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商戰教父 作者:非議(已完成)

 
BloomCaVod 2015-11-3 10:40:5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36 59608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3 18:29
第六百二十九章 援軍(下)

    陳銘算得上是焦頭爛額了,這段時間的一系列動作,讓他有些猝不及防,連續的失策,迫使這位曾經在西班牙加泰羅尼亞叱咤風雲的「小教父」疲於應付,尤其是在李安順這個問題上聯繫遭到打擊,讓陳銘有些身陷泥沼,不能自拔的味道。

    現在媒體的大肆炒作和渲染,讓這件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所有輿論的矛頭都指向了陳家,對方的目標顯然不是針對陳銘,而是衝著整個陳家去的,這雙幕後黑手,陰森而詭詐,步步緊逼,招招致命,攪得陳氏集團上下,一片狼藉。

    現在幾乎每一天,金成仁都會派出去新的發言人,來解釋陳氏集團的情況,陳家的新聞發言人到是說得很含糊其辭,否認陳家深陷謀殺嫌疑這一情況,但也不把話絕對說死,讓這些記者們正在揣測的時候,就立刻收住,然後把話題轉移到另外一邊去。每一天新聞發佈會下來,陳家的發言人都是汗流浹背。有的已經承受不住輿論的壓力辭職了,於是金成仁不得不再去尋找更加穩妥的人手。

    「老公,我相信你是被人陷害的。我也相信你可以站起來。」薛雪之坐在陳銘對面的沙發椅上,眸子裡零星如水,很認真地盯著陳銘工作的樣子,輕輕地點了點頭。

    「哪有這麼容易,對方明顯是衝著我來的……如果我說我是無辜的,估計誰都會這麼絕對,而誰,都會不相信。因為當晚嫌疑最大的人就是我,沒有其他人。」陳銘聳了聳肩,很無力地搖了搖頭。

    「那你有沒有找過當晚坐在你那幾個女同學旁邊的帥哥問問?」忽然這個時候,一個身影站在了陳銘辦公室的門口,薛雪之微微一怔,抬起頭,只見一個眉星劍目的年輕男人,雖然樣貌不怎麼出眾,但是那雙眼睛,簡直有神到了極致,這種眼神,除非是對自己的思想和認知自信到了極限的人,否則絕對不可能在瞳孔之中出現這種色澤。

    「你是……」薛雪之睜大眼睛,呆呆地問了一句。

    「嫂子好。我叫葛飛。」年輕人走了進來,順手丟給陳銘一支菸,然後跟著陳銘坐在了地板上,伸出手去搭住陳銘的肩膀,道:「老大,聽說你遇到問題了,專程叫了兄弟們下來幫你。」

    陳銘皺了皺眉頭,有些尷尬,畢竟他當初南下的時候跟這群下屬說好了的,南方他一個人就夠了,現在弄得滿盤皆輸,還需要這群人來幫忙,當初誇下的海口,現在也都實現不了了,這就弄得陳銘有些無語。

    「葛飛同學,你能不能別這麼隨意,到那邊去跟我坐好。」陳銘這才發現葛飛這廝有些沒大沒小了,順手拍了一下這個隨便慣了的人肩膀一下,然後笑罵道:「滾去重新跟雪之自我介紹一下。」

    「嘿嘿,不好意思。」說著,葛飛又站了起來,鄭重其事地朝著薛雪之鞠了一個躬,道:「嫂子你好,我是老大的參謀,人稱狗頭軍師諸葛飛。我全名叫葛飛。你好,你好。」

    薛雪之柔柔地點了點頭,安安靜靜地站起身來,道:「你們就先商量著吧,我一個女孩子也幫不了什麼忙,我出去走走。」說著,就要往辦公室外面走。

    「等一下。」陳銘伸手攔了一下,道:「雪之,這件事情恐怕沒有你,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啊?」

    薛雪之盯著陳銘,發現他的表情變了,有些徹頭徹尾,剛開始還很焦慮,一籌莫展的樣子,現在忽然變得自信滿滿起來,一副很有依仗的樣子。

    「我是說,雪之,你留下來,我們一起商量,如何絕地反擊的事情。」陳銘笑容越發陰森,緩緩說道。

    「可以嗎……可是你剛才不還是很焦灼的模樣……為什麼現在忽然……難道說老公……你早就有對策了麼?」薛雪之瞳孔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色澤,盯著陳銘,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的答案。

    「算是……差不多吧……有些眉目了……如果葛飛在場的話,要把後面的難題解決,應該不是難事。」陳銘微笑著點了點頭。

    ※※※

    另一頭,正在和某位省部級大咖遊覽蘇州拙政園的秦浮屠,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可是等他試圖接起來的時候,卻發現電話那頭已經被人掛斷了,秦浮屠看了一下號碼歸屬地,是豫州打過來的,於是老爺子沒有說話,繼續等著對方再打一次。

    「怎麼了,首長?」一旁的秘書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沒事。」秦浮屠眼神沉著,淡淡地搖了搖頭,然後把目光繼續投向那「菡萏成列,若將若迎」的蘇州園林代表作。

    蘇州,拙政園,與北京頤和園、承德避暑山莊、蘇州留園一起被譽為四大名園,秦浮屠和一行人漫步其中,只覺得山水縈繞,廳榭精美,花木繁茂,處處都縈繞著濃郁的江南水鄉特色。

    不過,如此美景,秦浮屠卻沒有心思去賞識,眼下他所有的心思都落在手機的屏幕上,他還在等候著對方把電話打過來。

    終於,這通來自於豫州的號碼再次閃爍起來,秦浮屠迫不及待,生怕對方又掛斷了去,趕忙接了起來,一接通,秦浮屠立刻問道:「喂?」

    電話裡面是一段沉默,很長。

    「喂喂?」秦浮屠大聲地喊了一句。

    還是沒有回應。

    直到秦浮屠用緩慢的聲音,問了一句「纖靈丫頭」之後,電話那一頭,才響起來一道柔柔的女孩子聲音。

    「你……你……是你做的嗎?」

    纖靈斷斷續續地問道。

    「是。」

    秦浮屠閉上眼,眼角的皺紋堆積起來,如同一座座的溝壑。

    「我很感謝你願意出手幫忙……謝謝你……現在陳銘正處在很困難的境地裡面,無論是政壇這邊,還是軍區內部,或者輿論和新聞媒體,都朝著不利於陳銘的那一邊在運作,如果說這個時候沒有你出手幫助,恐怕他熬不過這一關。」纖靈還是放不下那一份驕傲,她始終不願意喊秦浮屠一聲「爺爺」,或者是「外公」。纖靈的爸爸戚水鏡,按照常理,應該是入贅秦家,所以纖靈也要跟著秦浮屠一樣姓秦,畢竟當年戚水鏡是秦浮屠最得力的下屬。雖然身家不低,但那全都是秦家給的,所以他戚水鏡要娶秦雅,必須是入贅。

    當年戚水鏡也同意入贅了,可惜的是,這一樁無論怎麼看都是天造地設的姻緣,卻因為一場莫須有的陷害,使得戚水鏡身陷囹圄,從此斷絕了和秦雅成雙成對的可能性。

    而在二十年之後,相似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如同輪迴流轉一般,這一次輪到了纖靈身上,纖靈的男朋友,陳銘,也是同樣遭人陷害,而且對方的目的顯然是通過這一次陷害,把陳銘逼向萬劫不復的深淵,而在二十年前做出將戚水鏡逐出秦家這一錯誤決定的秦浮屠,下定決心,不會再讓歷史重演,不會再允許杯具在他面前又發生一次,所以這位二十年來一直活在懊喪和悔恨之中的秦浮屠,這一次終於南下,親手要拉陳銘一把。

    雖然眼下,纖靈沒有能夠喊出口,喚他秦浮屠一聲「爺爺」,但是纖靈願意開口跟他秦浮屠說話,就已經說明爺爺和孫女兩人,關係又近了一步,不再像之前那樣冰冷和格格不入了。

    「丫頭,不用你說,爺爺也知道,這件事情,你就放心好了,不出一個月,爺爺必定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陳銘小子。行不行?」秦浮屠眼神裡滿是寵溺,彷彿是想要把對秦雅所虧欠的關愛,全部附加到纖靈身上去。

    對於秦浮屠自稱的這句「爺爺」,纖靈也沒有多大的牴觸,她沒有說話,也就算是默認了,她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道:「無論如何,你要幫他走出現在的困境。我已經聽到風聲了,李系在京師算不上什麼,但是他背後的幾個派系,那才叫做真正的強勢。這些人原本就看不慣陳家在南方的一家獨大,現在正好趁著這一次契機,打算把陳銘徹底掐死。斬草除根。如果說之前北平軍區的幾個大佬南下問罪還只是個噱頭,那麼這一次恐怕……」說著說著,纖靈聲音裡面都有了濃濃的哭腔,顯然是有些火燒眉毛的焦急了。

    纖靈是個堅強的女孩子,她會很好地控制她的眼淚,但是並不是不會哭,而在面對和她有血緣關係的秦浮屠,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的時候,纖靈好像一切堅硬的外殼都融化了,只剩下最真實的自己,她逐漸開始以一個孫女的口吻,跟秦浮屠交流起來。

    「我當然知道那幾個派系的動作了,我不僅僅知道他們的這個動作,還知道接下來他們的一切打算。皇甫在朝中勢力日益強勢,再加上換屆將至,有人蠢蠢欲動,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秦浮屠分析得很冷靜,而對纖靈的語氣之中,卻又不失關愛的溫存。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3 18:29
第六百三十章 石油戰(上)

    「什麼?你都知道?莫非這一次陳銘會遭到暗算,也在你預料之中嗎?」纖靈一怔,有些驚訝地問秦浮屠道。

    「這倒不是,說實話,陳家會被牽扯到這一次的派系鬥爭裡面來,我也有些意外,只不過意外歸意外,但實質上這些東西是不會影響我佈局和打算的。我這一次來南方,幫助陳家走出困境是一方面,我當然還有我的目的。總之,纖靈丫頭,我現在想的,僅僅只是為你留下一畝三分地而已。」秦浮屠很深沉地說道。

    「……啊。」纖靈愣了一下,心裡有些小小的觸動,她搖了搖頭,道:「我不要。」

    「你要不要是你的事情,但是我給了,也就問心無愧了,這也對得起地下的秦雅。」秦浮屠閉上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對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纖靈眼神抖動了一下,繼而用一種下定決心的語氣對秦浮屠說道。

    「說吧,丫頭。」秦浮屠寵溺地說道。

    「……我要去一趟北極。」纖靈在思考了很久之後,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什麼意思?」秦浮屠仔細地玩味了一下,實在是想不出「去北極」這三個字從纖靈這丫頭口中冒出來,是什麼用意。因為這個丫頭正在服役,不可能有去北極旅行這樣的時間和機會。

    而纖靈的回答,卻立刻讓秦浮屠腦海中一聲炸雷。

    「很簡單……我猜你也聽你的那些下屬提到過,在北極西北通道的位置,有一塊所謂『中立領海』的地方,這個地區的石油和天然氣儲量在世界上未發現的石油和天然氣儲量中所佔比例高達百分之二十五。而華夏政府不便大張旗鼓地插手這件事情,但是這一塊香餑餑,任誰都想要去插手。」纖靈很小聲地說道,似乎有意在掩藏這件事情。

    西北通道!?

    石油資源!?

    這八個字,對於秦浮屠而言,不是滾滾的財富,而是屍山血海,流血浮丘!

    誰都承認,隨著世界上石油資源的銳減,爭奪剩餘的石油資源的鬥爭將不斷加劇,石油爭奪是未來戰爭的根源。

    而最近一篇哥倫比亞大學石油工程專業的博士生論文,討論了關於加拿大北極西北通道位置,蘊藏著大量石油的可能性,在世界各國掀起了軒然大波!隨後,加拿大9日公佈了向北極地區增兵的計畫,試圖維護自己對北極西北通道享有的主權。而美國宣稱這裡是國際領土,屬於中立領海,應該由全人類開發。

    後來,聯合國維和部隊宣佈接管這次衝突,在加拿大和美國之間形成了緩衝地帶,而華夏政府也決定參加聯合國這一次維和行動的待命安排。

    這就可以解釋,作為a組成員的纖靈,可以去北極的原因了。面對這種能源利益,世界上沒有哪一個國家不會心動,同時作為常任理事國的華夏和美利堅,都想藉著這一次維和行動,能撈多少,就是多少。

    秦浮屠想也不想,直接拒絕,道:「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同意!你這一次去,可是跟那群鬼神一般的人交手……如果你死了,將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我連給你收屍的機會都沒有!」

    「我不會死的,我只是負責後勤的工作,不會衝鋒陷陣的。非常安全。」纖靈解釋道。

    「不行!後勤也不行!總之就是不准去!」秦浮屠近乎於瘋狂了,他已經失去了一切,如果說這最心疼的孫女也跟著離開了他,那麼秦浮屠將會失去所有活下去的動力!

    「你不是我什麼人,你管不著!」纖靈很果決地說道。

    而這句話,瞬間刺中了秦浮屠的心臟,他愣在原地,忽然陷入了沉思!

    隨即,纖靈也怒氣衝衝地掛斷了電話。

    秦浮屠目瞪口呆,瞪大眼睛,瞳孔緊緊縮成成一個小黑點,被氣得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丟了魂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緩了好一陣子,才順暢了。

    幾個貼身的秘書和保鏢,都被嚇住了,趕緊要掐人中給老爺子搶救,可是誰知道秦浮屠用力地揮了揮手,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們幾個都去忙你們的吧。」

    話是這麼說,可是這幾個下屬哪裡敢再離開老爺子身旁半步?生怕出了什麼岔子,他們可擔待不起啊。

    秦浮屠當然知道自己還有任務在身,今天只要把這位省部級的大佬的承諾拿到了,那麼事情就會立刻好辦很多,秦浮屠有把握憑藉他積累多年的人脈,把這層關係打通,更何況就算這位省部級,也算是他秦浮屠當年的學生,秦浮屠對這個人,當年是有知遇之恩。

    一向做事情有條不紊,層次分明的秦浮屠,當然不會因為纖靈的一個決定而亂了他的方寸,這件事秦浮屠用膝蓋想都知道是誰在中間搗鬼,於是和這位省部級大佬從簡節約地敘舊和洽談之後,趁著夕陽未落,藉著斜陽疏窗,秦浮屠和這位省部級大咖道了別,隨後立刻安排司機送自己前往中南軍區司令部。

    很快,一輛掛著軍區牌照的紅旗,帶著一絲勃然殺氣,闖入中南軍區。

    此時此刻,陳天生正批示完一批文件,他正打算歇一歇的時候,就聽見青慕匯報導:「秦浮屠來見你了。」

    「哦?」

    陳天生有些受寵若驚,或者說,是有些心虛,他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焦灼,揚了揚手讓青慕迴避,然後自己穿上正裝,坐到辦公室椅子上,端端正正,如臨大敵,等候秦浮屠的到來。

    秦浮屠進來的時候,陳天生專程在辦公室裡面安排了一位新的警衛員,負責接待。陳天生自己則不動如山,等候著忽然闖進來的秦浮屠出招。

    「你好,老首長。好多年沒見了。」陳天生不卑不亢,揚了揚手,示意警衛員看茶。

    秦浮屠哪有這閒工夫,坐下來之後,恨不得指著陳天生的鼻子臭罵一頓,不過想來這麼多年沒見了,眼前這個男人又是青慕的丈夫,也就是他秦浮屠的女婿,就這麼一照面就破口大罵,實在是有些不妥,在讓一腔怒火緩下去之後,秦浮屠盯著陳天生,沉聲問道:「慕兒呢?」

    「她困了,早就去睡了。」陳天生撒了個謊,不過也合情合理,即使秦浮屠知道他陳天生在撒謊,也無話可說,因為青慕不會間秦浮屠。

    「她最近過得可還好?」秦浮屠雖然知道自己是在廢話,但還是忍不住多寒暄了兩句。

    「一切都好。老首長您無需牽掛。」陳天生說得果斷決絕,斷了秦浮屠繼續拿這個話題深入的念頭。

    「好,那我就不跟你賣關子了,我直說吧。」說著,秦浮屠把上衣折起來,放到手上,蒼老的眼神,盯著陳天生,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陳天生,我告訴你,把纖靈送去北極這件事情,我秦浮屠一萬個不同意!」

    「哦?」

    陳天生這才明白這老頭子千里迢迢,半夜闖進他辦公室的原因所在,他臉上掛著些許恍然大悟的表情,緩緩道:「老首長,這可不是我的意思啊……」

    「屁話!」秦浮屠罵了一句,怒道:「你是想讓纖靈立一個特等功回來是不是?國際維和,勝利凱旋,在加上你陳天生的運作,或許你還指望我老頭子給與你一些支持,然後給纖靈記上一個特等功,讓她能夠破例在三十歲之前升成少將軍銜!?陳天生,你的如意算盤是不是打得太好了!?好到要拿纖靈的人身安全作為賭注!?你知不知道,這一次美國那邊會有多少皇親國戚插手這件事情?幾大財團,還有北方聯盟,都會覬覦西北通道,纖靈這麼去了,不是羊入虎口又是什麼!?」

    「你錯了,秦浮屠。」陳天生忽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忽然站起身來,用兩隻手撐在桌子上,瞪大眼睛盯著秦浮屠,恍惚間,陳天生彷彿覺得自己已經可以這麼站起來跟秦家提親了,正是這一瞬間的恍惚,使得陳天生腰板很是硬朗。他清了清嗓子,皺著眉頭,義正言辭道:「首先,我給纖靈的位置,是靠近大後方的後勤部。而且她們這一組是作為秘密分隊出發,根本不會出現在維和的大名單裡面,所以說就算美利堅那邊有意要狙擊名單上的個別名字,也不可能輪得到纖靈。再者,這一次華夏政府派遣維和待命安排,本來就是抱著勝利的目的出征的,其中的佈局和深意,也不是你我可以揣測。總之,這是一次非常好的機會,可以讓纖靈回國之後,立刻領到她人生第一個特等功。如果錯過了這一站,恐怕就算再等五年十年,都很難會有這樣的機會了。我不願意錯過,就是這麼簡單。」

    「胡鬧!國際能源衝突,牽一髮而動全身!豈是你這麼算計可以行得通的!?」秦浮屠也絲毫不讓,猛地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狠狠地一巴掌拍在陳天生的書案上,斑白的鬍子一顫一顫。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3 18:29
第六百三十一章 石油戰(下)

    陳天生緩緩站起身來,神情堅定,道:「秦浮屠,你就是處處機關算盡,最後才會落得這個下場,如果說人世洞察,都能夠通過計算來推測結果,那麼你是不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好了,沒有轉機。」

    秦浮屠盯著陳天生,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壓不住一個年輕人了,雖然同樣在頹然老去的陳天生也不算是年輕人,但是在秦浮屠眼裡,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今後整個華夏的中堅,新興的一代;而他秦浮屠,早已不復當年,現在早應該被這個時代給淘汰了。

    在盯著陳天生很長時間之後,秦浮屠這才緩緩埋下頭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你已經決定了?」

    這一瞬間,陳天生感覺秦浮屠老了。

    這個當年一句話,一開口能夠在京師掀起驚濤駭浪的秦家家主,這一瞬間,走下神壇,這個在二十年之內,如同一座無形大山般壓在陳天生心坎上的秦浮屠,在這一瞬間崩塌了,然後陳天生看見,前方一馬平川,坦蕩如砥。

    陳天生無數次覺得自己在秦家面前卑微如狗,低賤如狗,因為當年他以一個入不了秦家法眼的身份,娶了秦家的二公主秦慕,從那時候開始,陳天生就無數次自責,無數次想要證明,想要給秦家一份聘禮,給青慕一個婚禮,可是秦家的龐大,卻讓陳天生不敢直視。直到這一刻,陳天生才真正感覺到了變化。當年老爺子富貴說過,能打敗秦家的,也只有時間而已,現在看來,一切都得到了印證,無論秦浮屠承不承認,秦家都在這短短二十年之內,迅速地衰落下去了。從秦浮屠退休那一刻開始,秦家在軍界的影響力一日不如一日,而由於家族內部的鬥爭和內耗,秦家在京師,逐漸日薄西山,霸主地位已經被人取代。這種內耗,在這一年之內發生了大爆炸,秦少游、秦玉衡的先後叛亂,再加上幾個秦家媳婦的目光短淺,導致整個秦家,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這一點,連秦浮屠自己都必須承認,雖然之前因此陳銘的營救,他秦浮屠能夠重新坐到秦家家主的位置上去,但是秦家從那一刻起,已經算是元氣大傷,想要恢復到鼎盛時期的那種影響力,恐怕是絕無可能了。

    所以秦浮屠要趁著這段時間趕緊動手,趁著秦家還有一定的能量,幫助纖靈鋪開一條康莊大道,可是當秦浮屠知道自己默認內定的接班人忽然決定要去北極西北通道的時候,這一瞬間,恐怕他心裡面的悲愴情緒,比任何人都要強烈。

    「我已經決定了。絕對不會改變。纖靈這一次去北極西北通道,我會安排人手保證她的人身安全。秦老爺子,你放心好了,我比任何人都要關心纖靈。她是我的侄兒媳婦。我在沒有確保纖靈丫頭的安全之前,我是絕對不會給她安排這樣一個任務的。這一次,我只能說,危險會有,歷練會有,但是絕對不會危及生命。任務結束之後,我保證還你一個健康完整的纖靈。」陳天生很認真地說道。

    「……是秦纖靈。」秦浮屠強調了一句。

    「那要看丫頭她自己了。如果說她要讓自己姓戚,那也未嘗不可,你說對吧。甚至於姓陳銘。哈哈哈……」陳天生調侃了一句。

    「哼。」

    秦浮屠的鬍子微微顫動了一下,狠狠地瞪了陳天生一眼,轉過頭去,就要走了。

    望著秦浮屠的背影,陳天生這一瞬間覺得很輕鬆,也很愉悅,彷彿積壓在他身上多年的包袱一下子全部鬆懈下去了,使得他陳天生能夠挺直了腰板,跟這個老人平起平坐地聊上幾句。

    「等一下,老頭子,我有些個人的私事,想跟你談一談。」陳天生感慨地笑了一句,然後如釋重負一般依靠在椅子上,表情輕鬆。

    「說吧。」秦浮屠轉過身來,面無表情。

    在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之後,陳天生眼神開始恍惚起來,他埋下頭去,不由自主地點燃一根菸,道:「我改天給你秦家送一批禮物過去。」

    秦浮屠眼神微微一動,他當然知道陳天生這句話的用意是什麼,他閉上眼,皺著眉頭,愣了幾秒,然後搖了搖頭,道:「不用」。

    「要的。」陳天生態度很堅決,這彷彿是他這十幾年來唯一一次的情感宣洩,而這一次之後,陳天生覺得自己的人生,都可以不用再去背負那麼多的東西了。

    「我已經說了,不用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你只要對慕兒好,我一切都安心了。這個丫頭我太瞭解她了,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情,就是殺了她也無法改變……所以她才會放棄自己的秦姓,而且還堅持了這麼多年……」秦浮屠眼神愈加悲愴,但是臉上的表情依舊平淡,好像在用一種晦澀難懂的情感,在宣洩他這麼多年來的牽掛和擔憂。

    「我的聘禮,不是那些物質上的東西……秦老爺子你這輩子,什麼浮華功利沒有見過?簡單的一些東西,就是上億了,你也不會喜歡,對吧。」陳天生嘴角微微咧開一道弧度,自信滿滿地說道。

    「哦?那是什麼?」秦浮屠忽然感了興趣。

    「等到時候再說吧。我現在頭疼的,是如何解決陳銘小子這個問題……這小子也真是的,一回來就闖了大禍。關鍵是原本這件事情可以壓下來的,就算是驚動了李系的幾位大佬,也可以壓得下來,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一些別有用心的媒體開始大肆渲染這件事情,伺機醜化整個陳家,弄得現在是人心惶惶。我一個政府那邊的好朋友打電話來告訴我,說中央已經開始密切關注這件事了,理由很簡單,因為有人把這件事情定義成為了一件惡性的公眾事件……這下就弄得非常難辦了……陳家在地方上或許還有一定的人脈,可是到了京城,天子腳下,可是真沒有多少替陳家說話的人啊……」陳天生很巧妙地把話鋒一轉,從閒談過渡到了陳銘身上,因為陳天生心裡面有數,陳銘是纖靈將來的丈夫,如果這小子出了事情,秦浮屠不可能不管,但是怎麼管?管多少?這就是個問題了。現在陳天生想要的是要把秦浮屠捆在陳家的戰車上,從而牽動整個秦家,迫使秦家也和陳家捆到一起。

    以前小時候陳天生最喜歡聽老爺子講「鐵鎖連環」的故事,裡面有句話叫「舟船成排,潮水何懼?」,現在將陳家和秦家捆在一起,原本可以掀翻整個陳家的大風大浪,卻無法同時掀翻被鐵鎖捆在一起的陳家和秦家戰船。陳天生現在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不過因為這種條件性質的話題,他陳天生也不宜多提,最好的辦法就是以纖靈為切入口,然後引發秦浮屠的關注,最後再通過陳銘,牽引到整個陳家來。如此一來,陳天生就能讓秦浮屠不知不覺地表了態度。

    「……你放心吧……陳銘小子的事情我不可能撒手不管的,否則我也不可能來南方了。只不過正如你所看到的,秦家在經歷了這兩次內鬥和動亂之後,已經不復當年,在各界的影響力逐漸消弱,我現在只能看我這張老臉,能夠讓多少人買賬吧……」秦浮屠輕輕地嘆了一聲,言辭之中無限悲涼,彷彿以為遲暮的英雄,在感嘆歲月如流水,韶華不再。

    「無妨,只要老爺子你出手,我就更多了一層把握。」陳天生笑了笑,這一刻他已經不喊秦浮屠「老首長」了,一句「老爺子」,似乎更加拉近了倆人的關係。

    不過,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陳天生依舊不會喊秦浮屠「岳父」,除非青慕肯原諒這位當年一步走錯滿盤皆輸的秦家太上皇。

    「那我走了,記住,我不允許纖靈出事。要是她出事了……你陳天生聽好了,我秦浮屠雖然不濟,但是拼盡全力,把你陳天生這個軍區副司令搞下來,到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我雖然退下來了,但是依舊能夠在中央軍區保持絕對的影響力和話語權,雖然這種保持,在一天一天消減……」秦浮屠說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神非常狠辣,似乎要把陳天生刺穿一般。

    說完這句話之後,秦浮屠抓著衣服,算是徹底走了,那個警衛員也恭恭敬敬地跟著,送秦浮屠出了軍區。秦老爺子那輛紅旗,安安靜靜地等候在軍區門口,裡面坐著一位秦浮屠專程從北方調過來的高手。

    秦家,詹伯言。整個秦家不世出的高手,這是第一次被秦浮屠喊出來。

    「老爺,去哪裡。」駕駛室裡,詹伯言很儒雅地抓著方向盤,一張書生一般秀氣的臉龐,看上去很乾淨,也很整潔,很難看得出來,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

    不得不說,有些男人,真的不顯老,就像那位小志叔叔一樣,估計等kimi長大之後,他的朋友會把兩個人認混。

    這位詹伯言,也是這樣,三四十歲的年紀,居然還能夠保持臉上沒有任何皺紋,戰勝了年紀,說得就是這種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3 18:30
第六百三十二章 伯言

    秦浮屠盯著窗外,沒有說話,等這輛紅旗開到了高架橋上,他才恍惚間想起了什麼。

    「老爺,你怎麼了……」詹伯言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夾著煙,稍稍依靠在車窗邊緣,表情平靜,眉眼間不自覺的就能夠流露出一種書生意氣。

    「我是在感慨啊……金陵……這麼多年沒來過了……但是你卻依舊是這幅樣貌。」秦浮屠微微一笑,眼角的皺紋顯得格外清晰。

    「我有一天也會老的……只不過可能比普通人要慢一點點而已。」詹伯言眯著眼睛笑了笑,笑容乾淨得就像一個少年。

    「是啊……估計等我入土的那一天,你的臉上才會開始長出皺紋吧……等到那個時候,估計再也沒有人會提起秦家『四都督』這個名字了。」秦浮屠用手枕著下巴,很是感傷地說道。

    「……老爺,您跟陳天生聊天的時候,是聊到他了嗎?」詹伯言微微一愣。

    「倒也沒有,聊到他的女兒,纖靈……也就是我的孫女……聊完之後再見到你,只覺得世事無常,如潮水,如風浪,而人卻是舟船,我等皆是在風浪之中,爭一線生機……當年名鎮海內的『四都督』,現在留在我身邊的,也就只有你了。」秦浮屠眼神之中,似乎在短短的一秒鐘之內,迅速掠過了過去二十年的光影,往昔的輝煌歷歷在目,而他現在卻只能接受自己日薄西山,頹然老矣的事實。

    「自從排名第一位的『大都督』戚水鏡死了之後,秦家『四都督』早就名存實亡,我也只是掛著一個虛名而已。」詹伯言搖了搖頭。

    「所以我才會平平生出很多感慨……對了,秦角樓怎麼樣了?」秦浮屠忽然兀自地問了一句。

    「已經甦醒了。我已經聯繫了陳傢俬人醫院那邊,處於對你秦老的感謝,陳家也願意放人,只不過秦角樓經過一場大病之後,從生死邊緣爬過來,能不能繼續為秦家披掛,還是個問題。」詹伯言幽幽地說道。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也不勉強他,只是希望他能夠安心把傷病養好。他的傷病情況,已經不是醫療技術上的問題了,能恢復多少隻能靠他自己……可惜了……虎豹之子,最後竟也落得這樣的下場。我秦家這一年以來,損失太過慘重了,早就已經傷筋動骨,恐怕想要恢復元氣,是太難太難了……」秦浮屠哀嘆了一聲,轉過頭去,望著暗淡的窗外。

    詹伯言抿了抿嘴,也沒有打斷秦浮屠,他獨自安安靜靜地駕駛著這輛掛著軍區牌照的紅旗,緩緩地行駛在夜色之中。

    ※※※

    第二天,陳銘被沙發旁邊的手機吵醒。

    現在這段時間,陳銘是直接睡辦公室,他在陳氏集團的辦公室裡面配得有臥室,但是陳公子哪裡有心情去睡那種地方,他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情要處理,做完一批又一批,累了就躺在沙發上做,實在堅持不住了,就直接在沙發上睡去了,根本沒有閒暇走到臥室那邊去睡覺。

    地上堆了厚厚一疊資料,除了陳氏集團這段時間的財務報表之外,還有陳銘總結出來投資策略,這些都是針對近期陳氏集團深陷謀殺嫌疑泥沼的緩兵之計,除了慈善項目之外,還有很多公益的工程,陳銘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在最短時間裡面挽回陳氏集團損失的公眾形象。

    對於投資和理財方面的理論,陳銘是絕對比不少薛雪之和金成仁的,畢竟專業不對口,但是出於對金融天然的嗅覺和敏銳,陳銘的投資策略,雖然完全沒有理論基礎來維繫,但是往往能夠出奇制勝。

    就像是現如今身家上百億的富豪,其實沒有多少人是有很高學歷一樣,當初入行的時候哪裡有那麼多的經濟理論,全憑直覺和嗅覺,再加上膽識和運氣,最後就發家了。

    陳銘掙紮著把電話接了起來,很懶洋洋地問了一句「喂?是誰?」

    「陳老闆,你好。」電話那頭,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陳銘神經忽然就緊繃了一下,隨即,睡意全部消失,他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是什麼人?」

    「陳老闆,容我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宗凱歌,是帆雲實業的少東家,有幾件事情想跟陳老闆你談談,不知道可以不可以?」電話那頭的男子聲音,說得很直白,也很誠懇,陳銘沒有聽出話中有話的深意來。

    帆雲實業?

    少東家?

    陳銘整理了一下思緒之後,追問道:「在哪裡談?」

    「就在金陵,地點陳老闆你定吧,我不是這裡的人,不能喧賓奪主。」宗凱歌笑了笑,頗有誠意地說道。

    讓陳銘來定?

    這的確是可以讓人立刻鬆懈戒心的一句話。

    陳銘的表情頗為玩味,他雖然無法確定這個男人是不是之前暗算他的人,但是對方既然能夠胸有成竹地提出這種「地方你來定」的要求,自然說明了他的有恃無恐,就算是他做的,他估計也有覺得的自信陳銘查不出來。

    「好。我定好地方,再跟你回話。」陳銘微笑著點了點頭。

    「好的,沒問題。陳老闆,我等你的通知。」說完,宗凱歌掛斷了電話。

    「很有意思啊……地方我來定?真是給我面子。」陳銘笑了笑,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抖擻抖擻精神,開始思考起宗凱歌的用意起來。

    「如果說對方是打算將我一擊擒獲,那麼絕對不會讓我來定地方……畢竟金陵是陳家的主場,他在這裡設伏,估計只有全軍覆沒的結果……所以應該不是衝著我性命去的……這麼說來……是真有事情要商談了?」

    這時候,薛雪之和往常一樣,端著一倍咖啡走進來了,笑靨如花,嬌豔欲滴,看上去柔嫩優雅。

    「陳銘,來,吃早點。」薛雪之莞爾一笑。

    「來,雪之,坐。」陳銘招了招手。

    於是薛雪之很聽話地坐到陳銘身旁。

    「怎麼了?」薛雪之從陳銘眼神裡面似乎讀出了什麼情緒,弄得她也跟著緊張兮兮起來,趕緊問道。

    「是這樣的……剛才有個自稱是帆雲實業少東家的人給我打電話,說是有事情要跟我商議商議,地點我來定。定好之後,給他一通電話。」陳銘解釋道。

    「這種事情,為什麼不通過公司的外聯部門直接以官方的形式進行?要用這種個人的私下的方式洽談?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蹊蹺?」薛雪之疑惑地嘟了嘟嘴。

    「嗯……也好……你去安排一下,發一份正式的邀請函給帆雲實業,這件事情還是要見了光,我心裡面才踏實。」陳銘點了點頭。

    「好的。」薛雪之站起身來,小跑著出去了。

    沒等薛雪之前腳出門,陳銘的手機又響起來了,不過這一次不是金陵當地的電話,而是來自於豫州,準確來說,是豫州軍分區。

    「想我沒有?」

    陳銘一接通電話,那一頭立刻就傳來一陣撒嬌的女孩子聲音。

    「纖靈老婆。」陳銘眯著眼睛笑了笑。

    「快說……想不想我?」纖靈還要繼續糾纏。

    「想,怎麼不想……只不過最近恐怕有些時間見不到你了……」陳銘很遺憾地微笑,似乎是知道了什麼。

    「啊……你知道了呀……真不好玩,我還說用這件事情捉弄捉弄你的……肯定是二叔告訴你的對吧……」纖靈似乎有些小遺憾。

    「我只想對你說,注意安全……拿不拿特等功,我不在乎,但是我在乎你。如果遇到什麼危險,能跑就跑,千萬別傻不拉唧地頂上去送死。石油是國家的,性命是自己的。明白了嗎?」陳銘小心翼翼地叮囑道。

    「明白明白,怎麼可能不明白……我比誰都明白……」纖靈懶洋洋地聳了聳肩,忽然臉上的笑意稍稍減去,她抓著電話,表情一下子凝重起來,鄭重其事地對陳銘道:「除了這件事情……我還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嗯?」陳銘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算了……電話裡面也說不清楚,我就直接發你郵箱好了……這個東西,你看了之後直接刪掉,千萬別留著,明白了沒有?」纖靈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似乎有些緊張,較弱的聲音,都有些輕微的顫跳。

    「嗯。你發到我郵箱裡面,我自己看。」陳銘也從纖靈突變的語氣之中,聽出什麼端倪來,於是也跟著緊張起來。

    「好吧,那就這兩件事情了……有什麼不明白的繼續打電話給我哦……我在走之前,電話都會開機的……至於出了公海之後……就只能用衛星電話中啊你了,我之前的號碼就會被封存起來……說到底還是怕被人給衛星定位了。」纖靈緊張兮兮地叮囑道。

    「嗯。那你主動打電話給我便是了。我等你電話。」說完之後,陳銘輕輕地掛斷了電話,他盯著電話的屏幕,似乎還能夠感覺到電話那頭,那個柔中帶剛的女孩子,軟語存溫的樣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3 18:30
第六百三十三章 宴請

    陳銘和宗凱歌的洽談,安排在金陵的希爾頓酒店,在選好地方之後,陳銘還是謹慎地安排了人手,從豫州回來的「勤王」那群爺們兒正好可以在這個時候發揮作用。按照葛飛的原話說,豫州有嚴才五那群人守著,一點問題都沒有。

    「勤王」的人,單兵作戰能力不算一流,但是相互之間的默契絕對無與倫比,由他們駐紮在金陵希爾頓酒店外圍,根本不用擔心會出事。

    「你好,陳老闆……哎喲……還真沒猜到,陳老闆居然是這麼年輕有為的一個美男子。嘖嘖……難得,真實難得……」宗凱歌很慇勤地跟陳銘握了握手,然後兩人互相做著邀請的動作,紛紛入席。

    宗凱歌的打扮也是不俗,利落大氣的西裝裹在身上,一看就是一副目標明確,今晚必須要有所斬獲的架勢。如此盛裝出席,倒是讓穿著休閒西服來的陳銘有些尷尬了。

    晚禮服,是女人們互相打量攀比的目標,但是現場似乎除了幾個服務員妹子之外,再沒有女人了,所以宗凱歌的小女友不由地用手肘戳了戳宗凱歌,表情微變,她的意思非常明確,那就是要跟人比。

    宗凱歌小女友的心思很明確,穿了這麼一身好幾位數的衣服,居然沒有一個可以鄙視的對手,那麼穿這麼貴搞毛線啊?所以此時此刻,她迫不及待地想找個人來較量較量。穿上禮服之後就已經在微博上刷屏的她,現在更是蠢蠢欲動了。

    「誒……啊啊……哦……對了……陳老闆,你的愛人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呢?」這時候,宗凱歌才回過神來,趕緊順著他小女友的心思,專程問陳銘道。

    「她去了一趟洗手間,現在應該很快了。馬上就到。」陳銘一邊用桌上的濕巾擦手,一遍回頭望去。

    果然,那抹很唯美的身影,落入了陳銘眼簾。

    只見一個用「絕世佳人」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的美女,被以為服務員接引著,朝這邊款款走來,一身簡潔素雅的禮服,簡單大方的裁剪,線條優雅而清晰,無時無刻不在綻放著魅力的氣息。

    薛雪之穿著這麼一身,更是驚為天人!

    等到薛雪之迎面走來之後,宗凱歌長大的嘴巴這才收住,他目送薛雪之入席,然後嚥了嚥口水。

    「老公。」薛雪之眯著眼睛,很乖巧地喊了一聲。

    「乖。」陳銘伸出手輕輕地揚了一下薛雪之的劉海。

    坐在對面宗凱歌的女友,看得都有些兩眼發直,表情就像是高中課本「皺忌諷齊王納諫」裡面的鄒忌一樣,就算把鏡子照得穿了,也覺得遠遠比不上,這種被完爆的心情,此時此刻宗凱歌的小女友簡直體會得不能再體會了。

    「這尼瑪也可以啊,就算開掛也不是這麼開的,頂著這麼一張不著粉黛的素顏,居然就能夠把老娘完爆一條街……這不是開掛是什麼。」

    宗凱歌的小女友暗暗叫苦,原本之前還抱著給宗凱歌漲臉的目的來的,現在一看,她坐在宗凱歌旁邊,跟薛雪之坐在陳銘旁邊,簡直就是小丑和女神的差別一樣。

    宗凱歌的小女友其實姿色不差,怎麼著也是班花系花那種等級的女人,再稍微化化妝,用禮服修飾一下身材,那其實走在大街上也是可以吸引不少回頭率的,可是這個世界上總有更牛叉的人,比如薛雪之這種生下來的目的就是禍國殃民的美女,出門只需要涂些防曬的護膚品,連眼線都不用畫,素顏朝天,就已經是美玉無瑕了,和一般的美女站在一起,高下立判。

    薛雪之顯然沒有在意宗凱歌小女友眼神之中的那種不甘和嫉妒,她很優雅地擦了擦嘴角,瞳孔之中彷彿有千萬顆星辰在閃爍一般,她微笑著盯著宗凱歌,淡淡道:「不知道帆雲實業的少東家你是有什麼合作的方案,想要跟我們陳氏集團洽談呢?」

    「呃?」宗凱歌倒是沒有想到薛雪之會先開口,他的注意力一直落在陳銘身上,他以為薛雪之就是坐在陳銘身旁什麼都不做的,誰知道,陳公子到場之後,一直端著一倍咖啡在小啜,把所有說話的空間,全部留給了薛雪之。

    「生意上的事情,宗凱歌兄弟,你找我媳婦談比較方便一點,也免得我再轉達一次。」陳銘微笑著回應宗凱歌的疑惑。

    「咦?啊?」

    宗凱歌著實愣了一下,有些沒有回過神來,他盯了盯陳銘,又盯了盯薛雪之,實在不知道誰才是重頭。

    「誒……我再解釋一下……宗凱歌兄弟,情況是這樣的,陳氏集團那邊,我已經全部交給我媳婦打理了,她現在是整個陳氏集團的執行副總裁,你在電話裡面跟我約定的報價、方案、材料等等一系列設計資金調配的問題,都需要你跟雪之親自商量才可以。至於我呢……甩手老闆一個,把握大方向就行了。你們帆雲實業這一次投資的項目很有意思,我們陳氏集團也表達出了非常濃厚的興趣。」陳銘微笑著點了點頭,解釋了宗凱歌的疑惑。

    「嗯。」薛雪之禮貌客氣地笑了一笑,頓時間,釋放出一種極具親和力,但又不失距離感的氣場,讓宗凱歌和他的小女友兩人都微微一怔。

    這一瞬間,宗凱歌的小女友算是承認自己完敗了,這種優雅從容,高貴又不失親和的氣質,是她無論如何也模仿不來的,需要多好的家教才能出這樣的品行?宗凱歌和他的小女友都不清楚。

    「帆雲實業的大少爺,宗凱歌,你好,初次見面,請多指教。我名字叫薛雪之,是陳氏集團的執行副總裁,關於貴公司的金陵地鐵十六號線籌建的方案,我已經看過一遍了,首先還是祝賀貴公司能夠拿下這一次政府十六號線的招標。」薛雪之溫文爾雅地說道,很客氣,卻又包涵自己的立場。

    「嗯。這一次我們帆雲實業能拿下十六號線的招標,也著實不易,還是依靠著幾個朋友的共同努力才完成的,沒有他們,我們也拿不下來。不過那都是過去了,現在要緊的是,我們必須盡快拿出最切實可行的施工方案來,否則延誤了工期,對我們的打擊是毀滅性的。」宗凱歌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陳銘察言觀色,多少能夠看得出來,這小子絕對不是老手,估計這是他第一次或者為數不多的幾次正式洽談。

    「這一次的地鐵工程,是bot項目,油水實在是太充足了,不知道為什麼帆雲實業不自己一口氣吃光了,還要留些給我們陳氏集團。」陳銘心頭一陣哂笑,忽然冷不丁地放出這麼一句話來,目的還是試探性的。

    「呃……呃……呃……我想想……哦……對了,是因為我們帆雲實業這一次也吃不完這麼龐大的項目,與其咬在嘴裡不放,倒不如留給需要的人,不是嗎。帆雲實業可以和你們陳氏集團共同合作。」宗凱歌思索了一陣子,還是努力用自己的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沒有露出太多的馬腳來。

    「原來是這樣。那為什麼不去找別人,唯獨找到我們陳氏集團呢?」陳銘再一次打趣地問道。

    「主要……主要還是……還是陳氏集團哦不,貴公司,貴公司有修建這種大型工程項目的經驗,所以我們帆雲實業還是選擇分給陳氏集團一杯羹,這一次開發我們牽頭,做一個大頭,陳氏集團只需要技術入股就行了,一分錢都不用出。」宗凱歌信誓旦旦地說道。

    「這未免也太誇張了?一分錢都不用出,就可以成為這次地鐵項目的股份持有者?這是不是有些太讓人難以置信了?」陳銘打趣地問道。

    「不會,陳老闆你想多了,我們這一次主要就是為了結下善緣而已。跟陳家交個朋友,所以才讓出這份利益。不過,陳老闆你要是不願意,也沒有什麼,生意人嘛,顧慮肯定都會有的。總之陳老闆你能夠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覆,那是最好不過了。」宗凱歌微笑著說道。

    再怎麼說也是帆雲實業老總一手養大的崽,察言觀色和客套話的本領絕對不弱,再加上那種與生俱來的隨機應變能力,使得這個宗凱歌,居然一時間佔了些許上風。

    而陳銘則是一副進退自如,從容不迫的模樣,他倒是有所憑藉,揚了揚手,「嘿嘿」一笑,道:「宗凱歌兄弟你別跟我說這些,跟這位陳氏集團的執行副總裁說。我畢竟是外行,也就看看熱鬧而已,對一些情況和現狀發表些我自己的看法,也沒有別的意思。你就不用多心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3 18:31
第六百三十四章 看穿(上)

    「啊……啊?」對於陳銘這種打一槍換個理由的無賴式套路,有些不知道如何應付了,陳銘一開口說話,就是一副要提出建設性意見的樣子,結果迫於陳銘身份的考慮,他宗凱歌有不好不解答的,結果一解答,陳銘又拋出一個「老子是外行」的藉口溜了,這就使得宗凱歌感覺自己被杵了一下。

    最後宗凱歌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臉上表情有些無語地轉向了薛雪之,繼續道:「那麼薛雪之總裁,你是怎麼看的呢?」

    「十六號線是連接國家級金陵經濟技術開發區,建成之後,肯定是聯繫整個金陵經濟系統的大動脈,就單說經濟價值,一天保守估計是九百萬客流量,也就是說一天的收入就是三千六百萬。估計幾年之內賺回成本,之後開始就可以開始盈利了,在bot工程期限到達之前,賺幾百個億應該不是問題。」

    薛雪之胡謅一通,算得聽上去到時頭頭是道,但是連陳銘頭聽得出來薛雪之是故意說笑的,所以陳公子也不去揭穿了,反正這一開頭的一連串對話都只能算是虛招,試探對方的深淺而已,真正的打算還在後面。

    幾個服務員陸陸續續地端著菜餚上來,都是一些簡單的晚餐,陳銘不急不慢地吃了起來,也沒等桌上的菜擺齊全。

    紅酒漫入酒杯,一個面貌英俊,眸子裡帶著些西方風韻的男服務員,忽然朝正在傾聽薛雪之闡述的宗凱歌使了個眼色。

    宗凱歌立刻會意,趕緊打斷了薛雪之,笑呵呵道:「哈哈,這樣,我們先吃東西,生意上的事情,等吃飽了再繼續談也不遲是。來,為了我們合作愉快,乾一杯。」說著,宗凱歌端起了紅酒杯。

    英俊的男服務員走了出來,面色平靜,拐進了衛生間,而隨後,一個妖嬈的女人,穿著華麗的禮服,也跟著走了進來,她沒有朝女士洗手間那邊去,而是徑直推開了男士洗手間的門。

    本來這裡用洗手間的人就不多,況且陳銘他的那間包間有獨立的洗手間,所以這個時候也不用擔心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會有其他人闖進來,不過英俊的男服務員也沒有怠慢,他小心謹慎地將妖嬈女人拉進了隔間裡,然後關上了門。

    「看樣子,你的代言人宗凱歌,似乎不怎麼靠譜嘛,跟陳銘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有一種被玩弄於鼓掌的感覺呢。」妖嬈女人吃吃一笑,媚眼如絲。

    「無妨。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華夏有句古話叫做『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我這麼做,生性多疑的陳銘必然會糾結在這個宗凱歌身上,如果宗凱歌太像暗算他的幕後黑手了,反而會使得陳銘生疑。就是要這種似是而非的效果,才是最完美的效果,你說是嗎?」金發男服務員笑眯眯地說道。

    「你說得對,夏佐。」妖嬈女子淺笑存溫,淡淡一笑,探出手去,輕輕摟住這個金發帥哥的腰。

    於是夏佐埋下頭去,俯身一摟,那妖嬈纖細,曲線玲瓏的身軀,便被夏佐這麼抱在懷裡。

    於是隔間的門,掩去一室旖旎。

    ※※※

    另一頭,陳銘和這個宗凱歌聊得正歡,薛雪之和陳銘輪番轟炸,上演夫妻檔,陳銘負責打哈哈扯犢子,而薛雪之則是很正式很有模有樣地跟宗凱歌扯一些經濟系統裡面的專業常識,弄得宗凱歌也跟著雲裡霧裡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這下子,陳銘算是徹底看透這個宗凱歌了,原本之前陳銘還以為他宗凱歌是有所掩藏,故意裝出一副很無知面孔,但是在聊天的深處,陳銘逐漸將這個人挖掘得乾乾淨淨,性格、秉性、處事態度云云,全部在陳銘腦海裡有了一個直觀的印象。

    「難道真是我多慮了不成?這個人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在背後陰我一手的樣子……估計這件事情還有蹊蹺……不過還是先等纖靈那邊的郵件傳過來之後再說……畢竟有些東西不能光看表面……」

    陳銘這個時候也有些被動,他盯著宗凱歌的眼神,實在是看不出來這小子有什麼隱藏,按理說陳銘看人的水平還是很高的,不可能走眼,如果說這個宗凱歌真能夠裝得這麼無知這麼可笑的話,那不知道他的心機城府已經強大到了何種程度。

    「不過地鐵這個東西,也存在很多不確定的因素,現在華夏也不是每一條地鐵都在賺錢,據我所知,魔都和帝都,就有少數的幾條地鐵是處在虧損狀態的。」薛雪之再次掀起一波攻勢,滔滔不絕,朝宗凱歌闡述著一些令他雲裡霧裡的常識:「據我所知,香港地鐵這一塊,就是做得很到位的,香港地鐵的成功首先在於定位的清晰,即地鐵不是純公益項目。這與絕大多數國家將地鐵定位於不必贏利的公共交通項目截然不同。而美國學者屈菲爾有一個著名的『45分鐘定律』:城市的規模取決於人們在其中移動的難易程度,即多數人一次出行不願花超過45分鐘時間。因此,便捷的交通可使房產及購物場所迅速升值。」

    說著,薛雪之遞上去一份她草擬的方案,巧笑嫣然,很輕鬆地說道:「所以這算是我提出來的一個創舉。通過『地鐵』加『地產』這種核心的盈利模式,可以讓地鐵單一盈利的方式大幅度改觀。如果少東家你有興趣的話,不妨拿去看看。」

    薛雪之草擬的這一方案,也並不是她自己胡謅的,地鐵的確是一塊香餑餑,很多人都想要投資去做,但是最後能盈利的的確也沒多少,其實就算帆雲實業不插手金陵的地鐵生意,陳氏集團在今後幾年之內,也絕對會斥巨資來打造屬於陳氏集團的地鐵商業系統,所以薛雪之其實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對地鐵這一塊有所研究了。

    在薛雪之的觀點裡面,光是做地鐵這一單項,是不可能賺多少錢的,她所希望的方案,是「地鐵加地產」雙結合,多項盈利的模式,即是以地鐵為核心,沿線開發新的社區及購物中心,相互配合,形成一種良性循環。地鐵建設方便出行,縮短了路上時間,創造了大量客流,由此蘊藏的巨大商機對房地產開發形成吸引。同時,開發後的房地產又能積聚更多的客流,增加地鐵運營的票務收入。

    這種模式,在國內都很少有創舉,舉薛雪之所知,在帝都和魔都,很多條政府貼錢虧損的地鐵路線上,就沒有使用這種雙結合模式的盈利方案。所以如果說薛雪之想要投資做地鐵這一塊的話,那麼她肯定會用這種方案。

    「啊……啊啊……啊啊啊……好……」宗凱歌哪裡聽得懂這些東西?他就是一個十足的紈褲子弟而已,這一次藉著肯尼迪亞太基金的暗中幫忙,才得以用圍標的方式拿下了政府這個項目,其實到頭來,他宗凱歌真是什麼都不懂,要是沒有肯尼迪亞太基金的幫助,他估計連競標會場都去不了。

    不過,這一次圍標成功,到是讓他在整個帆雲實業名聲大噪,帆雲實業的老總對他這個兒子簡直是喜出望外,高興得不得了,逢人便說,在一個月以前還宣稱自己的家業不會繼承給自己兒子的帆雲實業董事長宗奎,忽然口風大變,說可以給自己兒子一次考驗了。

    於是這件事情,百分之六七十都交給了宗凱歌來做,他宗凱歌懂什麼?還不是全部撒手不管,又丟給了夏佐。他只管聽命夏佐的安排而已,假惺惺地跟陳銘洽談,換取陳銘的信任或者懷疑,其餘的都不用他管,所以宗凱歌可不知道原來城市地鐵這一塊還有這麼多的講究。

    「嗯……你這個方案……嗯嗯……我看看啊……」宗凱歌也沒有辦法,完全屬於是趕鴨子上架的節奏,他硬著頭皮,去揣摩那些他根本連聽都沒有聽過的專業術語和詞彙,還擺出一副津津樂道的模樣,看上去很是滑稽。

    陳銘看在眼裡,也不說話,心裡面暗暗發笑,覺得這位帆雲實業的少東家實在是太逗了。

    而這個時候,陳銘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陳銘非常清楚這個聲音,正是郵件到了的提示語音。

    瞧著薛雪之正聊得興致勃勃,陳銘也不好打斷,直接抓著手機就除了包間的門,然後一拐角直奔大廳裡面的洗手間而去。

    陳銘的確是忘記了包間裡面有獨立衛生間的。

    推開洗手間的大門,裡面的內容可真叫一個富麗堂皇,圓形的鏡子,雕刻著花紋,立在洗手台紙上,兩兩對應,更加延伸了視覺上的空間感。陳銘走進來的時候,不免感覺整個衛生間有些寬敞得過分了。

    使得他隱隱生出些許的不安。

    陳銘往前走了兩步,然後拉開隔間的門,躲了進去,然後開始下載纖靈傳給他的文件。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3 18:31
第六百三十五章 看穿(中)

    陳銘躲在廁所裡面,耐心地將纖靈傳過來的文件下載完畢,這是很多個音頻文件,陳銘點開來,只聽見兩個人對話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洗手間裡面響了起來。

    「哪裡哪裡。不知道夏佐少爺你這一次叫我來金陵,有什麼打算?」

    「這一次有個大項目,我們肯尼迪家族做頭,但是也需要融資,這一次請宗凱歌少爺來,就是來商量這一次融資事宜的。我實話實說,宗凱歌少爺,就是讓你拿錢出來,至於你能夠拿出多少來,全憑誠意和你我的交情。我也不強求你,因為這一次我可以用我肯尼迪家族的名譽賭咒,這是一個穩賺不賠的項目。」

    兩段對話,音質非常非常清晰,就是夏佐和宗凱歌的交談聲,在衛生間裡面,都有些回音了。

    「穩賺不賠?天底下哪有這種買賣?」

    「項目的問題,一時半會兒我也跟你說不清楚,如果少東家你有興趣的話,不妨到我那裡去坐一坐,我們詳談。」

    音頻裡面,這兩個人的聲音非常清楚,很有辨識度。

    陳銘嘴角咧開一道冷笑,盯著手機屏幕,似乎是因為聲音太大了,所以他又把聲音稍稍調小了一些。

    而接下來的一段對話,讓躲在隔壁的夏佐,忽然額頭上滲出冷汗!

    「陳少……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暗算夏佐……這件事情我很樂意去做。這個外國佬還以為他控制住我了,結果沒想到還是被我算計到了。哈哈哈……」

    「我願意和陳少你合作,陰這個肯尼迪家族的小子一手,讓他在金陵輸得連褲衩都不剩。」

    這一句句對話,的確就是那宗凱歌發出來的,腔調和語氣,一模一樣,和本人沒有任何區別。

    而這段對話就到這裡,陳銘就打住了,他按下了停止播放的按鈕,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洗手間。

    等陳銘出去之後,夏佐這才膽顫心驚地推開了隔間的門,他神經緊繃,表情震驚,冷汗直冒,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怎麼回事……怎麼搞的!?怎麼可能會洩漏!?怎麼可能會洩漏!?」夏佐的聲音有些聲嘶力竭,簡直不敢相信剛才他所聽到的一切。

    可是事實的確就是這樣,容不得他夏佐不相信,實打實地聽到這樣的對話之後,一切的一切,在夏佐腦海裡,都成為了既定事實。

    尤其是之前他和宗凱歌的對話,一字不漏,全程記錄,這就更讓夏佐難以置信了,除了相信之外,再沒有別的辦法。這些對話,出現得太過及時了,夏佐就算是再能算計,也猜不到究竟是什麼時候自己中招的。

    「莉娜,去幫我查一下最近宗凱歌的動靜,尤其是和他有交集的人,全部幫我過一遍,我到想要看一看,究竟是我哪一步除了問題,導致現在這種情況出現……實在是太讓人驚訝和意外了,陳銘居然會拿到我和宗凱歌合作的音頻。」夏佐很艱難地搖了搖頭,牙齒緊緊地咬住嘴唇,實在是回憶不起來了。

    「嗯。這件事情非常古怪,我們需要好好查一遍。」這個妖嬈的女人點了點頭,然後走了出去。

    「太可憎了……陳銘……我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有這麼起死回生的一招……不過很可惜,你肯定不會想到,我會在衛生間裡面聽到你的這段音頻……接下來我就將計就計,假裝不知道宗凱歌叛變,然後捕蝦誘你入甕的陷阱……」夏佐一邊洗著手,一遍盯著鏡子,自言自語地說道。

    的確,這件事情讓夏佐實在是太驚訝了,他實在是沒有料到原本已經定好了的大方向,會出現這種小插曲。

    而另一頭,來衛生間轉了一圈之後的陳銘,也沒有回到席間,而是又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繼續打著電話。

    「怎麼樣,老公?」電話裡,纖靈的聲音很撒嬌,非常邀功的味道。

    「做得很好……如果不是你能夠模仿別人的聲音……恐怕我真拿這小子沒辦法……這下我總算是知道誰在背後陰我了。現在好了,我可以放開手腳跟這廝好好玩一手。」陳銘冷笑道。

    「你還要感謝爺爺,他老人家千里迢迢過來幫你忙……說來也巧,他在飛機上遇見了他一直在關注的帆雲實業少東家,老人家原本就在帆雲實業裡面有棋子和內應,而這一次,他也只是處於習慣性地給他貼了一枚小型的竊聽器。在發現端倪之後,他把音頻的內容交給了我,讓我來模仿出那宗凱歌的腔調。」纖靈笑眯眯地說道。

    「喲?」陳銘忽然笑了起來,打趣道:「纖靈你什麼時候開始喊秦浮屠爺爺了?你不是最討厭他嗎?」

    「呃……」纖靈這個時候也沒有回過神來,被陳銘這麼一問話,她才察覺過來,臉上一陣紅暈,愣了半晌,也沒有說出話來。

    的確,不知不覺之中,其實纖靈已經從心裡面接受了秦浮屠這個爺爺的身份,從小到大薄親情友情的纖靈,其實真的很期盼有個人能夠來疼愛她,而秦浮屠出現之後,給了纖靈想要的那種發自真心的關切和愛護,所以纖靈在不知不覺中,其實已經開始從她自己內心出發,接受秦浮屠這個爺爺的身份。

    「不過的確要感謝秦浮屠那老爺子,真是有心眼,如果不是他在宗凱歌身上貼了東西,恐怕我很難知道是誰在背後陰我的。不過這下好了,總算是逼迫敵人現形了……要是跟之前一樣他在暗我在明,那真沒法玩了。」陳銘抓著手機,嘆了口氣說道。

    「可不是,爺爺在飛機上遇到帆雲實業的公子哥之後,就假借要跟他換位子,靠近了宗凱歌,然後藉著兩人換位子的契機,一錯身,就把微型竊聽器貼在了宗凱歌身上。」纖靈解釋道。

    「老爺子也算是有心了……好了,纖靈,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忙我的事情了,離席有些時間了,怕那宗凱歌心生疑慮,我還是儘早趕回去比較好。」

    「去去去。」纖靈不耐煩地笑罵了一句,然後掛斷了電話。

    陳銘回到席間,只見薛雪之已經把那宗凱歌說得無地自容了,而那宗凱歌的小女友,現在更是滿臉的怨氣,的確是有些過分,看上去比她年紀還小的薛雪之,卻懂得這麼多,而且能力也超群。最主要的,是薛雪之的容貌,簡直不知道甩了她多少條街。

    這還要不要人活了?

    宗凱歌的小女友心頭暗暗叫苦。

    「久等了。」陳銘臉上掛著不溫不火的笑容,走到薛雪之身旁坐下,表情平靜。

    「陳老闆你總算是來了。」宗凱歌有些如釋重負的表情,他實在是受不了薛雪之那種嚴謹作審慎的作風了,原本就好吃懶做,懶散自如的宗凱歌,實在是跟薛雪之聊不下去了,果斷轉移了話題,跟陳銘侃起了大山。

    陳公子當然也願意,能夠從宗凱歌口裡套出點什麼有用的東西來,這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現在陳銘算是抓住了宗凱歌和夏佐兩人的鞭子,所以他也不著急,心平氣和地跟宗凱歌聊著一些很沒營養的話題,不過也伺機旁敲側擊一番,打算從宗凱歌口中打聽到更多重要的消息。

    可是宗凱歌就算再傻,也不至於把那夏佐的安排跟陳銘攤牌,所以陳銘其實也問不出什麼有實質性的內容來。

    於是在跟宗凱歌很沒營養地侃了足足半個小時之後,陳銘宣佈離場,宗凱歌也鬆了一口氣,雖然兩邊就這次地鐵項目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談判進展,但是宗凱歌自認為任務已經完成了,在目送陳銘離開之後,她很滿足地舒了一口氣。

    「怎麼?滿意了?」宗凱歌的小女友望著宗凱歌,很賭氣的質問道。

    「什麼滿意不滿意的?」宗凱歌不解。

    「哼。」宗凱歌的小女友心裡很不舒服,兀自喝了一大口紅酒,然後扭過頭去。

    ※※※

    陳銘算是勉強小勝了一局,不過眼下不是慶祝的時候,他把音頻文件複製了一遍,然後發送了一份給葛飛。

    「聽完之後告訴我,這音頻內容之中的那位『肯尼迪』,究竟有什麼打算。」陳銘還附加了一條短信。

    過了十分鐘,葛飛才回覆了陳銘一句「沒問題」。

    離開希爾頓酒店,陳銘直接驅車回陳華集團,而在周圍埋伏的「勤王」成員,在接到撤退命令之後,知道沒出什麼大事情,也就紛紛散了。

    陳銘沒有直接回陳氏集團,而是直奔南央大學而去。

    「咦?去南央大學做什麼?」薛雪之微微訝異。

    「陳家最近在南央大學控制力越來越低了,肯定又有一位財大氣粗的哥們兒出來淘氣了……我現在想要問候一下新上任的校委書記,因為這老頭,似乎不怎麼待見陳氏集團的人。包括我之前在南央大學金融專業發掘的幾名新人,現在都被校方直接扣留了,根本不放到陳氏集團這邊來實習歷練。」陳銘撓了撓頭,一副很焦慮的模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3 18:31
第六百三十六章 看穿(下)

    這一局,陳銘還要多謝秦浮屠老爺子的幫助,否則一切的變數都將不會被陳銘掌控,早在當初,秦浮屠其實就在關注帆雲實業這家興起不久的民營巨擘,上千億的市值,在天朝的確也算得上是名列前茅的民營企業,雖然無法與那些國家壟斷的大型國企相提並論,但是隨著這幾年帆雲實業在市場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就連很多老牌的財閥,都不得不開始把注意力轉移過來,甚至有傳聞,鮮於家、皇甫家云云,都開始朝這艘巨型的民營航母,投出橄欖枝。

    尤其是在近幾年帆雲實業所投資的幾個大項目,在天朝老百姓的視野裡頻頻出現,其中一個便是最近才在亞冠賽場上掀起驚濤駭浪的帆雲足球俱樂部,也是唯一一家能夠在中超賽場上直接跟廣州淘寶隊叫板的球隊,而憑藉著這支球隊在賽場上的優異表現,帆雲實業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大。

    至此,陳銘也不得不感慨,秦老爺子真是有遠見,早在幾年之前就開始關注帆雲實業的確是一個非常有創造性的舉動,而這個創舉在幾年之後的今天,已經開始發揮出前所未有的功效。

    陳銘那輛賓利停在學校停車場裡面之後,陳銘並沒有急著下車,而是多在車裡面坐了一會兒,秦浮屠那邊總結出來的資料已經由纖靈轉手,一起發送到陳銘的郵箱裡面去了,而此時此刻,陳銘正在查閱秦浮屠對帆雲實業情況的一些評價。

    秦老爺子在飛機上故意跟宗凱歌換位置,借此機會將竊聽器裝在了宗凱歌身上,原本僅僅只是一個竊聽商業機密的小舉動,其實連秦老爺子都沒有料想到,這個舉動會直接牽扯出那麼多事情來,首先是帆雲實業和肯尼迪亞太基金的聯合,然後是肯尼迪亞太基金的負責人夏佐,就是前段時間陰了陳銘一手幕後指使,這一切隨著那段錄音水落石出,陳銘也因此擁有了更多的主動權。

    「真的很有意思……肯尼迪家族……一個已經日薄西山的托拉斯集團代表人,如今在北美失去競爭力,打算把目標轉移到亞太地區來是麼……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天朝地盤這麼大,我能拿下一個安徽,自然而然也能夠拿下和安徽面積差不多大小的南朝鮮。肯尼迪家族想把目標定位在亞太,是不是太小看類似於山口組這樣的存在了?」

    陳銘暗暗發笑。

    「據我所知,愛德華‧肯尼迪是叱咤風雲的肯尼迪家族第二代唯一倖存男丁,他的三個哥哥全部都在壯年死於意外或遭暗殺。而近日,愛德華罹患惡性腦瘤的消息讓人們再次將目光投向在美國政壇沉浮半個多世紀的肯尼迪家族以及縈繞這個家族的那個揮之不去的詛咒——肯尼迪詛咒。而愛德華的侄子,極有可能繼承他叔叔的衣缽……整體而言,這個家族已經日薄西山了,雖然還有一些後人稍顯活躍,但都難成大器,再也沒法達到其父輩的輝煌。」

    在把自己的敵對目標縮小之後,陳銘也就有更多的心思來應付自己的敵人,肯尼迪家族的確衰落得很快,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個家族如今在亞太地區的影響力,也著實可以讓陳銘重視,現在這個家族對陳家發動了狙擊,雖然明確目的陳銘還沒有查到,但是也瞭解了個七成八成左右。

    「好。」

    在整理完手裡面的材料之後,陳銘也關上了車門,朝校領導辦公室走去。

    ※※※

    另一頭,葛飛剛剛收到陳銘的消息,是關於帆雲實業的一些情況,陳銘通過郵箱發送給了葛飛一份,這份文件大多是音頻,所以葛飛也需要仔仔細細地聽一遍。

    「看來這並不是那個人的實招啊……這麼說來,是有人不懷好意了麼?哼……這件事情果然沒這麼簡單……陳銘啊陳銘……你可要做好打硬仗的準備啊……」

    葛飛一遍揣測,一邊埋頭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

    可是,就當葛飛寫到一個節點,忽然思維和靈感開始迸濺的時候,他感覺到身後一個影子迅速閃過,可是葛飛轉過頭看,卻發現空蕩蕩的一片,哪裡有什麼人。

    這裡是陳氏集團大廈的樓頂,葛飛很喜歡這種眺望一切的感覺,他覺得這種時候有利於思考,可是正是因為如此,葛飛才會忽然感覺背脊一涼。

    因為他葛飛的背後,不可能有人經過,因為他就背靠圍欄。

    「有意思。」

    葛飛笑了笑,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他停下了思考的筆墨,開始環顧四周。

    隨即,一道黑影再次從他斜側方掠過,葛飛一怔,急匆匆地轉身,只見那道身影如閃電一般,迅速逼近了他,一把匕首直衝葛飛的脖子!

    「錚!」

    殺氣騰騰!

    葛飛下意識地往後一躲,誰知道腳絆了一下,他一屁股坐了下去。

    而那個身影,一招並未得手,可是下一招卻是無縫銜接,直接刀尖一掉頭,猛然朝葛飛刺了下去!

    「死定了!」

    葛飛瞳孔緊縮,張大嘴巴正準備喊出口,可是就在那匕首尖即將刺入葛飛喉嚨的一瞬間,刀尖停住了。

    「……啊?」葛飛在花了幾秒鐘確定自己沒有死之後,張嘴小聲地喊了一聲。

    「好久不見了。」

    那個身影站起身來,將匕首收了回去,只見一道青光沒入了刀鞘之中,然後一個表情很陰柔的男人,緩緩卸下了他戴在腦袋上的帽子。

    「是你!?」

    葛飛驚訝道。

    「我以為他的弟子,在很多年以後應該會有些本事,沒想到還是不行。」陰柔男子站起身來,冷笑一聲,聳了聳肩膀。

    「對對對對,我是不行,不過我還是在盡力幫助他的後人,不像你們這幾個只會唱反調的人……況且他死的時候,我年紀還很小,雖然也從他那裡學了不少東西,不過畢竟沒有太多實踐的機會……」葛飛兩隻手往外一攤,表情頓時輕鬆起來,他現在的確不再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危害了。

    「現在我也在幫了,只不過動作不明顯而已……很快你就會看見我的動作了。」陰柔男人笑了笑。

    「哦?是嗎?那簡直是不勝之喜啊,都督。可惜的是我恐怕看不到了。」葛飛嘲笑了一句。

    「你手裡面那個東西,應該也有我一份功勞。」陰柔男子指著葛飛手裡面的手機,表情有些淡漠。

    葛飛盯了盯屏幕,表情恢復了之前的嚴謹,抬起頭盯著陰柔男子,道:「詹伯言,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個陰柔男子,正是秦家四都督之一,詹伯言!

    「其實還好,正如你所猜測的。我來找你並不是因為私事……因為你我之間結下的梁子,可能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所以這一次正巧……是公事。」詹伯言笑了一聲,伸出手,把葛飛從地上拉了起來。

    「你想說什麼?」

    葛飛道。

    「你師父的死,我很痛心,不過這不是痛心二十年前那件事的時候,因為你和我現在有共同的任務和敵人,所以我需要你合作,這是為你好,也是為陳家好,你覺得呢?」詹伯言說得很直接,這也的確是一個讓葛飛無法拒絕的理由。

    「你說來聽聽,你的計畫是什麼。」葛飛笑了笑。

    「現在陳銘這件事情已經上達天聽,秦老爺子只能通過自己在京城的人脈來強行壓下這件事情,效果非常顯著,這是老爺子唯一拿得出手,也派的上用場的能量了,這些人只怕幫了老爺子這一次之後,就再也不會幫第二次了。這一次老爺子欠下的人情,恐怕到死也償還不清……這是其一;其二,李系的人已經抵達金陵,一副『代天罰罪』的架勢,直接繞過金陵的司法系統,打算直接把陳銘帶到北方,先斬後奏。」

    詹伯言說得很凝重,不像是危言聳聽。

    「除了李系的人之外,還有沒有人在運作你說的這件事情?」葛飛問道。

    「應該沒有了,李系雖然強大,但是秦老爺子的能量也不弱,隨按已經日薄西山,但是存在感還是非常強的,所以我選擇相信除了李系之外,沒有其他敵人。」詹伯言道。

    「你錯了,詹伯言,李系不是敵人。」葛飛笑了笑。

    「什麼?」詹伯言一愣。

    「李系的目的不是陳家,而是陳銘,嚴格來說不是陳銘,而是弄死李安順的人,現在的情況你我都很清楚,只有李系的人不清楚,因為弄死連順的,是肯尼迪才對。」葛飛笑道。

    「你是如何確定是肯尼迪的?現在沒有證據之前,一切都存在有變數。」詹伯言驚訝地說道,視線卻落到他的手機上去。

    「你不用看了,這個手機裡面的音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弄死李安順的人就算不是肯尼迪,都應該是和他有關係的人才對,所以只要從這條線索去思考,其實不難找出致命的證據,指認肯尼迪。」葛飛嚴肅地說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3 18:32
第六百三十七章 插曲(上)

    「那你的打算是什麼?」詹伯言問道。

    「暫時還沒有詳盡,等我把一些細節都完善了,再開始實施。」葛飛答非所問,不過顯然是在跟詹伯言繞彎子,因為在葛飛的認知裡面,還沒有完全把詹伯言當做是自己人。

    「我就知道你不願意說,不過也沒關係,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老爺子讓我來問候一下你,該做的我也都做了,接下來我就跟他匯報一下就行了。哦,對了,在樓下辦公室裡面給你送了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東西,在陳氏集團的總經理金成仁那裡。」說著,詹伯言轉身就打算走。

    「我跟他不熟,你把東西給我拿上來,我就在這裡吃。」葛飛笑了笑。

    「是嗎?這個我可就管不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打個電話,或者別的。哦,忘記告訴你了,老爺子說了,這是上好的烤魚。」說完之後,詹伯言轉身下了樓。

    留下葛飛一個人杵在陽台上,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埋下頭繼續思考他的問題,後來他發現思緒徹底亂了,怎麼也無法把注意力從魚的身上轉移到筆尖,於是葛飛嘆了一口氣,還是禁不起誘惑下了樓。

    另一頭,陳銘剛剛和那位校黨委副書記過完招。

    其實這個年頭,信仰這個東西跟節操一樣,是不怎麼值錢的,所以這位副書記在跟陳公子這種不把錢當錢的牲口一照面,幾乎就敗下陣來了,除了一些細節上的條條款款還沒有商量到位之外,其餘的基本上已經談妥。畢竟金陵這裡是陳家的地盤,而南央大學就相當於是陳氏集團青訓營一般的存在,這樣的地方出了事情,其實對陳家而言就像是後院裡面進來了一隻老鼠,只需要用很簡單的辦法,就可以徹底剷除。

    陳銘在聽完關於肯尼迪亞太基金和南央大學的簽訂的一些優惠條件之後,陳銘直接開出了砸違約金的解約要求,然後提出肯尼迪家族優惠條件翻一倍,陳氏集團和南央大學續約的邀請,這位校領導聽了,當然高興了,當場口風就鬆了,之後的一切東西都好談了,一切進程快得都有些超出陳銘的預料。

    在和校領導達成口頭上的協議之後,陳公子也算是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只需要等葛飛那邊的消息就可以了,至於對付李系的辦法,陳銘還沒有想好,但是陳銘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他一個人在操心的,除了他之外,還有秦家的秦浮屠這尊大佛在暗中幫助他,現在京師那邊,秦浮屠所運作出來的人脈,足夠再為陳銘撐一段時間。

    「現在要是能夠找到直接指認肯尼迪那廝的證據,其實一切都會好辦許多……」陳銘咬了咬牙,皺著眉頭,不知不覺居然走回了寢室。

    當到了寢室樓下的時候,陳銘著實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剛才沒看路,光想事情去了,居然一下子就走了這麼遠,要知道,校領導的辦公室,和他所在的學校二十八棟學生宿舍樓之間,隔了至少半個小時的腳程。

    長長舒了一口氣之後,陳銘決定上去瞧瞧。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瞧見王麗萍從男生院走了出來。

    這個女生陳銘當然認識,班級聚會那天出現過,是他這個班的輔導員助理,每年成績在年級裡面排不了多好的名次,但是憑藉各種子虛烏有的B學分加分,可以讓她瞬間成為年級裡面數一數二能拿高額獎學金的人選之一。

    「唷?陳銘同學,你回寢室啦。正好,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一下,現在學校裡面組織了一次五人制足球賽。每個班都要挑選一個學生出來參加,看你身板也挺結實的,你有沒有興趣參加?」王麗萍手裡面拿著一份花名冊,用非常模式化的微笑問道。

    「沒有興趣。」陳銘搖了搖頭。他現在有不少事情要忙,學校裡面的活動,他就算有興趣,也沒有時間。

    對於足球,陳銘多少也會一點,那個時候他讀小學,班上全是踢球的,因為當時電視裡播《足球小將》,後來上了初中,班裡面沒有一個人踢足球,全部都打籃球去了,原因是班主任不允許踢球。

    所以這項運動陳公子就徹底荒廢了,雖然那個時候陳銘學「馬賽迴旋」這個動作學了很長時間。

    在拒絕王麗萍之後,陳銘匆匆地上了樓,留下王麗萍一個人,她瞥著陳銘的身影,笑容嘲諷,道:「真是一個孤僻的學生。」

    陳銘當然沒有聽到,就算聽到了也沒所謂,因為他不會去在意這些東西,他回寢室的目的是換身衣服,現在已經是夏天了,金陵的天氣就跟蒸籠沒什麼區別,之前的t恤衫就已經濕透了,現在陳銘打算換一件。

    「哎喲?」

    正在打擼啊擼的王歡看見陳銘出現在門口,一屁股坐了起來,笑眯眯道:「銘哥回來了。」

    「哎喲,銘哥,那晚你說去陪妹子,結果去了之後幾天都不見人,你這算什麼啊。」周偉也在一旁應和著。

    「沒事,兄弟們,這不回來了麼?」陳銘眨了眨眼,爬上床換了件襯衣。

    而就在這個時候,陳銘發現他這件襯衣口袋裡面,多了一封信。

    震驚!

    陳銘神經微微緊繃,左右環顧,可是下床位置的幾個哥們兒都沒有動靜,可見這封信不是他們給的。

    於是陳銘跳下床去,躲進廁所,然後把這封信取了出來。

    「陳少,我猜這個時候你已經猜出我是誰了,不過不要緊,因為我有的是機會玩死你。宗凱歌的事情你能夠看透,我很佩服,不過這僅僅只是個小插曲而已,真正的你我的交流,還在後方……」

    接下來就是一長串陳銘懶得去讀懂的英文。

    下面署名,夏佐‧肯尼迪。

    「唷?」

    陳銘緊繃的神經終於舒緩過來,他盯著這封信上面的文字,微微一笑,神情有些驚異。

    夏佐這麼做,不用問也知道,是為了挑釁陳銘,並且同時告訴陳銘,「哥有的是方法入侵到你生活的那個空間裡面去。」

    抱著嘗試一下的態度,陳銘收好那封信,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問寢室裡面的那群哥們兒道:「我說,兄弟們,除了你們幾個之外,這幾天有沒有別的人進到寢室裡面來過?」陳銘笑著問道。

    「沒有啊,怎麼啦?」另外幾個哥們兒轉過頭,都是一臉無辜的表情。

    這一瞬間,陳銘掃了一些他們的眼神,並且迅速作出判斷。

    的確,這群人,沒有撒謊,不是他們做的。

    陳銘微微一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3 18:32
第六百三十八章 插曲(中)

    事情有趣起來了,這封信的來歷的確有些詭異。

    陳銘冷笑一聲,在掃視完這幾個室友的眼神之後,基本上排除了是他們做的嫌疑。

    「哦,對了,銘哥子,有沒有興趣幫兄弟們報個仇。」轉過頭去的王歡笑了笑。

    「怎麼說?」陳銘道。

    「是這樣的,我們學校不是在辦那個什麼什麼杯的五人制足球賽麼,我們學院跟外國語還有留學生院對上了,過幾天有場比賽你知道不知道?尼瑪啊……我們班抽到一個死簽,和夏佐他們班對踢。作死啊。之前我們踢了兩個外國語的班級,他們班尼瑪就沒男生,是幾個班合成一個班的,結果被我們虐了。現在我們班勉強晉級。可是這一次運氣太差了,抽籤抽到了夏佐那個班,都是外國漢子,球技一個比一個炫酷,之前他們虐男生最多的通信學院都虐幾條街的那種。」王歡哀嘆了一口氣,手一攤,道:「結果關鍵時候,我們的中場傷了,現在差個人,原本打算再班上找個不會踢的上去頂,結果正巧你銘哥子回來了,我們就有的人找了。」

    王歡津津有味地說道。

    「夏佐?」

    陳銘稍微感了點興趣。

    「聽說夏佐他們那個班揚言要虐我們一百球……尼瑪啊……不帶這麼的,還能不能一起快樂的玩耍了啊,給吊絲一條活路吧。」周偉也一副垂頭上去的樣子。

    「夏佐球技很好?」陳銘笑了笑。

    「還不錯,實話。關鍵是這廝帥啊,那什麼牛尾巴、假射真晃,什麼直角假身,用得太牛了啊。弄得現在我們班的女生一個二個全部在為他加油,根本不管我們這群自家人了。」王歡繼續吐槽道。

    「敢問這位肯尼迪少爺是來這裡耍帥的麼……」陳銘發自內心地嘲笑了一聲,聳了聳肩膀,一副很無語的表情。

    「主要還是那覃淑儀,太過分了,她這幾天已經完全把夏佐當做是自己正男友了,在班上拚命煽動同學去給夏佐加油,根本沒有在意尼瑪這是我們班跟夏佐那個班踢球……長得帥真的就這麼牛逼嗎……不服啊不服……」周偉也跟著附和道。

    寢室其他幾個哥們兒也一個勁地點頭,表情特別真摯誠懇,就像是轉會市場時候那種球探一樣,而陳銘是一枚重磅引援。

    「這件事情……容後再議。」陳銘尷尬地笑了笑,還是搖了搖頭,不過他又轉念一想,似乎有有些轉機的樣子,道:「至於上場,那還是免了吧,我打球技術一般……怕被那帥哥虐了不好意思。不過這場球我還是會去看,給你們加油。」

    「還是上場吧,不然玩毛線啊……帥哥一個人就需要三個人去盯,我們要是少一個人,真心沒法踢了。」王歡苦苦哀求。

    「其實選我和其他同學沒什麼區別的,實話,因為反正都不會踢,也沒所謂。」陳銘苦笑了一聲,然後揚了揚手,道:「你們玩著,我出去一趟。」

    「啥事啥事?」

    王歡道。

    「妹子。」

    陳銘笑了一聲,轉身出門。

    不過倒不是真去找妹子,他掏出手機給葛飛打了個電話過去。

    葛飛正在吃烤魚,他接到陳銘電話的時候,嘴裡還不停地嚼著東西。

    「我說,你在吃什麼。」陳銘聽到電話裡傳來吧唧吧唧的聲音,問道。

    「烤魚,秦老爺子送的。」葛飛懶洋洋說道。

    「秦老爺子?什麼情況?」陳銘一愣。

    「沒什麼情況,秦老爺子來陳氏集團慰問,鬆了烤魚。」葛飛回答道。

    「靠……」陳銘有氣無力地笑了一聲,隨即問道:「我說,我給你發的東西,你瞧見了沒有。」

    「看了啊。挺好的。」葛飛道。

    「什麼挺好不挺好,說吧,有什麼想法。」陳銘問道。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出夏佐殺李安順的證據,直接指認,這麼一來,原本想禍水南引的肯尼迪家族,最後就只能搬石砸腳,可是眼下似乎不太可能,所以需要你想辦法搞到證據。」葛飛一邊吃著烤魚,一邊回答道。

    「這個我也知道,可是怎麼去把證據弄到手?」陳銘一邊朝他那輛賓利走去,一邊跟葛飛聊著。

    「恐怕這個問題只有靠你來完成了。陳氏集團這邊已經調到了夏佐在南央大學的學生資料,很明顯,這是一個改動過的名字,他用的是假身份。想要查他老底很難,可是要查他周圍的人,我覺得會很容易。」葛飛說道。

    「他身邊的人……覃淑儀?」陳銘一愣。

    「這個人是他女朋友?」葛飛問道。

    「嗯。嚴格來說不是,因為兩人還沒有完全確立關係,不過可能性比較大,因為兩個人平時動作很曖昧。」陳銘說道。

    「那麼覃淑儀是一個切入口,但也未必完全是,因為我覺得夏佐少爺應該不會是玩真的。總之可以嘗試嘗試。」葛飛道。

    「那麼宗凱歌呢?這個人如何應付?」陳銘問道。

    「我的意見是繼續保持聯繫,現在宗凱歌跟蒙在鼓裡一樣,兩頭受欺了還不知道,這麼一來,我們這邊多製造一些和宗凱歌聯繫密切的假象,繼續製造宗凱歌叛變的假象。然後伺機在宗凱歌身邊培養叛徒。」葛飛道。

    「宗凱歌身邊?我想想……嗯……他有個小女友……看上去似乎可以用錢買通。」陳銘若有所思。

    「這就是切入口了,這個女人我來負責應付好了,你不用擔心。」葛飛把這件事情攬在了自己身上。

    「好。」陳銘點了點頭。

    「至於你那邊,抓緊機會能夠靠近夏佐,不求別的,能夠發現蛛絲馬跡其實最好的,因為我們這麼調查肯定是沒有結果的,但是如果能夠多觀察他本人,說不定能夠看出些細節。唉……只可惜我們幾個不是柯南,查案子什麼的絕對不是強項,所以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捏造證據也是一個可以選擇的方式。」葛飛繼續出謀劃策道。

    「這也是目前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了,總之我儘量嘗試別的方式靠近夏佐。」陳銘道。

    「嗯,最好是能夠貼身,最緊密的那種,那就這樣了,我這邊還沒有把你發過來的音頻文件聽完,等我全部分析完了,再給你電話。」葛飛點了點頭,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陳銘皺了皺眉頭,他知道現在他時間不算是充裕,李系那群人隨時都有可能拿著尚方寶劍來把自己先斬後奏,要是不抓緊的話,可能真的就沒法繼續在金陵待下去了。

    陳銘倒是有幾個B計畫,比如直接坐飛機逃到西班牙避難去,然後改頭換面,隱姓埋名,繼續當他的小教父,等過一段時間,風波平息之後,再回國。

    不過那樣的話,陳銘就會被列為網上在逃人員,以後回國都必須想辦法用假身份行動,這樣的話,應該會被陳長生那老頭子罵成狗吧。

    想到這裡,陳銘不免有些自嘲的笑。

    一坐上車去,陳銘的手機就響了,是雪之打過來的,陳銘愣了一下,趕緊接了起來。

    「陳銘,今晚是我媽媽生日,你要不要來。」

    電話裡,薛雪之的聲音,依舊很溫柔。

    「生日?」陳銘這才想起,去年這個時候,他作為薛雪之假男朋友去參加她媽媽生日的事情,沒想到這麼快,一年就過了,那位母親又老了一歲。

    「好啊,去。」陳銘欣然接受。

    「薛天成伯伯也會來,還有你之前教育得很到位的薛芹妙,她現在比以前好多了,而且學習也提高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功勞,但是自從上次你扇了她兩耳光之後,這個原本一直很驕橫跋扈的野丫頭,一下子就變乖了。天成伯伯說要專程來感謝你。」薛雪之微笑著說道。

    「哈哈……有這種事情?不錯不錯,我覺得我的巴掌可比那《變形記》有效多了,別人花幾星期時間來教育一個紈褲子弟,我一個耳光就可以搞定了哈哈哈哈。」陳銘倒是頗為滿意。

    他都還記得,這個名叫薛芹妙的野丫頭,上一次一見陳銘就出言不遜,然後在經過薛天成允許之後,陳銘把薛芹妙叫到樓下去,先是聊天,然後就直接兩耳光伺候過去了,打得薛芹妙有些雲裡霧裡,然後就開始幡然醒悟了。

    按照薛雪之所說,薛芹妙這個野丫頭,從那晚之後,忽然進化成為真正的大家閨秀了,對此,薛天成簡直太滿意了。

    的確,薛芹妙認識圈子裡面的那群人,陳公子都沒有放在眼裡。

    「真想見識一下這個丫頭最近的改變。」陳銘笑了笑,隨後問道:「哦對了,你現在在哪裡,我來接你。」

    「我在人文學院上課呢,雖然現在是在下課,不過待會兒還有一節課。嘿嘿,就麻煩你多等我一會兒了噢。」薛雪之頑皮的一笑。

    「好說,我就在外面等你。」陳銘點頭答應下來,然後開著車緩緩朝人文學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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