起來，這種血紅更純粹，也更加邪惡。

　　「別威脅我，記住，在強者面前你永遠也只是個螻蟻，咔咔咔！」猙獰的面容漏出不懷好意的微笑，亞瑟有些警覺，可是神智卻已經難以再保持清醒了。

　　……

　　「這是哪？我這是又重生了麼？」亞瑟迷茫的睜開了眼，不，此時的他並沒有眼皮，更談不上睜開或者閉上。

　　虛空中，一道道黑影帶著岩漿血肉從天而降，大地在顫抖，生命在哀嚎，祈禱已經難以救贖這些即將逝去的生命，直刺靈魂的恐懼和慾望，如附骨之蛆慢慢侵蝕着亞瑟的靈魂。

　　很陌生，卻好像又如同刻畫在血脈中的畫面，此時的亞瑟感覺到自己，並非和那些生命是一體的，相反，那些降臨在主世界的惡魔，才真正與他血脈相連。

　　「難道我就是惡魔……不，這是魔王的血脈，這些惡魔都只是深淵召喚物，是惡魔召喚術召喚出來的生命。」亞瑟心頭明悟，此時他也明白了，這些讓他不適的感受，到底是從何而來了。

　　一萬年前的畫面，魔王入侵時的畫面，同時也是惡魔領主阿拉貢在成為召喚書時，所記錄下的畫面。

　　根據家族秘史記載，魔王．聖瑪莉歐，最精鋭的惡魔軍團，幾乎都是依靠惡魔召喚書完成的契約，也就是說，這裡聚集了魔王最強的軍團，甚至比之其他三大魔王都要強大。

　　沒有絶對的實力，絶不可能統領那些被慾望吞噬的墮落魔王，聖瑪莉歐之所以能夠壓制群雄，完全是因為有了這支強大的軍團的原因。

　　惡魔無休無止地破壞，連深淵都開始隨之震動，正當整片大地即將陷入到死寂，惡魔軍團即將毀開始毀滅最後一個生命時，意外卻發生了。

　　「這是？神秘塔？不，這座塔樓更高，也更加偉大！」亞瑟不得不加上最後兩個字，因為他實在找不出有另一個詞可以去形容，這座偉大的存在。

　　塔樓，如同是鎮中央的神秘塔，就這麼突然出現在惡魔面前，這些暴躁的生物，根本不知道這座塔樓從何而來，也不在乎到底是誰給他們，增加一座可以破壞的建築。

　　「無知的負面生物，深淵混亂的意志根本毫無理智，從不知道什麼叫做平衡，這才會讓你們這些醜惡且無序的生物誕生。」一個聲音從塔樓內發出，如同古鐘震動，每一個詞都帶著金屬的回應。

　　惡魔大軍根本不在乎這個聲音在說什麼，但是挑釁深淵，既是挑釁惡魔，這讓它們變得更加狂躁，高階巨力魔，一個個從大地中拉起巨石，向塔樓投出了第一波進攻。

　　「規則破滅，萬物寂靜！」

　　「不可能……」亞瑟目瞪口呆，因為他看到的不是巨石撞擊塔樓的史詩戰爭，而是……

　　聲出則靜，沒有了喧鬧的惡魔叫囂，也沒有了痛苦的嚎叫，整個世界如同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聲音。

　　或許僅僅只有在這片區域，可是在『身處其中』的亞瑟看來，整個世界突然被靜音了！

　　再也聽不到第二句話，但是亞瑟卻還能用眼睛去看，一道扭曲了空間的波紋以塔樓為中心，層層疊疊地向外擴散而開。

　　一切被波紋觸碰到的物體如同砂礫般散開，無論是惡魔還是生命，在波紋震動下都化為了塵土，亞瑟的目光也隨着惡魔被震碎後不斷被拉遠。

　　當最後一隻惡魔被震碎，他隱約看到，那座塔樓又如同出現般消失無蹤，而伴隨着他消失的，還有那近乎毀滅了主世界的惡魔軍團！

第十四章　尋找答案

　　畫面已經消散，亞瑟的意識已經再次回到了房間，可是內心的震撼卻沒有停止，這股力量偉大而可怕，粉碎的不僅僅只是那些破壞的惡魔，還有整片大陸上所有的一切。

　　「咔咔咔！小子，你明白了吧？那些傢伙不是你該去碰觸的存在，哪怕只是個巫師學徒，都能夠碾壓你這隻螻蟻。」肆無忌憚地笑着，難聽的笑聲更是讓人想要抓起這隻小矮魔，徹底砸碎。

　　「這就是惡魔軍團，太弱了吧？」亞瑟不想承認，嘴裡只能找着理由，反正他是看不慣大惡魔囂張的模樣。

　　他心裡也清楚，橫掃世界的惡魔軍團怎麼可能會弱，真要說的話，那當時的主世界聯軍，豈不是就是一群螻蟻？

　　「小子別逞強了，我再奉送你一句，別招惹那些傢伙，他們就不會來惹你，那些傢伙有自己的規則，是你這個層次的存在永遠都明白不了的。」大惡魔說完後也不等亞瑟再反駁，靈魂便已經融入了魔法書中，只留下皺着眉頭的亞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靈魂狀態顯然讓惡魔很不舒服，但是卻能變得更加『理智』，他發現了亞瑟的『偽裝』，但卻沒去揭穿。

　　別看平日裏亞瑟一副我種地我快樂的模樣，其實對於知識和力量的追逐卻從來都沒有放下過。

　　書架上那些藏書早就不知道被他翻來覆去研究了幾遍，就連那些平日整理記錄後的筆記，都能出上幾本足以讓貴族家庭傳承下去的書籍。

　　「難道那座塔真的是巫師留下的塔樓，可是為什麼幾百年來都沒有任何變化呢？」亞瑟想不明白，或許是自己忽略了什麼，或許是得到的紀錄並不完整。

　　這樣他難以分析出眼前的訊息，不過或許有個人或許知道一些。

　　「或許梅麗莎會知道些什麼……」亞瑟打定主意，準備明天再進城一次，他需要一個答案，一個能解開他疑惑的答案。

　　沒有被巫師的偉大嚇到，相反，亞瑟在大惡魔的靈魂共鳴中看到的畫面，反而激起了他對巫師的興趣。

　　夜色漸深亞瑟躺回了床上，但是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他已經很久沒有失眠過了，每天都在田裡累個半死，往往剛沾上床就已經打起了呼嚕。

　　「巫師麼……」

　　夢中的亞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但第二天醒來後，微微的頭痛提醒着他，昨天的後遺症依舊還留存着。

　　巫師針對亞瑟靈魂的詛咒，雖然只是迷惑，也即時被大惡魔拉了回來，卻也對他的靈魂造成了點輕微的傷害。

　　這原本並不算什麼，睡上兩天，便能自然恢復，身體甚至都感覺不到任何異狀。

　　可大惡魔阿拉貢顯然也沒抱什麼好心，明知亞瑟靈魂狀態不佳，還進行了靈魂共振，這算是徹底傷上加傷，不僅恢復的時間拖長了，更是得面對頭痛的後遺症。

　　「該死的小矮人，竟然算計老子。」忍着頭痛幹完了農活，亞瑟一邊在田邊教着小綠皮辨識農作物，一邊咒罵著惡魔。

　　他可沒打算把阿拉貢召喚出來，惡毒的語言根本對那些惡魔沒任何傷害，聽到咒罵對那些處於混亂的惡魔和褒獎沒什麼差別。

　　只教了一上午，哥布林的學習速度卻是不慢，亞瑟顯然小瞧這些農田破壞者對農作物的認識度。

　　「嘎嘎嘎！」小綠手裡舉着一把雜草，向主任炫耀着自己的功勞，亞瑟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抹了點糖粉的甜薯，當做獎勵遞到了哥布林嘴裡。

　　看到食物的小綠皮如同忘記了主人的命令，丟下雜草就準備往嘴裡塞。

　　「不！不行，記住這些雜草一定要堆到那裡去！」亞瑟急忙阻止，訓哥布林就像是在訓狗，不同的是，雖然智商上哥布林更高，但卻比狗更加貪吃。

　　田裡的作物現在還大多只是幼苗，果實都是青澀到難以下口，哥布林在有食物的情況下，是絶對不會去採摘和破壞，可等到作物接近成熟時，那可就不好說了。

　　亞瑟必須現在就把小綠皮訓練出來，否則他召喚出來的可就不是個拔草工，只是個能把爛甜薯舔乾淨的小綠皮。

　　契約的效果很強大，特別是當哥布林在理解了亞瑟的命令後，卻只能難過地放下糖粉甘藷，失望地沿路撿起雜草，朝着土地盡頭的田埂處走去。

　　拔下來的雜草接下來就不能靠哥布林這種小胳膊小腿來處理，亞瑟會把雜草集中運到用來堆肥的土地。

　　那裡會混雜了牲畜和人的糞便尿液，以及雜草甚至是腐敗的木料，一起進行發酵後，成為明年重要的肥料。

　　雜草僅僅只是肥料的極小一部分，大部分肥料的養分，多來自於收割後不能用來餵養牲畜的部分，否則就靠亞瑟家養的兩頭牛的排泄物，別說是堆肥整片幾十畝的土地，就連他的試驗田都不夠用。

　　堆肥田不僅只有亞瑟在用，阿德家，甚至還有其他附近的自耕農，都會把一些亞瑟需要的廢棄物，丟進堆肥田裡一起發酵。

　　畢竟比起在自家土地中丟棄或者丟入河中污染飲用水，亞瑟給的方法對他們更有利，同時也更方便。

　　其他自耕農並非不知道亞瑟在用這些東西幹些什麼，但是要讓他們相信糞便和雜草能讓土地豐收，卻遠比說服他們把廢棄物送到亞瑟這裡困難得多。

　　這也就是為什麼，明明看到了維諾克大叔家的豐收，那些自耕農卻還偏偏都還在認為，肯定是請來了祭祀為土地施展了什麼法術。

　　亞瑟的土地也豐收，不過相比起來，亞瑟卻是個實打實的『窮光蛋』，這也更讓那些人不願意去嘗試亞瑟的方法，絲毫沒有看到，亞瑟一個人卻打理着往往需要兩三個成年壯漢才能耕種的土地。

　　把哥布林送回庫房繼續它的舔甜薯大業，亞瑟也完成了今天一天的工作，不過今天卻還沒有完，亞瑟必須進城一次，去尋找那個糾纏了他一整晚的答案。

第十五章　露底

　　「法師先生，要……嗯？」半妖精在櫃檯後一本正經地歡迎客人，不過話還未說完，就發現她被人騙了。

　　亞瑟脫下兜帽，術士法袍的確和法師法袍太過相似，特別是這種灰黑色的法袍，幾乎是每個法術職業的基本款配備。

　　「嗨，親愛的梅麗莎小姐。」亞瑟笑了笑，一路走來認錯的人可是不少，畢竟這時候可是有不少法師來到摩拉多，穿這身出門的確招搖了些。

　　一路上可是被不少兜售貨物的商販攔下，不過當看到兜帽裡的相貌時，個個都是一副，怎麼是你的驚訝表情。

　　亞瑟當年帶著阿德可是沒少搗蛋，上到貴族鎮長，下到平民佃農，幾乎就沒有不認識他們倆的。

　　這幾年亞瑟和阿德消停了不少，不過卻還不足以讓兩人的傳說就此消失，特別是那些心中有大『抱負』的貴族青年，總是沒事就來挑釁這兩位前輩，希望證明自己才是年輕一代中最優秀的。

　　「來還錢的麼？不算瓶子只收你3枚銀幣。」半妖精嫵媚地笑了笑，伸出纖纖細手像是要收錢的模樣。

　　「咳咳，那個瓶子帶來了，錢再等幾個月。」亞瑟尷尬咳嗽了兩聲，從隨身的衣兜裡掏出用完的除臭劑。

　　梅麗莎接過瓶子沒有說話，雙眼眨巴眨巴依舊看著亞瑟，她可不相信，亞瑟只是為了給她送瓶子的，敏鋭的感知能力告訴她，眼前的這個小傢伙，還有別的事來找他。

　　「嗯，您知道巫師麼？」亞瑟沒有繞彎子，任何隱藏都躲不過半妖精敏鋭的感知。

　　巫師？他竟然知道了？半妖精有些吃驚，別說是小鎮，就連王國都極少有對這座塔樓的記載，這讓她產生了一些好奇。

　　看著微微露出驚訝表情的梅麗莎，亞瑟心中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是來對了，果然這只半妖精知道些自己想知道的事。

　　「知道一些，或許還沒有你知道的多。」無論亞瑟從何處找到關於巫師的訊息，能夠這麼快來找自己，亞瑟絶對不僅僅只是知道了一個名字這麼簡單。

　　半妖精沒有繼續說話，邁開蓮步一步三搖的繞出了櫃檯，把大門內的鎖輕輕扣上，拉上厚重的窗簾，讓整個店舖陷入到了一片黑暗。

　　「和我來。」從亞瑟身邊經過，半妖精輕輕地在耳邊輕聲說道，這可把亞瑟震得打了個機靈。

　　「老妖精果然不能招惹啊。」心中暗嘆，不過腳下還是跟着梅麗莎，店舖內還有一道側門，打開後有一道可以通往二樓的樓梯。

　　亞瑟走在梅麗莎之後，些微的距離，能夠看到妖精在法袍內露出的小腿，克制着自己再慢上兩步，看到更深處的衝動，亞瑟只能緊跟在在，跟着半妖精來到二樓。

　　「咦？」很意外，二樓並不客房或是客廳，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以及還在煎製冒着氣泡的藥劑。

　　這是一座實驗室，也可以說是製造藥劑的工作間，一名煉金類法師最核心的地方，在尋常的亞瑟所看到的記載中，這是連法師的學徒都不能輕易進入的房間。

　　「這不太好吧？」亞瑟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向半妖精的說道，哪怕他並不是一名煉金師，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梅麗莎好像毫不在意，拉開一張椅子，慵懶地斜坐下來，很迷人也很有吸引力，不同於在櫃檯後給亞瑟的魅惑感，更像是個剛睡醒的美人，別有一番風味。

　　「這裡更安全，沒有能夠偷聽，包括在鎮上的那幾個巫師，呵呵！」梅麗莎笑了笑，看著有些緊張的亞瑟，覺得有趣。

　　她是半妖精，一個活了很多年的半妖精，這讓她在一生中，遇到過很多人，國王，貴族，平民，年少的天才。

　　不同尋常的天賦，讓她能夠隱藏在不同的種族中，承擔著一些不同尋常的任務，而在摩拉多，她也並非單純的只是一名煉金法師，而是負責監視這座塔樓的監控者。

　　「巫師？幾個？」亞瑟很吃驚，他以為巫師這個職業早已經凋零，看到一個已經非常罕見，可聽梅麗莎的話裡，顯然他們並非消失，而且數量還一點都不少。

　　「怎麼了，害怕了？別擔心，他們有自己的規矩，不會亂來的。」梅麗莎把身體換了個方向，臉上的笑容看上去並不像作假。

　　規矩？亞瑟記得昨天阿拉貢也說了同樣的話，當然他本身是一點都沒感覺到來自巫師的規矩，那種遊蕩在虛幻中，直接對靈魂進行的攻擊，絲毫感覺不到一點善意和收斂。

　　不過對梅麗莎說出的話，亞瑟沒有反駁，點了點頭，安靜地聽下去。

　　「巫師，他們是很久以前的存在了，久遠到很多生命都把他們和法師混淆起來，但要記住，巫師不是法師，他們也會使用元素的力量，但卻又完全不同。」梅麗莎的闡述有些模糊，如果換了只知道一個名字的人，恐怕早就迷糊了。

　　亞瑟點了點頭，靈魂共鳴中的影響他還記憶猶新，那種力量的確不同於普通的元素力量，世界的法則。神，或許只有這種層次，才能夠能夠勉強解釋，那種如同能夠毀滅整個世界的偉大之力。

　　「你對他們瞭解多少？我想對於巫師，魔王．聖瑪莉歐家族，應該更瞭解一些吧？」梅麗莎沒打算自己說下去，看到點頭的亞瑟，微笑地道出了一個隱藏了多年的秘密。

　　「呃……是的，半妖精小姐！」亞瑟沒有否認，也沒有傻到會去解釋，他是如何知道巫師的力量。

　　魔王家族，半妖精，這兩個顯然都不是普通的人類，繼承了特殊的血脈，身份暴露或許並不會給他們帶來危害，但肯定會有不少的麻煩找上門。

　　「呵呵呵，聰明的小傢伙，我就知道你可能猜到了我的身份，每次都想要隱藏起自己的想法，明明有慾望，卻在刻意躲避，就像你那個父親，整天就只想著召喚出高階惡魔，奪回自己的地位。」梅麗莎笑得更加開心，絲毫不在意身份被道破，反而告訴亞瑟更多。

第十六章　塔樓真象

　　「我這不是為了尊重老人家嘛……」亞瑟是不敢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誰知道這位半妖精會不會變身勇者，把他這位魔王傳承者給滅了。

　　「不用擔心，術士早就成了主世界一部分，無論血脈傳承自何處，只要不是瘋狂的想要再次掀起深淵入侵，我們之間就不是敵人。」梅麗莎說著話，眼中卻帶著些戲謔。

　　她眼中的亞瑟，恐怕除了有些小聰明，術士的血脈淡薄的幾乎難以完成一次召喚，如果不是亞瑟表現出一些獨特的智慧，她甚至都不會去特別關注這個普通的生命。

　　「……是的，我們不是敵人。」亞瑟心中嘆了口氣，要是這位如果知道自己喚醒了當年魔王的惡魔召喚書，恐怕現在對自己就不會這麼溫和了吧。

　　眼下自己還沒有威脅，最少亞瑟不覺得自己會讓大惡魔搞出什麼妖娥子來，召喚的強度和範圍目前也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哪怕惡魔領主想要祭獻超出亞瑟極限的極品，恐怕以他的財力也不可能準備如此奢侈的召喚儀式。

　　亞瑟來到摩拉多時家裡還很富有，買下山林和土地建造房屋僅僅只花了其中極小的一部分。

　　但隨着召喚的過程，家中的財富也被迅速耗空，在他父親每一次召喚過後，亞瑟都會發現自家總會少了一些過去看到過的奢侈品。

　　而最後一次召喚把家裡掏的就只留下了一個空殻，而這還僅僅只是召喚高階惡魔，可想而知領主級，甚至魔王級的惡魔，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請問，巫師和術士有什麼關係麼，同樣使用詛咒，他們的力量也是來自於血脈麼？」亞瑟對這點非常好奇，甚至可以說是迫切，魔法世界並不安全，想要好好種地，也需要一些自保的手段。

　　自耕農不用承擔普通的徵兵，可是一旦發生大規模入侵，卻是需要當在最前方承擔和外族的戰鬥。

　　這幾年來北方寒帶的獸人又開始頻繁發起向王國的挑釁，這顯然不是個讓人可以放鬆下警惕的信號。

　　和北方披毛部落的獸人之間的戰鬥已經發生過數次，不過之前多半都都被王國北方精鋭給擋了下來，可是亞瑟縱觀兩個世界的戰爭史經驗，讓他明白永遠不要相信有攻不破的堡壘與防線。

　　「詛咒麼？看來你的確對他們有些瞭解，不過看來你知道的也並不多，巫師的詛咒可不是來自於血脈，而是來自於對負面能量掌控。」

　　負面能量？這可是地獄和深淵獨有的能量，在一些記錄中，主世界中僅僅只有擁有高濃度惡魔血脈傳承的生命，才能控制住這些能量。

　　但是巫師竟然能夠主動掌控，控制和掌控這兩個詞可是有極大的差別，覺醒血脈者就如像阿德一樣，只能被動享受血脈帶來的優勢。

　　就連使用詛咒法術的術士們，也僅僅只是控制住了體內的能量，激活負面能量，借用深淵的力量去觸發這些負面能量來使用。

　　深淵賜予的能量就像是一把尖鋭的刀劍，放到任何人手裡都能砍斷敵人的手腳，差別在於你能控制的程度，在於你和深淵融合的匹配度，而在主世界這一匹配度則被血脈這一力量所決定。

　　「你是說他們可以控制甚至改變詛咒，這太不可思議了，簡直……簡直。」亞瑟找不出在這個世界能用的詞彙來形容這一現象。

　　在他看來這簡直就像是人類能夠空手控制黑洞，而且還能隨意改變形狀，甚至能把黑洞變成另一個宇宙那麼神奇。

　　「別太吃驚，這只是普通巫師，在我們所獲得訊息中，只有大巫師才能擁有巫師塔，據說每座巫師塔內，都隱藏了一名大巫師畢生的研究，不過沒有人能夠找到這些隱藏起來的巫師塔，除非他自己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梅麗莎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窗外，那個方向正是一座已確定位置的巫師塔的所在。

　　法則、空間、負面能量，還有許多未知能量的運用，亞瑟心中暗嘆，這些巫師簡直就像是開了掛一樣，這豈不是說，在主世界巫師幾乎就是無敵的麼？

　　「放心吧，巫師不是沒有弱點，最少鎮上的這些巫師，僅僅只是些想要獲得大巫傳承的小角色，真正的大巫師都隱藏在自己的半位面中，而巫師塔出現在主世界也只有一個原因，那名大巫師需要尋找一名學徒。」

　　找學徒？亞瑟想起了登塔節的由來，而且這一蹬還是整整700年，這找的時間也太長了些吧？

　　「別看我，我連樓梯都看不到，根本沒有機會。」亞瑟看到梅麗莎望向自己的眼神，搖了搖頭。

　　大惡魔阿拉貢給他看的畫面太過震撼，要說不在乎這個機會，那絶對是在吹牛，但他現在卻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那位神秘的大巫師看穿了年紀，要不然為何連個登塔的機會都沒有呢？

　　「呵呵，你認為那些來到這裡巫師，都還未成年麼？過去當然看不到，不過這次卻有些特別。」梅麗莎沒有說下去，輕輕揮動手臂，空氣中隱約凝結出了一隻手掌。

　　手掌漸漸清晰，如同是一個實體，亞瑟知道這是魔法之手，魔法師的基礎魔法之一，同同時也是測試，魔法師對元素控制能力的最佳魔法。

　　「這是什麼？」魔法之手直接飛上了書架頂端，取下了一個已經佈滿了灰塵的木盒，外觀看著很普通，可亞瑟隱約能感覺到其中漏出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木盒被魔法之手打開，梅麗莎卻是連碰都沒碰一下，皺着眉頭的模樣，顯然裏面的東西有種令她厭惡的感覺。

　　「拿着吧，這是負面能量石，和魔石差不多。」說完梅麗莎又關上了木盒，向亞瑟手裡一塞，魔法之手隨之潰散，消失在空氣之中。

　　「這……？」亞瑟不知道該不該拿，就他所知，這種石頭僅僅有兩個地方出產，那便是大名鼎鼎的深淵和地獄。

第十七章　等級的意義

　　「這……這太珍貴了，我。」亞瑟想要推脫，可是卻又有些捨不得，哪怕只是用來召喚，這塊負面能量石的作用，遠比十幾塊來得更加珍貴。

　　「留着吧，這對我沒什麼作用，原本就是留給你們這些有天賦的年輕人，除了年齡，也唯有負面能量才能打開那條通道。」梅麗莎沒什麼留戀。

　　負面能量魔石之所以罕見，僅僅是因為他在地表上並沒有產出，但是在一些特殊的地方，深淵入侵的最前線，還是有不少的殘留。

　　不過大部分負面能量石都被那些術士家族所收集，作為召喚高階惡魔甚至領主級惡魔的媒介。

　　梅麗莎手上這顆負面能量魔石，說到底還是和亞瑟有着不小的關係。

　　召喚惡魔時，有些惡魔身體內就會帶著這些負面能量時一起來到主世界，不過不同的是，大部分情況下，這些能量石都會成為惡魔在主世界的能量媒介。

　　召喚者死亡，那麼契約也會隨之消失，被召喚出的惡魔，依照契約也會被踢出主世界，回到深淵中。

　　唯一能從惡魔獲得負面能量石的方法只有一種，召喚失敗！

　　亞瑟不知道這顆能量石的來源，但還是收了下來，他感覺到這其中蘊含著澎湃的負面能量，只要打開木盒就能影響到周邊的魔法元素，使其墮落花，成為深淵獨有的負面能量元素的一部分。

　　「那就謝謝了。」珍重地收起木盒，亞瑟右手平攤在胸前，左手伸出向前，微微點頭行了個術士之間的禮儀。

　　梅麗莎明白了亞瑟禮儀中的含義，這往往只有對自己親近的人之間才會做的動作，右手袒露出心臟，左手作出邀請，寓意着我可以把生命交給你。

　　「回去吧，別忘了去那座塔，巫師們聚集而來，絶不會沒有意義，我來到這座城鎮幾十年，也只見過兩次，這肯定有什麼含義，希望你能用你的智慧去解開這個答案。」梅麗莎最後道出了真像，同時送出了祝福。

　　幾十年來只有兩次？亞瑟一邊走出藥劑店，一邊心中震驚着，當然不是因為半妖精小小的暴露了自己的年齡，而是意味着，今年的登塔節恐怕將會和過去有着不同的意義。

　　「難怪過去，沒有見過這些巫師，原來不是太少見，而是根本沒有出現。」亞瑟這才明白過來。

　　摩拉多小鎮並不大，真正住在城鎮裡的人口也不過不到500，更多的是住在城鎮外田地旁簡陋房屋內的平民，至於自耕農家庭人口也不過200多。

　　就算不認識，也多半都混了個臉熟，來了陌生人都會引起一些傳聞，魔法師，強大的職業者，哪怕是背着鍋碗調盆路過大腳矮人，都會引來幾天的討論。

　　當然這在亞瑟看來，絶對是缺乏精神文明娛樂的典型症狀，就像幾十年前出門看到了個外國人，能和鄰居扯上好幾天一樣的道理。

　　不過這也有個好處，亞瑟也經常利用這些機會，去『鍛鍊』自己的數據眼，說到底就是增長下見識，同時增加一些數據眼的對比，好確認這些未知字母數值所代表的含義。

　　「結論很模糊，不過基本上能定下一條界限。」亞瑟經過數年的對比整理後，總算得出了一些確實的結論，同時也被他作為劃分，職業者和普通人之間的界限。

　　而這第一條界線便是，B以下皆為普通人，這或許很難理解，但是根據對比發現，除了少數像自己與阿德這樣天賦異稟的『青年』。

　　大部分旅行路過的職業者中，擁有B哪怕是B－屬性的，都最少是某個職業的見習階級，在學習但還未成熟，如果達不到B－級的門檻，哪怕他披上了鎧甲，也只是個穿著新衣的皇帝。

　　普通的屬性多半在C或D之間，通常可以從屬性中看出各自的特徵趨向。

　　比如可憐的維諾克大叔就是個智慧普通且體格不如妻子的普通人，因為年齡的關係腿腳也已經比不過年輕人。

　　萊德娜大嬸就是個身強體壯的女漢子，別看只是在家打理家務，但動起手來，甚至不輸一般的年輕小夥子。

　　好吧，亞瑟不想承認，自己除了放風箏外用腳程去欺負婦女這個辦法外，估計不會是大嬸的對手，但是從某個角度來看，這些原本只能做個對比的字母的確有了各自的含義。

　　B－和B都是見習，如果要區分的話，那便是不成熟的見習新手，和見習老手的差別，亞瑟能夠熟練繪製召喚法陣，獨立完成召喚儀式，顯然已經跨入了B級的水平，很符合他目前的狀態，但也同時意味着，他距離成為低階惡魔術士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B＋級幾乎可以作為區分此時是否是一位真正的職業者的分水嶺，鋼甲騎士、低階惡魔術士、魔法師、劍士幾乎所有職業都是以這個階級作為本職業的稱為，也可以作為成為一名冒險者的起點。

　　不過這個階級也往往會卡住很多天賦不足的職業者，別看B＋到A－僅僅只有一個小小階級的門檻。

　　這幾乎已經成為了你有沒有資格稱為一座內陸城鎮的新自耕農，或者只能到荒野剛開闢的危險小鎮，去開闢自己的土地，冒着生命威脅去守衛自己的財富的差別。

　　地行者騎士、大祭司、大法師、大劍士，這些稱謂放在何處都會被人們尊重，除了惡魔術士這一較特別的職業，幾乎跨過A級就等於越過了龍門。

　　不過並不意味着惡魔術士就弱小，相反，血脈往往才是決定了一名惡魔術士潛力的關鍵。

　　深淵中龐大的低級惡魔種群中，強弱也是有着極大的區分，以自身的血脈召喚出同樣的低階惡魔，也有強弱之分，強的甚至能和數位進階後的職業者不分上下，而弱的，連全副武裝的見習也能獨自應對。

　　「亞瑟你回來了？」小船還沒綁好，身後便有人拍了下亞瑟。

　　「嗯回來了，怎麼了，你要進城麼？」亞瑟看到身後的維克，笑了笑，除了阿德，彼得萊德家就維克和他最親近，而且也最聰明。

第十八章　巫師上門

　　維克．彼得萊德（人族）

　　天賦：無

　　智慧：B－.體力：C－.速度：D.血脈：0.3%.潛力：A－

　　評價：有強烈的求知慾和人類的智慧，對於知識有極高的追求，就算沒有打開魔法的大門，也能成為一名出色的學者。

　　維克是極少見，在幼年期便展現出出色智慧的青少年，不過才13歲的年紀，就已經擁有了極高的智慧。

　　從一些言行上，亞瑟覺得，或許到了他這個年紀，這位少年的潛力還能再增長一級，甚至依靠智慧的力量，追平他那位覺醒了血脈天賦的壯漢大哥。

　　「不是的，父親讓我找你過去，他們請了位法師大人到家中來做客，希望你也能一起和那位大人聊聊天。」維克靦腆的笑了笑，他很希望那位法師能夠連亞瑟一起看中。

　　法師麼？亞瑟點了點頭，或許在幾天前，他聽到這個機會也會非常興奮，哪怕這個世界有大量擁有獨特力量的職業者，但是掌控自然力量的魔法師，在他印象中卻更像是一種代表。

　　「好的，我待會就去，等我回家把東西放好。」亞瑟沒有着急，想起了身上還放著的負面能量石。

　　並非所有的人都能像梅麗莎那麼對自己，魔法世界力量為尊，就算還有着秩序，但卻也不乏黑暗的地方。

　　維克轉身回家，亞瑟則向房間走去，他的心思還在巫師這個特殊職業上，現在就算有魔法師想要收自己做學徒，恐怕都得考慮一下。

　　「阿德那小子肯定很興奮，不過估計只要那個法師長了眼睛，就肯定不是為他而來的。」亞瑟搖了搖頭，想起了那位沒認清自己道路的好友，心中暗笑。

　　打開門，亞瑟卻發現阿拉貢又不知何時冒了出來，還是那股黑煙的模樣，躍躍欲試像是被什麼吸引，卻又脫離不開魔法書的束縛。

　　「小子，你帶了什麼回來，我感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大惡魔如同化為了哥布林，不同的是，小綠皮還有的吃，大惡魔卻連甜薯都沒辦法啃。

　　餓了好幾千年，阿拉貢早就饑不擇食，原本抱有這期望，能夠趁着這次甦醒好好補充上一些能量。

　　可他卻沒想到，他遇到的主人卻是個徹徹底底的窮光蛋，就連召喚用的魔石都是用的邊角料，想要從中偷拿卡上一點都做不到。

　　普通的魔石對需要負面能量的他，已經是極為劣質的能量，更何況連這些能量都沒法補充，阿拉貢幾乎都是在透支着自己寶貴的靈魂能量。

　　「別做夢了，這塊魔法石你不許碰。」掏出木盒亞瑟就知道這東西瞞不過大惡魔，對這塊魔石他可是自有打算。

　　如果靠着魔石進入巫師塔後一無所獲，魔石自然也就沒有了用處，看半妖精的模樣，顯然根本不想要留下，手頭不寬裕的亞瑟，自然不會傻乎乎地去當好人。

　　召喚法陣的原理，他都已經明白了，可是想要召喚出自己想要的召喚物，祭品和作為中介的魔石都非常重要。

　　只用散碎的魔石，頂天也就召喚些在後山附近出沒的魔物，不僅血脈單薄，根本連戰鬥力都談不上。

　　但如果使用負面能量魔法石，結果恐怕會大大的不同。

　　「就算召喚不出真正的惡魔，但一頭高血脈的強大魔物，應該不成問題，不過如果真召喚出魔物的話，馴服恐怕還得費些功夫。」亞瑟不由得開始了自己幸福的煩惱，哪怕一切還尚未發生。

　　主世界的魔物並不一定就比惡魔弱小，特別是一些強大的擁有龍族血脈的魔物，更是能和中高階的惡魔相匹敵。

　　但是和惡魔不同，魔物是主世界產物，哪怕有惡魔血脈，但卻沒有來自於深淵的真名限制。

　　這樣的魔物往往代表的是危險，強大的術士根本不會想去召喚這些，不受控制的生物。

　　甚至不小心召喚到魔物，都會選擇釋放，哪怕對方非常強大，也絶對不是術士們的選擇。

　　大惡魔貪婪地環繞着木盒，哪怕只能吸收到透過木盒散發出了極其微小的深淵本源，就算如此，這樣讓他極為享受，畢竟就算讓他吸收了這塊來自於高階惡魔的魔石，對他本身而言，也只能解解饞，對他恢復軀體沒有任何幫助。

　　亞瑟換下了法袍離開了房間，他可沒打算穿著一身術士法袍去見魔法師，或許到城裡他這樣能夠把自己隱藏起來，但真正面對這些跨越學徒階的職業者，這也只是無腦的炫耀。

　　「亞瑟來了？快來向杜黑爾.喀特喀什大法師問好！」維諾克大叔一看到亞瑟進門，急忙站起身，一把拉過亞瑟。

　　是他？亞瑟愣了，別的可以忘記，可是那雙碧綠色的眼睛卻不會忘，哪怕此時這雙眼睛中，沒有釋放出任何能迷惑靈魂的光芒，但亞瑟心中卻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呃，大法師閣下安好。」不明情況之下，亞瑟並不打算驚動對方，特別是對方看起來，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敵意。

　　「孩子，我可不是什麼大法師，我只是一名追求真理的求知者。」一身法袍的杜黑爾非常謙遜，當然他也沒有撒謊，無論是階位還是真正的職業，他的確還未到那個程度。

　　亞瑟望了一眼法師，不敢多看，又瞄向了一邊做得筆直的兄妹三人，平常安穩不下三分鐘的阿德，此時都像是中了定身法術一樣，一動不動。

　　「嗯……」亞瑟也和三兄妹一樣坐下，不過他更加隨意，同時也不敢再去隨意去探查這位巫師，以防再次陷入到那種詭異的詛咒之中。

　　巫師身上有些被動觸發的法術，防止自己被別人窺探，亞瑟在不知道的情況下中招也是難免，和術士的天賦法術不同，巫師的詛咒更加詭異，也更難以預料。

　　哪怕在觀察半妖精時，亞瑟都沒有被察覺過，這顯然不是因為數據眼，可能是當時亞瑟太過驚訝，這才引起了法術的反彈。

　　看現在這位巫師的表現，顯然他根本沒有認出亞瑟，或許對他而言，那個法術也僅僅只是對那些過分關心那些人的一些懲戒。

第十九章　思維考驗

　　巫師打量着亞瑟，這位青年身上他感覺到一些不同的情緒。

　　這些特殊還不足以打動巫師的心，畢竟挑選學徒並非是他來到這座小鎮的目的，如果遇到適合的學徒人員他也不願放棄，畢竟成為一名巫師遠比成為一名魔法師困難得多。

　　巫師的傳承沒有消失，但卻非常隱匿，他們在外的身份往往只是一名魔法師，施展着不弱於強大法師自然力量的同時，真實的身份，卻是一名研究神秘力量的偉大巫師。

　　「我有一個問題，想和大家討論一下，如果你是一名劍士想要接近一名持杖者，你們會選擇怎麼去做呢？」問題很簡單，甚至在很多冒險路途中都會遇到，不過越是簡單的問題，便越能考驗一個人的智慧。

　　劍士要接近法系職業？阿德腦袋簡單，想不了多久便舉手發言：「當然是豎著盾牌衝過去，在法師施法前把對方打倒了。」

　　「嗯，不錯，面對法師的確這麼做最好，不過如果我是名召喚師，身邊有召喚物，又該如何？」巫師笑了笑，顯然這些孩子中的大哥，並沒有法師的天賦，連最基本的陷阱都沒有發現。

　　持杖者，並不意味着就是魔法師，法系職業中的召喚師，煉金師，甚至連術士多數都被稱為持杖者。

　　「呃……衝上去，把召喚物打倒，然後再打倒召喚師，怎麼樣？」這個答案連阿德自己都不怎麼自信，覺得自己露怯後，撓了撓後腦，又恢復成原來的坐姿。

　　巫師沒有說話，他在等着另外三人的回答，不過等待的過程中，他也在觀察三人的表情。

　　塞蕾娜在普通人中，智慧尚可，算是較為聰明的，此時的她還在猶豫，並非沒有答案，而是怕這個答案並不能令自己滿意。

　　巫師顯然難以對這個模樣的學徒滿意，特別是相對於另外兩人，更是如此。

　　「一個善於思考，而另一個……」巫師有些看不明白，維克皺眉額模樣，顯然在縝密的思考着，可是另一旁的亞瑟，卻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不像是個學生，更像是個考官。

　　維克的思考沒有持續太久，眉頭略為舒緩，抬起頭說道：「法師大人，我有答案，不過卻不止一個，如果我是名劍士，那麼我不會馬上想要接近，白天我會進行跟蹤，確定對方的職業和召喚物。」

　　說著維克又停了停，上面的內容顯然都並不重要，單單從巫師和阿德的對答中，很容易找出變通的方法。

　　「如果對方是普通法師，那麼夜晚可以製造些混亂，打擾打他冥想過程，使他第二天施法遲緩，然後提前埋伏後進行偷襲，如果是一名召喚法師，我想近距離接近絶對會被發現，如果能準備弩箭，會是更好的選擇。

　　當然如果是煉金法師，一套氣息隔絶道具就非常必要，只要沒有了含有毒氣成分的藥劑，煉金法師的戰鬥能力，應該在同等級的劍士之下。

　　至於術士的話……」維克說著看了一眼亞瑟「我覺如果有必要還是不要靠近的好，隱藏在虛空中的惡魔，就算是祭祀也很難驅逐。」

　　答案很完整，甚至連一旁的塞蕾娜都已經放棄了發言，她的答案顯然沒有弟弟想的這麼周全，如果在維克之前說出，或許還能博得一些好影響，而現在說也只是獻醜。

　　巫師點了點頭，很全面的分析，顯然不是什麼聽過答案後臨時想出來的，雖然還有些不周全，但考慮到維克才13歲的年紀，在同一個家庭中生長起來，這智慧的差距已經非常明顯。

　　很不錯但還不夠，如果巫師只是名普通的法師，或許維克就足以滿足他的要求，不過可惜的是維克的年齡還太小，沒有成長起來的身體，很難跟着他完成艱苦的遊歷。

　　同時他也不可能停留在小鎮上教導這位少年，數年內他根本不可能在回到這裡，這意味着他和這名少年沒有緣分。

　　「你的答案呢？」看著塞蕾娜搖了搖頭，巫師微笑着把頭轉向另一邊的亞瑟，他很期待這位青年的答案，畢竟在幾人中，也唯有大哥和他，在年齡上能滿足自己的需要。

　　「……我？嗯……不就是接近麼，招招手打個招呼，不就接近了。」亞瑟汗了一下，巫師這題裡到處都是陷阱，語言的，思考的，甚至連他和阿德的對話都引導着別人去想歪。

　　「呵呵，不錯，這的確是個好方法，如果在冒險途中，友好會比任何武力更加有用。」巫師微眯着眼，高興的笑了起來，他甚至都不覺得有人會說出這個答案，可沒想到，最後竟然還有驚喜。

　　四人的考試，維諾剋夫婦倆並沒有參與，忙着準備餐點，招待家中的客人。

　　這場腦筋急轉彎式的測試進行了很久，巫師有時候是單純的提問，有時候是以討論的形式，問題都很簡單，涉及到各個方面，就連亞瑟聽了都覺得這名巫師的閲歷不淺，同時也發現，這一套測試有着自己獨特的規則。

　　每個問題都能有不同的答案，而每個答案也代表着不同的意義，回答的次序答案，甚至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

　　阿德這種直來直去的永遠都是第一個回答，選擇的也多是最淺顯，也最簡單的答案。

　　維克就更多的會進行深思，不過他卻更適合當一名嚴謹的學者，哪怕對亞瑟的答案也往往是拍手叫好，卻依舊以自己的方式，去解答問題。

　　相比起來，反而是塞蕾娜更『聰明』，幾題之後便開始學者亞瑟尋找捷徑，不過她卻不知道，自己明白和被人教明白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對於神秘的巫師道路，自己理解永遠比老師教的更加重要。

　　「完了麼？」巫師還在說話，亞瑟卻感覺到這位已經做出了決定，話語中的一些試探性詢問已經消失，更多的開始講起故事，旅途，遇到的奇遇，更像是個吟遊詩人，而不是一名嚴肅的『魔法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