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星期五有鬼 作者:七麒(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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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2015-10-22 13:14:2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1 215687
Babcorn 發表於 2015-10-22 14:13
二十章 驅邪


    老子說過: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意思是,禍是造成福的前提,而福又含有禍的因素。好事和壞事是可以互相轉化的,在一定的條件下,福就會變成禍,禍也能變成福。

    要不人家是老子呢,這話說的太有道理了,本來是一件對節目及其不利的事情,因為那個小記者多事,反而使得整個節目的觀看人數有了一個重大的突破,這件事處理好了,絕對是一個花多少錢都買不來的宣傳,同時還提醒我,節目有些地方不夠完善,起碼節目完成後,該打上一行字(以上內容僅供娛樂,不代表任何立場,提醒觀眾不要去節目錄製地點,否則後果自負。)

    如果有這幾行字,就等於是把自己和節目組摘出去了,這期的節目做的匆忙,很多地方沒有完善,現在出的還是小事,造不成太大的影響,要是以後節目有了收視率,再出這樣的事,恐怕事情就難辦了。

    張玲對著我吵鬧,幾乎對我沒有造成影響,我腦子裡想的全都是如何才能把事情處理好,想了幾個處理辦法,覺得還算合理,對張玲道:「張大姐,出了這樣的事,是你沒有看好孩子造成的。」我剛說了這句,張玲就跟瘋了的母老虎一樣的撲了上來。

    我急忙補充道:「我們也有責任,你要是冷靜點,咱們就談談怎麼處理這件事,你要還是不依不饒的,那大家只能是去法院了,我們公司有專門的法務部,你該起訴起訴,我們奉陪到底。」

    張玲也知道來公司鬧並不佔著多大的理,一聽要打官司,立刻就有點蔫,我見她不在亂吼亂叫,對她道:「咱們這樣,周強住院的費用都由我們來出,等他出院,再補償些營養費,他的問題我們來解決,公司不出錢,我就自己出錢,張姐,我保證還你一個健康的兒子,你看這樣滿意了不?」

    張玲也不是存心要來公司鬧,也是因為兒子變得詭異,快要送精神病院了,她家只是個普通家庭,在小記者的指引下,把星期五有鬼這檔節目當成救命稻草了,聽我一說,張玲流淚了,梗嚥著道:「大兄弟,不是大姐要找你們麻煩,家裡就這麼一個命根子,我也不是跟你們要錢來的,能把我兒子治好就成……」

    勞動人民的本質還是樸素的,我急忙向她保證,一定還他個健康的大兒子,之所以這麼有信心是感覺周強肯定是被女鬼附身了,跟上次附身蘇梅是一個情況,小哥既然能趕走她一次,就能趕走她第二次。

    而且這件事等於是上期節目的延續,把整件事的過程拍攝下來,等到下期節目的時候播出,更能增加節目的真實效果,我先是給趙興打了個電話,把跟張玲商量的跟他一說,趙興滿口子的答應,說是周強住院的費用公司包了,我讓趙興趕緊回來陪著張玲夫婦,出門給李一靈打了個電話,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李一靈接了電話,沉默了半天,讓我把電話交給張玲,仔細詢問了她周強的症狀,又讓我接電話,說讓我們先去醫院,找個單獨的房間,他隨後就趕到。

    我把趙興叫出去,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說,趙興眼睛頓時是一亮,拍著我的肩膀道:「小浪,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有股子拚勁和機靈勁,就照你說的辦法來,我現在去叫車,你去領攝像機。」

    趙興要了輛商務面包,載著張玲夫妻和我,四個人趕到了市三院,李一靈還沒到,張玲帶著我們朝病房走去,到了一看,兒子不在,這可急壞了,急忙去找護士,護士進來說是周強不間歇的尖叫,神情詭異嚇人,沒人敢跟他一個病房,給他安排到了一個單間。

    跟著**來到單人病房,推開門就看到了周強,這是一個很普通的男孩子,十三四歲,還沒完全發育好,留著寸頭,並不英俊,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本該是朝氣勃勃的,調皮,無所畏懼,但我在周強身上卻完全看不到這些,反而覺得他身上帶著一股子陰森老舊。

    周強萎縮在角落裡,離開陽光遠遠的,稚嫩的臉上無比陰沉,見到我們進來,突然笑了笑,笑容之中竟然有一絲嫵媚,那是一個女人才該有的表情,卻偏偏出現在一個十三歲的男孩子臉上,而且他的眼神非常成熟,是一個成年人才該有的眼神,看向我的目光中,帶著說不出的一種情緒,像是碰到了老熟人,周強的眼神和笑容讓我不寒而慄。

    張玲看到兒子坐在地上,心疼的大步走過去,喊道:「兒子,地上涼,媽媽扶你起來。」張手要扶起周強,可還沒等碰到周強,他突然像是驚醒了過來,身軀猛地一挺,直愣愣的……脖子機械的轉動,看著張玲,尖聲道:「別碰我!」

    那是一種尖利到刺耳的聲音,很像是破碎的碗碴子刮缸的聲音,十分的刺耳彆扭,而且特別的陰冷,整個房間都因為他這一聲喊,溫度突然下降起來,張玲驚懼的不敢動彈,趙興那老犢子嚇的嗷一聲就躲到我身後去了。

    哥們好歹也是見過幾次鬼的了,雖然也有些心驚,卻還是比他們鎮定許多,也不敢亂動,急忙喊張玲:「張姐,別動周強,我找的陰陽師傅很快就來,你快回來!」

    張玲慌了心神,聽到我喊,急忙後退了幾步,此時的周強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全身上下顫抖不停,動作卻相當小,身軀僵硬,彷彿身上被無形的繩索綁住。

    周強突然開始笑了起來,笑聲很小,卻震顫起一陣微笑的聲浪,層層疊疊的在病房裡迴蕩,我就覺得腦袋有些昏沉,迷迷糊糊的不知身在何處,恍恍惚惚中,突然傳來一聲大響,砰!的一聲,宛如天雷蓋上挨了道雷,陰沉的聲音戛然而止,我立刻就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和張玲夫婦還有趙興站到了窗戶旁邊,窗戶被打開,張玲的半個身子都挪到了窗戶外面。

    病房在九樓,要是掉下去,真就撲街了。我急忙一把拽住了張玲,使勁給拽了回來,張玲老公和趙興也急忙後退,後退到一個安全的位置,我才看見李一靈陰沉著張臉,身上背著個老舊的軍用挎包,上面還繡著五角星,手伸在裡面,朝著周強走了過去,也沒跟我打個招呼。

    我立刻就覺得有了靠山,急忙拽了一下趙興道:「把攝像機打開,開始拍啊,別錯過了。」

    「哎哎!」趙興從沒經歷過如此詭異離奇的事,手還哆嗦,打開了攝像機對準了李一靈,張玲出了下神,看見李一靈面色不善的朝著自己兒子走過去,驚訝問道:「你是什麼人?你要幹什麼?」伸手就要去拽李一靈。

    我嚇了一跳,急忙拽住了張玲,小聲對她道:「這位是我請來的陰陽先生,張姐你相信我,周強這孩子被髒東西附身了,只有他能解決。」

    張玲聽了我的話,不在向前,眼中卻很是疑惑,也怪李一靈太年輕了些,跟我年紀差不多,人也帥,跟特媽小白臉似的,要說他有驅邪抓鬼的本事,別人很難相信,但我知道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李一靈的牛逼不在年齡上。

    李一靈對我們的舉動眼皮子都沒抬,陰笑著靠近了周強,沉聲問道:「你想逃出薛家大宅不關我的事,但你也太沒眼色了,明知道徐浪昨天和我一起去過大宅,還敢害他,你不知道他是我罩著的嗎?你這是沒把我放在眼裡啊,我昨天沒出手,你是不是就覺得我沒辦法對付你了,嗯!」

    我都聽傻了,尤其是李一靈那一聲嗯!老牛逼了,跟黑社會老大似的,那是相當的霸道!奇怪的是,李一靈靠近周強,他就開始全身不受控制的哆嗦,尤其是臉上,五官詭異的扭動,非常的不勻稱,像是在極力掙扎。

    李一靈見周強抖動的越來越厲害,從軍挎裡掏出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漱了漱口,對著掌心一噴,唸誦咒語,然後朝著周強印堂上一拍,喝了聲:「定!」

    周強突然就不動了,僵硬的像是個蠟像,李一靈定住了周強,輕聲道:「本來我把你趕走就行了,但你不把我放在眼裡,怎麼也得給你個教訓。」說著話從包袱裡掏出一根帶著樹葉的桃樹枝,又喝了一口水噴在樹枝上,朝著周強身上輕輕一抽。

    嗷……一聲淒厲的根本就不是人類的喊叫聲從周強口中傳出,張玲心疼兒子,要上前阻止,被我一把抱住,沉聲對她道:「想要你兒子沒事,就不要耽誤陰陽師傅做法。」

    李一靈的動作並不大,每一次抽在周強身上都是輕輕的,如同清風拂柳,但周強的喊叫聲卻淒厲的嚇人,抽了幾樹枝,走廊裡傳來腳步聲,一直拍攝的趙興急忙道:「護士來了!」

    李一靈聽到護士來了,從軍挎裡拿出一雙紅色的筷子,猛地夾住了周強的中指,使勁向上一扭,喀吧一聲,周強怪眼一翻,身上冒出一股陰寒的白氣,軟軟跌倒在地。
Babcorn 發表於 2015-10-22 14:14
二十一章 後患

    李一靈拽起周強拖到窗戶下面,打開窗戶讓陽光照在周強身上,陽光下周強全身蒸騰出絲絲縷縷似有似無的黑氣,過了三五分鐘,周強醒了過來,望著張玲顫抖著喊了一聲媽媽,張玲再也忍耐不住衝了過去:「兒子別怕,媽媽在這呢……」

    還沒靠近周強,李一靈猛地攔住了她,沉聲道:「讓陽光多照會。」從兜裡掏出幾塊錢的散幣,基本上都是毛錢,遞給張玲道:「這是廟裡供過佛的一些零錢,讓孩子花出去,晦氣也就帶出去了。」

    有些人天生就有氣場,李一靈就是其中之一,年紀不大,卻是任何人都不敢輕視,張玲那麼凶悍的一個人在他的目光下,也就剩下小聲說謝謝的份,趙興親眼見到了李一靈的能耐,興奮的什麼似的,放下攝影機走過來伸出手,道:「你好,我是趙興,認識你很高興。」

    李一靈對這種寒暄很不適應,皺了下眉頭,並沒有伸手,嘴角向上咧了咧,露出招牌似的嘲諷笑容,對趙興道:「剛趕走了邪物,手上陰氣還沒散盡,你確定要跟我握手?」

    趙興嚇了一跳,很是尷尬,急忙縮回手,不愧是老油條,訕訕笑道:「剛才你驅邪我都拍下來了,下期節目用的上,我先去把張玲一家搞定,經過他們同意才能播出……」說著話轉身找張玲去了。

    李一靈斜著眼睛看了看趙興,嘲諷的笑了笑,隨即轉過頭來看我,臉色立刻就陰沉下來了,小聲問道:「我幫你的忙,你把我錄進去幹什麼?。」

    說話的功夫,護士進來,張玲把周強扶到了病床上,我懶得跟長得醜的護士打交道,示意李一靈出去說話,出了病房,走出醫院大樓,我掏出煙來遞給李一靈一根,我也點了一根,狠抽了一口,對他道:「我知道你不想惹麻煩,放心吧,我會在你臉上打馬賽克的。」

    「你大爺,好人臉上有打馬賽克的嗎?」李一靈一聽就急了。

    我悠然道:「急什麼啊,現在手段多,不打馬賽克,給你貼個笑臉也行,你也不希望節目就這麼一直不死不活吧?這是咱們的事業,想要做好,總得付出。」

    我敢這麼說,是發現李一靈對節目的重視程度已經超過了我,或許是因為他太寂寞,太無聊,他的生活中不是陪著死人就是扎紙人,就算紙人扎的再好,也得燒了,節目不一樣,畢竟有人看,網上也永遠存在,親自動手錄製的節目,算得上是成就,還能遇到各種各樣的邪乎事,對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來說,應該是不可多得的亮麗色彩,所以他捨不得放棄。

    李一靈沉默了下,無奈道:「行,那就在臉上打個笑臉吧,不能讓別人認出我來,對了,這幾天我看了不少其他的靈異節目,發現咱們的節目跟它們的幾乎沒什麼區別,製作還不如人家的精良,這樣下去,很難有起色,你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我就說李一靈對節目的重視多過於我,果然是沒錯,他說的這個問題我也知道,但要說一時半會有什麼好辦法,我也沒那麼大的本事,抽了口煙,道:「趙興找我來辦這檔節目,就是死馬當活馬醫呢,不會大手筆的投資多少,第一期節目我在主持上有點做作了,不如咱們就真實點來,以後拍到什麼就播什麼,風格也輕鬆點,親民點,那就更好了,反正是網絡節目,你說是不是?」

    李一靈嗯了一聲,又點了根菸,我倆對著抽了幾口,李一靈突然冷笑了聲,道:「薛家大宅裡的那些玩意越來越猖狂了,不把它們收拾了,這樣的事還得發生,周強是個僥倖,他十三四歲,正是陽氣最盛的時候,危害不大,要是附身在一個陽氣較弱的人身上,那可是個大麻煩,何況那鬼東西附身過蘇梅,已經是輕車熟路,你猜它真要出來了,會不會去找蘇梅?」

    我嚇了一跳,急忙問道:「你什麼意思?」

    「再去一趟薛家大宅,把後患去了!」李一靈的眼睛裡冒出一絲精光。

    我楞了楞沒說話,實在是前兩次的經歷讓我至今心有餘悸,薛家大宅裡面的鬼東西太凶了,去了兩次,每一次都幾乎丟掉半條命,雖然我還欠著吳老六功德的債,卻不敢打薛家大宅的主意,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等以後咱也練出點本事啥的,超度一些不難麼難超度的應付了事,再去薛家大宅,沒那個膽量啊。

    李一靈見我沉吟著不說話,冷笑著道:「薛家大宅裡面的鬼玩意,附身在蘇梅身上一次,又附身在周強身上,以後還會不斷發生,節目播出後就因為周強的事上了報紙,日後再有出事的,都說是看了咱們節目才去的,這種連帶責任,不說後果多嚴重,煩也能煩死。」

    李一靈說的都沒錯,光是個周強就折騰了將近一天,要是以後再有別人出事,都怪罪到節目上,那也不用幹了,何況真要是有人看了節目後,跟那個不懂事的周強一樣起了好奇心,非要看個究竟,真要是死了一兩個人,那豈不是因為我的原因?

    嚴格來說,我不是一個意義上的好人,但也不是一個壞人,這種事情還是不希望看到的,同時後悔當初怎麼就沒把那幾行字給打上,要是打上那幾行字,也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多麻煩了。

    李一靈見我還在猶豫,悠然道:「我可是替你著想,節目辦不下去了,我殯儀館還有工作,你呢?」

    是啊,我能幹什麼去?憑我現在的工作經歷,想要在這個城市找到一個體面的工作,實在是難於上青天,這個機會不好好抓住,我還能幹什麼?而且我要對蘇梅負責啊,萬一真像李一靈說的,那鬼東西出來了再去找蘇梅,可就是我害了蘇梅,要能超度了薛家大宅裡面的惡鬼,應該算是功德,能少欠吳老六一點是一點,何況有李一靈在,我小心行事,未必能有什麼危險。

    權衡了一下利弊,我發現還真得把薛家大宅的事解決了,否則後患無窮,決定是決定了,我還是有些擔憂的道:「小哥,你感覺薛家大宅裡的死鬼好收拾不?」

    李一靈道:「你我第一次見面,那鬼東西附身在蘇梅身上,並沒有多大的能耐,這次竟然能附身在陽氣旺盛的周強身上,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料,能耐大了不少,什麼原因我不知道,要是再不收拾了薛家大宅裡的那些鬼東西,以後肯定會惹出更大的亂子。」

    能成為厲鬼都是因為怨氣不散的結果,想要超度必須知道她生前做過些什麼,為什麼怨氣不散,才能對症下藥,對於薛家大宅,我做了很多功課,那個附身在蘇梅和周強身上的女鬼,應該就是薛姓軍閥給他傻兒子娶的山東女子。

    之前的資料,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已經不可查了,至於當初的滅門慘案,原因更是沒有人知道,薛家所有人都在十五那天死了個乾乾淨淨,從整個傳聞來看,女子應該是受害者,而那個薛姓軍閥,從附近一些老人的口中打聽,據說是做了寓公之後,開始行善積德,誦經唸佛,還辦了個佛社,初一十五的召集些個鄉紳名流聚集在佛社修行。

    這就顯得有些奇怪了,如果說厲鬼的形成是因為絕大的怨氣和不甘,女鬼是受害者,成了厲鬼,還情有可原,那薛姓軍閥和他的傻兒子怎麼也成了厲鬼?不是已經吃素唸佛了嗎?而且女鬼附身在別人身上之後,一直求助似的讓我們救她出去,又是為的什麼?

    我感覺這裡面的事情不簡單,跟李一靈一說,這小子冷笑了聲,對我道:「薛家大宅那一窩子鬼,沒有一個好東西,那女鬼要是無辜的,也不會強行附在別人身上,更不會引誘你們去跳樓,這裡面的前因後果不好說。」

    「那你打算怎麼辦?是超度了還是怎麼?」我好奇的問李一靈,雖然我現在也是混靈異圈子的,但出道太晚,裡面的道道懂的不是很多。

    李一靈抽了口煙道:「能超度超度,不能超度就鎮,鎮不住就殺!看情況吧。」

    有底氣就是牛逼,說出來的話都不一樣,其實我很想跟吳老六掃聽點內幕消息,畢竟是城隍秘書,應該知道點薛家大宅的底細,更想問問李一靈超度了薛家大宅那些鬼玩意算不算我的功德,但那老犢子忽悠我一個月才能召喚他一次,我也是無可奈何的很。

    「小哥,我跟你幹了,不過,你也知道我這本事差了點,你可得把我保護好啊。」我現在能依仗的只有李一靈,趕緊抱大腿。

    李一靈斜著眼看了我一眼,道:「也沒指望你能幹什麼,不添亂就行了,帶著你也是想讓你練練膽子,知道知道陰陽的事,陰陽飯不是那麼好吃的。」

    我倆商量了一下,又去病房看了看周強,人已經清醒了,除了有些虛弱,養幾天也就能恢復過來,我安慰了張玲和周強幾句,又跟趙興說了要在李一靈臉上貼笑臉的事,就跟李一靈開著靈車回到了殯儀館,開始準備三進薛家大宅。
Babcorn 發表於 2015-10-22 14:15
二十三章 靈異小分隊

    我還有粉絲了?什麼時候的事?疑惑的問了幾句,搞清楚了狀況,三個人還真是我的粉絲,而且大有來歷,都是一個民間組織的成員,組織的全稱叫做靈異小分隊,簡單來說,就是一幫閒的蛋疼的年輕人,對靈異事件比較感興趣,聚集在網絡上,因為興趣走到了一起,看到了我主持的星期五有鬼第一期,對薛家大宅很感興趣,一商量到這探險來了。

    三個人中個子比較高,在財政局當公務員的羅越是隊長,剩下的眼鏡女是師範大學的學生,另一個是做編程的宅男王小利,靈異小分隊的名字起的不錯,卻是一次靈異事件都沒碰到過,無知而又無畏,在網上看到黑狗血能闢邪,到市場上專門賣的狗血,又買了幾把水槍,直接殺到了薛家大宅。

    手機,DV的帶了個齊全,也沒見到鬼,直到我和李一靈進來,引起了他們的懷疑,藏到屋子裡,想要搞清楚來的是人是鬼,不曾想我被李一靈陷害,推了個踉蹌,跟床底下的藏著的眼鏡女來了個臉對臉。

    哥們穿的紅襯衣,紅棒球帽,還有棒球帽上夾著兩張屁簾子似的黃符,打扮的實在不敢讓人恭維,又是在這麼個陰森的環境下,頓時就被認成了是鬼,三人齊出,手拿水槍把哥們噴了一頭狗血。

    要是對別人,哥們肯定一通怒吼,讓他們滾蛋,粉絲就不能這麼幹了,活這麼大就三個看哥們主持節目的粉絲,比大熊貓都稀罕,必須得籠絡好了,耐心跟他們解釋了一下,說節目播出後,兩個初中的孩子來探險,出了事,找了個陰陽師傅,要把薛家大宅的事解決了,讓他們趕緊離開,惡鬼不是幾把水槍就能對付的。

    我不解釋還好,一解釋,三人臉上都露出興奮的神情,非但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跟我套上了近乎,羅越興奮道:「浪哥,我們三都特別喜歡你主持的星期五有鬼,很有特色,咱們國家就缺這樣的節目,缺少對未知領域的探索,你開了個先河啊……」

    要不人家能當公務員呢,瞧瞧這兩句話說的,多偉光正,雖然我很愛聽,但也很著急,著急去找李一靈,三個粉絲卻把我給圍住了,非要讓我帶著他們斬妖除魔,我這叫一個愁的慌,粉絲啊,打不得,罵不得的,只能想辦法先哄走這三人。

    就在雙方說了個口沫橫飛之際,對面梳妝台的鏡子上突然閃過一絲詭異的白光,整個鏡面變得朦朧起來,一個人影從鏡子裡飄了出來,我嚇了一跳,剛要讓小分隊這三個人小心,那道影子呼的下化作一道白煙,鑽進了眼鏡女的身體。

    眼鏡女的身軀猛烈顫抖了一下,眼睛慢慢睜大,睜到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朝著我陰陰一笑,臉上的粉刺燦燦生輝,一張臉彆扭到了無與倫比,已經不似人類,嘴角幾乎咧到鼻子上,因為嘴咧的太大,耳朵看上去一高一低,眼睛鬥雞眼一樣擠到了一起,臉上的肌肉在顫抖。

    「回頭!」我大喊了一聲,羅越和宅男被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回頭,當看到眼鏡女的模樣,兩人先是頓了一頓,隨即啊!的尖叫起來,操蛋的是,這兩貨把我當成救星了,嗖嗖!快速的躲到了我的身後。

    臥槽,往長都是哥們往別人身後躲,啥時候位置調換了?很明顯眼鏡女被女鬼附身了,之所以這幅模樣是還沒有融合好,情況緊急,容不得我多想,真要讓女鬼融合了眼鏡女的身體,女鬼就會變得更加凶惡,更難收拾。

    好在我帽子下面夾著兩張李一靈畫的黃符,急忙摘下來一張,大喊了一聲:「小哥,鬼出來了,快點來!」縱身一躍,手中黃符奔著眼鏡女的腦門就去了,我鼓足了勇氣動手,緊張和驚懼之下,力量和速度都沒的說,簡直可以用迅如奔雷來形容。

    可誰能想得到,女鬼附身會恢復的那麼快,我剛動手,眼鏡女的臉就恢復了正常,陰沉沉臉上一雙冰冷的眼睛緊緊盯著我,然後一個側身,把我閃到一邊去了,我心中立刻升出一個念頭:壞了,她該找羅越和宅男的麻煩了,急忙狂喊:「用水槍對付她!」

    靈異小分隊的三人組,完全就是葉公好龍,不知天高地厚,見到了真鬼,立刻就嚇麻了爪,哆哆嗦嗦的動彈不得,還好當公務員的羅越有點見識,見到眼鏡女的雙手如勾,朝著他倆抓來,急忙端起了水槍,朝著眼鏡女射去。

    一股黑狗血噴射出來,眼鏡女一扭身,姿勢還挺瀟灑,躲了過去,這時候我也穩住了身體,大聲呼喊李一靈,卻是沒有半點回應,我急忙拽下帽子上的另一張黃符,趁著她躲黑狗血的空檔,直奔眼鏡女的身後,打了個正著。

    黃符拍到眼鏡女後背,猛地閃耀出一道金光,眼鏡女就跟被羽毛球拍擊中的羽毛球一樣,直愣愣的飛了出去,砰!的一聲大響,砸在木床上,木床是民國時期的老樣式,不像現在的床,光禿禿的,而是有頂,四周有床柱支撐。

    眼鏡女砸向木床,咔嚓一聲,將個木床砸塌陷,身陷其中,我精神大振,從挎包裡拿出桃木枝衝了上去,胡亂的朝著大床抽打,目的是阻止被附身的眼鏡女衝出來,拖到李一靈出現。

    羅越全身顫抖,跟在我身後,朝著木床上噴狗血,哆嗦著問我:「浪哥,現在怎麼辦?」

    對於鬼上身,我這兩天研究了不少,畢竟親眼見到了兩次,鬼上身是十分危險的一件事,鬼之所以成為了鬼,它就應該到它本身所應該去的地方,賴在人間不走,其根本原因就是貪戀人世紅塵,恩怨情仇沒有了結,所有的鬼都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而不肯重新投胎做人,像它們這種沒有超脫紅塵,沒有聽從陰間法律的人,就如同我們現實社會中不遵守法律和社會公德的人的品質是一樣的,這樣的人不是好人,當然這樣的鬼也不是什麼好鬼了,讓他附身簡直就是玩火一樣危險之至。

    對付鬼上身,民間的法子也有很多,最管用的,還是用紅筷子去夾中指,好在我挎包裡準備了一雙紅筷子,這個時候,靈異小分隊的兩人還不如我呢,在弱得一比的兩個人面前,我顯示出了大無畏的英勇,大聲喊道:「抓住她,別讓她亂動,我把那女鬼趕出來。」

    危機的時候,最怕的就是沒主心骨,我一嗓子喊出來,給了兩人精神上的鼓舞,頓時也不覺得那麼害怕了,一起衝了上去,使勁去摁陷在床上的眼鏡女。

    我舉著紅筷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等待時機,蠟燭的光芒實在是有些暗,影影綽綽看的不是很清楚,更操蛋的是,兩個人沖是沖上去了,手裡還拿著灌著黑狗血的水槍,這時候了還捨不得扔,單手去抓眼鏡女。

    宅男先抓住了眼鏡女,往上一拽,誰知眼鏡女突然就站了起來,右手一揮,那宅男就跟蒼蠅似的飛了出去,我大喊一聲,急忙趕上用紅筷子去夾眼鏡女的中指,眼前忽地一花,眼鏡女陰森笑聲中,整個人突然就漂浮了起來,後背到了牆壁上,身軀怪異扭動,一點點跟壁虎似的順牆爬了上去。

    羅越已經傻眼了,雙腿直哆嗦,沒有動作,我上去就是一腳,大聲喊道:「噴狗血啊,傻站著幹什麼?」

    羅越被我一腳踢得清醒過來,舉起手中水槍朝著眼鏡女身上噴去,手指頭使勁的扣動扳機,黑狗血帶著腥臭的味道一股股的朝著眼鏡女噴射,眼鏡女很怕被黑狗血噴到,身軀猛然翻轉,跟個人形蜘蛛一樣,在牆壁和房頂上亂竄。

    這一幕實在是太驚悚了,要是帶著攝影機……

    念頭也就是一晃而過,如此危機關頭,在李一靈消失無蹤的情況下,只能是我對付眼睛女了,哥們也算威猛,右手是紅筷子,左手的桃木枝,抬頭跟著眼鏡女的蹤跡,等她一個疏忽,殺她個措手不及,羅越見眼鏡女躲避黑狗血,膽子大了不少,舉著水槍在我的指揮下,殺氣騰騰的朝著牆壁和房頂上不停游竄的眼鏡女狂噴。

    我倆暫時站了上風,要是能堅持下去,說不定最後的勝利真就屬於我倆,操蛋的是,羅越手中的水槍突然堵住了,倒也不難理解,畢竟水槍的槍眼做的都比較細,水質輕,不至於堵住,狗血可是黏糊糊的,又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凝固,沒有一開始就堵住,都算是給面子了。

    水槍堵住了,首當其衝倒霉的就是我,因為我一直跟著眼鏡女,就在她下方,羅越玩命的扣動扳機,卻再也噴不出狗血,被女鬼附身的眼鏡女賊的不行,敏銳的抓到了這個關鍵,對著我陰陰一笑,從下而下朝我撲了下來。

    措不及防之下,我被眼鏡女撲了個正著,她把我撲倒下了不算,還壓在了身上,一雙鉤子樣的手,使勁掐住了我喉嚨。
Babcorn 發表於 2015-10-22 14:15
二十二章 練膽


    月黑風高殺人夜,夜半無語探鬼宅……我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感覺挺悲壯的,以前的我平庸了二十多年,總想著過一種與眾不同的生活,但沒想到會這麼的與眾不同,直到現在還沒有適應過來,坐在靈車上戰戰兢兢的發抖。

    李一靈叼著煙,開著靈車,車裡播放著咒語一樣的音樂,見我半天不說話,忍不住扭頭看了我一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瞧你那B樣?」

    也不怪李一靈這麼說,實在是我的打扮不太好看,我把俺爹留下的老舊襯衣,侵在硃砂的水裡泡了半天,曬乾後穿在了身上,成了一件紅襯衣,頭上戴了頂李一靈的紅色棒球帽,帽子兩側夾著兩張李一靈畫好的黃符,跟屁簾子似的,我嫌這樣不保險,又在褲腰帶上也繫了十幾張黃符。

    尤其是我的眼睛,現在是又紅又腫,還一個勁的流眼淚,我是上了李一靈的惡當了,這小子說去薛家大宅有凶險最好能看見鬼,在我眼睛裡抹了據說是什麼能見鬼的靈水,這叫一個辣眼睛,跟抹了朝天椒似的,淚眼模糊的,別說見鬼,連特媽人都看不清楚。

    我也知道自己的打扮有些噁心,但噁心的打扮總好過被鬼追,何況我倆又沒帶攝影機,又不是主持節目,而是解決惡鬼,打扮那麼精神幹什麼?我沒搭理他,擺弄著胸前的一個挎包,裡面是可以抽鬼的桃木枝,還有幾張黃符,默默念叨著李一靈教我的咒語。

    心驚膽顫的到了薛家大宅門前,李一靈停了車,一把拽我下來,我跟著他淚眼模糊的朝前走,一步也不敢離開,推開門,又是一陣陰風迎面而來,說起來也是奇怪,本來辣的火燒火燎的眼睛,被這股陰氣一衝,像是抹了層清涼油,立刻就不那麼難受了。

    眼前的景象也一點點的清晰起來,與往常不同的是,抹了靈水的眼睛腫,世界變得有點不同,死氣沉沉的世界變得生動起來,就連風都彷彿有了生命,卻沒有看見一個鬼,或者說是靈體。

    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李一靈光給我眼睛上抹靈水了,他為什麼不抹?忍不住道:「你光往我眼睛上抹靈水,你咋不抹?」

    李一靈回頭看了我一眼,戲謔道:「哥們天生的陰陽眼,不用抹那玩意。」

    天生的陰陽眼,只在小說裡看到過,具體啥情況咱也不知道,反正是挺牛逼的,比數碼眼還高好幾個等級,我突然就沒話說了,跟著李一靈進了大宅,陰森森的宅院裡面,連個耗子都沒有,我倆先是在外面轉了一圈,什麼都沒看到,壓抑的氣氛卻是越來越重,我心驚膽顫的對李一靈道:「小哥,今兒鬼放假,不出來嚇唬人了,不行咱們也撤吧,明兒再來。」

    「急什麼,樓上還沒去呢,兩次出事都是在樓上,走,看看去。」李一靈不由分說,拽著我就走,我被他拽的踉蹌,只能是跟著往前走,李一靈一邊拽我一邊道:「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了?人跟鬼,就看誰的膽氣壯,你膽氣壯,它就不敢招惹你,你想主持星期五有鬼這檔節目,以後少不了去一些凶險的地方,膽氣練不出來你也幹不長。」

    李一靈說的很有道理,主持靈異節目,就要四處奔走在那些詭異離奇的地方,別人越是要躲的遠遠的,我就得越要靠前,沒有膽氣,真就干不長,為了穩定的工作,為了前途,為了軟妹子,老子豁出去了。

    我深吸了兩口氣,鼓足了勇氣,大聲對他道:「你說的沒錯,我膽氣是差了點,好在這鬼地方也沒人看我笑話,這會也算明白了,就算是被打死,都不能被嚇死,我來前面開路。」說完從挎包裡掏出桃樹枝,大喊了一聲:「誰他媽敢惹我!」

    一嗓子喊出去神清氣爽,膽氣真就壯了一壯,揮舞著桃樹枝哥們就朝樓上走,李一靈嘿嘿一笑跟在我身後,說實話我是仗著他在後面,要是只有我一個人,未必就真敢再上二樓,畢竟知道上面是真有惡鬼,沒有半點的僥倖。

    咯吱咯吱的踩在老舊樓梯上的音聲,還是讓我心裡打怵,剛鼓起的那點膽氣在咯吱聲中消磨了個差不多,但牛逼已經吹出去了,不好再收回來,只能是硬著頭皮往上走,手裡攥著的桃木枝都攥出汗來了。

    其實我有點緊張過度了,一路上並沒有看到鬼,很快就走到了那間屋子門前,我停下了腳步有些猶豫,李一靈也從他那軍挎裡面掏出個小小的金剛杵,反握在手裡,我還從未見他使用過法器,心裡更加緊張。

    「進去看看,有我在,你怕什麼?」

    李一靈的鼓勵下,我勇敢的踏進了屋子,屋子裡仍舊是死氣沉沉,沒有任何變化,根據前兩次的經驗,只要站到梳妝台前,那個抽屜就會自動打開,然後就會出現女鬼,我實在不敢再往前靠,裝模作樣的四處打量。

    李一靈見我這個德行,不耐煩的一把將我推開,大步走到梳妝台前,從軍挎裡掏出一截白蠟燭,點燃了,屋子裡頓時就有了光亮,然後伸手去拽抽屜,使勁一拽,抽屜發出吱……一聲細長的聲響,我嚇了一跳,急忙蹦到李一靈的身邊,情不自禁的朝抽屜裡一看,什麼都沒有,只有厚厚的一層灰。

    李一靈皺了皺眉頭,啪!的一聲又把抽屜關上了,這一聲比剛才的聲音還要響亮,隨著這一聲響,我突然聽到靠牆邊的木床上有微弱的聲響,同樣的砰一聲,聲音卻小了很多,也更沉悶,我條件反射的跳轉過來,對著那床揮舞了幾下桃木枝,大聲喊道:「是誰,給老子滾出來……」

    李一靈實在受不了我這德行了,猛地推了我一把,道:「你在這喊的大聲有個毛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勁的使的挺大,我本來還在蹦那,楞給他推了出去不說,身體根本控制不住,腳下一軟,朝著那床撲了過去。

    「哎呦,臥槽!」還沒等罵人,腦袋已經到了床邊,接著我就看到床底下一雙眼睛反射著異樣的光芒,啊!我大叫一聲,胡亂用桃樹枝去抽床底下的那個東西,緊張之下,也沒個準頭,揮舞著桃樹枝的右手,磕在了床沿上。

    接著我就聽到了比我剛才叫的還慘烈的尖叫聲:「啊!有鬼啊!」然後我就看到了一把水槍,沒錯就是一把水槍,那種街面上,二三十塊錢的水槍,衝鋒槍的樣式,對準了我從裡面射出一股子黑水,噴了我一頭一臉,腥臭無比。

    我特媽都傻了,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尖利刺耳的叫喊聲,讓我甚至都失去了反應的能力,很明顯,床底下的不是鬼,而是藏了個人,更離奇的是,就在床下那人一邊喊有鬼,一邊朝我射擊的時候,從屋子的左右兩側,一個從厚厚的窗簾裡,一個從櫃子後面,衝出兩個都拿著水槍的人來,這時候的李一靈不知道去了那,沒在屋子裡,都朝我來了,三把水槍對準了我,好一頓噴。

    我是真懵了,都沒有什麼反應,就那麼等著挨噴,噴了幾下,還有個人嘟囔:「這黑狗血怎麼不好用?」

    我頓時就明白怎麼回事了,也不知道哪來的三個傻.逼,水槍裡裝著黑狗血就來抓鬼驅邪來了,既然不是鬼,是人,哥們還怕個什麼?立刻蹦起來喊道:「傻.逼呀,我是人你們看不出來?還尼瑪噴,再噴削你啊……」

    「別信他的,人有穿著這個德行的嗎?肯定是個惡鬼……」床底下那人竟然還是個女的,從裡面鑽出來我從看清楚,那是什麼眼睛閃爍光芒,是因為這醜八怪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反射的也是李一靈在梳妝台上蠟燭的光芒。

    我哭笑不得,這是那來的幾個傻.逼,比我還菜鳥,但對方人多勢眾,李一靈也不知道去那了,我也不敢動手,只能是喊道:「你們傻.逼啊,鬼有影子嗎?」

    這聲喊果然起了作用,那三個人停止了朝我噴射,都朝我身後看了看,蠟燭的光芒下,哥們的影子拖的很長,其中一個二十多歲的男的,很是鬆了口氣,對他的兩個同伴道:「是人不是鬼,別再浪費黑狗血了。」

    我這叫一個氣的慌,早特媽幹什麼去了,把我噴的臉上黏糊糊的往下滴答,忍不住罵道:「那來的傻.逼?大晚上到這來幹什麼?」

    眼鏡女見我是人不是鬼,膽氣立刻就壯了起來,喊的聲音比我還大,氣勢洶洶的問我:「你又是什麼人?到這來幹什麼?還有,你憑什麼那麼橫,我們幹嘛要告訴你……」

    女人不講理起來,那也真是沒轍,竟然把我給問住了,噴了我一臉狗血,比我還橫,我火氣這叫一個大,剛想反擊回去,那個個子高點的男的突然興奮道:「你是徐浪,星期五有鬼的主持人,我們是你的粉絲!」
Babcorn 發表於 2015-10-22 14:16
二十四章 悲劇了

    人生第一次被女生撲倒,竟然是這個模樣,眼鏡女本來長的就不咋地,被女鬼附身之後,臉色變得鐵青鐵青的,獰笑的嘴角邊還無意識的流著哈喇子,滴答滴答的朝我臉上滴答……這也太特媽噁心了,我急忙扭頭,卻發現脖子被他掐住,動彈不得,那一雙手冰冷冰冷的,跟鐵鉗子似的,惹得我全身上下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怕也沒用,乾脆就玩命吧,好在我手中的桃木枝和紅筷子還在,我胡亂的朝眼鏡女身上揮舞,桃木枝抽中了眼鏡女,她身上冒出股白煙來,嗷一聲怪叫,掐住我脖子的手鬆了一鬆。

    這個時候鎮定是很主要的,要是慌亂肯定就會胡亂揮舞,掙扎逃命,基本不起什麼作用,哥們還是比較鎮定的,朝著一邊已經看傻了的靈異小分隊羅越和宅男,大喊了一聲:「快來幫忙!」

    在我喊聲之下,這兩小子反應過來了,嗷!的一聲朝著門外就跑,那叫一個快,跟兔子似的,轉眼就竄出去了,義氣呢?不是特媽我粉絲嗎?就這麼看著你們偶像被鬼虐?

    一愣神的功夫,眼鏡女那雙冰冷的鬼手又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就不明白為什麼女鬼那麼愛掐人的脖子,難不成是想看看哥們脖子上有沒有守宮砂?

    我也挺佩服自己的,都這個時候了,還能胡思亂想,其實這麼多雜七雜八的念頭也就是一晃而過,眼鏡女冰冷的手,力道比剛才還大,掐的我有點缺氧,頭暈眼花的,情急之下也是真急眼了,不知道那來的力氣,左手扔掉了桃樹枝,使勁掰眼鏡女的右手,人在危機關頭總能超長發揮,竟然被我掰動了,右手的紅筷子朝她中指上一賽,正好夾住,我怒吼了一聲:「去你媽的。」

    咔吧!一聲脆響,也不知道眼鏡女的手指頭是不是讓我掰折了,就見她跟摸了電門一樣,卜楞一下直直站了起來,隱約的我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從她身軀中倒射了出去,眼鏡女軟軟的跌倒。

    我急忙滾到一邊,生怕她砸到我,還沒等爬起來,眼前一道白影晃動,朝著我來了,這時我腰帶上的黃符閃過一絲金光,那道白影一個拐彎,噗!一聲悶響,又鑽回了眼鏡女的身軀中,眼鏡女本來要跌倒在地的,就在還沒倒地的一瞬間,身軀猛然一僵,停頓住了。

    要碰地還沒碰地,身軀扭曲著,突然定格,姿勢怪異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更不可思議的是,居然還能朝著我笑,一點點的抬頭,嘴角咧出一個角度,一股子陰寒氣息從她身上驟然散發出來,我朝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手裡的筷子還在,卻是沒有勇氣再去夾了。

    為了爭取時間,我把手中的筷子朝她猛然扔了過去,趁她躲開之際,掉頭就跑,不是哥們不講義氣,實在是你們隊長和兄弟都不講義氣,我一個人,根本應付不來,只能是暫避鋒芒,一邊跑一邊喊:「小哥,救命啊,女鬼又附身了……」

    人啊,還是得自己有本事,指望別人,指望得了一時,指望不了一世,尤其是關鍵時刻掉鏈子,也不知道李一靈去那了,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如此寂靜的環境下,我喊的又如此淒厲,他不會聽不到,但就是不出現,像是也跑了。

    跑動中,我從腰帶上拽下了一張黃符,對面惡鬼,赤手空拳是真沒底啊,不曾想眼看就要跑出屋子去,眼鏡女嗖的一下從後面追趕了上來,一把抓住了我的紅色襯衣,撕拉一聲,扯下半片來,我就感覺後背一涼,然後聽到一聲尖叫。

    硃砂染紅的襯衣還是起了作用,我本應該趁這個空檔,玩命奔逃,可被附身的眼鏡女力氣大的嚇人,襯衣是被撕裂了,可是那瞬間的大力,還是產生了慣性,使得我不由得像後面一個踉蹌。

    等我穩住身形,想要再跑,發現眼鏡女就站在我面前,嘴角翹起,伸出一雙手,手上的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長了出來,我頭皮發麻,條件反射似的捏著黃符朝它拍了過去,眼鏡女身軀僵硬,已然違反了這個世界的物理定律,竟然能橫著一飄,就像地球沒吸引力似的,躲了過去。

    我拔腿就跑,後腦勺重重挨了一下,好在沒把我打暈,也不敢報仇,向前猛竄,眼見就要竄出門外,忽然一個人影重重撞了過來,砰!一聲把我撞了個跟頭,定睛一看是那個宅男王小利,嘴歪眼斜,五官都擠在了一起,眼珠子瞪得比牛眼還大。

    臥槽,這二貨也被附身了,我急忙從腰帶上又拽下一張黃符,就地一滾站了起來,心中卻是暗暗叫苦,對付那女鬼已經是力有不逮,再加上這麼個玩意,哥們著一百多斤真就交待在這了。

    奇怪的是,被附身的眼鏡女看到被附身的宅男,嗖一下就躲到一邊去了,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嗎?就在我琢磨該如何應對的時候,宅男怒吼一聲,朝著我撲了上來,嘴裡狂亂瞎喊:「讓你睡我媳婦,讓你睡我媳婦……」

    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我是真不認識他媳婦啊!往後一退,發現到牆根了,再沒辦法,就要承受被附身宅男的猛攻,急切之間,我猛然朝它大喊了一聲:「站住,我有話說。」

    緩兵之計,除了這一聲喊,我也想不出別的來,許是我這一聲喊的中氣很足,它竟然真的停住了,直愣愣的瞧著我,我腦子急轉,悄悄拽下兩張黃符,正氣凜然對它道:「妖孽,我乃此地城隍吳老六的徒弟,神霄派的親傳弟子,來這是超度你們的,別不知道好歹,否則小爺一生氣,一道掌心雷劈得你魂飛魄散……」

    也不知道那傻鬼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一邊說,一邊冒冷汗,前面還挺好,我似模似樣的說著,它傻乎乎的聽著,當說到超度的時候,傻鬼突然就暴怒了起來,雙腿一彎,朝著我就撲了過來,那姿勢跟西毒歐陽鋒的蛤蟆功頗為類似,竄得老高了。

    我真心不知道那句話說錯了,難道是超度?急忙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喊:「你要不愛聽超度,咱們說點別的……」

    我跑的不慢,但那有它飄的快啊,屋子又不大,傻鬼兩個起落就追上我了,這時候我還朝著門邊使勁,但那道門就那麼幾米的距離,對我來說卻恍若千山萬水一般的遙遠,我也是真被逼急了,耳聽得後面陰風到了腦後,壯了壯膽,大喝一聲,抓著兩張黃符,猛地一個轉身,就要給傻鬼來個"雙__峰"貫耳。

    我想的挺好,兩張黃符,"雙__峰"貫耳,收拾了傻鬼,可想像和現實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我低估了自己的能耐,更低估了傻鬼的速度,那傻鬼跟練過似的,我雙手是揮舞出去了,卻沒碰到傻鬼,因為傻鬼離我太近了,竟然鑽進了我雙掌揮舞出去的距離。

    如此一來我可就跟傻鬼來了個面對面,幾乎就是臉對臉,我腦子一片空白,傻鬼也有點懵,我倆僵持了能有半秒中,傻鬼喉嚨裡冒出野獸般的嗚咽,一張嘴,都看見牙花子了,朝著我腦袋狠狠啃了下來。

    我下意識的一扭頭,躲過了傻鬼的啃咬,丫的宅男估計來的時候也在網上查過攻略了,一嘴的大蒜味,差點沒把我熏的暈過去,那酸爽……

    腦袋躲過去的同時,雙手已經可以合攏了,危機時刻也想不那麼清楚,雙手抓著黃符往傻鬼腦袋上一扣,兩道黃符猛然迸射出純正的金黃光芒,帶著股陽剛的純正力道,彷彿兩個重錘擊打在傻鬼頭上。

    正常情況下,傻鬼遭受了兩下重擊,怎麼也能給我個緩衝的時間,但我忘了傻鬼就在我懷裡呢,他被黃符的力道帶著向前,然後力道再傳到我身上,就等於把我朝後推,這個後果是悲劇的,因為這兩下的力量很大,我就感覺傻鬼撞了我兩下,我胸口被他撞得發悶不說,還情不自禁的朝後連著蹦了兩下,砰!的撞到牆上。

    我眼前發黑,身體軟軟的順著牆壁向下滑到,有種立刻就要暈厥過去的感覺,如此關頭要是昏迷過去,那就真撲街了,好在身軀落地的一刻,我突然清醒了過來,那傻鬼被兩道黃符打擊得也不輕,僵硬在那裡。

    我也顧不上別的了,猛地推了一把傻鬼,彎著腰就朝門口跑,剛跑出去兩步,那傻鬼反應過來了,朝我一個箭步竄了過來,一腳踢在我後背上,把我踢了個臉朝下,我就感覺後背一陣劇痛,整個人已經完全趴在了地上。

    傻鬼飄忽著騎到了我身上,雙手掐住了我脖子,怪叫著:「讓你睡我媳婦,讓你睡我媳婦。」

    傻鬼是從後面掐住我脖子的,這讓我還有一個喘息的時間,慌張的大喊:「李一靈,臥槽你姥姥,在不出來,老子就真撲街了。」

    一嗓子喊出來,李一靈猛然從門口現身,手中拿著一條紅繩,朝著傻鬼甩了過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5-10-22 14:16
二十五章 各說鬼話


    李一靈甩出的紅繩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如同一條細小的活蛇,非常的靈動飄渺,不是直直的,而是起伏朝著傻鬼襲來,很是輕柔,傻鬼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紅繩靠近,就已經被紅繩纏住,李一靈眼睛黑亮的嚇人,單手捏決:「逢妖寸斬,遇鬼擒收。順鬼不斬,惡鬼截頭。上帝敕下,不得停留。急急如律令!」

    咒語聲中,紅繩閃耀出純正的紅色光芒,猛地一縮,傻鬼就像個粽子似的,身軀整個被禁錮住,卜楞從我身上栽倒在地,李一靈快步趕上,一道黃符貼在傻鬼頭上,傻鬼立刻連掙扎都沒有了,只是瞪著充血的眼睛,惡狠狠的瞧著我倆。

    我發洩的朝傻鬼踹了一腳,從地上爬起來,對著李一靈喊叫:「你特媽去那了?說好了一起收拾這些鬼東西,現在倒好,全我一個人忙活了,差點沒被傻鬼啃了……」

    也不怪我急眼,真危險啊,李一靈要是再晚來一會,哥們就要去見吳老六了,李一靈嘿嘿笑了聲,壓根就沒搭理我,一步橫在我面前,手中又多出了一根紅繩,在右手的手指頭上纏繞了幾圈,嘴裡唸唸有詞,猛地一甩,朝著門口去了。

    我順著李一靈的動作去看,眼鏡女不知什麼時候悄然無聲的正要往外偷溜,李一靈紅繩甩出去,眼鏡女猛地一聲尖叫,伸出雙手來抓,紅繩飄忽著並不躲避,而是順著她的手臂纏繞了上去,紅繩一接觸到眼鏡女身上,立刻變長,李一靈收縮紅繩,兩個被附身的靈異小分隊隊員就被綁了起來,李一靈緊跟上去在她腦門上貼了一張黃符。

    我拚死拚活的跟惡鬼鬥了半晚上,一條命剩下了半條,還差點被啃了,李一靈出現,幾下子就收拾了個利利索索,跟誰說理去,人跟人之間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我很是心灰意懶的提不起精神,李一靈收拾了女鬼,對我道:「這些鬼東西都很狡猾,沒有你當引子,很難抓住,其實我一直就在外邊埋伏著呢,不會真讓你出事。」

    「那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把附身這兩人身上的惡鬼趕走吧,要不靈異小分隊就成變傻鬼小分隊了。」

    「趕走不難,卻是治標不治本,再找很麻煩,我將這兩個惡鬼封在了兩人體內,禁錮住了,咱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是殺,是鎮,是超度,都由得咱們。」

    我剛想勸李一靈超度,畢竟身上還背著吳老六的債呢,還上一點是一點,沒等說話,倒地的眼鏡女突然尖著嗓子叫道:「法師,我活著是個可憐人,死了是個可憐鬼,附身在別人身上是逼不得已,只想自保,兩位法師慈悲,救救我……」

    「哼!你可憐,我就不可憐,大晚上的不睡覺,還得來收拾你,你說我可憐不可憐?」李一靈不為所動,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葫蘆,是那種市面上十塊錢一個的手捻葫蘆,上面用硃砂畫著神符,用手捏著,一腳踩在眼睛女的後背上,就要動手。

    我已經不止一次的聽到救救我這三個字了,附身在蘇梅的時候,女鬼就說過這話,還說薛家的老鬼要成煞了,可鬧騰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也沒見到薛家老鬼出現,難不成女鬼真有什麼難言之隱?我雖然入行不久,但也知道,惡鬼之所以是惡鬼,就是因為生前的執念不散,再一聯想薛家大宅的資料,難不成這個被買進薛家的女子,一直在薛家受到虐待,想要逃出去,最後卻死在了薛家大宅,所以他才會向我和李一靈求助,想要逃出薛家大宅去,如果真是這樣,女鬼也的確是夠可憐的。

    可憐那麼輕的年紀,就要伺候一個傻子,可憐死了還要被困在薛家大宅,至今唸唸不忘要逃離這個人間地獄,有那麼一瞬間我很可憐她,何況想要超度必須得從根子上解決問題,才算是真正的超度。

    「小哥,先別動手,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一靈聽到我喊,把小葫蘆收了回去,似笑非笑的問我:「你要聽她說?」

    「聽聽吧,反正已經制住她了,聽個緣由,也好知道為什麼她一直被困在薛家大宅不能投胎,超度了她,也算是咱們功德一件不是。」

    李一靈沒說話,往一邊閃了閃,示意讓我過去,從兜裡掏出盒煙,也沒給我,自己點著了吞雲吐霧的享受,我也沒心情抽菸,走過去,居高臨下對半倚在門邊上的眼鏡女道:「薛家大宅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一直困在這不能去投胎?」

    眼鏡女用一種特別幽怨的眼神看著我,夢囈一般的講出了她的故事。

    女鬼活著的時候叫吳瓊花,山東深縣人,母親早故,從小跟父親相依為命,那一年山東大旱,父親原本想帶著她闖關東,可走到這裡,實在是走不下去了,要飯花子一樣的四處討飯,可要飯的人太多,本根填不飽肚子,無奈之下,吳瓊花的父親就想把女兒賣了,倒也不是說推女兒入火坑,而是賣到大戶人家做個丫鬟,還能活下去,要是不賣,兩個人都得餓死。

    那年頭賣兒賣女的很多,大姑娘不好賣,一般都是買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回去養幾年當童養媳,吳瓊花當時已經十八了,除了窯子,沒人要她,吳瓊花的父親寧可餓死也不願意把女兒賣到那種地方,這時候來了個管家模樣的人,看上了吳瓊花,說是要她嫁給薛家的公子……

    無路可走的爺倆,只能是應允了,沒想到的是,嫁進薛家門,薛家少爺是個傻子,脾氣還很暴躁,動不動就打她,吳瓊花就在薛家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總希望有一天能夠逃出去,到東北去找父親。

    兩年過去,吳瓊花也沒逃出薛家,八月十五這一天,薛三山的往日的仇家,或許是賊人,盯上了薛家,在晚上吃團圓飯的時候,翻牆進來,跟薛家的保鏢火並了一場,兩敗俱傷,全都死了,吳瓊花也中彈,死在了薛家大宅,卻是不甘心,成了惡鬼留在大宅裡面,仇恨之下,害人都是無意的……

    吳瓊花說完自己的故事,我聽得頗為心酸,那萬惡的舊社會真是害人不淺,忍不住道:「你放心吧,現在是新社會了,過去那些個苦難都過去了,你面前的我和小哥,是正義的使者,邪惡的剋星,一定會將你解救出去的。」

    李一靈聽我說到這,噗!的笑出聲,對我道:「正義使者你一個人當就行了,我就不湊熱鬧了,我問你,你相信她的話了?」

    我突然發現李一靈很沒有同情心,吳瓊花都這麼可憐了,都變成鬼了,有必要對我們說謊話?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小哥,長點心行不行,吳瓊花都這麼可憐了,能幫一把是一把吧。」

    「嗯,既然這樣,那我先收拾了那個傻鬼。」李一靈把煙屁扔到地上,用腳碾了一下,朝著傻鬼走了過去,到了旁邊,突然大聲道:「生前害人,死了還害人,老子也沒耐心超度你,把你收了,再讓鬼差帶你走,先去地獄裡舒服舒服去吧。」說著話,拿出剛才那個小葫蘆,就要放在宅男的印堂上。

    一道黑影從黑暗中猛地竄了出來,喊了一聲:「且慢動手!」

    嚇了我一跳,李一靈卻是動也沒動,像是早就料到了,我朝門外看去,就見是靈異小分隊的隊長羅越,一臉陰沉,眼睛血紅就站在門外,卻保持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不用研究也知道這小子也被鬼附身了,我心裡頗有些幸災樂禍,讓丫的不講義氣,該!

    「法師,先別動手,我是薛三山,千萬不要聽信吳瓊花所說,她是個放白鴿的騙子,我薛家遭此大難,全是由她造成的。」

    我看著黑暗中那個閃爍著血色光芒的眼睛,很是茫然,眼前情形超出了我的預料,開始以為不過就是跟惡鬼鬥上一場,該收的就收,該超度的就超度,可耐心聽外吳瓊花的經歷之後,事情就變得不可收拾了。

    現在的情形時,不管是吳瓊花,還是薛三山,都把李一靈和我當成了法官,我忍不住扭頭去看李一靈,這小子臉上還是帶著欠揍的嘲諷笑容,並不急著動手,對門外的薛三山道:「你有什麼想說的?」

    「吳瓊花是放白鴿的騙子,做了一個局,收買了我的管家,將她買回家,為的就是圖我薛家的產業,不過是因為我小心謹慎,短時間沒有得手,在我家蟄伏了兩年,用色相收買家中的下人,八月十五的時候,忍耐不住,竄通同夥,趁著開席的時候,殺進了我家,只要把我全家殺乾淨,獨留下吳瓊花,我所有的產業,自然就成了她的,但他沒想到我從軍多年,還有幾個忠於自己的屬下,更沒想到,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是帶著槍的……」

    「我才是受害者,被她禁錮在這裡,不得投胎……」

    聽著薛三山的話,我突然想起那個傻鬼常說的一句話,也是唯一我聽到過他說的話:「讓你睡我婆娘,讓你睡我婆娘……」
Babcorn 發表於 2015-10-22 14:23
二十六章 該信誰的?


    放白鴿是句老話,民國時期有一種騙子,將年輕貌美的女子,或是妻女,拐騙而來的女子,放出去當富人的妻妾,撈足錢財之後,再找個機會像鴿子那樣飛回來,是為放白鴿,現在有句話叫放鴿子,就是從那時候演變來的。

    我在報社待過一年,看過不少老舊的新聞,也算是博聞廣記,知道放白鴿的由來,薛老鬼說的言語鑿鑿,不像是假的,那麼問題來了,鬼娘們和薛老鬼,那個說的是真的?

    李一靈冷言冷語道:「你們的恩恩怨怨,誰是誰非,跟我說不著,有什麼話留著跟冥府的判官說去吧。」舉起小葫蘆就要動手,薛老鬼見李一靈油鹽不進,尖叫一聲道:「你要收了我兒子,我就發狂,把附身的這小子變成傻子白痴!」

    說完腦袋開始使勁的朝一邊扭動,咔吧卡吧,發出滲人的嘎吱嘎吱……令人牙碎的聲響,眼珠子血紅,都要沁出血來,我從未看到過一個活人的腦袋能扭曲到這個程度,薛家老鬼看來是要拚個你死我活了,我有心幫忙,卻沒那個本事,李一靈雖然有本事,薛家老鬼位置站的很巧妙,正好是站在樓梯邊上,李一靈只要一動,薛家老鬼就能縱身跳下去,他是鬼,羅越卻是人身,肯定承受不住。

    這是一個兩難的局面,李一靈卻沒有把薛家老鬼的威脅放在心上,冷笑一聲,手指捏決要繼續動手,也就在這個時候,梳妝台上的那根蠟燭突然忽閃了幾下,已經燃燒到了盡頭,李一靈點的這根白蠟燭很是特殊,燃燒的特別快不說,照明的亮度很強,不客氣的說,就這麼一根蠟燭,就能把整間屋子照射的很亮堂,而且不是那種昏黃帶著溫暖之意的光芒,而是帶點冷厲,如同螢光燈一樣的冷光。

    不管我們折騰的多厲害,不管窗戶外面風吹進來多猛烈,蠟燭的火焰都是紋絲不動,相當的神奇,蠟燭的輕微波動,使得李一靈從容的臉突然就變了變,收回了小葫蘆,轉頭對薛家老鬼道:「修行之人都有慈悲心,看在你還有舐犢之情的份上,暫時不收了你兒子,現在趕緊給我滾出別人的身體!」

    牛逼人說話就是橫,也不顧薛家老鬼的情緒,從軍挎裡掏出紅筷子夾住宅男的中指,使勁一掰,宅男渾身一個哆嗦,李一靈照著他臉上猛扇了兩巴掌,那聲音脆的,聽得我都難受,宅男雙眼一翻白,軟軟跌倒,李一靈扇醒了羅越,又去掰眼鏡女的中指,逼走女鬼之後,朝眼鏡女臉上狠扇了兩巴掌,一邊扇一邊對我喊:「去把靈異小分隊的隊長子扇醒。」

    哥們是文化人哎,打人這種事……其實還蠻適合我的,想起剛才羅越不講義氣的轉身就走,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過去就是兩巴掌,這小子被我扇的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暈乎乎的看見是我,問道:「浪哥,發生什麼事了?」

    「你被附身了,我把你打醒了,不用謝!」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李一靈一手扶著宅男,一手扶著眼鏡女快步走了過來,沉聲對我道:「費什麼話,快走!」

    李一靈走的很匆忙,他人看似挺瘦弱,力氣卻大的嚇人,扶著兩個人下樓梯,絲毫不費力氣,羅越這小子剛甦醒過來,身體虛弱,跟攤爛泥似的,死沉死沉的,把我壓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眼見李一靈越走越快,情急之下,也不知道那來的力氣,我攙扶著羅越緊跟了上去,幾個人灰溜溜的,誰也沒有回頭,出了薛家大宅,李一靈就翻了臉,把宅男和眼鏡女摔死狗一樣的往旁邊牆角一扔,我也有樣學樣,把羅越扔了出去。

    靈異小分隊全軍覆沒,三個人軟塌塌的,都醒著,用驚恐的目光看著我和李一靈,羅越恢復的最快,深吸了兩口氣,顫抖著問我:「浪……浪哥,你說的附身是怎麼回事?」

    「被鬼附身了唄,還能是咋回事,要不是救你們,哥們早就把那幾個鬼東西收拾了,現在倒好,白忙活了一晚上,你們不是靈異小分隊嗎?除了特媽會噴狗血,就那麼點膽子?還能扔下自己的夥伴就跑?就這逼樣,也敢四處嘚瑟的闖凶宅……」

    我把一晚上的憋屈,朝著三個人毫無顧忌的揮灑了出去,小哥皺著個眉頭不知道再想什麼,點了根菸,狠抽了幾口,走過來陰沉沉的瞧著靈異小分隊的三個人,冷聲道:「能走了就趕緊滾蛋,不怕死的就繼續在這待著。」

    誰不怕死啊,尤其是這三個貨剛經歷了如此驚魂的一幕,李一靈話一出口,三人就互相攙扶著互相站了起來,朝著燈光明亮的地方朗朗蹌蹌的走遠,我看著他三個如此虛弱,忍不住道:「小哥,他們三個剛被鬼附身,身體能堅持住嗎?」

    李一靈沉聲道:「他們三個附身時間都不長,對身體沒造成太大的傷害,趕他們走,也是讓他們活動起來,氣血通暢,陽氣就足,不至於留下什麼後遺症,不過倒霉一陣子是肯定的了。」

    眼見見三人走遠,我倆回到靈車上,發動車子離開了薛家大宅,我一坐下就感覺全身上下痠疼痠疼的,今天晚上實在是太刺激了,如此激烈折騰了大半個晚上,總覺得恍恍惚惚的,迎著迎面吹來的夜風,慢慢冷靜了下來。

    冷靜下來,疑問就一個接一個的蹦了出來,首先是李一靈絕不是能被人威脅的人,更不會被鬼威脅,眼看就要降服了那個傻鬼,怎麼就因為老鬼幾句話就放了?李一靈後來變得緊張,帶著我們幾個甚至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又是為的什麼?

    最令我疑惑的是,那個女鬼和老鬼,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又該信誰的?

    我挺迷茫,忍不住問道:「小哥,女鬼和老鬼,它倆誰說的是真話?」

    李一靈冷笑一聲:「不管它倆誰說的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都是一甲子以上的老鬼了,為什麼當初不去投胎?」

    「為什麼?」我傻乎乎的問。

    李一靈瞧了我一眼:「我開始以為是三人怨念太深,強行留在世間,現在看來沒有那麼簡單,尤其是那個老鬼,在我要收了他兒子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十分驚人,但很快就被他掩飾住了。」

    「怪不得你對他妥協了,帶我們趕緊出來,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恍然大悟。

    李一靈哼的一聲道:「我帶你們出來是因為蠟燭快滅了,那根白蠟燭叫做鎮靈火燭,光芒映射之下,再厲害的惡鬼,煞氣都要大打折扣,這也是薛老鬼為什麼不進屋子裡的原因,何況你我都忽略了一個關鍵的地方,再待下去,恐怕否則吃虧的就是咱們。」

    忽略了關鍵的地方?我仔細想了想,沒忽略什麼啊,可看李一靈鄭重其事的模樣,問道:「咱倆忽略了什麼?」

    「女鬼和薛老鬼都說過,當年八月十五的時候,薛家大宅裡面的人很多,一個說的是賊人殺了進來,一個說是吳瓊花勾結外人圖謀家產,不管是哪一種,當時薛家大宅裡面的人都不少,並且全都死光光了,可咱倆來了兩次薛家大宅,除了薛家老鬼,吳瓊花,和那個傻鬼外,並沒有看到別的惡鬼孤魂,為什麼?」

    李一靈真就把我給問住了,這的確是個大問題,薛家大宅裡的丫頭小子的不少,還有管家,廚師之類的,起碼得有十幾號人,加上闖進來的賊人,至少也有三十號人,全都死了個乾乾淨淨,為什麼大宅子裡只有三個惡鬼?其它的呢?

    我琢磨了一下,道:「會不會那些人死了之後,因為怨氣不深,所以沒變成惡鬼,被鬼差收走了,或者這三個惡鬼比較厲害藏了起來,就剩下了它們三個……」

    李一靈沉默了一下,並沒有接我的話茬,而是又問了我一個問題:「薛家大宅中這三個鬼東西,都死了一甲子以上,很凶惡,為什麼卻走不出薛家大宅?」

    李一靈又把我問住了,誰特媽知道為啥這三個鬼玩意出不了薛家大宅啊?本來就是個鬧鬼的宅子,讓他這麼一問,都快成了福爾摩斯探案集了,我其實不笨,但對靈異事件所知還是不多,入行太淺,算是個外行人,也就知道個熱鬧。

    聽李一靈的意思,他好像是琢磨出點啥來了,我好奇問道:「小哥,咱別打啞謎成不成,你想到什麼了,直接跟我說唄,就咱倆,你還繞什麼圈子啊,難不成你等著我給你點贊呢?」

    李一靈扭頭朝我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道:「我只是感覺不對,至於為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薛家老鬼就像那個鬼娘們說的,快要成煞了,一甲子的老鬼成煞,薛家大宅要是困不住它,方圓十里受它身上煞氣影響,必然會產生瘟疫,到時候就是一場劫難。」
Babcorn 發表於 2015-10-22 14:24
二十七章 心結

    李一靈說完,露著白牙朝我笑,我暗罵他白癡,如此嚴重的事情,竟然還能笑著露白牙,不是白癡是什麼?難道是顯擺他的牙比我白?

    我摸了摸嘴角腫起來的地方,嘶嘶的倒抽涼氣,李一靈見我不說話,道「看不出來你還挺單純的,女鬼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先前沒覺得你這麼天真啊。」

    嘲諷,我聽出了他話裡的嘲諷,呲牙咧嘴道:「電視小說裡面鬼都是說實話啊。」

    李一靈冷笑道:「人死後才是鬼,嚴格來說,鬼其實就是人,不過是變成了另一種形式在人間遊蕩,就算成了鬼也還帶著活著時候的秉性,說實話的人能有幾個?你還指望死了之後變成鬼,就都成了誠實不虛的君子?」

    我不說話了,任由他吐糟,李一靈見我情緒不高,點了根菸,抽了一口,噴出白色煙霧,對我道:「明天咱倆還得來一趟,總得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還來?小哥,你也知道我沒什麼本事,你自己來就行了,我在家給你加油助威。」我最怕他說這話,急忙把自己撇出去,李一靈抽著煙,道:「咱倆的事,你好意思讓我一個人出頭?」

    我好意思的很,卻沒法說出口,畢竟我還要點臉,薛家大宅的事是我把李一靈拖下水的,到了這一步,難道說不去?

    「膽子都是練出來的,誰也不是天生的傻大膽,咱們做的是正事,自有神明保佑,今天要不是咱倆來,靈異小分隊的三個人當中,至少得死在薛家大宅一個,正是有了你我的出現,他們三個才能活下來,我不是個爛好心的人,可有些事既然參與了,就要有始有終,你想想吧,要真是不想再來了,我也不勉強你……」

    李一靈說完就再也不說話了,開車把我送到家門口,呼嘯而去,我無精打采的回到家,洗了把臉,折騰了半晚上的刺激讓我根本感覺不到困,倒了杯水,縮在舊沙發裡,一個人呆呆的發愣。

    自從那晚上喝醉了跟出車禍的裴曉曉來了個臉對臉,被她纏上之後,我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事情接連不斷的發生,彷彿有根無形的鞭子在後面趕著,稀里糊塗的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我是該冷靜下來考慮考慮了,考慮我是不是真的適合主持靈異節目。

    靈異圈子真的適合我嗎?我才二十二歲,大學剛畢業一年,雖然有出人頭地的野心和想法,但畢竟是個普通人,一個活了二十多歲一直很普通的人,貪吃,貪睡,喜歡美女,愛玩遊戲,希望有一天能在這個冰冷的城市,貸款買套房子,找個漂亮的媳婦,沒事了跟朋友們出去唱唱K,喝點小酒,吹個牛逼,這些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想過這樣的生活,必須要先有成就。

    應聘星期五有鬼,我覺得這是一個崛起的機會,一個可以實現自己野心和抱負的機會,但只是第一期節目,一個傳說中的凶宅,就連接遇險,死裡逃生,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以後呢?必然是行走在各個地方,尋找各種詭異離奇的傳說,拍攝,整理,還不知道會遇到多少薛家大宅這樣的事,我真的能夠堅持下去嗎?

    我不知道,覺得腦子很亂,胡思亂想了許多,想著要是辭職不干了,能幹什麼?想著如果繼續幹下去,我該怎麼幹……煙抽了一根又一根,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沒有辭職的決心,也沒有繼續幹下去的勇氣,我很糾結。

    如此糾結,卻沒有個人訴說,越想越憋悶,乾脆躺在了床上,過了緊張勁,疲累一點點席捲了我,想著想著,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直到鬧鐘把我喚醒,我迷迷糊糊的起床,洗漱,然後望著窗外的朝陽,深吸了一口氣,還是特媽很糾結。

    人只要還活著,就有太多的事等著你去幹,我抽了根菸,經管很不情願,還是收拾了一下去上班,星期五有鬼節目組還是我一個人,空空蕩蕩的辦公室,我已經沒有了當初的蹉跎滿志,剩下的只有無奈。

    第一期的節目播出了,第二期的節目還沒有著落,我卻沒有心情去做什麼,就待在辦公室裡抽菸,憂鬱的像是一個深閨怨婦,就在我抽到第三根菸,更加憂鬱的時候,趙興興沖沖的推門進來了,丫的還是個領導,竟然不敲門,嚇了我一跳。

    「小浪啊,節目你看了沒有,點擊量已經超過三萬了,回帖的人也越來越多,這都是你的功勞,值得慶祝啊。」

    如果是昨天,我肯定高興的要蹦起來,現在卻突然覺得失去了興趣,忍不住道:「主任,你看看別家的綜藝節目,那一個不是幾百萬,上千萬的點擊,三萬點擊至於把你樂成這樣?」

    我這算是兜頭一盆冷水了,趙興卻並不在意,笑著道:「在沒什麼知名度,沒有大製作,大手筆,沒有宣傳的情況下,能有這個成績已經很不錯了,小浪,年輕人得敢拚敢幹,只要繼續努力下去,節目肯定有火的一天。」

    「我恐怕等不到火的那天,就得嗝屁了!」我懶洋洋的說完這句話,趙興才算是看出我不對勁了,湊過來道:「還在想昨天周強的事呢?放心吧,我都打點好了,該拍的都拍下來了,周強住院的費用,都是公司付了,張玲我同意播出給他兒子驅邪的鏡頭,也在臉上打個笑臉就行,你咋還過不去那個勁呢?」

    「對了,你昨天找到的那個李一靈,真是個高人,你是怎麼找到的?」

    不提起李一靈還好,一提起他來我就忍不住苦笑,我原本的想法是把他拉下水,也就有了保障,沒想到李一靈竟然如此上心,反而把我拽河裡去了,我實在忍不住了,拽住趙興,把這兩天的遭遇跟他說了個遍,還說今天要繼續去薛家大宅。

    趙興想不到節目背後還有這麼多的故事,聽得是目瞪口呆,我以為他聽完之後會安慰我兩句,誰知道丫的聽完後興奮的問我:「李一靈本事不小,是個什麼來歷?」

    「陰陽先生的傳人,從棺材裡爬出來的孩子。」我回了一句,咋就覺得那麼不得勁呢,感情哥們辛苦了這幾天,風頭都讓他搶去了,不服氣的添了句:「我還是神霄派的傳人呢,主修雷法……」

    趙興顯然把我的話給過濾掉了,興奮的對我道:「一定要把李一靈籠絡住,咱們節目能不能辦下去,就看他了,沒個有真本事的人坐鎮,節目很難辦下去啊,以前是教訓就是沒有個懂行的人坐鎮,你這件事辦的很對,只要李一靈踏實幹,獎金什麼都不是問題,對了小浪,下期節目,你有眉目了沒有?」

    現在的人怎麼都這麼現實,沒看哥們情緒不佳嗎?見了李一靈一面就說獎金,哥們千難萬險,九死一生的,怎麼就沒提獎金?

    我很嚴肅的跟趙興談了談關於獎金這方面的事,強烈要求獎金數量不能少於三千,趙興在我的連番攻擊下,很後悔說了關於獎金的事,落荒而逃,等他走了,我還是挺憂鬱,心情並沒有好起來。

    李一靈的話已經放在那了,晚上去不去薛家大宅完全在我,去,就有危險,不去,我和李一靈之間的默契就有了縫隙,以後這節目估計也就辦不下去了,我是去不去呢?

    不知不覺的憂鬱著到了中午,無精打采的要去食堂吃飯,蘇梅個小丫頭推門進來了,見了我笑著道:「浪哥,我請你吃中午飯。」

    「那怎麼好意思,還是我請你,上次還沒謝謝你呢。」我臉皮再厚,面對蘇梅也覺得有些愧疚,蘇梅卻很高興,跟我一起去飯堂打飯,兩天過去,蘇梅已經完全恢復如初,一張清純的臉上掛著微笑,看得我這叫一個眼暈。

    「浪哥,第一期節目真的很不錯,我以後就是你的粉絲了,對了,我還聽說,節目播出後一個小男孩去了薛家大宅,出了事,你沒有推脫,反而幫他解決了問題,驅趕走了他身上的惡鬼,浪哥,你真有本事,是個男子漢……」

    從小到大,從未有人對我說過這些話,這麼崇拜我,我突然愣住了,突然就想起張玲感激的神情,靈異小分隊三個人踉蹌的背影,是啊,他們是因為我的節目才去探險薛家大宅,我有責任,可也是我拯救了他們,薛家大宅只要存在,這種事情就會不斷發生,我做的一切,真的沒有意義嗎?

    小時候我也是看著超人,蜘蛛俠,變形金剛長大的,幻想著有一天能夠幫助別人,成為一個大英雄,可又是什麼時候,我變得自私冷漠了起來,忘記了曾經的存在的善良和勇氣的?我還年輕,難道就要一直自私冷漠下去嗎?

    一瞬間我突然有了明悟,人活著,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不管你多麼的不願意,終歸是去要做的,既然如此,何不把必須要做的事做的更好,做出風采,成功者與失敗者的區別,就在於成功者一旦選擇了要做的事,就不會再猶豫,而是全身心的把它做好。

    我為什麼就不能做到呢?

    看著蘇梅小丫頭崇拜的眼神,所有的煩悶突然一掃而空,笑著對蘇梅道:「你這麼看好我,浪哥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5-10-22 14:24
二十八章 仗義


    解開了心結,心情很好的跟蘇梅吃了頓午飯,回到辦公室,一邊吞雲吐霧一邊仔細琢磨了下,今天就是十五,到了子時打盆水就能召喚出來吳老六,吳老六是城隍秘書,肯定知道薛家大宅的事,掃聽點內幕,起碼心裡有底氣,何況我也想問問我和李一靈要是收拾了薛家大宅裡面的惡鬼,裡面有沒有我的一份功德?

    給李一靈打了個電話,說跟他一起去,問他能不能過了子時再去,李一靈聽完,酷酷的來了一句:「就知道你會跟我去,你這個人雖然不著調,骨子裡的血卻是熱的,子時是陰氣最重的時候,咱倆勝算不大,天一擦黑就得趕過去,你下午請個假,具體的再商量。」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懵了好大一會,這是誇我嗎?想了想才琢磨明白,不著調跟骨子裡的血是不是熱的基本上沒關係,也就是說,我是個骨子裡血還是熱的一個不著調,這特媽不是罵人嗎?

    我憤憤不平的找趙興請假,趙興很八卦的問我是不是去解決薛家大宅的事,見我點頭,很痛快的答應了,還讓我回來後把詳細的經過講給他聽,我就不明白,挺大個老爺們八卦之心怎麼就那麼熾烈?

    倒了幾趟車,到了殯儀館已經是下午,李一靈正在靈堂指揮一家人安葬事宜,那派頭跟領導似的,指東指西,屁股後面還有男人畢恭畢敬的拿著小本本一項項記下來,眼見我來了,李一靈交待了兩句奔我走了過來。

    李一靈給人的感覺是永遠是那麼冷靜,眼神中有著一種滄桑的可怕,雖然嘴角總掛著一絲笑容,看上去卻是那麼嘲諷,可他見了我,眼神就變得不那麼寒氣逼人了,這小子沒什麼朋友,接觸了幾天,我算是他最親密的朋友了,這從他找我攢電腦就感覺得出來。

    其實我心裡也覺得溫暖,我在這個城市朋友不多,李一靈就是個面冷心熱的人,雖然吐槽厲害,卻不用擔心他在你背後捅刀子,我笑著迎了上去,李一靈卻停下了腳步,沉聲對我道:「為什麼要子時過後再去薛家大宅,還有,昨天晚上你喊你師傅是吳老六是怎麼回事?」

    作為朋友,互相知道底細是很應該的,我也沒打算瞞他,我的經歷說給別人也不信,李一靈不是普通人,肯定會相信我說的,我倆回到他住的地方,那個滿是骨灰盒的靈堂,把事情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李一靈越聽越驚訝,道:「我說你膽子跟兔子似的,怎麼有心敢碰陰陽幽冥的事,原來還有這麼個緣由。」

    我無力的解釋:「其實我膽子也不算小,欠著吳老六的債總是個心結,何況現在工作也不好找,星期五有鬼的主持人,還算是比較體面的工作,工資不算少了……」

    李一靈聽我說完,朝我笑了笑,道:「你這事,看上去是壞事,但也不是壞事,道家神霄派,是雷法的正宗,久已失傳,你能得到傳承,這是機緣,吳老六雖然讓你幫著積攢功德,但他對你有救命之恩,也算不上強迫,做人知恩圖報還是要的,這樣吧,功德對我來說沒什麼用,你我簽訂個契約,以後我超度的孤魂野鬼,都算是你的功德。」

    什麼是仗義?這就是仗義啊,我激動的什麼似的,生怕他反悔急忙問道:「咋定契約啊,趕緊的吧,晚上我請你吃必勝客!」

    李一靈想不到我答應的如此爽快,驚訝的看著我:「你特媽就不能謙虛一下?說個不好意思什麼的?我就納悶了,你這不要臉的功夫怎麼練出來的?順著桿子能爬上來不說,還能站在桿子上撒泡尿。」

    其實我以前也沒這麼厚的臉皮,可在報社拉廣告的那段日子被人忽悠的次數太多了,本來說的好好的事,答應了在報紙上做廣告,都拍了胸脯子的,等到第二天你再找他,就能裝糊塗,裝傻,然後把事推了,所以打鐵一定要趁熱。

    我嘿嘿笑道:「咱哥倆誰跟誰啊,就咱倆這交情,你管我借錢都行,說,一百以內你借多少?」

    李一靈顯然被我打敗了,搖搖頭,找了張黃紙,用毛筆在上面寫了幾行字:從今天起,李一靈超度功德都歸徐浪所有,替他還債,落款寫上了自己名字,年月日,然後讓我伸出手去,拿起剪子割破了,擠出一滴血滴在黃紙上,自己也滴了一滴血。

    契約簡單到令我驚訝的程度,好奇問道:「這就行了?」

    「你還想怎樣,開壇做法?別廢話,跟我在地藏王菩薩面前磕三個頭,燒了黃紙就成了。」

    李一靈的屋子擺設很簡單,就一張床,一張木桌子,一張神龕,裡面供封著地藏王菩薩,我跟著他跪在地上,虔誠的磕了三個頭,李一靈燒了黃紙,黃紙化為灰燼的那一刻,我是真心的感謝李一靈,覺得這個朋友沒白交,要成為一輩子的好基友……

    我之前一直擔心玩命冒險卻積攢不下功德,畢竟沒什麼本事,李一靈才是主力,要是他超度了惡鬼,不算我的功德,欠吳老六的債就還不上,所以總是提不起精神來,如今算是去了一塊心病,拍著李一靈的肩膀道:「好兄弟,晚上我真請你吃必勝客!」

    李一靈鄙視的推開我的手,道:「還是商量一下晚上該怎麼超度薛家大宅那三個惡鬼吧。」

    「有你在,那還不是小事一樁,對了,昨天晚上那蠟燭多帶兩根,鎮靈火燭,這名字聽著就高大上……」

    「高大上,那是用人的骨灰混雜著艾草做的蠟燭,昨天晚上是最後一根。」

    臥槽!我說那蠟燭怎麼有股子怪味,原來是用骨灰做成的,我這叫一個噁心,李一靈從床下掏出一個紙箱子,翻找了半天,找到一件老式的的確良中山裝,遞給我道:「這是我師父留下的衣服,裡面有蠱蟬的絲,你穿在身上,一般的惡鬼不敢招惹你。」

    蠱這種東西,聽著就嚇人,而且那件老中山裝實在是太土氣了,又破又皺,現在就連要飯的恐怕都不穿這種衣服了,我有些為難的接過來,抖落了一下,一抖之下,看上去皺褶的衣服立刻就平展了起來,一絲灰塵都沒有,我頓時就精神起來了,之前看不上眼,是沒發現衣服的特殊之處,現在發現了,可就有點捨不得放手。

    翻來覆去的琢磨,要是把這件中山裝改成件小西裝,以後出外景主持節目就穿著……想著想著,忍不住嘿嘿傻笑,李一靈疑惑的抬頭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我為啥笑的那麼賊,開口道:「你已經夠傻的了,一笑更傻。」

    我對他的嘲諷恍若未聞,把衣服穿在身上試了試,挺合身不說,身上還多出一絲清涼之意,李一靈又從箱子裡翻出個青銅的八卦鏡,吹了吹上面的灰塵,遞給我道:「不指望你幫上什麼忙,不添亂就行了,有這兩件法器護身,可保你無礙。」

    「小哥,還有什麼好東西,都拿出來咱們開開眼!」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他的裝備,從紙箱子給我的法器都這麼牛逼,我想他用的法器就更牛逼,李一靈明白我的想法,從兜裡掏出昨天那個金剛杵道:「我就這麼一件法器,配合符籙,其它的我用不到。」

    「那你把用不到的都送給我吧,我用的到啊。」話一出口,我也發現自己真有點不要臉了,訕訕一笑,李一靈倒是沒笑,認真的看著我道:「法器只是輔助,不是根本,真要有本事,撿根草都能斬妖伏魔,沒那個本事,就是把翻天印送你給你,也得砸到你自己的腦袋上。」

    「法器有靈性,是你的機緣總會有屬於你的法器,不是你的,強求不來的,你身上這兩件法器,只能保你一時,以後有機會找一件自己何合用的法器吧,今天就先對付著。」

    法器還有這麼多說道?我很認真的聽了進去,李一靈說的平靜,這種平靜似乎蘊含著力量,給了我不少的信心,開口道:「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咱倆合作,一定超度了薛家大宅裡的惡鬼,還世界一個朗朗乾坤。」

    我給自己披上了一層高尚的外衣,立刻就覺得自己無比的高大上起來,李一靈卻搖搖頭道:「所謂鬼,是指人死後魂之精氣與魄之靈性合二為一,鬼性奸詐,多做壞事,不做好事,薛家大宅那三個都是戾鬼,都是在青壯年時期,氣血方剛,偶然凶死,這類死亡,三魂七魄緊緊相抱,屬於不正當的死亡,魂靈不散伺機報仇或洗冤,而且死了已經一甲子,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我本來信心挺足,剛悲壯了一下,就被李一靈潑了盆冷水,頓時有點洩氣,關心問道:「那咱倆有把握超度了它們嗎?」

    李一靈沉默了一下:「能超度就超度,不能超度就只能用狠招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5-10-22 14:25
二十九章 超度


    狠招有很多種,鎮,壓,滅,殺,那一種都比超度容易,這就跟現實生活中做壞事容易,做好事不容易是一個道理,李一靈跟我說著鎮、壓、滅、殺、的區別,收拾了一紙箱子的超度用品,趁著天色還早,開車直奔薛家大宅。

    到了薛家大宅,太陽還沒落山,之所以這麼早來,也是怕像昨天一樣有靈異小分隊那樣的人來探險,李一靈把車停在薛家大宅門口,用黃符佈置了一個小陣法,也沒什麼大用,但是普通人一靠近,就會鬼遮眼一樣的看不到大門,也就無法進去。

    做完這些,我倆進了薛家大宅,夕陽餘光下,薛家大宅裡一片殘敗,秋草枯黃,長的有半人多高,曾經富麗堂皇的大宅,說不出的就有那麼股子驚悚的味道,絕對是拍恐怖片的絕佳好地方。

    李一靈沒有我多愁善感,搬著紙箱子上了二樓,他一走,我就不敢一個人繼續站在院子裡悲秋了,急忙跟了上去,如今的我穿著藍色中山裝,腰上還栓了個八卦鏡,多少有了點底氣,上了二樓,李一靈並沒有去那間有梳妝台的屋子,而是找了一間比較乾淨,看上去像是書房的房間佈置。

    先是把舊木桌擦乾淨了,攤上乾淨的桌布,掛好桌圍,擺放蠟燭一對,香一把,酒盅三個筷子三雙,供品三盤,都是時下的水果,紙錢是「往生錢」和錫箔摺疊的金元寶,一個小小的香爐,盛滿了小米,壓的很結實,還有一個小小的孔明燈,都備齊了,李一靈對我道:「現在我給你開陰眼。」

    李一靈這次給我抹的不是辣眼的牛眼淚,而是清明露水泡柳葉密封了三天的露水,一邊在我眼睛上塗抹一邊唸誦咒語:「太上老君分三清,大日如來定三魂,天地三合三把火,賜我法眼觀陰陽!」

    雙眼在柳葉的擦拭下,感覺涼絲絲的,跟夏天喝雪碧的感覺一樣,很是清爽,李一靈唸完咒語,讓我睜開眼睛,這會太陽已經落山,夜風漸大,花草有些摩擦之聲,一輪明月升起,整個世界在我眼中煞是安靜。

    「天黑了,陽氣還未散盡,現在去引魂,你就跟在我身邊,不要亂動,更不要亂喊,有孤魂野鬼出來搗亂,就用八卦鏡去拍,走吧,耽誤的越晚,對咱們越不利。」

    李一靈帶我走下二樓,從隨身的軍挎裡掏出一個燈籠來,古香古色的卻小的可憐,看上去跟玩具似的,點燃了裡面的蠟燭,小小的燈籠散發出幽藍的光芒,光芒不大閃閃爍爍,李一靈口中唸唸有詞,頗有韻律。

    李一靈神情肅穆,宛如一個打更的,先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奇怪的是,並沒有看到什麼惡鬼孤魂,隨即又走回大廳,唸誦聲也大了起來,我聽的很清楚,他念的是:「天法法地法法,拜請陰山老祖放陰法,放出五鬼叫魂法,直入薛家中,無論大小叫起神魂隨我走……吾奉陰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隨著咒語聲在大廳飄蕩,大廳左右兩側,突然亮起兩團碧綠的鬼火,漂浮著靠了過來,我嚇了一跳,躲在李一靈身後,探頭去看,就見薛家老鬼和他那個傻兒子,漂浮著靠了過來,他倆看上去有些呆板,臉色都的慘白慘白的,都穿著長袍馬掛……飄的很緩慢,卻很真實,這種感覺就像是看老舊的皮影戲,而皮影戲裡那些驢皮影都活了過來。

    兩個厲鬼靠過來,飄到李一靈身後,嚇得我急忙躲到一邊,李一靈見我驚慌,沉聲道:「別怕,燈叫引魂燈,是我師父做出來的,燈芯是用引魂符做的,用來斂聚陰魂。」

    恐懼心理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當有人在你身邊,跟你說話的時候,恐懼心就不會那麼強烈,何況兩個鬼東西已經被李一靈控制住了,木偶一般,只要不凶狠撲上來,也就沒什麼可怕的,神秘的東西總是能吸引人,我雖然害怕,卻也起了好奇的心思,忍不住問:「小哥,我在電視上看到超度一般都是和尚,你這是個什麼手法?」

    對於初進靈異圈子裡的我來說,多問,多學,總是沒有壞處,李一靈腳下的步伐很輕緩,他一動,身後兩個鬼物就跟著一動,邁那隻腳都一樣,很像是軍訓教官帶了兩個學生在學齊步走。

    李一靈緩慢朝樓上走,跟我解釋:「超度並不是佛家的專利,道家也有超度的法門,我這個辦法是綜合了的,比較管用,你要積攢功德,以後就少不了要超度孤魂野鬼,你記住,超度跟年紀沒有關係,不是是個和尚道士就超度的,也不是能看見就能超度,超度亡魂就像法官辦案,得有某方面所賦予的權力才行。超度,也與修道的道行或者使命有關。你師傅是神霄派的,你屬於道家,道家的超度,有道術超度的,也有道行超度的。」

    「還有的人是符命超度,有弘法與修廟的大因緣,而與眾結緣、自出生就帶有這種天命,不用修煉就能超度亡魂。這是命中帶的法印法能法令,當然,也有誦經、做法事、做道場來超度亡魂的方式,一定要心誠,要有道行才行。」

    「還有這麼多學問?」我好奇的問。

    「學問是一方面,還要有機緣才行,就像這次,要不是你我偶然相識,我也不知道薛家大宅有三個戾鬼,要不是你要積攢功德,我恐怕會收降,不會去超度,這就是機緣。」

    「就是巧合唄,你整的還挺高深。」我不以為然的說了一句。

    「巧合你大爺啊,怎麼就那麼沒文化呢?不是機緣,誰願意平白無故來找這個麻煩?都是有人請才會幫忙超度,那有沒事滿世界給人超度的?你以為開壇祭法不花錢的啊?這次也就是趕上了,為你積攢功德,否則老子有的是辦法對付這三個戾鬼。」

    「小哥,你幫助我積攢功德,也是功德啊,咱這是做好事呢,就不談錢了,談錢傷感情!」

    李一靈冷笑一聲:「談錢傷感情,不談錢就傷身了,給你講個故事吧,有位華智仁波切大師,一次他路過一個地方,一個牧民死了丈夫,請一個喇嘛超度,喇嘛一邊唸經,一邊心裡算計,自己唸完經後主人家能不能供養給他那匹好馬。喇嘛的心念一動,亡魂就感知到了,亡魂非常憤怒。正好,華智仁波切以神通看到亡魂的憤怒,於是,就以神通力直接超度了亡魂。唸完經,牧民給喇嘛一匹馬,把華智仁波切看作要飯的,給了一小瓶酸奶。可見,不是別人請來的,也就不值錢了,就那一瓶酸奶,連肚子都填不飽,更不要回覆神通了,你當消耗神通就像喝水那麼簡單?三五天能恢復精神就算不錯的了。」

    李一靈絮絮叨叨的也不嫌煩,聽得出來他是真懂,也真沒把我當成外人,我把他說的這些牢牢記在心中,琢磨著以後學會超度了,功德要給吳老六,是積攢不下了,但有了李一靈的這個說法,攢點錢還是很有可能的。

    功德是個什麼玩意?我其實並不清楚,但知道那玩意不當吃不當喝的,遠不如人民幣來的實在,如果要是超度既還了吳老六的債,還能掙點錢花花,那我就非常樂意助人為樂,幫人超度了。

    我很是興奮,忍不住傻樂出聲,李一靈看了我一眼,鄙視道喃:「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怎麼認識了你這麼個貪財的朋友。」

    我直接過濾掉了他的話,又問他超度一次該收多少錢,這次李一靈不搭理我了,小心將兩個戾鬼引到二樓,走進有梳妝台的屋子,又開始唸誦咒語,吳瓊花也顯身出來,迷迷茫茫的跟著李一靈。

    小心帶著三個惡鬼回到擺好法壇的屋子,李一靈從懷中掏出三張黃符,朝地上一甩,三張黃符飄落在法壇前面,距離幾乎都一樣,李一靈引導下,三個戾鬼飄著各自站在一張黃符上,李一靈明顯的鬆了口氣,對我道:「我開始做法超度,你幫我護法。」

    護法,聽這詞就感覺老牛逼了,但怎麼個護法就不知道了,懵懵問道:「咋護法?」

    」護法就是在旁邊看著,只要沒人來搗亂就行了,你以為咋護?拿把刀站在這?」李一靈嗆了我兩句,邁左腳走到壇前,取香三支在南面的蠟燭上點燃,右手拿香左手每個手指的頂節壓在右手相對一指的指甲上,朝東方三禮,然後用左手將一根插在中間,一根插在離中間香一釐米處,最後一根插在距中間那根的南面一釐米處。

    一瞬間天地彷彿都肅穆了起來,場面跟黑社會開香堂似的,令我大開眼界。

    李一靈肅穆了一下,高昇唸誦:「救苦天尊,遍滿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諸眾生。救一切罪,度一切厄。渺渺超仙源,蕩蕩自然清,皆成大道力,以伏諸魔精,空中何灼灼……」

    誦經之聲肅穆莊嚴,十分好聽,此刻我身心竟然有一種超脫的感覺,三個戾鬼在咒語聲中,身上的藍色光芒越來越盛,可就在超度了一半的時候,薛家老鬼的身軀突然發出血色光芒,一股令人恐怖的煞氣從他身上蔓延,掙脫了黃符的束縛,猛然朝我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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