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勇者大冒險:黃泉手記 作者:南派三叔 (連載中)

 
mk2258 2015-10-22 21:44:5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 131884
mk2258 發表於 2015-11-14 18:56
   第二十章針鬥
  幹部倒完水回頭,就問我為什麼跪在窗前看窗外,我跪在窗前,看著外面的神荼拖著地上的鷹獵,離開了我的視線。
  我不知道怎麼和老幹部解釋,他的位置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他走過來和我一起張望,神荼已經走了。

  “你受傷了。”幹部忽然叫道,我這才感覺到脖子發緊,一摸,原來脖子已經被劃傷了,流了很多血。

  趕緊用蘇用剩下的繃帶捂上,幹部就莫名其妙,剛才他沒看到這個傷口,也不知道是怎麼得來的。

  我小心翼翼的走出屋子,四處探頭觀瞧,就看到神荼叉著雙手靠在外面的石頭柵欄上,轉頭看著我,剛才的鷹獵和那隻黑鷹都不見了。

  他顯然是在等我,我四處去找,看不到那鷹獵,心說該不是踹到山下去了。

  一想又不可能,俄亞的位置是一個高原山谷,兩邊都是大山,整個村建在南山的坡上,在山谷的中心位置有一條小河流淌過,進村要通過一座老石橋。算是附近山勢平整的區域,沒有懸崖可以用來拋尸。

  於是戰戰兢兢的走過去,問道:“壯士,這麼巧啊,謝謝救命之恩啊,這個費用?”

  神荼看著我:“你姓安?”

  我點頭,“壯士這麼快就知道我的信息了,壯士真的棒。”

  “你們到這兒來做什麼?”他問道,我當然沒法說實話,而且實話肯定別人也不信啊,想了想說道:“嗯,我們是來旅遊的。”

  剛說完,這個叫神荼的人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什麼感覺都沒有,肩膀就忽然一沉,手就抬不起來了。轉頭一看,我的手臂上,扎著一根金針。

  我立即想用左手去拔,卻發現半邊身體都使不上力氣,左手抬到胸口就再也伸不過去。

  “想說實話的時候再來找我。”神荼越過我,直接走進屋裡去了,我立即一瘸一拐的跟了進去。蘇看到神荼進來,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艱難的坐起來,我在身後想提醒他。嘴巴一張,我就說道:“笑姓搭呦將漲。”(小心他有金針)

  說完我就驚了,心說自己怎麼說出了這種聲音,摸一下嘴巴,發現嘴巴一半已經麻了。

  我一下就急了,手舞足蹈,想攔在蘇和神荼中間,蘇對我擺擺手,讓我暫時不要激動。

  “何必這樣?”他問神荼,神荼道:“不說實話。”

  我努力說話,但是口水從嘴角流了下來,手抬不上去擦不到。神荼沒有靠近蘇,保持著一隻茶几的距離,幹部又湊過來,已經完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怎麼一會外傷,瞬間又中風了,我這個人毛病太多,他有點管不過來。

  幹部跑出去找大夫,神荼繼續問道:“你們為什麼到這裡來?”

  “我要是不說實話,你也會這麼對我嗎?”蘇冷靜的看著神荼,神荼的手指摔出三根金針:“這是你那天晚上給我看的,你見過我師傅嗎?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魁道的規矩?”

  “三針問路,是知道你的來歷,我也學習過各種針法,魁道的針法我只是有一些皮毛,所以我不認識你師傅,但是我知道這三根針可以讓我們避免衝突。”

  “你只懂一些皮毛?”神荼忽然上前了一步,伸出雙指去拍甦的脖子,在伸出的瞬間,金針已經彈出,幾乎是同時,蘇去抓他伸過來的手,同樣的,瞬間甦的金針也彈出了手指。
mk2258 發表於 2015-11-14 18:59
   第二十一章神獸
  方寸之間,神荼和甦的動作都停止了,兩個人平靜的收回自己的手。
  “你說的是實話。”神荼說道,說著轉身就走了,路過我的時候,甩了一下手,我手臂的沉重一下消失了,大概兩三秒之後,我右邊的大部分感覺逐漸回歸,一看,金針已經被拔走。

  我追了出去想找神荼理論,他在門口回頭,對我道:“剛才那人我丟到了房頂上,不久就會醒過來,你們快離開吧,他們不殺你們是不會罷休的。”說著就徑直走了出去。

  我不敢靠近他,就看到蘇已經下床,艱難的穿起外衣,我就問這傻逼到底是誰?老中醫還是容饃饃,有針就可以亂扎人嗎?

  “你看他的皮帶釦子,這哥們是魁道弟子,是個種黃泉花的,身上有血海深仇。”蘇說道:“我當時路上釘上三根金針,就是魁道的規矩,表明是自己人,井水不犯河水。”

  “那他跟來做什麼?”

  “從他剛才問我的問題,他的血海深仇,可能和他的師傅有關。魁道弟子之間互相不認識,如果他在找他師父,跟我們到這裡,估計是以為我們會引他去往他師傅這裡。看有人要對我們下黑手,才出手的。”

  “這麼說,這人是個好人。”我扶起蘇。

  “魁道用針,要害你還不跟玩似的。但是用針的功力,看捏針的手勢就能看出來,蘇家的金針是用來裝配細小的配件的,手勢方法完全不同。他提醒的很對,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裡。”

  “去哪兒?”我問道。

  “那傢伙去哪兒,我們就跟著他,然後說服他和我們一起進山,否則我們現在的情況,做夢都活不過今晚。”

  我聽著愣了,看著蘇,心說你做事怎麼和撿垃圾一樣,想到什麼撿什麼,撿了我一個還不夠,還要撿那個神什麼的,我忽然一下忘了他叫什麼,神獸?那神獸如果答應了,我是不是可以退出回家啊,反正我也沒什麼大用處。

  “他憑什麼要幫我們?”我扶著蘇追出去就問,順著神獸離開的方向追去。走出去幾步,就看到神獸在一家村民家詢問騾子的事,似乎要立即出山。

  蘇回答說:“有血海深仇的人最容易說服。”說著就對神獸喊道:“你得幫助我,我日後可以幫你找你師傅。”

  神獸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我趕緊喊:“壯士留步,壯士留步。”

  神獸皺起眉頭,我們來到他的面前,蘇繼續說道:“你得幫我,你一走我們兩個就死定了。”

  “你不是說你不認識我師傅嗎?”神獸抬眼看我們:“出爾反爾,我救不了你們。”

  “我有你必須要救我的理由。”

  “告訴我。”神獸直接道。

  蘇正色道:“我是淮南蘇家最後一人,三十歲就是我的死期,你要報仇,需要我為你做一樣東西。我現在死了,你的仇絕對報不了。”
mk2258 發表於 2015-11-14 19:01
     第二十二章羅子聽
  我心中一鬆,看來淮南蘇家在江湖上非常有名,是報仇界最佳供應商,蘇那麼正色的說出這番話,肯定是知道了這只神獸的軟肋。想到這裡,我忽然莫名的出現了一種安全感,這麼一個身受重傷的病人,竟然能夠給人安心的感覺,真是出色,回想自己就會莫名的慚愧。
  神獸輕輕抬眼,看著蘇,似乎是在思考,隔了幾分鐘,他才緩緩的問道:“淮南蘇家是什麼?”

  我嗯了一聲,心說敢情原來不知道。轉頭看蘇,心說蘇一定有後招,沒想到蘇也是一副震驚的表情,似乎受了巨大的打擊。

  “魁道中應該有拔刀相助的規矩,你是魁道傳人,你不能見死不救。”蘇頓了一下,轉了話鋒。

  神獸牽起騾子,連頭也沒有轉過來,看著遠方的高山整理了騾鞍道:“沒有這樣的規矩。”說著就開始往村口的石橋走去。

  蘇給我使了個眼色,我們兩個就跟了上去,我想起蘇鼓鼓囊囊的背包,忽然想起背包裡的小貓,好久沒動靜了,心說該不會被壓扁了。

  趕緊翻出背包,打開看,那貓腿被壓了,不知道有沒有事,但是顯然憋坏了,昏昏沉沉的,我把貓裹進自己衣服裡,就想起到甦的背包裡,有一種威力巨大的東西,也許有用。

  “壯士,這個,我們也不是讓你白乾,您說個費用。”我對神獸道。“我們給費用,您要的多點也沒關係。”

  神獸也沒有停下來,我心說光這麼說也沒有誠意,就道:“您多少給個數,兩萬怎麼樣,兩萬?”

  神獸還是沒有停下來,他健步如飛,我們兩個廢人,有點跟不上。

  “貓呢,貓你要嗎?”我繼續道。對方還是沒有反應,我撓了撓頭髮,忽然心中閃過一絲靈感:“兇舍利你要嗎?”

  就看到已經拉開我們六七步遠的神獸,忽然停住了,轉頭看向我。我一下意識到,之前在鬼市,我和他第一次見面,他果然就是在找兇舍利,那個盤子裡的東西果然是那貨。這下點子準了。

  我趕緊掏甦的口袋,蘇身上的衣服都是乾部家裡的,自己的衣服都洗了,摸了半天沒摸到,我急的滿頭是汗,就看到蘇伸手攤開手掌,那幾枚隨身攜帶的兇舍利,他都捏在手裡。

  神獸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敢相信,他走過來接過去,仔細看了看,露出了非常輕微的訝異,抬眼:“你們要去哪裡?”

  “送我們進山,不會太遠,然後再回木里,這些都是你的。”蘇緊張的說道。

  神獸看著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兇舍利,我咽了口吐沫,心中阿彌陀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看到他點了點頭。

  我心中一喜。差點就叩頭了。

  他對著身後管騾子的村民說了幾句納西話,那村民又牽了兩匹馬過來,他把馬交給我:“我叫神荼。要走就現在走。東西等出山再兌現。 ”說著就自己上了騾子。

  "明白,明白。"我擦了擦眼淚,把蘇扶上騾子,看蘇也鬆了口氣,剛想邀功。蘇用眼色指了指一邊,就看到前邊湖邊的房頂上,站著一個鷹獵,不過我們換了衣服,距離也遠,他好像沒有發現我們,我也就不敢再多嘴,立即上了騾子,三個人直接往村外走去。

  “再往裡走,就是一個大峽谷,裡面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只有一些獵人的窩棚。”蘇對神荼道:“我們的補給不夠,你有行李在埡口嗎?食物有沒有富裕?”

  神荼拉上皮衣的拉鍊,把領口封起來保暖。從馬鞍下提出一隻死鷹,甩給蘇。

  蘇接過死鷹,看了看我,顯然對於神荼的服務不滿意,我擺手,能活命不錯了,就不要挑三揀四了,人家只管保鏢,身上的食物省點吃還不至於餓死。不過這只鷹就是這傢伙的口糧嗎?這傢伙也真不挑。正巧另一隻隊伍也從鄉里出來,我們放慢了腳步,和他們一起出村。

  過了橋就看到四個鷹獵在草叢中聊天,顯然他們沒有想到我們會這麼快再次出現,沒有註意到我們,我拉起衣服,想蒙混過去,就看神荼完全不隱藏,轉頭冷冷的看著四個鷹獵,一行隊伍人多他們無法下手,看到我們之後都站了起來,面露凶光,但我已經絲毫不怕,三個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晃著騾子從他們面前經過。接著他們就往村子跑去,顯然是去報信了。

  再到埡口,又開始下雨夾雪,我買了一些火腿腸和方便麵做食物補充,加了熱水,就轉頭往峽谷的方向走去。

  所有在埡口的客人都看著我們,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因為我們走的是一條死路,走不到兩公里,山路就消失了,面前只有一片原始叢林,能走的地方只有坡上山勢相對平整的地方。

  沒有路,只有樹與樹之間的空隙,我們三個人下了騾子,放了韁繩,讓它們自己回去,蘇調教了指南針。就一頭扎進了林子裡。在陡坡上抓著樹根艱難的前進。

  鷹獵陰魂不散,走不到半小時,就听到人的呼喝和鷹嘯傳來,看來是追上來的,但是到了這個地方,想要找到我們也沒有那麼容易了。

  雨夾雪越來越大,路上泥濘,手都凍的沒有感覺了。我們緩緩往下,想到谷底前進,但是每每被懸崖阻斷。我一度絕望,覺得這樣的前進方向,是不會有什麼希望的。

  甦的體力很弱,我們走走就需要停下來等他,一路那個神荼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似乎四周的環境沒有對他有任何的影響。

  “我們到底要去哪裡?”我對著蘇問道,之前他說的頭頭是道,但我絕對想不到實際情況是這樣的。這山谷我都不一定能活著到達。

  蘇取出兇舍利,我就看到這顆舍利,在他冰冷光滑的手上,不停的轉動。

  “羅子聽!!!”他忽然對著面前的山谷大叫起來:“你給我出來!!”聲音在空谷迴盪。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5-11-14 19:03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5-11-14 19:02
第二十三章羅家人
  我們的位置,應該在木里藏族自治縣西南角,深入山區,四周被高山和大河環繞。西部、南部、東部與雲南香格里拉、玉龍、寧蒗隔金沙江和水洛河相交,山脈橫陳。我們的四周都是高山喬木,除了一些松樹科的,其他說不出種類,如果在白天,能看到清晰的植物分界線和對面連綿大山的雪頂。
  篝火燃燒著,溫暖了一方的區​​域,雨夾雪一直保持著之前的大小,冰冷刺骨。篝火的光線能找出雨絲,就想無數白色的小蟲,在我們面前舞動。

  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篝火的燃燒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我們一直到天黑才真正讓篝火燒起來,收集的大量細小的樹枝和松木,被放在篝火邊上烤乾,上面蓋著松葉,和我們爭搶溫度。

  因為身邊都是盤根的大樹,雨水和冰渣在樹枝上匯集成大的落水,低落下來,腳下爛泥泥濘,高原苔蘚像羊毛地毯一樣吸滿了水,坐下去非常的不舒服。

  我們三個人都盡量靠近篝火,衣服前面的部分被烤乾,身後全部濕透。一前一後,如有春日和地獄的區別。

  身體的疲累自然是不用說了,蘇對著峽谷叫喚了半天,也沒有任何人出現,他精疲力盡,我扶著他一路前進更加疲倦,神荼雖然相對輕鬆一些,但終日站的筆直,想必也不輕鬆。

  我覺得像我這樣老是彎腰抱頭,把裝逼讓給別人,將實惠留給自己的人,在生活中是比別人節省一點的,生活的房檐總會比自己的身高矮一些,但在這個地方,有點過矮了,壓的人連爬都困難。

  現在在篝火之前,雖然稍微暖和了一點,但仍舊無法休息,這一夜如果雨停了,明天還有一天活路,如果雨不停,明日的艱苦真的不敢想像。

  篝火照出的一方區域外面,是絕對的黑暗,烏雲幾乎就在頭頂,遮住了所有的月光,三步開外只能看到重重樹影,五步開外就什麼都看不到了。高原地帶猛獸不多,這冰冷的天氣也不太會出來狩獵,但看向蘇身後的黑暗,還是覺得心中恐慌。

  我忽然想起了之前的破爛出租屋,下樓就有板車拉的炒貨攤,床雖然是150塊錢的爛木架子床,但被子一裹上,還是很舒服的。如果現在讓我退回5千元,直接回到那張床上,我估計也是會答應的。

  想到這裡我忽然長嘆了一聲,把其他兩個人凝固的思緒吸引了回來。這兩個人都心事重重,一路上非常的無趣。蘇抬眼看著我,眼神中有一些抱歉,他似乎也並沒有想到實際到達這裡,情況會是如此的糟糕。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雨終於停了,烏雲開始散去,高原月光透了下來,我們終於鬆了下來,蘇已經毫無體力,我和神荼咬牙起來,將所有烤乾的樹枝將篝火燃旺,然後去撿更大塊的樹枝,放在火邊烤乾。

  在叢林中這麼幹是很危險的,但不這麼干我們就直接凍死了。

  前後在我們三個人身邊點起了更多的篝火,衣服才慢慢烤乾,空氣冰冷,我們身上的水汽蒸發出來,在我們四周形成霧氣。奇怪的是,暖起來之後,神荼卻暫時離開了,我以為他去收集更多的柴火,他卻沒有長時間沒有回來。我想了想,那麼高冷的人,很可能是去很遠的地方方便去了。

  蘇在天亮的時候沉沉的睡去,我蹲在一顆枯木上,也慢慢的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在迷迷糊糊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身邊有一些異樣,抬頭,忽然看到甦的身後站著一個人。

  我以為是神荼回來了,抬眼卻看到不是神荼,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男孩,梳著一個朝天的辮子。

  我瞇起眼睛,心說鬧鬼了不成,哪裡來的奇裝異服的小鬼,就又看到一個穿著純黑色衝鋒衣,身材修長的年輕男人,背著整套的登山裝備,站在小鬼身後。

  我擦了擦眼睛,站起來,環顧四周,就看到十幾個裝扮幾乎一樣的年輕男人,已經將我們團團圍住。最離奇的是,他們的身材和身高幾乎都是一致的。

  “呃,你們有何貴幹?”我條件反射的問道。

  站在沖天辮小鬼身後的那個年輕人,沒有理我,蹲到甦的身邊,檢測甦的脈搏,他有些小絡腮鬍子。剛伸手,蘇就喃喃道:“沒死呢,別假惺惺的。”

  小絡腮鬍站起來,轉向我:“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我已經清醒了過來,明白自己眼前的一定是羅家人,眼睛直往四周去瞟,想找神荼,那小子竟然不見了人影,我心說這大號要大出人命來了。

  支支吾吾了幾句不敢回答,就看這個羅家人也不追問,把蘇背了起來,他的動作非常輕鬆,感覺蘇簡直就像一片紙片,然後一行人訓練​​有素,直接開始往林子裡退去。

  我想跟上去,但是他們在叢林裡穿行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瞬間,他們就消失在了我的視野了。

  “我操。”我就驚了,四顧茫然,茫茫原始叢林,這算什麼,老子被解雇了?你也不能在這兒解僱我啊。

  正覺得崩潰,忽然我就感覺到口袋中有一些牽引,伸手一摸,竟然摸出了幾個黑舍利,正在不停的轉動。不知道什麼時候,蘇將這些東西,塞進了我的口袋裡。
mk2258 發表於 2015-11-14 19:05
   第二十四章對面的古廟
  我現在面臨的無非是兩種選擇,一種在這裡等待神荼,把這些兇舍利給他,然後自己回去。我不知道此去命運如何,但至少回到城里之後,我能過上一段時間平靜的生活。或者,我按照兇舍利的指向,跟上去,但事實上,我感覺如果跟上去,肯定活不過今晚。因為光靠這些石頭,要在這片峽谷中找到任何的東西,簡直是天方夜譚。即使能讓我看到峽谷中某處是我的目的地,我都未必能活著到達。
  我內心是不甘心的,但前路的風險確實過大,讓我邁不開步子。同時,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蘇還有大量的現金,藏在我的書架後面,如果我回去之後,將這些錢打包打包自己跑路,我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這種感覺在那個瞬間實在太誘人了,我幾乎沒有什麼抵抗,就選擇了後者。我是一個小偷,本來就不是什麼性格高尚的人。這種選擇才符合我的身份。

  我沒有跟上去,我愛好消磨時間度日,無所事事的感覺。每天看片抽煙打遊戲,不用和外界有什麼接觸,讓我覺得特別踏實。如今在這麼險惡的環境裡折磨自己,對於我沒有任何的吸引力。

  我繼續烤火,等待神荼的出現,從中午一直等到黃昏,無趣的時候就收集柴火,希望能把身上所有的衣服全部都烤乾。神荼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我晚飯吃的是烤方便麵餅,因為沒有地方燒熱水,所以就這麼烤熱乎了乾巴吃下去。

  到了晚上真的已經困的不行了,靠著打瞌睡都打了好長時間,到最後在篝火邊終於完全睡著了。

  等到天濛濛亮,我被凍醒,神荼仍舊沒有出現,我忽然意識到,神荼是不是也中途放棄了。

  像他這麼高冷的人,也許忽然覺得不爽之後,就直接離開了。我還在這裡等他,我還是個好人。我這麼安慰自己。

  我收拾了包裹,重新吃了點東西,一刻也不想耽擱,滅了篝火就開始往回走。走了大概十幾步,我看著晨霧包圍下的林子,忽然意識到,我根本不認識路。一路過來都是在斜坡上走,所有的精力都在讓自己不滑下去,哪裡還有時間記路。

  往上走,往上走總是沒錯的。我心說,於是開始攀爬,這一下難度又更大了,爬到日出,眺望整個峽谷,還能看到之前篝火的位置。往上連50米都沒有爬到。

  這個位置加上日出濃霧散去,我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為我沒有看到熟悉的山勢,而是更加陌生,說明我進入這片深山更深的區域了。

  難道是走反了,我心裡難過,我爬上一顆樹,看的更遠,我竟然看到,在山谷的對面,有一座寺廟,掩映在樹林裡。往四周去看,除了這個位置,其他都是一從一從的大山,這裡的山不像南方的丘陵,都是兇惡萬分,看著就斷了能爬過去的念頭。

  因為做賊,視力極好,我竟然能看到那寺廟之中,有篝火在閃動。似乎是有人在其中。

  我心中疑惑,但峽谷對面的山上,意味著我到達那裡,需要先下到谷底,然後再翻上高山。我又不是猴子,臣妾根本做不到。

  如果是羅家人盤踞在這個荒廢的寺廟之中,他們到底是什麼目的呢?

  我很少對其他人的事情產生好奇心,如今卻好奇了起來,因為一群人在這種地方常駐,實在奇怪,這絕對不會是蘇說的笨,而是“怪”,從羅家人的身手和體力來看,他們是像軍人一樣受過訓練的。

  不過蘇一路過來說的那些東西,仔細想想,很多都未必是實話。這個人一個人住在一片古宅的中間,然後一路帶著我進到山林之中,很多行為都有所詭異。之前不知道是不是那個什麼格爾斯德摩綜合症,我竟然都沒有懷疑,如今一個人之後,我忽然意識到很多的疑點和不通順的地方。

  不過也沒關係了,五千塊是真的就行,藏在我家書櫃後面的錢是真的就行。

  我爬下樹,繼續找路回去,一路走,很快又到了晚上,我找到了相對平坦的地方,燒起了火兒。又湊合了一晚,早上起來,繼續尋找,到了晚上仍舊完全找不到方向的時候,我心中的恐懼上升到了最大的程度。

  我意識到我自己迷路了,而且,兩天的跋涉超過了我們來時候的花的時間,如果我方向是錯的,我可能已經到了這片峽谷從來沒有人到達過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再也沒有心思睡覺,而是急切的想循著自己來時候的腳印,而是做了一個火把往回走,我要走回最開始避雨的那個篝火點,這樣我至少知道,我離那個埡口不會超過一天的路程。

  往回走了三四個小時,渾渾噩噩,又累又困,在迷濛間,我忽然看到前面的一顆很大的樹上,掛著什麼東西。

  我揉了揉眼睛,用火把往上探去,就看到一個人形的影子,垂在樹枝下,頭耷拉著。火光能照到的,是一對被完全凍住,懸掛著的雙腿。

  我瞬間就意識到,就看這顆樹的樹枝上,吊了一個死人。嚇的一個退步,差點滑下山坡。

  穩下來,裝起膽子,我把火把舉高,就照出了這具屍體,從身上的民族服裝看,似乎是這裡的本地人,死了已經有一些日子了,在冰冷的環境裡,這具屍體逐漸脫水,所有的皮膚變成了黑色,面部萎縮,猶如骷髏一樣。嘴巴大張著,脖子因為重量變成了很不自然的形狀。

  我不敢細看,剛才我也路過這裡,這具屍體就在我頭上,想想就感覺可怕,不知道他為何要在這麼深的深山想不開,如有什麼煩心事,這走的也夠決絕的。連收屍的機會都不給別人。

  正準備盡快離開,忽然就看到在屍體吊死的這顆樹上,有人刻了幾行字。

  難道是絕命詩?我又害怕,又奇怪,上去看了一眼,發現寫的是。

  “逃不出去了,他們把我騙進來,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下面還有一行非常潦草的:“我知道他們一直在看著我取樂,我不會讓他們得逞。”
mk2258 發表於 2015-11-14 19:09
     第二十五章吊
  我看到這一行字,首先是疑惑,因為這不是一句非常清晰的理由,一般上吊自殺總有個理由和死亡是相關的。然後,這一句話,讓我心中有一種非常難以釋懷的不安感覺,因為我覺得,我現在的處境,和這句話說的有所相似。
  我的背脊發冷,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有勇氣在漆黑一片的樹林裡,看一具吊死的野屍還沒有落荒而逃,環顧四周一片黑暗,月光斑駁下的樹林什麼都看不清楚。半夜的冷氣讓我的虛汗變得冰冷。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寒冷而開始不停的打寒顫。

  逃不出去了。

  他們把我騙進來。

  難道蘇是一個騙子,他把我騙到林子裡來,是為了看我在這裡困死,以此取樂。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不可能能看到我啊,樹上的這行字是用刀刻出來的,刻的很深,看傷口的成色,已經時間很久了。難道是甦的上一個犧牲者。

  我抬高火炬,四處查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吊死的人,但四周並沒有懸掛著的其他東西。這一看就看到了屍體的臉,忽然覺得害怕。心說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吧,先找到最開始的篝火堆再說。

  於是低頭就想離開,但走了幾步,我心中的那種不安的感覺,還是讓我停了下來。我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或者說聯想,總覺得這具屍體和蘇有關。

  一路過來蘇說的所有的事情和狀態,都好奇怪,他的態度也非常的奇怪,越想越古怪。

  我回去,在屍體面前鞠躬了三下,然後哈暖手心,咬住火把,爬到了樹上,一路爬到掛著屍體的樹枝上方。

  屍體已經沒有什麼重量了,否則兩個人抗在樹枝上肯定就折了,我爬過去,伸手去摸屍體的口袋。

  伸手過去幾次,都不敢碰,一直到身體冷下來,凍的我趕緊下去的慾望超過了恐怖,我才正式伸過去。

  口袋在民族服裝的內裡,因為寒冷和屍體腐爛的液體,衣服已經被凍成了一個整塊,我的手伸不進去,只能用力撕扯,扯了兩下,屍體的脖子斷了,一下屍體下墜,掉在地上,碎成了幾塊。

  我爬下去,抬頭看了看還掛在上面的人頭,忽然就不那麼害怕了。

  我意識到,我害怕的只是這個人的形狀,一旦一具屍體失去了人的形狀,就和物品沒有太多區別,我蹲下去,在地上撕開屍體的衣服,衣服都硬的像板子一樣。我從裡面摸出一把彎頭刀來,拔出來還很鋒利,應該就是用這把刀刻的樹。

  再摸,我摸出了一個錢包和一個手機。錢包是很廉價的那種,上面有一層大概是屍體的液體浸濕後又乾了的痕跡。手機是華為的,早已經沒有電了,上面粘了很多奇怪的污漬。

  有一些乾糧包在塑料袋裡,已經完全變成黑色的石頭一樣的東西,不知道原來是什麼。香煙也完全爛了,有一隻塑料打火機,打了幾下還能生火。

  我預見我自己已經迷失在叢林裡,所以所有的東西只要有用,我都是需要的。我把刀和打火機都收了起來,用凍僵的手掰開硬化的錢包。

  我看到了裡面有一些錢,一張銀行卡,一張照片和一張身份證。

  照片就在錢包專門放照片的夾片裡,我看了一眼,這是一個黝黑的漢子,應該是本地人,長的很普通。但看長相,是個漢人,不是本地的納西人。

  因為旅遊需要,穿民族服裝是一種必要,所以漢人穿納西的衣服沒有那麼奇怪,但我翻開身份證的時候,我看到了那個人的名字,我最開始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但仔細一看,我起了一聲的冷汗。連頭皮都炸了。

  這具屍體的名字,叫做安順貴,91年生的。是木里項腳的。

  他也姓安。

  我的手直哆嗦,忽然想起了神荼在這裡問我的第一句話:“你姓安?”也想起了蘇非常輕鬆的說出了我父親的所有信息。我已經肯定,這件事情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這不是一件簡單的獵奇事件,很可能是一起針對我的犯罪。

  我給屍體磕了個頭,雖然他年紀比我小,但死的比我早,然後爬起來就繼續往前跑去。我可不想吊死在這裡。只是為了五千塊錢。

  真的是蘇幹的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幹,到底他和姓安的有什麼瓜葛?

  漫無目的的跑出去半個小時,因為沒有下雨,土地還是泥濘的,所以腳印都在地上,我一路返回,跑到精疲力盡,火把都熄滅了。

  剛才屍體的臉和忽然逼近的黑暗讓我的心狂跳,我重新製作火把,因為寒冷手很不靈活,打火機怎麼都打不著,越來越炸毛,急的直抽自己的嘴巴。

  就在這個時候,從一邊的樹林深處,忽然傳出來一陣鈴聲,我楞了一下,仔細一聽,發現那是​​鬧鐘的鬧鈴聲。
  第一更。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5-11-14 19:30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5-11-14 19:30
   第二十六章鬧鐘
  我哈出熱氣暖手,最後鎮定心神,把火把點燃。
  四處張望,林子裡走出六七步外就是一片漆黑,鬧鐘的鈴聲來自於我的左手邊坡下,似乎並不太遠。

  那是最普通那種有個小錘子在兩個髮髻一樣的小鍾來回敲的機械鬧鐘,特別吵,讀書時候經常是早上6點就被敲醒。所以對那種聲音現在還有條件反射。我可以肯定就是那種鬧鐘。

  我僵在那裡,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反應。聽著鈴聲就覺得心臟狂跳。

  就這麼死扛著,這種鐘是發條驅動的,發條打完之後,叢林裡又恢復了絕對的安靜。在聲音消失的瞬間,我一下長出了一口氣。心跳才開始放緩。

  我耳朵裡那刺耳的鈴聲還是持續幻聽了很久。疲倦加上過渡驚嚇,讓我頭暈目弦。

  深呼吸了幾口,我想起了蘇地下室裡無數浸沒在福爾馬林裡的鐘錶,手開始發抖,難道每一隻鐘錶,都是他的一個戰利品嗎?鐘錶裡難道有什麼東西,所以要防腐。

  越想越覺得甦的表情和行為,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不,絕對不理會,按照我的想法堅持到底,我呸了一口,振奮精神,不去理會剛才鬧鐘聲音傳來的方向,直接就往自己的方向跑去。一邊跑我還一遍念著:**,你操媽,哈哈哈哈。來給自己壯膽。

  跑出去十幾米,差點滑下山去才住嘴,站穩了爬起來​​,忽然又聽到了鬧鐘的聲音。

  這一次是在我的上坡方向,離我稍微有點遠。

  我的心跳又開始加速起來,腦子有些發懵,努力把收回心神,我唔住耳朵,開始狂奔。一直跑到聽不到鈴聲的距離,我才汗流浹背的停下來,忽然在我身後,同樣的鈴聲又出現了。

  這一次離的格外近,幾乎就在我身後,我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立即轉身用火把護住胸口。

  鈴聲不停的傳來,吵的要命,我的血開始上頭,失去了冷靜,大罵了幾聲:“你變態啊你!”說著就衝了過去。

  順著聲音走不了幾步,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我舉起火把抬頭,忽然愣住了,我看到了又一個吊死的人,吊在我的頭頂,退後幾步看,這個人更加矮小一點,穿著遊客的衝鋒衣,上面厚厚的一層落泥,死的時間可能更久,已經完全乾縮成一具乾屍。而鬧鐘的聲音,正從它的頭部發出來。因為震動,屍體的頭正在輕微的震動。

  我踮腳舉起火把靠近屍體張大的嘴巴,能看到鬧鐘就在它的嘴巴里。

  “神經病。”我咽了口沫。這下是真的被嚇壞了。這太他麼詭異了。

  鬧鐘不停的吵著,慢慢的又安靜了下來,大概幾分鐘後,在很遠的地方,又出來了鬧鐘的聲音,這一次離我很遠所以非常輕微。似乎是一路整個林子裡,都有鬧鐘,在叫整個森林起床。

  這種鬧鐘是要起發條的,難道有人不停的在森林裡巡邏,把這些屍體嘴巴里的鬧鐘發條準時上緊?日復一日,那不是一般的變態。

  我努力遏制自己逃跑的想法,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先弄清楚怎麼回事?我對自己道。

  爬上樹,渾身冷汗的靠近這具屍體懸掛的繩子。我看著那根繩子,這是一根登山繩幾股中的一股,兩頭有用金屬片包起來像鞋帶一樣防止線頭開花。在包著線頭的金屬片還有一些比較中性的花紋,不知道是西方還是東方的裝飾。綁的節打的很漂亮。

  這是蘇幹的,我心中有強烈的直覺,那個人是一個強迫症而且非常講究,這根繩子就不是一般人能挑出來的。要是我肯定用一根尼龍繩就罷了。

  之前那個吊死的人,用的也是這種繩子。

  天色開始微亮,這裡的日出很早,我的膽子開始大起來,用刀切段了掉著它的繩子。

  這具屍體沒有脆化,落到地上像泡沫一樣。我下去從它嘴巴里拽出那隻鬧鐘。

  鬧鐘顯示的時間是凌晨2點。我絕對知道不可能是凌晨兩點,現在應該是在4點左右,天亮的前夕,這里天亮很早。

  鬧鐘的時間是錯的,這又是什麼意思?

  甦的很多話開始在我腦海裡不停的轉動,我想起他最開始的時候,一直問我時間。我意識到之前經歷的一切都是有所暗喻的,但是我找不出其中的聯繫。

  這時候,我發現鬧鐘的後面,貼著一張拍立得的照片。

  我撕下來仔細看,照片上拍攝的是一個人背對著鏡頭蹲著,正在檢查地上的什麼東西,雖然那個人手裡舉著一個火把,但光線很暗,很多細節都很模糊,從照片光感來看,拍的時候沒有用閃光燈。

  我最初還有一些疑惑,但恍惚間,我就意識到照片裡那個蹲著的人,就是我自己,這是幾個小時前,我在檢查第一具屍體的時候的背影。

  這張照片是在我身後拍攝的,離我很近,但那個時候,我並沒有感覺到身後有任何人。

  我捏著照片,因為害怕手開始發抖起來,我的注意力往往對眼前的事情特別集中,不會注意背後的情況。但這張照片讓我的喉嚨發緊,我先是驚訝之前我背後竟然有人拍了我的照片,接著,我立即意識到現在我的動作,和當時非常相似,我現在也是蹲著,條件反射的,我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後背上。

  就在那一刻,我明確的感覺到,我身後站著什麼東西。離我非常非常近。
mk2258 發表於 2015-11-14 19:31

   第二十七章紅薯
  人在過度敏感的時候,會感覺到背後的目光。我在偷東西的時候,常常覺得四周有很多的東西在看著我,很多時候往往是錯覺,但在特別害怕的時候,背後站著一個東西的感覺無比的真實。
  我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如果一定要形容,大概就是你覺得最身後一根鋒利的針,你的背脊可以感覺到你靠近針尖的尖銳感。

  在這一刻,我覺得身後很近的地方,站著一個人。我的腎上腺激素拼命分泌,所有的脖子上的汗毛都在感覺身後的氣流。

  這種身體劇烈的效率調動,讓我對時間的感覺變化,我一個晃神可能只有四分之一秒,但我的意識裡,已經過了很久。我的大腦飛快的轉動。

  這人會怎麼樣?是拿著一個拍立得再拍第二張照片,還是正在對我圖謀不軌?

  這東西是個人嗎?能在黑暗中那麼悄無聲息的前進,會不會是山魈之類的妖怪,不過山魈怎麼會用拍立得呢?

  我手裡窩著火把還有一隻鬧鐘,我現在應該怎麼舉動?

  我這個人在這種時候比較衝動,才開始琢磨,身體已經老實的做出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猛的轉身,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手裡的鬧鐘向身後砸去。

  人在這種時候,腿力腰力和臂力幾乎可以全部協調起來,鬧鐘直飛出去,身後果然站了一個東西。眼看那鬧鐘瞬間就到了這個東西的面前,避無可避。

  我舉起火把以長矛的握法,準備立即刺出補刀,結果就看那東西頭一偏,就把鬧鐘避了過去,鬧鐘砸到他身後的樹上,龐當一聲。接著我的長矛已經到了他的面前,還沒看清面前是什麼,一個巴掌過來,直接把我扇倒在地。

  我跳起來,就看到神荼冷冷的看著我,我已經殺紅了眼,對著他想再次沖過去,神荼單腳挑起鬧鐘,一拍鬧鐘,鬧鐘直接打在我鼻樑上,梆一下,打的我七葷八素,直摔飛出去,滾下去十幾米。再爬起來,我被冰冷的爛泥一裹,就清醒了。

  神荼跳下來,就想給我最後一擊,我立即舉手互住臉:“壯士壯士,誤會誤會。”

  神荼收手,一臉警惕的看著四周,讓我別說話,我心中一酸,抱住他的大腿,就開始大哭,大哥你死哪兒去了,你上廁所要上兩天一夜我也是醉了。

  神荼一下摀住我的嘴巴,讓我不要說話,我發現他的耳朵下面的面頰有傷,很深,不知道是被什麼劃傷的。我一想,他身手敏捷,在叢林裡來去自如,肯定知道的比我多,還是聽他的。於是立即停止了哀嚎,擦乾眼淚,就追著他的目光去看四周。

  林子裡非常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神荼對我做了幾個手勢,讓我跟著他走。

  我點頭,就跟著神荼開始在叢林裡一聲不吭的行進,大約走了半個小時左右,我們來到一顆大樹後面,我們看到在陡坡上有一個山洞,這顆大樹正好從這個洞口長出來,落下的枯葉把洞口掩埋。

  我們去撥開樹葉,攀折樹根入到洞裡,洞內大概半人高,都是樹根和凍泥,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

  洞口是45度往下開的,我們貓腰進去,就看到裡面的篝火被壓的很低,洞很深,往下一片漆黑,但神荼的裝備就放到洞口很近的地方,竟然有過堂風從洞的深處吹出來。

  我們只能貓腰,坐到篝火前,神荼將柴火推進火裡,就道:“這兒山勢陡峭,峽谷兩邊山崖靠的很近,聲音順著峽谷傳送,對方中有聽力極佳的人。在外面不要多說話。”

  我不置可否的點頭,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洞裡因為空間小,暖和了很多,我搓手看了看下面,問他洞的里面有什麼?神荼搖頭,表示不知道。在這麼深的一個洞口呆著我覺得挺害怕,但想想外面,有個暖和的地方已經不錯了。

  “你是哪兒人?”神荼問我道。

  “我老家是四川的,在福建出生,第一份工在北京。”我老實的說道。

  神荼看向我,伸手過來,我立即退避:“實話,實話,不用扎針。”他歪了歪頭,我才發現,他遞給我一塊紅薯。

  紅薯已經不燙了,但吃了幾天方便麵的我,只舔了一口就熱淚盈眶,心說壯士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有什麼想偷的東西,儘管找我。內心不由朝他靠近了一些。

  神荼自己也吃,忽然一陣風吹來,他立即警覺的看了看洞外。身體的姿勢也瞬間發生了變化。

  風過去了好久,他才緩過來,我想起一件事,立即掏出了那些兇舍利。“壯士,這些都是你的,你收好了,我和你說,咱們兩個攤上變態了,那哥們是個變態殺人狂。咱們天亮了趕快出去,這林子特別​​邪門。”

  “出不去。”神荼沉默了幾秒,對我道。“這個林子做過手腳。”說著他接過那些兇舍利,在火光中感慨的一塊一塊看著。

  “啊不至於吧,壯士您都出不去。”我驚訝的把紅薯皮丟到火裡,心說這林子能做什麼手腳?

  神荼低頭添柴,“這一年裡,我在鬼市裡不止一次的見過你那個朋友,每次他都帶著一個姓安人,我覺得很奇怪就留意了,你是我跟著到這裡的第四個人,前三個人進來之後就消失了,進了這個林子,我就跟不上,為了能夠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一次我想了一個辦法,和你們一起進來。但進來就找不到出路了,這裡的林子每一天都變一個樣子。”

  我抹了抹嘴,我是第四個人?剛才看到了兩具屍體,我的天,這裡到底死過多少人,想起自己的推測,就問如果神荼知道的那麼細,之前幾次的人,都是那個甦的人帶進來的?那個蘇,來這裡已經很多次了?

  神荼點頭,我心說果然蘇是有問題的,這人在城裡,是專門騙人進這個林子殺的嗎?不過現在和神荼在一起,我稍微放心了一點。

  我問神荼,那他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是警察嗎在查這件案子嗎?神荼莫名其妙的看著我,說他不是警察。

  “我也在找姓安的人,特別是這一帶的。”神荼的目光忽然變的很迷離:“但你應該不是我要找的人。”

  “你說這蘇是不是對姓安的有仇啊,為什麼只對我們下手,來自姓安招誰惹誰了。”說到這裡,我忽然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必須要和他先交代一下,於是爬過去,到了他的身邊,把所有的事情說了一遍。神荼默默聽著,沒有什麼反應,他只是看著我坐到他的身邊,做出了剛才風吹來時候一樣的姿勢。

  知道這是隨時可以起身打我的預備式,只好慢慢的退回去。神荼這才遞給我一張照片,那也是一張拍立得,裡面拍攝的是神荼的背後。

  “這他麼到底是誰拍的?什麼人那麼變態?”

  “這不是人拍的。”神荼說:“沒有人可以在我背後拍照而我不發覺。拍照的是另外一種東西。”
mk2258 發表於 2015-11-14 19:33
第二十八章日出
  照相機是一種很特別的技術,它基於人的基礎美學工作,所以照相機只有人類可以正常操作。神荼說不是人,我真想不出是什麼。
  據神荼的描述,他在被拍攝到的時候,沒有感覺到任何人在自己身後,以他的警覺性,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我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這裡這麼冷,人的感官總會變的遲鈍一些。不過為了讓他裝逼裝的舒服,從而對我產生情誼最終把我帶出林子,我很殷情的問他:“您覺得會是什麼做的手腳。”

  神荼搖頭,將照片直接丟進火裡:“都是旁門左道。”

  這不是能讓我信服的理由,幾乎是精神勝利法,但我確實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不過,我是知道一種可以在不靠近我們的情況下拍攝到我們照片的可能性,我看過一些小說,裡面有人可以通過心靈感應讓照相機成像。不過現在還沒有一例被證實的案例說明這是真的,而被發現的大多數是騙子。

  說話間,我已經暖和了起來,不由感慨,這神荼看著不通人情,但其實很會照顧自己,這棲身的地方比我在外面乾熬可舒服多了。於是就問他:“壯士,您到底是乾什麼的?您一直在鬼市混,是做古玩生意的?”

  神荼看了我一眼,“不是,我一直在找一個姓安的人。”

  這我是知道的,但據我所知,找一個姓安的人不算是一種職業,於是又問:“這個姓安的人,是不是對你很重要,是你失散多年的親人嗎? ”

  “只是受人所託。”神荼道。

  受人所託找人,難道是私家偵探嗎?我心說,這倒也說的過去,不過中國的私家偵探大部分都是以婚外情為主業的。這人看著很年輕,不像是有很深社會閱歷的人,但是處事滿老練的,感覺和私家偵探可能的性格不是很搭。

  其實,他的處事態度讓我有些驚訝,我無法影響他的任何的情緒,這還是我第一次碰到。

  “我們老安家,就剩下三個人了。”我道:“不知道你要找的姓安的人是什麼樣子,想必不會像我這麼窩囊廢,我還有一堂弟,比我稍微強點,但聽說天天打遊戲。對了,你就這麼幹找,天下那麼多姓安的,你找到什麼時候去。”

  “我有自己的辦法。”他冷冷道,似乎是有些厭煩了。

  我只好閉嘴,場面變的很尷尬,沉默了片刻,我昏昏欲睡,眼皮開始重了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心中其實有著警惕,但敵不過劇烈的疲倦,好在一夜無事,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神荼坐在我對面也睡著了,我摸了摸臉,他瞬間也醒了過來。

  兩個人爬出洞口,外面的陽光明媚,照在身上,渾身的力量都恢復了。我問壯士下一步應該怎麼做,我是一刻都不想留在這個林子裡了。神荼對我道:“要走出這裡沒有那麼簡單,這個樹林很不一般。”

  樹林是自然長成的,有些樹林可以長的非常茂盛,加上特殊的地理情況,可能會讓進入樹林裡的人迷路,人在行走的時候會自然的避開難以行走的地形,這也使得很多人在大片的樹林中容易轉圈。但這是高原大山,只要往上走,一定可以走出森林,進入高原草甸,那個地方除了難以通行,方向是一目了然的。我不相信還能被困死在這裡。

  神荼搖頭,這片峽谷之中曾經有一些藏傳的古廟,都已經荒廢了,這種深山之中的寺廟,往往有一些神秘的理由。而古人之所以選擇在這樣的峽谷中隱藏這些神秘的理由,峽谷肯定也有所與眾不同。

  他在這里以極快的速度進行過探索,但是這片林子似乎每個晚上都不相同。

  “我在樹上一路做了很多記號,但是我每次折返,我找不到這些記號。”

  “你的意思是,你從來沒有走過兩條相同的路線?”我問道。他默然不語,好像是這片森林裡,所有用眼睛能看到的東西,才是真的,眼睛看不到的地方,都在不停的變化。

  沒有迷路之前,我是不相信森林會那麼可怕,但一路走了幾天,確實我也找不到任何的出路,而這麼幾天,我也再沒有聽到那些鷹獵的聲音。不知道他們是放棄追踪我們了,還是我們確實走的太遠了。

  “這林子肯定不是蘇種出來的,蘇將人引入林子殺人,說明蘇知道樹林的情況,而之前那些羅家人接走他的時候,也是胸有成足,說明雖然樹林複雜,但絕對有出路。樹林中懸掛的那些屍體和鬧鐘,行為詭異,肯定有所意圖。”我說道:“我們應該趁天亮,再回去看看那些屍體。”

  那些人單獨一個人困在樹林裡多日,晚上鬧鐘響起,那些照片如影隨形的告訴他們有人在看著他們,玩弄他們。他們精神崩潰很正常。但如今我和神荼兩個人,我沒有那麼容易被擊潰的。

  神荼卻搖頭,指了指山谷的另一邊,我知道那一邊的懸崖上,有一些古寺的遺址。那邊有篝火的痕跡。

  “你有沒有想過,那些羅家人,也許並不是自己願意在這里活動的,他們會不會也是走不出去?”

  我楞了一下,我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因為他們看起來太自信了。但如果蘇是個變態,那這些羅家人,難道也是因為他的關係,被困在了這裡。

  “他們人多,在這裡無法出去,往往會尋找據點,那個喇嘛廟的遺址,可能就是他們的據點。”神荼道。

  我想的一身冷汗,還真有這個可能性。問神荼他是什麼意思。

  神荼忽然就不說話了,他吃驚的看著我的背包。原來我背包裡的喵開始扭動起來。

  背包裡的貓靠火腿腸度日,火腿腸顯然不夠牠吃的,餓的喵喵叫,我覺得貓的方向感比人強,之前想讓貓帶路,但是這隻貓怕冷,只肯呆在背包裡。

  我把貓拿出來之後,神荼就一直盯著這隻貓,等我餵完牠吃火腿腸,把它放回到包裡背起來,神荼才問我:“這只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我和他據實說了,神荼還是看著我的背包,我心中覺得好笑,看不出他是那麼喜歡小動物的人。“你也喜歡貓嗎麼?”

  “二貨,這不是貓,這是一隻狐狸你沒看出來嗎?”神荼冷冷的看著我的包。
mk2258 發表於 2015-11-14 19:34
   第二十九章狐狸
  “狐狸?”我摸了摸後腦勺,心說狐狸和貓我還分不出來,而且哪隻狐狸會喵喵叫。而且狐狸是絕對不可能安心的呆在我的包裡。
  神荼走過來,逼近這隻貓,我把貓護在身後,不知道他想幹嘛。神荼道:“你不能帶著這東西。”

  “這怎麼說也是一生命。拋棄他是不對的,特別是這種奶貓,你丟在城市裡也就罷了,丟在這種荒郊野外,你讓它生存。”我正義凌然道。

  “這是一隻狐狸,不是貓。”神荼重複道:“你必須把這只動物丟了,你朋友將他給你,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我看了看這隻貓,貓也看著我,我忽然意識到,確實,很多東西在小時候是比較難以分辨的,特別是我不熟悉貓的情況下,難道這是一隻小狐狸,而不是貓。

  但狐狸又怎麼樣,狐狸就不是生命嗎?我心說。剛想繼續說話,神荼對我說了一個別說話的手勢。

  我立即閉嘴,他來到我面前,在小貓的身上摸索,很快他就從小貓耳朵後面,拔出一根金針。

  貓整個身體都筋攣起來,顯然金針是刺到關鍵的神經部分。金針一拔出來,貓的反應就開始出現變化,它開始不停的擺動腦袋,開始抹自己的臉。然後,它的兩隻耳朵,慢慢的豎了起來。之前它的耳朵一直耷拉著,我這時意識到,這只“貓”的耳朵,比普通貓要大。

  接著神荼繼續摸索,很快他又從貓的脊柱部分,抽出了一根金針,這兩根金針都非常的細小,不是用在人身上的那種。

  我把這隻小動物放在地上,之前它一直藏在身子下面的尾巴,慢慢的抖了出來,很快,我就意識到,這隻貓真的不是貓,而是一隻“狐狸” 。

  金針上還佔著血,我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意識到這只狐狸那麼萎靡的狀態,是因為蘇在它體內釘入了兩根金針。這還是一隻非常小的動物,能夠對這麼可愛的東西做這樣的事情,甦的精神可能真的不太正常。

  但是為什麼呢?我心中奇怪,這樣的做法僅僅是精神失控的表現嗎?

  “那些鷹一直追著你是有理由的。它們訓練時候用的都是狐狸,會本能的追逐狐狸。”神荼把金針丟掉。

  狐狸慢慢恢復了運動能力,它看了我一眼,敏捷的竄入樹林裡,沒有一絲留戀,直接鑽進灌木里消失了。

  我覺得有一絲難過,一方面是因為狐狸就這麼走了,雖然我一直以為它是貓,而且也沒有發現它身上被插了兩根針,一方面是,蘇難道一直是在利用我?

  想想其實這其實很合理,把我非法監禁了半年時間的人,顯然從一開始就不太可能是一個好人。

  不過這也引起了我另外一種思考,像我這樣整天關心那隻那隻狐狸,餵牠吃東西的人,也許不如神荼這種人摸一摸它的身體,發現它身上紮了兩根針。對它的恩情更大。也許以後我應該關註一些更關鍵的問題。

  我想到了和前女友分手的那些歲月,我一直覺得我沒有什麼不對,現在卻沒有那麼有信心了。

  神荼在我包裡翻動,把我剩下的火腿腸全部拿了過去,我覺得他表情有異,他卻繼續做讓我不要問的手勢。和我說道:“今天休息。”

  這整一天時間,我們都在曬太陽,收集樹枝和枯葉,在太陽下曬乾,堆積到洞穴裡。下午的時候,我還美美的睡了一個午覺。發呆的時候,我一直試圖整理之前發生的事情。我慢慢的就開始湊出端倪來。蘇一直一個人呆在那片古宅中,他把我囚禁之後,受到了和二的攻擊,他受了重傷,當時所能依靠的人只有我。他在囚禁我的過程中,已經知道了我的性格,知道我很容易被利用。而我也確實順利的幫他逃出了那片宅子。

  他當時順手把這只狐狸交給了我,其實當時只是想我出去把鷹引開,沒想到我那麼善良,一定要帶他出去。

  我疑惑的是,他為什麼會有一隻狐狸在手裡,如果蘇是忽然被襲擊的,那麼他不可能事先準備狐狸,他的地下室裡​​有狐狸,感覺上是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或者。

  或者,這些鷹是他故意吸引來的。

  我總覺得蘇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企圖,他如果是故意吸引這些鷹獵來圍獵他,那他到底是在準備什麼?

  另外就是,他給了我那些兇舍利,事實上,這些兇舍利是他暗中塞給我的,用這些舍利可以找到羅家的存在。那麼,蘇其實沒有給我一條死路,他給了我活路。

  越想越覺得不安,蘇這人心思縝密,一切看似失控,但從他一路的狀態來看,他並沒有任何沮喪的表情,我有一種預感,事情應該仍舊如他的計劃一樣發展。

  到了晚上的時候,因為下午睡了,天黑很久都沒有睡意,神荼說完所有必要的話,一句閒聊都沒有,我很是無趣,也沒有辦法。到月亮爬上半空照亮樹梢,閉幕養神的神荼忽然坐了起來,拿出我的火腿腸,出了洞窟。

  我跟著他走了很久,到了放掉狐狸的地方,神荼將一根火腿腸剝開,放到了地上,和我兩個人爬到樹頂最高的枝椏上。熄滅了火把。

  我意識到他是想用火腿腸,把那隻小狐狸吸引過來,心中更加奇怪,如果還要再抓它,為何當初要放了它。

  全程神荼一直提醒我絕對不要發出任何的聲音,我一直照辦,夜晚冰冷的涼氣中,我們一直熬了三個多小時,神荼紋絲不動,連個哈切都沒打。注意力一絲一毫都沒有離開。終於,黑暗中一雙小小的反光的眼睛,出現了。

  在月光下,動物的眼睛竟然這麼亮,我還是非常驚訝,它小心翼翼的爬行,似乎在尋找火腿腸的氣味。很快它便找到了火腿腸,開始吃起來。

  我正覺得一種安心的感覺,神荼一下抓住我的手,我看到在我們對面的樹的樹影,竟然開始改變形狀。似乎是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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