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走進修仙 作者:吾道長不孤(已完成)

 
254993 2015-11-6 21:20: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09 2264636
x24685 發表於 2016-2-16 20:54
第五十四章 敗元嬰


    王崎手中的千幻之笛化作重重光影。萬法門的各路劍法展開,一道又一道的劍擊在空間之中交織成一個立體的大網,這張網不止堵死了對方所有能夠躲閃的角度,更是超越了三維的桎梏,越過對方的防線,直接點在對方身上。二人交擊之間,那個元嬰修士居然連中數十劍。

    一道道古怪勁力鑽透那個古法修的護身罡氣,潛入對方體內。千幻神咒迷惑性極強,若不用心體察幾乎感覺不到。元嬰修士已然將魂魄與法力相合,也只是隱隱察覺到了這股力量。他心驚膽顫之下,卻是不敢託大,無雙劍法施展的淋漓盡致,勉強擋下王崎的大半攻擊。而王崎身上的黃衣也顯示出強大的防禦力,道心純陽鏡應機而生,每一次都根絕對方攻擊的具體情況,自動調整出道心純陽鏡的大小、層數、角度,將元嬰修士倉促間的攻擊給彈回去。

    在高速的交換攻防之中,這位無雙劍宗的元嬰修士察覺到一絲異樣。

    這時,那位天書樓修士的支援也已經到來。只見一道光圈攝拿山海之靈力,化作一道光圈,向王崎壓來。那個無雙劍宗的元嬰修士趁著這個機會逸出王崎的攻擊範圍。

    這份厚重之力是從四面八方同時湧來。有那麼片刻功夫,王崎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上百噸的泥漿壓住。這時,他身上的黃衣反射出一陣細碎的光芒。如同魚鱗一般閃耀。那是無數細小的道心純陽鏡疊加而成。道心純陽鏡反射勁力,彼此抵消,由此形成了一個複雜的結構。這道「山海茫茫」的重術就被抵消掉了。他將手中長笛虛化,然後以正常的步調一步步走出「山海茫茫」的作用範圍。

    面前,三個元嬰期修士一臉戒備的看著王崎。剛剛逃得一命的無雙劍宗修士喘息片刻。道:「小心,很強。不過,他的氣力不大,如果不是劍法高超,手中法器詭異,他還不能對我們造成致命傷害。」

    「明白了。」

    短暫的交流當中,三人交換著各自得到的情報。

    王崎在走出「山海茫茫」範圍的過程中。體內有發生了新的變化。這件「黃衣之王」的神靈裝備並不是密不透風的。如果王崎願意的話,他可以透過面具與帽兜的縫隙,放入一絲外界的氣息。在剛才的激鬥之中,他攝取了一絲敵人的劍氣,又用命之炎養在身內,驅使天演圖錄與之對抗,告訴演化出專克的法力。跨出那道深紫色的光圈的瞬間。他就一步跨向那個無雙劍宗的修士。

    「目中無人!」那個天書樓的修士一聲冷哼,抬手射出重重法術。真火墜地,焚天煮海;玄水蒸騰,傷人無形;罡風橫掃,所向披靡……每一道法術都能夠瞬間殺死十多名古法金丹,而這樣的攻擊足足有數十道。

    又是數十道大大小小的圓形鏡面,或垂直或傾斜的張開。王崎的身形再次被掩蓋住。金光炫目,心魔橫行,在短時間內就遮蔽了三位元嬰修士的目光,迷惑了他們三人的靈識。

    剛剛已經吃過一次虧的無雙劍宗元嬰警覺的大喝一聲。幾乎就是在同時。他面前的道心純陽鏡虛化,身穿黃衣的王崎再次從純陽鏡後面鑽出,手中長笛刺來。

    千幻歡謔笛音如同流水一般鑽入他的雙耳之中,讓他雜念叢生。尤其是千幻神咒是虛假的美好,而非單純**的堆疊,一般人很難將它與其他正面情緒區分開。心魔限制之下,那位元嬰修士戰力大打折扣。無雙劍宗秘傳的種種需要與劍意配合的秘劍、絕學幾乎使不出來。好在海外混亂,他自練氣期就經歷了無數次鬥法,知道這種情況下最正確的做法。強大的劍氣在一瞬間爆發而出,厚重的劍罡在他身週三丈處形成環流。

    那個小子表現出來的力量,要麼是某種陣法的效果,要麼他身上的黃色法袍是外道的最近技術,有什麼不同之處。他本身的力量弱得很,這個時候只需要以力壓之!

    他這麼想著,然後感受到了千幻長笛與無雙劍罡的第一次對撞。

    那是一次毫無花哨的硬碰硬。無雙劍宗的修士驚異的發現,這次的攻擊似乎比他想像中要強很多。無雙劍罡就好像高速旋轉的圓鋸,想要絞碎一切來犯之敵。但很快,它就撞上了一個小石子。

    「他剛才藏了力?」

    就在這時,王崎已經再次舉著長笛迎上劍罡。在這位元嬰修士的感知之中,這一下居然比上一下還要強大!

    兩劍的功夫,已經足夠這位元嬰修士反應過來了。他不敢託大,凝氣於劍,與王崎告訴對拼。

    王崎渾然不懼。手中的千幻長笛不過是千幻神咒系統的一個互交界面,就算破碎了也可以瞬間重鑄。而有命之炎支持,他也不懼法力消耗。多餘的勁力就用道心純陽咒卸去。而在無雙劍氣的反覆鍛打之中,他的天演圖錄正在生出飛速的蛻變。

    從「無」到「有」是演化上最難的一步,從「有」到「強」就要簡單很多倍。在剛才,王崎已經通過攝取的那一絲無雙劍氣,生出了一絲對無雙劍氣的抗性。而現在,他就是在反覆的對拼之中將這種抗性擴大。

    那位元嬰修士終於發現,並不是王崎的力量在變強,而是自己在變弱。他完全無法理解這種狀況。他的法力、劍氣,在凝實程度上應該遠遠高於王崎的法力才對,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法力與對方稍一接觸會崩潰。

    這就是王崎的可怕之處了。在將自己的修持數據化之後,絕大多數神通、法術在他眼中都可以用數學來概括。天演圖錄演化的速度,也就取決於算法的優劣和計算力的多寡。第一次施展這種戰術的時候,他還需要靠著天堂製造的洞天尺,為自己無中生有出時間。但是,從那一次戰鬥當中,他有了經驗,總結出了算法,他這一次再使用同樣的戰術,時間就能夠縮短好幾倍。

    每一擊都比上一擊更加吃力。雖然王崎的力量不夠強,打不出決定性的攻擊。但是,王崎的每一擊都比上一擊更加深入。更多的千幻神咒咒力滲入進去,埋藏在對方體內。在王崎的可以控制下,這些力量並沒有立刻發作,而是暫時蜷縮著,等待最後的爆發。

    那名天書樓的元嬰瘋狂的施展出各種法術。但是,這種雜而不純的攻擊時王崎最不害怕的。無數道心純陽鏡在他身邊展開。與此同時,王崎的那件寶塔狀法器而在道心純陽鏡的空隙之中,王崎繳獲來的高階法器在穿梭著。這些法器當中,不乏金丹修士的本命法寶,甚至還有一件來自於元嬰修士。這逼得那位元嬰修士寸步難行。

    「欺人太甚!」

    那位皇極裂天道的修士驚怒交加。按照情報,他們面對的明明只是築基期修士。築基期啊!不是說今法金丹才能正面搏殺古法元嬰嗎?

    外道……他們究竟要怎樣折辱正法才甘心!

    怒濤化作金光,金光凝結成手掌。逐鹿托鼎手瞬間穿過幾十丈的距離。一道道心純陽鏡立刻在那道元氣大手面前生成。心鏡與氣掌僵持不下,然後道心純陽鏡逐漸生出裂紋。那個皇極裂天道修修士沒有等待結果,而是換了個方位,再次打出一道逐鹿托鼎手。

    狂怒之中,這位元嬰修士好像化作一架戰機,圍繞著王崎不斷放出逐鹿托鼎手。金色的氣掌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砸向王崎。但是,一道氣掌接近王崎一定距離,就被被一道道心純陽鏡擋下,好像王崎身邊存在一層無形的力場一般。

    在這位元嬰修士的猛攻之下,心魔大咒終於有支持不住的跡象了。現在的心魔大咒沒有王崎在神京時那麼足,王崎自身得到的計算力支持也遠遠沒有神京之戰時那麼強大。道心純陽鏡上的裂紋越來越大,似乎很快就要攻破。

    「原來如此……他的力量非常有限,如果不與他鬥技,而純粹與他鬥力,比拚根基的話,說不定早就贏了……」皇極裂天道的元英修士終於感覺到一陣暢快,手上靈力運轉也快了三分,金色的劍氣如同怒濤一般猛斬。

    彷彿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道心純陽鏡全線崩潰。強大的力量擾動下,系統運行出現卡頓,所有道心純陽鏡全部破碎。

    然而,王崎早已不在原處了。只見那名無雙劍宗的修士癱倒在地,身體散發出幽藍的光,好像已經中了暗手。而另一邊,來自天書樓的那個修士後背則出現一道口子,他雙目失神,喊道:「飄渺無定雲劍……」

    縹緲無定雲劍?

    縹緲無定雲劍!

    這個名詞在那位皇極裂天道修士腦海中爆發出一陣驚雷。

    如果說古法修們還能強行催眠自己,說今法不過是外道、小道,那麼縹緲無定雲劍就是真正一記耳光打痛他們的絕學。顛因果之術,中劍之果在先,出劍之因在後,這已經不是他們能夠理解的境地了。

    如果不是今法逍遙明明戰力超絕卻無人飛昇的緣故,古法修早就自行崩潰了。

    由於道心純陽咒暫時被破,王崎身上的黃衣已經消失。但是,他卻渾然不懼,對著最後一個敵人,露出森森微笑。

    皇極裂天道元嬰一言不發,轉身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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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開始入侵


    狂怒當中的那個皇極裂天道元嬰修士沒有注意到,隨著他的猛攻,道心純陽鏡重重疊疊,已經漸漸阻擋住了他的視線。

    在更早的時候,心魔大咒就壓制了他的靈識。他什麼都觀察不到了。

    在摒除了最後一個額外的觀察者之後,王崎一共做了四件事。

    第一,輸入指令,引爆積蓄在那個無雙劍宗元嬰修士體內的千幻神咒咒力,與此同時,五瘟總咒咒力順著千幻神咒製造出的信道灌入對方體內。

    第二,用道心純陽鏡遮擋住這位已經毫無威脅的元嬰修士視線。

    第三,運使叵測身法跑到那位天書樓修士身邊。

    第四,一記縹緲無定雲劍。

    在中劍的剎那,那個天書樓的修士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地方。天書樓修法道頂點,可昇華為先天五太之中的太素、太極以及先天命數大道,對於因果、變化也頗有涉獵。在最後的那一剎那,他好像真的看到了什麼……

    好多……好多……

    好多的劍……

    然後,他才知曉了。

    「果在因前,顛因為果……」

    就在這時,一記光劍從天而降。道心純陽咒的系統過載卡頓,王崎身上的法衣頓時化為一片信號不好時才會出現的雪花點——也可以說是不堪入目的馬賽克。

    「剛才的那一招,是號稱不可知不可測的叵測身法吧。然後你剛才那一劍……」他幾乎是用喊的:「縹緲無定雲劍……」

    喲,提醒同伴呢。

    王崎三件心魔大咒神裝只剩下千幻長笛。但是,他卻毫不在意的看了天上那個皇極裂天道的元嬰修士一眼,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意思是,「還來嗎?」

    那個無雙劍宗的在與自己對劍的過程當中被心魔大咒高速演化的力量嚇到。又被千幻歡謔笛音勾引出心魔,早已陷入恐懼,被五瘟總咒所攝。而這位天書樓的修士,則已經傷到臟腑,飛遁都困難,體內法力又被縹緲無定雲劍打散,有失控跡象。

    這位皇極裂天道修士會怎麼選擇呢?

    王崎看著那位修士一言不發。轉身後退。

    王崎笑了笑。然後看著那位天書樓修士。縹緲無定雲劍已經打散了他的法力,他連自毀元嬰都做不到。而且,剛才的鬥法之中,也有不少心魔大咒的咒力侵入他體內,現在這貨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不足為懼。

    那位天書樓修士心中發寒,擺出了搏命的架勢。可王崎卻沒有搏命的心思。連連後退。天書樓是以法術繁多而聞名的,鬼知道這傢伙會不會什麼特殊的自爆技巧?他是真的對自爆有著濃重的心理陰影。而且,他又更好的選擇。

    很快,那位天書樓修士就不只是心中發寒了。寒意好像滲入了他的血脈。

    當他倒下的時候,身上也是泛著淡淡的藍光的。

    王崎這個時候順手將黃衣之王的系統重啟了一下。隨後,他解除了毛梓淼身邊的劍陣。他走近那個天書樓的修士,問道:「這位,你叫什麼名字?」

    那位天書樓修士神色木然的看了王崎一眼:「我為何要回答你這個問題?」

    「你不怕我殺了你?」

    「早死晚死不都一樣嗎。」那個天書樓修士了無生趣一般:「落到你手裡,我也沒有打算活著……」

    絕望了,但是還不夠。深度扭曲心智。又有可能丟失寶貴的信息……

    王崎皺眉,然後問道:「你覺得,我剛才那一劍怎麼樣?」

    誰知,王崎此話一出口,那位堂堂元嬰修士卻如同驚弓之雁一般,立刻從地上他弟,往後一跳:「可怕!可怕!」

    王崎一開始還以為這其實是一位內聖外王、安忍不動。能夠抵擋住心魔大咒的聖賢人物,之前不過是假裝中咒想要和自己同歸於盡。可他的話一出口,王崎就意識到了,再也忍不住,抓住他的衣領,急切的問道:「你看見了什麼?」

    「劍……好多劍……」那個元嬰修士雙腿無力的蹬著,口裡嚷嚷道:「可怕……我中了好多劍……最後只有一劍……好多……」

    許多劍?王崎喝問道:「到底是什麼?是無窮的過去?還是無窮的事件?」

    是多歷史,還是多世界?

    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剛才他並非是有意想要留對方一命,而是因為他真的沒法殺死對方——他的劍招不夠強。這不是說已經讓王崎斬殺多名元嬰修士的縹緲無定雲劍出了什麼問題,而是因為他使用的縹緲無定雲劍是他自己私底下亂改的版本。剔除了哥本哈根解釋,引入了其他解釋。只不過還未完成,量子雲劍氣一時之間居然展不開,塌縮的時候也沒有打中最要命的要害。

    這個等級的術法,已經不同於王崎平時改來改去的普通術法了。王崎估計,自己沒個兩三年還真無法完成這個問題。雖然真闡子表示王崎這是在用兩三年完成一般人兩三百年都完不成的東西。但王崎自己知道。他在術法上是藉著縹緲宮的成法,理論是則是踩在費曼整整一代地球物理學家的肩膀上,兩三年完成他還覺得慢了。

    而完成這一關的轉化,也能夠補完王崎對「靈氣」的理解。按照王崎的估計,自己能夠斬出「那一劍」的時候,也是自己晉陞金丹的時候。到那個時候,元神之路也會在自己面前顯現。

    「無窮之因,推出穩定之果……」那個修士尖叫:「可怕!太可怕啦!」

    王崎心知自己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了。便用五瘟總咒將這名修士也徹底染了,奪了他的法力。真闡子看了,忍不住嘆道:「心魔大咒還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元嬰修士,最起碼也是心境圓滿,如明鏡湖……」

    「對付金丹以下倒是無往不利。對付元嬰有幾分困難,還得再打鬥之中慢慢將心魔咒力打入對方體內,麻煩得很。化神修士……估計一時半會還染不了。」

    修為越高的修士,其法力上個人烙印也就越重,用今法的屬於來說,就是其法力的本征式就越是接近自身魂魄,法力也能成為思維的載體。到了趙青峰前世的那種仙人境界。就算是一道仙力也可以單獨轉世。境界越高。對生命系統之中的「異物」感知也就越敏銳,心魔大咒也就越難侵蝕。

    如果是魔道修士,不講心境不講真意,估計察覺到了心魔大咒入侵也只能自滅部分魂魄。但是如果是玄門正宗的修士,或者皇極裂天道那種劍走偏鋒的極道,都有可能不受侵蝕。

    當然,拋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如果王崎將心魔大咒撒遍天下。然後凝聚出無上心魔,就算是真仙也能鬥一鬥。

    真闡子有些奇怪:「那你還打算和化神期對拼?」

    「實在不行那也就是幾發終天屠龍劍氣的事。」王崎道:「等一下黃衣之王的系統好了之後,我至少可以可以抗下一招。之後維持著叵測身法……」

    真闡子嚴肅道:「別太天真了,你知道分神期修士有多強嗎?上次那條龍,是因為有問題所以才被你輕易擊中。若是真正的分神期修士,且不說他隨手一擊覆蓋的範圍就遠遠超過了你叵測身法概率存在的範圍、人家的法體也穩固,不會被你築基期的劍氣引爆崩潰,單說反應吧。你維持叵測身法的時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是什麼速度,怎麼瞄準?你退出叵測身法瞄準的剎那。人家就可以殺你十次……」

    王崎很平靜:「我知道啊。」

    「你知道那你為什麼……」

    「神京之戰的時候又不是沒有打過。」王崎回答道。

    那個硫基生物化的魯紈多半是有分神期的戰鬥力。只不過那個時候他死抱著「仙人特徵」不放,非要與王崎比拚那什麼「跳出長河,主宰自身」,然後將戰鬥變相拉入了比拚計算力的領域,最後被王崎打敗。如果他老老實實用更加基礎的東西和王崎打的話,王崎多半還贏不了。

    王崎只是聳聳肩:「誰告訴你我要剛正面了?」

    真闡子疑惑道:「你不是打算把艾長元和武詩琴救出來嗎?」

    王崎點了點自己臂鎧上的三根心魔大咒記憶體:「還記得這東西的原始用法嗎?」

    「原始用法?」真闡子立刻想起了王崎當初逢人就送「波羅神焰」的德行:「陰人?」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放走那個傢伙吧?現在的我可是滿狀態啊,區區元嬰而已。就算不用心魔大咒這麼作弊的東西,也能輕鬆幹掉。」王崎冷笑:「他身上帶著什麼?心魔大咒啊!一旦染上就絕對祛除不了的心魔大咒啊!」

    「他會為我們帶路的。賈維斯已經記錄下了他的行動路線。他會為我們之處一條安全的道路的。緊接著,他接近了其他古法修時候,體內的力量就會徹底爆發開,讓他倒在同伴面前。」

    「你說,那群古法修在看到同伴倒下之後,第一反應是什麼?」

    真闡子立刻說不出話來了。

    看到同伴倒地之後,修士一般會用安全的方式將之扶起——比如用靈寵、傀儡、法器等等,仔細檢驗一下他們身上有沒有奇毒、絕蠱、符咒之類的觸髮式陷阱,然後才會親自接觸基本上能想到的陷阱方式修士基本都有防範。但是,心魔大咒跟那些不是一個層次的東西。

    一個古時的大盜或許知道如何破除任何一種墓穴的機關。但是,他們肯定不會防備闊劍地雷。

    王崎笑了笑,有添上一句話:「我其實還下了一道神瘟咒法。」

    真闡子驚到:「什麼時候?」

    「剛剛。那個皇極裂天道只不過是自以為自己脫離了戰線。」
x24685 發表於 2016-2-18 20:56
第五十六章 思想鋼印之吔屎啦梁非凡


    那小子是個怪物。快逃吧,快逃吧……

    只有活著的人才能稱王稱霸。

    留得青山在。

    ……

    「贏不了的。」

    韓濤拚命的飛速逃跑。遠海的修士多是從最底層一步步拼上來的,但作為元嬰期修士的他再如何也是能獨當一面的人物了。逃竄這件事,他已經很久不曾做過了。

    但是,那個今法修士,卻讓他後退了,逃跑了!

    至尊心持破碎,一顆帝王仙心不知還存不存在,心神如同殘燭一般搖曳,心魔則如同那根風燭之下的陰影一般隨時生滅。

    或許是那個今法外道很擅長心魔之法或者幻術吧。不過不要緊了,因為他知道,他短時間內是沒法維持戰鬥力了。

    精神、意志這種東西,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說清楚的。或許在有些人看來,他不過是選擇了保命的策略,但是,他自己卻清楚,自己的驕傲已經被擊碎,自己的手再也駕馭不了那願列天封疆、自封王侯的劍。

    因為,在道心純陽咒系統宕機、一部分心魔咒力重新回歸神力狀態的那一刻,他的靈識恢復了作用。王崎沒有掩飾,將自己的氣機完全展露了出來。

    真的是築基期。

    區區築基後期的微弱法力,面對三大元嬰聯手,生擒兩人,然後嚇退一人。

    「絕對,贏不了的……」

    不過。儘管連同自尊都被擊碎了,但理智還剩一點。韓濤還是小心翼翼的在低空急掠,幾番轉折,確定沒有人跟蹤,才偷偷回到那個隱蔽的遺蹟入口。然後用幻術掩蓋好它。

    這個過程當中,他沒有察覺到他腦內多了一個想法。

    這是遠處的王崎勾動指頭的結果。在已經製造出「後門」與「端口」的情況下,釋放神瘟咒法比呼吸還簡單。對於他來說,意志就是一套算法,不考慮穩定性和效率而增加點什麼「功能」的話,真的很簡單。有的時候,他甚至打算對自己的意識動手。讓自己變得更加接近自己的理想狀態。他覺得。這其實和修身養性的性質是一樣的,只不過更省時。

    他現在沒動手的唯一理由,也只是神瘟咒法太過暴虐而致命,不好控制,技術手段不理想。畢竟,精神、意志這種東西,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說清楚的。

    而現在。他在強迫韓濤思考:

    ——我餓了。

    築基期修士就可以不依靠吃喝來提供生物能了。為了擺脫**的影響,古法提倡辟榖,身為古法修元嬰的韓濤已經很久沒有生出這種念頭。

    大概是生死一線,所以才有了這種想法吧。

    ——我餓了。我想吃……

    雖然解放食慾等於屈從慾念。但是,這次大劫餘生,回去之後,就吃三大碗飯慶祝慶祝吧……用那些死間從神州偷運來的靈米。

    韓濤是這樣想的。

    可憐的他至今仍不知道,他想要吃的,可不只是米那麼簡單。

    ——————————————————————————

    結束了思考之後,王崎興致勃勃的走在龍五島的稀樹林裡。似乎很期待驗收戰果的那一刻。不過,他也知道,這種事急不來。

    最有可能滅絕物種的病毒,不是即死的,而是潛伏期足夠長而且剛好致命的。

    王崎一路漫步,順便看看風景。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觀察海外島嶼的生態,只覺得什麼都新鮮。這裡的樹木多為棕櫚科。但卻棵棵怪異,不僅沒有尋常棕櫚科筆直、挺拔,反而歪歪扭扭。有的樹木生得非常粗大。有些則非常低矮而且多分叉,幾乎變成了灌木。

    王崎可從沒想過世界上還有這種棕櫚科的灌木!

    地上的地衣、苔蘚之類的,種類就更多了。除了大路上就常見的綠色之外,王崎已經看見了一種鮮紅的、一種絳紫的和一種淡藍的。

    走了一會之後,王崎突然停住,問道:「阿茲喵?」

    「喵?」

    王崎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看看新奇的物種很有意思,但你不跟我說話就讓我覺得沒意思啦!」

    「誒?」毛梓淼笑道:「沒有啦!這座島的靈植都很有意思,很起卦啦。如果我能帶回去,說不定就能因為發現新物種而得到大筆獎勵呢喵!」

    王崎盯著毛梓淼看了兩眼:「你是不是覺得我剛才的手段很過分?很像魔道修士?」

    「不是喵!不是!」毛梓淼激烈的搖頭:「我好歹也是天靈嶺的修士啊,這點學術素養還是有的!」

    王崎一記手刀敲在毛梓淼腦門:「別再我面前說謊啊你個笨貓!你發現自己有成百上千的功值拿的時候,會是這個表情嗎?」

    毛梓淼捂著頭頂,有些委屈:「喵……」

    王崎搖搖頭:「算啦。我剛才使的也確實屬于禁術。你作為天靈嶺修士,看不慣也正常吧……真是。不過我可說明了啊,我平時是不會用這麼激烈的手段的。」

    心魔大咒不可拔除,但效果去可以抵消。王崎甚至希望有一天,全人類都能夠用上去除了負面效果的心魔大咒。但是,奪去一個人全部的魂魄、元氣序構築心魔系統,也確實有些殘酷。

    王崎又想起了艾輕蘭那毫不留情的一拳,轉身就走。

    算啦,天靈嶺嘛,都是這種性格——真是,朋友少一個了。

    毛梓淼在他身後,小聲的說道:「雖然……真的有點像魔道啦,但是,小崎你不是那種人的。而且,詩琴還在他們手裡,想要救出她,還有艾師兄的話。手段激烈一點也不是不行。還有,我知道小崎你很討厭古法修,因為故鄉……如果我遭受到同樣的事情,說不定會更加過分……」

    王崎詫異的回頭:「你不介意我摧毀魂魄的事?」

    毛梓淼眨眨眼:「我在剛進入門派的時候每天不知道要解剖多少小白鼠呢喵……」

    王崎扶額:「差點忘了……」

    在地球,任何手段都無法證明「靈魂」是一個物質性的東西。也無法說明如果存在這個物質性的東西,那麼它的必要性何在。因此,在地球,大多數語境裡的「靈魂」都被默認為等同於「思維」「意識」。

    但是,在這個宇宙,魂魄是物質性的。在今法仙道揭示了魂魄的本質與轉劫的真相之後,魂魄已經不具備神聖性。沒人顧忌泯滅魂魄這種事了。這和攻擊大腦是一個性質——神州也從來沒有人權機構宣佈鬥法攻擊敵人頭部為不人道不是?

    王崎問道:「那你剛才為什麼不理我?」

    毛梓淼低著頭:「我總覺得。剛才的你好奇怪喵……還有更早的時候,你和那條巨龍鬥法的時候……」

    總覺得,又被你甩得更遠了……

    你不管在哪裡都活得很精彩呢,但是我都不知道……

    王崎撓撓頭,覺得女孩子有時候真是矯情得古怪。他嘆了口氣,決定使出最終手段。

    「喵!你幹什麼!放手!」

    王崎一邊揉著毛梓淼的耳朵,一邊笑道:「啦啦啦啦……就為這事不跟我說話害我無聊?」

    「喵!放手!」

    鬧了一小會之後。王崎這才後退兩步。毛梓淼紅著臉,捂著耳朵,眼角帶淚,一言不發的盯著王崎。

    「額……阿茲喵,你這麼看我,我很尷尬的……」

    「哼。」毛梓淼扭著脖子。

    王崎嘆道:「我們趕時間救人……」

    雖然等那個「木馬」爆發需要很久,但是,那個,救人如救火呀!

    毛梓淼這才瞟了王崎一眼:「哦。」

    二人又走了幾步。這次,毛梓淼主動發問:「那個禁術。到底是什麼名堂?」

    王崎勾出一絲微笑:「這個啊,是我在神京鼓搗出的一點『小玩意』。」

    心魔大咒是會在未來推廣到全神州的劃時代技術,也不是特別需要保密的東西,只要不說出神京事件的真相就行。王崎就撿了一些能說的,將心魔大咒的妙用說了。

    毛梓淼聽得一愣一愣的:「那詩琴他們豈不是有危險?」

    「放心,這個咒法有個最底層的甄別判定,不會沾染道今法修身上。」

    這是馮落衣在神京完成編寫的機制。要不然。他未必敢把心魔大咒記憶體交給王崎這種無法無天之輩。

    「可是,按你說的,這也無法擊敗一個分神期修士吧?」毛梓淼想了想:「或許分神期修士無法再短期之內擺脫心魔大咒,但是遏制住影響卻還可以……小崎,你笑得好古怪哦。」

    「因為我認識一個陽神閣的傢伙,學了一些強暗示的本領。如果對於腦或者魂魄特定區域給予刺激,就會形成凌駕於本能的強暗示。這種玩意比一般心魔還能動搖修士心神,而且比心魔還難以控制。一旦中了它,集中施法的能力都要下降幾成」王崎道:「本來這種強暗示是很容易解除的。但將之混入心魔大咒施展的話,它就如同烙印一般不可磨滅。所以,我管它叫『思想鋼印』。」

    對於毛梓淼,就沒必要說神瘟咒法什麼的了。不過,某些特殊的應用之道還是可以說一說的。

    毛梓淼好奇道:「你給了那個修士什麼暗示?」

    「就結果上來說,一個是『這把會輸』。一個是『餓』。」王崎笑了:「還有一個……」

    ————————————————————————————

    這個時候,韓濤剛剛走進甬道。明明是不長的飛行,卻讓他感覺快要虛脫了。他手扶著甬道,然後才發現手上沾滿了灰塵。

    「韓師叔,你回來了。」兩個金丹修士看見了韓濤,恭敬的對他行禮。

    韓濤點點頭,眼睛卻看著自己的手。

    沾滿灰塵的手。

    ——我好餓……

    玉簡同門之後,韓濤整個心神都放鬆了下來,整個人好像剛剛行完房事一般,精神恍惚,卻又有一種特別的暢快感。

    ——吃……

    恍惚之中,他不自覺的舔了舔手。

    這是很奇怪的事情。如果有被本能判定為「不可食用」的東西進入口中,那喉管就會自動緊鎖,然後出現嘔吐感。有些人即使是強迫自己也沒用。

    灰塵、泥土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韓濤卻有一種舔綿白糖的感覺。

    他看了看地面的一層薄土,感覺像是踩在一大塊攤雞蛋或者烤雞肉上。岩壁在他看來好像松糖。

    越是噁心就越是甜美。

    越是不能吃就越是好吃。

    越是臭烘烘就越是香噴噴。

    這個時候,韓濤才發現石壁上映出的幽幽藍光。那是五瘟總咒的光彩,而光源,正是他自己。

    「不……」

    ————————————————————————————

    王崎笑得非常噁心:「還有一個……很特殊。我管它叫『吔屎啦!梁非凡!』」

    說真的,這招其實我也不怎麼想使用。希望那群古法修全員辟榖,沒有建廁所。
x24685 發表於 2016-2-18 20:57
第五十七章 恐慌與噁心的威力


    龍五島遺蹟並不在地面上,而在地面下。和崇拜太陽的更新妖族不同,始新妖族崇拜的是大地——或者說行星。根據已有資料來看,古老的始新妖族,重要遺蹟都是在地下的,其結構看上去類似於倒置的正四面體。一般情況下,它們的建築都是無頂的,看起來有幾分像古希臘劇場或者羅馬鬥獸場——只不過是三角形的。或許三角形在他們的文化之中代表著什麼不同的意義吧。

    而龍流群島的遺蹟,或許是用來封印那種被稱為「永恆真色」的怪異力量、災變現象,因此被建立在暗無天日的地下。那些古老的妖獸,希望能夠依靠這顆星球的強大力量而永遠封禁那些東西。

    千萬年的時光足夠這裡的地形變遷好多次。但是,或許是因為聖龍淵的存在,西海的板塊被強行釘住了。山河城的修士們相信,正是因為龍族咬住了這顆星球最大的地殼板塊,其他的板塊不得不在西海板塊以東止住。向西的潮汐力使得某兩個板塊不斷擠壓,形成了縱貫神州的崑崙山脈。遠海諸多島嶼,則是西海、東海兩個板塊不斷遠離、地殼岩漿不斷湧上在海面上的成果。因此,這座島嶼的地質變遷減緩了。只有幾次火山噴發掩埋了封印之地的入口,卻沒有改變這裡的地脈。

    這或許就是始新妖族一開始的目標。

    古法修找到的入口。就在一整塊高達數十米、百丈見方的巨大花崗岩中間。風化作用使這塊巨大的石蓋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縫隙,而縫隙之下,就是幻術掩蓋的入口。

    王崎在對方還沒有發現自己之前,就用心魔大咒收拾了兩個放哨的金丹修士。他現在平靜的靠在岩壁上,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知道,那個黑暗的坑道里,恐慌正在蔓延,絕望正在蔓延。

    額,還有噁心,也在蔓延。

    只需要再等一下,等到那位分神期修士也中招。他就可以大搖大擺的下去驗收成果。

    這一點上。他很有耐心。

    但有些事,卻讓王崎顯得有點焦慮。

    他看著自己的手掌,然後有心虛的看看毛梓淼那邊,在得知必須在外面等待一段時間,等王崎那個噁心的暗示術全面發作之後才能進去後,毛梓淼就跑到一旁收集生物標本了。

    真闡子的聲音在王崎腦海當中想起:「如果地下那些中招的傢伙看見你還在這裡傷春悲秋,不知會不會一頭撞死?」

    「閉嘴。」王崎扣住戒指。面無表情的往儲物袋裡塞。

    即使是面對化形龍族或者再世仙人也未曾動搖的他,在剛剛的某一刻心虛了。

    ……

    「看起來你很高興啊!我不在的時候,不許隨便沾花惹草!」

    ……

    「尼瑪,這個時候想起這檔子事……」在剛才,陳由嘉兇殘的眼神在腦海裡一閃而過。王崎現在只想以頭搶地:「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啊……」

    雖然返祖部位對於半妖來說是類似於第二性徵,亂碰屬於猥褻,但是……他和毛梓淼剛剛見面的時候,只有十三四歲啊。初中的小鬼,偶爾也會掀一掀女孩的裙子,或者偷偷解開女孩脖子上**的繫帶什麼的……這是很正常的吧?

    第二性徵是與生殖無關的特徵。而不是敏感區什麼的——也沒有男人會因為摸喉結而高潮不是?我拽人家耳朵,最多等於關係很好的異性朋友開個葷段子玩笑吧!

    「哦?你小子真的是這麼認為的?」真闡子的聲音透著一股前所未見的猥瑣與八卦:「想知道你感悟龍族真意的時候,那個女孩做了什麼嗎?」

    『「夠了……」王崎道:「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

    「你有也沒關係。放心,老夫絕對不跟陳由嘉那個丫頭說。」真闡子道:「老夫也研究了一番你們今法修煉心的講究。你不是想要嘗試什麼嗎?去壞幾個姑娘的清白,也是一種經歷啊。」

    「還『幾個』,那根本不是我的性格好嗎。」王崎低聲罵道:「低級的生理趣味……」

    二人沉默一陣。真闡子這才對王崎道:「其實。所謂『紅塵煉心』,最大的意義應該是『悔』與『無悔』之辨。你們今法修與老夫那個時候不一樣。天賦足夠,二十年就從金丹踏足元神、指向長生。這讓你們沒有足夠的時間去適應生命本質的變化。而過於安逸的日子,又讓你們有太多的時間胡思亂想,易將自己比如窘境。紅塵煉心,就是讓你們歷經種種,由其中的『暢快』與『遺憾』把握『此路無悔』之意。對於一切問題,你都要仔細思考,遵循本心,自問做了,會不會後悔。」

    「老頭……」王崎突然有些感動。不管怎麼說,這戒指老頭確實是這個宇宙裡認識他最久的人。大概十年之前,這老傢伙就像真正的家長一樣。雖然沒用了點,不過,他現在依舊在盡力幫助自己。

    孰料,真闡子突然哈哈大笑:「但是……老夫真的沒想到。八萬年裡所有瘟癀、蠱咒、絕毒之流的所有人物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一個小指頭,可你居然還會煩惱這種事情……」

    無論是心魔大咒還是神瘟咒法,都擁有滅絕生態圈級別的傳染是,而且無視修為無視境界,那种放出去滅絕一山一河一城普通生物的毒術絕學,在王崎面前還真不夠看。心魔大咒或許還欠缺瞬間致死性,但是神瘟咒法裡卻不乏奪取他人法力掌控權然後自爆的歹毒類型。

    王崎擺擺手:「得了吧,因為修煉毒功就練得自己心思歹毒,那完全就是被力量俘獲的典型……」

    「老夫可不是說你不歹毒,只是說你心思這麼毒,卻還有這麼嫩的樣子。」真闡子道:「吃屎……虧你想得出來!」

    「我還做了一個暗示中術者破壞慾的『暴君』,但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吔屎啦』比較有用啊。」王崎哼道:「我是那種為了自己的惡趣味就忽視合理性的人嗎?」

    真闡子不解:「你的目標若是要瓦解敵人心志……吃人或者殺自己人也比吃屎好吧?」

    王崎反問:「嗜吃人肉的魔道頭子,歷史上少嗎?」

    對於一個完全不介意殺人的人來說,吃人肉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最多也就墮落成修羅魔道。按照地球人的法律標準,古法修全殺了或許有幾個冤枉的,但殺一半那肯定還有大量漏網之魚。

    況且,皇極裂天道本就是左道、極道一類,轉為魔道對心持的影響並不是很大。

    另外,修士之間個體實力差異極大,玩生化危機根本就沒有前途。一個元嬰期的喪屍就想感染分神期的修士?除非數量成千上萬,不然門都沒有。別看王崎可以在打鬥當中將心魔大咒打入對方體內,但那也僅僅是他的對手都不知道王崎還有這一手。看著以前的同伴突然變成食屍鬼咬過來,哪個傻子不知道要隔絕對方法力、防備裡面的詛咒?

    相比之下,吃屎才更能打擊對方的心持!一個嗜吃屎尿的人,難道還能以滿腹經綸自豪、還能自詡寧折不屈無所畏懼、還有臉君臨天下?

    更何況,這裡面還有兩個人質好嗎!心魔大咒會分古法修今法修,但是神瘟咒法引發的破壞慾可不會。吃屎這樣平和的神瘟才比較好啊!

    如果艾長元和武詩琴不在裡面,然後這裡面也魅友 分神期修士,王崎倒是不介意使用神瘟「暴君」,在最短的時間內消滅對方。

    ——————————————————————————

    和王崎預料得一樣,恐慌正在地下蔓延。

    最先發現韓濤異樣的,是一個天書樓的金丹修士。當他發現某位元嬰老怪在盯著自己屁股的時候,心中瞬間充滿了惡寒。

    當然,還有絕望。因為一位金丹修士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影響元嬰修士的。

    毫無防備,加上心中存著一絲灰暗,那位金丹修士不知不覺間就被韓濤身上逸散的五瘟總咒所影響。

    好在這個時候,韓濤還能勉強控制自己的理智。他雙手發顫,以極大的毅力逼著自己去找尋找唯一的分神修士求救。

    就這樣,一路上他的眼睛至少在二十多個金丹修士的屁股上停留了。由於他根本沒有殘餘的理智去控制自己,所以盯著毫無掩飾。

    被注視者固然是心驚膽顫,圍觀者也是基於嘔吐。在這個過程當中,。更多金丹修士再不知不覺當中中招。

    而當他走到了遺蹟深處時,內心的**終於徹底爆發了。

    「不……不要……不不不!」韓濤在內心就嘶吼。可是那個**實在是過於誠實了。

    王崎並沒有騙毛梓淼。這一招確實是叫「思想鋼印」,也確實是他和辰風一起開發出來的。但是,這一招也是一種神瘟咒法。它是思維領域的計算機病毒,會不斷的自我複製,擠佔系統資源。

    換言之,「吃屎」這個**在不斷變強,而韓濤自己的思考能力則在一點點變弱。

    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

    「不……不行。我絕對不能吃屎!」

    他嚎啕大哭,然後鬼道在地上,不停的啃食泥土。

    好歹毒的術……

    但是,但是我還有一個正法之人最後的尊嚴!我說什麼都不回去吃屎的!

    既然慾念無法消退,那就用其他方式滿足!

    在一眾金丹的視線當中,某一個可望不可及的元嬰老怪,突然就趴在地上,大口吞吃泥土。
x24685 發表於 2016-2-22 01:15
第五十八章 黃衣之王


    聶天人趕到現場的時候,情況已經被控制住了——起碼看上去是這個樣子。

    皇極裂天道的元嬰修士韓濤正虛弱無力的吊著,包括丹田在內的諸多要穴都被打入禁法鋼針,重重縛魂鎖甚至連他的元嬰都鎖住了。而最令人奇怪的還是他的腹部——此刻,他的腹部比臨盆孕婦還要恐怖。修士身體強韌,倒是不用擔心性命之危。

    聶天人厭惡的看著這個自己原本很看好的年輕人。這個傢伙野心很大,是塊好苗子。可現在,這塊好苗子居然兩眼留著淚水,嘴裡還在微弱的哭喊著什麼。

    ——「我不想吃屎……」

    「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

    聶天人憤怒的咆哮聲傳遍了整個遺蹟。

    咆哮之間,帝王威嚴自現。

    架著韓濤的兩位元嬰修士心裡一顫,回到:「我們也不知道。韓師弟回來之後,也不知發了什麼瘋,就在這裡吃起泥土來……」

    「吃土?吃土?」聶天人一把拽過韓濤,分神化念,一道皇極裂天道至高心法修出的天子帝氣法力,承載著他「萬人之上天之下」的王侯貴氣攻入對方體內。這道法力運行幾位氣啊秒,竟如春風化雨一般不動聲色的越過了封禁,在韓濤體內巡視。

    他不知道,此刻的地面上,王崎眼前前一亮,低聲笑道:「好了,咬鉤了。」

    天子帝氣在韓濤的體內不斷流轉。有道是「天子出巡神鬼辟易」。不拘是何種咒怨絕蠱,只要遇上了皇極裂天道的霸道功法就是一個「破」字。沒有邪法可以在這至尊之氣面前抬起頭來,一切污穢都會被滌盪乾淨。

    但是,聶天人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神瘟咒法是用數學手段堆砌出來的思維,和神經信號原理相似。它不是咒術。也不是心魔,在法術領域和一般的念頭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在聶天人的檢查當中,這位弟子沒有中幻術也沒有外魔入侵。他想吃屎,就好像天生的一樣。

    再說「這不可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外道總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法術的。他們做出什麼都不足為奇。

    但是,聶天人還有一件事很在意:「為什麼韓濤體內精元虧空,法力也只剩一丁點殘渣?」

    所有人都搖搖頭:「或許是鬥法當中消耗了吧?」

    實際上,這位韓濤並沒有進行太過激烈的鬥法。他的法力並沒有消耗多少。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完全是因為心魔大咒奪去了他的力量。轉化為自身。而當心魔大咒是處於神力狀態的時候,很難被感知到。

    聶天人並沒有感覺到什麼,搖搖頭,收回了自己的法力。他下令道:「我們手上不還有個活的嗎?問問解法。如果不行,那就將那兩個活的當做人質,向另外一個交換解法!」

    「是!」

    他們並不知道,詢問解法其實已經來不及了。

    在路上。韓濤就已經通過間接的方式,感染了二三十個金丹修士。他們最弱,僅靠心魔大咒的輻射作用就可以解決。然後就是六名元嬰。最開始為了阻止韓濤吃土而與韓濤撕打起來的一人、架住韓濤封住他體內力量的兩人,還有曾經試圖救治韓濤的三人。這六名元嬰修士與韓濤之間有直接的法力交換,所以體內也潛伏著不弱的心魔咒力。

    然後,分神修士聶天人,體內也有一絲微弱的心魔咒力。

    這一次的收穫實在太大了。

    心魔網絡可以竊取他人的感知。王崎已經可以知曉地下的事情了。

    「那麼,發動吧。」

    地面上,王崎微笑著,手指在虛空當中輕輕一劃。好像開啟手機屏保。

    神瘟咒法「饑荒」與「吔屎吧」就像某些不要臉的後台捆綁下載軟件一般,順著心魔大咒,落入所有人的腦海。

    一股古怪的氣氛突然出現在一眾古法修中間。為數不多的正常人突然發現,周圍的同門都變得表情古怪。有幾個心性差的,眼睛就直接盯著泥土地了。就連分神期大修士聶天人,都眼神閃爍。

    率先引爆著一股狂潮的,是一個天書樓的金丹期修士。他看著泥土地。口中喃喃:「這位師叔拚命吃土,難道是因為這禁地的泥土有什麼破邪的功效?」

    「荒謬!」他的師長立刻就出來呵斥。

    可另外一個中咒的修士反駁道:「這裡是封禁那什麼『淨世使』的地方,石頭或許有點神效吧?」

    「怎麼可能?」無雙劍宗的元嬰修士反駁。他是鎖死韓濤的兩位元嬰修士之一,和韓濤之間的接觸最大,中咒很深。他目光閃爍,伸手在遺蹟的岩壁上摳下一塊:「我就給你們看看好了。這不過是普通的破石頭,哪有什麼神異……哎呦,還,還……」

    還挺好吃……

    元嬰修士,哪怕不刻意去煉體,法力也會將身體內部的分子間聯繫強化到另一個層次。而更新妖族遺蹟是千萬年之前建立的東西,主要的功能部分在更深的地下,地上的部分也就是普通的岩石。對於元嬰修士來說,這東西就是硬一點的大餅。

    但是,味道卻更像松糖。

    那位元嬰修士不禁想起了自己還沒有入道的時候。海外天地極少,全家吃不飽。但是,自己過生日的時候,母親會給自己吃一種樹枝上收集的糖露。那時遠海地區為數不多的帶甜味的東西……

    這個粗豪漢子口裡不斷湧出唾沫。不知不覺間,他就嚥下了那一塊石頭。他不由自主的拿起第二塊,對著別人說道:「有點靈力的樣子。但是,應該沒有破邪破咒之能。」

    在那段他自己都快淡忘的記憶之下,他吃下了三塊石頭。

    這一下,中了術法的的幾個結丹期修士再也忍不住了。他們紛紛放下了矜持,慌慌張張的跑到石壁前,扣著石頭。實力較弱的、不善煉體的,則蹲下來抓起一捧泥土。

    有一個沒有中咒的元嬰修士很好奇,他抓起一點泥土,放進嘴裡,卻只引發了強烈的嘔吐感。

    在中咒者當中,聶天人是唯一一個意識到真相的人。

    越是噁心就越是甜美。

    越是不能吃就越是好吃。

    越是臭烘烘就越是香噴噴。

    ……

    不……不不不不不!

    聶天人在心裡默誦清心咒,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沒法祛除這股慾念。他沒有加入那群已經半瘋的小金丹,而是向內心深挖。

    然後,他看到了幾乎讓他內心崩潰的醜惡慾念。

    「都別吃了。」

    分神期的威懾力還是很足的。他一出生,絕大多數人都停止了動作。只有一個金丹修士吃得太過入神,手裡還捏著一塊石子往自己嘴裡送。

    聶天人手指輕輕一點,毫不猶豫的奪去了這位金丹修士的性命。那位金丹修士如同百煉鋼一般的身軀在這隨意一指面前跟風化了的草紙一樣,立刻破碎成渣。聶天人低聲呵斥道:「你們已經中咒了!著了暗算!還不明白嗎?你們現在吃石頭,吃泥巴,就是鄭重敵人下懷!都給我忍住!」

    他的話,若是在沒有心魔大咒的時候,確實是一劑良藥。心魔大咒卻不是能夠靠毅力挺過去的。因為,越是強忍就越是偏執,道心純陽咒就會滋生。而倒向虛假的美好感覺,自欺欺人說沒事,那就會引發千幻神咒。

    而現在,每個人心頭都出現了一絲對未知咒術的恐懼。五瘟總咒長驅直入,將這一點心魔無限擴大。

    任何人都會對未知存在一絲恐懼。如果是能夠從心而欲的修士,智慧一轉就能滅掉這等雜念。但是,現在卻有三道心魔大咒虎視眈眈。

    這些古法修已經無法扭轉局面了。

    在暫時穩住場面之後,聶天人盤膝坐下,運轉帝王仙心,坐鎮中宮,天下莫敢不從,懾服一切雜念。他的意識完全放到了自身的法力上,希望可以找到咒術的根源。他是分神期修士,念頭已經可以與法力相合。現在的他,是唯一一個有可能掙脫心魔大咒箝制的人。

    但是,準備好一切的王崎又豈會給他這個機會?

    雖然他現在在上面,但別忘了,「黃衣之王」的本質是神靈,神靈的本體是系統,那個人身,則是它的人機互交界面。這個界面可以出現在系統的任何一個地方。

    一陣歡愉而刺耳的笛音響起。白色的咒光憑空湧出,然後轉化為五光十色,在半空之中凝聚出一根長笛。然後,則是觸手纏繞而成的「爪子」。兩個「爪子」連接這一局醜惡的身軀。只不過,那些古法修就看不到了,因為一襲黃衣擋住了古法修的探查。

    現在的黃衣之王,又得了幾十個金丹、六個元嬰的力量,實力再度暴漲,比著和韓濤交手的時候,足足強了六倍多。

    「你是誰?」聶天人一皺眉,似乎很疑惑:「神靈嗎?為什麼要與外道同流合污?」

    王崎聽到了這句話,操控黃衣之王震動空氣,發出刺耳的奸笑:「同流合污?又有何人比我更污?」

    僅僅是聲音,就還蘊含心魔咒力,使得聽者心魔叢生!

    「中土有碑刻,籍籍大無名,暫稱黃文書,讀之至我宮。」黃衣之王以庸俗的語調,唱著可怕的歌謠。他大笑道:「我的本體在昴宿星團中的天星昴宿增十六的地星之上,王崎以黃色文書將我召喚至此。」

    「我是深空星海之主,於遙遠之地恣意歡謔……」

    「我,無可名狀!」
x24685 發表於 2016-2-22 01:19
第五十九章 深空星海之主可不只是叫叫的


    「黃色文書是什麼?」

    「某種神道寶物嗎?」

    「還是功法?」

    一瞬間,這類念頭不可抑制的在所有古法修心底出現。

    如果它是某種功法、或者某種神道秘寶,那價值豈不是等若仙器?這個怪物所說的若是真的,那它的本體至少也是仙人一級。那個叫做黃色文書的石碑,豈不是可以輕易召喚出仙人的分身或者投影?

    如果能搶到手……

    「哼,裝模作樣。」聶天人哼哼一聲,抬手射出一道天子帝氣將黃衣之王擊碎。不料,黃衣之王的身形只不過是破碎,很快就重新聚合起來。它懸浮在半空之中,嗚嗚的吹著長笛,既有些像莊嚴之巫祝天師,又俚俗如賣藝之人。

    聶天人莊泉左右開弓,各自舉起一團天子帝氣。氣勁化形,法有真靈,其帝王仙心化出登龍之念,與天子帝氣寸寸相合。兩道氣龍纏繞在聶天人的黃守之上,一套大開大合的帝王武學封死黃衣之王所有閃躲的餘地。

    氣龍咆哮,拳頭如同雨點一般落在黃衣之王身上。每一拳都在空氣當中激起尖銳的氣爆,金丹修士甚至不得不祭起護身罡氣,放出護身法器,才能保持自己的安定。但這氣激波其實已經是最最溫和的餘波了。分神修士的拳勁高度凝實,每一拳都可以崩死一個元嬰。若是真的打在地面上,那立刻就會掀起一場地震。

    但是。黃衣之王卻沒有退卻的意思。他依舊唱著、吹著、笑著,任由對方狂打,卻完全不受影響,如同水中月,鏡中花。它只不過是一個界面。只要這位分神修士沒有福至心靈的擊殺所有中咒者。那麼它就永遠不會被消滅。

    聶天人甚至嘗試用天子帝氣將對方完全包裹住,然後擠壓、封印。但是,對方好像視天子帝氣如無物,直接鑽了出來。緊接著,黃衣之內無數觸手湧出,捲向那些還沒有中咒的弟子。聶天人想要去救,一道掌風打斷觸手。但那些觸手卻好像有自我意識一般。在半空中四散開,捲向那些古法修。

    恐懼在蔓延,絕望在蔓延。五瘟總咒的侵蝕不斷加深,而神瘟咒法的自我複製也越來越快。

    心魔大咒和神瘟咒法,在鬥戰上是屬於一加一大於十的絕妙組合!

    「說得好聽,什麼深空星海之主,不過是個任人打的皮影啊啊啊啊!」

    在心魔大組的影響之下。聶天人已經不復最初的冷靜。

    「凡人,遙遠的歡宴者會滿足你的!」黃衣之王尖叫:「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瘋子」對著這一團不斷尖叫的怪物,聶天人毫不猶豫的拍下一記「天子龍璽印」。拳化掌,帶著不可悖逆的帝王威嚴熊熊壓下。

    而這一次,黃衣之王卻閃開了。

    ——————————————————————

    地面上,毛梓淼看著王崎拿出幾道符咒和幾個她看不懂的算器配件,問道:「小崎你在幹什麼?」

    「玩遊戲。」王崎笑了。

    第一人稱視角格鬥遊戲,我方無限命,BOSS的AI則是一位分神期修士。

    王崎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魂魄沾染上這個版本的心魔大咒的。他是接觸賈維斯的計算力。將黃衣之王探查到的信息覆蓋到自己身上,然後將自己的想法傳遞給黃衣之王,讓它做出相應動作。這感覺上和他親身面對聶天人沒有任何區別,但就算黃衣之王的投影被破壞,系統被毀滅,他也不會受傷。

    受限於修士的提升速度極限,王崎近期之內是沒辦法和分神期修士正面剛的。但是。元嬰修士已經不能讓他提起興趣了。

    幸好,他還可以借助外物,讓自己提前體驗和分神修士正面剛的感覺。

    第一回合,Fight!

    ————————————————————————————

    飛散的黃衣之王再次聚集到一處。聶天人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怪物的氣息好像變了。

    剛剛他一直在玩,但現在……他要戰鬥!

    王崎意識並沒有進入這裡,而是在進行實時遠程操控。在地面上,他透過虛擬的感官,感覺了一下黃衣之王的力量。十二個元嬰【在洞外抓的三個、韓濤、洞內六個,還有兩個是剛剛侵染的】上百個金丹提供的力量讓他感覺到了一絲暢快。

    「很好。」王崎又注意到了視野右上方的一個血條。這是賈維斯根據某種特殊算法,量化聶天人攻擊的傷害以及王崎預期的力量之後做出的血條。聶天人根本打不死黃衣之王,所以這遊戲一開始就毫無難度可言,玩起來樂趣不夠。這個綠色的血條不過是王崎為了提醒自己,一年內自己遇到分神期修士之後,需要有幾條命才夠人家殺的。

    「要戰鬥了嗎?」聶天人愉悅而又猙獰的大笑:「好好好!我就來試試,你的昂宿神通!」

    接著,他就踏出一步。

    天子移駕,天下傾。

    這種感覺很像是艾長元改變引力,但是本質上完全不同。那是天地都受其武道拳意的影響,改變的靈力流轉的方向。

    這相當於瞬間發動的元嬰神通域,但聶天人真正的神通域卻還沒有出來。

    他用拳意,織就神通!

    隨著他的動作,王崎視野裡燃燒的「FIGHT」徹底消失。

    彷彿托舉神州之鼎的一雙大手,剎那間倒垂下來,若垂天之云。此手一落,天下大勢都要為之改變。劈勁、鑽勁、崩勁、炮勁、橫勁輪轉相生。渾若一體。

    這一招,便是分神期的殺招!

    神天傳世璽!

    面對這一招,黃衣之王伸手去抓。這一抓,它的左手超過了三維的界限,在更高的維度、莫名的方向抓向那傳世之璽。抓向那象徵人道文明的至高之權!

    「轟!」黃衣之王身子一震,王崎眼中的血條直接歸零,然後第二條血條出現的瞬間也直接歸零!

    但是,黃衣之王的感覺卻不會中斷。借助賈維斯的計算力,王崎補足了自己的反應能力,跟上了這樣的戰鬥。他將剛才感知到的數據代入,用他從皇極裂天道修法中提取出的公式計算。這是專克皇極裂天道的算式。是殺敵算法。是王崎從數年之前就醞釀到現在的——

    怒火。

    右手的長笛瞬間揚起,帶著心魔的漣漪。早在練氣期,他就能驅使天下間任何兵器。這非是劍法,而是王崎根據長笛特性,代入專克的算式,求出的殺敵絕學。它還不屬於任何成法,只有孤零零的一笛。

    這一笛。等若是一劍,卻如同不屈的俠光,不滅的俠義,帶著彷彿是草民的憤懣,帶著捨得一身剮的痞氣撞向傳世玉璽。

    然後,玉璽,碎了。

    分神期修士,已經到了招式即心意的地步。招式被力量打滅不要緊,但被這樣撞破卻如同吃下一記心神攻擊。千幻劍氣應機而發,千幻神咒幻化對方劍氣在靜很和物質兩個層面狠狠切削對手。

    這一擊。卻又耗去王崎滿滿一管HP。

    「破一招就要被他殺九次,有點麻煩……」

    雖然疼痛,然聶天人卻依舊做出最冷靜的應對,不受叢生心魔影響,彷彿心境上的裂痕不存在一般。他雙拳如龍,貫穿長空。天地為之震顫。皇極裂天道,乃是得了三皇道的外道。曾是被排斥的邪道。但是,三皇道已經不復存在的今天,皇極裂天道就是神州最古老的門派之一。聶天人的每一拳都在書寫歷史,武道拳意將上古時期,人族生生在萬妖群中殺出一片樂土的歷史,搬到王崎面前。

    「人皇降世,群妖唳唳!」

    「啊哈哈哈哈!」黃衣之王卻依舊在怪笑。他的每一招都不成章法,每一招都是聶天人聞所未聞的。但是,這些招法或任俠意氣、或邪氣橫流、或是充滿掠奪霸道意味的匪氣、或是瓦解王朝的末法顯現……每一招給人的感覺都完全不同。但是,所有的招式都有一個特點。

    專克皇極裂天道!

    王崎所謂的「招式」,其實沒有任何武道拳意。每一招的意境,或是源自千幻神咒,或是源自聶天人的自行腦補。真正支持他招式的,是一套算法,科學的算法。

    年輕的文明之光,在戰勝年邁的歷史厚重。

    在雙方的對攻之中,王崎的HP條在不斷的刷新。現在,他已經死了一百一十多次了。他早就放棄了控制傷亡的念頭,心裡想的只有如何解出最科學的「滅害方法」。或許是打得太過暢快了,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越死越慢。

    開始,接下一招就要去兩三條命,到現在,一條命可以接好幾招!

    心魔咒力不斷的打入聶天人體內,這位分神期修士已經有些失控了,在高強度的鬥法之中,他忽視了自身內部,心魔大咒已經根深蒂固。

    黃衣之王突然感覺到一股新的力量。那是來自聶天人的力量。他尖笑著,臉上黃色的面具逐漸換成白色。千幻神咒的防禦力上不如道心純陽咒,但是在幻術力量上卻遠遠勝過。所有人都聞道了一抹酒香,千幻咒光幻化的美酒懸浮在半空之中。被王崎植入了「餓」的古法修肚中饞蟲再也壓不住,開始大口吃土。就連聶天人的動作都慢了半拍。

    「好酒出在咱的手,好酒,好酒……喝了咱的酒,上下通氣不咳嗽,喝了咱的酒,滋陰壯陽嘴不臭,喝了咱的酒,一人敢走青剎口,喝了咱的酒,見了皇帝不磕頭……」黃衣之王唱著。明明是很雄壯的歌曲,但是在它口中卻嘔啞嘲哳,如同丐女放歌。

    ——實際上是王崎唱歌跑調。

    唱了一會,黃衣之王又和聶天人拆了幾招,然後再次進入虛化的狀態,任由對方將自己打碎。它笑道:「有酒無菜,宴無好宴。」

    隨著它的話語,惡臭席捲了所有人的嗅覺神經。每一個古法修身前都出現了一團穢物——順便一提,王崎已經使用路秩自動打上了馬賽克。

    時間凝固了一秒。聶天人身上突然傳來腸胃蠕動之身。這位分神修士終於氣急敗壞,大喊:「欺人太甚!黃衣之王?深空星海之主?小丑!小丑!」

    他身上氣度再變,已然用上了類似於自殘的秘法。

    「天子守城門,君王死社稷!」

    「區區獨夫,還是不要糟蹋好句子了。」地面上,王崎冷哼一聲:「我就告訴你,深空星海之主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

    地面之上,王崎舒展雙臂,將自己的肩胛、臂膀、手指盡數當成某種爬行類的脊骨,用力揮動。指尖則在虛空之中書寫星辰的軌跡。

    就像聖鬥士一樣。

    地下,黃衣之王突然放棄了人形,所有觸手纏繞起來,好像一條巨龍一樣。若是有人能夠同時觀測地上與地下,就會發現。王崎拳頭劃過的軌跡,就是巨龍游曳的路線。

    王崎不使用龍族武學的唯一理由,只是因為他沒有一根可以打結的脊椎。深空道的諸多絕學加權值都在六、七之間,寰宇天災、星河戰線等幾個極招甚至可以列入加權8.5.

    正好,這龍族武學也有「深空」二字。

    「看我的,銀河,星爆!」

    深空道之,寰宇天災!。
x24685 發表於 2016-2-22 01:20
第六十章 比死還慘


    龍五島整體發出一聲沉悶的怪想。遠處,火山口迸發出一小股黑煙,好像整個小島剛剛吃飽了人命,打了一個小小的飽嗝。

    感覺到地面的微微震動之後,毛梓淼有些驚訝。王崎則撤去了身邊的算器,熄滅了符篆,悻悻道:「玩過頭了。」

    「怎麼了喵?」

    「我把那幾個傢伙嚇壞了。」王崎指了指洞口。那裡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幽光:「看起來,他們已經取得了部分遺蹟的控制權。剛才那一招之後,他們徹底崩潰了,將遺蹟的力量完全發動了起來。緊接著,他們就借助一條穿梭虛空的挪移法陣,逃到其他地方了。」

    大概是想接著這座鎮壓真色罪孽的遺蹟,封住黃衣之王的去路吧。只可惜,一旦和克蘇魯邪神扯上關係,就再也逃不開它的呼喚……咳咳,黃衣之王的本體是心魔大咒系統。如果不拔除心魔大咒,他們永遠都無法擺脫黃衣之王。王崎隨時隨地都能對他們進行「克蘇魯的呼喚」或者「巫妖王的低語」。

    真闡子沉默了好半天:「你小子,真正修仙還不到十年吧?」

    三百歲進階元嬰是古法時代的正常速度,分神期修士裡,除去極少數天賦異稟的,大多在千歲上下。

    十年,碾壓千年。

    這就代表他們之間的效率相差百倍以上!

    王崎謙虛道:「哪裡哪裡。這都是外物的力量。」

    毛梓淼有些著急:「小崎,他們逃到什麼地方了?詩琴他們怎麼辦?」

    王崎遙指龍五島:「大概是那個方向吧。我敢肯定,老艾和詩琴也在那邊。」

    「那你快救他們呀!」毛梓淼道:「你現在已經能夠戰敗分神期修士了吧?」

    王崎搖搖頭:「我得申明一下,我並不是能夠正面剛分神,而是用心魔大咒壓制分神期修士超過一半的力量。然後再打敗他。而且,就連那種半殘的分神我都暫時不能打了。」

    「為什麼?」

    「那個分神期老賊扔下了了大部分修士,只帶了幾個心腹的元嬰。」王崎道:「現在系統的主體在這個島上。」

    現在,系統的主體在龍五島上,如果王崎讓黃衣之王在龍六島顯出身形,那它就會失去對抗分神的力量,而且還會出現零點幾秒的延遲。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將所有化作心魔咒傀的古法修帶到龍六島。重組剛才那個級別的子系統。

    毛梓淼急道:「那怎麼辦?」

    「放心放心。等一段時間就好了。」

    現在逃到龍六島的那幾個修士身上全部帶有心魔大咒與神瘟咒法。他們就是活生生的感染源。他們會在對面的島上掀起新的感染狂潮。

    「現在就等心魔大咒在那邊傳染開了。」王崎的手按在遺蹟上:「另外,我還要想一想如何把這裡面的古法修救出來。他們可都是寶貴的戰鬥力。」

    心魔大咒對物質的影響並不如何強烈,中了心魔大咒的人甚至可以免疫心魔大咒帶來的物理傷害,而寰宇天災又是群攻技能,所以絕大多數古法修應該還活著。

    另外,還需要根據這次的發現,對心魔系統重新編程。還有。仔細回憶一下剛才的感受,確認一下在那種「遊戲」裡面獲得的鬥戰經驗是否真的有用。如果有用,充實開發一款新的遊戲路秩,可以在短時間內提升人的鬥法經驗——附帶時感錯亂、意識一千倍加速最好;另外,思考將「神靈之軀」做高達的可行性;吸收龍族武學……

    王崎充分發揮了自己多線程思維的優勢,給自己佈置了許多任務。

    毛梓淼點點頭,然後面色凝重的對王崎說道:「小崎……其實我剛剛有一個發現喵。」

    「什麼?」

    「這裡的植被,太古怪了。」毛梓淼認真的說道:「在這裡,植株與植株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王崎眨眨眼:「這有什麼不對嗎?」

    毛梓淼組織著語言:「我不知道怎麼說喵……在這裡,你很難看到兩株相似的植株。好像每一株植物的差距都超過了『種』的範疇……而且更荒謬的是,我居然還覺得我發現了棕櫚科下新的兩個『屬』……」

    神州的分類學經過了千多年的發展,甚至比地球還要發達。想要在這顆星球上發現新的「種」已經很難了。新的「屬」?那基本不用想。

    可是毛梓淼居然說,她覺得自己剛剛輕輕鬆鬆就發現了兩個新的屬。

    「難道是因為這小島與大陸隔絕,所以生態完全不一樣嗎?」王崎皺眉:「這島的地質年代是以千萬年計數的。或許真的……真的有可能……」

    不,或許還有另外的可能。

    這個島已經被永恆真色的力量感染了。植物基因的有序性已經沒有了,親代和子代之前的差距已經超過了種。甚至是屬。

    「看起來現在很有必要下去看看了……」王崎感受遺蹟之中流轉的靈力:「這下,說不定得呼叫天劍打擊啊……」

    ——————————————————————————————

    聶天人帶著少數幾名元嬰出現在龍六遺蹟內部時,周圍人很多。在看到他的時候,所有金丹期修士都忙不迭的行禮,而有幾個元嬰修士則湊了過來,想要問問這位分神期的前輩有什麼指教。

    王崎攻陷龍五遺蹟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超過一半的修士還沒瞭解到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被寰宇天災帶來的心魔浪潮給淹沒了。龍六遺蹟的修士都不知道對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現在。他們的情報還停留在「那個築基期很棘手,大約相當於元嬰」的階段。

    「別過來!」聶天人一聲大喝,揮手讓龍六群島的修士退下。他甚至沒敢用掌風逼退。在短暫的交手之中,他已經察覺到了心魔大咒的傳播方式,也知道自己的現狀。龍六群島的修士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它們大概看得出來,這位分神期修士的情緒很不好,所以也不來觸這個眉頭。

    「王天師在哪?」聶天人問道:「我中暗算了,需要他幫忙!」

    「回前輩,天師正在破解第六層的封印……」

    「叫他出來。現在不解決我身上的問題,說不定我們都得栽在這兒。」聶天人道:「對了,你們抓住的那一個外道呢?」

    比起王崎和龍五遺蹟修士打生打死的局面。艾長元這邊無疑和諧了許多。至少。他現在能夠和一個元嬰期修士坐下來,愉快的聊聊法術問題了。那些古法修甚至還將武詩琴和他放在一起。這既是為了讓它心安,也是為了讓他明白——「你們的小命還在我們手裡。」

    「從這兒……上巨虛附近,不經過經脈,直接跳到這兒伏兔穴……不不不,不要經過經脈。你要讓法力從膝蓋外側繞行,就像一個場。一個場明白嗎?」

    「『場』……虛虛浩浩之意境?」

    艾長元扶額:「我就用你們能夠聽懂的語言來描述一遍好了。場是……」

    聶天人來到艾長元被囚禁的地方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他有些納悶,後退幾步面對這一個金丹修士低聲問道:「這是怎麼了?我聽說那傢伙不是為了活命才出賣家傳神功的嗎?」

    這態度,未免也積極過頭了一點。他不得不懷疑這裡面有詐。

    「今法外道之中多的是這種蠢材,不思進取,不想著強大自我,成天就想著一些不知所謂的問題。」那個金丹修士回答道:「聽說這小子好像是季彌德那種貨色的擁躉,為了個算題不要命也可以理解。」

    聶天人困惑的看著那個沾沾自喜的用新得法力吸引著一兩顆小石子的天書樓元嬰。他覺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邊那個外道猛成那樣的,又怎麼會和這種怪胎做朋友。不過他想了想。還是走向艾長元。

    此時,艾長元正在思考,要不要現在就逃出去。這是一個機會。那個元嬰期修士在自己體內修出一絲引力性的法力,這就是一個巨大的後門。他可以接著現在的一點點力量,藉著引力那穿越時空的特性扯碎對方元嬰之內的真靈,滅掉這個元嬰修士的意識,然後奪了這元嬰修士的法力。接著。他就可以發動洞天尺或者穿空遁逃走,自己解開自己的封印。只要讓武詩琴自己逃開,失去了累贅又是滿狀態的艾長元絕對不懼任何元嬰。

    但是,若不趁著這個機會將那「後門」植入到每個古法修體內,還真是有些不甘心,而且後面的逃跑也困難很多。就在這時,他看見了一個泛著幽藍咒光的頎長老者。

    艾長元瞪大眼睛。

    這個氣息……臥槽,不是吧……老王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看見聶天人走過來,那位天書樓的元嬰修士急忙站起來行禮:「聶前輩。」

    前輩?分神期修士?

    聶天人問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回前輩,艾公子深明大義,正在助我們創下一道前所未有的法訣。」那位天書樓修士喜不自勝。原本輔助艾長元的是天書樓的兩個金丹。但很快,那兩個金丹修士就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艾長元的思路,所以換上了他。

    聶天人點點頭,然後看向艾長元。

    數量,艾長元竟驚恐的向後已閱,然後撞到牆上。他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尖叫:「別過來!別碰我!」在向後跳躍的時候,突然還不忘拿上兩塊削切石板是造成的尖銳石片。他將其中一塊石片抵在自己脖子上,然後扔給武詩琴一塊,叫道:「師妹,如果被這個傢伙碰到了,立刻自殺!立刻!立刻!明白嗎!」

    「要不然,你會必死還慘!」
x24685 發表於 2016-2-23 12:43
第六十一章 可口


    艾長元這次的表現實在是太過誇張,誇張到了所有人都覺得荒謬的地步。剛才與他相談甚歡的天書樓元嬰立刻就沉下臉,呵斥道:「艾公子,注意言行。你可知你面前是誰?」

    「我管他是誰!總之被他碰一下肯定生不如死。與其被他碰到,染上這不可饒恕的咒術,我寧可去死!」艾長元歇斯底里的吼道。

    武詩琴倒是露出一絲玩味的表情,語氣帶著一點點譏諷:「說得好像這個老頭是個色魔一樣……還帶上我,男女通吃嗎?」

    她雖然知道艾長元實在暗中策劃反擊,但還是很不齒他將家傳功法暴露給古法修的行徑,尤其是他還專門為那些古法修創出專門的古法。所以現在,她對艾長元說話都有些帶刺。

    那個天書樓元嬰臉都綠了,他覺得自己是對這兩個俘虜太好了,抬起手想要教訓那兩個俘虜一下。

    但是聶天人伸手攔住了他。

    不同於其他人其他人以為的,這位分神期修士正在醞釀怒火。實際上,此時聶天人心裡正有一種「我的病終於有救了!」的狂喜。

    但是,眼前這兩個小子是敵非友,不宜暴露出這種情緒。於是,他僵著臉,問道:「你知道我中了什麼?」

    艾長元沉默了片刻,問道:「你已經被打敗了,對吧?」

    聶天人沉默片刻,點頭道:「是的。只不過。那是因為你那個朋友手上有個分外歹毒的咒術,還能夠召喚天外神靈的投影……」

    「什麼?這不可能!」那位元嬰期修士也顧不得不合理,驚呼出聲。

    築基?打敗分神?

    這這這……外道和正法的差距有這麼大嗎?

    金丹到元嬰的「丹碎嬰成」是一次本質性的提升。元嬰之前和元嬰之後甚至不能視作同一個物種了。而金丹與分神的差距,不比螻蟻與人的差距小多少。築基擊敗分神?這大概就相當於蟎蟲擊敗人類一樣不可思議啊!

    艾長元低下頭,臉皮抽動。表情扭曲,極度不自然:「朋友?他看起來是想把我和你們一起幹掉啊……」

    武詩琴皺眉:「你說什麼呢?王崎不是這種人?」

    「你知道這是什麼咒術嗎?」艾長元反問:「你知道這咒術多歹毒嗎?」

    聶天人語氣之中已經透露出一絲急切:「你知道這咒術?」

    艾長元想了想,道:「他不仁就不能怪我不義了——你知道神京嗎?」

    艾長元的反問讓聶天人有些吃不準:「就是今年年初被外道仙盟夷平的城池?」

    艾長元點點頭:「我記得,你們這些古法修也有人在哪裡摻和,對吧?為首的還是一個皇極裂天道的合體期修士。」

    武詩琴瞪大的雙眼。對於大多數今法修來說,這可是機密。

    聶天人沉重的點點頭:「早些時候我也聽說過那個任務。秦師叔以身殉道,正是我輩楷模。」

    看起來這小子是真的知道點什麼了。皇極裂天道修士給他的話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艾長元接著問道:「你知道那玩意是怎麼被毀的嗎?什麼樣的災難。可以瞬間滅殺包括兩名合體期修士在內的神京之人?」

    天書樓的元嬰修士呵斥道:「少賣關子了!說!」

    「天劍。」艾長元輕輕吐出兩個字之後。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聶天人第一個反駁:「不可能!天劍法寶,一擊足以滅殺大乘修士,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因為合體修士而動用天劍?而且還不惜自毀城池!」

    艾長元哼了一聲,語氣之中帶著不屑:「你以為你們派去的那一點修士就是天劍的目標嗎?呵呵,他們也配?告訴你,那批天劍的目標不是你們派去的修士,而是這道咒術!仙盟想要消滅所有中了這咒術的人!」

    「什麼?」就連武詩琴也摀住了嘴。她根本沒想到。神京那件事的內幕一個比一個勁爆。

    天劍毀城、滅絕咒術……這些都是真的?

    艾長元冷哼道:「上面那個傢伙是個瘋子。他創立的這門咒術,是純粹的鬥戰之法,不能養心,不能長生。它會迅速傳染,一切有靈之物、有情眾生都逃不過這股力量。而且,這股力量根本無法拔除……」

    「你說……根本無法拔除?」聶天人的語氣有一點古怪。他身上藍光漸漸轉強,然後,這位分神期修士站了起來,盯著艾長元,問道:「無法拔除?」

    心中生出的絕望感使得這位分神期修士體內的五瘟總咒勢如破竹。

    艾長元裝作往後退。躲避心魔咒光,心中卻是半點不怕。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同王崎說過神京之事的詳細經過之後,知道心魔大咒根本不會侵蝕今法修。他只不過是用語言試探一下對方,希望能夠引動對方體內的心魔大咒,來看看王崎究竟做到了哪一步。見這位分神期修士心魔入腦,有失控的跡象,急忙喊道:「等等等等!雖說我發拔除。可也不是完全無救!神京方面有在研究如何中和這心魔大咒!」

    聶天人心中立刻升騰起一絲希望。然後,千幻神咒立刻將這一絲力量擴大,形成「虛假的希望」。聶天人幾乎是立刻就信了艾長元:「神京……神京嗎……」

    一個分神期修士偷偷潛入神州腹地而不被發現的幾率很小,可終究不是沒有希望……但是,就算到了神京,又如何弄到解咒之法呢……

    絕望與失望的思維同時在聶天人心中盤旋。他現在已經很難分清什麼是自己的思維、什麼是心魔了。

    這個時候。一個身穿黑袍、用帽兜遮住頭臉的黑衣修士縱了出來。他就是洪元教天師王土根。王天師此刻的心情同樣不大好。他口中抱怨著,對聶天人說道:「聶道友,解放淨世神使刻不容緩,你就是是害了什麼病,才會要我停下手中之事?」

    聶天人耐著性子對王天師解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歹毒咒術。艾長元則皺眉道:「姓聶的。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有哪裡不對?我好知曉我那朋友到底下了什麼毒手。」

    聶天人閉幕沉思,感應自己中咒之後的種種變化,一一說了。最後,他猶豫了一下,說道:「那邊那個小畜生實在歹毒。我們除了會餓得受不了之外,還……還想……還想吃屎……」

    「吃什麼?」這下子艾長元也懵了。

    「吃屎。」聶天人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饒是以周圍幾位元嬰的修養。也被膈應得說不出話來。艾長元則不動聲色的再次後退半步。這次他是真的怕了。心魔大咒被改造的不染今法修。可神瘟咒法還是敵我不分的。玩意被染上,然後吃了那般穢物,那可是……那可是……一身的心理陰影啊!

    「怎麼了?」聶天人敏銳的察覺到了艾長元態度的變化。

    「您最好快一點罷……我想,這個咒術的影響是會隨著時間推移而不斷加深的。你很快就會抑制不住想要吃屎的**……」

    聶天人身子一顫,想起了肚子裡塞滿泥土的韓濤。彷彿是為了印證艾長元的說法,有一個金丹修士哭喊這跑了過來:「前輩,不好了!不好了!那些龍五島來到元嬰期老祖都瘋了……他們……他們在咬別人的屁股!」

    這個僅大修時臉色蒼白語無倫次。嘴邊似乎還有嘔吐的痕跡。他彷彿看到了無間地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連道心都不穩固了。

    這回連武詩琴都覺得一陣惡寒。他主動站起來走到艾長元後面,雙手忍不住護著自己臀部。她低聲道:「為什麼……以前還真沒看出來,王崎是這種人……」

    王天師卻沉吟了片刻:「我或許有法子?」

    聶天人看向王天師的眼神裡幾乎帶上了淚花。他顫聲問道:「敢問……敢問是何妙法?」

    「我神能接著淨世使發揮出不可思議之神通。」王天師道:「只要能夠挖掘出最底下的淨世使,我就有把握請我神施法,淨化一切邪穢。聶道友身上的邪術,自然也不在話下。」

    聶天人疑惑道:「和之前那兩條龍一樣?」

    「那兩條龍?」艾長元注意到了重要線索:「那兩條龍還真和他們有關?」

    洪元教……王崎之前也說過他們有問題。或許我應該繼續跟上。另外,這位天師也是分神級數的,不暗害了他。看起來是很難逃出去了。

    「當然不同。那兩條龍是西海龍王托我們除掉的對象,將之與淨世使同化是自然的。可你是我們洪元教的朋友,自然不會給你那等待遇。」

    王天師的話讓聶天人看到一絲希望:「敢問天師,你何時才能解放淨世使?」

    「按照之前的進度,我破開一層大抵需要七到八天。」

    聶天人心中一涼:「那不是……」

    這是,那位天書樓的修士似乎看到了自己邀功的機會,連忙站出來。道:「二位前輩,我有一法,可以加快破除遺蹟的進度!」

    他將自己與艾長元合創的法度說明了一下,然後道:「這新的法力格外神奇,可以無視一切屏障,穿過法度。我們可以靠著這一手,感應遺蹟護陣的樞紐、感應靈力流轉、探查看不到的區域。」

    王天師皺眉:「為何力量如此弱?」

    「引力本就是開天四靈之中最弱的一個。」艾長元道:「我都是靠著另一本法度,借取天地之間的引力,才能以之對敵。」

    那個天書樓的元嬰也道:「我們不必練到那個地步。秩序入門,就能對周圍一切有形之物生出種種神奇感應。至於之後……艾公子你會將後續功法給我們的吧?」

    正中下懷,艾長元會說不嗎?此刻,他都有些想擁抱這位元嬰修士了。

    聶天人點點頭:「你們最好快點……現在,我覺得你們的屁股越來越可口了……」
x24685 發表於 2016-2-23 12:45
第六十二章 私有財產,真不厚道


    始新妖族以及的第一層甚至比數個運動場加起來還要大,幾乎趕得上飛機場了。遺蹟的第一層是一個巨大的迷宮。不過,根據王崎放出的測繪機關獸傳回的情報來看,其實並非如此。這裡的甬道,其實是用來引導靈力流轉的。天地靈氣在甬道的引導之下自然流轉,在遺蹟上空編織成鎮壓之法,封印著底部的災難。

    甬道很寬,高三十米,寬約五十米。這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為人類準備的道路。

    「那是當然啦喵!始新妖族活動的年代猿亞目才剛剛出現啊喵!化形妖族也不可能是化人族啦!」毛梓淼解釋道。

    王崎卻沉思道:「說起來,我很好奇一個問題。人族誕生之前,妖族也有金丹晉陞化形的吧?那他們化形是化什麼形?」

    毛梓淼搖搖頭:「小崎你的思維有誤區啦喵!化形並不是妖獸修煉到化形期之後就可以自動產生的神通,而是需要後天學習的獲得性能力。不是每一個妖族到了化形期都能化形的。人族沒有出現之前,妖族的文明就已經斷絕了,僅有的學習類能力都是靠著極少數幾個個體口耳相傳。在人族出現之前,化形之術根本不普及……哦,大洋裡情況說不定有些不一樣,因為龍族存在,所以一些受其庇護的水族還保持著一些文明,部分海洋妖族會選擇化龍形的喵!」

    「這甬道。龍形也不方便啊……」

    「那是海洋妖族喵!」毛梓淼提醒道:「陸地妖族和海洋妖族完全不一樣。龍族好像從來不上陸地的,對更新妖族和始新妖族的影響很小……」

    王崎卻猶有意見:「可是在人族文明的初期,龍族文明確實對我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啊。你看,現在,龍的形象還是權位、尊貴的象徵……」

    「這個是還沒有定論的事情啦……」毛梓淼正想好好給王崎講解一下關於妖族文明的種種學說。王崎突然喲了一聲。面露異色。

    「怎麼了喵?」

    「我看到老艾和詩琴了……」王崎咂咂嘴:「我……真是……這真是……」

    「喵?」毛梓淼耳朵豎了起來:「他們怎麼樣?還好吧?小崎你不要嚇我!」

    「很好……各種意義上……」

    王崎面色古怪。

    同一時間,王崎腦海之內的某一處幻境裡,真闡子正困惑的看著王崎:「你剛才的表情有些不對啊,小子。」

    他是被王崎拉近這個幻境,來分析對面傳回的情報、制定戰術的。王崎弄出來的這個幻境是一個科幻風格非常強的作戰室,四周懸浮著無數虛擬投影。那都是心魔大咒竊取到的視覺信號。

    他早就看到了艾長元和武詩琴。不過,他不希望給毛梓淼帶來太大的精神壓力。所以沒有說出來。

    心魔大咒的感染方式並非只有「注入心魔咒力」這一種。倒不如說。這一種應該是最少出現的傳染方式才對。它真正可怕的那一種,是傳播範圍最廣、也最防不勝防的「人道系統傳播」。人群之間的聯繫只要足夠複雜,就會吸引並轉化天地靈氣,產生原始的人道之力。人與人之間交談、買賣、欺騙、結約,都會勾動這種力量。而這種力量,也是心魔大咒的主要傳播渠道。

    只要交談、傳信、交遊,人與人之間就會出現聯繫。心魔大咒就可以通過這些聯繫傳播。

    如果一個門派之中,有一個人中了心魔大咒,那心魔大咒遲早就染透整個門派。哪怕這個弟子對門派毫無歸屬感,遇到大事就逃跑,只要他認知之中存在「我屬於這個門派」的概念,他與那個門派的人道系統就會出現聯繫。一年前,神京就是被這樣快速感染的。這種方法相對於強行注入要慢很多,但是卻防不勝防。

    「我看到了了不得的東西。」王崎嘴角抽搐,舉起他手中的東西。

    那正是艾長元交給古法修們的新修法。

    此時此刻,對面所有金丹都淪陷了。而王崎也自然而然的弄到了這篇已經下發給所有人的修法。王崎發現這篇修法之後。第一時間將之解析,然後推測艾長元的意圖。

    然後……看到老艾這麼不厚道,我就放心了……

    真闡子對此也很有興趣:「真的是古法修也能學的引力法門?這裡面難道有什麼鬼?」

    王崎別了半晌,感嘆道:「這些土生土長的修士,太壞了……和艾長元這小子一比,我真的算是很厚道了。」

    真闡子鄙夷道:「想得出吃屎的你已經無可救藥了!」

    「不不不,我那吃屎。真的比這個厚道很多——各種意義上。」王崎道:「心魔大咒可以運功抵抗,吃屎的**也可以靠意志力壓制,但是這一招……這一招真的很惡毒。」

    真闡子悚然:「怎麼說?」

    「淬煉內耳、湧泉、勞宮,永久性改變這幾個穴竅的性質……凝練出神通法篆……修出一絲引力性法力……」王崎道:「修煉了這個法度之後,你整個人都會變成法器一樣的東西,生死都操於人手。」

    「這麼……可怕?」

    「他給了錯誤的修煉方法。在沒有外力介入的情況下,那些古法修可以對自己的力量如指臂使。但是,他們對這道法力的掌控力實際上非常低下……一個簡單的萬象天引,就可以向、像控制尋常引力似的控制這股力量。」王崎道:「這就是可怕的地方了。引力是空間本身形成的莫名之力,幾乎不可阻攔,尋常法力也沒有影響引力性法力的可能,只有引力可以干涉尋常法力的運動。就算可以,你的法力系統不會防備自己的力量……明白嗎?」

    「修煉了這個,就等於在自己體內埋下禁法……那就真是萬劫不復了啊!」真闡子感嘆:「這可簡直就是……魔道行徑……」

    王崎疑惑道:「這種力量又不會導致人性格趨向暴虐,有什麼問題嗎?」

    真闡子搖搖頭:「老夫沒有貶損此法的意思,只不過是感嘆一二罷了。法力乃人身之本,長生之根,是一個修士最本質的東西。玄門正法,可是只會自己苦修每一分法力……」

    「那是你還沒有認清法力是身外之物的本質!」王崎搖搖頭。

    私有財產為何神聖不可侵犯?因為在一定的歷史時期,人生存和發展的依靠就只有自己私有的財產。沒有私有財產,一個人就肯定不能生存。在這個時候,私有財產就是「生命」與「精神」概念的外延。因此,私有財產才是「神聖」的。

    但地球的現代,即使是某個號稱「民主燈塔」的國家,也沒有在憲法當中強調這一條。因為私有財產和社會公益相比,本來就不是神聖的,社會契約,想要自由,那麼人人均需讓渡一定權利。當人從社會獲得的部分大於讓渡的部分時,私有財產就不再與人的生死、精神尊嚴發生關係。它就不再神聖,只是受到法律保護。

    有的文化尊敬屍體,他們相信在某一日所有人都會復活,屍體就是他們在人間復活的憑依。有的文化認為先祖的墓地關係到先祖在陰間的生活狀況,也關係到子孫後代的命運。在這些文化圈裡,「死者為大」的觀念、亡者的神聖性,同樣是「生存第一」這個概念的延伸。

    「法力」是這個宇宙裡,由短生走向長生、由弱小走向強大的「本錢」。對於修士來說,它就是最重要的「私有財產」。什麼「掠奪他人功力是邪道」,只不過是「私有財產不可侵犯」的另一個說法。法力增長過快會使得魂魄動搖,心靜不穩,會選擇掠奪他人法力的人也多半是惡人或小人。但這並非「掠奪他人功力是邪道」觀念形成的原因。畢竟這麼多年發展,完美掠奪他人力量的魔道法門也不是沒有。

    真闡子皺眉,似乎在思考王崎的觀念:「那要你來說,一個人真正擁有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什麼可以代表一個人的本質?什麼菜能夠看做「我」而不是「身外之物」?

    王崎聳聳肩:「這已經是哲學範疇的問題了。這個其實很難說清楚的。」

    「我」究竟是什麼?是記憶的堆砌?是「思維」這個特殊算法系統?是這兩者的綜合?是這個肉身?是社會之中種種認知?還是,以上所有?

    略過這個問題之後,王崎感嘆道:「其實,和老艾相比,我才是真正的拿天劍砸核桃,真個暴殄天物啊。居然像表層意識灌輸暗示,還給那些人用意志力壓制暗示的機會……我太天真了。」

    如果說「意識」是「生命」的操作系統,那麼「顯意識」就是一個不太友好的操作界面。每個人的思想都是自由的,但每個人都沒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思想。

    但從更加深層的角度來說,顯意識也只是大系統的操作界面。所謂的「決意」「決心」,就是將某一個意識指令的優先度提升。「捨生取義」,就是將某一個指令的優先度提升到比「生存」更高的地方。「心防」「意志力」就是有選擇性關閉惡意彈窗。

    但真正強大的病毒,完全可以在操作界面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下,讓電腦物理性的燒燬。這種情況下,你就算將操作系統的說明說背下來也沒用。

    「『神瘟咒法』其實可以無視掉他人意志力,直接侵入潛意識的。」王崎道:「我讓吃屎的**在他的意識裡反覆播放本來就是一種很弱雞的應用啊。」
x24685 發表於 2016-2-28 00:29
第六十三章 謎底與新的謎題

    王崎生出了「看到老朋友這麼流氓我就放心了」的念頭時,艾長元的心情也稍微有一些放鬆了。

    最開始的事情比他想像中還要順利。為了快點洗掉自己身上的莫名詛咒,聶天人強逼著所有修士修行了艾長元給的那個法門。這個法門只需要修行幾個小時就可以開出「後門」,讓那些修士的性命操於艾長元之手,一身法力任由這個敵人驅策。艾長元倒是順勢提出了「解開我的法力讓我幫忙」,理由是「和這一個隨時會咬人屁股的老傢伙站一起很沒安全感」。結果,自然又是一頓毒打。要不是看在艾長元以後還有可能提供更多的神奇法門,估計他們都準備直接殺人了。

    「兩個分神期,稍微有一些麻煩。」

    「龍五島逃過來的那一個還稍微好一些,身中心魔大咒和神瘟咒法,道心不復,就連正常的思維都受到了干涉,實力十不存一,但是那個巫祝不好應付……」

    「將那些中了我圈套的人作為人質……不行。那兩個古法修未必在乎。尤其是那個巫祝,他根本就不是海外古法修的人……如果他看出我的力量是來自於那一群修士,說不定就會直接殺光這群人。只有築基期的我論實力,可還不及那兩人。」

    「不過,這一群修士是來做什麼的呢?一兩百個人。目標這麼大,全帶來探遺蹟?不太正常啊……開啟遺蹟?他們需要在短時間內開始遺蹟。所以需要大量修士來探路?尤其是試探這裡面有沒有危險?還是說這個遺蹟有什麼特殊的,必須要有多人一起才能啟封?」

    「現在看來,也就是這兩個可能性最大的。那麼,必須再他們解封最後一層之前逃出去。這樣的話,那些古法修還有利用價值。那兩個分神期修士未必會直接動手殺人……」

    「而且,始新妖族延續的時間長達百萬年,文明就算不繁盛,也不至於如何弱小。它們都要大張旗鼓封印住的東西,肯定不容小覷……」

    大約是艾長元思索的樣子太過明顯,引來看守他的人的不滿:「想什麼呢?小子?我警告你,西海龍王已經和我們正法修士結下盟約。周圍的海族大妖與我們是一路的。它們雖然輕易不會上這座島。但是,你就算從我們這裡逃出去了,也沒法回到神州,識相的就老實點。」

    此時,聶天人親自壓著其他中咒修士,防止它們失去理智胡亂攻擊。而王土根則手在聶天人身邊,隨時提防著聶天人失控。其他修士則按照聶天人的命令。在整座迷宮裡搜尋著什麼。艾長元的法門讓他們的搜索效率提高了許多。

    這位金丹修士是唯一一個負責看守艾長元的人。他剛剛被「外道築基靠著外力擊敗了正法分神」的消息狠狠刷洗了一遍三觀。在感嘆「外道就是外道,居然借助外物」的同時,對面前這名外道修士也多了幾分恐懼。明明艾長元還沒有做什麼,他就已經忍不住出言恐嚇。

    艾長元嗤笑:「西海龍王一條龍就足夠滅殺你們所有人了吧?這還談什麼結盟?而且,西海龍王有必要拉攏戰力嗎?」

    「洪元神教牽的線,現在我們正法修士已經和海族大妖一起行動了,由不得你不信。再者,西海龍王現在也已經自顧不暇了……」那個修士大約是接著這些來給自己壯膽。他並不知道艾長元能夠從這些看似不重要的信息之中抽出多少有用的情報。

    「哦哦,洪元教原來已經這麼強了?他們秘密控制了西海龍王?這等實力,真是超乎想像啊。他們的頭領。是逍遙級的存在?」艾長元暗中思考,嘴上卻說道:「我只是擔心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探索遺蹟,要是引出了裡面的守衛者怎麼辦?」

    那個金丹期修士狠狠踢了艾長元一腳:「別擔心有的沒的,想想自己的小命吧!」

    艾長元裝作吃痛的樣子,縮起身子,腦中則依舊在思考:「『有的沒的』?看他這個態度,好像這個遺蹟是沒什麼危險的?哦。也對。始新妖族距今有幾千萬年。能夠存留至今的事物,要麼是那種不會朽壞的,要麼是隨著時間推移而成長的。前者肯定是仙器級數,後者在經過千萬年生長之後也會達到仙器級別。而禁制都是會修壞的,除非是仙人佈置。那樣子這裡的禁錮就根本不是區區分神期可以闖過的了……」

    「也就是說,這座遺蹟內部根本沒有守衛。封印之力是靠著這特殊的建築結構和地脈之力維持。想要開啟遺蹟,就必須由很多人一起來。」

    過了一會,他又問出另外一個問題:「既然你們和海中大妖結盟,那為什麼不讓海中妖族過來?」

    「龍族不知道多少年前就下過死命令,但凡海妖,就不準到進入這片海域。」那個金丹修士還在擔心艾長元計劃逃跑,多說了幾句話:「而且海妖力量雖強,智慧卻很是低下,在龍族面前就跟沒卵蛋似的,這裡原本有個巨龍的龍穴,一頭巨龍就住在這裡。王天師和另外一條龍解決了那一條龍……」

    「來的時候見到的那兩條龍裡,原本有一條是這裡的守衛?另外一條難道就是和王天師一起來的那個?」艾長元抓住了寶貴的情報,深入思考:「化形期的龍族戰鬥力可以與元神期相比。分神期的話,最多也就剛剛在分神期龍族面前保住性命。暗算……暗算……永恆真色?他趁著兩條龍相戰的時候用『永恆真色』暗算了兩條龍?不,那兩條龍身上的永恆真色惡化程度明顯不一樣。或許他是先和其他同伴一起暗算了另一條龍。然後把那一條中了永恆真色、陷入混亂的龍帶過來,攻擊守衛者?」

    「這樣就說得通了。怪不得這裡面沒什麼守衛者。外面的龍族才是守衛者!至少是化形期的龍族,已經能夠算這顆星球上最強的個體了,就算是大乘期修士來了它也能從容遁走。而西海又是龍族地盤。如果不是龍族內亂,這裡肯定不會出事!」

    在永恆真色極致混亂力量的影響下。沒有什麼可以保證永不變質。「內駐守衛」或者「防禦陣法」都有可能被侵蝕。將所有的敵人消滅在遺蹟之外才是唯一正確的做法。

    「龍族文明在兩億年前突然消去了自己的痕跡,但偏偏延續至今……它們一直靠著禁令維護這裡的安定?幾千萬年以來它們一直在派遣龍族守衛這裡?如此看來,我們的很多固有觀念都得改改了。龍族和始新妖族的聯繫,比我們想像中更加緊密!至少,是始新妖族如此信賴龍族,願意將外部守衛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龍族!」

    而在龍五島上,王崎則摸著下巴思索:「先前我聽某個元嬰說西海龍王剷除異己……是指哪一條龍?是守衛者?它對西海龍王來說。是『異己』?」

    龍族和始新妖族的立場一樣。是永遠封住真色罪孽。馮老師曾說過,那種東西有可能會毀了這個世界。洪元和改變立場的西海龍王是想要滅世?

    還有……洪元神教接觸古法修?一個能夠壓制住大乘龍族的實力,又怎麼需要拉攏只有一個大乘期古法修的海外人族?除非他們有其他目的。如果說那群古法修有什麼特殊的話……

    王崎想到了兩個可能。

    首先,古法修並不排斥神道。或許洪元希望海外人口能夠盡數併入他的神教。

    另外……

    「那群古法猴子裡最特殊的個體就是聖帝尊,興許還有其他謫仙。那個謫仙出身的大乘在神京就希望能夠擄走所有謫仙……趙青峰吸收了其他幾個和他同源的謫仙……」王崎思考著:「難道說,洪元的本體也是一個謫仙?走神道之路的謫仙?聖帝尊就是他的目的?」

    一個謎底之後,又是更多的謎題。

    那位金丹修士泰然若素。根本不知道自己幾句話之間暴露出了多少情報。他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少了,使他對信息的價值缺乏正確判斷。艾長元試著再問幾個問題,卻沒有得到想要的信息,反而又挨了幾下。他見自己實在問不出什麼,於是閉上眼睛,小心翼翼的鍛鍊自己體內那一小股引力性法力,並感應這座遺蹟本身,感應其他修煉引力性法力的古法修。

    引力判斷質量,不同「質量」堆積成的「團塊」在艾長元的腦海之中形成圖像。他還感覺到了無數異常的引力源。那是修煉出的引力性法力。對於艾長元來說,這比星球引力還要易於奪取。

    正如他所想的那樣。。這座遺蹟的第七層一共有這麼二百四十三個節點。必須同時有二百四十三個人才能開啟終止禁制的運轉。

    在節點上,二百四十三人永世放出自己的法力。這只是最簡單得到爆氣而已,每一個人都可以使用。它的效果,這不過是提升自身的氣勢,外加小幅度擾動周圍天地靈氣。但是,好像經過了周密的數學計算一樣,二百四十三個節點上傳來的波動匯聚。然後在這一層的迷宮之中不斷擴大。然後,第七層的靈氣循環失衡了。

    隨著這個靈氣循環系統的崩潰,第七層中央的一個石台顯露出來。它原本被包裹在厚重的靈力牆壁之中,誰也不知道擅自碰觸那個牆壁會發生什麼事情。石台的中央是一個古壎一般的樂器。它並不是法器,但材料非常珍貴,是仙器級別的煉材。

    仙器世間罕有,仙器級別的煉材雖然也是難得,但起碼比仙器好找。這把樂器的鑄造者煞費苦心,就是希望它能夠存在得久一點。

    這柄樂器就是這座大陣的「陣盤」,它的聲音在遺蹟裡發生共鳴之後,可以在短時間內重啟這裡的鎮壓法度。遺蹟的建造者生怕禁制、法篆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散,竟採用了這種麻煩的辦法。第一層遺蹟的樂器只能重啟第一層的,而第二層的樂器可以瞬間重啟第一層和第二層,以此類推,第七層的樂器可以在短時間內重啟第一層至第七層的所有法度。

    這座遺蹟裡的一切,都好像是為了「永鎮災難」而存在的。它們並不精密,但卻有足夠的容錯率。

    王天師收起了那件樂器,然後推開石台。石台之下是通往第八層的解題。

    聶天人發出一陣解脫似的**:「終於……終於到最後一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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