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走進修仙 作者:吾道長不孤(已完成)

 
254993 2015-11-6 21:20: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09 2267744
254993 發表於 2015-11-16 22:06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看美女流鼻血當然不科學

  聯考文試同月考一樣,是從早上一直考到晚上,連考半日。

  駉裏緯度比辛嶽低些,冬日裏白天時長也更長,等到胡劍浩結束文試的時候,天才剛黑。

  胡家少年左右看看。不出所料,艾長元早就交卷出來了,正和他那禁臠親親我我。其他朗德仙院的優等生也大多答完題目出來了。

  大多數答完題的弟子不是去遊山玩手就是回到驛館調養精神準備武試,留在這兒的人不多。胡劍浩很快就發現幾個與自己相熟的弟子。他走過去,問其中一人:「小邱,怎麼了,不回去修煉?」

  那小邱計算速度在朗德算是一絕,每次逗交卷很早。他低聲對胡劍浩笑道:「浩哥,你看那邊。」

  順著小邱的手指,胡劍浩看到辛嶽仙院的幾人。奇怪的是,那幾人的核心竟是一個實力不算太出彩的半妖。胡劍浩有些奇怪:「他們在幹什麼?」

  小邱低聲笑道:「等王崎。」

  「啊?」

  「他們始終相信王崎回來考試。」小邱吃吃笑道:「我可是兩個仙院第一個交卷的,後面出來的人我大多問過了。每人看到王崎。」

  胡劍浩也笑了:「艾長元也在等那個王崎?」

  小邱點點頭:「是啊。要不是他身邊有個路千千,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好那斷袖了。」

  「哈哈!」胡劍浩忍不住大笑:「反正文試馬上就要結束了,我們索性陪他們等等!」

  他是個謹慎之人,做題不快,是以現在離考試結束也沒多久了。

  另一邊,毛梓淼堅定的看著光柱,說道:「他一定會來喵!」

  汪珍琪捂臉:「你這是鬼迷心竅嚕!阿淼你淪陷了!」

  毛梓淼堅定的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依她對王崎的了解,後者既然在紙條當中說了那樣的話,就一定會來!

  沒過多久,懸浮在半空中的算器再度震顫一下,光柱由強減弱,逐漸小時。

  還在光柱當中的心底寥寥無幾。所有關注此事的人都望向光柱,尋找那個人的身影。

  然後,胡劍浩瞳孔一縮。他找到王崎了!

  胡家光學傳家,是以胡劍浩發現得最早。很快,其他人也發現了王崎。

  王崎靜靜的盤膝坐在廣場邊沿。他身著白衣,膚色蒼白透明,臉含微笑,雙手結印,似是修煉。但是,他周身氣息是那樣安靜,如果不是還有平和的呼吸,其他人都要以為他坐化了。

  他坐得是那樣安詳,以至於眾人都不知道改怎麼去叫他。到時胡劍浩身邊有人低聲呸道:「搞了半天原來是來睡覺的。」

  毛梓淼湊到王崎身邊,輕輕喚道:「小崎?」

  王崎似是睡到自然醒,微微睜開眼睛,說道:「喲,梓喵。」

  這一刹那,晚風輕拂,王崎身上似乎彙聚了此間所有的風華。

  毛梓淼抖抖耳朵:「太好了喵,你沒事!」

  王崎微笑點頭。這是,驚人的一幕發生了。一條紅色的血流從其鼻子當中湧出,滴到王崎衣服上,染出一片鮮紅。

  汪珍琪大驚失色。她衝過來一把把毛梓淼拽開:「天啦嚕!變態!看到貓兒就把持不住的變態!」

  王崎這才驚覺自己流鼻血的事實。他大叫:「因為性欲而流鼻血根本沒有理論支持啊!這是意外,是我受傷的並發症!」

  武詩琴的目光格外刺人:「考慮到你的前科……」

  「喂喂!我至今還沒接到過操行司的警告啊!你就把我的行為記錄在案了?」

  王崎委屈的大吼。

  經過這一番插曲,周圍看王崎的眼神也由「少俠真真風骨不凡」變成了「媽媽這裏有變態」。意識到自己畫風無可挽回的學霸自暴自棄地甩了甩手腳:「好了好了,既然已經這樣了我也不繃著了……哎喲媽呀誰來扶我一下!痛死了!」

  午飯將王崎扶了起來。毛梓淼關切的問道:「哪裏痛喵?」

  王崎呲牙咧嘴:「關節……」

  「小崎你關節也受傷了?」

  王崎搖搖頭:「還記得我上次推演天演圖錄的事嗎?」

  毛梓淼點點頭:「記得。因為生理機能紊亂,你自己的免疫機能還在攻擊你自己的關節——難道你又?」

  武詩琴有些好奇:「這到底怎麼回事?」

  王崎微微一笑:「這得從頭講起。」

  王崎醒來的時候,首先襲來的是強烈的喉痛。

  鼻子深處的熱感,渴得快要冒煙的嗓子,昏昏沉沉的腦袋。

  因為受創不輕,王崎沒辦法探出靈識,只能艱難的睜開眼睛。映入變得狹窄的視界中的,首先是陌生的天花板。

  王崎茫然的轉了下腦袋。脖子沒有任何問題,呼吸也很順暢,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然後,這到底是怎麼了來著?

  身上痛的厲害,但沒有外傷跡象,心跳沉穩有力,靈識卻混亂不堪。

  「好像是行功出岔,走火入魔啊。」王崎嘀咕一句,然後才想起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簡單來說,自己又強行練奇怪的功夫,然後走火入魔了。

  將分維帶入功法會導致維度收斂,象征數軸的天位法軸蜷縮。若是在天位功初成、又將線性代數、微積分之類涉及無窮、收斂的數理融入修行後在遇到這種問題,王崎可以直接練成與相宇天位功同一等級的「無極天位功」。

  但是,王崎還沒有找到將自身那龐大的數理知識盡數與修持結合的地步,所以,他可恥的跪了。

  數軸的蜷縮導致依照歐幾裏得幾何運轉的幾何書功法崩潰。由於王崎已經開始將爻定算經和幾何書相連,所以幾何書功法崩潰也帶動了王崎體內爻定算經體係的坍塌。若是閉目內視,王崎甚至可以感知到體內陰陽爻上若隱若現的裂痕。

  好慘……

  「真慘呢小王崎。」

  這時,一個聲音錯王崎側面傳來。由於沒法使用靈識,王崎慢吞吞的轉了好一會腦袋才看到艾輕蘭。

  這位集茵穀真傳弟子正倒坐在椅子上,雙手環抱著椅子靠背,豐滿的胸脯搭在靠背上部。艾輕蘭看著王崎,說道:「小王崎你這次真的慘了誒,全身修元散碎,自相攻伐,好幾天都動不了手了。」

  「呼。」王崎長舒一口氣:「還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艾輕蘭饒有興致的問道:「這你還可接受?」

  「一場走火入魔便是一場大危難,可是,一場大危難,也是一次天演圖錄進階的契機,是一場大造化。你們天靈嶺的功法,可不就是這麼任性嗎?」
254993 發表於 2015-11-16 22:09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很像一個人

  「一場走火入魔便是一場大危難,可是,一場大危難,也是一次天演圖錄進階的契機,是一場大造化。你們天靈嶺的功法,可不就是這麼任性嗎?」

  聽到王崎的回答,艾輕蘭也笑了。這句話是王崎第一次見她時她說的。

  「可謂是,小王崎是要當萬法門真傳的吧,這次要是錯過聯考,你當上五絕真傳的幾率又要小許多了。何況還有個巴陵薄家的。」艾輕蘭問話時,將椅子晃得哐哐響:「天演圖錄潛力再強,也只能徐徐圖之。」

  王崎突然笑了:「這不是有師姐你嗎?」

  「我?」

  「師姐的小豆子,小弟可是記憶猶新哦!」王崎笑道:「孟家豆子,還有吧?」

  艾輕蘭挺住晃動椅子:「誒!小王崎打的原來是這個主意啊——等一下哦,聽小淼說你昨天晚上對她做了什麼,原來……」

  「請把那個‘什麼’替換成‘算題’。」

  艾輕蘭鼓起兩腮,佯怒:「總之,原來小王崎你一開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王崎哼哼兩聲,表示認同。

  他昨天讓某只笨貓「冷靜一下」不單單是出自個人惡趣味,還有逼她逃避式入睡,然後無法看護自己的目的。這卻是處於兩方面考慮。

  首先,分形是仙院課本不會深入的高深內容,自己幾乎沒可能學會。在自己還沒和不準道人撇清的情況下,太超綱的內容還是不要展露比較好。

  還有自己用幾何學推演出炎火雲氣圖的秘密之後,真闡子十有八九會阻止自己修行,若是老頭告訴某笨貓自己要做什麼,那麼那個笨貓多半會也會勸阻自己——與沒有實體的老頭不一樣,那笨貓的勸阻自己沒辦法屏蔽。

  但是,這個涉及超綱內容的魔改古法來路不明,自己完全沒法拿給別人試驗。你說不試驗?你居然想讓一個科研人員在一只腳踏入真相的時候停住?臥槽你好殘忍這樣不上不下最難受啊!進都進去了就做個痛快啊!

  至於這麼做的後果?

  最嚴重又能怎樣?

  自己的主修功法可是天演圖錄來著啊!這套靠行功出錯自我優化的功法最不怕的就是走火入魔了,連天靈嶺真傳都現身說法,說「一場走火入魔就是一場大精進」啊。自兩千年前天擇神君達爾文創出天演圖錄開始,這門功法的修行者就只有優化不夠被人打死的,沒有走火入魔而死的。

  而只要不當場死亡,一切就都好說。至少「修元混亂」加「身受重傷」完全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至於聯考?哈,這不有師姐嗎!

  王崎將自己這麼做的原因解釋了一番。當然,他將不能說的部分含糊過去了,只說自己在用算理解析,改進古法。

  聽完王崎的解釋之後,艾輕蘭眯起眼睛:「果然啊,你一開始就在打我的注意呢。真狡猾呢小鬼。」

  王崎打了個哈哈:「師姐,你不會不幫忙吧。」

  艾輕蘭搖頭:「當然不會,雖然說很狡猾,但是師姐我不討厭哦——你這種什麼修法都想試一試的勇氣,很像我認識的另一個小鬼呢,連狡猾的部分也是。」

  「那是誰?」

  艾輕蘭瞪了王崎一眼,顧左右而言他:「可是啊,人家死也不會占女孩子便宜的——也許,這才是他最大的缺……」

  艾輕蘭聲音越來越小。王崎不由得叫了一聲:「師姐?」

  少女猛然驚醒:「哦哦!我得給你豌豆呢。」

  王崎突然笑笑:「對了,是梓喵把我送過來的,對吧?」

  艾輕蘭點點頭:「嗯。」

  少年苦笑:「我想象得出她現在的樣子……師姐,給我一張紙條一個信封可以嗎?等下幫我遞個信給他。」

  艾輕蘭雙眼放光:「呐呐!是情信嗎?」

  「可以讓她精神抖擻的信。」

  見王崎不欲多說,艾輕蘭也不多問。她先像王崎體內度入一道法力,助他暫時壓製住體內混亂的元氣,讓他暫時有力氣提筆寫字。在度入法力是,艾輕蘭歎了一句:「小王崎其實你也是個好人呢!」

  王崎將信封封好,說道:「我昨天不讓她阻止我做修持,所以逼她做了一對題目,讓她不得不睡。依他的性子,現在說不定都快哭了把——這個鍋我不能甩。」

  「你有時也挺不錯的嘛!」艾輕蘭接過王崎寫的信之後便收回了法力。

  艾輕蘭法力依撤出,王崎就感覺痛楚和一樣感在源源不斷的從體內湧出。他叫道:「好了師姐,快點把豌豆給我!」

  艾輕蘭把手伸進衣襟埋在胸部下方摸索起來:「好啦好啦,馬上!」

  看著因手腕擠壓而變形的胸部,少年臉色有些古怪:「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是……看多少次都沒辦法習慣啊師姐,你不覺得這樣有些……少兒不宜嗎?」

  艾輕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撩向裙子。

  臥槽下面也有?這碗豆藤究竟是以何等奇葩的方式纏繞在她身上的!

  等一下,是從下面取出來的?那玩意是自己等下要吃的啊!

  為了保持自身心理健康,王崎不得不大叫:「喂喂!師姐夠了!你還是從上面取吧!」

  艾輕蘭一眼從袖子裏去除一枚豆莢。看到她純淨無瑕的笑臉王崎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天然黑。

  將孟德爾的豌豆那在手裏後,艾輕蘭的表情才鄭重兩分:「是滴,你要想清楚哦,孟家豆固然可你祝你修持天演圖錄,可是豆子裏屬於孟前輩的感悟也會限製你在生靈之道、血脈之道上的前景。」

  王崎無所謂的笑道:「我本來也沒想在這條路上有上面有什麼成就。我都根本大道數算學之道,以算學擬化物競天擇才是我以後修行天演圖錄的法子。」

  艾輕蘭噗嗤一笑:「你還真是選了條怪路啊師弟!說起來,你和那小子在這方面也很像啊,還都這麼自負……」

  由於艾輕蘭將豆子塞入他口中,後面的話王崎並沒有聽到。
254993 發表於 2015-11-16 22:12
第一百二十八章 精進

  聽完了王崎的敘述之後,眾人驚歎連連。

  吳凡忍不住感歎道:「你居然又煉化了一枚孟家豆……」

  想要煉化「牛頓的蘋果」或「孟德爾的豌豆」這類逍遙大修成道時沾染其氣息的超凡靈物,須得有大量學識的理解,還有對大道有初步的認識,這樣才能不至於被帶歪。但就算像王崎這般有前世記憶打底,煉化這類靈物亦有被前輩感悟限製道路的可能性。對於吳凡來說,煉化毅力豌豆就等於是自絕前程。

  艾長元則更關心另一個問題:「你煉化一枚削弱版的孟家豆需要多久?」

  王崎大驚失色:「你丫從哪冒出來的?」

  少年聳聳肩:「從剛才開始一直都在。」

  在他身後,路千千忍不住捂臉:「長元,我都說了這樣很不禮貌啊……」

  面對元力上人的後人,王崎坦然回答:「四個時辰。」

  汪珍琪大訝:「你只用了兩個時辰就寫完全部試題嚕?」

  艾長元皺眉:「可有把握?」

  王崎點點頭。他以爻定算經為主,再加上高超的數學水平,兩個時辰做完題目毫無壓力。

  「天啦嚕!你們都是怪物!」

  艾長元又問道:「你傷勢如何?」

  「三天之內不好說,三天之後戰力盡複。」王崎盯著艾長元,認真的說道:「你最好不要在最後兩天遇到我。」

  對面的少年帶著意思狂狷之氣,輕笑:「我等著。」

  在得到滿意的答案之後,艾長元轉身離去。

  待到艾長元走遠之後,武詩琴才問道:「你有把握嗎?」

  「說不好。」王崎也有了一絲戰意:「不過也不是全無希望。總該試試。」

  吳凡驚訝道:「你居然沒有拍著胸脯說必勝?這不合天道!」

  「我是有多自戀啊……」

  眾人皆點頭:「你就是有。」「王崎你就這就沒意思了。」「小崎就是這樣一個人啊喵。」「你還有自知之明啊嚕。」

  「臥槽……原來我已經是這麼個形象了?」

  吳凡解釋道:「王崎你平常的時候除了喜歡說一些沒人聽得懂的笑話,還比較好說話。只是一涉及大道或修行,你就變得一幅‘啊啊我好了不起我天下無敵’的樣子——而且還是愛講冷笑話。」

  毛梓淼心有同感:「就是喵!小崎你一開始學習就好像發瘋了一樣,只有詩琴這種程度跟得上你吧?」

  武詩琴苦笑:「辦不到。我跟上仙院進度就嫌辛苦了。」

  王崎搖搖頭:「別那麼沮喪嘛!求道之事,在於心正、厚積、不棄。天分不算高但有大毅力,硬生生用無窮的實驗悟得大道、成就逍遙的前輩也不是沒有嘛啊哈哈哈……」

  「也就是說你都默認了‘我們絕對不如你’的前提。」

  王崎誠摯的點頭:「確實啊。在現階段,這是事實。」

  武詩琴聽出弦外之音:「現階段?」

  王崎指了指吳凡,又指了指毛梓淼:「至少在將來,你們兩個會在山河之道、生靈之道上遠遠超過我吧。諸般大道無高低之分,道不同則無可比性。」

  聽他這句話,小夥伴們臉色都有些恍惚,皆是疑惑「此人轉性了?」可未待既然發完心中幹他,頑疾和呼呼大小:「所以,現在我服飾你們兼職正大光明!」

  果然……這家夥無藥可救了!

  傍晚,王崎獨自一人端坐在房間裏。

  在艾輕蘭檢查、確認他傷勢無礙之後眾人才算是放下心來,讓他一人靜養。在身為築基期助教的艾輕蘭向駉裏分壇相關之人報告之後,王崎的武試會盡量安排在五天當中的最後兩天,因此他有三天時間攻來恢複。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若是換了個人,三天時間傷勢確實能恢複個七七八八,能實戰出八九成的實力,但完全恢複不大可能。

  就算是王崎,也不可能只用七八成力就戰勝那個元力上人的傳人。

  但是王崎不同,他的主修功法的天演圖錄。這門心法初始時沒有任何神異,攻防皆無大勇。但它最大的優勢就是不懼走火入魔,尋常修士畏之如虎的走火入魔對天演修士反而等同十全大補丸。

  換一個角度來看,這就代表一切修元混亂帶來的傷勢對王崎而言都不叫事。

  王崎閉目內視,仔細體味身體裏奔騰和的天演法力。那玄妙的暖流在他體內奔騰不息,病時不時自行變化,不斷的去蕪存菁。

  這就是第二枚孟德爾豌豆帶來的好處。

  王崎相信,在這場大精進之後,他的天演心法還能更上一層樓!

  不過,這次手上帶來的最大好處,還在王崎魂魄之中。

  王崎魂魄之中,有一道精煉法力長存。這道法力其狀如線,凝而不發,有別於「場」性質的魂魄之力。這不是別的,正是天位法軸。

  只不過,這道法軸與王崎丹田道中的天位法軸相比格外不同——這條法軸是蜷縮著的。更古怪的是,這條法軸雖然是閉合著的,王崎自己都不知道它有多長。法軸周圍的的魂魄之力被扭合在一處,形成一個有著自相似性的古怪渦流。著魂魄渦流變化無端,只是偶爾才會變為靈寶分形圖的樣子。

  用有限的力量描述無限!

  這道天位法軸正是當時探入靈寶分形圖,結果遭到分形所代表的「分維」扭曲,形成強大反噬的那一根。這根天位法軸與分維交融的刹那,就發生了質的改變,更加靠近分形幾何。由於王崎缺乏中間的功法,這根分形化的天位法軸與幾何書那以歐幾裏得為根基的心法不再兼容。是以,這根天位法中從王崎丹田裏崩裂出來。

  而這個天位法軸的被動抽離,也是王崎幾何書羞恥崩毀的開始。由於是王崎主攻的功法,幾何書的崩毀導致了滾雪球式的大失控。

  但是,收益往往與風險成正比的。光是靈寶分形圖被固定到魂魄中的成果,就足以讓王崎大笑三天。
254993 發表於 2015-11-16 22:15
第一百二十九章 心魔

  靈寶分形圖,藏於上古道派秘傳存思法所用的存思圖煙火運氣圖中的特殊分形圖,在魂魄中勾勒之則能使魂魄轉活,錘煉心靈。

  由於筆墨或直觀想象都不能描繪出分形圖全貌,只能畫出分形圖的近似,因此即使是偶然發現這幅奇圖的上古之人也沒能像王崎這樣靠數學描繪出完整的靈寶分形圖。再加上創始者不知出於什麼心態,硬是在這幅分形圖上添加了大量裝飾性的花紋,硬生生講存思圖變成宗教壁畫,然後才傳承下去。這直接導致曆代存思者都未能掌握這一分形圖的奧妙,還白白浪費大量時間勾勒無用的圖像。

  而王崎在用分形幾何解得這幅圖之後,它就成功的成為了王崎琥珀的一部分。有它在魂魄之中,則王崎魂魄凝實,對魂魄之力的駕馭如臂使指。而對於神州人族來說,魂魄是同大腦同等重要的思考器官,魂魄強則思維敏捷。有靈寶分形圖鎮壓魂魄,王崎注意力比以前更加集中,更能把握自己的每一個念頭!

  想到這裏,王崎就喜不自勝。

  終於……

  這時,真闡子在戒指裏悠悠歎息:「勝人易,勝己難。」

  勝人易勝己難?什麼意思?

  王崎眉頭一皺,問道:「老頭,你說什麼呢?」

  「老夫偶發感慨。」

  真是越來越像普通老頭子了。王崎在心裏嘀咕道。

  真闡子又感慨道:「知易行難啊!」

  王崎聽得心裏煩躁:「老頭你說話怎麼沒頭沒腦的,莫非殘魂支撐不住,行將破滅?」

  「嘿,揣著明白裝糊塗。」

  王崎慍怒:「你打什麼啞謎呢?有話直說!」

  「看看,老夫都沒指名道姓呢,你就知道是在說你自己。」真闡子慢條斯理的說道:「小子,你說這叫什麼來著?此地無銀三百兩還是做賊心虛?」

  「我說了,有話直說啊!」

  「是你一開始就有事瞞著我。」真闡子說道:「當初你向老夫討要著存思圖時,你說你心裏有‘幾根刺’,堵得慌。然後你又說楊俊之事勾起你的回憶——那其他幾根刺呢?」

  王崎收斂起笑容,冷冷問道:「你什麼意思?」

  「你知道的。」

  「老頭,那天我跟你說的,句句實話。」

  真闡子語氣輕鬆:「是啊,句句實話,可沒說全。」

  少年死死盯著戒指,沒有反駁。

  「你心裏有幾根刺,是真的。因楊俊之事感同身受,複仇心熾,也是真的。你要修持法度對抗心魔,更加假不了。」

  「可是,你要對付的心魔,到底是什麼?」

  「大白村被屠,非你之過,李子夜雖對你由救命之恩,可說到底你們也只是泛泛之交。況且還有報仇的目標在,就算成了心魔也不該讓你如此恐懼……」

  王崎問道:「恐懼?你從哪看出的?」

  真闡子問道:「你這些日子在哪門法度上下功夫最多?」

  「刀法。」王崎回答的沒有一絲遲疑。

  「果然,騙得了自己。」真闡子一曬:「再想想?」

  王崎仔細思考。他每天有將近一半的時間在練習兩門刀法,然後才是打坐修煉心法。是以,王崎篤定道:「沒錯,就是刀法。」

  「不能這麼算。」真闡子笑道:「你刀法有兩門,雷音和弦和白澤破陣,應該算兩門。」

  「而你修習雷音和弦時,還順帶在修習雷屬、光屬和大象相波功——用你們今法的話來說就是波性法門。這也得打個折扣。」

  「而你練習白澤真陣斬,還一直在視同將刀法化為身法。這個時間也得算進去。」

  王崎無話可說。雷音和弦刀法對應的傅裏葉展開正是地球科學家用來處理波的。從無形的通訊到薛定諤波函數都有它的影子。而白澤真陣斬是線性代數、矩陣算法的一部分,和不準道人手稿當中的叵測身法想通,自己不可能不花時間練習。

  最後,真闡子又說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付出的代價。修持普通功法。付出的代價不過是光陰,有的則是其他。你是為了哪一門法度才身受重傷?」

  少年再次沉默。

  見王崎無話可說,真闡子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雖說你對心持法度有興趣,也有不死的把握。若是老夫初見你時,你還有可能抱著‘只要搞不死隨便怎麼搞’的心態玩玩火。可你畢竟說過‘我想長生’,不會是那種冒險的性子。」

  「從你第一次聽到三清心訣的反應開始,老夫就隱約感覺到了。你很清楚自身遇到了巨大的心魔,急於化解。而你這次搏命一般的修持靈寶分形圖,則讓老夫肯定,你的心魔非常大,以至於自大如你都沒有把握應對,甚至不敢去提,還找出種種理由自我欺瞞。」

  「你甚至知道,你的處境就如同在懸崖上走鋼絲——你很清楚自己心魔何在。」

  王崎聽真闡子說完之後,沉默半晌,然後才說道:「老頭,眼光挺準啊。」

  「老夫好歹也是大乘修士,而古法修持亦有心魔一說。」

  王崎嗬嗬笑道:「那你說說,我的心魔是什麼?」

  這回輪到真闡子沉默了:「你自己清楚。」

  「說!」王崎語氣嚴厲。

  如果不知道真闡子看透了自己多少,王崎寢食難安!

  「快要除夕了吧?」真闡子放棄了一般,悠悠說道:「你那個習慣,只怕……」

  不待真闡子說完,王崎就飛快的講戒指拽下來,扔進儲物袋,然後紮緊帶口,扔到床腳。

  「呼……呼……」王崎警戒份看著袋子,過啦好久才被自己粗濁的呼吸驚醒。

  王崎厭惡的搖搖頭:「這樣嗎……」
254993 發表於 2015-11-16 22:17
第一百三十章 下風

  柳舒素手輕舞,法力霧化,在身邊騰起一片祥雲。

  這片雲霧乃是她的真修——雲嵐覆日訣化成。白色的武器看似輕飄飄,可實則運滿了剛猛大力,非是像它外秒那樣走陰柔路子。

  但與尋常修士印象不同,這雲霧雖剛猛無匹,可收發卻是隨心。更可怕的是,這無形之物自帶幾重陰損變化,例如在遇到剛性防禦、體硬功之後,迅速轉為漩渦,以剛猛勁力生生磨殺對手的神砂嵐,以及在遇到善於借力打力的敵人之後、迅速塌縮化雷的驚雷嵐。

  但,就是這樣犀利剛猛的攻擊,柳舒都不敢脫手而出,只能讓它化作氣旋護衛己身。

  敵人實在太多了。

  她的面前足足站著七個胡劍浩。

  「這到底是什麼?天光化物訣還是烈陽波氣?」柳舒緊張的看向四周。這份神通實在詭異,完全超出了傳功殿對這兩門光學心法的描述!

  胡家光學傳家,類似鏡像、成像之法在光學法術當中非常常見,如果僅僅是這樣,柳舒倒還不至於如臨大敵。更可怕的是,這些鏡像都是有攻擊力的!

  又不是飄渺宮的真真化身法,哪有這麼誇張!

  胡劍浩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光是橫波。這是由胡家老祖、被那個元力上人毀掉一世英名的大修最得意的成果之一。

  而胡家老祖乃是烈陽波氣的改進者之一,胡家自然擁有烈陽波氣的「內部版本」。在胡家烈陽波氣中,有這樣一門法度,可以利用「光是橫波」這一特性,在將烈陽波氣的帶動下,胡劍浩可以將自身光氣播散到四周,再利用成像之法造就如同分身一般的「像」。

  至於攻擊力——嗬嗬我可是兼修了天光化物訣的啊!雖然老祖宗是光波之論的代表,但太一天尊已得粒波雙形之法,我又何必棄天光化物訣不用?

  那些像都是實像,本質上乃是我的光性法力,我自然可以依靠天光化物訣操縱,化虛為實,化光為兵!

  這一招,就算是艾長元也得認真面對!

  想到這裏,胡劍浩愈發自信。賽場上都是真身與鏡像一同圍住柳舒,手中光氣分別凝結成刀、槍、戟、斧、鉤、爪、錘、鞭七樣兵器,一人手持一樣,作勢欲攻。

  「不好嚕!」台下,汪珍琪大呼:「柳師姐要輸!」

  武詩琴搖搖頭:「還有勝算。」

  她是屬於戰鬥意識、戰鬥天賦極為強大的修士,比其他人更能看穿武試當中的戰局。

  胡劍浩這一招確實無比強大,但是消耗的法力恐怕也不小,七個實像消耗法力很快,要不了多久他就無力再戰。只要柳舒能夠依著雲嵐守住一波進攻就行!

  而另一邊,艾長元對路千千歎息:「結束了。」

  艾長元「了」字出口的一刹那,胡劍浩持刀的實像就一馬當先,揮刀斬向柳舒身邊氣旋,刀光似大日西墜,仿佛煌煌天威一般勢不可擋。

  光氣之刀和狂流之嵐碰撞、湮滅,激起重重波光,陣陣氣浪。而持刀的「胡劍浩」身子震也不震,仿佛渾不受力!

  這個不是真身!

  柳舒面色微變。胡劍浩的戰術竟讓不是利用這虛虛實實的攻擊誘使自己主動出手露出破綻,而是與自己硬碰硬?

  但隨機,女孩被激起一絲傲氣。

  拚就拚,誰怕誰?

  柳舒不在保留,將全部力量注入身周雲嵐。她指訣變化,大喝一聲:「起!」

  刹那間,神嵐大盛!

  就在雲嵐氣息增強的一刹那,第二個胡劍浩動了。持槍的胡劍浩長槍平舉刺出,槍尖輕顫,劃出一道複雜折線,如同大河九曲,逆風刺入風嵐。

  一時間,噪音大作,柳舒護身之風被憑空卸走、彈開一成!

  這一槍對時機的把握妙入毫微,惹得眾人驚歎。

  胡家老祖不如元力上人,但在算學上也有一番成就!算出柳舒護身法力一刹那的情況,對胡劍浩而言易如反掌!

  不待柳舒反應過來,持錘的胡劍浩就高高躍起,重錘揮下。光錘如同金烏墜地橫壓四方。雲嵐受這剛力一激,隱隱有了崩潰跡象。柳舒身子一顫,已然受了輕傷。

  這兩個實像也沒有受力的跡象,同樣不是本體。

  持斧、持鉤、持鞭、持爪的實像紛紛行動,短短一會兒,柳舒就收到了六次重擊!

  「剛才發動攻擊的都不是本體……」柳舒盯著最後一個手持長戟的敵人,默默咬牙。、

  撐過這最後一擊!撐過去就是勝利!

  在柳舒的矚目當中,胡劍浩的本體發動了最後一擊。這個胡家子弟近身三步,昌吉橫掃,在身前劃出一道優美痕跡,似乎囊括了日光之法理!

  柳舒壓低身子,準備迎接最強一擊。

  光戟與雲嵐碰撞,激突,湮滅,最終也未能突破防禦。

  機會!

  柳舒不敢怠慢,指訣一邊,就要將身邊嵐氣爆發開去,反敗為勝。

  然而,就在雲嵐之障鬆動的刹那,被嵐氣禁錮的長槍猛然突進。與此同時,持戟的「胡劍浩」連同其他幾個實像同時破滅。

  持槍的本體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蠢材!我連自身之相都可以製造,更何況做出一個不受力的幻象!

  長槍集中柳舒胸口,然後被場地上布置的法度當下,自有裁判下來宣布柳舒敗北。

  朗德仙院弟子爆發出一陣歡呼。

  「又勝了!」

  「啊哈哈!朗德必勝!」

  「咱們再加把勁,把辛嶽那群白癡打回家吃奶!」

  聽了對方的歡呼,辛嶽弟子面色鐵青。

  現在是武試的第三天。朗德弟子不愧是與海邊妖族一步步戰出來的,竟全面壓製了辛嶽弟子,十場筆試當中,辛嶽弟子竟只能勝兩三場。而雙方精英弟子的比拚當中,朗德更是未卜先知一般,大多了辛嶽精英弟子神通的破法!

  現在,龍書林同朗德弟子戰四場,三負;柳舒戰六場,三勝三負,就連戰鬥意識極強的武詩琴都因為功法問題告負一場!

  所有辛嶽弟子都開始期盼起一個人來。
254993 發表於 2015-11-17 12:13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可托生死,不能交心

    龍書林,四戰,三負。

  柳舒,六戰,三負。

  武詩琴,五戰,一負。

  辛嶽仙院在武試的第三天就被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而朗德仙院這邊,大多數弟子都是勝多敗少,排名靠前的幾人更是靠著胡劍浩的情報,預先準備了針對辛嶽精銳弟子的殺招,占盡占上風。

  其中,胡劍浩六連勝,艾長元六連勝。

  而更讓朗德弟子遺憾、或者說期待的是,目前辛嶽成績最好的武詩琴,還沒有遇到過胡劍浩或艾長元中的任何一人。

  這一事實讓部分辛嶽弟子有些接受不能。依照王崎的觀點來看,其實這些新入弟子在某些方面很像他前世看到過的某些大學生,將自身的價值等價於一張文憑,並將在學校的名譽與文憑的價值之間劃等號對。他們來說,進入仙院等於是光宗耀祖,而仙院的名譽自然也就和祖宗臉上的光聯係起來了。

  在這種心態下,有人開始尋找王崎。這時,大部分辛嶽弟子才發現,王崎似乎根本沒有去觀摩比試。

  龍書林忍不住向王崎畢竟親近的朋友打聽起來。可即使是毛梓淼,都只能一臉苦笑的回答道:「我三天前就沒見到他啦喵。也許是覓地療傷去了吧。」

  這個理由顯然不能說服任何人。畢竟仙院所在的驛館還有艾輕蘭這位集茵穀真傳坐診,療傷起來絕對比自己一個人瞎搞強。

  於是,第三天比試結束之後,辛嶽有不少人開始尋找起王崎。

  而此時,王崎正坐在一處岩柱上。

  駉裏山水相間,河床被流水侵蝕了無數年,早形成無數大大小小的岩柱、奇石。而奇石這種景觀,向來都是長得越奇葩越有人看。王崎選的這顆岩柱形狀中規中矩,故而不怎麼出名,沒有什麼人慕名而來。

  但這岩柱有一個好處——夠大。它高僅三丈,但頂部寬闊,在長了一顆老樹的同時,還有多餘的空間來讓一個人愜意的躺下。

  王崎背靠這老樹盤結的樹根,將腦袋枕著,雙目微閉,一動不動。

  他不知在這兒坐了多久,衣服上都蒙了一層浮塵,沾上不少枯葉。

  盡管四肢都一動不動,但王崎並沒有閑著他魂魄空明,靈寶分形圖坐鎮中央,「自我」則仿佛從心裏裏脫離出來,高高在上,不在受肉體、血脈影響,亦解開一切抑製。

  這裏一直能夠玄妙的狀態,「靈寶」本為「原始」「道德」相乘,此刻卻在這分形圖的力量下獨立出來。

  王崎此刻的所作所為,既是在修持法度錘煉神魂,又是在整理自身念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毛梓淼說得沒有錯,王崎確實是覓地療傷去了。療心傷。

  神州仙道,心理學並非不發達。相反,神州修士在心靈、神魂之間關係的認識尤勝地球。只是,這裏的心理學對非專業人士一點都不友好,上手困難。

  由於元力上人在神州人士心中的地位比著艾薩克·牛頓之餘地球人要高很多,是以神州修士比著地球科學家更加重視數學水平。而在地球並非全依科學方法展開研究的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尚且不被認為是自然科學,類似學說在神州就更加缺乏土壤了。而精神分析法雖然不被認為是自然科學,但卻是臨床心理學的重要組成部分。

  換言之,心理醫生、心理谘詢師、知心姐姐什麼的在神州屬於稀缺職業。

  王崎並不認識陽神閣弟子,連做個心理幹預都沒地做,只好用土辦法自己梳理念頭重做心持了。

  那日真闡子卻是沒說錯。

  他有心魔。

  在被說破心事之後,王崎立刻摘下從不離手的靈戒數學,裝進儲物袋,用這種辦法讓真闡子閉嘴。他覺得現在的狀態不適合見人,又從驛館出來,來到這裏整理自身心念。

  這一整理就是三天。

  當第三天夕陽西下時,王崎才用手指輕觸儲物袋,取出戒指。

  「小子,幾天了?」

  戒指甫一入手,那個熟悉的蒼老嗓音就在王崎腦海裏響起。

  真闡子被困鎖在戒指裏面已有萬年之久,對時間不甚敏感。

  「三天了。」

  真闡子若有若無的歎息:「真是夠久的。」

  「萬年龜沒資格說這話。」

  真闡子也不計較王崎言辭上的無禮,問道:「你現在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

  「心魔。」

  王崎咧嘴:「信不信我把你扔回去?」

  「扔啊,誰怕誰。」真闡子回答得頗為光棍:「老夫萬年等得,一年還等不得了?」

  「嗬嗬,小心我再把你封印萬年。」

  「你不會。」真闡子篤定道:「你小子太寂寞了。」

  王崎氣笑了:「我寂寞?你看我現在朋友多多,不差你這一個。」

  「朋友雖多,知己卻沒有一個。」

  王崎沉默了一下,問道:「什麼叫知己?依你所見我的朋友又算什麼?還有啊,你是古法修我是今法修,我的知己怎麼想都輪不到你吧?」

  「蘇君宇,對你而言是‘道友’,亦可算臭味相投的‘酒肉朋友’,算上在失戀之中對你的引導之德,還可以算半個兄長。項琪,對你來說算恩人,真正過命的交情。武詩琴、毛梓淼,於你而言大抵可以是親近的密友。」真闡子侃侃而談。

  王崎笑道:「照你這麼說,我都有一大堆可以托生死的朋友了……」

  「可以過命,不可以交心。」真闡子說道:「小子,你交朋友真奇怪啊。」

  少年又沉默了。

  半晌,他才開口追問:「怎麼樣才能交心?」

  「過幾日便是除夕了吧。」真闡子說道:「你,試著找個人和你一起幹那件事。」

  少年拒絕得很幹脆:「不可能。」
254993 發表於 2015-11-17 12:16
第一百三十二章 除夕夜你都幹了什麼?

   「不行。」

  真闡子的建議被王崎果斷拒絕了。

  「老夫就知道,你絕對不會讓相熟之人看到那一夜你到底在做什麼。」真闡子嗬嗬一笑,也不惱:「所以說,你不會封印這戒指。這世上,也只有老夫知道你那一晚的醜態啊。」

  王崎揉揉鼻子:「所以說啊,我每年除夕都堅持把這破戒指摘下來埋了。」

  老者樂嗬嗬的,語氣頗像與晚輩說話凡俗之人:「老夫底子是大乘期的,縱使只有一律殘魂,靈識也自然能透過土層。」

  「我是埋在村外的……」

  「埋得不夠遠。」真闡子說道:「當然,今年你小子本事大了,到時可以把老夫扔在辛山,自己一個人跑到山下。」

  見王崎沉默不語,真闡子也不說話。一老一少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夕陽沉默在地平線上。

  當天際線欲求不滿的吞沒了最後一縷陽光時,王崎終於說話了:「老頭啊,你知道犯錯是什麼感受嗎?」

  「老夫活了一萬多年,犯過的錯數不勝數。」

  王崎追問道:「有沒有特別嚴重,無法彌補的?」

  「若是沒有,老夫有怎會呆在這個戒指裏?」

  「若是這個錯,其實本不該犯下呢?」

  真闡子說道:「所有的錯都不該被犯下。」

  王崎喃喃:「你在反省那個錯誤時,希望被人看到嗎?」

  真闡子想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我母親因難產而死,我對不起她。」

  「可是,我開始沒這麼覺得,反而覺得她對不起我。」

  「我打小與眾不同,被視為瘋子怪胎,我父親鬱鬱而終。」

  「我父親下葬前,我才意識到,他是我爹。」

  王崎每說一句話都要停頓許久,仿佛每一句話都有千鈞分量。

  他是穿越者,不能接受自己穿越的穿越者。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處在狂亂的狀態。等到他意識到他在這一世也有親人時,大白村的王家,已經快沒了。

  「我欠王家的,所以,‘王崎’必須名動天下,光宗耀祖。不是我,是‘王家王崎’必須這樣。」

  「王崎」必須精彩一世,所以少年比誰都更愛裝逼打臉,人前顯聖。

  「我祖父去世的時候跟我說,希望我活得開心點。」

  「王崎」必須開心,所以他無論何時都在用前世的歡脫段子在大腦裏刷屏。

  說完這些之後,王崎緩緩吐出一口氣:「可是,我做這些,對我祖父、父母而言算得了什麼?聊以自慰罷了。但我現在,連都不能停。」

  「自慰確實容易上癮。」

  王崎沉默。這次沉默意義與之前截然不同。

  他問:「臥槽一萬年了你的節操終於欠費了嗎?」

  「你的鍋。」

  臥槽連這句也學會了!?

  堂堂大乘修士這是徹底淪為吐槽役的節奏啊!

  真闡子問道:「我且問你,你人前顯聖時,可開心否?」

  王崎皺眉:「什麼意思?」

  「你確實實在,可是伴隨的快感也是真的。」

  「……正經點。」

  「小子,在老夫眼裏,你不過實在鑽牛角尖罷了。」真闡子正聲說道:「或許你一開始是強迫自己‘精彩一世’,可你從未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別忘了,這份‘精彩’,也是你自己選的。開始你或許覺得,自己做派很不自然,但久而久之,這‘精彩’也就成就了你現在的心性!」

  「你現在的心魔具體是什麼,老夫並不清楚。可老夫至少能看出一重——‘我現在究竟時不時為執念所困,我自己究竟想不想這樣?’」

  「這個問題老夫大可替你回答。你對自身的所作所為都是發自真心的——快活。尤其是你求聞大道的理想,更是真心實意,與你心中執念無關!你這份想法,不過是在鑽牛角尖!」

  王崎想反駁,可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問道:「若我是為了自己而活——我欠的怎麼還?「

  「你自己也說了,‘聊以’。你又不是不清楚自己實際上怎麼也還不了。」真闡子哼道:「好好活著,活開心些,才是正解。」

  王崎右手重重捶地,然後又無力鬆開:「你也說了,知難行易,道理我又何嚐不知道?」

  真闡子忽然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萬年之前,駉裏是叫做龍馬,沒錯吧?」

  駉裏當地,古時有天馬下凡的傳說,故而地名總與馬有關。

  在得到坑定答複之後,真闡子說道:「隨老夫去一個地方。」

  說完,竟散開神念,指引王崎方向。

  今時不同往日,駉裏現在已是仙盟九大分壇之一,有豈容一個古法修亂放靈識?一瞬間,竟有三撥護安使駕著遁光飛來!

  王崎大感尷尬。對著漫天面露不善之色的同道,他急忙舉著仙籍佩大呼:「我是合律持有古法修殘魂的!我有證!」

  仙籍佩可接駁萬仙幻境,調出持有者檔案。而這檔案,就包括了《危險古修法器持有許可》。

  護安使檢查了一下王崎的仙籍佩,才不輕不重的訓斥王崎幾句,要他看好自家的古修殘魂,不得亂放靈識壞了規矩,王崎一一點頭稱是。

  在胡劍浩走後,王崎才對真闡子抱怨:「你特麼搞什麼?」

  真闡子卻不答話,直接在王崎腦海裏輸入一個方位,示意他朝那走。

  王崎雖然不明白,但還是站了起來,展開身法。

  沉寂了許久的法力陡然運轉開來,那澎湃的感覺就連王崎自己也吃了一驚。

  天演圖錄果然不凡!

  在強大法力的支撐下,王崎飛抵一處崖壁。

  真闡子依舊每解釋他為什麼指引王崎來到這裏,只是傳與王崎幾道指訣,叫他在這裏施展一遍。

  指訣並不複雜,帶有羅浮玄清宮的風格。王崎在初入仙道時便是修習「大羅混沌天經」的,對這個並不陌生。王崎依言按順序打出手訣。

  俄爾,王崎身後的一塊奇石光華大作!

  真闡子的聲音有些鬱悶:「好吧,一萬多年了,地形變化太大。」

  ————————————————————

  這一段大概是有點悶。貧道在這裏大概是有些任性吧——我希望可以寫好「王崎」這個人。

  明天,正式進入爽文的節奏!王琪琪開無雙大殺四方!各位還請用你們的票票支撐起琪琪的逼格啊!
254993 發表於 2015-11-17 12:19
第一百三十三章 每個人都是有故事的

  「好吧,一萬多年了,地形變化太大。」真闡子有些鬱悶:「本來應該是崖壁底下的。」

  王崎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河穀地步。萬年的流水侵蝕,河床下陷,形成了這麼一個不淺不深的河穀。而王崎背後的那塊石頭不知為何,竟在流水衝刷下保持住了自己的形態。

  真闡子指引王崎:「把手放在那塊石頭上。」

  在王崎將右掌按在發光的巨石上是,異變發生了。青石上的光華開始流轉,彙聚。最終,重重青光在王崎手中凝聚成了一柄劍的模樣。

  而失去了青光加護的岩石變如同雞蛋殼一般,破碎坍塌。

  「這是……陡然失去靈氣,導致物質能級下跌,分子鍵、化學鍵突然斷裂?」王崎好奇的拍了一下岩石碎片。物理性質完全改變的石塊再也受不得任何力量,竟當場化為齏粉。

  在這個世界,靈氣是能量的指數,失去了靈氣之後,物質裏蘊含的能量也會隨之下跌。這也是靈氣稀薄之地多窮山惡水的原因。

  王崎又看了看手中長劍。這柄法器長三尺,寬約三寸,再標準不過的單手劍。

  「劍名坤山,中品……哦,現在已經是極品重器了嗎?」真闡子介紹道:「以山川之靈煉製,經法力激發之後便厚重無比,劍力雄渾,還能化入山川,隱藏自身。此劍最最珍貴之處莫過於能奪名山大川的龍脈之力強化自身,雖是重器,可還有進階的可能。」

  王崎疑惑道:「老頭,你的?」

  這把劍不知被何人封鎖在此處,而真闡子剛剛給他的特殊手訣,正是解封之法。

  只是王崎不大明白,這樣一把法劍對大乘期修士來說算不得什麼,可用來賜予弟子,亦或是奪取山河生機讓它不斷進化也是好的,就算是封印培養,埋在昆侖龍脈不比放在這無名水脈強無數倍?

  這似乎不符合古法修為了利益不顧一切的做派?

  看出王崎的疑惑,真闡子解釋道:「這便是老夫的心魔所在了。挖開這個石頭。」

  聽了真闡子的話,王崎一掌拍在岩石上。吃過「牛頓的蘋果」之後,對力道的掌握已經上升了一個台階,本來已經脆弱不堪的岩石被震碎一層,露出裏面的東西。

  那是一個小酒壇,樣式非常古老,瓶口也很小。酒壇的瓶口飛軟木塞塞得很近,壇身上還貼著符篆。

  「古法修並非貪得無厭,而是為了長生不顧一切罷了。」真闡子淡淡的說道:「為了長生,會引發心魔的東西,拋掉也無妨。」

  「心魔?古法不從來都是以慧劍斬之的嗎?」

  真闡子哼道:「古法的心持在你們今法修看來確實粗糙不堪,但是這不代表古法對心持沒有講究。」

  正正相反,古法對心持的講究,比今法多很多——陽神閣用千年時間才將古法研究中不必要的實體、概念全部剔除、簡化的。

  古法修一樣有心魔之說,一樣重心持。真闡子畢竟是大乘修士,對於心持的認識,反而比只有練氣修為又不諳心理學理論的王崎更加深刻。

  「老夫亦有年少輕狂之時。年輕之時,老夫亦做了一件無法彌補,抱憾終身的事情。那日,老夫大哭幾場嗎,買了一壇酒,約了幾個朋友,在風光天下聞名的龍馬一醉方休。最後,老夫和那幾個朋友都將自己心中最後悔之事封入酒壇,再用老夫當時佩劍將之護住……」

  古法修的價值觀同樣與今法修不同。古法修或許會有很多交心的朋友,但不少有可以托生死的戰友——天大地大,自己最大,即使是知己,也步入一件法器來得有價值。

  「當時佩劍……老頭你那時元嬰期?」

  「坤山本就是老夫少時佩劍,師……是那人所贈。為脫離心魔束縛,老夫將之棄於此地。」

  王崎站在水裏,默默看著那個攤子。

  萬年之前,一個本應意氣風發的傷心之人將它埋在此地。少年伸手觸向壇子。古法元嬰布下的符篆不是什麼太高級的貨色,在萬年的時光當中早就失去效力,被王崎一碰變化作飛灰,再也拿捏不住。

  王崎怕酒壇裏面的東西已經輔修,承受不住劇烈的氧化反應,沒有揭開軟木塞,而是問道:「後來怎麼樣了?」

  「羅浮玄清宮和皇極裂天道全面開戰,老夫一手造就的。」真闡子淡淡的說道:「兩家鬥了無數年,對劍拔弩張,可一直沒有爆發滅門之戰。老夫開啟了戰端,然後就在這裏苟延殘喘了。」

  「再然後,老夫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羅浮玄清宮被滅,皇極裂天道元氣大傷,本為二流教派的聖嬰教坐收漁人之利,成為神州霸主。又八千年,今法崛起,聖嬰教覆滅。」

  王崎仍不住問道:「你可後悔?」

  「長生最大,但也需念頭通達。」真闡子說道:「就像你們今法修說的,長生不是留一皮囊苟且偷生。」

  王崎呼出一口氣,又問:「那麼,你現在怎麼看?那件你抱憾終身的事。」

  「看淡了。」

  王崎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竟會是這種回答:「看淡?為什麼?你都為這死了一回了!」

  真闡子語氣鄭重:「小子,你走上了今法的道路,那麼老夫也沒法指點你什麼了,這是老夫最後能交給你的東西,且記好。」

  「山中無曆日,寒盡不知年,修家心境老得格外慢,二百歲的金丹修士有著二十歲凡人小夥的心態並不出奇。而修家又不會輕易老去,身體不朽,則心態不老。所以,修家心態變化與凡人不盡相同。但,變得再怎麼慢,也終究不是不會變的。」

  「心態變了,心境堅了,向日心魔自然也就難以撼動你心。這也就是看淡了。有些事,你也不必鑽牛角尖,帶到歲月積累足夠了,再來想想,心魔也就沒了。」

  「看淡自然不是忘卻,忘情絕非無情。父母家人,對你而言乃是命中一劫,但你那樂天性子、強大毅力,不都是這份遺憾帶給你的?留下這些,不忘過去,不讓想通遺憾再度發生,然後,向前看便是。」

  真闡子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大呂黃鍾,正正撞在王崎心頭!

  現身說法比空談道理要強無數倍。王崎承認,在這個壇子面前,自己被說服了。
254993 發表於 2015-11-17 12:22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是第一次的感覺

    王崎不得不承認,真闡子說得非常有道理。

    即使不計算在戒指當中枯坐的一萬年,老頭也是一個有幾千年閱曆的老怪物,他兩輩子加起來也才四十不到,這方面確實無法與真闡子相比。

    「但是,還是那句話啊老頭。」王琦聳聳肩:「知易行難啊。」

    「哦?」真闡子語氣上揚:「你是準備逃避嗎?你的不可一世呢?你的雄心壯志呢?」

    王琦仰頭向上望去。河穀不深不淺,他所能看到的天空,雖不至於只有一線,但也不甚寬闊。少年露出輕鬆的笑容,說道:「我說過啊,我想長生。所以,我有的是歲月來平複心魔。」

    「要多久?」

    「誰知道呢?」王琦說道:「也許得三十年,也許得八十年。但肯定不是現在。」

    「這三五十年,你要是遇到幻術造詣極深的對手就死定了。」

    王琦表示無所謂:「急也沒辦法,我就是這麼一個人。」

    真闡子在戒指裏笑了笑:「老夫給你個建議好了。除夕,別一個人過了。」

    王琦皺眉:「老頭,你這語氣簡直就像‘你該找個女朋友了’一樣。」

    真闡子語氣樂嗬嗬的:「‘財侶法地’,有個道侶不也蠻好的?說到這個,小子,你看你身邊那個貓族半妖怎麼樣?你似乎非常喜歡人家耳朵的樣子。」

    ……所以說我貓耳控的形象已經是既定事實了嗎?

    二人隨口扯了幾句。王琦說道:「好了,該回去了,明兒還有武試。老頭,你的青春回憶怎麼處理?」

    「把壇子拿上吧,坤山劍就送你了。」

    乍得一柄極品重器,王琦卻絲毫沒有喜出望外的表情,反而一臉嫌棄的看著手中長劍:「然而,這並由什麼卵用啊。」

    真闡子一口氣緩不過來:「什麼叫做‘沒有什麼卵用’?極品重器,就算是元嬰期來用都不會覺得掉價!」

    某學霸滿臉糾結:「這玩意,不合今法修使用不說,法力利用效率低下,對我來說還不如符器好使,唯一的優勢也就是材質特殊,我用大象相波功斬不斷。至於它最珍貴的‘奪山川龍脈之力進化己身’……現在世道變啦老頭,我一施展這種傷天地利自身的法度,執律使或者護安使就會分分鍾把我拿下。為了一柄前途有量的法器被一個前途無量的組織通緝——我傻嗎?」

    真闡子想了想,沒有反駁,只是感慨一聲:「嘿,老夥計,你和我這老頭子一樣,都過時啦!」

    王琦托起壇子,說道:「走吧。」

    真闡子說道:「對了,小子,你少說了一樣——雖說坤山確實沒什麼用了,但是隱匿之能還是很強的嘛!它確確實實守了這壇子一萬年,沒被人發現。也虧得它,老夫才能說服你。」

    王琦臉色怪異,指著埋藏壇子的石塊:「老頭,你最好看看這個。」

    真闡子的靈識順著王琦指的方向看去,頓時語氣也變得無比怪異:「嗬嗬。」

    壇子剛剛所在的那個地方有一張紙,顯然剛剛被壇子壓著,沒被二人看到。這張紙保存完整,不像壇子上的靈符觸之成灰。王琦抖開這張紙,發現它豈止沒有朽壞,還韌性十足。

    紙上寫了這樣幾句話:

    坤字七六五號遺跡有緣人專啟:

    此地本於仙盟紀元二三五年由山河城修士所察,然念前輩遺留,保存不易,且兼強行破解,不能全功,反為不美。故吾等未敢取之。

    然,此地本為古修布置,當有有緣人前來取之,茲以書相告,望君聽之。

    古修所遺,今時以不合用。然與史學、生靈之道、人之道,此處事務皆為重要材料。望君租與仙盟,以作研究。仙盟亦有所報。

    ……

    王琦與真闡子面面相覷。

    這種信心滿滿來開塞,卻發現不是第一次的感覺——略微妙啊!

    古時修家又一個很重要的活動,那就是闖遺跡,搜刮裏面殘存的資源以及可能有的傳承。不過這種事在今時已經漸漸絕跡了。

    原因有二。

    首先,能被稱作遺跡的東西,大多是古法遺留。而古法……就代表完全落後的丹藥法器和過時又非法的傳承啊!這風險和收益根本不成比例。

    其次,就是仙盟明文禁止這種行為了。對今法修來說,每一個遺跡都是研究人類進化、發展的重要材料。而古法在理論層面被今法爆成渣渣,但應用層面依舊能給今法修提供思路。讓外行人去撞遺跡?那會造成多少研究材料的損失!

    在今時,一個修士發現了一個遺跡,多半會選擇上報——私自挖掘只能得到幾件爛法器加一些天材地寶,上報則會獲得豐厚獎勵,你說該怎麼選?

    而對於坤山劍這種零散遺跡,仙盟也另有製度。

    等到王琦在駉裏分壇的相關辦事處辦完手續做好登記之後,夜已經深了。

    王琦將坤山劍留在了仙盟分壇。這柄劍將會被相關專家檢測,測定詳細的鑄造時間,分析其機理,為正在編篡的神州煉器史天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當然,這並不是將坤山劍無償贈與仙盟。仙盟言明,只是租賃。大概三個月到半年,研究完畢之後就會送還。而仙盟的租金則稱得上厚道——王琦這半年什麼都不做都能有一個功值。而若是這柄劍的煉製手法、設計理念能夠激發某個仙盟修士的靈感,那麼王琦另有功值分潤。最後,會有仙盟煉器師出手,代王琦重煉坤山劍,讓這柄古法法器更加適合今法修。

    若是在研究過程當中坤山劍有損壞,仙盟則會另外賠償王琦一柄極品重器。

    在能夠煉製仙器的仙盟眼中,一柄重器,使用價值無足輕重,但作為古物,研究價值還是有的。而對於王琦來說,用一柄不能用的法器換取重煉法器的機會和額外的一個功值簡直大賺特賺。這讓他分外開心,對仙盟的模式也更高看了一眼。

    正和博弈,永遠比零和要來的好。

    想著未來自己手持重器長劍裝逼的樣子,王琦腳步就輕快了幾分。雖然數學是仙器,但這玩意太特殊了,不適合拿出來裝逼,相較之下,區區重器級別的坤山劍對畫風的增益反而更大。

    由於想這些想得太過入神,王琦並沒有注意到身邊之人。待到王琦抬起頭時,他身邊已經圍滿了淚眼汪汪的辛嶽弟子。

    某學霸不僅有些忐忑:「額……有事嗎?」

    「王師兄啊!你可回來了!」
254993 發表於 2015-11-17 12:24
第一百三十五章 菜

      聯考武試第四天。

  朗德仙院眾人有說有笑的到場地集合。前三日的比試讓他們充滿了自信。在他們眼中,辛嶽仙院的弟子都不過是從未經曆過像樣實戰的家夥,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獲得這次武試的勝利。

  雖然在王崎這等學霸眼中,這種勝利並沒有什麼卵用。

  與同窗相比,胡劍浩就沒有表現得那麼輕鬆了。見識過王崎的刀之後,他早就收起了一切輕視之心。而天熵訣和大象相波功這兩門神功更是說明,這家夥是有多麼逆天。

  但是,他不能輸。

  他不是那種特別優秀的天才,想要在仙道之中安身立命不難,可像自家老祖一般開立大道萬世敬仰就不大可能了。效法縹緲宮諸位逍遙大修,群策群力以求道才是他的機會。

  而他認為,獲取同伴的最佳道路莫過於同窗。

  能夠進入仙院的求仙之人,都是資質優異的。或許現在他們還未顯崢嶸,但每一個仙院弟子,都確確實實是能夠較快晉升金丹的。只要能夠把他們牢牢聯係就在一起,那就是天然的研究團隊。

  而聯係一個團隊最簡單的手段,就是集體榮譽,還有共同的敵人。

  因此,朗德必須在這裏全面壓倒辛嶽。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走向武試場地。

  很快,他就在對面的人群裏鎖定了自己的目標。

  辛嶽仙院今日的氣勢有些不一樣。

  在被朗德仙院壓著打壓了三日之後,辛嶽弟子都憋了一肚子火。此刻,他們頗有一些知恥而後勇的意味。他們不再洗腦,也不再左顧右盼。每一個新月弟子都在狠狠的盯著自己可能的對手,在心裏盤算怎麼去破對方的招數,偶爾才與身邊同伴交流一句。

  在這樣一群多少有些哀兵氣勢的同窗裏,王崎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背靠一顆景觀樹,雙手抱胸,似在閉目養神,唯有嘴上露出幾分無奈。而他身邊,則是喋喋不休的龍書林。

  王崎身邊的青年在向王崎說一些對方精英弟子的情報。他說著,還感歎道:「王兄,雖說療傷確實很重要,但是你三天都不來關注一下比試,也確實是托大了一些。」

  王崎搖頭:「說真的,我僅憑功法的神異都能碾壓過去,正大光明的打就好了嘛。」

  龍書林聞言,唯有搖頭苦笑大象相波功和波紋玄氣的逆天性他也領教過,確實不是練氣期可以匹敵。但是,他實在不希望王崎因為輕敵而陷入苦戰。到時候,那只會讓辛嶽仙院的的士氣進一步受創,是以,他不顧王崎的不耐,強行湊到他身邊擔當解說:「王兄你還是注意一點吧。我現在要說的邱雲龍,也是個值得注意的對手……」

  王琦對此萬般無奈,雖然有心叫別人閉嘴,但龍書林卻是好意,不適合用這種不大禮貌的手段。

  胡劍浩遠遠的看著王琦這般憊懶樣子,感覺有些火大。他拚盡全力想要戰勝那個家夥,但那個家夥卻根本不拿他當對手,完全沒有臨戰的緊張感。這讓他怎能不怒?

  不過,幸好,王崎的煩悶和胡劍浩的憤怒都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主持武試的大宗師就飛抵比試場地。那位不知名的大宗師揮手之間在廣場部下無數符篆。強大的靈力將寬闊的空間分割成無數小小的戰鬥區域。場地布置完成之後,大宗師清了清嗓子,宣布道:「今天的武試,可以開始了!」

  然後,接駁萬仙幻境的算器開始運作,隨機選擇新入弟子進行對戰。

  「辛嶽弟子王崎,朗德弟子昆仲宣,到甲字第七號場地比試!」

  王琦的比試竟被安排在這一天的第一場。不過想想也應當如此。其他弟子有五天時間去完成十二場比試,王琦卻只有兩天。可以預見,他接下來的戰鬥會排得很緊。

  王崎剛一登上甲字第七號場地,整個廣場上所有新入弟子的視線都集中了起來。那蘊含著各色情緒的目光讓王崎感到有些無奈。辛嶽這邊自然是期待。王崎以往的表現實在太過耀眼,他這三天的缺席讓不少暗中以他為目標的辛嶽弟子有些失望。而朗德這邊的目光成分就複雜了許多,憤怒有之,敵視有之,不屑有之。

  很快,王崎就將注意力集中到自身對手身上。他隱約記得龍書林提到過昆仲宣的名字。王崎還記得,就是這個家夥靠著功法克製之功,險勝武詩琴。

  昆仲宣臉色有些凝重。他與武詩琴交過手,清楚自己如果不是仗著功法克製的關係,根本不可能擊敗後者。而這王崎據說比武詩琴還要厲害,這讓他如何不慎重?

  當築基期裁判宣布比試開始時,昆仲宣體表迅速出現一層帶著赤紅火絲的土黃色罡氣,正是《炎成懸地經》功法形成的地殼氣罡。

  看到昆仲宣一上來就使出山河城的防禦絕學,朗德方面爆發出一陣歡呼。地殼氣罡乃是取山河城大修取地中藏火、厚德載物、滄海桑田三重道理,師法地殼運動創出的防禦絕學。昆仲宣更是將這門絕學練到了勾連大地,人地一體的地步。同階之中,幾乎沒有人能以蠻力砸開這防禦!昨天,他更是憑著這一重修持,將武詩琴的雷擊盡數卸入地下,讓缺乏其他攻擊手段的武詩琴不得不認負。

  在使出這門罡氣之後,昆仲宣終於稍稍安心了一些。同窗的諸位更是讓他信心大增。這位朗德弟子看向王崎,眼裏滿是戰意:「來吧王兄!我自知不是你的對手,可你想打敗我也沒那麼簡單!」

  王崎臉色頓時變得十分精彩。

  同一時刻,胡劍浩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胡劍浩身邊的小邱湊過來,說道:「造聽說過著王崎不簡單,胡哥你說昆仲宣這小子能逼出他幾分實力?」

  「那個蠢材……這完全就是去送菜!」

  啊?

  小邱完全不明白胡劍浩為何說出這種話。

  台上,王崎也覺得這樣不大好,語氣還有幾分客氣:「你這樣大方……不好吧?要不我讓你先攻?」

  昆仲宣搖頭:「沒必要,在下最擅長反震,王兄大可不必留手……」

  「那我就不客氣啦!」

  留下這句話後,王崎足下發力,向敵人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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