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 兵書世界 作者：蛐蛐不是蟈蟈 (連載中)

第五百三十四章 商議

　　「去了你就知道了。」李長生淡淡的說道：「而且現在也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們打暈了星辰閣的守衛，相信輪到下一班守衛的時候，他們就會發現你已經逃走了。」

　　那名道家弟子彷彿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不再說話。

　　於是繼續快步離開，沒多久就到了城外，李長生等人這才取下面罩，恢復本來面目。然後就帶著那名道家弟子進入了赤血鐵騎大營，把他帶到了無道公子的住處。

　　「空輕翔見過師姐！」進了無道公子的住處，見到了無道公子，那名道家學院弟子忍不住熱淚盈眶，猶如見到了親人一般。

　　「你能出來就好。」劉陵見他安然無恙，也是十分的欣慰：「其實，你本不應該回到彭城的，如果你一個人找個安全的地方悄悄的修煉道家神通，想必神道學院的人也無法找到你。以後等你修為有成，說不定還可以重振我們學院。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我從小就在學院長大，而且院長也對我多方照顧。現在聽說道家學院有難，我又豈能袖手旁觀？」空輕翔說道。

　　「你來非但救不了學院，反而把自己也搭進去了。」劉陵帶著一絲責備的語氣說道。

　　「其實這一點我也知道，但事關學院的安危，我無法做到冷靜。」空輕翔說道。的確，在面臨深厚感情的時候，重情重義的人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冷靜。如果面對親人遇到危險不挺身而出而是瞻前顧後，那就不是冷靜，而是冷漠了。

　　「好在，你已經被救回來了。明天，你就悄悄離開楚國吧。」劉陵說道。

　　「要我離開也可以，只不過臨走之時我想知道，師姐你和他們做的是什麼交易，才讓他們答應把我救出來的？」空輕翔問道。雖然他看起來比李長生還要小上一兩歲，但從他的所作所為看來他還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他擔心無道公子為了救自己，做出了太大犧牲。如果條件太過苛刻，他是不會答應的。

　　「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太大的交易，我只不過答應把封印之書交給他們而已。」無道公子淡淡的說道。

　　「把封印之書交給他們？」空輕翔震驚，急切的說道：「封印之書是我們道家學院的至寶，怎能隨意交給別人？如果為了救我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我寧願從新回到牢房裡去。」

　　「你以為封印之書留在道家學院是好事？」李長生不由得冷笑道：「前段時間神道學院遣散了晉國的法家學院，甚至一把火燒掉了法家學院。你以為，武帝和太師這次會放過道家學院？你們學院的院長謀反在先，基本上已經讓道家學院無法逃脫被遣散的危難了。」

　　「這和封印之書又有什麼關係？」空輕翔爭辯道。

　　「是啊。你說董仲舒得到了封印之書，會以緩和的手段對付道家學院。如果沒有得到，就會不顧一切的使用強硬手段，具體是因為什麼，還請賜教。」無道公子也說道。其實從李長生說出這個理由之後，他也無法明白其中的關竅。

　　「道理很簡單。」李長生說道：「你們道家學院的院長劉安，一來是因為他是淮南王又是武帝的親叔叔，武帝如果用強硬的手段，難免會給人不仁的印象。而來是因為你們院長的著作《淮南子》已經深入人心，對他用強，無法說服那些信仰他的人。」

　　「而封印之書，就是董太師要用來對付你們院長的工具。在皇城的時候，我曾經通讀了一遍《淮南子》，發現裡面的很多思想，都和道家學院一代聖人老子的思想有所違背。而董太師正是向利用這一點，說你們學院現在學習的並非正統的道家思想。在對付法家學院的時候，他們就藉口法家聖人桑弘羊以酷刑入道，有違天道。現在，他們要用的就是同樣的手段。否則，單純的武力抹殺，不能讓大漢子民們信服。」

　　「原來如此！」無道公子嘆息了一聲，說道。雖然淮南王是她的父親，但她所學習的是道家學院二代聖人莊子的思想神通，因此對父親的著作《淮南子》並未通讀。

　　「可惡！」空輕翔恨恨的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他們憑什麼因為院長的思想和首代聖人思想有所衝突，就指著他不是正統的道家思想？」

　　「對於這些高高在上的人來說，抹黑別人是家常便飯的事情。遇到書生，他們會給你講劍法。遇到劍客，他們會給你們講神通。總之，怎麼說都是他們有理。」李長生淡淡的說道。神道學院有無數的強者力量上強過道家學院，而且還有武帝的支持，因此道家學院根本無法和神道學院抗衡。這次淮南王謀反，只不過是給他們製造了一個對付道家學院很好的機會。

　　聽了李長生的話，無道公子和空輕翔都默然無語。歸根結底還是他們不夠強大，如果道家學院的前代聖人在，董仲舒還敢如此對付道家學院嗎？

　　「李兄，你覺得董太師得到封印之書之後，會如何對付我道家學院？」無道公子不由得問道。

　　「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他們會派出另外一名道家學院的超級強者出來，公開和你們的院長『論道』，然後指著劉安的道法思想有錯漏，最後接替他的位置。神道學院裡，有無數修煉各大學院神通的隱藏強者。一旦他們取得院長的位置，很顯然就會為神道學院辦事。到最後，把道家思想轉化為神道思想，潛移默化的改變。」李長生說道。

　　很簡單的說，他們的做法，就是和平演變。

　　晉國的法家學院被焚燬之後，神道學院已經在晉國建立了學院的分院，廣為招收弟子，宣傳神道思想。法家學院由於私自放出屍魅不顧平民死活，已經非常的不得人心。因此，有大量的少年天才加入神道學院的分院。

　　而在楚國，他們就會用新的道家思想做掩飾，傳播神道。想必他們派出的那位道家高手，會非常的強大，以強大的實力，讓那些信仰道家的人信服。

第五百三十五章 學習神通

　　「看來，我們也只有接受學院暫時被解散的現實了。」劉陵嘆息著說道：「封印之書，你們現在就拿去吧。」說完，從書架上取出一卷竹簡遞給了李長生。

　　「這就是封印之書！」眾人驚訝，同時也為她的聰慧感到嘆服。如果有人到她這裡暗中搜查，也不可能把她書架上的竹簡一卷一卷的仔細翻看。

　　空輕翔把封印之書放在劉陵這裡，無疑是非常聰明的選擇。劉陵現在無法自由活動，算得上是武帝的階下之囚，誰又會想到空輕翔會把封印之書放在武帝的眼皮底下？而且傳聞中他是道家學院追擊的棄徒，誰又會想到他會把封印之書交給院長的女兒？

　　劉陵是楚國的公主，雖然被軟禁。但她身份高貴，無人敢輕易搜查她的住處。而且她還身在昌平侯的大營中，外人基本上沒人能夠闖進大營。所以空輕翔把封印之書放在她那裡，基本算得上是萬無一失。

　　不過他的這個選擇，卻被李長生推斷了出來。

　　「那我們就告辭了。」李長生接過竹簡，放進儲物戒指裡，然後說道。

　　「好！」劉陵點了點頭。於是李長生帶著李飛樊紹等人，離開了無道公子的房間，走出了赤血鐵騎的大營。

　　「師姐，剛才那個人是誰？好像什麼事情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似的。」空輕翔不由得問道。

　　「他就是長生公子李長生，武帝親封的大漢國士。」劉陵說道。

　　「原來如此？」估計也只有他，能夠猜出自己把封印之書藏在了劉陵這裡吧。

　　「空輕翔，你現在馬上離開楚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修煉封印之書上面的神通。道家學院將來的崛起，就要靠你了。」劉陵嚴肅的說道。

　　「是！師姐。」

　　要想崛起道家學院絕非易事，除了必須擁有強大的實力之外，還必須要獲得大多數人的信仰。但空輕翔的眼神，十分的堅毅。現在神道學院一手遮天，恐怕只有等董仲舒和武帝倒台之後，他的目標才容易達成一些吧。

　　……

　　「隊長，我們現在馬上就把封印之書交到學院的老師手中嗎？」客棧之中，看到李長生拿出封印之書在觀看，郭解和樊紹等人問道。

　　「說實話，我是不想這樣的。但如果不交出去，董太師找不到道義方面的藉口，就會揪住劉安謀反的藉口，以強硬的手段對付道家學院。到時候，恐怕場面就會是一片血腥了。」李長生嘆了一口氣說道。

　　說完收起了竹簡，放進了空間戒指。封印之書上面的內容，已經全部被他記憶下來。他已經被書靈開啟了聰明二竅，基本上能夠做到過目不忘。上面記載的神通理論，基本上都被他掌握，只要稍加演練，就可以自己使用。

　　封印之書上面記載的是道家學院一代聖人老子的神通，每一個神通都是無比的強大。不過以李長生現在大學生初期的修為，只能是使用其中的一兩個比較簡單的神通。而道家學院的那名身負特殊血脈的弟子，想必他也只能修習其中的一小部分。

　　這次任務，他們完成之後每人只能獲取一千點師門貢獻點，一千師門貢獻點，只能換取一次在十二樓修煉的機會。算起來，根本不是多大的收益。不過他因此通讀了封印之書，學會了道家的無上神通。

　　李長生的書靈，可以轉化為七大學院的書靈，學習所有的神通。因此他學習封印之書，並不算是僭越，只是博采眾長。而李飛和樊紹對觀看封印之書根本沒有半點興趣，他們所學的思想不同，看了不但學不會，反而對他們以前所學有影響。

　　「說起來董太師想要對付七大學院，好像是預謀已久的事情了。」樊紹說道：「也不知道我們陰陽學院，和李飛的墨家學院會不會遭遇到同樣的厄運。」

　　「唉，董太師和武帝這樣做。和當年的魔帝秦皇的焚書坑儒，幾乎沒什麼兩樣。他們都是胸懷大志，想要一統天下思想的梟雄人物，這樣的人物，幾百年才會出一個。」李飛說道：「也不知道到時候，我們是該站在哪一邊。」

　　「想要滅掉七大學院，應該算得上是奸惡之人了。我們在學院完成任務，甚至幫助他們找到了封印之書，算得上是在幫助他們做壞事了？」郭解說道：「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我們當初加入神道學院是不是正確的。」

　　「其實他們罷黜百家，統一信仰，也是為了追求他們自己的道，說不上是奸惡之徒。」李長生說道：「至於誰的道才是正確的，只有靠時間來評判了。我們加入神道學院，提升自己的修為，也算不上是助紂為虐。」

　　董仲舒統一思想，是為了追求神道。而武帝想要統一思想，是為了打破皇族壽命不長的詛咒，也算不上是奸惡。總之，在書劍大陸的歷史上，七大學院的思想爭鬥由來已久，在先秦時期就有百家爭鳴，根本無法評判誰是正義，誰是邪惡。

　　「不管怎麼樣，太師如果要著手對付陰陽學院，我是不會去執行其中的任務的。」樊紹說道。他是陰陽學院的書生，當然會信仰陰陽極的思想。

　　「同樣，如果神道學院有針對墨家學院的任務，我恐怕也只有置身事外了。」李飛也跟著說道。

　　「恐怕也只有素問老師的醫家學院，才會免於這場風波了。」樊紹嘆息著說道。

　　「那也不一定。」李長生的看法卻並不是很樂觀，道：「醫家學院同樣有自己的思想，比如說學院的生氣通天論，上古天真論，都是對天地獨有的認識和理解。只不過醫家學院傳承道現在，這些古老的思想已經淡漠了，轉而研究醫術和毒術。董太師和武帝想要完全統一思想，是不容許其他的思想存在的。」

　　「本來我還以為我們學院能夠置身事外，聽了李長生的分析，我才知道，我們學院依舊無法避免。」扁素問不由得說道。

第五百三十六章 司馬談

　　「本來我還以為我們學院能夠置身事外，聽了李長生的分析，我才知道，我們醫家學院依舊無法避免這場風波。」扁素問不由得說道。

　　「當然，醫家學院在任何一個帝國，任何一個時代都不可或缺。他們想要對付醫家學院，恐怕也只是消除其中的一些思想而已。所以，武帝和董太師他們也會在最後關頭，才會出手。而且不會採取什麼強硬的手段。」李長生說道。

　　簡單的說，醫家學院只要不宣傳這些古老的理論，就不會面臨多大的危險。而這些理論，現在的醫家學院，基本上自己都忘記了。他們對醫家學院，只會簡單的動一下而已。所以作為醫家門主的扁素問，並不危險。

　　反而，會受到神道學院的尊重，和拉攏。

　　「你們這些書生思想上的爭鬥，對我們劍客來說，根本不感興趣。」郭解說道：「你們書生需要掌握思想，道義，才能修煉神通，而我們劍客，只需要修煉天地元氣即可。」在他看來，書生的世界實在是太複雜了。還是劍客簡單，只要一心修煉天地元氣即可。

　　「對了，等我們把封印之書交上去之後。等不了幾天，道家學院就會發生一場翻天覆地的改變。你們願不願意留在楚國，觀看這場巨大的變故？」李長生問道。

　　「這場變故關係著七大學院之一，而且還是巨無霸的道家學院。可謂是千年難得一見，我覺得還是應該親眼見證一下的好。」樊紹說道。

　　「據我猜測，這場變故並不好看。」李長生說道：「因為那些超級強者，並不會大打出手，你們看不到聖人之間的戰鬥。充其量是另外一名超級道家強者，和道家學院四代聖人劉安的論道而已。在道家學院公開較量對道的理解。」

　　「雖然這是一場真正的論道，而且還是聖人之間的論道。不過你們對道家思想不瞭解，相信對這場論道，不會感興趣。」

　　「既然這樣，我看我們還是回神道學院算了。」他們紛紛說道。強者之間的論道，不是神通的較量，他們就不感興趣。

　　第二日。

　　李長生這個任務小隊，把封印之書交道了神道學院在彭城駐紮的老師手中。然後，他們就啟程返回神道學院。

　　……

　　「李長生，居然找到了封印之書！」

　　在一個幽暗的密室，又好像是某個山脈的山腹中，伸手不見五指。有數名超級強者，站在裡面的各個方位。他們彼此只能看到對方在黑暗中發亮的雙眼，並不能看到彼此的相貌。他們都是神道學院裡面的隱藏強者，此次前來楚國，就是為了要對付道家學院。

　　在接到封印之書已經找到了的消息之後，其中一人，驚訝的說道。

　　「我們暗部的人追查了這麼久，連封印之書的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居然在短短的兩天之內，就找到了封印之書。此人的智慧，著實可怕。」另外一人說道。

　　「大漢國士，號稱學究天人，其學識當然不是我們能夠相比的。只不過他的修為，和我們相比還差的太遠。」

　　「他在神道學院中，能夠為我們所用，也算得上是一件幸事。」

　　「但願他不要成長太快，否則，他這樣的人，如果再有強大的修為的話，會令人感到害怕。」其中一名強者說道。

　　「院長告誡我們不要動他，看來陛下和院長是準備讓他為我們所用了。」

　　「但願院長不是養虎為患。」

　　「好了，院長和陛下的決定，我們不便去干預。」站在最中間的一名超級強者，貌似首領模樣的人說道。

　　他們都是出去足以震懾一方的超級強者，都有著強大的實力。但和院長武帝之間，並沒有太嚴苛的上下級關係。超級強者，都不會受制於皇權，更不會受制於另外一名強者。他們之所以會聚集在一起，是因為有共同追求的修煉目標——神道。

　　不過他們既然選擇了加入神道學院，就會遵守一些法則，聽從董仲舒和武帝的一些命令行事。

　　簡單的說，這些超級強者，是為了追求神道，而加入了董仲舒的神道學院的。他們會聽從武帝和董仲舒的部分命令，但他們又有極大的自由。像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院長的話就是聖旨』之類的話，在他們眼中基本上就是個笑話。

　　「司馬兄，既然封印之書已經到手，那麼明天，就輪到你出面了。」首領轉過頭去，對著旁邊的一名隱藏強者說道。

　　「我本來還想隱藏起來潛修，一心追求神道。沒想到，這次不得不拋頭露面了。」那名姓司馬的人貌似有些並不情願。

　　果不出李長生的預料，就在李長生走後的第三天。一名超級強者，駕臨了道家學院。在非樂公子的數萬士卒，和所有道家學院弟子的眼光下，從天而降，落在了道家學院的城樓之上。

　　「閣下何人！？駕臨我道家學院有何貴幹？」一名道家學院的老師，仰頭問道。同時眉頭一皺，他直接降落在學院的城樓上，是對道家學院的一種不尊重。雖然現在道家學院已經被圍困，道家學院選擇了隱忍。

　　但也只是隱忍而已，並不代表道家學院就沒有實力對抗朝廷。而現在，這個人居然直接駕臨學院的城樓，調訓道家學院的威嚴。

　　「我叫司馬談，讓劉安出來見我。」這名站在城樓頂上，衣袂飄飄的白髮老者，朗聲說道。

　　他是司馬談？聽到這個名字，這名道家學院的老師，不由得震驚了。司馬談是文帝時期，道家學院的著名強者，差點就成為了道家學院的四代聖人。其學識和修養，對道家神通的領悟，絲毫不比劉安差。

　　以他的輩分，算得上是道家學院這些弟子的前輩，也是劉安的前輩了。

　　在文帝時期，他『學天官於唐都，受易於楊何，習道論於黃子』。而且他還有一本著作流傳於世，這本著作就是《論道家之要旨》。這本著作稱頌的是黃老之學，也就是說他繼承的是道家學院第一代聖人老子的思想。

第五百三十七章 道法論道

　　司馬談完全的肯定一代聖人老子的學說，很顯然，《論道家之要旨》和劉安的《淮南子》裡面闡述的理論，有很大的分歧。

　　神道學院派出他來和劉安論道，可謂是十分的合理。

　　而且司馬談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文帝時期著名的太史官。也是當朝年輕的太史令，司馬子長的父親。司馬子長，名遷。

　　靈魂穿越在這個李長生的身體之後，李長生就發現，書劍大陸的很多歷史，都和他前世漢朝之前的歷史有相似之處。

　　不同的是，書劍大陸是修煉的世界。

　　在這裡，有以自身強大能力著稱的劍客，也有掌握各種神通的書生。

　　劍客修煉的道，道法自然。

　　書生修煉的道，道法人文。

　　「原來是司馬前輩駕臨，我這就去通知院長。」那名道家學院的老師，神情一凝，恭敬的說道。很顯然，司馬談的身份，讓他十分的重視。

　　不一會兒，一道人影在幾名老師的陪同之下，從道家學院裡面走了出來。他，正是道家學院的四代聖人，劉安。

　　「劉安見過司馬前輩。」道家學院四代聖人劉安向他拱了拱手，算是見禮，說道。本來在學院中後輩見前輩應該行師禮，但劉安作為院長身份高貴，就不會對他行師禮了。

　　「哼！」司馬談冷哼一聲，道：「我本來在山中潛修不問世事，但如今道家學院在你的錯誤領導之下身處危難，面臨即將解散的危局。我作為道家學院的前輩，就不得不出來主持大局了。」

　　「敢問前輩想如何主持大局？」劉安不卑不亢的說道。

　　「很簡單。你反叛大漢帝國，連累了道家學院，而且你的道義，違背了學院首代聖人的道義。正因為錯誤的思想，這才導致了學院的衰落。因此，你已經不再適合做學院的四代聖人了。學院需要新的聖人出現，把我們道家學院重新引上正途。」司馬談朗聲說道，聲音足以讓所有的道家學院弟子都聽見。

　　什麼？學院的前輩此次回來，是想要換掉院長？這個消息，讓那些學院的弟子，十分的震驚。

　　「你想要解除我四代聖人的位置，恐怕還沒有那個權力。而且我不當院長，誰當？你嗎，你有那個資格？」劉安冷聲說道。

　　「我夠不夠資格，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司馬談冷聲說道：「明天正午，我會在這裡和你公開論道。看看到底是我的道義正確，還是你的道義正確。而且還會和你進行一場神通的切磋，誰的道義更接近於天道，看誰的神通更強就知道了。」

　　「好，我接受你的論道邀請。」說完，劉安不再理會他，轉頭走進了學院。

　　院長要和司馬前輩論道爭院長的位置？那些弟子們，再次驚訝了。院長有著作《淮南子》流傳於世，而司馬談同樣有著作《論道家之要旨》刊印整個帝國。他們之間的論道，想必是一場空前絕後的道義之爭。

　　強者之間的論道，對他們來說是好事，可以增進他們對道家神通的理解。

　　而且他們還會進行神通的比拚，證明誰的道更正確。所以明天的爭論，想必會非常的精彩，成為道家學院的一次盛事。

　　不到半天時間，司馬談要和劉安論道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彭城。

　　第二天。

　　道家學院內部。

　　弟子們讀書學道的書院前方，有一個巨大的廣場，方圓十里全部由青石鋪成的廣場，已經聚集了接近十萬圍觀的人群。中間有兩座論道台，是道家學院先賢們專門用來論道的高台。此刻兩座高台已經被人群包圍，都在靜靜地等候兩位強者的駕臨。

　　圍觀的人群最前方是一群道家學院的弟子，後面則是從彭城趕來圍觀的廣大子民。楚國以道學鎮國，因此道家學院的論道，他們都想聆聽。在這些聽道的人後方，還有非樂公子率領的軍隊，一個個標槍一般站立。表面上是為了防止人群的騷亂，實際上卻是震懾劉安。昌平侯也率領了一隊赤血鐵騎前來，駐紮在非樂公子對付的旁邊。

　　而此時，昌平侯，非樂公子，天公子已經站在了聽道人群的正前方，他們是以其他學院弟子的身份，前來為此次的論道做個見證。昌平侯，非樂公子，天公子，分別代表了兵家學院，墨家學院，和儒家學院。雖然他們不是聖人，但以他們一個是君侯，而另外兩個都是各自學院的大弟子，又是皇子，這樣的身份，足以為這場論道做見證。

　　昌平侯一身黑衣，方方正正的臉上飽經風雨，經歷了世事的洗禮，顯得無比的沉穩，厚重。偶爾露出的眼神卻是犀利無比，顯示出了他是經歷過無數次殺伐戰鬥的兵家強者。而非樂公子相貌十分的俊美，不過卻穿著一身打著補丁的粗布衣服，墨家學院的『節用』思想，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手搖折扇，瀟灑無比。雖然穿的很破舊，然而卻掩蓋不了他身上的絕世風華。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顆放在破舊盒子裡的美玉。

　　天公子身穿一身黃袍，太子服飾，冷峻的臉龐，顯得十分威嚴高貴。

　　「嗖」

　　一道人影沖天而降，直接落在了一座高台之上。他大約六七十歲，鬚髮花白，卻精神抖擻，正是道家學院的前輩強者司馬談。

　　就在他站上論道台的時候，另外一道人影也落在了另外一座論道台上。他正是道家學院的四代聖人，劉安。

　　「弟子，見過院長！」劉安一出現，道家學院的弟子們紛紛雙手環拱，躬身對他行以師禮。對書生來說，論道就相當於授課，傳授道法，因此他們剛才用了弟子見老師的禮節。至於司馬談，是道家前輩強者，道家學院能夠認識他的人不多。而且聽說他是來和院長爭奪院長位置的，因此便沒有向他行禮。

　　「我道家首代聖人之《道德經》曾言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看到論道台下數十萬人寂靜無聲之後，司馬談開始了他的論道。

第五百三十八章 秉燭論道

　　「我道家首代聖人之《道德經》曾言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流，逝曰遠，遠曰返。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此物為『道』，在天地生成之前就已經存在。並且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不應任何事物而改變，而且運行不息。首代聖人不知其名，強行的給它取個名字稱之為『道』和『大』所以，天，地，人，道，都是一種道，人，遵循地之道，地遵循天之道，天又遵循『道』之道，道遵循自然而為。而你，似乎已經忘了首代聖人對道的領悟，把我們道家學院引入了歧途，違背了道之宗旨。」

　　司馬談說道。

　　聖人的論道，侃侃而談就是一大篇理論。不懂的人，就覺得廢話連篇。不過明白的人，就會知道他說的有理有據。

　　司馬談的理論繼承了老子的理論，簡單的說就是：道渾然而成，在天地出現之前就已經有了。是一種獨立存在，永遠都在運行的一種規則。天地人都要遵循這種規則，人遵循地的規則，地遵循天的規則，而天又遵循道的規則。

　　不過劉安對道的理解，和首代聖人又有所不同。他的理論，在他的《淮南子》中就有詳細的記載。

　　所以聽到司馬談用這段話解釋道，他必須要辯駁。

　　「非也！夫道之生存，何為知之？夫道之運行，何由行知？道者，覆天載地，廓四方，柝八極，高不可際，深不可測，包裹天地，稟授之於無形……山以之高，淵以之深，獸以之走，鳥以之飛，日月以之明，星歷以之行，麟以之遊，鳳以之翔。」

　　劉安說道。

　　他的意思很簡單，既然道在天地之前就存在了，人又怎麼知道的？道週而復始，不知疲倦的運行，他的動力又何在？所以他對道的理解是：道，覆蓋天承載地，拓展至四面八方，高到不可觸頂，深至無法測底，包裹著天地，無形中萌育萬物……鳥憑藉它才飛翔，日月憑藉它才光亮，星辰憑藉它才運行，麒麟憑藉它才出遊，鳳凰憑藉它才翱翔。

　　他對道的理解是，道是一種強大無比，至高無上的力量。這種力量，可以承載天地，高不可攀，深又無法測出他的底細。而且這種力量，還孕育了萬事萬物，鳥因為這種力量，才能飛翔，日月因為這種力量才能發光。

　　一個認為道是一種規則，一個認為道是一種力量。四代聖人劉安和首代聖人老子對道的理解的分歧，一目了然。

　　劉安不但把自己這段話寫進了《淮南子》中，而且還寫在《淮南子》的《原道訓》中，意思是說他的理解，才是道的根源。

　　「既然道者，覆天載地，廓四方，柝八極，高不可際，深不可測，包裹天地。那麼何物掌控，所尊者又何物？」

　　司馬談反問道。他的問題的意思是，既然道這麼的強大，那麼是什麼東西掌控它，讓他不能胡亂的運行？一但這種至尊無上的力量，胡亂發動，豈不是連天地，人都全部被摧毀了？

　　「賊星不行，含德之所致也。夫太上之道，生萬物而不有，成化像而弗宰。跂行喙息，蠉飛蝡動，待而後生，莫之知德。」劉安說道。

　　他的意思是說，不讓道胡亂運行的是一種『德』。道擁有至高無上的德，生育了萬物卻不佔為己有，造就成物象卻不自為主宰。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不為。下德為之而有以不為。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司馬談說道。

　　其實《道德經》中也有對德的理解，只不過把道和德，分開了。而劉安的理解，卻是把道和德合在一處。

　　「道何故有德？」司馬談斥問道。

　　「天地所生，固有德。」劉安面不改色答道。

　　其實劉安的《淮南子》對首代聖人的道義，並未全盤否定，而是批判的繼承。否定了一小部分，繼承了其中的很多菁華。

　　……

　　兩人的論道，已經辯論了一整天。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理解，誰也說服不了誰。一旦有人提出疑點，而對方又能以深刻的道義加以解釋。一整天論道下來，兩人都沒有休息的跡象，好像還要秉燭夜裡論道。

　　眼看天已經黑了下來，無數道家學院的弟子，開始在地上點起了油燈。數萬盞燈火，照的整座廣場通明一片。星星點點的燈火，猶如黑夜裡的星星。但數萬人依舊聽得津津有味，好像通過他們的論道，自己對道的領悟，又更加的精深了。

　　而非樂公子、昌平侯等人卻聽得如同嚼蠟，索然無味。他們不是道家學院的人，根本不會去參悟道家的思想。

　　到了第二天正午，他們依舊在孜孜不倦的論道。劉安的《淮南子》中，有原道訓，天文訓，道應訓，主術訓……等共二十篇，其內容比《道德經》裡面的還要多。而司馬談用來辯論的典籍，就只有一篇《道德經》。

　　不過《道德經》博大精深，《淮南子》裡面的二十篇，也不能完全的做出解釋。

　　到了第二天晚上，又是一夜的秉燭論道。

　　其實他們對道都是各自的理解，根本無法明確的分辨出到底誰的道才是正確的，誰的道才是錯誤的。道家學院的首代聖人老子，他自己也不可能見過道到底是什麼，更不用說是劉安了。他們本來就把道定義成為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無法說服對方。

　　論道，不像是法家的律法。法家學院講究鐵證如山，一旦拿出證據對方就無可辯駁。而道是虛無縹緲，根本無法拿出證據。

　　「看來，我們在道上都無法說服對方了。」到了第三天中午，司馬談終於說道：「論道無法解決，只有看各自的神通了。誰的神通更強，誰的道才是正統。」

　　誰的理解更接近天道，誰的神通就最強。講道理不行，就以力量說話。

　　「也只好如此了。」劉安冷漠的點了點頭。

第五百三十九章 淮南鴻烈

　　「看來，我們在道上都無法說服對方了。」到了第三天中午，司馬談終於說道：「論道無法解決，只有看各自的神通了。誰的神通更強，誰的道才是正統。」誰的理解更接近天道，誰的神通就最強。講道理不行，就以力量說話。

　　「也只好如此了。」劉安冷漠的點了點頭。此時，他已經完全沉浸在道意之爭當中了，想要向世人證明自己的道才是正確的。而司馬談雖然是董仲舒的人，他的道家思想修養絲毫不弱於劉安，同樣也有著作問世。

　　因此，司馬談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算得上是道家大能。

　　「你我二人的神通比拚，勢必會地動山搖，擁有極大的破壞之力。因此我們須在百丈高空比試，以免傷害到彭城的子民。」劉安說道。

　　「哼！」司馬談冷聲說道：「別在這裡假惺惺的裝聖賢了，你錯誤的思想，早就流毒無窮，其危害勝於傷害千萬人性命。」

　　「放肆！」劉安怒喝一聲。強大的力量只會傷害普通人的性命，然而錯誤的思想卻可以貽害千年。因此，這些聖人強者，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他的思想錯誤。

　　話音剛落，兩道人影直接沖天而起。猶如兩道流光，瞬間從論劍台上消失，然後凌空站立在道家學院上空百丈之上。

　　所有參與聽道的人，不由得抬頭仰望。只見兩人立於明媚的陽光之下，朵朵白雲都彷彿都在他們的身邊緩緩流動。磅礡的書生意氣在兩人身上形成透明的光球，支撐他們御空而立。這就是聖人強者的存在，可以御空而立。

　　「司馬談，你說我的思想遺禍千年。現在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能夠接我一式神通！看看我的神通，是否接近天道！」

　　劉安暴喝一聲，聲若驚雷，震得下邊的人耳膜嗡嗡作響。

　　道家神通：淮南鴻烈！

　　「轟！」

　　書生意氣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球，這個光球猶如一輪巨大的太陽，發出萬道利劍一般的光輝。天空中彷彿出現了兩個太陽，瞬間讓天地間都亮堂起來。司馬談不由得神情一凝，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被他這股光明，浩大的力量所籠罩。

　　他的這個神通能夠覆蓋天地，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夠躲避得了。他的《淮南子》中就說過：夫道者，覆天載地，廓四方。

　　而且這股力量，彷彿來自太古最純正的陽剛之力。立於天地之中央，其力量之根源，像輪繞軸轉永不停息。如果被他的這個神通擊中，司馬談會立刻灰飛煙滅。

　　淮南鴻烈，應該算是劉安的最強神通了，司馬談心中想道。劉安的《淮南子》又稱《淮南鴻烈》鴻，就是『大』的意思，而烈，是明晰的意思。代表他的所有神通，浩大而光明。而且他的這個神通擁有太古的陽剛之力。

　　他的《淮南子．原道訓》中就說過：道，日月之以明。而且還有一句，『泰古二皇，得道之柄，立於中央！神與化游，以撫四方。』得道之柄，『柄』就是『道』的根本，立身於天地中央。精神與自然融合。

　　「雕蟲小技！」想通了他神通的道義，司馬談一聲冷笑。

　　道家神通，天地不仁！

　　只見司馬談的身軀猛的倒飛出去數十丈，長袖飄飄，右手朝著劉安一拂。頓時，天地之間百丈高空只想，出現了兩道狂霸無比的颶風，從兩邊向劉安席捲而去。兩道颶風形成一個個漩渦，猶如龍卷。頃刻之間，天昏地暗。

　　雖然在百丈上空之下，神道學院的廣場上依舊是飛沙走石，整座彭城之中，狂風的餘威捲起樹木上的枝丫，無數的樹木被吹斷，枯枝敗葉亂飛。城中的房屋被吹的吱吱作響，一些簡陋的民房，都有被吹倒的跡象。

　　十萬聽道者的衣袖被高高的揚起，遮擋他們的視線。

　　而百丈高空之中，劉安的神通淮南鴻烈猶如天空中唯一的太陽，依舊是那麼光明，浩大，在幽暗的天空中顯得那麼的明顯。

　　光明和黑暗對比，這樣所有的聽道者，反而能夠更加清楚的看清他們兩人的神通比拚。

　　「轟！」

　　兩道颶風從兩邊向劉安那個太陽般的光球夾擊，一輪轟擊之下，颶風無法擊破，繼而再次展開第二次轟擊。

　　在巨力的轟擊之下，太陽般的光球，猛烈的震動，似乎有被擊潰的跡象。

　　「你居然學會了封印之書上面的神通！」劉安厲聲說道。封印之書在兩年前被人盜走了，沒想到現在居然落入了神道學院的手裡，而且還被裡面的隱藏強者所學會。

　　「你否定道家首代聖人的思想，現在敗在他的神通之下，也是罪有應得。」司馬談冷聲說道。

　　「想要我敗，休想！」劉安神情冷峻。催動書生意氣，太陽光球瞬間明亮了一倍以上，與兩股颶風相抗衡。

　　「沒用的！」司馬談冷笑一聲：「即使你的修為達到中位聖人，也無法與這個神通相抗衡。《道德經》云：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俞出。」

　　老子的這個神通，把天地視作為一個大風箱。橐龠，就是風箱。而且『虛而不屈，動而俞出』，意思是神通的力量來自空虛，永不枯竭。遇到的阻礙越大，其攻擊力越強。神通的颶風，來自於另外一個虛空，而且是遇強則強。

　　「轟！」

　　司馬談話音剛落，一聲巨響震天動地，劉安的太陽光球瞬間被轟散，而他整個人也從半空中跌落了下來。

　　而司馬談也從半空飛落下來，落在了論道台上。

　　「現在大家都看到了吧，你們的四代聖人思想違背了首代聖人的理論，因此他的神通在我面前不堪一擊。」司馬談朗聲對所有的聽道者說道：「『天地不仁』這個神通，源自於道家聖典《道德經》第五章。《經》云：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俞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第五百四十章 不如守中

　　「天地，就是一個大風箱。而我們，就是風箱中的老鼠。風箱兩頭鼓風，風，無窮無盡，而且遇到抵抗，攻擊我們的力量就越強。所以，天地不仁，以世間萬物為芻狗。如果劉安能夠遵循首代聖人老子的思想的話，就不會敗的這麼慘。」

　　司馬談說道：「因為老子在最後言道：『多言數窮，不如守中。』在天地不仁這個神通之下，如果站在中間不動不反抗，那麼他根本就不會受到傷害。」

　　「四代聖人劉安說：『夫道者，覆天載地，廓四方』，其根本就是錯誤的。而首代聖人的：『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才是道的根本。首代聖人都不知其名，劉安作為後輩又豈能盡觀其道？」

　　此時，劉安已經被他的神通天地不仁所擊中，而且他是全力反抗，他的識海已經受到了嚴重是損害，已經昏厥過去。所以，現在已經沒有人和司馬談爭辯了。而且他即使要爭辯也沒有了說服力，因為他的神通不如首代聖人的神通。

　　其實劉安剛才的失敗，也不是因為他的實力太過不濟。而是因為天地不仁神通，剛好克制他的淮南鴻烈。淮南鴻烈是認為，道：覆蓋天地。而司馬談所使用的神通，剛好又是天地不仁。思想克制，神通便會克制。

　　「劉安用自己的道義領導道家學院，讓學院面臨被解散的危急。因此，我認為他已經不適合做道家學院的四代聖人。而我，作為道家學院的前輩，秉承的是首代聖人的思想，並且有著作《論道家之要旨》流傳於世。所謂當仁不讓，因此，我決定繼任道家第五代聖人，大家可有異議？」司馬談朗聲向所有人說道。

　　「司馬前輩做學院院長，做道家五代聖人，當之無愧！」一干道家學院弟子，和從彭城趕來的聽道者紛紛說道。而那些道家學院的老師，心中雖然對劉安念舊，但依舊沒有發出反對的聲音。司馬談本來就是道家學院的前輩，剛才在論道中，又勝過了劉安。而且他秉承的，還是首代聖人的思想。因此他當新的院長，名至實歸。

　　「劉戾，代表儒家學院恭喜司馬院長。」看到這場論道有了結果，天公子站起來說道。

　　「墨家學院劉旦，恭喜司馬院長。」非樂公子一手握著折扇，雙手一抱拳，說道。

　　「兵家衛青，恭喜院長。」昌平侯也上前道喜。

　　……

　　「聖旨到！」就在此時，廣場外面，傳來一個公鴨嗓子般的聲音。聽這個刺耳聲音，應該是來自皇城的太監。

　　「昌平侯，非樂公子，天公子接旨！」一名老太監走到人群中朗聲道。

　　「臣接旨……」三人躬身而立。

　　「奉天承運，大漢武帝詔曰：爾等奉命平定楚國叛亂三月有餘，如今叛亂已定，朕心甚慰。特命你等三人即刻率軍返回皇城，接受封賞。並押解反王劉安及其女劉陵入皇城，接受審判。欽此！」老太監手拿黃絹，宣讀道。

　　「謝陛下隆恩。」昌平侯，非樂公子，天公子躬身謝恩。

　　「呼」

　　彭城前來參加聽道的眾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來，困擾楚國長達半年之久的這場風波算是平息了。至於淮南王和他的女兒要被押解進皇城受審，他們心中並無多大的觸動。畢竟是他謀反在先，而且還用錯誤的思想引導道家學院。

　　他算是這場災難的罪魁禍首，如今他受到懲罰，也是理所應當。

　　而道家學院的弟子，也不再多說什麼。劉安，不再是他們的院長了。而且他們剛才親眼見證了他和司馬談的論道，知道了他道義的錯誤。道家學院，還是應該秉承首代聖人的思想。而且，如果不是他的謀反，道家學院也不會面臨今日之困境。

　　道家學院換了一位聖人，算是撥開烏雲見天日。

　　「道家學院司馬談接旨！」老太監又拿出另外一卷聖旨來，威嚴的說道。

　　「臣，司馬談接旨！」司馬談飄飄然落下論道台，來到太監身前，雙膝下跪，頭顱低垂，雙手前伸，態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什麼？道家學院的五代聖人，居然下跪接旨！？一時間，道家學院的所有弟子面面相覷，不由得面露羞慚之色。要知道修為達到天靈境的強者，就不需要在武帝面前下跪了。而司馬談是聖人修為，而且還是道家學院院長，居然還對武帝屈膝下跪？

　　而學院的那些老師也是心中一顫。他們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認同司馬談做道家的五代聖人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的。

　　「奉天承運，大漢武帝詔曰：司馬談學問廣博，曾學道，學易，學天官，道家修養精神，足以堪當大任。並且世代忠良，為大漢建立累世功勳。今日榮升道家學院院長，朕心甚喜。盼足下繼任聖人之後，能揚道家學院之神威，庇佑楚國，庇佑大漢。」

　　「臣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司馬談這才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接過聖旨。

　　「哼！奴顏婢膝之徒！」看到司馬談如此，一名道家學院的老師，忍不住小聲說道。

　　「其實並非是院長奴顏婢膝。」旁邊的一名導師說道：「院長司馬談的家族，從大周皇朝開始累世都是太史令。而大周皇朝，禮法森嚴，臣子見了陛下必須下跪。司馬談這是繼承了先祖遺風。院長的父親司馬喜是太史令，兒子司馬遷如今也繼承了他的職位，成了陛下的太史令。所以陛下才會在聖旨中說，司馬家世代忠良。」

　　聽到有人說院長奴顏婢膝，這名導師心中也不是滋味，因此出言辯駁。

　　「雖然禮法森嚴是司馬家族的遺風，但司馬談現在畢竟是我道家學院的院長，第五代聖人。如此尊貴的身份，就這樣向陛下卑躬屈膝。你讓其他學院的強者，讓世人，如何看待我道家學院？」這名老師心中仍然十分的不忿。

第五百四十一章 實力如何

　　「雖然禮法森嚴是司馬家族的遺風，但司馬談現在畢竟是我道家學院的院長，第五代聖人。如此尊貴的身份，就這樣向陛下卑躬屈膝。你讓其他學院的強者，讓世人，如何看待我道家學院？」這名老師心中仍然十分的不忿。

　　「唉！」那名導師忍不住嘆息一聲。司馬談以道家五代聖人的身份這麼做，的確不適合。但願他這麼做只是表面上的禮節，而不是真正的對陛下卑躬屈膝。心中暗暗想道。

　　「大家都散了吧。」司馬談站直了身子，朗聲說道。

　　於是，一群前來聽道的子民，紛紛散去。而昌平侯，非樂公子，天公子，也帶領自己的軍隊離開了道家學院，準備返回皇城。道家學院被圍困的危局，算是解了。又兩日之後，昌平侯的赤血鐵騎押解著四代聖人劉安，以及無道公子進皇城。

　　劉安由於受到了司馬談神通的重擊，已經不是昌平侯的對手了。而且即使他有能力反擊，也不會動手。因為他現在已經是一敗塗地，不但不再是楚國的國主，而且連道家學院院長的位置也失去了。楚國子民心中最為之嘆息的，就是他的女兒無道公子劉陵。劉陵作為女兒身，當初以絕世風華奪取八大公子席位，是八大公子中唯一的一名女子。

　　她，是所有楚國女孩崇拜的對象，是楚國人民的驕傲。如今，她卻因為淮南王的糊塗，做了階下之囚。

　　……

　　神道學院。

　　一道斷崖之上，李長生和扁素問站立在山崖的一塊岩石之上。下面是萬丈深淵，飛翔的雄鷹，都只能從他們的腳下掠過。

　　「果不出你的所料，司馬談已經取得了道家學院院長的位置，成為了道家學院第五代聖人。」扁素問說道。她住在五城之中，消息要比李長生靈通的多。一旦外面有什麼大事，住在神道學院五城的老師，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司馬談？就是那位撰寫《論道家之要旨》的太史令嗎？」李長生問道。同時心中也很震驚，連司馬談這樣的強者都甘願隱藏身份，為神道學院辦事，那麼神道學院的底蘊將是何等的可怕。

　　「是的。」扁素問點了點頭，道：「看來，我們不能大張旗鼓的研究醫家的《生氣通天論》，以及《上古天真論》了。」

　　雖然他們現在還領悟不了醫家學院的這兩種上古理論，但領悟不了，和不能領悟又有本質的區別。如果他們大張旗鼓的宣傳這兩種理論，難免會引起董仲舒和武帝的忌諱。他們想要統一思想，是不容許其他的思想存在的。

　　「按照當前的情勢來看，也只好如此了。」李長生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正如墨家的天命神通所言，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神道學院，也不一定能夠真的主宰大漢帝國。」

　　「嗯。」扁素問點了點頭，轉過話題對他說道：「李長生，你現在，書生修為才剛剛達到大學士境界，劍客修為剛剛達到天靈境。雖然你用書生神通和劍法一起使用，可以戰勝一些修為超過你的修煉者。但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你還是太弱小了。」

　　「素問老師說的不錯。」李長生點了點頭。他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清楚，書劍結合可以戰勝尊靈境中期的強者，但要戰勝尊靈境巔峰的劍客，他依舊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要戰勝翰林大學士初期的書生，都要靠運氣，而不能必勝。

　　只不過他的書生意氣，大多數都用來加固神魔異世世界了，書生修為短時間內依舊無法提升。而劍客修為，則需要潛修，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當然他的通天神功能夠吸取別人的天地元氣，但他的書靈中也沒有那麼多的強者讓他吸取。

　　自己總不能違背本心，隨便抓住一個比自己弱的，就吸取他們的天地元氣提升自己。那樣不但會讓他心有羈絆，而且還會墮入魔道。當然，如果遇到的是敵人，他會毫不猶豫的的吸取這個人的天地元氣。

　　「我的師傅叫做百花聖女，是學院的一名大長老。當初她見我進入了神道學院，就把我收為了關門弟子。你的事情我已經給她講過了，她答應幫你介紹一個師傅，教你神道。以你的天資，和煉丹能力，恐怕無數的長老都想收你為徒。」扁素問說道。

　　「哦？」李長生心中一動，他也想見識見識一下神道學院的超級強者。見識一下神道，對自己以後的發展也有好處。這些隱藏強者都是以追求神道為主，想必對神道有自己獨到的見解。神道學院雖然每個月都有一名老師講解神道，但都是一些粗淺的理論，並未觸及神道本源。

　　「我師傅她今日出關，我正好帶你去見她。」扁素問說道。

　　「好。」李長生點了點頭。

　　「不知這位百花聖女，實力比司馬談如何？」李長生問道。

　　「師傅的實力，已經超過了大多數的聖人。」扁素問說道。

　　「嗯。」李長生點了點頭。這位百花聖女實力超過司馬談恐怕不止一點半點，她是長老身份，而司馬談只不過是暗部中的一個隱藏強者而已。

　　於是扁素問把他帶進了無雙城，從金碧輝煌的無雙城中走出，前面出現了一道高大的城門，城門前是高大的山峰，又一座大城矗立在他們的面前。

　　「這座城叫做問天城，我師父就住在裡面。」扁素問說道。神道學院有十二樓五城，其中最外面的一座是無雙城，裡面居住的全部都是學院的老師。而問天城屬於第二座大城，裡面居住的，都是隱藏強者。

　　問天城的城門，是一座巨大的石門，看起來高有萬丈，深入雲海之間。人類站在這個石門之前，就猶如螞蟻一般渺小。石門上刻著古樸的花紋，花紋的紋理之間，似乎流淌著一種神秘的力量，能夠影響一個人的靈魂。

　　莫非，這就是神道的力量？

第五百四十二章 問題

　　「不要去留意那些神紋，否則很可能陷入幻境之中。」扁素問提醒道。李長生這才穩定了心神，那種奇異的影響力這才消失不見。

　　扁素問走到城門之前，從身上取出了一塊瑩潤的玉珮。彷彿感受到石門上面的神紋，玉珮上發出奪人心魄的光華，照耀在神紋之上。

　　「卡卡卡！」

　　石門被打開了，他們便走進了問天城。問天城和無雙城相比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在這裡沒有金碧輝煌，而是古老，蒼涼。街道，府邸全部由大青石鑄造，無數的藤蔓小草從一座座府邸外面長出來，就好像這裡是上古未開化的居民住所。

　　「這裡就是我師傅的府邸。」來到一座巨石宮殿前，扁素問說道。走到近前，兩扇巨石大門就從中打開，府邸裡面的景象便出現在他們面前。

　　眼前是一片盛開的桃花林，一棵棵桃樹雜亂長著，並沒有道路。

　　「素問，你的來意我已盡知。不過在幫他找師傅之前，我要測試一下他的心性，看他是否適合學習神道。如果不適合，就讓他回去吧，免得讓我在老友面前丟臉。」從桃花林的另外一處，傳出一個嬌柔的女子的聲音。單從聲音聽來，無法判斷出這個女子的年齡大小。

　　話音剛落，一陣磅礡的氣霧，就把整個桃花林籠罩，而扁素問瞬間就從他的身邊消失了。這氣霧是她的天地元氣，還是她營造出來的幻境？李長生不由的神情一凝。

　　「小子，神道講求心性堅韌，同時也需要靈根，如果你不能突破幻境，自己走到我面前，就證明你不適合神道，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吧。」這個女子的聲音說道。

　　試試又何妨？李長生心道。

　　於是大步一邁，踏入了桃花林中。一進入其中，就發現眼前的景象完全變了，四周的桃花林好像變得無邊無際，而煙霧也完全的籠罩了周圍，憑藉他大學士初期的耳聰目明，都只能看見前方一丈範圍內的景物。

　　區區一個幻境就能困住我的話，那我就妄稱大漢國士了！李長生心中說道。他非常的自信，同時也十分的傲氣。

　　兵家神通，聲東擊西！

　　身形一晃，書生意氣化為五個和他一模一樣的虛假李長生。六個李長生，分別向四周六個方向探索而去。六個方向，呈正六邊形，基本上能夠覆蓋整個桃花林的所有方位。如果這名百花聖女在時刻注視這個幻境，並且針對自己的移動不斷的變化幻境的話。她也無法知道到底哪個李長生才是真正的李長生，無法針對他。

　　即使她的修為再強，也無法用肉眼分辨出李長生的真身。因為兵家的神通聲東擊西，屬於詭道中的一種。用肉眼分辨真假，只有兵家學院的聖人才能做到。

　　道家神通：心眼之術！

　　真正的李長生，走的是正北方向。一道亮光從他的雙眼中閃過，用心去觀察這個世界，眼前的煙霧好像消散了不少，一切的景象也變得清晰起來。

　　《道德經》中曾經言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是以聖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

　　這個心眼之術的神通，就是封印之書上面的神通。李長生取得封印之書之後，自己觀摩了一遍就全部記憶了下來，並且學會了上面的兩個神通。而心眼之術，就是能夠看穿一切幻境，辨別五色，五音，五味。

　　所有由音，色，味構成的幻境，在心眼之術下，都無所遁形。

　　道家學院首代聖人的神通，果然非同小可。很快，迷霧就在他眼前消失了，前方的景象歷歷在目。原來這座桃林只有方圓十丈大小，而桃林的前方，則是一個狹小的山谷。山谷的後方一座高大的洞府，洞府有一座巨大的關閉著的石門，石門上面長滿了青苔野草。

　　洞府巨大的石們下面，有一張石桌子，石桌下面是兩個石凳。周圍百花盛開，野草瘋長在石凳之間。環境十分的優雅，出塵，果然是世外高人修行的地方。

　　石桌的旁邊站著一個小女孩，彷彿正在凝視著桃林。

　　李長生一個飛躍，就跳出了桃林，來到了小女孩的前方。小女孩後退兩步，見到了李長生，好像十分的驚訝。

　　這個小女孩看起來只有七八歲，頭上挽著兩個髮髻，髮髻上還有花朵，看起來十分的稚嫩。長得粉妝玉琢，嬌嫩的肌膚透著紅暈，看起來十分的可愛。莫非，她是百花聖女的童女？就像扁素問帶著的墨兒一樣？

　　在書劍大陸，女性修煉者身邊帶著一個侍女，是很常見的事情。而男性修煉者，往往會選擇獨自潛修，不會帶任何人。畢竟，男女有別。

　　「小妹妹，你師傅呢？」於是走上前去問道。

　　女孩神情一凝，盯著他，並不說話。

　　「小妹妹，有沒有見過一個大姐姐來過這裡？你放心吧，我不是壞人。」李長生柔聲說道。這些跟隨世外高人修行的童兒，很少見過外面的人，他們所見到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超級強者。而且她的年紀又這麼小，見到自己有些膽怯也在所難免，李長生心中想道。

　　小女孩一雙滴溜溜的眼睛盯著李長生，眼神好像有些冷冽。

　　「你是百花聖女的童女嗎？」李長生再次問道。

　　「是……的。」終於，從她的口中蹦出兩個字來，聲音十分的清脆悅耳，和李長生前面聽到的聲音完全不同，就是個小女孩的聲音。

　　「我已經走出了桃花林，你師傅為何閉門不見？」李長生問道。

　　「我聽素問說，你是大漢國士，現在我有一個問題問你，如果你回答的好了，我就帶你進去見百花聖女。」小女孩說道。

　　「好。」李長生點了點頭。

　　小女孩轉頭向四周看了看，李長生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洞府的山崖上，有一個蛛網，蛛網上面的蜘蛛五彩斑斕，一看就知道是劇毒蜘蛛。

第五百四十三章 道理

　　小女孩轉頭向四周看了看，李長生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洞府的山崖上，有一個蛛網，蛛網上面的蜘蛛五彩斑斕，一看就知道是劇毒蜘蛛。一隻蝴蝶從遠方飛來，眼看就要撞上蛛網了。只見她纖細的小指頭輕輕一勾，那只蝴蝶就飛到了她白玉般的手掌心中。

　　「蝴蝶撞上蛛網會被蜘蛛吃掉，所以我救了牠。但如果這隻蜘蛛長久沒有吃的，牠也會餓死。我救了一條生命，卻傷害了另外一個生命。」小女孩說完，小手指輕輕一彈，那隻蝴蝶又飛向了蛛網粘在了上面，那隻蜘蛛急忙飛奔過去，用蛛絲纏住了蝴蝶然後大嘴伸進去，吸取蝴蝶的汁液。「我救蝴蝶，別人都會說我善良。卻不會因為我傷害了蜘蛛而說我殘忍，這是何道理？」

　　「因為世人都不明白，道理，道理，道在理之前。」李長生想了想說道。

　　「何謂道在理之前？」聽到李長生的解釋，小女孩不由得眼睛一亮，問道。

　　「天地之間，道理最大，然而卻很少有人道理的真正含義。道，法自然。指的是天地之道，自然之道。理，指的是人情物理。天地之道，就是物競天擇，強者獵取弱者做獵物，而弱者不斷的想辦法逃避。能夠適應的生存下來，不能適應的淹沒於塵埃之中。在這種天道之下，才可以促進強者和弱者的共同發展。

　　而理，指的是人情，道德。比如說喜愛漂亮的事物，同情弱者。但這個理，只是人們心中固定的道德觀念，對強者和弱者的發展，都沒有任何好處。所以，天道，必須在情理之前。

　　比如說人們常說的世道，是人之道。如果處在金錢至上的世道，一個人內心真善美，卻沒有財物的人，同樣會受到歧視。因為真善美只是理，而金錢則是道。如果處在強者為尊的世道，即使心地再善良，他也無法生存下去。因為強者為尊這個道，在真善美這個理之前。

　　所以，要講道理，必須要先順從道。無法順從道，一切的理，都是虛妄。世人都不明白道在理之前，只按照自己心中的道德觀念去判斷事情。所以他們才會偏袒蝴蝶，而忽略蜘蛛。」

　　「原來如此！」小女孩說道：「只是這個道理，未免太過無情。」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李長生說道：「天地是沒有仁慈之心的，一切都需要靠自己去爭取。蜘蛛獵取食物想盡千方百計，而蝴蝶想要躲避獵殺，就不得不時時刻刻小心。道，先天地而生，獨立而不該，豈會有情？」

　　「那為何人之有情？」小女孩問道。

　　「人之有情，為理。此之為，人情物理。」李長生回答道。

　　「很好，你的答案已經完美解答了我心中的疑惑。」小女孩說道。

　　「那你現在可以打開石門，帶我去見那位百花聖女了嗎？」李長生問道。

　　「還不行。你還必須說一個好笑的故事給我聽，把我逗笑了，我才能給你打開石門。」小女孩彎彎的眉毛一挑，居然露出了調皮的神色。

　　「真拿你沒辦法。」李長生無奈的說道。

　　「你是大人，又是大漢國士，所以必須講道理。但我只不過才七八歲，是個小女孩，可以不講道理。」小姑娘笑著說道。

　　「好吧，那我就給你講一個。」李長生說道：「一瞎子雙目不明，善能聞香識氣。有秀才拿一本《周易》與他聞，曰：《周易》。問：何以知之？答曰：有先天之氣。又拿《六韜》與他聞，答曰：《六韜》。又問：何以知之。答曰：有些刀兵氣。秀才以為奇異，卻將自做的文字與他聞，瞎子曰：此是你的佳作。問：你怎知？答曰：有酸腐氣，臭不可聞。」

　　「呵呵……」小女孩忍不住笑了起來，道：「這個笑話倒還不錯。」

　　這還不錯？李長生無語，她的笑點還真低。不過細想這也怪不得她，她常年在世外修煉，又會聽過多少有趣的事情？而且李長生的這個笑話，出自《笑林廣記》，在書劍大陸，還沒有專門記錄笑話的雜書。

　　「那你再講一個。」小女孩說道。

　　「好吧。」李長生看到她展演一笑，嬌美無雙，不由得也來了興趣，說道：「有一人，養有一鳥曰八哥，此八哥善人言。一日見一老嫗，八哥曰：汝貌陋至極。老嫗怒。第二日，又見此老嫗，八哥復曰：汝貌陋至極。老嫗勃然大怒，並告之其主人。其主對八哥訓斥道，汝若再敢胡言，必烹而殺之。第三日，復見此老嫗，八哥謹記主人之誡，果不敢多言。良久，似不能忍，對婦人言道：吾不言，汝自知矣。」

　　「哈哈哈哈……」這下小女孩忍不住大笑起來，笑的彎了腰。好像她這一生，都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那麼，現在你可以打開石門了吧。」李長生說道。

　　「不行，你還要再講一個。」小女孩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瞪著李長生，說道。

　　「你這可就是得寸進尺了。」李長生說道：「也罷，我就再講一個給你聽。昔日有一位強者，修為超過聖人。最善於變化成小女孩。經常站在大路邊攔住行人，讓他們給她講有趣的故事。」

　　「哼！你這個笑話，一點兒也不好聽。」小女孩彎彎的眉毛一皺，語氣冷漠的說道。只見她小手一揮，一股強大的天地元氣散發出來。這股天地元氣，似乎要將整個山谷籠罩。山谷中的百花瞬間綻放，一隻隻美麗的蝴蝶，圍繞著她四周翩翩起舞。

　　隨即，這個小女孩身子御空而立。一道七彩的霞光從她的身軀四射而出，小女孩消失了，變化成了一個身穿百花衣服的少女。她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然而眉宇之間，卻有一股絕世的威嚴。身上強大的氣息散發，其氣息已經超過了聖人，劍聖。

　　「你的膽子很大，知道了我的身份，居然還敢和我開玩笑？」少女眉頭一皺，臉上猶如籠罩了一層寒霜。

　　「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而且還給你講了兩個有趣的故事。你還要我講，沒辦法，我只有拆穿你了。」李長生笑著說道。其實李長生在很早之前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只不過不好明說而已。既然她要以女童的身份測試自己，那麼他就裝著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