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商戰教父 作者:非議(已完成)

 
BloomCaVod 2015-11-3 10:40:5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36 59602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4 14:38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炮灰(6)

    某些動物能靠「單一的半腦」來維繫睡眠,也就是說,當它們的大腦一半處於熟睡狀態時,另一半則表露出清醒狀態所特有的腦電活動,這種被稱作是「半腦睡眠」的求生絕技,只讓一半大腦休息,能夠保護擁有這種技能的動物能夠始終維持著警惕,避免在睡覺的時候遭到天敵的獵殺。

    而這種睡眠的能力,陳銘現在也擁有。

    有人給這種能力取名為「離寐」。

    曾經過慣了枕戈待旦生活的陳銘樹敵太多,如果不採用這種方法來鍛鍊自己,恐怕沒有哪一晚上是能睡好的,敵人太多了,冷不丁什麼時候就會遭到暗殺或者偷襲,而隨時保持著警覺的狀態能夠讓陳銘在面臨襲擊的瞬間從睡夢中甦醒過來,全力迎擊。

    這一夜過去,陳銘和葉祈兩人都算是敞開心扉盡釋前嫌了,尤其是葉祈,她現在似乎很信任陳銘,不為別的,就為陳銘身上所散出來的那種安全感,讓葉祈覺得跟著這個男人,似乎很多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陳銘眯著眼睛望瞭望葉祈睡覺的臥室,自己躺在桌子上用便利貼寫了幾行字,表情悠然,寫寫停停,停停寫寫,很快又睡了下去。

    時間來到了這一天的下午。

    遠在金陵,南央大學,研究生院,一個精緻絕倫的女人從答辯的教室裡面走出來,表情平靜卻充滿自信,相較於多年前初入大學校園的天真懵懂,這個時候的她顯得更為知性和智慧。

    這個女人身後的教室內,傳出一陣陣嘖嘖稱讚的聲音。

    「有誰可以對她的畢業答辯提出半點質疑麼……」

    「怕是沒有……」

    「論文題目《淺論新經濟與經濟增長方式的轉型在大中型企業展中的運用》……我想說的是,放眼整個學校……哦不,哪怕是放眼整個金陵,有沒有人敢對這個女人的論文提出質疑和指教的……」

    幾個畢業導師面面相覷,小聲地議論著,最後尷尬地笑了一聲,覺得自己再批改指正什麼都是典型的班門弄斧了,於是只能拿起筆,給力一個全年級的最高分。

    這一年,薛雪之經濟學碩士畢業。

    三年前,陳銘從華夏離開隻身前往歐洲,一晃三年過去,薛雪之碩士畢業,而陳銘卻依舊沒有回來。

    從剛開始看到的新聞來推測陳銘的下落,到後來跟陳銘徹底失去聯繫,最後這位如人間蒸一般的陳氏集團真正主人就像是從她的世界裡面消失了一樣,再也看不見了。

    薛雪之有些遺憾,但眼神卻始終堅毅。

    這三年裡面,陳氏集團的總資產越前面三十七個大型國有企業,目前排名全國第十三名,無論是西北的陳長生還是金陵的姜承友,當初都沒有料想到這位剛剛從大學裡面走出來的丫頭能夠創造出這樣的奇蹟,甚至堪稱驚天大逆轉也不為過了。

    這的確是薛雪之一手締造的商業奇蹟,這位「華夏商業奇蹟締造大師」的女兒,沒有給自己爹丟臉,在陳氏集團這個更為龐大的平台上恣意揮灑,大氣磅礴,三年來,面臨無數次驚天博弈卻始終能讓陳氏集團保持著平穩展,其中的手段和思路,簡直可以用「通天徹地」四個字來形容,除了劍走偏鋒和大刀闊斧之外,還有就是薛雪之對整個時局和全國經濟走向脈搏的把握,早在三年前上任之初就能預判三年後全國股市將有一次暴漲暴跌的薛雪之,也是在這一次怒海狂濤一般的股海浮沉之中,把陳氏集團正式推向了全國最為頂尖商業集團的行列當中。

    陳家三代人沒有完成的陳氏帝國豐功偉業,似乎在薛雪之的手裡面,初見雛形。

    陳氏集團上下,沒有一人不服薛雪之這位陳家太子妃的地位,更沒有人會質疑這位女人是借人上位,因為能力已經說明了一切。

    薛雪之,如今是整個金陵炙手可熱的人物,只要是圈內的人士,沒有人不驚嘆於薛雪之所締造的商業奇蹟。

    當然了,現在薛雪之身後答辯教室內的幾位經濟學答辯導師,也非常清楚這個女人的地位,甚至於他們都還拜讀過薛雪之出版的書籍。

    那是真真正正的拜讀,心意純粹,心悅誠服。

    所以今天在聽薛雪之答辯的時候,無論台上台下,都是一片肅然起敬,因為人人都知道她是神話,是傳奇,是整個南央大學的楷模。

    而這個楷模,一個小時之前,還僅僅只是一個本科學位的學生而已。

    「薛嫂子,答辯完了吧?現在回去不?」

    穿著整齊的楊偉老布阿龍沈斌豐嚴才五一行人已經等候在樓梯口了,這些人清一色的白色手套黑色西服,也算是整容強大到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的確,現如今的薛雪之可不再是七年前那個單純不通世事的小姑娘了,她現如今的身份足夠讓很多人覬覦,如果不委以重兵保護,恐怕會給整個陳氏集團帶來不可磨滅的損失。

    而如今的楊偉老布阿龍一群人也不再是三年前的三腳貓了,以這幾人為代表的「勤王」組織,已經代替曾經的「門客」完成著鎮衛整個陳氏集團的重任。所以說,專程保護薛雪之的這支團隊已經稱得上足夠強大,現在的金陵,的確是沒有人敢從這幾個人手裡面搶人。

    畢竟,一個月之前,有「平行宇宙」的人派來代表,授予楊偉嚴才五老布阿龍等人「恆星級」戰鬥力排名的榮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眾人一臉的詫異,直到姜承友站出來一一解釋之後,才打消了這群鄉巴佬的疑慮。

    「我想在學校裡面四處走走。」薛雪之笑容嫻靜,眼神不倦不躁從容不迫,二十五歲的她,臉上少了一分稚氣,卻多了一種成熟知性的美,一個眼神,一個舉手投足的動作,無不散著一種輕熟女的氣場。

    這種氣場,也來自於薛雪之的心境,歲月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跡,但是卻在她的心裡留下了淡淡的感觸,多年以來,這個善良真誠,外柔內剛的丫頭在思念和痛苦之中,逐漸體悟了成長,心境也變得更加堅強。在二十五歲這一年,她開始學會將感性與理性調配適當,合理地克制她內心深處對陳銘如山如海的想念,也更加明確地辨得出正確的方向。她從來不需要擔心自己的經濟狀況,豐裕的生活讓薛雪之更加精緻和從容,而陳氏集團也帶給她足夠的閱歷,可以令她薛雪之舉止得當,遇到所有的問題都會淡定自若沉著冷靜。

    如今的薛雪之,細緻而周到,會顧及其他人的想法,在生活之中享受著流行卻又不盲從流行,她偶爾會故作天真,偶爾又會扮作成熟,可愛又不失女人味,總是帶來讓人欣喜的新鮮感。

    現在薛雪之的心境,一如現在她抬起頭望著遠處草坪周圍隨著微風浮動搖擺的楊柳堆煙,平靜而和緩。

    的確,也只有自己,才會對自己的需索瞭然於心。

    薛雪之埋下頭去,藏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好的,薛嫂子,我們哥幾個在這邊等你。」楊偉絕對尊重薛雪之的私人空間,他們幾個雖然身為薛雪之的貼身保鏢,但也絕對不會形影不離,因為現如今的楊偉老布阿龍沈斌豐嚴才五等人,只要薛雪之在距離他們一公里範圍以內,他們就有足夠的信心保障她的安全。

    這是絕對的實力。

    於是薛雪之獨自下樓,在研究生院眾多學弟學妹羨慕崇拜的眼神之中離去,獨自走到之前她所瞧見的楊柳堆煙處。

    楊柳對面,是院。

    當年薛雪之第一次和陳銘遇見的地方。

    七年後的今天,薛雪之都還對那天記憶猶新,就像是一場夢,一場做不完的夢一樣,一個天真懵懂的姑娘遇見了一個二貨裝逼犯,於是就這麼被騙上了賊船。

    「還記得那個時候,有人說自己家裡面是開批店的,結果被爸媽的一群親戚朋友嘲笑了個遍……也真不知道那時候這個傻瓜是怎麼想的……現在誰在外面不吹噓顯擺自己有錢,只有他,恨不得讓全天下人以為自己是窮鬼……」薛雪之一邊走一邊傻笑,彷彿自己又回到了素顏朝天,在院外面見到陳銘的那一年。

    有一個名叫徐凌峰的人用一百塊錢的毛爺爺紮了一整束花在院外面等著表白,當年有很多人在外面起鬨,也不知道為什麼,七年之後看起來就顯得那麼的中二病氾濫。

    薛雪之捂著嘴一個人傻笑。

    有三五成群路過的男生瞧見了薛雪之,相互之間使了個眼神,於是紛紛極有默契地轉過頭觀望,然後又小心翼翼迅轉回頭去,然後紛紛露出一副「驚為天人」的表情。

    的確在那一年的時候,整個南央大學裡面,薛雪之的一個眨眼,一個微笑,就成了很多人眼裡面的整個夏天。

    當年本科畢業時候的薛雪之或許還帶著一點點青春的小哀傷,但現在的她其實早就沒有了這些情緒,在薛雪之如今的心性裡面,多的是一種克己忍耐,蘊藏力量的大家風範,睿智優雅,氣定神閒。

    「你好,美女,這是你掉的錢包麼。」

    就在薛雪之望著院門口怔怔出神的時候,忽然聽見旁邊一個男人輕薄的笑聲,她轉過頭去,只瞧見一輛奔馳轎跑上一個中年男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車門敞開,一個愛馬仕的BIRkIn經典款包包就躺在距離他車門不遠處的地方,這個中年男人的笑容並不猥瑣,莫西干的辮反而給他一種城市精英的文藝氣息。

    想是這位文藝中年把薛雪之當作了週末放假從院裡面走出來的大學女生了。

    薛雪之回憶了一下,確認了今天剛好是週五,而且是週五的下午。

    的確這個時候,按照往年的慣例,院外面會停滿豪車的。

    薛雪之會心一笑,不多理會,轉身就走。

    的確有些小竊喜,因為自己還是會被別人看成是大學女生的,想到這裡,薛雪之不禁還有些心花綻放,還以為這麼多年的職場磨練已經讓自己失去了小女生氣質了呢,結果還是沒差。

    女人都喜歡自己被看作很年輕,這句話的確不假。

    「唉唉唉唉,美女你別走啊……要不待會兒喝一杯咖啡怎麼樣?你是院的麼?要不待會兒我們聊一下黑格爾如何?」中年男人似乎被薛雪之剛才轉過頭來的那一瞬間笑臉給驚豔到了,心裡面暗暗盤算著今晚就她沒跑了,可是誰料這個女人瞧都不正眼瞧一眼,讓他著實意外,於是乎,猜想或許別人有更高的精神境界,開始轉換作戰思路了。

    「娘的,仔細一看這表子真是鑽石級的,在這裡蹲點這麼長時間這還次第一次遇見這種等級的,不好收拾啊……但要是搞上了老子真是少活幾年都願意啊……看樣子不喜歡名牌包,乾脆來點文藝的試試……」中年男人一邊想著一邊躍躍欲試要追出去攔住薛雪之。

    「這個等級的女人可不是一個愛馬仕就能打的。」

    「嗯,不錯,這算是我今天瞧著最極品的了。也不知道這廝能拿下不。」

    「到時候資源到群裡面,也算是哥幾個都嘗過了。」

    這時候,另外幾輛豪車裡面的同行開始議論起來,他們都有自己的一個朋友圈,隨時都會在上面分享戰利品和資源,團夥作戰,思路明確。

    不過,這幾個人想破腦袋也猜不到的場面隨即就出現了。

    薛雪之轉身走出第一步,身後那個中年男人剛爬出車要攔薛雪之,誰料就被一下子按回了車內,詫異間瞧見一個帶著手套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坐到副駕駛室之後關好了車門。

    男人一陣驚訝,因為他從業這些年來還沒見過這種場面。

    隨即,另外幾個中年男人把這輛奔馳圍住。

    「哥們兒,搞毛線啊?」男人詫異地問這個手套男。

    「這是我大哥的女人,你說搞毛線。」手套男把墨鏡戴上了。

    車窗外,薛雪之一邊往回走,一邊對幾個黑衣白手套的男人道:「打一頓就好了,別出人命。」

    楊偉緊隨其後,笑著點頭,道:「保證處理得乾乾淨淨,放心吧嫂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4 14:38
第一千一百章 炮灰(7)

    薛雪之徑直往前走,也不去管身後是什麼情況,因為她能夠確信楊偉這群人能夠把事情處理得滴水不漏,如果他們想要蒸掉誰,第二天早上起來這個人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留蛛絲馬跡。

    如今的薛雪之已經不再是七年前那個優柔寡斷處處為別人考慮的傻白甜了,現在的薛雪之,甚至有些殺伐果斷,如果有人觸及她的底線,那麼這個人就算事後拿命來填,在薛雪之看來也是理所應當的。

    畢竟,七年時間,足夠讓一個人改變許多。

    不過薛雪之始終明白,哪怕她的改變再多,她始終沒有忘記初心,心裡面最乾淨純潔的位置,永遠為一個人留下,不曾變更。

    薛雪之掏出手機來,站在院外面,給自己自拍了一張。

    「嫂子,剛才我這邊接到一通電話,說是三個小時之後,公司有急事要您回去一趟。」這時候,楊偉收拾完那個文藝中年之後,緩緩朝薛雪之走了過來,站在她後,小聲說道。

    這位在陳銘身邊跟隨多年的小弟自然清楚這位薛嫂子的脾氣,所以在很多時候,楊偉是這群貼身保鏢裡面最會處理和薛雪之距離的人,他知道有些時候這個薛嫂子對空間的要求很高,所以如果不是特別要緊的事情,楊偉不會隨意打擾薛雪之的。

    但這一次,似乎很要緊。

    「怎麼?」薛雪之轉過頭去笑著問道,手裡面的動作卻不停下,她將照片保存起來。

    像薛雪之這樣的女人,的確手機裡面是不需要美顏相機的,她的瞳孔和睫毛就自帶化妝效果了,素顏朝天依舊美得精緻絕倫,這樣的女人,的確是不化妝比化妝要好看的。二十五歲的薛雪之只是簡單使用一些補水的護膚品而已,出門如果有太陽就會涂一點防曬霜,僅此而已了,本來就彈指可破白皙粉嫩的肌膚不需要任何粉底,而她濃密修長的睫毛又使得她省下了睫毛膏和眼線筆的費用,總而言之,這位純天然的美女,不需要任何過多的修飾。

    「薛嫂子,姜承友說,這件事情雖然與陳氏集團沒有直接關係,但還是希望您能夠到場,因為這有關陳家的淵源。」楊偉闡述道。

    「有關陳家?」薛雪之一愣,心裡面還有些小小的期盼。

    「嗯,不錯,根據姜承友的描述,很多年前,每年陳家都會跟鮮於家來一場比試,由『五虎將』對戰『天地君親師』,要說這比試有多大的意義,其實也就是探一探對方最高戰鬥力的水準。每年比試都是有賭注的,不過兩個家族家大業大造化大,倒也不是看重那些賭注,純粹就是為了各自家族的面子而已。這個當年約定俗成的事情其實已經近些年都已經廢除了,不知道怎的,鮮於家這一次又提出來要進行這個『以武論道』的大會,弄得姜承友他們是有些不知所措了,都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才好。」楊偉詳細地跟薛雪之講述道。

    「為什麼這麼遲才通知我,按情況來看,姜承友應該很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啊。」薛雪之疑惑地質問道。

    「可不是麼,不過之前姜承友的解釋是,以為鮮於家是鬧著玩的,也沒有太在意,畢竟這幾年『以武論道』大會早就廢除了,誰料對方今年還真動真格了,氣勢洶洶地就來了。」楊偉笑著說道。

    「怕不是因為簡單的疏忽吧。」薛雪之忽然冷颼颼地笑了一聲,緩緩道:「姜承友覺得我還沒有正式嫁入陳家,把我當成了外人對不對。」

    楊偉忽然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解釋道:「啊不不不……姜承友應該是覺得這種私下鬥狠的大會上不得檯面,不想讓這種事情跟高大上的陳氏集團牽扯關係,還是以陳傢俬下的名義處理比較好,畢竟陳氏集團這麼多年來好不容易徹底漂白成為屈一指的大集團,依法納稅,做的生意也都是干乾淨淨,完全符合國家法律法規,而這種私下比武鬥毆的事情要是跟您這位陳氏集團總經理扯上關係了,有些說不過去吶。」

    「那現在為什麼又要讓我過去?」薛雪之反問道。

    「可能對方這一次陣仗頗大,出了姜承友的預料吧。」楊偉撓了撓後腦勺。

    「……我現在就去。」薛雪之停頓半晌,忽然果決地點頭。

    「可是……薛嫂子,姜承友說的是三個小時之後……」楊偉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走,就現在。」薛雪之的言辭容不得半點反駁,她把手機收好,立刻就準備動身,而這個時候忽然她的手機響起來了,是一個模式的號碼,就是金陵本地的電話。

    薛雪之一愣,但她不認為這個電話跟楊偉所說的那件事情有關係,她接了起來,是剛才她答辯的教室裡面打出來的電話。

    「薛總,請問您一下,陳銘也是今天答辯嗎?三年之前您和這位叫陳銘的年輕人一起報名攻讀『項目管理工程碩士』,雖然屬於是在職研究生,但是好歹這位先生最後答辯得出現是吧,否則我們校方怎麼授予他學位證呢。」電話裡面是負責碩士生授位的導師,他也知道薛雪之的身份,不過對於和薛雪之一起填報在職研究生的這位「陳銘」先生,他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當年是陳氏集團出面要求給這兩人註冊學籍的。

    要知道,陳氏集團是南央大學每年最大的投資人,整個南央大學內,有三棟大樓和一個體育場都是陳氏集團出資建造,而且每年陳氏集團都會掏出幾十萬資金,提供給南央大學作為勵志獎學金和助學獎學金,扶持成績優秀和家庭貧困的學生,獎學金覆蓋了全校二十多個學院,一百多個專業;而南央大學現在也是陳氏集團的對口人才儲備基地,很多南央大學的優秀學生還沒有畢業,就已經被陳氏集團簽約。陳氏集團這些舉措,解決了南央大學就業率和展資金的種種問題,南央大學校方可謂是對陳氏集團畢恭畢敬,不敢怠慢,所以破格註冊兩個研究生學籍,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薛雪之這時候回想起來,當年是她自己自作主張要給陳銘也註冊一個在職研究生學籍的,當年的她剛剛走出大學校園,對於文憑肯定比現在要看重,那個時候的她純粹是一廂情願,而陳銘那個時候的確也在電話裡面答應她了的。

    不過,三年之後陳銘應該不出意外是爽約了吧。

    薛雪之的秀美微微皺起,有些失落。

    「這位陳銘先生連入學註冊那天都沒有來,三年之後畢業答辯也不到,這樣的話就算走流程也走不了啊,薛總,您看這個……我們實在是不好辦。」這位導師的言辭為難,的確,這已經是拿碩士學位最簡化的極限了,只需要報名繳費答辯三個流程,走完了就能拿學位證,但縱然如此,陳某人也不到,真是有些不知好歹。

    猶豫半晌,薛雪之埋下頭去嘆了一口氣,她柔聲道:「……導師,你們答辯什麼時候結束。」

    「還有兩個小時。」這位導師回答道。

    「兩個小時以後如果他沒有到,你們就算作他放棄答辯吧。」薛雪之無可奈何地說道。

    「嗯,好,謝謝薛總,過兩天是學院的授位儀式,到時候請薛總務必要參加,同時我們校方願意報送薛總攻讀我校的博士生,不知道薛總有沒有意願。」導師懇切地問道。

    「嗯。我會的。」薛雪之點了點頭,然後潦草幾句話之後就掛斷了手機,她抬起頭來,眼神微微閃爍。

    「現在……走哪裡去……薛嫂子。」楊偉問道。

    「到姜承友安排的那個地方。」薛雪之神色堅毅,言辭不容反駁。

    「好嘞,我去開車過來。」楊偉點頭領命。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薛雪之答辯的教室裡面,還留有對薛雪之剛才驚豔表現的津津樂道,不僅是導師,還有眾多學生,無不讚嘆這位年紀輕輕就獨攬陳氏集團大局的女人。

    的確,在座的研究生也都是二十五歲左右,在面對一個跟自己年紀相仿,但卻已經做出驚天動地的業績的人,他們這些還停留在象牙塔裡面不問世事甚至還沒有親手賺過錢的學生,心裡面或多或少會有一些「雲壤之別」的感慨,要知道,他們今天答辯的論文課題,可都是動輒國家經濟動輒世界走向的大課題,殊不知他們在義正言辭,就著這些大課題陳詞激昂的時候,卻連每個月的生活費都要父母給他們用銀行卡打過來。

    很快,最後一個學生也答辯完了,台上的導師們整理了一下筆記,揉了揉疲憊的眼睛,懶洋洋道:「總算完了。」

    「這不最後還有一個麼?第一排第五行,陳銘,還沒有答辯。」其中一個答辯導師問道。

    「不用管這個人,組長已經請示過了,這個人直接給他劃掉就行了,算作是放棄答辯。」台上導師裡面年紀最大的一個說道。

    「真的可以麼,這個人好像是……」另一個導師猶豫了一下。

    「放心好了,請示過了。」年紀最大的導師重複了一句。

    「好……」

    於是眾人正打算劃掉陳銘的名字,算作是放棄答辯。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門外走進來一個年輕的男人,輕輕地敲了敲門,笑容溫和,神色平靜,緩緩道:「對不起,導師,我來遲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4 14:39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炮灰(8)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

    這一次陳家和鮮於家的「以武論道」倒也來得牽強,不過既然已經被人下了戰書了,陳家也不可能不應戰,陳家的太上皇陳長生在西北不可能回來,而天下兵馬大元帥,獅虎「祝健」也必須跟隨陳長生鎮守西北,所以也不可能參加,如此一來,陳家能夠拿得出手的,也只有林沖虎了。

    當然,眼下來看,陳家還有「勤王」,這支由陳銘的嫡系部隊組建起來的隊伍,目前頂替已經消亡的「門客」,替陳家鎮守金陵陳氏集團本部。

    總之眼下這個陣容,看上去有些單薄,但姜承友卻絲毫不懼,眼神之中好似燃燒著兩團熾熱的烈焰,即使周圍燈火昏暗,也能看得到姜承友這如炬的目光。

    因為鮮於家的忽然到訪,一切都變得很有趣。

    簡單的一陣寒暄之後,鮮於家直接切入正題,而陳家自然也早有準備,會見鮮於家代表的地方也是一個很空曠的武道館,這座武道館位於陳家在金陵的一個高檔俱樂部,是當年姜承友培養「門客」精英的地方。

    顯然,陳家早就會意了。

    「按照兩個家族多年的規矩,今年的『以武論道』也會拿出一樣東西作為賭注,我鮮於家今年的賭注,是這把名叫『夷則』的古劍。」鮮於家坐在正席的是桑珠天吉,鮮於家「天地君親師」第一人,而桑珠天吉身後,還依次站著十一佛陀,這十一個光頭就像是雕像一樣,一動不動,眼神凌厲。

    這把名叫夷則的古劍被存放在一塊用料考究的劍匣之內,被乘放在展櫃裡面,眾人遙遙望去,只見一團光華綻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劍柄上的雕飾如星宿運行閃出深邃的光芒,劍身、陽光渾然一體象清水漫過池塘從容而舒緩,而劍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斷崖崇高而巍峨……

    好一把劍氣雍容的寶劍!

    劍的氣質,凌厲剛猛,折而不屈,是劍客不離身的寶物,在冷兵器時代被稱為百兵之首,是因為無論鶴髮童顏都能輕易舞動,其身輕靈,具有大眾性,同時又是帝王將相的首席兵刃,短處則是鑄造工藝需要精密,難度高,而且好劍十分難得,同時也是最貴的。

    不過放在當下,劍的意義更多只是觀賞和把玩,用劍來當作武器戰鬥,其實已經很少見了,攜帶是一個問題不說,普及程度也不高,不像是一般的熱.兵.器,只要是經歷過軍訓的學生,至少也會使用一二了。

    即使是像「刀魔」圖匕這樣執著於冷兵器的高手,也不會選擇「劍」這樣的長兵器,對於他這樣的高手而言,一把隨身攜帶的匕首,無論是機動性還是實戰性,都比一把長劍要高很多。

    不過,這把「夷則」的價值,似乎並不只是觀賞。

    面對這一把古劍,在場眾人竊竊私語起來,尤其是陳家的一些高層,更是議論紛紛。

    「不就是一把劍麼?能值得多少錢?就算是文物,那也就幾十上百萬吧,我記得以前鮮於家和陳家可是一賭就賭個上千萬上億來著,怎麼這一次這麼小氣了?」

    「別瞎說,這把劍可不簡單啊……估計除了是文物之外,還有別的價值。」

    「對對對,你們瞧瞧姜總的表情就知道了,如果這東西不是足夠名貴,那麼姜總不會露出這副神情的。」

    幾個陳家高層竊竊私語,也沒能得出一個結論來,他們紛紛把目光投降了一臉震驚的姜承友。

    「有意思啊……黃鐘,大呂,太簇,夾鐘,姑洗,仲呂,蕤賓,林鐘,夷則,南呂,無射,應鐘……我記得這樣的劍,還是另外的十一把,是和閣下身後的十一個人有關係麼……」還是姜承友首先看出端倪,不過顯然他的反應是比在場所有陳家高層要慢了不少了,因為現在他才察覺到這把寶劍的異樣,不由滿臉驚恐,額頭上微微滲出冷汗。

    之前姜承友的注意力全部被桑珠天吉身後的十一個人吸引過去了,因為從剛才一開始這群人走進來的時候,姜承友就能夠察覺到,無論是桑珠天吉還是他身旁的王大地,對於陳家而言都太過熟悉了,陳家的「五虎將」之一林沖虎能夠應付得來,但是另外這十一個光頭,氣息詭異,步履也顯得飄渺莫測,簡直比桑珠天吉都高了不是一兩個檔次,這樣強大的存在,居然還站在桑珠天吉的身後作為下屬一般存在,這就更讓姜承友吃驚了。

    要知道,在陳家,如果有這種實力,地位和待遇斷然不會比「五虎將」低。

    「陳家五虎」在陳家的地位有多崇高,只需要看看陳長生對待祝健的態度就知道了。

    姜承友恍惚出神,有些不在狀態,顯然是被這把名叫「夷則」的古劍給震懾住了,他眼神閃爍,強行讓自己故作鎮定,繼續緩緩道:「沒有想到鮮於家這一次居然有膽識拿出這麼貴重的賭注,看來真是有備而來啊……莫非已經覺得勝券在握了麼?」

    聽到姜承友這一番描述,桑珠天吉便知道這位在陳家以見識人脈所長的姜承友也是明白人,於是他淡淡地笑了笑,緩緩道:「看來姜承友你也是內行人,看得出這把劍的門道。我直說了吧,前段時間阿布扎比那邊曾經報價超過十億歐元要這把劍。」

    十億!

    歐元!?

    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

    「沒有理由啊……這把劍……價值……十億?」

    「不是個這吧……太誇張了吧……就算是王羲之的真跡,也值不了這麼多啊……」

    「十億歐?就為了一把劍?那群石油爹不會是真傻了吧。」

    現場頓時沸騰了,不少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一把劍,價值十個億?

    這簡直是可以顛覆所有人認知的事情。

    「別大驚小怪的!十個億只是阿布扎比給這把劍的估價!如果要我來說,這把劍,價值遠超十億,根本不是錢可以衡量的。」姜承友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尷尬地笑了一聲,道:「可惜的是,桑珠天吉,你這個賭注太大了,我們今天可沒法拿出這麼大的賭注來啊。」

    「僅僅是一把劍而已,為什麼值這麼多錢?」這時候,坐在姜承友身邊的陳千雙也不解問道。

    姜承友不說話,眼神沉默,他等待著坐在對面的桑珠天吉解釋這件事情。

    桑珠天吉咳嗽了一聲,緩緩笑道:「各位聽說過,『崑崙』十二妖劍麼。」

    聽到這一番話,姜承友閉上眼睛,倒吸一口涼氣。

    於是眾人洗耳恭聽,讓桑珠天吉繼續解釋下去。

    「崑崙『禪迦』,『十二金仙』,持十二柄妖劍,分別為黃鐘,大呂,太簇,夾鐘,姑洗,仲呂,蕤賓,林鐘,夷則,南呂,無射,應鐘……其中手持『夷則』的那位,多年前死,『夷則』妖劍也因此折斷,其中一截便是這劍匣之中的『夷則』劍,而『十二金仙』也因此降格成為『十一佛陀』,戰鬥力大為損減。多年來『禪迦』許諾,只要有足夠氣運能找到『夷則』妖劍另外一截的人,就能夠繼承那一位去世『金仙』的位置,和『十一佛陀』重新組建成為『十二金仙』。」桑珠天吉迎著眾人詫異的目光,不緩不急地說道。

    「可是……這劍匣之中的『夷則』劍卻是一把完整的劍啊,並沒有如你所說斷為兩截!?」這時候,陳家這邊的一個高層詫異地問道。

    「上一次打算重鑄這把劍的人,應該是洛家的洛書對吧,多年前,他用了一塊隕鐵來重鑄此劍,經一年,劍成,而洛家也因此遭致浩劫,曾經明耀京城的洛家,竟如曇花一現,幾近覆滅,最後還是依靠陳家的力量才得以保存星火,但陳家也因此受到牽連,一蹶不振,最後被逐出京城。『曇華洛家』的稱呼,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出現的。意思就是,洛家如同曇花一般,在最輝煌的時候忽然凋謝了。」姜承友冷笑一聲,補充桑珠天吉沒有說完的話。

    洛家,洛書。

    在場很多陳家元老,多少聽過這個名字,只不過年代久遠了,也就忘卻了,這一次又被提及起來,眾人多少有些訝異。

    的確,就如同一段陳年往事,如果沒有人去觸及,恐怕就會永遠被封存在記憶的罅隙裡面。

    而現在,在場的不少當年經歷過京城之亂的陳家高層,眼神之中或多或少開始閃爍起一絲「似曾相識」的味道來,比如陳千雙,她現在瞪大了眼睛,眼神深處滿是惶恐與不安。

    「姜承友說得沒錯。」坐在鮮於家這邊主席位的桑珠天吉,眯著眼睛,一隻手化掌,豎在胸前,繼續用他蒼老緩慢的強調說道:「斷成兩截的妖劍『夷則』……是一把不祥之劍……每一個企圖用其他材料重鑄這把『夷則』劍的人,都會遭到天譴,就連底蘊雄厚的洛家也不例外,原本一個強盛的世家,居然在短短一年時間之內被毀滅,天災也罷,**也罷,這都由後人去紛說了……而當年洛家覆滅之後,這把劍也葬身火海,最後被『十一佛陀』尋回,封存在『崑崙禪迦』第九座妖峰之上。從此以後,再沒有人敢重鑄此劍……除非是,有人尋找到了那『夷則』的另一半殘劍……」

    「你們今天來得還真是時機,因為陳長生沒有在這裡,如果他在這裡,你敢在他面前提及有關於洛家,有關於『夷則』的事情,恐怕他會發瘋。」姜承友冷笑一聲,目光冷厲地落在桑珠天吉神色。

    「陳長生現在深陷西北,哪裡回得來。」桑珠天吉嘲弄地笑了一聲,繼續道:「說來,之所以前段時間阿布扎比的人會斥巨資購買這把被重鑄過的『夷則』,想必是他們已經找到了另一半『夷則』原劍的下落了……亦或者說……他們已經招到了另一半的『夷則』原劍……誰知道呢……只不過看樣子,『禪迦』的人,並不願意讓阿布扎比的人重鑄『夷則』,因為持有完整『夷則』妖劍的人,就是『十二金仙』之一,到時候也就能夠重新將『十一佛陀』組建成為『十二金仙』……」說道這裡,忽然桑珠天吉笑容停止了,他轉過頭去,瞥了一眼自己身後的這十一個光頭男人,然後淡淡道:「開一句玩笑……我身後的這十一位師兄,也能夠繼續留長發了……」

    「什麼!?」

    姜承友忽然間面如土灰!

    「你身後的這十一個人……就是已經消失很久的『十一佛陀』!?」姜承友忽然很失態地站起身來,瞪大眼睛盯著桑珠天吉身後的十一個人,也難怪他從剛才一直開始就察覺到桑珠天吉身後站著的「保鏢」不簡單,誰料到,這居然是「十一佛陀」!?

    雖然損失了手持「夷則」劍那那位「十二金仙」降格成為「十一佛陀」,但是戰鬥力也是秒殺一切的存在!對於這一點,多年前經歷過京師之亂的姜承友非常清楚!

    「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居然能夠調動『十一佛陀』……桑珠天吉……我確實是小看你了。」姜承友冷笑一聲,他強作鎮定,原本他還以為憑藉現在陳家的底蘊,可以勉強和鮮於家一戰,但是現在看來,他的確是輕敵了。

    現在的金陵陳家有什麼。

    「勤王」,

    及時南下的林沖虎,

    以及他姜承友。

    這陣容,的確算不上豪華,但是至少用來應對鮮於家的「天地君親師」也算是綽綽有餘了,但是現在看來,根本不配站在「十一佛陀」面前比較。

    「勤王」的高手,有楊偉、嚴才五、老布阿龍等人,這些人這幾年進步神速,戰鬥力可以達到「恆星級」的水準,不過也不夠看。

    而他姜承友,是最後的壓軸,自然是不會輕易出戰。

    那就只有「五虎將」林沖虎了。

    這位坐在姜承友身旁早就躍躍欲試的陳家猛將,實力自然是毋庸置疑,但是畢竟寡不敵眾,如果僅憑林沖虎一人想要對抗「十一佛陀」,那簡直不可能。

    倒是林沖虎不以為然,一副興奮得摩拳擦掌的模樣,他在姜承友身旁小聲道:「姜承友,這些廝果然不是普通宵小……丫的……原來是『十一佛陀』啊……當年沒有機會跟他們切磋過招,現在老子可得抓緊機會了……待會兒誰都別跟我搶,就這丫了……」

    「慎重一點為好,你的實力是今天我們陳家在座裡面最強的,你一旦輸了,我們剩下的人也就不用再打了……林沖虎,所以你的出場,需要慎之又慎……最好先派遣『勤王』的成員去試一試深淺……看樣子對方今天出場的只有『十一佛陀』了,我們這邊的中堅力量倒也充足,現在『勤王』的人數有二十多個,只要配置合適,說不定還有機會……」姜承友小心審慎地說道。

    而話音剛落,姜承友的計畫就落空了,因為鮮於家似乎並不急於派出「十一佛陀」來交戰,而是讓一個老外先走上來一步。

    這個老外,不是別人,正是「刀魔」圖匕。

    姜承友先是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倒是守候在一旁的「勤王」成員魏陽州先叫出聲來了:「我去!?『刀魔』圖匕!?這尼瑪都可以!?」

    姜承友循聲望去,只見「勤王」的成員之一,魏陽州指著「刀魔」圖匕上串下跳,就像是見到了偶像一樣,狂喜道:「你們看來了沒有!?『刀魔』!『刀魔』啊!『刀魔』圖匕!」

    在歐洲跟著陳銘打拚過一陣子的「勤王」成員魏陽州,知道「刀魔」圖匕的模樣也不足為奇,只不過那個時候陳銘還沒有得罪到「主教」,所以也沒有接觸到那種層次的高手。

    甚至於,陳銘那時候連「裡世界」都不清楚,那時候陳銘的敵人,最強也就喬‧羅斯福那種檔次的了。

    「別大驚小怪的,不就是『刀魔』圖匕麼,前段時間被『王儲』直接打掉了『莎拉維爾』的貨,現在居然跟鮮於家族沆瀣一氣了,哈哈哈哈,也真是水往低處流啊。」

    就在魏陽州還在驚訝的時候,楊偉一群人到了,他們護送著薛雪之抵達現場,氣場驚人,陣容齊整,一副架勢十足的樣子。

    「哦,算是到齊了是吧。那麼我們可以開始了嗎。」這時候,王大地走了上來,朝姜承友大聲道:「姜總,現在你們的人算是到齊了,也就是說,可以開始我們這一次的以武論道了吧。規矩還是跟之前一樣,五局三勝,一對一,當然,也可以多對多,但無論一對一還是多對多,都算作是一局。首先第一場怎樣安排陣容用抓鬮來決定,之後則是由上一局的輸家來選擇陣容。」

    「你們人多勢眾,高手如雲,我們這邊卻沒有多少能用的人才,所以我當然是選擇一對一了。你們第一個派誰上場?」姜承友問道。

    「已經說過了,派誰上場這個,得由抓鬮來決定,姜承友先生,麻煩你上來抓鬮吧。」王大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於是姜承友站起身來,朝王大地走去。

    這個時候,薛雪之也入座了,她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四下張望,顯然是因為現場出現的某個熟面孔,讓她一時間無法確認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所以拚命地打望著。而「刀魔」圖匕這邊,也已經惹熱身完畢,似乎無論抓鬮結果如何,都是由「刀魔」圖匕直接上場了。

    「陳家的那個陳銘小子是誰?在現場沒有?」「刀魔」圖匕冷冷地打望著四周,趁著姜承友和桑珠天吉正在抓鬮定先後的罅隙,跟王大地一直在商量著,而王大地幫他環視了一週陳家的貴賓席之後搖了搖頭,攤了攤手道:「『刀魔』先生,好像那陳銘還沒有出現的樣子……不過應該很快就要出現了,這麼大的事情,這小子不可能不出現的……」

    「那讓我第一個上場做什麼!?」「刀魔」圖匕忽然翻臉,伸手要去抓王大地的衣領。

    「等一下……等一下……『刀魔』先生,你聽我說……你聽我說……」王大地嚇出一聲冷汗,驚道:「『刀魔』先生……你相信我,這種事情陳銘作為陳家家主,必然會到場的。」

    「哼……」「刀魔」圖匕冷哼一聲,道:「要不是因為收到李‧斯通納的最新信息稱陳銘就是『小教父』,我還真懶得跟你們鮮於家來參加這個無聊的什麼比武。」

    而說完這句話之後原本打算再耀武揚威一陣的「刀魔」圖匕忽然被「十一佛陀」裡面的一個人瞪了一眼,他頓時間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肆無忌憚了,於是放開了緊抓王大地衣領的手。

    這一幕被台上抓鬮的姜承友看在眼裡,只見姜承友面色沉靜,冷冷地觀望著這一切,他的眼神深處忽然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光芒,之後又很快恢復了平靜。

    「為什麼『刀魔』圖匕會出現在這裡……」姜承友心頭揣著疑惑伸出手去盒子裡面抓鬮。

    「看來先手是我們鮮於家啊……」還沒有等姜承友拆開手裡的紙團,桑珠天吉就把那個寫著「先手」的紙團理順,展現在了姜承友面前。

    姜承友看了看自己的紙團,果然是「後手」於是他走下台去,等候桑珠天吉的排兵佈陣。

    「等一下啊,姜承友,你還沒有說你用什麼來作為賭注呢。」這時候,桑珠天吉攔住了姜承友,他指著台下那「夷則劍」的劍匣,道:「至少要和這個等值才行。」

    「你想要什麼。」姜承友冷冷一轉頭,道:「十億歐元如何。」

    「不行,我們鮮於家族要人……」說著,桑珠天吉伸出滿是皺紋的食指,指著對面坐著的薛雪之道:「我要這個女人。」

    「不可能,她是我們陳氏集團的總經理。她手裡所創造的價值何止十億歐元。」姜承友直接拒絕。

    「你誤會了,鮮於家要的僅僅只是跟這位薛女士約會的機會而已,我們鮮於家的二公子鮮於文,現在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目前還是單身,如果我們贏了這次以武論道,那麼這位薛女士必須答應跟我們鮮於家族的二公子鮮於文約會。」桑珠天吉眯著眼睛沉聲說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4 14:40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炮灰(9)

    「這是不可能的。」姜承友毫不猶豫,直接拒絕。

    現在薛雪之的身份特殊,不僅僅只是陳銘的女人那麼簡單了,整個金陵的陳氏集團都需要薛雪之來運作,如果在這一環上出了什麼問題,那麼後果是不堪設想的,所以說什麼姜承友都不會同意。

    就算是上百億的資金,都比不過一個薛雪之,更何況只價值十億歐元的「夷則」殘劍。

    這簡直是不可以輕易等量置換的。

    「其他的條件都可以提,但是唯獨這個條件不可以,原因不用我多說,陳家絕對不能損失薛雪之,就這麼簡單。」姜承友言辭決絕,容不得半點商量。

    但是,姜承友卻漏算了一步。

    「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忽然這個時候,原本坐在高層席位一言不的薛雪之忽然站起身來,態度堅決,眼神堅定,道:「我答應這個條件。如果陳家輸了,我願意跟你們那個什麼二公子約會;但是如果你們輸了,我不僅要這把『夷則』劍,我還要宣佈陳家和鮮於家從此斷交,兩家約定的所謂『以武論道』大會從此無休止停辦。」

    薛雪之是個聰明人,她能夠盤算個中得失,如果說她薛雪之一次約會的機會就等價於價值十億歐元「夷則」劍的話,那麼薛雪之願意用這個價值為陳家創造利益,薛雪之自己心裡面清楚,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是無價的,有人要,那就會有價值,就像是玉石一樣,一塊美玉如果沒有人要,那麼就不值錢了;但如果有人看得起,那就願意花幾萬十幾萬買回去,這就是價值。

    一件珍貴的東西如果僅僅只是藏起來,而不拿出來等量置換成相仿價值的物品的話,那就沒有價值。

    薛雪之是在用自己為陳氏集團創造別別人哄抬到至高點的等量價值而已。

    更何況,薛雪之相信陳家能夠打贏。

    倒不是薛雪之對林沖虎楊偉老布阿龍這些人很有信心,而是薛雪之對那個人有信心。

    那個不辭而別,離開華夏三年,卻已經震響了整個歐洲的男人。

    「雪之,這件事情,不可以兒戲。」這時候,姜承友轉過頭來,鄭重其事,顯然他並不願意薛雪之拿這件事情來作為賭注。

    「姜承友,你看,既然對方都已經提出這個條件了,我們就只有接受不是嗎。他們拿出來的『夷則』古劍價值如此之高,足以見得他們的誠意,如果說我們這個時候還要對賭注苛求什麼,那豈不是有些對客人不尊重麼。我既然是他們要作為賭注的條件,那麼決定權就在我這裡。我現在決定,答應他們。」薛雪之比之前姜承友的態度更為堅定,絕對容不得半點否決,讓姜承友一時間也無話可說。

    半晌,姜承友嘆了一口氣,緩緩道:「好吧,既然當事人都沒有意見了,那麼我自然也不能夠越俎代庖替她做決定。就這樣吧,這個賭注,我陳家答應了。」

    「好。那麼雙方的賭注就決定下來,可以簽字了。」王大地安排兩方代表簽字。

    於是作為陳氏集團總裁的薛雪之站起身來,跟鮮於家族的「天地君親師」天字輩領袖桑珠天吉簽署了賭注的協議。

    此時,距離暮色降臨還有三個小時,也就是說,鮮於家應該會讓比賽在三個小時之內結束,否則晚飯的點一到,陳家都可以提出就餐然後拖延比賽的進度,這是志在必得的鮮於家絕對不願意看到的場面,要是一旦陳家把這次決戰拖延至第二天,誰知道會生什麼變故。

    此時,遠在京城。

    秦府。

    今天的秦浮屠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興,他吩咐家裡面的人煮了餃子,一家老小就聚在餐桌上吃了一頓熱氣騰騰的餃子,北方到了這個時間,已經是冷的不行了,雖然距離過年還有幾個月,但忽然全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頓餃子,的確是平時不容易見到的場面。

    李系的李承平,是這一桌裡面唯一一個不姓秦的。

    李承平旁邊坐著一個女孩子,準確來說,是一位英姿颯爽的女性軍官,面容嬌好,膚色白皙粉嫩,但從臉蛋來看,簡直就像是在秦家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千金小姐無異,但在這幅彈指可破的臉蛋下面,確實一件o7式的軍服,松枝綠色肩章底版上,綴有兩條金色細槓和一枚星徽。

    只有李承平知道,這位看上去嬌嫩欲滴的姑娘,其實已經是戰場上戰功赫赫的少校了。

    這位美女少校的脖子上裹著圍巾,不停地咳嗽著,或許是因為這極下降的氣溫引起了咽喉不適,從見到秦浮屠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在不斷斷續續地咳嗽。

    「纖靈丫頭,你最喜歡的餃子,白菜餃子。」秦浮屠用筷子夾了一塊餃子,放到這位美女少校的碗裡,表情很是寵溺。

    秦纖靈,姓秦,秦家目前唯一的少校。

    戎馬一生的秦浮屠至今在軍政兩界都還擁有一定的話語權,秦家佔據著如此讓人眼紅的資源,但卻沒有一人能夠官拜少校,這些秦家子嗣相較於秦浮屠的眾多學生而言,簡直有些暴殄天物。

    這位李承平,也勉強算得上秦浮屠的半個學生。

    如今身為「B組」的政委,又是李系的嫡系,李承平可謂是炙手可熱,而這些年又把秦纖靈給培養出來了,更是讓他在整個李系裡面話語權大增。

    纖靈從頭到尾也沒有主動跟秦浮屠說話,只是偶爾在秦浮屠問她話的時候,禮貌性地回答了幾句「嗯」「是的」「好的」。

    看上去,纖靈這些年來,對於這位老人,還是心有怨言的。

    雖然這些年,是這個老人給了她一切,是這個老人始終在她身後默默支持她。

    「是這樣的,纖靈她偶感風寒,嗓子一說話就很痛,這也跟我們上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有關。從南方飛北方,來往無數次了……結果纖靈她可能沒有來得及適應這種冷暖的驟然變化……所以就患上感冒了……現在我的『B組』如今在秘密調查幾個入境的高手,在『平行宇宙』裡面都有排名……其中一個秦老你可能認識,『刀魔』圖匕。」李承平這樣跟秦浮屠解釋道。

    「『刀魔』圖匕是麼……」秦浮屠開始回憶起來,緩緩道:「早些年的時候,戚水鏡曾經與之一戰,三招之內將手持『莎拉維爾』的『刀魔』圖匕擊潰,以至於很多年過去了,這個歐洲人依舊不敢踏足華夏……不過這一次他怎麼來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秦浮屠就後悔了,因為他瞧見早已默不作聲的纖靈,不禁一愣,便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4 14:40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炮灰(10)

    「我吃飽飯了。」纖靈忽然站起身來,推開椅子,然後直接轉身上了樓,也不顧在座的眾多秦家高層一臉尷尬的表情,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更多的是一種冷嘲熱諷的眼神,如果不是秦浮屠的寵溺,恐怕這些人早就跟纖靈翻臉了。

    纖靈,始終對秦家上上下下有怨言,雖然這些年來已經對秦浮屠改觀了許多,但要讓纖靈假裝順從地討好秦家人,纖靈卻始終學不會,也不願意去做,相較而言,纖靈更願意上戰場多殺幾個敵人。

    多年鐵血崢嶸的軍旅生涯,讓纖靈練就了一種沉默寡言的處事原則,任何事情,她都可以用沉默來處理,包括對秦家上下的不滿。

    李承平卻不追上去,而是悠閒地倒酒,吃著桌上熱騰騰的餃子。

    「不急,秦老,纖靈這丫頭就這脾氣,她既然都願意回來吃餃子了,證明她還是在牽掛你的。」李承平沉聲說道。

    秦浮屠不吭聲,埋下頭去繼續吃他的餃子。

    很快,一場乏味的晚餐結束,秦浮屠一夜無語,而李承平在客廳坐了一段時間之後也站起身來,給纖靈了一條短信,然後跟秦浮屠道了別。

    而與此同時,陳家和鮮於家的這場「以武論道」,被成功拖入了夜晚。

    陳家似乎是有意在拖延時間,而鮮於家對於陳家的這種戰術似乎暫時還沒有什麼清晰的思路,一心求勝的鮮於家面對只守不攻的陳家雖然損失了不少寶貴的時間,但是戰告捷,倒也讓桑珠天吉頗為滿意。

    原本打算第一個上場的桑珠天吉並沒有任何行動,反而是由王大地代勞,而陳家這邊也是抱著試探的態度,第一個出廠的人是陳家的最強蠻力老布阿龍,顯然,姜承友想要依靠老布阿龍的蠻力硬抗王大地,然後對鮮於家的實力一窺究竟。

    王大地雖然在桑珠天吉面前算不上什麼,但當年好歹也是能夠跟「陳家五虎將」相提並論的人物,所以戰鬥力要比老布阿龍高出不少,不過老布阿龍倒也知道情況,一上戰場之後就雙手化拳,依靠強大的蠻力護住面門,盡力拖延戰局,從頭到尾都在防守,完全放棄進攻,王大地面臨這種銅牆鐵壁一般的防守打法一時間也沒有辦法破解,只能夠一拳又一拳不計成本地砸在老布阿龍皮糙肉厚的身體上,於是整整耗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老布阿龍才因為體力不支才被王大地擊潰,不過老布阿龍也滿足了,這一場他已經讓姜承友看清了王大地的斤兩,也讓陳家候戰的眾人對鮮於家的戰鬥力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老布阿龍氣喘吁吁地從比武場上被人背著走了下來,手肘肩膀臉蛋上一大片的淤青,他朝姜承友豎起了大拇指,以示自己順利完成任務了。

    姜承友會意,站起身來,叫停了正在熱身的鮮於家眾人,道:「各位,天色已晚,我的建議是先讓參戰的朋友用餐,恢復精力,然後明日再戰。」

    「不用。」桑珠天吉這個時候忽然擺了擺手,道:「我這一批人是做好了準備的,所以午飯吃的特別多,現在還用不著進晚餐,你的人如果要吃飯休息可以,但是九點鐘必須開始第二場的比試。」

    語出驚人,讓姜承友微微一怔。

    其實桑珠天吉很清楚,接下來的四場比試,都可以安排「十一佛陀」裡面的任何一個人上場了,這些光頭可不需要吃什麼晚飯,他們在崑崙山上早就習慣了餐風飲露龜息辟榖的修煉狀態,所以不吃晚飯對他們而言根本沒有什麼影響。

    所以桑珠天吉才敢這樣大放厥詞。

    姜承友倒也沒有想到桑珠天吉會有這麼一手,他臉色難看,轉過身去安排陳家的人就餐。

    「雖然沒有成功拖延一整晚……但是好歹也爭取到了時間……現在距離九點還有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裡面我們可以用來商量對策。」楊偉在薛雪之身旁小聲說道。

    「會有辦法的。」薛雪之盯著手機屏幕,笑容有些期待。

    於是陳家眾人轉移到樓下的餐廳進餐,姜承友薛雪之林沖虎,還有「勤王」的眾人在一個單獨的包間裡面,其他的陳家高層則是在大餐廳裡面就餐。

    「巴特,下一場,你上。」姜承友喝了一口茶,表情有些艱難,不過還是下了決定。

    「是!」一個金的歐洲男人點了點頭,摩拳擦掌。

    「什麼情況?這時候不應該安排我出場扳回一城嗎?」林沖虎不樂意了,他站起身來,質問姜承友。

    「冷靜點,林沖虎,你是最後的王牌,而下一場是對陣『十一佛陀』中的一個,現在我們不知道『十一佛陀』真正的實力,所以還得需要一個人出戰試探。其實這一場的適合人選是嚴才五和巴特,這兩人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出戰都可以達成目的,不過,巴特是『勤王』的領隊,戰鬥力雖然和嚴才五不分上下,但是實戰經驗比嚴才五要豐富許多,這也是我選擇巴特的原因。」姜承友冷靜地分析道。

    「嗯……我也贊成姜承友的決定。」薛雪之這個時候也點頭了。

    有這位太子妃金口一開,林沖虎也不再多嘴,他閉上嘴巴坐了下來,聽姜承友繼續佈置戰術。

    「鮮於家這一次果然是有備而來,而且第一場安排王大地出戰也是極具戰略意義,這樣一來我們有可能就需要犧牲兩名選手來試探他們的戰鬥力水準。而對於我們而言,第三場才是決勝局,所以無論巴特是輸是贏都可以接受,再加上巴特豐富的實戰經驗擺在那裡,說不定運氣好還能偷一把,僥倖獲勝。」姜承友埋下頭去,眼神凝重,慢慢地分析道。

    「這個『十一佛陀』……有那麼厲害嗎?」巴特攤了攤手,用並不流暢的中文繼續道:「當然……我是個外來戶,不清楚狀況,但是這幾年我真沒有聽說過還有『十一佛陀』這號人,鮮於家的『天地君親師』我倒是聽過不少傳聞了。」

    「你當然不清楚,事實上,在座的各位,清楚的人就沒幾個……『十一佛陀』厲不厲害……我的確也沒有親眼見過,但是我知道有一個人,足以見證這十一號人的強度……」姜承友如臨大敵,臉上一片深沉的陰影,他頓了一頓,迎著眾人的目光,鄭重其事地吐出幾個字:

    「華夏之巔,戰神,戚水鏡。」

    林沖虎沉默不語,眼神莊重。

    「戚水鏡!?」

    薛雪之的手微微一顫,幾乎沒有拿住手裡面的刀叉,她顯然是知道這個人的,這些年來作為陳家金陵總部的第一把手,沒有理由不知道這一號人。

    恐怖的戚水鏡。

    華夏第一人。

    就連陳家第一高手,獅虎祝健都敬佩的人物。

    「曾經的華夏第一高手,戚水鏡,就是『十一佛陀』的第十二位師兄……準確來說……那時候的『十一佛陀』,名字還叫『十二金仙』!」姜承友閉上眼睛,努力去回憶當年的盛況。

    的確,這些沒有見識過京城之亂的孩子們,哪裡知道「戚水鏡」三個字的意義。

    「這麼說來……」薛雪之這時候忽然反應過來了,她斷斷續續道:「那個人……那把劍……我記得桑珠天吉說過,『夷則』劍的主人……」

    「不錯……」姜承友點了點頭,道:「崑崙十二把妖劍,黃鐘,大呂,太簇,夾鐘,姑洗,仲呂,蕤賓,林鐘,夷則,南呂,無射,應鐘。其中第九把,『夷則』劍的主人,就是戚水鏡。這把劍隕落之後,崑崙『禪迦』的『十二金仙』也因此降格成為『十一佛陀』。」

    「也難怪啊……難怪這把劍這麼值錢……如果我能找到這把劍的另外一半……天啊……那就可以跟『十一佛陀』平起平坐了……這身價……」楊偉煞有其事地說道。

    「還不止……如果能夠找到這把劍斷裂的另一半,重鑄此劍,按照崑崙『禪迦』的規矩,你就能繼承戚水鏡的一切衣缽,成為『禪迦』的祭司。這裡面有多大的權力,老實說我不是很清楚,但如果你知道『轉世靈童』在藏傳佛教那邊有多大權力,以此作為對比,你應該或多或少能夠猜測出來。」姜承友點了點頭,目光沉重。

    「這的確是一個道理,」這時候,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林沖虎也開口說話了,「有的規矩,的確不是用道理和科學去衡量評判的,別人遵循了千百年的規矩,冥冥之中自然有其奧義,否則為什麼之前打算重鑄『夷則』劍的人沒有一個不慘遭厄運,身死人手?這就跟別人尋找『活佛轉世』或者是『金瓶摯簽』是一個道理的。看樣子,只有那個冥冥之中能夠繼承『夷則』妖劍的人才可以重鑄此劍,也只有那個人,可以成為『十一佛陀』的第十二個成員。」

    「對,就是這個道理。」姜承友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好了,時間不早了,那桑珠天吉讓我們九點鐘就要開始第二場比試,各位,都已經吃飽了吧。」薛雪之看了看表,環視周圍的每一個人。

    哪裡會有人有胃口,都是簡單吃了點補充能量的米飯和肉類之後就匆匆放下了碗筷,尤其是準備要出戰的巴特,早就是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狀態了,不過憑藉他的能量儲備,的確也不會因為少吃了一頓飯就戰鬥力下降的。

    於是眾人從餐廳出來,然後又上樓,回到值錢的比武場地上去了。

    大戰,在即。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4 14:40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以武論道(1)

    「陳家這邊,第二局安排上場的人是,巴特。 」

    姜承友宣佈了陳家的決定,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只見巴特這個時候已經脫掉了外套,裡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無袖體恤,肌肉在這件貼身體恤的承托下顯得那樣突兀顯眼,巴特做了幾個準備動作之後就走上了場地,然後雙手下垂,全身迅速處在了一种放松的狀態之中。

    在美式拳法當中,巴特的這种放松方式是身體快速省力地運動的關鍵所在。僵硬緊張的肌肉無法完成爆炸性的動作。越放鬆,肢體的動作就越快速,攻擊的力量就越大。在巴特猛然爆發使用技術之前,會集中注意於放鬆,這會使得他之後的動作更加強勁有力。

    這時候,一個光頭男人也走了上來,他依舊穿著筆挺漆黑的西服,沒有換衣服,這個男人身形健碩,如同一座山丘,踏踏實實地杵在巴特面前,光頭瓦亮,兩道劍眉,快要連成一條線;一雙褐色的大眼睛,目光如鷹;一個長鼻子,十分挺拔;結實的臉盤上,表情神秘,讓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這個人,應該就是「十一佛陀」的高手之一了吧。

    「『葉赫那拉扶風』,『十一佛陀』第五,持劍,姑洗。」

    這個男人自報家門,禮數週到。

    巴特顯然不習慣華夏這種開戰的方式,他生硬地學著這個名叫葉赫那拉扶風的男人抱拳,也自報家門道:「我叫巴特,『勤王』的領隊。」

    「好。」這時候,不知道這個葉赫那拉扶風是如何變戲法的,居然從袖子裡面掉出來一把短劍,它的整體如閃爍的星星一般,以線連成一個似劍非劍的形態,令人眼前一亮。

    崑崙十二妖劍,並不是每一把都如同「夷則」那樣粗獷,這把排名第五的「姑洗」,就像是一件用精緻長線連起來的工藝品一樣。

    「武器也要自報家門嗎?好。」這時候,巴特也掏出他的拳套,那是一件精鋼指虎,套在拳頭上面。

    這種指虎,威力極大,某種意義上來講,它的威力比棍棒都要強,因為打擊力集中,直接揍在腦袋上恐怕會打漏。

    這種殺傷力極強的武器,再配上巴特那鋼筋混凝土都能一拳打穿的拳勁,照這麼一拳下去,的確是神仙難救了。

    不過,巴特的對手是「十一佛陀」,他自己也很清楚。

    這時候,台下的陳家眾人也紛紛瞪大了眼睛,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葉赫那拉扶風手中那把外觀奇特的「劍」,說實在的,與其說這是「劍」,倒不如說是暗器,用一條極細的鎖鏈繫著,就跟飛刀的用法一樣,只不過在飛出去之後,還可以用鎖鏈拉回來。

    姜承友摸著下巴,表情玩味地盯著這邊外形奇特的玩意兒,目不轉睛。

    而這時候林沖虎也心頭暗暗道:「姜承友這老小子說得還真不錯,這些光頭果然是稀奇古怪,這把短劍不知道有什麼玄機,最好還是讓『勤王』的人去探一探虛實好,否則很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被這些和尚給暗算了。」

    「可以開始了嗎。」葉赫那拉扶風禮貌地問了一句。

    巴特跳開三步遠,伸手做挑釁狀,道:「來吧。」

    話音剛落,只見那葉赫那拉扶風忽然動了,速度奇怪那把外形怪異的「妖劍」姑洗在他身後拖著,而葉赫那拉扶風卻是用身體朝著巴特撞擊過來。

    巴特一怔,原本以為葉赫那拉扶風的起手式就應該是那把「妖劍」,誰料這廝居然是直接硬碰硬地衝了過來,直接和自己對上了。

    不過好在巴特臨敵經驗豐富,不至於自亂陣腳,他電光火石之間,猛地往後一個急退,然後腳跟處發勁,力從腳到胯到腰到背到肩到臂再到拳頭,極速傳動,忽然一個上勾拳猛擊葉赫那拉扶風的胃部,電光火石一般,眨眼就到了葉赫那拉扶風身前!

    而這一瞬間,巴特幾乎感覺自己的重拳就要擊中葉赫那拉扶風!但是他忽然眼前一花,感覺是由什麼東西從自己眼睛前面扎過去,隨即巴特下意識腦袋一偏,去躲閃那道極速而至的影子。

    但就是這瞬間的偏移,巴特的破綻被葉赫那拉扶風抓住了,只見葉赫那拉扶風忽然繞過巴特的上勾拳,一個肘擊直接甩向巴特,巴特由於剛才下意識的一偏,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下一個動作,那偏到一側的腦袋便被葉赫那拉扶風肘擊,頓時,血沫橫飛,巴特直接飛了出去!

    「什麼!?」

    姜承友瞪大了眼睛,剛才他自問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這邊的戰況,沒有眨眼,但是他卻覺得是自己的眼睛欺騙了自己,因為他根本沒有赫那拉扶風是怎樣擊飛巴特的。

    倒是林沖虎注意到了端倪,他的注意力全部落到那葉赫那拉扶風從袖口掉出來的短劍,只見那道鎖鏈開始回收,一道青光又藏進了葉赫那拉扶風的袖口當中,那把名叫「姑洗」的妖劍,竟然自己回來了!

    林沖虎大驚失色,正要安排人上台去抬下巴特的時候,卻瞧見滿臉是血的巴特又站起來了,他吐了一口唾沫,把咬碎的牙齒吐出來,冷笑一聲,道:「有點意思啊……」

    於是戰鬥繼續。

    桑珠天吉倒是一臉的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眯著眼睛,享受著葉赫那拉扶風虐巴特的場面,悠然自得。

    「上就能贏下第二場了,陳家這一次的『以武論道』怎麼這麼弱啊。」王大地冷嘲熱諷道。

    「著急什麼,對方的林沖虎都還沒有上場呢,不急不急,好戲還在後面。」桑珠天吉搖了搖頭,笑容戲謔。

    「嘿嘿,是的是的,話說這把名叫『姑洗』的妖劍,真的是『十二妖劍』的其中一把嗎?怎麼感覺弱爆了啊,簡直沒有發揮作用,剛才那個葉赫那拉扶風也是依靠肘擊把巴特擊飛的啊。」王大地一邊觀望著台上兩人的發揮,一邊說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4 14:41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以武論道(2)

    焦灼。

    巴特嘴角全是鮮血。他真沒有想到,原本被稱作「十二妖劍」之一的「姑洗」,居然並不是作為殺器來使用,這個名叫葉赫那拉扶風的「十一佛陀」,依靠的還是那無堅不摧的鐵肘,而那把「姑洗」劍,居然成了掩人耳目的道具。

    真是驚人。

    巴特還以為「十二妖劍」,每一把都會跟「夷則」一樣,是用來實戰之中擊殺對手的利刃,結果這把「姑洗」短劍,卻成了迷惑對手的東西,沒有實戰價值,最後還是依靠葉赫那拉扶風的鐵拳和肘擊。

    真是有些難以置信。

    「你錯了……」

    這時候,坐在台下的桑珠天吉淡淡一笑,抬起頭來,望著台上的兩個人,雙手化掌,豎在胸前,眯起眼睛,一副然物外的模樣,大然道:「你如果認為『姑洗』沒有實戰價值,那就完全錯了,因為這把利劍的價值在於,『並不存在』卻又『無處不在』……」

    王大地聽到桑珠天吉這番描述「姑洗」,不禁有些差異,他睜大眼睛詫然道:「什麼意思啊……」

    「虛擊佯攻,以之惑敵,這是價值其一。或許『姑洗』的殺傷力誠然大不如『夷則』,但是由於其靈活多變的機動性,卻成為在實戰當中分散敵人注意力牽制敵人迂迴伏擊的利器,如果敵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對付『姑洗』短劍上,那麼就會被葉赫那拉扶風的鐵肘無情碾壓;但如果敵人完全無視『姑洗』短劍,那麼他就會付出慘重的代價。」桑珠天吉依舊眯著眼睛,有些假寐的味道,但王大地知道,這個時候的桑珠天吉,比誰都要清醒,對於現在比武台上的狀況,他桑珠天吉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這座演武場之前是陳家「門客」訓練的基地,有點類似於拳擊比賽的現場,不過賽台比拳擊賽台要大許多,兩邊也沒有攔著的網,賽台的四周是臨時搭建的看台和貴賓席,坐著鮮於家和陳家的代表,剛才巴特被擊飛的那一下,直接從賽台上摔下去,落入了陳家的看台裡面,好不容易才爬起身來,已經滿臉是血了。

    不過陳家和鮮於家的「以武論道」沒有跌下賽台就算負一說,除非一方主動放棄或者被打趴下爬不起來,比武就不會結束,所以巴特這一下哪怕飛出窗外去,只要還活著能夠繼續站起來,比試就不會結束。

    巴特吐了一口鮮血,怒吼一聲,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縱身一躍跳上比武台,然後擺起架勢,準備動第二波攻勢。

    葉赫那拉扶風依舊原地不動,袖中的「姑洗」短劍再次滑落而下,晃悠悠浮在空中。

    「喝!」

    巴特一拳崩出,勢大力沉,帶著巴特肌肉的重量,在他前腳落地前一瞬間重擊葉赫那拉扶風,從頭頸部正面到鼻樑咽喉,從後腦後頸到前臂鎖骨,都是直擊要害之處,而且每一次進攻之後,巴特的拇指都會向上伸出使得他的手掌保持著適當的緊張度,手掌一旦擊中,立刻迅回彈,如此一來,穿透力大增,也有利於巴特的聯繫進攻,即使那葉赫那拉扶風防禦力驚人,巴特瞄準要害而去也無法破開其防禦,但是憑藉著這種指法的強大穿透力,也可以對正在防禦的目標造成一定的傷害。

    這種打法,簡單而凶狠,是巴特美式拳法的格鬥體系之中核心的技術之一。

    巴特的這一套重拳連擊,密不透風,環環相扣,打得葉赫那拉扶風一時間也只有招架之功,眼看巴特這艘肌肉鋼甲就要推進到葉赫那拉扶風的領域,但是就在這關鍵時刻,那如蛆附骨如影隨形的「姑洗」短劍,又再次出現了。

    如幽靈一般。

    這一次,「姑洗」居然在巴特眼前幻化出多把短劍,齊刷刷射向巴特的右眼,一般人看到這種場景,就算是自己本身不想躲閃,身體的潛意識也會強行讓身體做出閃避的自我保護動作,而葉赫那拉扶風的戰略思路,就是趁著「姑洗」短劍牽制對方的時候難,忽然抓住破綻強攻,然後一擊而破。

    之前就吃過一次虧的巴特這次卻是緊咬牙關,心一橫,竟是死戰不退!他對面前這橫飛的「姑洗」短劍是不管不顧,只見他手指彎曲張開,手掌後仰,肘部彎曲,近了葉赫那拉扶風身位之後,全力從下往上猛擊,最主要目標就是葉赫那拉扶風的下頜,二區為了加強攻擊的效果,巴特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加持在了這一擊上!

    這一擊的作用距離很長,一直到對手腦袋被擊中向後翻仰過去為止,在某些情況下,甚至可以將對手直接撲倒在地,將其後腦勺猛烈撞擊地面,而彎曲的手指此時就可以順勢挖對方的眼睛。

    也就是說,如果這一拳巴特擊中了葉赫那拉扶風,那麼勝負就分出來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

    血濺!

    那些巴特強行忽視的「姑洗」短劍,忽然化作實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插入了巴特的右眼,頓時間,鮮血長流,巴特出一聲慘叫!

    「啊啊啊啊啊!」

    聲音淒厲,顯然,「姑洗」短劍這一次並不是佯攻了,而是直接衝著巴特的眼睛就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葉赫那拉扶風順勢一拉,那把「姑洗」短劍就橫飛回來,而劍尖還帶著一絲血肉模糊的東西!

    慘烈!

    姜承友瞪大眼睛,站起身來,臉上青筋暴露,而這時候林沖虎已經衝出去了,他打算把巴特給救回來。

    但是林沖虎坐的地方距離比武台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這麼短暫的時間內,他哪裡到得了!?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生著!

    不過,巴特也是一名硬漢,雖然知道自己的一隻眼睛廢了,但是他手上的拳還是沒有停下,一邊伴隨著他的慘叫聲,一邊猛擊葉赫那拉扶風的下頜,一往無前,出其不意!

    嗡!

    悶響!

    這一拳,命中了!

    巴特內心一陣狂喜,他心裡盤算著老子廢了一隻眼睛,這一拳擊中之後也要趁勢廢掉葉赫那拉扶風一隻眼睛才算禮尚往來!一咬牙,巴特忍住劇痛,加大了這一拳的力道!

    可是,

    讓巴特永生難忘的一幕生了。

    這一拳,千斤重,狠狠重擊葉赫那拉扶風的下頜,但是在砸中的那一瞬間,竟然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所有的力道和攻勢都被化解了,剩下的只剩下無盡的綿軟,讓巴特無從力!

    巴特一怔,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而這個時候,卻容不得巴特猶豫了,因為葉赫那拉扶風的鐵肘已經到了巴特的面門!

    此時,林沖虎已經衝到了台下,他正打算一躍而起,去強行分開兩人,不讓葉赫那拉扶風給巴特最後一擊!

    可是,

    更為驚奇的事情出現了!

    就在林沖虎動作生的瞬間,他被一個人攔住,而這個人的度,竟是比他林沖虎快了無數倍,這個人沖上台的瞬間,台下的林沖虎還沒有做出跳躍的動作來!而林沖虎卻只看到了這個人的側臉!

    錚!

    林沖虎目瞪口呆!

    只見台上,一個年輕男人站在了葉赫那拉扶風和巴特之間,年輕男人有著凌厲的輪廓和強健的體魄,他救下巴特,伸手輕輕一推,竟是行雲流水一般化解了葉赫那拉扶風的肘擊,然後隨手一推,把巴特丟給了台下等候著的林沖虎!

    葉赫那拉扶風也是頗為震驚,他微微一怔,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度這麼快的男人。

    「什麼情況!?」

    「這算什麼!?」

    「一打二!?不公平!」

    鮮於家那邊的席位上最先出叫罵的聲音,顯然,台下的鮮於家族代表不打算接受這個場面。

    只見這個年輕男人揚了揚手,咳嗽一聲,用略帶沙啞的嗓音道:「不好意思,各位,聲音有些沙,不過你們能聽清楚就好……」

    而陳家這邊的所有人,都已經沸騰了,紛紛用期待的眼神投向台上這個年輕男人!

    「陳家這一局,巴特失去了一隻眼睛,宣佈認輸。」台上這個男人立刻給出了鮮於家想要的答覆。

    於是鮮於家族眾人的罵聲逐漸消失。

    「不好意思……讓陳家的『勤王』的領隊巴特失去了一隻眼睛,不過比武切磋就是這樣……刀劍無眼……難免不慎……還請陳家不要耿耿於懷。」這時候,王大地向前一步,得意洋洋地朝陳家這邊說道。

    「沒事,我會讓你們這邊也少隻眼睛的。」站在台上的年輕人笑容不減,不懷好意地眨了眨眼。

    「這位年輕人,你又是陳家的哪位高手?」這時候,桑珠天吉似乎也看出來這個年輕人的與眾不同,他站起身來,幽幽地問道。

    「我麼……」說到這裡,台上的年輕人有意轉過頭去,望了台下的薛雪之一眼,這個時候的薛雪之,已經露出愜意和期待的笑容,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這個年輕的身影,她的手機的屏幕上,是一封已經閱讀過的短信,內容是:

    「薛總,最後我們答辯快要結束的時候,那位陳銘先生趕上了答辯,他表現非常優秀,無懈可擊,我們給了高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5 10:40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以武論道(3)

    京城,秦府。

    秦浮屠在夜裡迎來了一群奇怪的客人。

    說奇怪,原因是這群客人之前幾乎沒有造訪過秦家,而這一次深夜到訪,說實在的,有些突兀。

    不過看樣子對方似乎是有備而來的。

    鮮於家,鮮於止辰,龍萱,還有一些鮮於家的保鏢,陣容不算豪華,不過顯然的,造訪秦家這位雖然早已退居二線但是能量依舊輻射整個京師的秦浮屠老爺子,鮮於止辰這個晚輩也不能顯得太過來勢洶洶。

    婚後的鮮於止辰似乎更加沉穩內斂了,相較於多年前跟陳銘交手時候的那種愣頭青做派,這個年紀的鮮於止辰,顯然更加具備攻擊性。

    幾年前險些被陳銘玩去吃牢飯的鮮於止辰,這個時候顯得更加深藏不露,整個人的氣質都今非昔比了,好像這幾年又多讀了不少書,而且歷練過不少,一開口就是讓人捉摸不透用意的寒暄,他笑著對坐在沙上的秦浮屠和纖靈說道:「秦老爺子,纖靈公主,這快要過年了,我奉家父之命來給兩位送一點年貨……主要還是想要聯絡一下兩家的感情,本來我們家老爺子跟秦老爺子前幾年交情不錯的,不過可惜的是這些年他病了,也就不知不覺之中和秦老爺子斷了聯繫,這不,他大病初癒,立刻就吩咐我來了……呃我旁邊這位是我的新婚妻子,她叫龍萱。」

    龍萱還是長得很美麗,即使跟纖靈比起來都不遑多讓,不過纖靈臉上是沒有龍萱那麼淡妝濃抹的,素顏朝天的纖靈跟化過妝的龍萱顏值相當,倒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幾個包裝精美的禮盒被保鏢們取出來,恭恭敬敬地放在茶几上,外面是雕龍繡鳳,也不知道里面裝了些什麼。

    秦浮屠當然也懶得跟這個晚輩客氣,他眯著眼睛半躺著,不接受也不拒絕,只是意味深長道:「據我所知,鮮於那老小子自從臥床之後,一直是你奶奶在張權啊,怎麼,現在太上皇醒了,又改變對外策略了?」

    鮮於家,目前的家主,不是男性,而是鮮於止辰的奶奶,也就是鮮於家老佛爺,在鮮於家族裡面,算得上是一手遮天,說一不二的人物。

    當然,原因還是因為鮮於家的太上皇多年臥病在床的緣由。

    「嗯,好多了。」鮮於止辰當然只有用含糊其辭的方式來回答了,他陪笑一陣,馬上轉移話題道:「秦老爺子身體還好吧。」

    「不勞鮮於家操心,好著呢。」這時候,坐在一旁的纖靈卻是開口說話了,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感冒還有點加劇,她這句話雖然算是開口對鮮於止辰說了,但事實上纖靈並麼有抬頭,她掏出手機來盯著幽暗的屏幕,刷微博朋友圈陌陌,手機裡面「叮咚」的聲音響個不停,看樣子似乎纖靈的圈子裡面挺熱鬧的。

    對於纖靈這種完全沒有禮貌的行徑,秦浮屠卻是絕對的包容,因為事實上,對於這兩小孩,他秦浮屠也不待見,要不是看在這兩個晚輩是代表鮮於家太上皇來拜訪的,他秦浮屠才懶得親自出面接待,隨便安排一個秦家高層就打走了。

    「呃……嘿嘿……是,好就成。」鮮於止辰對於纖靈的冷漠雖然內心裡面一陣咒罵,但是表面上卻還是恭恭敬敬,一副笑臉相迎的樣子,只是他身旁坐著的龍萱此時心頭一毛躁,幾乎要作了,她伸出手指頭狠狠地掐了鮮於止辰一下,讓鮮於止辰還微微抽搐了一下,不過好在秦浮屠沒有注意。

    纖靈說完這句話之後繼續埋下頭去,擺弄著她的手機。

    這種極為不尊重人的行為,在這種關鍵的場合之下,卻成為了讓秦浮屠默許的存在。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秦浮屠這個時候也不說話,而是閉目養神,似乎有意在營造一種極為尷尬的氣氛,迫使這鮮於止辰按耐不住,然後把此行的最終目的說出來。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秦浮屠也相信,今天鮮於止辰有備而來,肯定是有目的的。

    「……誒……」沉默了半晌之後,鮮於止辰終於開口了,他笑了笑,搓著手,恭恭敬敬地對秦浮屠道:「秦老爺子,是這樣的,其實我這一趟來呢,真是抱著和秦家改善關係而來的,這也是我們家那位太上皇的吩咐,今後無論是直接方面還是間接方面,鮮於家都不會跟秦家為敵。」

    「哦?」這時候,秦浮屠才緩緩睜開一隻眼睛,瞄了鮮於止辰一眼,笑道:「怕是沒有這麼簡單吧……鮮於止辰賢侄,要知道你們家老爺子跟我曾經是過命的交情,但是後來自從他老婆掌權了,也就把我們這些當年的患難之交給忘了……誒誒誒,你別插話聽我講……現在來說,我們秦家和你們鮮於家之間,其實也就是一層紙的關係,說實在的,兩家關係也逐漸淡了,雖然沒有到拳拳到肉撕破臉的程度,但也有各自的默契。所以說,你一句話,要『改善兩家關係』那是空話,你要單說一句話,我現在就可以說給你聽,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好,兩家關係改善了,但是那有用嗎?你今天一走,轉過身來我就可以給你一刀。這種情況你自己最清楚了。所以說,關鍵還是行動,還是誠意。我這個老頭子見的多了,對於你們這些年輕的晚輩,說實在的,我真是覺得有時候不開竅。」

    一番重話下來,杵得那鮮於止辰是一愣一愣的,簡直還不上口,不知道該怎樣跟秦浮屠繼續交流下去了。

    此時的龍萱其實已經憋了一肚子火,只不過她現在也算是一個識時務見過大場面的女人,所以也不至於在這最關鍵的時刻爆出來,但是她現在心裡面暗暗保證,只要一離開這裡,就會立刻撕掉現在滿臉陪笑的偽裝,狠狠咒罵一番洩恨。

    鮮於止辰調整了一下心態,又準備了一番措辭,這才開口說道:「對對,秦老爺子教訓的是,我們這些晚輩說實話,就是欠教訓,我們會牢記於心的。剛才的確是我沒有把話說圓滿,既然秦老爺子也是這麼坦誠的人,那麼我們今天就敞開天窗說亮話好了,你看,秦老爺子,您這些年都在暗中幫助陳家,可是得到了什麼呢?陳銘那小子三天兩頭就玩失蹤,這一消失又是三年,上一次消失是多久來著?怕是記不得了?而纖靈公主這年紀也大了……呃……原諒我說話直啊,秦老爺子剛才那麼實誠,讓我也不願意拐彎抹角了,我也是為纖靈公主考慮這不是?總不能讓纖靈公主的大好青春韶華都浪費在這個老愛玩失蹤的陳家小子身上吧?我沒有算錯的話,纖靈公主從認識陳銘到現在,已經有六七年了吧,天吶,六七年的時間,這是多誇張啊,一個女人最珍貴最寶貴的青春年華,從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的六七年時間,全部耗費在一個不守信用承諾的小子身上,這簡直是暴殄天物是不是。所以說來,這一次其實我也有意願想要幫助纖靈公主一把。」

    一口氣說完這麼多,鮮於止辰頓時覺得口乾舌燥起來,他伸出手去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一來是潤喉,而來也是讓自己情緒稍微放鬆一下,喝茶的罅隙,鮮於止辰瞄著眼睛去看纖靈的表情,他生怕這一番話惹怒了纖靈,不由的有些提心吊膽小心翼翼。

    誰知道,纖靈在聽完鮮於止辰這一番慷慨陳詞之後,居然沒有半點反應,依舊是盯著手機屏幕,是不是還送一兩段語音過去,看樣子正和朋友聊的歡,根本就沒有把鮮於止辰那一番話聽進耳中。

    鮮於止辰心頭一陣惡意十足的咒罵,他暗自狂噴道:「腦殘!腦殘!腦殘!這傻娘們是不是腦子進水銀了?都在幫她出謀劃策了居然還在刷微博微信,究竟心裡面在想些什麼?」

    而龍萱這個時候也是盡力壓抑心頭的反感,老實說,女人之間一旦是看不對眼的話,其實是很恐怖的,表面上可能是風平浪靜,但其實私下裡已經是暗流湧動波濤洶湧了,更何況,龍萱和纖靈都是很優秀的女人,無論是姿色還是能力,這就更加不對眼了,纖靈這麼往沙上一坐就跟局外人一樣玩著手機,把鮮於止辰和龍萱兩人視若空氣,眼神和語氣還傲慢得近乎不近人情,瞬間點燃了龍萱心頭的那團無名之火,她恨不得現在就直接站起身來給纖靈一個耳光。

    甚至於,這個時候的龍萱已經在暗暗構想能夠扇纖靈一耳光該是多麼爽快的事情。

    「嗯……你說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的。」這個時候,秦浮屠眯著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了,似乎對於鮮於止辰的觀點有一絲贊同,態度也比剛才回暖了許多。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5 10:40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以武論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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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浮屠老爺子居然忽然改觀,這是讓鮮於止辰無論如何都料想不到的,原本他以為自己還會費很多唇舌才能讓秦浮屠轉變態度的,可是沒有想到把纖靈當作切入口,這秦浮屠馬上就感興趣了。

    鮮於止辰內心暗暗一樂,開始順著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我說的沒有錯對吧,秦老爺子,纖靈公主總不能拿下半生的幸福來作為等候的堵住吧,這陳銘三年五年玩一次失蹤,要是一下子失蹤十年怎麼辦?到時候莫非還要讓纖靈公主為他再等十年?女人最寶貴的就是青春年華啊,現在纖靈公主已經在陳銘身上耗費了七年青春了,要是再耗費下去的話……」

    而這個時候,纖靈似乎也犯了,她掏出耳機來,竟是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把耳機給塞上了,顯然,她是不願意聽到鮮於止辰的廢話。

    不過秦浮屠這一下卻是似乎被鮮於止辰說動心了,他微微一皺眉頭,雙手放下來,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面,對鮮於止辰淡淡道:「嗯,那麼,說一說你的想法吧,鮮於止辰。」

    鮮於止辰樂上眉梢,連忙道:「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弟弟,名叫鮮於文,深得奶奶疼愛,現在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也算是一表人才,修養極高,還沒有談過戀愛,我倒是想,讓我這個弟弟嘗試著認識纖靈公主。現在我們鮮於家的影響力和財力不比陳家弱,更何況,作為秦家多年的老朋友,鮮於家能夠給秦家提供一切友誼,這是對秦家目前為止一毛不拔的陳家無可比擬的。」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你今晚是來這裡說媒的啊。」秦浮屠樂呵呵地點了點頭,倒也不表示什麼,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不是……僅僅只是介紹纖靈公主和我弟弟認識而已,應該也不算是說媒吧。主要還是希望能夠聯絡兩家的感情,使得秦家和鮮於家之間的來往更為頻繁,如此一來至少說將來也有個盟友照應。」

    鮮於止辰的笑容禮貌而謙卑,把態度放得很低。

    秦浮屠依舊不表態,只是摸著下巴微笑,眼神之中是一種「意猶未盡」的味道。

    其實到這裡,鮮於止辰就已經把此行的目的完全暴露了,分化秦家和陳家的動機畢露無疑,任誰都看得出來。

    現在來說,陳家和秦家雖然看上去同氣連枝,共同進退,但實際上維繫這層關係的就是一個纖靈而已,如果纖靈被招安了,那麼秦家和陳家所謂的聯盟關係就會瞬間崩塌,再也不存在了。

    畢竟,兩家之前也是鬧過一些不愉快的。

    如果纖靈能夠和陳銘結束關係,那麼就意味著鮮於家族又能夠拉攏一個新的強大力量對抗陳家,這裡面的財富是無法用數據來衡量的。

    簡直太龐大了。

    一個秦家,雖然隨著秦浮屠退居二線之後青黃不接,有些日薄西山的味道,但是任誰都不能輕視秦浮屠在整個京師軍政兩界的影響力,秦家雖然本姓的子嗣裡面沒有軍區的高級將領,但是秦浮屠的學生裡面卻是人才輩出啊,什麼李承平之流都只能算是中下了,而且這些秦浮屠的學生都是買秦浮屠賬的,只要秦浮屠一開口,這些學生無比鞍前馬後,願效犬馬之勞。

    如此恐怖的影響力,是任何一個大家族都渴望拉攏的。

    只是鮮於止辰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麼天大的好處就被陳銘這個左手漁翁之利的小子給搶到手了呢,為什麼優秀的男人這麼多,這位尊貴的纖靈公主,偏偏就要在哪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呢,好女配渣男,簡直有些讓人惋惜啊。

    鮮於止辰心頭暗暗對陳銘咒罵著。

    而與此同時,遠在金陵,陳家和鮮於家的對決,「以武論道」的第三局正式拉開序幕。

    在前面陳家已經輸了兩局了,所以這一局尤為關鍵,如果再輸的話,那麼鮮於家就五局三勝宣佈勝利,而薛雪之也必須答應鮮於家提出來的條件,與鮮於家二公子鮮於文約會。

    「這個男人是誰。」

    在鮮於家選派第三局上場的人之前,「刀魔」圖匕首先站了出來,問桑珠天吉和王大地道。

    「你沒看出來陳家那邊所有人的反應麼,他們稱呼這個年輕小夥子叫『陳銘』,如此看來,他就是現在陳家的太子,陳銘了,看樣子他這段時間沒有消失啊,而是隱居起來了,究竟藏起來做什麼呢。」王大地盤算著。

    「他就是陳銘!?」「刀魔」圖匕驚喜道。

    「對啊,有什麼奇怪的?」王大地不解。

    「我那邊得到情報稱,陳家家主陳銘極有可能就是『王儲』,雖然我不怎麼相信,但是只要等會兒跟他一交手我就知道了……之前我跟『王儲』交戰過,『王儲』的所有身法套路、力量速度的數據全部都儲存在我的腦海裡面,所以我非常清楚,所以他是不是『王儲』我只要一戰便知!下一場,我上!」「刀魔」圖匕大喜過望,摩拳擦掌就要往台上走。

    「你等一下,圖匕,你確定這一場你要出戰嗎?」這時候,桑珠天吉叫住了「刀魔」圖匕,謹慎地問道。

    「沒錯!」「刀魔」圖匕一抱拳,笑容冷冽,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然後跳上比武台,眼神之中滿是渴望的神情。

    的確,在摩根莊園一戰之後,「刀魔」圖匕可謂是跌落到了人生的最低谷當中,這讓他簡直恥辱,不僅「莎拉維爾」被人奪走,還被人重傷,這簡直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他做夢都在製造機會可以一雪前恥,而這一次來華夏也是為了這個目的,在收到消息稱「陳家家主陳銘就是『王儲』」之後,「刀魔」圖匕無論如何也要自己親自上場一試高下,一雪前恥。

    此時,台上這個年輕男人卻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刀魔」圖匕的身上,而是轉過身去和他身後的薛雪之、姜承友、陳千雙等人聊天,似乎並不把「刀魔」圖匕放在眼裡。

    的確,現在的「刀魔」圖匕已經不能稱作是「刀魔」了,因為失去了「莎拉維爾」的「刀魔」圖匕,就像是被拔掉了牙齒的老虎,威脅已經大幅度降低了。

    如果「刀魔」圖匕手裡面還有「莎拉維爾」的話,可能當日裡和「十一佛陀」的那一場短暫對話,不會輸得那麼淒慘。

    因為,「莎拉維爾」對於「刀魔」圖匕而言,不僅僅是一把利刃,更多的是一種信心和仰仗,就好像上戰場殺敵的戰士會隨身佩戴十字架或者護身符一樣,如此一來,他們在面臨危險重重的時候,或許會留存著一絲憑藉和依賴,相信身上的聖物會保佑自己無往不利,這種心理暗示的力量其實真的不容小覷,很多時候會讓人在不知不覺之中就突破自己自身的極限,完成平時根本難以想像的事情。

    也就是說,持有「莎拉維爾」的「刀魔」圖匕,或許會真的把自己當作戰無不勝的刀神來看待,如此一來,在戰場上也是信心大增,所以使得他臨戰狀態也好,應敵反應也好,都能夠大幅度提升,這種名刀索帶來的心理暗示和化學反應,的確是難以解釋清楚的。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手中沒有「莎拉維爾」的「刀魔」圖匕,簡直沒有太多殺傷力可言,甚至於他在出手的那一刻腦海之中就會浮現起當初「王儲小教父」奪走他「莎拉維爾」時候的場景,如此一來,「刀魔」圖匕的戰鬥力也會越來越下降。

    這種心理陰影就像是在緩慢蠶食「刀魔」圖匕的戰鬥力一般,使得他每況日下。

    這時候,台上的年輕男人朝薛雪之揮了揮手,笑容玩味,而薛雪之也乖巧地點頭,用熱淚盈眶的笑容來回應這個年輕男人。

    「你就是陳銘?」「刀魔」圖匕走上台來,質問這個年輕男人道。

    只見年輕男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張輪廓清晰的臉龐,微笑道:「是我,如何。」

    「還真是你,摩根莊園那晚的『小教父』……或者說『王儲』,你這眼睛,我記得很清楚。」「刀魔」圖匕冷冷地望著眼前的陳銘,摩拳擦掌,似乎下一秒就會撲上來一般。

    「哦。」站在原地的陳銘冷冷一笑,點了點偷算作是回應。

    「你的『絕殺』和『滅殺』今晚最好都使出來,讓我仔細瞧瞧,上一次敗給這一招之後,我回去立刻就把你這招給研究透徹了,對於這兩招的破綻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再也別想用這兩招對我造成任何影響了。」「刀魔」圖匕這時候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這是一把精鋼匕首,雖然價值不菲,但卻不是名刀,在失去了「莎拉維爾」之後,「刀魔」圖匕換了無數把刀,也只有這一把才讓他用得勉強順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5 10:41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以武論道(5)

    站在比武台上的陳銘並不著急,他微笑著瞥了圖匕一眼,眼神之中滿是深沉,對於圖匕的忽然挑釁陳銘不以為然,他雙手輕輕往後伸展,做了幾個動作之後,宣佈道:「陳家這一局出戰的人是,陳家家主,陳銘。」

    「都知道是你了,趕快動手吧,我已經等不及了。」「刀魔」圖匕一抱拳,然後迅往前,似乎並不打算再留時間給陳銘浪費了,他現在巴不得直接拆了陳銘才好。

    「嗯。」陳銘伸出一隻手去,擺出架勢來。

    「戰!」

    說時遲,那時快,那「刀魔」圖匕忽然暴起,手中那把精鋼短刀快如閃電,直接朝著陳銘豎劈過來,霎那間,陳銘甚至感覺到迎面而來空氣的溫度彷彿都生了變化,好像是因為刀身迅摩擦空氣所致,使得方寸間細微處的空氣在一瞬間溫度飆升,以至於一刀下去,隔空傷人,在古代有「劍氣」一說,這也是有一定科學依據的。

    面對這蠻不講理的一刀,陳銘避無可避,只能硬接,只見他一步向前,後先至,竟是活生生快了「刀魔」圖匕半步,這步法神乎其神,圖匕竟是從未見過,恍惚間他只瞧見陳銘右手一伸攔截住了他持刀的手腕,而左手則是突然向前,由上向下朝外分撥他圖匕的小臂,就在圖匕一時傻眼的罅隙,陳銘忽然提左膝掀腳點,猛擊圖匕右肋!

    「啊!」

    一聲慘叫,圖匕肋部出一聲沉悶的聲響,隨即圖匕一個猛退,身形踉蹌不已,而此時陳銘再一次抓住了時機,以迅雷之勢撩踢圖腹部!

    這一串連擊,如行雲流水,又如長虹貫日,簡直讓圖匕抓不到脈門,都不知道陳銘是如何出手的,就像是連綿不絕的太極打法一樣,每一擊看上去或許不致命,但是拳拳到肉,密不透風,一時間竟然打得圖匕難以招架,不得不猛揮手中刀刃,強行逼退了陳銘前進的路線,但是陳銘也不吃虧,在後撤之前又給了圖匕胸口一拳,打得他一時間喘不過氣來,這才罷休。

    圖匕稍作休整,臉色難看,站在原地滿頭大汗。

    顯然,習慣了以暴制暴打法的圖匕,在面對這種方寸打法的時候,有些不適應。

    「陳銘這小子,什麼時候學了這麼一套身法回來,看來這些年的歷練還真讓他成長了不少嘛。」

    台下的陳千雙等人看得入迷,樂滋滋地說道。

    「沒有那麼樂觀。『刀魔』圖匕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隨時的一個疏忽都有可能喪命,現在陳銘看上去是佔了優勢,但是圖匕剛才哪一下還僅僅只是試探,這個人是尊猛將,不容小覷。」林沖虎搖了搖頭,顯然,像他這樣的大師,對於眼前局勢的分析,更有長遠性和前瞻性。

    「你們看!」

    這個時候,忽然姜承友現了什麼,他瞪大眼睛,只見陳銘的腰際,竟是別著一把短劍,那把劍藏在劍鞘裡面,所有的鋒芒都被掩藏了,而陳銘眼前的這個對手圖匕,似乎還沒有能夠迫使陳銘拔劍的地步,所以這把短劍一直都懸掛在陳銘腰間的皮帶上,陳銘並沒有要使用的意思。

    但是姜承友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他表情凝重而嚴肅,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

    陳銘,繼續追擊,並不留給圖匕喘息的機會,只見他身形飄忽,主動出擊,須臾間已至圖匕面門,化拳為掌,反手以掌背扇打圖匕面部,圖匕慌不擇路,連忙出手迎架,可惜又中了陳銘的虛招,只見陳銘虛晃一槍,隨即左手向下掛,電光火石間出右拳砸圖匕面部,同時起右腳勾踢其脛骨!

    咔!

    一聲脆響!

    這一次,陳銘下了狠手,圖匕躲閃不及,竟被陳銘踢斷了脛骨!

    「啊啊啊啊啊……」

    更為慘烈的叫聲響了起來,圖匕一咬牙,臉上一陣淤青,竟是要栽倒下去!

    陳銘面露喜色,拳路舒展大方,矯捷剛健,放長擊遠,一時間,抹跺戳提點抖踹,所有實戰性的腿法並用,暴風驟雨般朝圖匕撩去,打得圖匕滿臉是血,整個人橫飛出去!

    又是一聲慘叫!

    圖匕躺在比武台邊緣,全身淤青,好像是爬不起來了。

    這時候,王大地和桑珠天吉都看呆眼了,這是什麼情況?能夠在「平行宇宙」之中排入「星系團級」的高手,哪一個是像這幅狼狽模樣的?而與此同時,兩人也對台上這個年輕的男人極為震驚,如此拳法套路,有點像華夏古拳,但是也看得出來,這一套拳裡面還夾雜著歐式拳路的鐵血猛進大開大合力量和度巧妙結合的元素。

    「陳銘贏了?」

    姜承友半信半疑地站起身來,他望著不遠處躺著的圖匕,他願意相信陳銘贏了,因為陳家已經輸不起了,但是名噪一時的「刀魔」圖匕會被如此三下兩下解決,說出去誰都不信。

    要知道,當初身為「小教父」的陳銘,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決掉「刀魔」圖匕的,時至今日,也沒有理由這麼虐待一般吧。

    太可疑了。

    陳銘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盯著躺在地上的圖匕,其實這一瞬間,所有人都在注視著圖匕,因為所有人都相信圖匕可以爬起來。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圖匕,原本已經不動彈的身體,忽然抽搐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尤其是在場有一定戰鬥力基礎的高手,更是目瞪口呆,因為這一瞬間,圖匕爆出來的殺氣,絕對可以讓在場所有人不寒而慄。

    包括「十一佛陀」!

    「這是什麼……」姜承友捏緊了拳頭,盯著圖匕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看樣子……好像有麻煩了。」林沖虎這時候也捏了一把汗,眼神凝重。

    而現場,似乎能夠看明白場面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桑珠天吉,他眼珠子微微一轉,然後忽然周身一顫,道:「這是……『絕殺』!?」

    「什麼意思!?」王大地這個時候也之急了,他也需要有人來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因為現場這一切,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一個脛骨都被陳銘踢斷的人,的確是不可能忽然站起來然後爆出如此恐怖的力量的,唯一解釋的就是,嗑藥了。

    當然,「刀魔」圖匕不可能嗑藥,否則應該早就作了,也不可能等到這個時候。

    如此看來,唯一的可能就是桑珠天吉解釋的那兩個字,

    「絕殺」!

    王大地實在無法理解,他慌忙地問桑珠天吉道:「什麼意思,和尚?」

    「看來『主教』這一次是為『刀魔』圖匕下了血本啊……『絕殺』意志……這可是禁術啊,透支生命,得不償失,但是可以在短時間內瞬間爆,讓自己陷入狂暴,戰鬥力大幅度提升……只有瘋子……對……只有瘋子才會這麼去做……」桑珠天吉好像很瞭解「主教」,此時有些臉色煞白,顫抖著聲音,用近乎於自言自語的方式洩著他內心的驚詫。

    「這……這種爆……短時間內有多強?」王大地問道。

    「各位師兄,如果你們當日十一個人,想要殺死這樣狀態下的『刀魔』圖匕,會花多少功夫?」這時候,桑珠天吉轉過頭去,問站在自己身後的「十一佛陀」。

    沉默半晌,忽然葉赫那拉扶風搖了搖頭,道:「短時間內拿不下來,如果以命相搏的話,代價是我們這邊至少重傷一個人……甚至是直接廢掉一個……付出這種代價之後,可以殺死。」

    重傷一個或者直接廢一個!?

    這個答案讓王大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十一佛陀」十一人一體,相互配合,進退有致,攻守平衡,可謂是滴水不漏,想要直接打破這十一個人的配合,將其中一個打死打殘,這得多恐怖的戰鬥力才能夠實現!?但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而現在,葉赫那拉扶風居然承認自己這邊想要拿下這種狂暴狀態下的「刀魔」圖匕,需要付出一個人犧牲的代價。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狂暴狀態下的「刀魔」圖匕,可以單挑任何一個「十一佛陀」的成員!

    這簡直令人指!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已經瘋了,徹底瘋魔,不死不休,他的大腦被一股神秘的催眠術控制,現在會殺死眼前的這個活物才會罷休。這種瘋狂的狀態下,他是沒有痛覺的,哪怕你把他的骨頭打斷了,他依舊可以再戰,可以說,除非你讓他嚥下最後一口氣,否則絕對殺不死他……這太恐怖了,一般的高手面對死亡的恐懼時可能還會選擇知難而退,而他現在的狀態,是把所有的生命潛能爆出來,傾力一戰,而且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一時無解。」葉赫那拉扶風盯著比武台上瘋的「刀魔」圖匕,冷靜地分析道。

    「也就是說,眼下看來,這個陳銘是必死無疑了?」桑珠天吉冷笑一聲。

    「理論上來說,是的,因為他擋不住狂暴的圖匕,就算在座陳家所有的高手上場,我估計也擋不住,我能夠感覺到他們的戰鬥力,完全被這尊怪物壓制,沒有任何懸念。」葉赫那拉扶風肯定地說道。

    「好!」桑珠天吉拍了一下手掌,有些狂喜,他興奮道:「原本我僅僅只是想借助『以武會友』威懾一下陳家,卻不曾想到釣出這麼一條大魚來,更沒有想到的是,我們隊伍裡面的人早就準備好釣魚的魚竿了!哈哈哈哈!」

    「對啊,要是陳銘死了,那真是萬事大吉!他所有的女人都可以由我們來接手!現在鮮於止辰少爺正在動攻勢,分化秦家和陳家,如果順利,那麼秦浮屠的立場就會動搖,而如果陳銘再一死,那麼秦纖靈對陳家就沒有了眷戀,肯定不會再站在陳家這一邊的,而那時候趁著秦纖靈內心薄弱,我們鮮於家二公子就可以趁虛而入,到時候……哈哈哈哈……這真是不勝之喜啊!」這時候,王大地也反應過來了,他和桑珠天吉一拍即合,兩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色澤。

    「趕快!讓這場對決結束!沒有必要再打了!陳家戰敗事小,但是陳銘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那就得不償失了!」這時候,還是姜承友反應快,因為他已經察覺到了,對方那個「刀魔」圖匕狂暴起來簡直逆天,現在的陳銘絕對不可能打得過,所以要求立刻停止比武,直接認輸。

    「好!」林沖虎也站起身來,因為這個時候他也看出來了,這個瘋魔狀態下的「刀魔」圖匕簡直恐怖至極,就連他林沖虎都沒有勝算,所以他打算衝過去阻止。

    但是,遲了。

    「刀魔」圖匕已經殺紅了眼睛,任誰都無法阻止他嗜殺的慾望了,只見他一個衝刺,就像是離弦之箭一般,直接到了陳銘面前,然後猛地一個炮拳擊出,陳銘雖然全力抵擋,但是哪裡擋得住,即使他以手化盾化解了幾分力道,但也是被瞬間擊飛,整個人猛退了十幾步才停下來,然後就是喉口一甜,鮮血嘔出,頓時氣血翻湧,整個人臉上一片潮紅。

    「呸……」

    陳銘吐了一口血沫,舔了舔嘴唇。

    「等一下!這場決鬥結束!」林沖虎衝了出來,打算阻撓。

    但是,桑珠天吉哪裡會允許他這麼去做,他已經派「十一佛陀」把林沖虎攔住,絕對不允許他去阻撓「刀魔」圖匕的殺戮。

    「你做什麼!?桑珠天吉!?」林沖虎質問道。

    「等一下,如果陳銘不認輸的話,這場比試還會繼續的,之前已經被壞了一次規矩了,不能第二次壞規矩。如果陳銘認輸,我們放下他來;但是他如果執意要戰,那麼這場比試就不能被外力阻擾。」桑珠天吉說得義正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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