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說計劃」絕世武聖 作者: 暗黑茄子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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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i511 2015-9-8 23:12: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8 635363
劍氣天下 發表於 2015-9-13 08:59
  第十章 武堂小比(二)

  刑天緩緩從場上走下來,第一輪小比,他的對手是村中另外一位瓦匠的兒子陳卓,也是極為刻苦的一個人,資質平凡,所以拳法修為只有第五重。自然,現在的刑天要勝這種對手可謂是輕鬆寫意。而那陳卓也是識趣,和刑天對打了片刻便認輸,因為他也知道繼續打下去,他也贏不了。

  「刑天,還是你運氣好,只遇到一個拳法第五重的,如果這陳卓讓我遇到那該多好!」呂蒙一臉沮喪。

  對於呂蒙的抱怨,刑天卻是哈哈一笑。小比繼續,很快,那許江也上場,直接一拳就將對手打了下來,一路高歌猛進,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叫好。自然以許江拳法第八重的修為,也的確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第一輪小比完畢,九人獲得下一輪的資格!」沐海風將另外九個輸掉的人名木牌丟出來,重新抽取。

  第二輪的九人將有一人要輪空,顯然,這個運氣沒有落到刑天身上,他的對手是一個拳法修為達到第六重的人,對方明顯打算強拼一場,無奈,拳法修為的巨大差距下,他還是輸給了刑天。

  「刑天這泥腿子,運氣倒是不錯,不過若是讓我碰到,一定好好教訓教訓他!」許江身邊,剛剛獲勝下場的韓奇說道。

  「是啊,不過拳法第七重而已,如果不是他吃了赤血朱果,連參加小比的資格都沒有,這種貨色,能走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極限了!」另外一個人說道。

  而許江卻是不屑的笑笑,沒有說話。第二輪九進四,留下的四個人包括他在內,都是拳法修為在第七重的人,接下來,靠運氣可是走不下去了,想要更進一步,只能是依靠實力。

  沐海風看著場上站著的四個人,也是點了點頭,這其中,除了刑天這個異軍突起的學生外,其他三人都在沐海風的預料當中。

  「第三輪,第一場,刑天對韓齊!」

  「刑天,看來你的狗屎運也到此為止了!」許江冷笑一聲,給韓奇打了個眼神便緩緩走下場。韓齊的實力他非常清楚,幾乎和自己同一時期突破到拳法第七重,實際上若不是有三枚小氣血丹提升功力,許江知道自己還不一定能超過韓齊。

  他剛剛的眼神中清楚明白的告訴韓齊,一會,下重手。

  韓齊當下會意,盯著刑天,一臉不懷好意。雖說對方的拳法修為和他同樣都是第七重,但韓齊自信自己更強。

  「刑天,我早就看你這泥腿子不順眼了,看我不把你打回原形」還沒說完,卻是腳步前移,猛地伸手攻來。

  吃了呂蒙的虧,韓齊顯然是學聰明了,直接搶佔先機。

  這一爪是五虎少陽拳中的虎擒手,速度最快,最出其不意,只要被抓住,那後面便可以跟著許多殺招。而這韓奇明顯是動了全力,手指之間風聲震盪,直奔刑天咽喉而來。

  「好招式,好速度,韓齊不虧是學武堂裡最優秀的學生之一,光是這一招虎擒手便頗有火候,即便是在我看來,都值得稱道!」沐海風看到韓奇的虎擒手,也是讚賞有佳。

  而此刻,原本在院外看門的老啞此刻竟然又是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到院中,竟然是無人察覺,誰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而看到韓齊的一招,也是微微點了一下頭。

  看著迎面而來的虎擒手,刑天便知道對方搶先攻擊,已經是斷了自己躲避的後路,若是自己真的只有拳法第七重,還真是難以抵抗,好在,自己並非是拳法第七重。

  就見刑天雙腳腳尖向兩旁一側腳跟跟上,沉腰彎腿,身子猛然向下一沉,卻是閃電般施展了『虎遊山』中的一招,以一種十分巧妙的姿勢躲開了韓齊的虎擒手,隨即腰背用力,手指成爪,閃電般伸出。

  竟然也是一招虎擒手。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就連沐海風也是眼睛一花,顯然他根本沒想到刑天可以躲開,更沒想到刑天竟然這麼快就反擊了回去。

  而遠處的老啞眼中則是精光一閃。

  再看刑天,已經一把抓著韓齊的手腕,一扭一拽,竟然是一把將高出他半頭的韓齊丟了出去。

  只見韓齊慘叫著,直接摔出去四五米遠,就聽啪的一聲,摔得灰頭土臉,一臉血污,竟是半天沒爬起來。

  現場鴉雀無聲,顯然都被眼前這一幕給驚著了。

  「其實,我看你也不順眼!」刑天對著地上的韓齊輕聲說道。

  以他拳法第八重的修為,要打敗韓齊並不是什麼難事,畢竟拳法第八重的淬體效果,絕對不是第七重所能比擬的,而最重要的是,刑天還同時修煉者另外一門強大的淬體武功,所以將韓齊丟出去的舉動,也在情理之中。

  嘩!

  經過短暫的錯愕,周圍的人才反應了過來,頓時是發出了一聲驚呼。韓齊在學武堂可是公認的第二高手,竟然就這麼被丟出去了?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一招敗敵?」

  「韓齊那小子是不是故意放水了,怎麼說他拳法修為都是第七重,而同為第七重的刑天再厲害,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打敗韓齊吧!」

  「說得有理,除非,刑天的拳法修為根本不是第七重,而是」

  說這句話的人沒繼續說下去,顯然連他自己也不相信這種可能。

  這一場比試的結果已經是非常明顯了,韓齊一臉羞愧,憤恨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臉上滿是灰塵,頭髮散落,盯著刑天的眼神卻是惡毒至極。

  只是輸了就是輸了,再糾纏只能是自取其辱。但不知怎麼的,在憤恨的同時,韓齊心裡還冒出一股寒意。

  「廢物!」場下的許江狠狠捏著拳頭,他胸口起伏,心中震撼難當。他實在是無法接受,刑天竟然可以一招擊敗韓齊的事實。

  要知道,即便是他,怕是也做不到。

  一個一直以來被他們瞧不起的泥腿子,竟然有了這種實力,許江心中那種嫉妒和恨意是難以言明的。

  所以下一場,他一上場便施展『虎嘯』將對手擊敗。

  「刑天,上來吧,讓我瞧瞧那赤血朱果究竟有多麼神奇!」這番話說的極為傲氣,卻是暗指刑天若非吃了赤血朱果,根本不可能有這種實力。

  這算是極為明顯的挑釁了,而刑天也不客氣,淡淡道:「學武堂裡有關於練武丹藥的介紹書籍,赤血朱果如果直接吞吃,大約和三枚小氣血丹的功效相近,你拳法修為雖然高,但也應該多看看書才好。」

  聽到這話,場下已經鬧翻天了,許江暗指刑天依靠藥力,而刑天便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反正許家花重金購買小氣血丹的事情早就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許江臉色一陰,咬牙切齒道:「好,刑天,我不和你做口舌之爭,今天小比,咱們就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刑天笑笑,也不答話,他和許江積怨頗深,這場對決他早就期盼了很久,自然,刑天也不會大意,畢竟許江的實力有目共睹,絕對不是韓齊那般容易對付。

  看到兩個人這如同水火的姿態,沐海風也是搖了搖頭,道:「最後一場,許江對刑天,即為武堂同學,切記點到為止」

  沐海風話音剛落,許江便是一聲狂吼,如虎咆哮,大步上前,連續攻出三拳。

  這三拳角度不同,將刑天上半身完全罩入,刑天只感覺拳風陣陣,似乎這每一拳都有開碑破石的威力,如果換上任何一個拳法第七重的人上來,絕對無法抵擋這威猛三拳。

  刑天卻是並不後退,同樣一聲虎嘯破喉而出,也是閃電般攻出三拳。

  這下,沐海風直接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雙手緊握成拳,喃喃道:「拳法第八重,刑天真的將拳法練到第八重了?」
本帖最後由 劍氣天下 於 2015-9-13 09:38 編輯

劍氣天下 發表於 2015-9-13 09:00
  第十一章 武堂小比(三)

  顯然,之前刑天一招虎擒手擊敗韓齊便讓沐海風懷疑,如今已然是確定了。

  就聽啪啪啪三聲,刑天的三拳結結實實的和許江攻來的三拳對在一起,和上一場與韓齊使用巧招擒拿手不同,此刻卻是真正的硬碰硬。

  拳拳相撞,在巨大的力道下,刑天和許江下一刻都向後退了三步,第一次對撞,雙方竟然是鬥了個旗鼓相當。

  「怎麼會是拳法第八重,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酸麻,許江心中又驚又怒。

  他天資不凡,家境又好,本身拳法修為更是一直名列前茅,即便如此,也是借助了三枚小氣血丹才能有此成就,那刑天算什麼?一個先天不足的泥腿子,兩個月前自己只需要三分力道就可以隨意擊敗的小人物,竟然在兩個月時間裡和自己拼了個旗鼓相當。

  對於許江來說,這是極大的恥辱。

  「這泥腿子的五虎少陽拳和我都是第八重,我要用此拳法取勝絕非易事,看來,得動用沐海風教授的山崩拳了!」

  許江想到這一點,心中才平衡了一些。那山崩拳是比五虎少陽拳還要高級的淬體拳法,更是注重攻擊威力的拳法,講究拳落石碎,拳出山崩,大開大合,以力制敵。是非常兇猛霸道的拳法,而五虎少陽拳淬體為主,威力卻是要比山崩拳差了許多。

  最重要的是,沐海風這套山崩拳只傳授給他一人,這便是絕對的優勢。

  「刑天,我承認,你的五虎少陽拳的確有些火候,但你依舊無法與我相比,現在就將你那一點點可笑的成就徹底擊碎!」許江冷笑一聲,氣勢猛然一變,卻是做了一個山崩拳的起手式。

  「這是什麼武學?」場下不少人都是一愣,不過馬上就有消息靈通的小聲道:「莫非這就是沐師傅的山崩拳?」

  「沒錯,就是山崩拳,我以前見過沐師傅施展,就是這個起手式!」

  「許江竟然學了山崩拳,這下刑天要倒霉了!」

  議論聲起,場上,刑天看到對面許江的起手式,卻是心中警惕,下一刻,許江猛然前衝,一套開山破石般的拳法便打了出來。

  「看來,小比要結束了!」沐海風重新坐到座位上,山崩拳是他拿手的拳法,自然十分清楚其威力。

  用他的話說,五虎少陽拳只是單純為了淬煉身體的拳法,招式威力上自然是普通之極,但這山崩拳卻是不同,淬體效果固然不差,但其特點是招式狠辣,威力更強,許江修煉這套拳法雖然只是初窺門徑,但對上刑天,卻是佔盡優勢。

  場上刑天馬上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毫無疑問,許江施展出的這一套拳法比五虎少陽拳強了數倍,自己若再用五虎少陽拳對招,必然落敗。

  想到這裡,刑天腳步一動,直接施展出『虎遊山』這套從畫中悟出的武學。瞬間,刑天以一種極為精妙的步伐竄到許江身側,手肘一提,直接以一種極為蠻橫的力道撞開對方的拳頭,接著腳步一側,用肩膀全力撞了上去。

  彭!

  一聲悶響,一人倒飛了出去,隨後十分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剛剛兩人一系列動作都是極快,等到人們看清那摔在地上的人後,卻是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地上掙扎著要爬起來的,赫然是許江!

  遠處彷彿幽靈一般一直觀戰的老啞此刻卻是搖頭晃腦的轉身走出了學武堂,從他出現到離開,學武堂內竟然無一人察覺。此刻,他依舊坐在門口,只是他嘴裡卻是喃喃道:「這小子,不簡單!」

  他口中的『小子』指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而這老啞身份成迷,顯然並非一個看門老漢那麼簡單。

  說完,他依舊是半閉雙目,開始打瞌睡。

  不過很快,老啞便又睜開眼睛,他抬頭一看,卻是見前面小巷當中閃過一人。

  瞬間,老啞眼神一冷,卻是伸手乾枯的手掌一拍石階,身形猛然爆出,彷彿一道幽靈般竄出,眨眼間就到了十幾丈外。

  這般身法如果讓常人見到,定然會以為見了鬼,但武學高深之輩卻是明白,這是一種極為神妙的身法。

  顯然,這老啞絕非常人。

  到了小巷,老啞四下一看,卻是找不到剛剛的人影,而他很快就在一個牆角的青磚上瞧到了一枚黑色刻印標記。

  瞬間,老啞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而此刻學武堂內卻不平靜,原本以為施展出山崩拳的許江定然會摧枯拉朽一般擊敗刑天取得勝利,只是結果卻是截然相反。而對於刑天能擊敗許江,這件事之前誰都沒有想到,但眼前的事實卻又是如此的真實。

  此刻,已經是氣瘋了的許江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來,眼神中的恨意已經是要冒出來一般,只是他不傻,剛剛刑天所施展的根本就不是五虎少陽拳,而是另外一門武功,而這武功,明顯比他所學的山崩拳還要厲害。

  一個泥腿子,家境貧寒,怎麼會這種武功?

  許江想不通。

  同樣想不明白的不止他一個,沐海風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座椅的木質扶手不知什麼時候被他捏成了兩半,而他現在才察覺,由此可見之前是多麼的驚訝了。

  他乃是淬體境界的武者,自然眼界極廣,只是刑天所用的武學他卻是從未見過,要知道這世上武學都是極為珍貴的,精妙武學更是少之又少,這瓦金村偏僻,刑天又是一介少年,他是如何學到這種精妙武學的?

  雖然心中有疑問,但這種事也不好當眾詢問,沐海風想了想,卻是輕咳一聲道:「此次小比結束,獲得第一的是刑天!」

  隨後,他親手將第一名的獎品,那一品淬體丹交給了刑天,而許江一眼不甘,那一枚淬體丹,原本應該是他的才對。

  瓦金村學武堂的小比就此結束,而伴隨著這次小比,刑天也成了村中的風雲人物。

  許家大院,許江狠狠的將一個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濺得到處都是,恰好許錦從外面回來,眉頭一皺道:「江兒,你這是幹什麼?」

  「爹,刑天那小子不知從哪兒學到了一門武學,竟然在武堂小比中將我擊敗」許江怒氣沖沖的將今天小比的經過講述了出來。

  許錦卻是面色一變,沉思片刻道:「這倒真是一件怪事,這世上武學珍貴,就是咱們也花費了不少錢才讓沐海風教授給你山崩拳,莫非,沐海風那傢伙還藏著一門武學,傳授給了刑天?」

  「不可能,沐海風的底細咱們都知道,十年前通過武試,只在一個三流門派做了三年的外門弟子,學了一套山崩拳,最後犯了事被逐出門派,便回來做了武堂師傅,他絕對不會那種武學,今天,他比我還要驚訝!」許江十分肯定的說道。

  「那就怪了,這窮鄉僻壤的,刑家又是一無家產,二無靠山」

  「孩兒不甘啊,那淬體丹乃是我囊中之物,卻是便宜了刑天那個小畜生!」每每想到這件事,許江的臉色就極為猙獰。

  「有什麼了不起,那刑天就算是學了一門武學,得了一枚淬體丹,也沒法子和你比,呵呵,你知道爹今天幹什麼去了?」說到這裡,許錦卻是一臉笑容道:「你表哥的師傅余通海長老已經到了十幾里外的烏門鎮,準備一個月後的武試,爹今天專門去拜訪他,並提前送了重禮。他老人家十分高興,還賞了一枚二品淬體丹給你,並且許諾,你一通過武試便將你收為他的入室弟子」

  說完,許錦一臉笑容的取出一個玉瓶,交給了許江。

  「真的?」許江臉上的陰霾頓時煙消雲散,結果玉瓶打開一看,裡面果然有一枚香氣撲鼻的丹丸:「哈哈,二品淬體丹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我有了這丹藥,一個月內定然可以將五虎少陽拳練到第九重,練成虎陽體,淬體成功!」

  「記住,這也有你表哥的功勞,到時候你和他都是卦山派弟子,而且是地位很高的入室弟子,可謂是一步登天。那刑家的小子又算什麼?怎能與你相比,到時候你成了卦山弟子,你爹我也能得到不少好處,那時再讓刑家賣出他們的瓦場,便是順風順風,想來,他們也不敢不賣!」說道最後,許錦也是一臉冷笑。

  當下,許江臉上也是陰霾盡除,卦山派可是大趙王朝極為有名的武門,其中能人無數,高深武學如海一般,而自己一開始便是入室弟子,今後前途不可限量。

  而與此同時,玲瓏居住的小院,卻是一如往常般安靜,室內香爐中點著一縷檀香,能凝神和氣,卻是千金難買的東西。此刻玲瓏盤膝端坐,週身氣息蕩漾,如果諸如沐海風之輩看到此番景象,定然會驚出一身冷汗。

  這明顯是淬體調息,凝練出真氣後的徵兆,刑天或許不知,但真正的武者定然知道,武道一途,先淬體,鞏固基礎,再調息,初窺真氣,因此淬體成功後的武者,要突破的下一個境界便是『調息境』。

  玲瓏此刻,明顯已經步入調息境後期。而瓦金村中誰又能知道,這一個美若天仙的外鄉少女,竟然是比沐海風都要強的武者。

  門外傳來腳步聲聲,小翠走了進來,卻是嘻嘻一笑道:「小姐,有一個好消息,今天學武堂小比,刑天他依靠谷大師畫中所藏的武學,奪了個第一」

  玲瓏如簾般俏長的睫毛微微一顫,卻是緩緩睜開眼睛,嘴角泛出一絲可以讓任何男人都為之動容的笑容。

  「如此,我也放心了,谷大師畫中的武學雖然並不高深,但也是頗為不錯的武學,如此一來,刑天通過武試便多了幾分把握。到時候他也算是有所依仗,最不濟也能在村中教授他人武學,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劍氣天下 發表於 2015-9-13 09:01
  第十二章 四品淬體丹

  破舊小院,老瓦匠和老瓦匠的兒子坐在屋簷下的小木桌兩旁互相對視,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長條木桌上,擺著幾碟小菜,一碟蠶豆。

  對於尋常人家,這已經算是十分難得的『宴席』了。

  老瓦匠已經被歲月和生活打磨得十分粗糙的手指在小木桌上摩擦了許久,終於是忍不住問道:「第一?」

  對面的瓦匠兒子點了點頭,重複道:「第一!」

  父子倆你看我,我看你,片刻後卻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父子兩人自然就是刑遠山和刑天。

  「小子,你真給你爹長臉,學武堂第一,爹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啊,也就是說你把許家那小子給揍了?」刑遠山臉上皺紋橫錯,卻是一臉精彩。

  「爹,只是切磋,切磋懂嗎?別說的和小孩打架一樣。」刑天無奈道。

  「廢話,爹自然知道,當年爹也是參加過幾次武試的,只是時間長了,功夫不練,荒廢了。」刑遠山白了刑天一眼,隨後又道:「不過爹雖然不行,但卻有你這麼一個好兒子,兒子,爹知道,能做到今天這一步,你吃了不少苦!」

  說完,刑遠山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卻是又泛出一絲愧疚之色。

  村中他家的家境算是貧苦了,就連和刑天交好的呂蒙家,雖說不是富甲一方,但天天肉食,偶爾吃些強骨壯體的丹藥也是尋常之事。哪像自家,一枚強骨丹已經是將積蓄花光,更別說天天大魚大肉了。

  「都是爹沒用,沒有能給你更好的條件」刑遠山長歎一聲。

  「爹,家貧自有傲骨,錦衣佳餚又怎樣,我反倒覺得咱家沒什麼不好,來,今天高興,兒子就陪您喝一杯!」刑天看老爹又要自責,卻是趕忙接過話頭。

  一老一小,粗茶淡飯,鄉間瓦院,卻是其樂融融。吃飽喝足,刑遠山便回房休息,而刑天也是回到自家房中,取出了那一枚淬體丹。

  一品淬體丹,淬體期武者服用的丹藥,而對於還沒有淬體的武者,卻是有著提升功力的效果。而倘若是即將淬體的武者,這淬體丹更是可以提高成功率。

  總之,這是比強骨丹和小氣血丹還要珍貴的煉體丹藥。

  「丹分九品,一品最低,只是再低也是淬體丹,卻是不知道和紫葫蘆裡的水相比究竟怎樣?」刑天看著手裡那一枚香氣撲鼻的丹藥,靈機一動,卻是將紫葫蘆也取了出來。

  葫蘆中的紫水還有多半葫,拔開木塞,同樣有一股香氣,只是要比一品淬體丹藥淡了許多。

  而就在此刻,一個讓刑天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手持丹,一手持著紫葫蘆的刑天在將兩者靠近後,卻是感覺到紫葫蘆傳來了一陣極為微小的震動,刑天還沒反應過來,便從葫蘆口傳來一股莫名吸力,卻是直接將那一品淬體丹給吸入葫中。

  「不好!」

  刑天大驚失色,那一品淬體丹來之不易,如果融在水中可是麻煩了,說不定會白白毀了一枚珍貴丹藥。

  只是等他一看,卻是心中一涼,那紫葫蘆裡哪兒還有丹藥,那淬體丹竟然是瞬間融化到紫水當中。

  「怎麼會這樣?」刑天呆立當場,只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這紫葫蘆剛剛竟然是自行吸入那淬體丹,簡直是驚悚莫名。

  紫葫蘆的來歷刑天是一無所知,在刑天看來,自己能有今天這種成就全是依仗這紫葫蘆,如今這種異變,卻是不知是好是壞。

  此刻,紫葫蘆依舊是那般樣子,似乎剛剛發生的只是刑天的幻覺。

  「古怪,是在是太古怪了,莫非這葫蘆是活物?見著淬體丹就彷彿見著美食一般,所以直接吞了?」刑天少年心性,想不出原因,只能是胡思亂想。但不管怎樣,紫葫蘆沒什麼變化,但那枚珍貴的一品淬體丹卻是落入葫口,被融入了紫水當中。

  「不知道丹藥融化後還有沒有藥效,如果沒有,那我可是虧大了!」歎了口氣,刑天將木塞重新塞入葫口,將紫葫蘆收好。

  丹藥沒了也就沒了,刑天只能是自認倒霉,好在紫葫蘆裡的紫水不比淬體丹差多少,一直這麼喝下去,也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夜色已深,刑天有些乏了,直接躺倒就睡。

  第二日刑天照常起床,等到吃了早飯,父親離開,才回來重新取出紫葫蘆,準備喝一口紫水開始練功。

  但一拿葫蘆,刑天便是一愣。

  葫蘆比昨天輕了很多,拿起一看,裡面的紫水竟然是蕩然無存。晃了晃,才發現裡面有東西。

  扒開木塞,將葫口朝下,頓時一枚丹藥落到了刑天手裡。

  「淬體丹?」看著手裡這枚熟悉的丹藥,刑天腦子有些轉不過彎兒來了,如果自己的沒記錯,這丹藥昨天應該是融入紫水當中才對,而且昨夜睡前刑天分明記得葫蘆裡還有一多半紫水,如今融了的丹藥失而復得,紫水反倒是一滴不剩。

  有比這個還怪的事嗎?

  不過很快,刑天就發現了一個更怪的事,手裡這枚淬體丹,似乎也不是昨天那一枚。

  學武堂中的一些書籍上記載得很清楚,「淬體丹,通體混圓,表皮粗糙,聞之有藥香,呈灰褐之色,品質越高,灰少褐多,頂級淬體丹通體褐色,藥香濃郁。」

  昨天那枚一品淬體丹基本就是一個灰色的丹藥,並不起眼,但現下刑天掌心這枚,卻是灰色之中帶著許多褐色,藥香更濃,要依著書中所言,這枚淬體丹怎麼也達到了四品。

  四品淬體丹,那可是真正的寶貝。刑天知道,任何丹藥,一品易得,二品常見,若是三品那就要少了很多,一般煉丹師如果發揮超常還是能煉製出一兩顆。但從四品開始,便需要非常高級的煉丹師才可以煉製,一般來說,只有大門大派裡才會有這種煉丹師的存在。

  這些知識都是刑天從書中讀到的,但他也知道,這是一枚足以達到四品淬體丹的丹藥。可問題是,這東西是哪兒來的?

  「莫非是這紫葫蘆煉製的?」刑天想到了一種可能,昨天這葫蘆自己發瘋,吸入了一品淬體丹,而經過一夜,便將原本的一品,提升到了四品。

  這是唯一的一種可能。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可是天降的福運。剛剛還沉浸在驚訝中的刑天,片刻後心中便湧上一陣狂喜。

  紫葫蘆能將丹藥提升品質,這意義可就大了,任何丹藥,一品和四品之間的價值都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十枚二十枚一品丹藥,都換不到一枚四品丹藥。

  按下心中的狂喜,刑天看著手裡這枚四品淬體丹吞了口吐沫,四品淬體丹,足以幫助他將五虎少陽拳練到第九重,成為『淬體境』武者,若是那樣,幾乎可以百分之百通過武試。

  「此事還得從長計議,等我繼續修煉,到達拳法第八重頂峰的時候,再來服用這枚丹藥,效果肯定更好!」想到這裡,刑天便將淬體丹收好,恢復心情,在院中操練起來。

  轉眼間,三日便過。刑天依舊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鬆懈,每日除了練功,中午都會去和玲瓏聊天,書畫琴藝,閒聞異事,都是兩人談論的話題。而那許江,也是沒有再來找刑天的麻煩,不但如此,因為奪得武堂小比第一,也再沒有人對他輕視,連沐海風也對刑天親睞有加。有的時候,刑天還真覺得這樣的生活挺好。

  只是學武堂那看門的老啞,自從小比那日後竟然是離奇失蹤了,老啞也是幾年前來到瓦金村的,無親無友,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倒是刑天有些唏噓,那老啞年歲已大,又不會說話,一個人能去哪裡?
本帖最後由 劍氣天下 於 2015-9-13 09:39 編輯

劍氣天下 發表於 2015-9-13 09:01
  第十三章 虎陽體

  皓月當空。

  平日裡寂靜無人的瓦金村外小樹林中,此刻卻是傳來了一聲聲的拳風,一個少年正伴著夜色苦練武功,而這少年光著上身,筋肉鼓起,一塊塊肌肉已經是有稜有角,鬆弛緊繃之間爆發著極大的力量。

  這少年自然便是刑天。

  小比之後的第七天,刑天已經將五虎少陽拳練到第八重巔峰,距離突破到第九重練成『虎陽體』只差一步之遙。

  而如果練成虎陽體,那便是步入淬體境,武道一途才算是真正的初窺門徑。

  刑天知道是時候用那一枚四品淬體丹了,拳法第九重『虎陽體』需要不間斷的練習拳法,淬煉身體,動靜肯定不會小,刑天不想吵著其他人,自然村外小樹林是最佳的場所。

  四品淬體丹,已經在半個時辰前服下,那滾燙的藥力此刻充斥在身體中,只有不斷的以拳法淬煉身體,才能將這猛烈的藥效融入身體每一寸肌肉和臟腑當中。

  此刻,刑天連續打了二十七遍五虎少陽拳,渾身的筋肉已經是飽脹酸麻,充斥著一種莫名的力量,一塊一塊的如同大理石一般。

  拳法第九重『虎陽體』,練成後是力大無窮,拳出力至,肉身強度遠勝常人,碎石斷木不在話下,最重要的是,如果運起拳勁,便會感覺到身體充斥著一股熱浪,這便是虎陽體練成的標誌。

  而此刻,刑天已經感覺到了這一股奇特的熱浪,而這一股熱量早已經匯入四肢百匯。

  略一停頓,刑天一招虎爪攻出,直接對著一棵大樹抓去,隨著一聲樹皮撕碎的聲音,刑天直接將這樹幹撕下一塊。

  「練成了!」

  刑天長出了一口氣,身上的汗水此刻卻是被肉體發出的熱量直接蒸發,而隨著虎陽體練成,以後再練拳,刑天便會輕鬆異常,就算是連續練習十遍拳法,都不會出汗。

  也就是說,現在的刑天已經是淬體成功,成為淬體境界的武者。自然,刑天是興奮異常,只是這種突破對於他來說,也是沉澱已久,算是水到渠成。

  淬體成功,五虎少陽拳也便是達成了它的全部作用,刑天知道,今後自己如果要繼續在武道一途有所進展,便需要更加高級的武學修煉。當然這是以後的事情了,當前對於刑天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通過武試,而刑天已經有十成把握可以通過。

  躺在樹林的草地上,刑天想著半個多月後的武試,一臉躍躍欲試。

  休息了一盞茶的時間,就在刑天準備離開的時候,遠處卻是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當下刑天便是一愣,暗道天色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來這裡?

  於是便屏氣凝神,躺在原地不動聲色,過了片刻,腳步聲從十幾米外經過,快速到了刑天不遠處才停了下來。

  如此一來,刑天反而是不敢動彈了,躺在地上斜眼一看,赫然看到三個人分作兩撥相互對持。

  藉著月色,刑天看到單獨那一人,竟然是失蹤數日的老啞,此刻老啞一身短衣打扮,腰背略弓,卻是和刑天熟悉的那個看門老頭判若兩人。

  而對面的兩人,一人和老啞年紀相似,穿著一身黑衣,眼神陰沉,兩髯花白,另外一人卻是十五六歲的年紀,翩翩美少年,穿著一身黑紋錦衣,一臉傲然之色。

  老啞沉著臉盯著前面那兩人,片刻後卻是道:「陰師兄,我都說了那東西不在我手裡,你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就見對面那黑衣老人發出桀桀怪笑,伸手捋了捋花白的鬍鬚:「陳師弟,三年前你偷了師傅的『九陰絕煞功』後便叛出師門,潛藏在這窮鄉僻壤修煉,倒是讓我們好找,師傅他老人家說了,你獨佔那神功這麼久也應該略有小成,現在便將神功物歸原主吧,否則定然清理門戶將你格殺」

  黑衣老人還沒說完,老啞便失聲大笑:「陰師兄,你莫要以為我是三歲兒童,如果真是師傅得知我在此處,現在我早就身首異處,哪還能活到現在。我看是你無意中得知我的所在,又打算獨吞本門神功,所以才假借師傅之名框我吧!」

  對面黑衣老人面色一沉,卻是獰聲道:「如此說來,你是承認那門神功在你手裡?」

  「承認又怎樣,不承認又怎樣,反正陰師兄你都找上門來了,說那些客套話倒是顯得你虛偽了!」老啞雖然笑著說話,但話語當中卻是暗藏殺意。

  「哼哼,陳師弟,你手裡有九陰絕煞功不假,但要練成這門神功卻是需要九種陰穢之物煉製成『九陰丹』來輔助,我看你這麼多年並沒有收集齊這九種陰穢之物,不然,你也不會一見我就跑了!」黑衣老人冷笑一聲,一對乾枯的手掌卻是從袖子裡伸了出來,他這一對手掌上散發著陣陣陰氣,一看就是邪門武功。

  「那可未必!」老啞同樣一臉猙獰,雙手伸出,他的一雙手上同樣是附帶著一層黑氣。

  這陣勢刑天哪兒見過,心中自然是驚駭異常,尤其是聽到老啞和那黑衣老人的對話,便知道自己可能聽到了一個不該聽到的秘密。

  便在此刻,刑天下意識的動了動身子,那黑衣老人耳目敏銳卻是突然道:「什麼人,藏在那裡鬼鬼祟祟的,給我滾出來!」

  刑天一看便知道糟糕,顯然自己被發現了,於是急忙躍起撒腿就跑。

  「是他?」老啞認得刑天,卻是暗中吃驚。剛剛他便感覺到周圍有人,這人中氣十足,呼吸順暢,明顯是淬體境界的武者,還道是那黑衣老人暗中埋伏下的,沒想到卻是刑天。

  「勝兒,那小子交給你了!」黑衣老人如今和老啞對持,卻是分身乏術,好在一旁那錦衣少年是他的親傳弟子,淬體大成境,在這般年紀已經是相當優秀了。而剛剛跑掉的少年,最多不過淬體初期,而且似乎根基未穩,應該是剛剛突破沒多久,自己徒兒去追殺自然是手到擒來。

  「師傅放心,那小子活不過今晚!」錦衣少年縱身一躍,便追了過去。

  「陰師兄,那人只是村中少年,你又何必下此殺手?」老啞此刻沉聲說道,眼中泛出一股異樣神色。

  「他躲在一旁,聽了我們剛剛的對話,你以為我還會讓他活著?陳師弟,你當年號稱『一指絕命』,殺人如麻,如今隱居數年該不會是心軟了吧」黑衣老人此刻眼中寒芒一閃,卻是猛然向前一步,右掌拍出。

  只見他的手掌上黑芒乍現,卻是打出一道黑色手印,直奔老啞而去。

  「斷魂掌?」

  老啞看到那漆黑的掌印朝自己打來,冷哼一聲,卻是一指點出,只見他的指尖同樣凝聚著一股黑芒,指頭周圍遍佈陰寒真氣,當即周圍的溫度也隨即下降了幾度。

  「絕陰指!」

  一指一掌隨即對撞在一起,地面上的草皮直接被暴虐的勁氣掀起,炸出一個個坑洞,這一下兩人竟然是拼了個旗鼓相當。

  這邊老啞和黑衣老人激鬥正酣,而另外一邊,刑天狂奔出小樹林,只是他跑的方向並不是村子,而是村外後山。
劍氣天下 發表於 2015-9-13 09:02
  第十四章 殺人的夜

  刑天雖是鄉野少年,沒見過什麼世面,但絕對不傻。那黑衣老人和老啞必然來歷極大,而且今晚所談的都是極為機密的事,這事讓自己聽去,用腳丫子想也知道對方不會放過自己。

  所以,如果對方追來,自己向村子裡跑只能是牽連其他人,反倒不如跑去後山,那裡地形複雜,還便於脫身。

  一邊跑,刑天卻是心思電轉,自然,如果有人來追自己,也應該不會是黑衣老人,因為黑衣老人需要看著老啞,爭奪那什麼九陰絕煞功。

  除了黑衣老人便只可能是那個錦衣少年了,想到這裡刑天才略微有些鬆了口氣,畢竟倘若是那黑衣老人,自己只有死路一條,不過即便是那錦衣少年也是極為麻煩,所以能逃就逃,當然如果實在逃不了,刑天也不會坐以待斃。

  「既學武,便注定要與人爭鬥,而這世間恩怨情仇,殺人,被殺皆是常事」腦海間,刑天突然想起沐海風說過的話。

  這世間有多險惡,刑天雖沒有親身經歷過,但從其他人口中也能得知一二,就說沐海風,年輕的時候就在外經歷過數場廝殺,身上遍佈傷口,其中有一條從胸口直接到腹部的刀疤最為猙獰可怖,當時沐海風告訴學武堂的所有弟子,這是一個使刀高手給他留下的,那一次,沐海風險些喪命。

  所以在學武之時,就應該想到有一天會用學到的本領與人爭鬥。

  狂奔了片刻,刑天便聽到身後腳步陣陣,回頭一看,發現那錦衣少年竟然真的追了上來。

  「小子,你以為你能逃的掉嗎?」錦衣少年腳程極快,三言兩句間便追上刑天,無奈,刑天只得停下,和這人對持。

  如此近的距離,刑天才看到這錦衣少年的模樣,身高和自己相似,眉宇之間卻是泛著一絲厲色,雙手骨節突出,筋肉結實,一路狂奔而來,竟然是滴汗未流,明顯和自己一樣是淬體境界的武者。

  刑天知道即便是淬體境,也有強弱之分,簡單來說,剛剛步入淬體境的,便是淬體境初期,而這錦衣少年,估摸著至少都是淬體境小成的修為,甚至已經是淬體大成的境界。

  對於刑天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小子,只怪你運氣不好,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事,看到的不該看到的東西,今日,你便死在這裡吧!」錦衣少年掃了刑天一眼,便知道對方修為不如自己,當下不再猶豫,卻是直接出手。

  要比果斷和狠辣,這錦衣少年明顯是要強過刑天。說罷,兩步躍過來,一掌向刑天腦門拍了過來,掌風凌厲,出手便是殺招。

  對方手掌老繭遍佈,明顯是苦練過一門極為霸道的淬體掌法。

  刑天急忙運足力量一拳打出,和對方對了一招。

  彭!

  一股巨力襲來,刑天直接向後退了七八步才穩住身形,而看那錦衣少年,最多退了半步。

  刑天眼瞳一縮,便知道對方的武學修為果然超過了自己。只是眼下,說什麼也沒有,想要活,就只能拼。

  當即,刑天氣勢一轉,施展出武學虎遊山,不退反進,逕直攻了上去。

  「小子,膽子倒是不小!」看到眼前這鄉間少年全無懼意,而且還主動攻擊,那錦衣少年倒是頗為意外的冷哼一聲。

  「哼,不過淬體初期而已,第二門武學尚未練成,也敢和我爭鬥,找死!」錦衣少年雙掌翻飛,直拍刑天面們,心口,小腹,這三掌如同一掌般,夾雜著讓人窒息的勁氣,幾乎是同時到達,而且掌未到,勁風已然臨身。

  刑天知道厲害,對方這三掌他難以躲閃,情急之下只能是運足全力,一爪攻出,直奔對方喉嚨而去。

  這一招,刑天用的是兩敗俱傷的打法,誠然,對方的三掌可以將他擊斃,但對方也會斃命於自己的虎爪手中。

  刑天敢拚命,那錦衣少年卻是不敢,就見他眼神一獰,急忙收招一掌由下至上劈向刑天手腕。只是顯然刑天也留有後招,卻是轉身一掃,一腳踢在錦衣少年的小腿上。

  彭!

  這一招刑天用上了虎遊山中的虎鞭尾,正常情況下就是一顆小樹都可以踢斷,但是踢在錦衣少年的小腿上,卻如同踢到了鐵板一般。

  錦衣少年大怒,手掌發出一陣骨骼脆響,直接攻出一陣掌影,將刑天週身上下都罩入其中。

  啪,刑天躲避不及,直接中了一掌,口中噴出一口淤血。

  胸口如同灌入了一壺開水,滾燙,疼痛,如果不是刑天已經步入淬體境,將身體淬煉的堅硬無比,否則這一掌便直接可以要了他的命。只是既便如此,刑天也是噴吐鮮血,受傷不輕。

  再打下去,刑天知道自己必然會被這錦衣少年一掌拍死,要說人在危急之中腦袋也會變得靈光許多,猛然之間,刑天想到一個事情。

  這件事或許能救他的命,想到這裡,刑天咬著牙硬挨了那錦衣少年一掌,藉著對方的力道在空中一躍,便向一旁的樹林鑽去。

  「小子,現在想跑,已然晚了!」錦衣少年此刻獰笑一聲,邁步急追,也是一頭鑽入樹林。

  沿路,都是刑天留下的血液,錦衣少年倒也不怕追丟。實際上此刻他已經是怒不可跌,畢竟以他淬體大成的修為,對上一個剛剛淬體初期還不能一掌將對方擊斃,已然是丟了臉面。

  「小子,一會我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錦衣少年已經看到前面十幾米出那有些踉蹌的身影,卻是獰笑一聲衝了上去。

  在他看來,對方中了自己兩掌絕對已經被震裂內臟,此刻已然只剩下半條命,能堅持跑這麼遠肯定是油盡燈枯。

  而刑天此刻的表現也的確是到了極限,不但是腳步踉蹌,而且氣喘如牛,似乎是慌不擇路,竟然是一腳絆在一根樹幹上向前撲倒,卻是再也起不來了。

  錦衣少年見狀是冷笑一聲,幾步走了過來,抬起手掌就要對刑天下狠手,只是他明顯沒有注意到,在他腳前的草叢中,隱藏著一個野豬夾子。

  也是他運氣不好,竟然是一腳踩到,觸發機關,就聽到一聲脆響,那野豬夾子已經將他的右小腿牢牢的咬死。

  「啊!」

  一聲慘叫貫徹山林。

  這裡是村外後山,村中有許多獵戶在這裡佈置了野豬夾子,從小在村子裡玩大的刑天自然也擺弄過,這野豬夾子都是精鐵所打造,堅硬無比,一旦夾住野豬的腿,便是骨斷筋折的下場。

  那錦衣少年雖然是淬體境界的武者,但也難以抵擋這野豬夾子的威力,小腿骨頭直接被夾裂,皮肉撕裂,鮮血直流。

  而刑天此刻卻是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坐在地上哀嚎的錦衣少年面前。

  此刻,夜色正濃,月光慢慢透過樹林間隙灑了進來,照在刑天的臉上。少年面色蒼白,但眼神卻是極為堅定。

  就見他五指緊握成拳,對著那錦衣少年的太陽穴一拳打去。

  「小子,你敢,我師父可是」

  似乎是感覺到不妙,錦衣少年剛想大喊,但下一刻,刑天的拳頭便狠狠的砸在錦衣少年的太陽穴上。

  這一拳,刑天沒有一絲猶豫,更是用盡全力。便見那錦衣少年腦袋直接凹陷,七孔暴血,當即斃命。

  一拳擊殺了對方,刑天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現在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不但如此,他還因為第一次殺人而感覺到手腳發抖,發涼,甚至是噁心。

  剛剛刑天根本沒有時間想別的,他只知道,自己不殺對方,對方就必然會殺自己。所以那一拳,他沒有任何遲疑。但是殺人之後,尤其是第一次殺人,卻是讓刑天陷入了短暫的失神當中。

  現在想想,卻是後怕不已,只是相同的場景再來一次,刑天知道自己還會那麼做。

  剛剛他故意撲倒,卻是倒在那個野豬夾子後,就是打算讓對方踩到,而這也是自己唯一的生路。如果對方踩不到,那麼就是自己死,如果對方踩到,那自己便能活。

  一盞茶的功夫,刑天已經冷靜了下來,說實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可以在第一次殺人後如此快的就回復平靜。

  刑天知道,此地不可久留,當下起身就要離開。

  只是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屍體,刑天還是走了過去,在對方身上摸索了起來。這錦衣少年身份顯然不一般,身上說不定有什麼好東西,刑天想的是既然人都殺了,從對方身上撈些好處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很快,刑天便從對方身上摸出一個玉瓶,一本秘籍。

  打開玉瓶,頓時藥香撲鼻,裡面竟然全是淬體丹,看成色都在二品以上,足足有十枚。而那一本秘籍,明顯是抄錄的副本,十幾頁厚,第一頁寫著「催命掌法」,後面還跟著幾行小字。

  「催命掌法,淬體期武功,淬體小成境方可修煉,練成後一掌斷命,威力不凡。昆山絕陰門武學,非本門弟子修煉,必殺!」
劍氣天下 發表於 2015-9-13 09:02
  第十五章 你怕不怕

  昆山絕陰門。

  刑天想了想卻是一臉茫然,他在村中長大,沒有見過世面,自然不知道這幾個字的含義,而倘若是沐海風看到,絕對會驚出一身冷汗。

  大趙王朝武門無數,但真正能稱得上是一流門派的卻是屈指可數,這昆山絕陰門便足以稱得上是一流門派。

  只是這個門派做事陰險狠辣,所以聲望卻是不怎麼好。

  雖然不知道這個門派,但那幾行字刑天卻是讀懂了。

  「不是這個絕陰門的弟子,還不讓修煉這門催命掌法,這可真霸道!」刑天雖然對這秘籍上的警告不以為然,但眼下他也沒法子修煉。秘籍上寫的清楚,要修煉這門掌法至少要淬體小成境,他現在不過淬體初期,還差了許多。

  剛剛這錦衣少年施展的掌法,很可能就是這催命掌法,自然,這門掌法的威力刑天非常清楚,心中已經打定主意,等到自己淬體小成境界,必然修煉。

  就在刑天準備將秘籍收起的時候,突然一人閃過,將刑天手中的掌法秘籍取走。

  刑天大驚,回頭一看,卻是看到老啞站在自己身後,手裡抓著那一本秘籍。

  對於這老啞,刑天算是相熟,知道老啞身份不簡單,但心中卻是少了一絲怯意,只是此刻,刑天也不知說什麼,雖然不懼,但也有一些擔心。這老啞身法極快,武功極高,他出現在這裡,說明和那黑衣老人的爭鬥有了結果。

  兩人對視許久,那老啞掃了一眼一旁的屍體,終於沉聲說道:「小子,這人是你殺的?」

  刑天點頭,這事沒什麼可抵賴的。

  「你不怕?」老啞繼續問。

  這算是一語雙關,在刑天看來,有可能是問自己怕不怕他,也有可能是問自己殺人的事。

  如果是尋常少年,估摸早就心生膽寒,不知怎麼言語,只是刑天畢竟不是那種在爹娘溺愛中長大的,心智也強,卻是道:「怕,但怕有用嗎?」

  沒想到,老啞卻是哈哈一笑:「答得好,沒錯,這世上讓人害怕的事情太多了,但是人卻是不能被恐懼束縛住手腳,就如同我,明知道偷取師傅的武功秘籍是死罪,但為了變強,我還是那麼去做了。而你,即便知道那錦衣少年身份不凡,為了活命,還是將他殺了,你怕死,所以就必須得讓別人死,很好,我很喜歡!」

  狂笑幾聲,老啞卻是咳嗽一聲,張口吐出一團漆黑淤血。

  「你受傷了?」刑天一驚,老啞吐出的淤血落地即融,竟然將草地腐蝕出漆黑一片,顯然是還有劇毒。

  「小傷,無妨!」老啞吐出淤血,臉色卻是比之前好了許多,旋即他又道:「那陰蝕風以為能勝我,卻是沒想到我雖然沒將神功完全練成,但朝夕參悟,修為早勝從前,如今被我一指重傷逃走,也算是他活該。只是這瓦金村日後怕是不太平了,可惜我也管不了,今日之後,我便遠走高飛,即便是陰蝕風回來,也只能撲個空」

  刑天聽到這裡卻是心驚膽寒,老啞這話裡的意思,是那黑衣老人受傷逃走,但之後肯定還會回來,只是那時候老啞離開,村中豈非要跟著遭殃?

  似乎看到刑天臉上的擔憂,老啞神色一動,又道:「小子你也不必擔心,瓦金村屬於卦山派範圍,嘿嘿,卦山派可不是善茬,那陰蝕風絕對不敢對村子下手,否則事情敗露,捅到卦山派那裡,他就是有幾條命也不夠死的,而且他被我重傷,兩三個月內是難以復原,倒是不需擔心。只是今日之事,你切勿對任何人說起,否則只會引火燒身,而至於這本催命掌秘籍」

  晃了晃手裡的秘籍,老啞卻是運用勁氣,直接將秘籍震成了粉碎,繼續道:「這門武功乃是絕陰門武學,並不適合你,而且日後你如果練成施展出來,反而會惹來麻煩。」

  看到秘籍碎成一地紙沫,刑天只感覺可惜,同時也對老啞的手段折服不已,不動神色震碎一本秘籍,這對他來說已經是無法理解的範疇了。

  「小子,我幾年前躲到這瓦金村隱姓埋名,只希望在這裡參悟神功武學,這幾年裡,你每日都對我行禮,再加上今晚之事,你我也算是有緣,臨走之前,便幫幫你好了」

  老啞說完,卻是伸手一掌打出,就見一股磅礡勁氣凝聚成一個碩大的掌印,直接落在一旁死屍上,直接將那錦衣少年的屍體打成了碎塊。

  刑天嚇了一跳,隨即眼瞳一縮,老啞這修為,簡直堪稱神人。

  「這叫毀屍滅跡,否則哪日那陰蝕風找回來,你可就遭殃了,現在他就算找來,也只會認為是我出手將他徒弟擊殺,斷然不會想到你頭上!」

  老啞說完,刑天才反應過來,心中不免生出一番感激。

  「你隨我來!」老啞背著手,走出了樹林,刑天猶豫片刻,卻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走到後山一處山巖之上,老啞背手站立,哪還有原先那看門老頭的頹廢。

  「你這小子,是我見過最努力的後生晚輩,說實話,當年我在絕陰門的時候,每年招收的那些所謂天才弟子中,像你這般毅力的也是不多。如今你淬體成功,將來定然可以通過武試,踏上武者這條道路,正是為此,我才要和你說些事情。」

  老啞身後,刑天站在那裡,神色恭敬,這老啞明顯比沐海風要厲害,見識更廣,對方的話,含金量更高。

  「你今晚能為了活命而殺人,而且沒有一絲猶豫,這才是武者心境,而且你以淬體初期擊殺淬體大成者,這份機智也是難能可貴」

  老啞先是誇獎了刑天一番,停頓了一會兒,便又道:「你在學武堂裡學到的東西可以說只是基礎中的基礎,武學一道,如人之一生,淬體只是嬰童學步,之後還有更加高深的境界,而要踏入更高深的境界,需要很多因素,但最重要的東西只有兩樣,你知道是什麼嗎?」說道這裡,老啞回頭看了一眼刑天。

  「我不知道!」刑天實話實說。

  老啞此刻的語氣是極為凝重,似乎要讓刑天知道這兩樣東西的重要性。

  「是武學和丹藥,武學在哪個境界,就需要哪個境界的武學,而要突破,就必須要有下一個境界的武學才可以,沒有對應境界的武學,即便你是再怎麼天才,再怎麼有毅力,也於事無補,就是因為如此,我才偷了師門的神功出來。至於丹藥,則是輔助修煉武學提升境界,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刑天恍然大悟。

  「學武堂那沐海風天資和修為不值一提,他這般年紀才練到淬體大成境,如果沒有什麼天大的機遇,這輩子怕是連『調息境』的門檻都摸不到,所以淬體之後的境界他也是絲毫不知。但你要知道,因為只有知道山有多高,你才會想辦法跨過去。就如同我剛剛說的,淬體是淬煉肉體,而之後便是『調息納氣』,武者稱之為『調息境』,所需武學也皆是氣功為主,調息境武者已經可以運氣於全身,到時隔空傷人,身輕如燕,以肉身破金石都不是難事。而在調息境後還有『開穴境』」

  這邊老啞是自顧自說著,刑天一聲不吭,則是豎起耳朵聽著,而他也將這些全部牢記於心。

  「每個境界又分初期,小成,大成和大圓滿四個階段,總之人之一生,歲月有限,只有不斷爭取,與天奪命,才有希望在有生之年攀登到更高的境界,這便是我輩武者之所求。」

  說道最後,老啞散發出一股氣勢,似乎這話不光是對刑天所說,同樣也是在鞭策他自己。

  刑天仔細琢磨這番話,卻是猛然領悟到其中的精髓,一瞬間如同醍醐灌頂,通透非凡,隱約間就連靈台耳目也比之前清明了許多。刑天知道自己這和老啞最後那番話脫不開關係,卻是對著老啞深深一拜。

  只是等到刑天再抬頭一看,前面哪還有老啞的身影,整個岩石之上已是空無一人。

  而在遠處,一道身影呼嘯掠過,沒入群山峻嶺當中。

  老啞走了,刑天知道,對方這一走以後便不會再回到瓦金村,而村中學武堂那看門的老啞,也會逐漸被人淡忘。
本帖最後由 劍氣天下 於 2015-9-13 16:48 編輯

劍氣天下 發表於 2015-9-13 09:03
  第十六章 烏門鎮

  一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而對於那些準備武試的考生,卻是轉瞬即至。

  武試,乃是普天之下頭等大事,上到王朝皇室,下到鄉野百姓,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說在大趙王朝,每年一次的武試都是由官家承辦,而實際上,真正在武試上有決定權的,卻是那些武道門派,畢竟這武試也是這些武門吸收新鮮血液的一條途徑。

  誰不想自己門下弟子天資出眾,誰不想尋找有潛力的弟子,想要找到合適的門徒,武試便是最好的途徑。

  而對於那些學武數年的考生來說,武試也是他們改變命運的一次機會,運氣好的,還可以直接被那些高高在上的武門收入門下。

  因為參加者眾多,武試考點便以區域分佈,瓦金村隸屬於烏門鎮管轄,所以附近村莊的適齡少年都會在武試前一天趕到烏門鎮,準備第二天的武試。

  此刻在瓦金村,刑遠山出奇的沒有去幹活兒,而是在家裡將一些乾糧塞到一個包裹裡,其中有早上剛剛煮好的雞蛋和一些前兩天醃製的肉乾。

  「爹,我後天就能回來,用不著帶這麼多東西!」刑天看到自己那鼓鼓囊囊餓包裹卻是哭笑不得。

  「帶著吧,記住,出門在外,一切小心!」刑遠山走過去,拍了拍刑天的肩膀。不知不覺之間,刑天的個頭已經和他差不多了,原本瘦弱的身體也結實了許多。

  父子倆,平日裡的話並不多,但是一舉一動卻都藏著關懷,刑天知道,對於老爹這個大老粗來說,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過了一會兒,刑天便領著包袱走出了小院,而刑遠山則是跟在後面。

  「爹,回去吧!」看著跟著出來的刑遠山,刑天回頭道。

  「沒事,爹送送你!」刑遠山擺了擺手,十分執拗的說道。

  一直走到學武堂門口,刑天才將刑遠山勸回去,只是看到老爹那越發佝僂的背影,刑天卻是不知怎麼的,感覺眼眶有些濕潤。

  「此番武試,我一定會通過,這樣爹他就不用那麼辛苦了!」刑天緊緊握拳,心中發誓。這一次去烏門鎮,刑天將紫葫蘆也帶在了身上,卻是以備不時之需。

  此間尚早,學武堂內稀稀拉拉兩三人,就在刑天準備進入院門的時候,卻是看到遠處牆角站著一個倩麗身影,遠遠望著自己。

  刑天心中一喜,急忙跑了過去。

  「玲瓏你怎麼來了?」看著眼前的麗人,刑天略微驚訝的說道。昨天自己便和玲瓏告了別,沒想到今日她會專門來到這裡替自己送行。

  「閒來無事,想見你,所以就來了!」此刻的玲瓏面容淡雅,凝視刑天,似乎藏著許多心事。這一點刑天早就看出來了,最近幾日,玲瓏都是滿腹心事,只是刑天問起,玲瓏皆是閉口不談。

  「這個給你!」玲瓏就這麼盯著看了刑天許久,才從懷中取出一個香囊,遞給了刑天。

  「好香,這是什麼香味!」刑天接過香囊,鼻間已是嗅到一縷清香,卻是耳目清明,趕忙問道。

  「是玲瓏草,醫書有雲,玲瓏草,氣味清香,具凝神安心之效,以後你練功也能幫你穩定心神,不急不躁,而這玲瓏草和我同名,聞到香味,也便能想起我了!」看到刑天將那香囊當做寶貝收好,玲瓏才露出一絲微笑。

  「烏門鎮不遠,最多三日我就能回來,到時候我再聽你撫琴,你再觀我作畫,不過還別說,三天不見你,我可是會想你的!」刑天哈哈一笑,半開玩笑的說道。

  「嗯,我等你!」玲瓏的笑容卻是有些苦澀,明明心中藏著無盡情意,但話到嘴邊,卻又淡然無比。

  一句我等你,已然是將那一絲情意顯露,而刑天也不是榆木疙瘩,頓時心中大喜。玲瓏能這麼說,顯然對自己也有那份意思,一下子,刑天只覺得墜入蜜罐一般。

  只是他顯然沒注意到玲瓏此刻雙手緊握以及那眼中逐漸泛出的霧氣。

  「那我走了,你說了要等我,不許賴皮!」刑天正待轉身離去,卻是又聽到玲瓏輕輕道了一聲:「前路漫漫望君珍重!」

  只是待刑天回頭再說兩句的時候,玲瓏已經緩步離開。

  他卻是不知,此番一別,天各一方,兩人還不知何日才能再見,又甚至此生永無再見之日。而刑天更不會知道,玲瓏轉身之時,淚珠滾落,回到宅院已是泣不成聲。

  小翠在一旁也是眼圈通紅,只有她知道小姐心中的苦楚,但無奈命運弄人,無論是她還是小姐,都無法違背,至於刑天,就更是無能為力。

  三月時限已過,玲瓏公主即日就要趕回大趙王朝的京城,從此和這瓦金村以及瓦金村中的少年再無關係。

  這麼做,或許已是最好的結果。

  許久,玲瓏才止淚長歎一聲:「此間事了,翠兒,隨我回京吧!」

  沐海風帶著刑天等考生到達烏門鎮的時候已經是日近西山,而一行人住進了官家專門為各地考生備置的驛站後,天色也暗了下來。

  因為第二天便是至關重要的武試,所以沐海風讓所有人吃了飯去休息,養精蓄銳。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晨,眾人便到了烏門鎮外專門為武試開闢的演武場。

  放眼望去,演武場外人頭攢動,大都是和刑天他們年紀相仿的少男少女。烏門鎮是附近十幾個村莊唯一一個武試考點,基本上附近適齡少男少女都會來,一個村少得有幾個,多則有數十個,十幾個村子加起來,也有數百人了。

  刑天已然不是第一次來了,倒是沒有被如此大的場面震住。

  「這不是瓦金村的沐師傅嗎,去年聽說你們瓦金村無一人通過武試,怎麼,今年打算重振旗鼓,捲土重來,只是別又是空歡喜一場吧?哈哈哈!」

  前面一個身穿短衣,體格強壯的長鬚漢子此刻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哈哈笑道。仔細一看這人步伐穩健,中氣十足,暴露在外的筋肉皆結實,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武學修為不低。

  而這漢子身後,也有十幾個少男少女,一個個皆是趾高氣揚,一臉傲色。

  沐海風一聽,面色變得頗為難看,只是表面上卻是拱手道:「原來是長橋村的王師傅,一年未見,不知王師傅的修為有沒有突破到淬體大成啊?」

  長橋村,王勝,和沐海風一樣也是村中學武堂的教武師傅,他和沐海風之間似有間隙,所以一見面便是互有嘲諷。

  那王勝聽到沐海風的話卻是冷笑一聲,隨即狂喝一聲,身體爆出一股強橫氣勢。

  「淬體大成境?想不到一年未見,你還真的突破了。」沐海風一愣,這王勝之前的修為一直不如他,卻沒想一年未見,對方已經追趕了上來。

  「呵呵,兩位武堂師傅,這武試是檢驗你們學武堂中學生修為,你們做師傅的修為再高又什麼用?這麼多學生在,莫要讓小輩們瞧了笑話!」

  此間又有一人走過來出聲說道,似是打圓場的。

  「原來是白家村的章師傅!」沐海風一看來人,面色微微一變,白家村的章萬里早就是淬體大圓滿境界的武者,在這十里八村都是極有聲望的,而白家村的年輕一輩也是能人輩出,每年通過武試的比例是這麼多村子裡最多的,自然他的面子不能不給。

  「時候不早了,咱們這就去登記報名吧!」章萬里說完,便帶著幾個教武師傅拿著各自村子中考生名單去了武試登記官那裡。

  教武師傅離開了,現場自然全是各村的年輕一輩。

  長橋村的年輕一輩中,一人此刻走了出來,眼睛在瓦金村年輕一輩中掃視片刻,卻是將目光落在了刑天身上。

  「哈哈,果然又來了,瓦金村刑天,十二歲起參加武試,連續三年都在第一關被淘汰,這成績即便是在咱們十里八鄉也是獨一份了,你這是第四次參加武試了吧?如果還是在第一關就被淘汰,那你絕對是烏門鎮第一第一廢材考生,哈哈哈!」

  這少年明顯是來貶低刑天,以此來取樂,他的話音一落,周圍各村年輕一輩的眼光便齊刷刷落在了刑天身上。

  「原來是他,我聽說過這小子,連續三屆都是在第一關被淘汰下來,而且是最先被淘汰的,這樣的人還參加什麼武試!」

  「說的是啊,如果是我,我早就沒臉再來了!」

  「也不能這麼說,我看這人毅力極佳,只是天賦奇差,只能感慨上天不公了!」

  一時間周圍議論聲起,有人冷眼不屑,有人卻是生出一股敬佩之情,只是顯然,前者居多。

  刑天也沒想到自己老老實實呆著,竟然是躺著中箭,暗道自己是招誰惹誰了。他無奈一笑,卻是沒有說話,倘若自己真的和對方做口舌之爭,反倒是落到了下乘。倒是瓦金村裡其他人面色古怪,諸如呂蒙之輩卻是一臉白癡一般瞧著長橋村那故意挑釁之人。

  自從一個月前的武堂小比上刑天擊敗許江奪了第一,瓦金村中便沒有人再敢小瞧刑天,現在誰再說刑天是廢材笨蛋,那誰才是真正的廢材笨蛋。

  瓦金村年輕一輩的古怪表現明顯讓其他村子的人愣了一愣,一時間場面安靜了下來,尤其是貶低刑天的那個少年,更是能感覺到瓦金村年輕一輩眼中那種看待白癡般的眼神。

  「什麼意思,瓦金村那幫傢伙為什麼這麼看我?」長橋村那人本來想出個風頭,打擊一下瓦金村的士氣,只是沒想到對方的反應實在是詭異非常。

  便在這個時候,那邊登記名冊的沐海風走了回來,他顯然也是聽到了長橋村那少年的奚落之言,他同樣是一臉古怪。只是不明所以的王勝此刻卻是哈哈一笑,故意道:「段明,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怎麼說那刑天都是沐老弟的學生,你這麼說,豈不是說沐老弟教徒無方?」

  這本是奚落之言,但此刻聽在沐海風耳中卻是可笑之極。那個段明的修為最多是拳法第七重,本也不算差,只是若和如今的刑天相比卻是差了太遠。

  想到這裡,沐海風突然想到一個主意,卻是對著那王勝道:「王老弟,刑天他學武不精,見識也淺,不如讓你這位學生去指點他一二,如何?」
劍氣天下 發表於 2015-9-13 09:03
  第十七章 關係戶

  長橋村眾人聽罷都是一愣,尤其是那王勝,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今天帶來的學生裡最差都是拳法修為第六重,而段明更是拳法第七重的境界,沐海風此舉簡直是自取其辱啊。

  王勝實在是想不明白,索性他也不想了,那沐海風既然劃下道來,他不想丟臉就得接著,況且,這還是百分之百能贏的切磋。

  「想自取其辱,那我就成全你!」想到這裡,王勝哈哈一笑道:「既然沐老弟開口了,段明,你就去指點指點那小子吧!」

  圍觀的眾人見有好戲看,卻是主動讓開一個場地,而一開始故意挑釁刑天的少年幾步走了出來,臉上泛著一絲得意,對著刑天一拱手:「長橋村,段明!」

  到了這個時候,刑天也沒別的辦法,看到沐海風給自己打了個眼色,他只能是邁步走出,同樣是拱手道:「瓦金村,刑天!」

  看到這一幕,周圍是議論紛紛,自然,像這種武試前的切磋其實相當的正常,算是村子和村子之間年輕一輩的一種交流,更是各個教武師傅之間的較量。

  只是尋常來講,即便是切磋,也會找勢均力敵的對手,長橋村的段明去年也參加過武試,當時就已經闖入到第三關,距離通過武試只差一步之遙,和在第一關就被淘汰的刑天相比那是天壤之別。即便是過了一年,段明也應該是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瓦金村的沐海風究竟是怎麼想的,這刑天我也知道,去年拳法修為不過第三重,資質不是一般的差,而長橋村的段明,去年便是拳法第六重,以其天資,如今絕對是拳法第七重的修為,這番切磋,真的是自取其辱!」

  「或許這沐海風有別的打算吧,我觀那瓦金村的刑天,步幅穩健,年紀輕輕,卻是沉著冷靜,既不怯場,也不張揚,光是這份淡定在同齡人裡就實屬難得!」

  「他那是裝腔作勢,去年我見過這小子,和今年一樣都是這副德行,結果呢,武試第一關第一個被淘汰,這件事我記憶猶新,看著吧,我打賭那段明一招就可以將他擊敗!」

  「既然如此,那我白銀十兩賭刑天贏!」

  「呦,老兄興致蠻高的嘛,那我跟你賭了,小弟西吳村武堂師傅吳天德,不知老兄你怎麼稱呼?」圍觀人群中,一個一臉鬍鬚,體壯如熊的漢子對著身邊一個藍衫漢子抱拳道。

  「不敢當,在下曲沖!」藍衫漢子呵呵一笑道。

  「原來是曲兄,哈哈,謝謝你的十兩銀子,因為此番你一定會輸,那瓦金村的刑天真的只是一個廢材!」叫做吳天德的壯漢哈哈笑道,只是他現在卻是有些嘀咕,暗道之前可是沒見過這藍衫漢子,對方究竟是什麼時候來的。

  自稱曲沖的藍衫漢子卻是淡然笑笑,不再說話。只是很快,他便抬頭一看,搖頭輕聲道:「看來這銀子是贏不到了!」

  便在這時,不少人都是抬頭驚呼,只見空中一道道勁風掠過,隨後幾個穿著長袍的人竟然是落在這武試場外,當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負責武試的那些官員一開始還在看熱鬧,而在看到這幾個人後卻是一個個急忙跑了過來,其中一個穿著官袍的官員對著那幾人抱拳道:「原來是卦山派各位高人來了,余長老,今日可就勞煩您做這次武試的主考官了!」

  這幾人顯然都是輕功極佳,當中一個老者對著那官員點了點頭,道:「師門既然派我來協助今年的武試選拔,老夫自會盡心竭力,劉大人不必客氣!」

  說完,這老者又斜著眼睛看了一眼正準備切磋的刑天兩人,卻是眉頭微微皺起道:「這是怎麼回事?」

  「余長老,這是瓦金村和長橋村兩個小輩在切磋武藝!」那個叫做劉大人的趕忙上前道,他雖是一方父母官,吃著大趙王朝的俸祿,但在卦山派面前,還是相當的恭敬有佳。

  老者聽罷點了點頭,卻是道:「讓他們散了吧,武試馬上就要開始,這種切磋能免則免,記住,不是只有好勇鬥狠就可以通過武試的,對了,瓦金村的許江來了嗎?」

  老者聲音不大,但卻是可以貫徹全場,顯然擁有極高的內功修為。

  而內功,卻是只有調息境以上的武者才能修煉。

  聽到這個卦山派的大人物口中喊出的名字,眾人眼睛齊刷刷看向了瓦金村那一群年輕之輩,暗地裡都在猜測這許江是何人。

  便在這時,一身錦衣的許江一臉激動的向前幾步,對著那老者撲通跪倒行禮。

  「瓦金村許江拜見余長老!」

  此刻許江是心中狂喜,顯然這老者便是父親口中那個余通海長老,也是表哥的授業恩師,此番自己有了這一座大靠山,通過武試拜入武門簡直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那老者自然便是余通海,他瞇著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許江,臉上笑意連連,顯然對方這番大禮和恭謹程度讓他十分受用,而且又因為對方的表哥是自己的弟子,倒是對這許江極為喜歡。

  「嗯,看你氣息穩定,筋骨結實,如此年紀當中也算是天資不凡,起來吧,一會兒好好考,若是通過武試,我便收你為徒!」

  這句話說的淡然無比,但在眾人心中無疑於驚天響雷。

  「什麼?這許江竟然會被卦山派那長老如此看重,他究竟是什麼來路?」

  「鬼才知道,看來今年這瓦金村要出一個風雲人物了,這余通海在卦山派雖然只是外門長老之一,但能被他收入門下,也是一步登天了。」

  「你們不知,我卻是知道這許江的表哥兩年前通過武試拜入卦山派,便是投入了這余通海門下,有了這一層關係,自然是比我們要佔了優勢。」

  「是啊是啊,如果是其他人即便是通過武試,也未必能拜入武門,更別說是卦山派這種大門派了!」

  議論聲起,大都是羨慕之聲,許江此刻滿面笑容,卻是對著那余通海磕了幾個頭才起身,這番舉動更是讓余大長老心中歡喜。

  有了這一件事,之前刑天和段明切磋的事情直接被人忘到了腦後,而且既然那余長老發話了,兩人也沒必要切磋了。

  「哼,算你走運!」那長橋村的段明對著刑天冷哼一聲,隨後走了回去。

  沐海風這邊也招呼刑天回來,看著那邊風光無限的許江卻是歎了口氣,顯然即便是沐海風也知道,許江有十成把握能通過武試,而一旦通過武試,便是那余通海的門下弟子,到時候即便是自己也得對許江恭敬有佳。

  不過對此沐海風也是看得開,自己教過的學生能有出息,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看著此刻風光的許江,刑天卻是一臉淡然,只是他心中也是泛起一股難言的心思。那許江家大業大,竟然還有這一層關係,光是能直接拜卦山派一個外門長老為師,這已經是比在場所有人都要有優勢了。

  雖然自己也有把握通過武試,但到時候能不能拜入武門也是未知之數,更不用說是卦山派這種級別的武門了。

  便在這時,刑天卻是感覺到一股異樣,隨後扭頭看去,卻是看到人群中一個藍衫漢子正在看著自己。

  後者雖在人群中,但又超然於外,正待刑天要仔細看的時候,人影攢動,瞬間,那藍衫漢子便消失無蹤,彷彿從沒有出現過一般。

  刑天心中駭然,看周圍那些人竟然像是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藍衫漢子離去似的。只是刑天知道,武試的時候會有許多武門派人來觀看,這樣可以在武試之後挑選其中優秀的人收入門徒,或許,那藍衫漢子也是某位武門前輩吧。

  按下心中猜測,刑天緩步回到瓦金村年輕一輩人群中,聽著呂蒙嘮嘮叨叨,等待著武試正式開始。

  因為卦山派的地位超然,而在烏門鎮這片區域中由是以其最為龐大,所以這一次武試,便是由卦山派為首。自然,也有許多其他武門小派前來觀看,所以現場是越發的熱鬧。

  等到驕陽從東山升起,今年的武試也正式開始。

  刑天知道武試共分五關,所以很多人也稱武試為『過五關』,往年他因為先天不足,修為淺薄,連續三次在第一關就被淘汰,一方面說明刑天昔日修為實在是差極,而從另外一方面說,也可以看出這武試的嚴格。
劍氣天下 發表於 2015-9-13 09:04
  第十八章 武試開始

  回想起往年參加武試的場景,刑天只能是無奈一笑。

  那個時候自己還沒有找到紫葫蘆,沒有治癒先天不足的毛病,所以無論是拳法修為還是身體素質都和同齡人相差甚遠,自然當時的自己沒法子通過第一關的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不過今非昔比,今時今日的刑天早已經淬體成功,想要闖過這第一關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很快,便有負責武試的官員將參加武試的人群引到了一片開闊地。這開闊地上放著許多石墩,上面鑲有鐵環,這些石墩大小不一,小的有人頭大小,重達三十斤,而大的則是有如臉盆大小,一尺多高,卻是重達百斤。

  在一旁還有幾個文書先生,擺著桌凳和筆墨紙硯,他們負責記錄每一個考生的成績。

  「武試第一關,便是測試力道,正所謂練武先練力,沒有一定的力量,要談武道簡直癡心妄想。一會兒叫到名字的上前來,舉重物投擲,不足五丈者淘汰,過五丈者按其所選石墩的重量和投擲的遠近論優劣!」

  負責考核第一關的官員說罷,卻馬上開始安排測試。

  來自附近十幾個村子的考生被分作五組,分撥上前,自然有的是輕鬆過關,將石墩拋出五丈開外,而有的則是費盡全力,卻是投出五丈之內,飲恨淘汰。

  負責這第一關的考官此刻坐回座位上,喝了一口茶水暗自道:「往年這第一關便會刷下去兩成,但若和後面的幾關比起來這第一關卻是又輕鬆得很了,只是不知道今年究竟有多少人能通過武試!」

  想到這裡,這位考官的目光又不自覺的移到瓦金村那群年輕人身上。

  這一次武試還沒開始,瓦金村便是出盡了風頭,先是一個連續參加三次武試都在第一關被淘汰的廢物考生刑天,而後又是一個被卦山派外門長老余通海看重,日後定能平步青雲的許江,這兩人都是來自瓦金村,自然這瓦金村不惹人注目都不行了。

  「下一個,瓦金村,許江!」

  負責記錄的文書先生喊著名單上的名字,只是因為之前許江被余長老看重的事情,所以不少人都將目光移了過來。

  此刻的許江似乎恢復了往日的傲色,邁步走到場中,卻是大喊一聲,伸手就抓向那重達百斤的石墩。

  「百斤石墩,除非是那些天生神力的體質,否則只有淬體境的武者才能拋出五丈,莫非這許江已經淬體成功?」

  負責第一關測試的官員坐直了身子,仔細觀看,說實話,他負責武試第一關已經不是頭一次了,淬體成功的考生不是沒有,但兩三年才會出現一個。而一旦出現淬體境的考生,幾乎百分之百會被武門收入門中當做寶貝一般培養。

  除了測試考官,周圍那些考生和各村的教武師傅也都是面露驚容,下一刻,許江將那石墩提起,用力拋出。

  石墩飛出,落到了六丈之外,轟然砸在地上。

  「百斤石墩,六丈距離,成績優等!」負責記錄成績的文書先生也是錯愕半響,他還是頭一次看到有考生可以將百斤石墩拋出五丈以外的。

  只是驚訝歸驚訝,之前這個叫做許江的考生被卦山派余長老看重的事他也是看在眼裡,余長老在他眼裡那可是真正的高人,能被這種高人放出話來要收入門徒,有這種表現便也在情理之中了。

  於是許江在眾人驚訝和羨慕的眼光中,向第二關測試所在的場地走去。

  武試繼續,呂蒙也在在之後將五十斤石墩丟出五丈開外,以中等的評定通過了第一關。

  「下一個,瓦金村,刑天!」

  文書先生開口喊道,而刑天也在許多人的矚目中走了出來。

  之前因為長橋村段明的挑釁,刑天連續三年在武試第一關就被淘汰的事情也是被眾人周知,於是他一出場,竟然也引起了極大的關注,其程度絲毫不亞於許江。

  這卻是人們那種怪異的心裡作祟,總喜歡見得別人比自己差,似乎見到比自己要差的人,就會油然而生一種優越感。

  「瞧,是這個廢物!」

  「可憐啊,他應該也快十五歲了,如此說來今年是他最後一次機會,通不過武試,便只能回家務農,老死田間。」

  「是啊,剛才那個許江的確是天資非凡,都是一個村子中出來的,而這刑天和對方相比卻是要差了太多!」

  長橋村的那個段明,此刻也是剛剛通過第一關考驗,和呂蒙一樣,選擇的是五十斤的石墩,卻是丟到了七丈開外,成績上等。

  看到刑天上場,他卻是止步看著,一臉譏笑,似乎要看看對方怎麼出醜。

  就見刑天直接走過去,停在了最小的石墩,也就是三十斤那種石墩前面站定,這個舉動自然又是引來一陣刺耳的嘲笑和奚落。不過對於這種質疑,刑天以前聽了太多,根本不為所動。

  看著眼前三十斤的石墩,刑天腦海中浮現出過去三年的經歷,連續三次,他都是在這第一關上鎩羽而歸,而他從沒有將這種三十斤的石墩拋出五丈之外。

  本來以他如今的實力,就是選擇百斤石墩也是綽綽有餘,但是這三十斤石墩,對於他來說有著另外一層含義。

  那就是恥辱!

  三年,都是這三十斤的石墩擋住了刑天的腳步,許多嘲笑,羞辱和絕望,都源自這一塊石墩。

  而今天,便是洗刷恥辱的時刻。

  「選擇的是三十斤的石墩嗎?這小子倒是有自知之明,只可惜即便是三十斤的石墩,要拋出五丈開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場外觀看的一個黑鬚漢子冷笑著說道。

  「那可未必,我覺得他能成功!」一個聲音在他身邊響起。

  黑鬚漢子便是吳天德,他扭頭一看,他發現之前和自己打賭的那個藍衫漢子又出現了,卻是嘿嘿一笑,道:「原來是曲兄,怎麼,之前咱們沒有賭成,不如繼續?」

  「我也正有此意!」藍衫漢子顯然也是興致正濃,於是兩人竟然是真的各自取出一張銀票,之後才將目光投向場內。

  便在此刻,場中刑天伸手一把抓住三十斤石墩的鐵環上,卻是掄圓胳膊,將這石墩丟了出去。

  沒有大喝,省去了活動筋骨,直接抓起就丟,彷彿那不是石墩,而是一個沙包。

  嗖!

  石墩被高高拋起,劃過一道曲線,隨後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那個地方,已然是場外了。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這石墩竟然被丟出了三十丈開外。

  記錄成績的文書先生正待提筆沾墨,見到那飛出去三十多丈的石墩卻是目瞪口呆,以至於墨汁順著筆尖滴落在紙張也是絲毫不知。而負責第一關的官員也是端著茶杯呆立當場,看著被丟出場外的石墩,腦子半天沒轉過彎兒來,連這兩人都是這般反應,就更不用說場下的眾人了。

  「有沒有搞錯,那石墩難不成是空心的?」一人失聲叫道。

  一時間,場下議論紛紛,幾乎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是極其怪異,這也難怪,本來是看別人出醜的,結果對方表現出的卻是意想不到的優秀,這種落差之下,除非是那種極其老練的人,否則根本難以抑制臉上抽動的肌肉。

  「假的,一定是假的,就算是三十斤的石墩也不可能被丟出那麼遠啊,除非這小子是淬體境武者」黑鬚漢子吳天德瞠目結舌,眼珠子差一點凸出來,只是他也知道,武試乃是大事,怎可能作假?

  倒是他一旁的藍衫漢子哈哈一笑,將對方的銀票取來:「昨日我就算著自己今天會發筆小財,果然如此,謝了!」

  吳天德正在惱火,剛想回頭罵兩句,卻是發現身後哪兒還有那藍衫漢子的身影。

  他卻是不知,藍衫漢子在說話的同時腳步挪動,以一種極為精妙的步法移出了人群,不少人只覺一陣風,卻是根本看不清藍衫漢子的身影。

  人群之外,藍衫漢子看著遠處的刑天,卻是喃喃道:「月前我在山中卜了一卦,說這一次武試我能收到一名佳徒,現在看來果不其然,真是一塊璞玉啊,倒是不枉我親自下山一趟,只不過卦象中還有一絲波折,卻是需要有人化解」

  三十斤石墩,被拋出三十丈外,這個成績直接引發了轟動。

  自打烏門鎮舉辦武試以來,還從沒有人能將石墩拋出三十丈之外,那可是百米距離,這倒是因為那些實力強的考生會選擇五十斤,八十斤和一百斤的石墩,哪會像刑天這樣仍然選擇三十斤的石墩。

  最後文書先生和那負責第一關的官員商議片刻,給了刑天『優等』的評價。

  等到刑天和其他通過第一關的考生一樣站在第二關測試場地的時候,卻是再沒有人敢小瞧他了。
劍氣天下 發表於 2015-9-13 09:05
  第十九章 接連過關

  早已等候在第二關測試場地之外的許江此刻看向刑天的眼神中泛出了一絲陰狠之色,只是他也知道,當前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是通過武試,一旦通過武試,拜入卦山派,到時候想怎麼收拾對方都可以。

  「刑天,便讓你再威風一段時日!」

  話說回來,許江和刑天並無深仇大恨,但許江心胸狹小,即便是小事,在他瞧來也是能記恨對方的理由。

  武試第二關對於刑天來說便是要陌生許多了,等到所有考生都到齊,便有負責第二關考試的官員將眾考生引進了一個大院。

  院中長寬都有三四十丈,以一米間隔擺放著上百張桌子,桌子上備有筆墨紙硯。終於,等那官員宣佈規則後,刑天才明白這第二關是考武理。

  要學武,第一步便是以拳法或掌法等武學淬體,那麼每一招每一式淬體功效,包括平時如何鍛煉全身筋肉,體內諸髒都在學武堂中有教授。除此之外還有以招對招,以招拆招的題目。

  諸如『若是對方跨步橫拳打你左太陽穴,以何招對敵?』等這般問題。

  這第二關的評定標準一是答卷速度,二便是答卷內容。等到眾考生分名字入座,負責考試的官員才用木槌鳴鑼,表示考試開始。

  於是眾考生皆提筆沾墨,揮毫紙間。

  不說別人,單說刑天,這筆試可是正對了他胃口,看著紙面上的考題,刑天呵呵一笑,直接下筆答題。

  時不過一刻,便有一考生舉手,表示答題完畢。

  「帶捲上來!」考場前一個木椅上端坐一中年人,卻是第二關的主考,而這人赫然便是之前隨著余通海前來的卦山派中一員。

  那第一個考完的考生趕忙帶著卷子上前,恭敬的遞了過去。

  那中年人掃目一看,卻是微微皺眉,下一刻他突然抬臂,一拳擊向那考生面門。後者錯愕難當,目瞪口呆且渾身僵硬,竟然沒有半點反應。

  好在那中年人拳頭在距離對方面門不到一寸的距離停了下來。

  「卷面字跡潦草不說,你在對敵拆招中所答應對這迎面一拳的招數簡直是胡鬧,答非所問,我剛剛一拳沒有動用任何真氣,速度減慢了許多你都沒有辦法拆解,還考什麼武試,回去吧!」

  說完,大袖一揮,一股氣浪便將這考生推出數米開外。

  那考生面色變了數變,卻是知道自己被淘汰了,只能是面色蒼白,對著那中年主考官行了一禮,黯然離開。

  有了這前車之鑒,接下來也有不少考生交卷,同樣中年主考官都會點評一番,最後用卷中所描述的題目攻擊考生。若考生拆招得當,就算是過了這第二關,倘若沒有拆解了這一招,即便是卷中所答正確,也會被淘汰出局。

  不過三刻時間,已然有不少考生被淘汰出去,便在此刻,刑天起身,帶著卷子向那主考官走去。

  接過刑天的卷子,那中年人卻是眼睛一亮。

  「單不說答題怎樣,光是這一手字便值得稱道!」中年人原本緊繃的肅容也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又不是考文狀元,字寫得好有個屁用!」下面不少人心中頓時腹誹不已,自然這些話只能在心裡說說而已。

  而下一刻,那中年人便猛然提拳向刑天心口打去。

  「來了!」

  刑天之前早就有了地方,腦中也將這一招拆解了無數回,卻是急忙摔臂側身,施展出五虎少陽拳中的『猛虎擺尾』,避開對方拳頭的同時還反攻了一招。

  「好!」中年人嘴角含笑,這考生他還是頭一次見,別的考生即便是天資卓越之輩也是只寫下了防守和躲避的招式,眼前這少年卻寫著凌厲的反攻招式。

  別人只當自己是考官,而這少年,卻在對招拆招中將自己當成了敵人。

  光是這一份心境便難得,中年人一開始就表示會親身考驗考生拆招後,後面的考生幾乎都因為拆招對象是自己而將對答中的招數改成了防招和守招,只有這少年依舊是凌厲殺招。

  下一刻,中年人右掌輕拖,輕鬆寫意便化解了刑天打來的一拳,下一刻,他依舊是一拳擊向刑天。

  這一次,中年人加了一些力道,所以這拳是又急又快,刑天這一次卻是避無可避,情急之下竟然也是運足全力同樣打出一拳。

  彭!

  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拳頭上傳遞過來,刑天向後退了三步才停了下來,只是他站定後反而對中年人恭敬行了一禮,卻是因為他知道對方在對拳瞬間減少了許多力量,否則剛剛的一下,自己的手臂定然會折斷。

  「優等評定!」中年人臉上泛出一絲笑容,卻是緩緩下了評定,而他身後的一個文書先生在寫有刑天的一欄裡寫下了『第二關,優等評定!』的字樣。

  因為有了第一關的震撼,所以第二關刑天的表現倒是沒有引起太多的震動,反而刑天的反攻招式給了後面的考生很大啟發。

  於是接下來考生不斷想出各種狠辣的招數,反正攻得越狠,這位主考官便越喜歡。

  自然這些事情刑天是不知情了,他已經到了第三關的測試地點,等了約莫一個時辰,第二關通過的考生已經全部趕了過來。

  看著原本還有上百人的考生隊伍在第二關之後便只剩下了不足八十人,刑天也不禁有些咋舌,暗道這才兩關,竟然便將一半的考生給刷了下去。

  「第三關,機關木人巷,一會兒你們進入後我便會啟動機關,你們需要做的就是在裡面堅持半柱香的時間,堅持夠半柱香的便通過第三關,如果堅持不住喊一聲我便會帶你們出來,千萬別勉強,否則受傷事小,說不定還會送命!」

  第三關的主考官依舊是卦山派的高手,年紀比上一個還要大一些,讓人注意的是他的一雙手,上面滿是老繭,關節奇大,顯然是擅長外加功夫的高手,他說完後便示意眾人可以進入了。

  這個時候呂蒙走到刑天身邊,小聲道:「我聽說這機關木人巷裡全是可以活動的機關木人,一旦觸發機關,這些木人就會展開攻擊,要在裡面堅持半柱香時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刑天點了點頭,兩人見到有人已經進入卻是也跟了上去。

  進入之後,刑天才發現這裡是一個巨大的房間,房間裡橫豎有無數機關木人,機關木人之間相隔最多只有三尺,容納一人倒是可以,只是如果不小心還會碰到機關木人堅硬的木肢。

  顯然,這一關考的可是真本事。

  這個地方極大,八十多人擠進來倒是不顯得擁擠,等到所有考生都進入後,外面的大門便被關閉。

  下一刻,只聽到一陣陣機關觸發的聲響,刑天身邊的一個機關木人便猛的旋轉,堅硬的木肢直接掃了過來。

  這機關木人的速度比之前那中年人考官可是差了太多,刑天側身直接閃過,只是很快,他身後一個機關木人便對著他的小腿一記掃擊。

  刑天大驚,急忙就地一滾躲開,可還沒抬頭就感覺頭頂勁風襲來,趕忙一拳擊出。

  彭!

  刑天的拳頭和一個機關木人的木肢重重的撞在一起,只是眨眼之間就有三個機關人對刑天展開攻擊。

  相同的情況同時發生在其他考生身上,此刻整個房間裡的機關木人都活動了起來,對考生展開了猛烈的進攻,而考生需要施展全部力量抵擋這些機關木人的進攻,堅持更長的時間。

  機關木人房外,負責第二關考試的那個中年人走了過來,對著第三關那主考官道:「師兄,本次武試倒是有一個不錯的好苗子!」

  第三關那主考官點了點頭道:「是啊,還是余長老眼光獨到,我等眼力比他老人家可是差了不少!」

  中年人一愣,卻是面色古怪。他所說的好苗子卻並非是余長老欽點的那個許江,而是另有他人,只是因為余長老的緣故,他也不好說什麼。

  這兩人在卦山派算是外門執事,中年人叫常瑜,被他叫做師兄的是伯世平,兩人是十幾年前拜入卦山派門下的,只是十幾年來雖然勤修武功,卻一直沒有機會進入卦山派內門,而隨著年紀的增大,武道再難有大的突破,便做了外門執事一職,負責諸多雜事。

  卦山派分外門內門之分,自然內門比外門要崇高了許多,即便是內門一個弟子,都要比他們這些執事地位要高。此番他們跟誰余通海監考武試,便是為了發掘潛力上佳的考生。

  門外的半柱香剛燃燒到不足三分之一,便聽到機關木人房中傳來了呼救聲。

  兩人對視一眼,那伯世平猛然開門衝進去,片刻後便拎著一個鼻青臉腫的考生走了出來。

  「大柳村,王輝,淘汰!」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考生堅持不著開始呼救,而常瑜和伯世平兩人也是忙得不亦樂乎,不斷的進去將呼救的人救出來。自然,這些考生全部都被淘汰。

  終於,半柱香燃盡,至此之後即便再有人呼救,也算是通過這第三關,只是會根據其減持的時間長短來得出判定。

  又是一刻鐘過去,這期間又有二十多人呼救被帶出。

  「師兄,裡面還有幾人?」常瑜問道。

  「五人!」伯世平淡淡道。

  「看來,這五人便是本次武試中的佼佼者了!」常瑜由衷的說道,當年他參加武試的時候,在這第三關也只是剛剛合格。

  伯世平也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隨後看了看已經升起的日頭道:「我看這第三關就到此為止吧,那五人中除瓦金村的許江之外全部上等評定,那許江就以優等評定吧」

  「師兄!」常瑜一愣:「這似乎不合規矩」

  伯世平卻是呵呵道:「我知道,只是咱們也不能讓余長老乾等著啊,而且這評定不低了,就這麼定了!」

  說罷卻是吩咐停止了機關。

  機關房內的五人皆是莫名其妙,其中自然包括刑天,而等到他出來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本帖最後由 劍氣天下 於 2015-9-13 09: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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