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靈異] 我的盜墓生涯 作者:道門老九 (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2015-12-12 11:36:4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02 289487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5-12-12 11:45
第一卷 鬼水凶靈 第十一章鬼市


   “走吧,差不多到晚上了,也該讓你見識一下張家這些年來在大陸的營生了!”

    陳瘸子笑著對張萌說道。那個小結巴在前麵帶路,也許是由於年齡和張萌差不多,小結巴對張萌比較熱情,經常給張萌介紹周圍的一些鄉土風情,如果不是斷斷續續的,張萌還真願意仔細聽下,但是每到關鍵時刻,小結巴都要憋個幾分鍾才說出幾個字來,那種感覺就實在有點難受了。

    幾人健步如飛,越走越偏,不知不覺他們已經來到了一方茂密的叢林裏,在地上隱約可以見到一條踩出來的小道,周圍是不是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仿佛是有人在行走一樣,讓張萌心裏有些發毛,這都晚上七八點了還有誰會在這深山老林裏麵行走?

    “萌少爺莫……擔……擔心,這些人都是來參加……參加鬼市的,鬼市就是這麼多年來張家在大陸的隱性生意,入口布置在一處防空洞裏,任誰都不會想到我們會把場地布置在那裏!”

    似乎是看出了張萌的不安,小結巴努力解釋道。

    不知道兜了多少個圈子,他們才來到了一處地勢稍稍凹陷下去的平地,小結巴輕聲說道。

    “鬼市的……入……入口到了,各位一定注意……注意幾點禁忌,在……在裏麵千萬別說話!鬼市交易不說話,而是用手勢數字來代表還價折扣,鬼市有‘捕快’巡邏,這是老北京六扇門老傳統,所謂捕快,不是真捕快,而是負責監督交易的,禁止強買強賣,還有倒爺贗品等等。”

    小結巴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鬼市裏的潛規矩,看了看腕表,已經是過了午夜十二點了,這才帶著大家下了防空洞。

    在入口不遠處,小結巴在一個攤貨前拿了五個鬼臉麵具,讓眾人戴上。

    “鬼市裏出沒的大多是江洋大盜,或者盜墓賊,通緝犯,他們出手的都是不敢正規賣的明器,所以要隱藏身份,而買家裏也有官員,大亨,商人,更要隱藏身份,這也是鬼市這麼多年來一直沒變的規矩,要委屈幾位爺了。”

    一路走下去,即便是張萌也感到有些心驚,這地下市場居然如此龐大,此時的這裏,居然熱鬧得跟個菜市場一樣,就是一點聲音都沒有,這點看起來極為詭異,每一個人都是在用手勢對話,鬼市鬼市,看起來倒真是鬼氣十足。

    雖然整個鬼市一片靜寂,但是張萌還是從中感受到一些肅殺的氣息,許多人和他擦肩而過時,張萌都能聞到一股惡心的血腥氣,趙三曾經跟他說過,這種人一定是見過血的,最好不要惹上他們,好在鬼市人比較多,也沒有人注意到張萌在偷偷看著他們,這可是大忌。

    在鬼市盡頭,一個比較簡陋的小房間裏,梅展敲著桌子,看到四人進來,他揮揮手讓小結巴出去,然後麵帶微笑地看著張萌等人,也不說話。

    梅展這個人身材消瘦,雖然沒戴麵具,但五官就像冥紙店裏的童年童女,很平很醜,不過他卻是張紹鴻在大陸的唯一徒弟。

    趙三笑眯眯地盯著梅展,他也不說話,看的張萌一臉疑惑,陳瘸子示意張萌不要多話,就把頭轉向別處。

    許久,梅展才舒展開眉頭,輕輕出聲道:

    “瘋子,溜哪路?什麼幹?”

    “嘿!想幹來幹,想吃奶,就來了媽媽,想娘家的人,小孩他舅舅就來啦!”趙三答道。

    “哼,小野雞悶頭鑽。”

    “想奶就上得天王山!”

    梅展笑了笑,臉上緊張的神色頓時煙消雲散,他一揮手,頓時七個人帶著鬼臉的保鏢就從一個暗屋走了出去。

    “這位想必就是小少爺,還有趙叔,陳叔,鬼叔吧?幾位的名字可都是如雷貫耳啊!”

    梅展笑著道,他稱呼張家人後麵要加一個‘爺’字,而稱呼趙三等人,後麵最多加一個‘叔’字,這也是輩分規矩。

    張萌被兩人的古怪對答搞得莫名其妙,瘸子似乎是看出了張萌的疑惑,當下解釋道:“這在當年老北京,可是赫赫有名的打匪接頭暗號,往後的暗號都是根據這個來改編的,剛才你三叔要是答錯一個字,那七八個漢子保準第一時間就把我們撩翻!”

    張萌這才恍然大悟,他看向梅展,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梅展大哥,我這次來是要調查父親的死因,你知不知道,他的屋子都被誰動過?”

    “這不可能,你父親出事之後,我立馬就派出高手死死盯住了那間屋子,一隻蒼蠅都飛不進,怎麼可能會被人動過手腳?”

    梅展有些驚疑地問道:“萌爺你可確定?如果屋子真被動過,那也隻有葉家的天罡地煞能有這個本事了。”

    這句話說完,趙三等人的臉色頓時一變,如果這件事情葉家真的插了手,那可就複雜了。許久,還是陳瘸子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梅展,你明天幫我們采購一些裝備,我們有一個大鬥需要去探探,先前四爺就是在那裏出事的,可能會有些危險,能不能想辦法給我們搞點高質量的裝備?”

    這時候,一個仆人輕輕敲了敲門走了進來,看到梅展點了點頭,他將參茶放在桌子上就告退了。

    “可以,前一陣子我剛采購了一批德國貨,國外的東西就一個‘強’字,折疊工兵鏟比起洛陽鏟要強上五倍,挖盜洞要省心不少,還有一些基本的東西,我這裏都有,但是槍械就沒有辦法弄到了,如果給發現,那可是槍斃的大罪,我等下找人去弄幾杆雙管獵槍!威力不大,但是用來防身應該足夠了。”

    “梅展叔,我父親臨走前那陣子,有沒有來找過你?”

    “唉,四爺來湖北之後,整個人就跟瘋了一樣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要不就是自己神神秘秘的出遠門,一去就是幾個月,也不讓人跟著,每次除了開口問我要東西,就是馬上匆匆離開,這幾年一直都是這樣。”

    梅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好像在迫使自己回憶起一些事情。

    “那是你父親出事前的一個月,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你父親的神色很慌張,即便來了我這裏,我也依然能感覺到他的心跳,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好像是他已經陷入了絕境,當時我害怕四爺出什麼事情,還特地派了幾個好手跟著四爺,也沒發現有人在跟蹤四爺。”

    “對了,他那天跟我說了幾句奇怪的話,然後就急匆匆地走了!”

    梅展拿起桌子上的參茶輕輕聞了一下,然後抿了一口。

    “你父親那時候對我說……”

    咕咕!

    梅展突然死死捂著自己的喉嚨,臉上一片鐵青,脖子上的青筋片刻之間,也憋得比麻繩還要粗,他死死地指著那碗參茶,雙腳亂蹬著,不到一會兒,鼻孔裏便沒了氣息。

    “那個仆人!”

    趙三最先反應過來,他快速地摔門追去,張萌是許久才回過神來,他的內心微微發寒,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一個活生生地人就這麼死在自己前麵,他內心湧起一股難以言喻地感覺,內疚,憤怒?

    “如果我不來這裏,他就不會死吧?”

    張萌喃喃道,他聽自己的大伯說過梅展,他以前做的是腦袋別在腰上的生意,不過四五年來,卻一次事情都沒發生,而且還養了三個大胖小子,張紹鴻就是看中了他這點能力,這才把他招攬麾下,在張家逃到香港後,派梅展繼續在大陸發展張家的隱性生意。

    想起梅展的妻兒,張萌就覺得心裏有些發堵,沒有了梅展的庇護,若是平時的仇家尋上門來,她們這些手無寸鐵的婦孺如何能夠生存下去?

    “媽了個巴子的,天天打燕今日讓燕子啄瞎了眼珠子!想當年三爺我單槍匹馬,迎戰十幾個悍匪,硬是活生生的把他們給玩死了!卻沒想到今日連個小毛賊都抓不到。”

    病鬼卻將那碗茶抓在自己鼻子前麵輕輕嗅了嗅,他淡然道:“栽得不冤,這毒無色無味,隻有葉家的神醫鮮於通才能夠配得出來,難怪梅展會中招。”

    “是了,而且剛才那個仆人肯定是葉家人假扮的,早就聽說葉家有個好手綽號‘鬼臉兒’,最擅長的就是易容成其他人,防不勝防。這次葉家是來勢洶洶啊,看來天罡地煞都出動了!”趙三臉色有些不好看,單對單他不怕葉家的天罡地煞,但是自己這邊此刻僅有三人,還帶著一個拖油瓶,和葉家這群人對上,簡直是一點勝算都沒有啊。

    “我們來鬼市的消息,怎麼會走漏出去?”

    陳瘸子突然自言自語地說道,眼裏有些迷茫,他們這次來大陸,隻有當家的和幾位嫡係知道內情,按道理說,不該透出風來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5-12-12 11:46
第一卷 鬼水凶靈 第十二章笑麵虎


   “想來家裏有奸細。不說是家裏,光水月軒那邊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我們的消失,恐怕早就鬧得滿城風雨了。這一次事情太趕,如果多給點時間準備下,或許還可以瞞過葉家的耳目!”

    病鬼恰定地說道。雖然‘南葉北張’的日子早已過去,但是葉家對於張家的防備可是一點沒少,就怕有一天張家重新殺回大陸,討回當年的血債。這一次他們泄露行蹤,也應該是葉家在香港的眼線有所發現。

    “不可能,即便是葉家的眼線發現了我們,也不會這麼巧合,正好趕上了我們和梅展談話的時候,難道天罡地煞都長了千裏眼順風耳不成?”

    張萌心裏暗暗想道,莫非這個奸細,是張家的嫡係?

    張萌突然想起大伯望向他那個頗有深意的眼神,張萌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隻是背後這個人,究竟是誰。三位伯伯,瘸子叔,鬼叔,還有白馬趙三,這些人幾乎伴著自己從小到大,平時對自己嗬護備至,怎麼可能是奸細呢?

    但如果不是,他們剛剛來到鬼市,鬼臉兒就混進來毒死了梅展,這次巧合的襲擊又該如何解釋呢?

    “阿萌,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張萌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情,自然沒有逃得過陳瘸子的眼睛,他以為張萌是有所發現,當下好奇地問道。

    張萌內心一動,卻沒有說出他心裏所想:“梅展死了之後,我們張家在這邊的生意怎麼辦,還有我們這次的行動會不會泡湯了?”

    “嗬嗬,原來你在擔心這些事情。放心吧,你大伯做事向來滴水不漏,別看他一直呆在香港,但在這邊培養的接班人可不止梅展一個!晚點我打個電話給你大伯,讓他安排個人來接管梅展的位置。”陳瘸子搖著頭說道,張紹鴻為人沉穩,舉一思七,每一步都留有後手,所以當年才能夠在那舉槍為匪的動蕩年代打下那麼大的一片基業。

    “這次葉家連天罡地煞都出動了,用意絕非這麼簡單,肯定是想對阿萌下手,讓張家斷子絕孫!”

    趙三罕見的收斂了平時嘻哈的神色,他凝重地繼續說道:“現在改變不了一個事實,就是我們時刻都處於葉家的盯梢之中,我的意思是馬上回去,留在這邊太危險了……”

    “這怎麼可以,我父親的事情還沒有開始調查呢,怎麼能空手而回!”

    張萌焦急道,這一次可是張紹鴻點頭,他才能離開香港的,要是這樣回去,也不知等到猴年馬月才能第二次出來。

    “老三我覺得你有些過於擔心,我們應該反其道行之,以最快的速度把劉去的點子給掀了,在葉家反應過來之前把業爺的死因給查清楚。葉八再聰明也不會想到,我們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陳瘸子想了一下,才緩緩地說道。

    “太冒險了!”趙三端起煙槍,搖頭說道。

    “你們倆個別爭了,等鴻爺回話就是了,這種事情他肯定有所決斷。”病鬼咳嗽了一下輕輕說道。聽到張紹鴻的名字,倆人才沒有繼續爭吵下去。

    梅展雖然死了,但鬼市卻並沒有陷入混亂之中,趙三他們都是處理這種事情的行家,自然不會讓事態進一步惡化。

    張紹鴻反應很快,他安排了一個渾身戾氣的光頭接了梅展的班,而鬼市的夥計們,似乎對於這個光頭也很是熟悉,所以很順利的就完成了交接。除此之外,光頭帶來了張紹鴻的一句話。

    “查!”

    聽到這句話,張萌一直緊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大伯既然說出這句話,就表明他已經留有後手,不會讓葉家的陰謀得逞的。

    “這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隻可惜梅展最後一句話沒能說出來,否則對我們追查業爺的線索肯定有幫助,這該死的鬼臉兒,就會來壞事兒。”趙三破口大罵道。

    “要我年輕那會,我玩死他!”

    “三叔,別吹牛比了,吃飯吃飯。”張萌塞得滿口都是,他含糊地比劃道。

    在一個裝修雅致的房間裏麵,張萌和趙三,病鬼,瘸子三人狼吞虎咽地吃著飯,忙活了幾個鍾頭,幾個人都是饑腸轆轆。此時,一陣雞鳴聲從遠處傳來。

    “居然是四更天了,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陳瘸子無語道,一切恍惚如夢,誰能料想僅僅是一個晚上,鬼市就換了一個新主人。趙三他們幾人都有些犯困,畢竟他們年紀都偏大,不像張萌依舊生龍活虎的,一個晚上沒有睡覺這會兒也有些頂不住,吃完飯三人都是哈欠連天。

    “萌爺,三位叔叔,你們休息了沒有?”

    門外輕輕叩響了幾下,三重三輕,四短倆長。

    趙三眯著眼睛死死聽著門外的動靜,確認沒有其他人之後,這才輕輕地開了門,他們當年能夠在高手如林的老北京生存下來,並闖下不小的名聲,靠的就是‘小心’倆字。走江湖,與在薄冰上行走沒有什麼區別,一不小心就萬劫不複。

    門外,是一個身材魁梧,顴骨高聳的男人。雖然長相嚇人,但是他臉上卻掛著一副彌勒佛般的笑容,不說話都讓人覺得舒服無比。

    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個人是不折不扣的笑麵虎,心腸極為狠辣,曾經做生意給朋友騙的傾家蕩產,他潛伏在朋友的老家三年,他朋友以為事情風平浪靜了,這才帶著一家人悄悄回來,卻不料光頭一直蹲守在他家隔壁,這一次回來剛好撞了個正著,結果一家六口無一生還,全都給光頭屠戮一空,手段之殘忍,就連一些江洋大盜也不惶多讓。而張紹鴻也是看中了他的這份狠辣,這才把他培養成鬼市的一招暗棋。

    在鬼市,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不狠不毒的話根本站不住腳。

    “萌爺,三位叔。今晚四點的時候,這批貨就可以全部送到,到時候用不用派幾個好手跟著?”

    張萌知道光頭說的就是那批盜墓工具,他還沒來及開口,趙三就出聲道:“這次的事情需要保密,就由我們幾個老家夥自己動手,別讓這邊的弟兄知道,明白嗎?”

    “明白,我知道怎麼做。”

    光頭點頭轉身離開,趙三盯著光頭的背影許久,才回到房間裏。

    “瘸子,你看這個人怎麼樣,可不可靠?”趙三回屋點起他的煙槍吸了幾口,愜意地問道。

    這屋子沒有什麼通風的地方,張萌給這濃煙味道嗆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惡狠狠地盯著趙三:“有什麼可靠不可靠的,這人是大伯安排的心腹,怎麼可能是壞人?讓光頭給我找幾個下手提著包也行啊,要不到時候那麼多行李誰來拎?”

    張萌打個哈欠,有些朦朦朧朧地說道。

    “咳咳咳!”

    趙三氣的直接把一口濁氣吞到肚子去,差點眼淚都飆出來。

    “你個小兔崽子,真不知道張家一條血脈,怎麼會出了你這隻豬,你是去享受的還是去倒鬥的,還要找倆個腳夫,再給你找倆個妞伺候你睡覺要不要?要是再出了幾個內奸,我看到時候你還有幾個腦袋享受!”

    “三叔你別急嘛,我看你剛才都要睡著了,這才開個玩笑。三叔你看你就這點出息,這麼不經嚇,手都指到我鼻子上去了,一點禮貌都沒有,大伯不是常說,你們這些做長輩的,要多關懷一下我嘛!”

    “你狗屁,你大伯什麼時候說過這些操蛋話!”

    “萌仔,跟你說一句話,那會兒老北京走黑道的人都耳熟能詳的:這世上最恐怖的,不是機關,不是子彈,而是人心,人心倆字,最是凶險。”病鬼淡淡地說道。

    “既然你決定走這條路,你就要知道自己現在過的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生活,任何人都別輕易相信!”

    “嗯!”張萌心思聰慧,他知道病鬼想跟他表達什麼意思。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5-12-12 11:46
第一卷   “睡覺睡覺,明天起來就有大活要幹了!”

    趙三打了個哈欠,哼著小曲兒出了門,病鬼和瘸子他們也相繼離開。

    關了燈,屋子一片灰暗,張萌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想起了這麼多年來幾位伯伯對自己偶爾說漏嘴之後緘口不言的情景,想起了趙三他們對自己有些過分的溺愛,其實在香港的時候,隻要做了不是太過分的事情,都是趙三他們來替自己擦屁股。

    有一次自己貪玩鑽進了一條盜洞裏,趙三和病鬼找到自己的時候,那長舒一口氣的場景,他現在還深深記得。莫非他們說的是真的,自己手上的這條鬼脈就是一道坎,注定活不過二十三歲?

    想到明天就要出發尋找廣川王陵寢,張萌就一陣激動,這是自己探尋真相的絕好機會,給蒙在鼓裏的感覺並不好受。

    張萌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一閉上眼,那個熟悉的夢又再次重演。妖龕被幾個人打開,藏在裏麵的東西猛然坐了起來!張萌呼啦一下掀開被子,汗流浹背的。

    又是這個夢,他擦了擦汗,卻發現在不遠處站著個渾身濕漉漉的人,死死的盯著自己,這個人的頭發和衣服完全貼在身體上,眼神呆滯地望著這邊。

    “爸爸!不對,我爸爸他遇難了,你是誰?”張萌警惕地吼道。

    張紹業露出詭異地笑容,他突然撕開了臉皮,露出裏麵慘白的頭骨,仿佛化身為一隻野獸猛的朝著張萌撲過來。

    張萌聲嘶力竭地揮舞著自己的手腳,試圖把這個人趕跑。

    “呼……呼……”

    “居然是個夢中夢!怎麼夢到的東西愈發稀奇古怪了。”張萌苦笑道,他擦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汗水,看了一下手表。

    “糟糕,這都八點多了,三叔他們等久了吧。”張萌跳起來飛快地洗漱了一下,趙三他們幾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每天都起來的特別早,這點和張萌截然相反。按趙三的意思,一天最美妙的時候就是清晨,浪費清晨的人就是在糟蹋生命。

    果然,張萌出來之後,就看到趙三和光頭他們圍聚在一起,整理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張萌好奇地走過去,盯著桌子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他以前在香港倒的鬥,都是那些不入流,給人光顧了無數遍的殘鬥,拿著把洛陽鏟就可以翻遍整個墓葬,哪裏用得著這些複雜的東西。

    “折疊工兵鏟,這可是德式的軍工用品啊,挖山地土石速度一流,你看這塊錐形凹槽,就是一塊堅硬的大理石頂一下都要四分五裂,這可比當年我們用的洛陽鏟要好的太多!”趙三讚歎道。

    “這個是什麼?”張萌拿起一條尾指粗細的小棒子,好奇地問道。

    病鬼接起來甩了出去,這棒子在石壁上彈撞了幾下落在地上,此時居然發出盈盈的綠光,雖然不亮,但也足夠看清周圍三四米的地方了。

    “倒鬥必備的熒光棒,這你都不知道?”

    趙三黑著個死人臉麵無表情地說道。張萌完全是新手,在香港的小打小鬧,這會兒可派不上用場,看到張萌那沒出息的模樣,即便是倒過百來回鬥的趙三,也不禁感到山一般的壓力。

    張萌卻沒有注意到趙三黑乎乎臉色,他自顧地在研究那些東西玩的不亦樂乎。

    “住手……”

    “砰!”

    一陣巨大的響聲,趙三麵色悲戚地望著眼前,一大片橘紅色的光芒從槍口處爆發開來,光頭他們頓時也傻住了,眼前強烈的光芒差點直接將他們刺瞎,他們睜大眼睛揉了許久才漸漸有了影像。

    “你個蠢犢子!信號槍有你這麼用的嗎?要不是老子反應快,這雙狗眼就瞎在你手裏了!”趙三搶過張萌手中的信號槍,趕緊把槍栓下了,這才慶幸地說道。

    瘸子和病鬼的臉色也不大好,這種信號槍的子彈燃燒起來溫度起碼超過五百度,就是一塊鋼都能直接燒紅了,剛才要是這子彈落在自己身上,想起來他們就有些不寒而栗。

    “這不是不知道嗎?現在知道了,放心。”

    張萌發現屋子裏麵的幾個人像見鬼一樣看著自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眼角又撇著桌子上的一個鐵鉤子,伸手就要拿起來。

    “萌仔,你昨天沒有休息好,現在很累了,我帶你去車上休息一下吧!”趙三麵無表情地抓住張萌的雙腿,把他掛在自己肩膀上,絲毫不給張萌反應的機會。

    病鬼和瘸子將桌子上的那堆東西整理好,分倆個軍用打包裝好,背在身上。

    陳瘸子說道:“光頭,這一次辛苦你了,等回到香港,在鴻爺那裏記你一功!”

    “陳叔,這是我應該做的,沒有鴻爺我現在在就在陰曹地府了,這些話不用再說。”光頭拱手說道。

    “隻不過湖北上庸那邊,以前可流放過不少將軍諸侯,那裏的點子不少,是葉家重點監視的一個地方。到了那邊陳叔你們可得多加小心,雖然現在大陸是法治社會,葉家不敢大肆動刀動槍,但暗中下個絆子還是很簡單的。”

    “嗯,我知道了。”

    陳瘸子歎了口氣說道,現在的葉家可不比十五年前,幾乎整個中國的盜墓好手,都被葉家牢牢的抓在手裏。如果不是這一次追查的東西涉及到業爺的死因,他們可能這輩子也不會再踏上這片傷心的土地。

    “三叔,我們跟葉家就非得這樣死磕嗎?倆邊的勢力都這麼大,當年與其拚的兩敗俱傷,還不如合作在一起雙贏呢!”張萌好奇地說道,他對於葉家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從趙三幾人口中得知,對於葉家並不像張家老一輩那樣仇視。

    趙三把煙槍往張萌光滑的額頭磕了一下,冷笑道:“哼,合作?當年你大伯和葉八都是一方梟雄,豈能寄人籬下。你大伯行事坦蕩,葉八則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這是他們最大的區別,當年你大伯一直奉行不和政府打交道的原則,否則的話,卷鋪蓋走人的就是葉家了!”

    “老三,敗了就是敗了,沒什麼好說的。再說,退到香港又何嚐不是一件好事。”坐在車子前排的病鬼淡然道,對於當年給趕到香港來,他倒是比趙三看開了許多。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江湖規矩,扯到官府就是懦夫的行徑。我不恥這家夥,垃圾,啜!”

    趙三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他可沒有病鬼豁達的心態,這些年來他還在幻想著有天殺回內陸,把當年的那筆帳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萌仔我可跟你說,葉家和張家的仇是死仇,一輩子都解不開的那種,遇到葉家的人,你可別留有什麼悲天憫人的心態,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趙三狠狠地瞪了一眼張萌。

    張萌哦哦地含糊應了一下,他可不怕趙三,對於趙三的話也有些嗤之以鼻,有什麼仇恨是解不開的,還不是利益在作祟,當然這些話他不敢說出來,否則又得吃幾個大栗子。

    這輛破舊的夏利是趙三特地買來的,這種車開起來穩,如果不是遇到特別難走的土坡,都不會顛簸得很厲害。而且這個年代的大陸,豪華轎車很少,開這輛破夏利也不會引人注意。鬼水凶靈 第十三章德式裝備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5-12-12 11:47
第一卷 鬼水凶靈 第十四章庸國


在深圳鬼市附近的一座茶樓裏,一個身材精瘦,年約五十歲的老頭正坐在太師椅上,他身著唐裝,身上帶著一股古代書香的氣息,仿佛是一個儒生一般。隻是他眼裏不時閃過的精光,卻讓人不敢小覷這個男人。

    他是葉家的家主葉八,幾乎掌握著全國盜墓賊的人脈關係,可以說現在的大陸,葉八就是人人敬畏的盜墓皇帝。

    而他旁邊站著的一個劍眉玉眼的年輕人,則是他的兒子葉九。

    葉九天資聰慧,還不到二十歲就將葉八的一身本領學了個七八成,而且對冷兵器的格鬥很有天賦,年紀輕輕,一身本領便超過了很多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就是葉家的天罡地煞對於這位少主的本事也是極為佩服的。

    “哼,張家的餘孽居然還敢來大陸,既然你們找死,那這一次就全給我留在大陸吧!”

    葉八拿著一張紙,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內容,他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容。

    “要不要我去把這幾個人給拿下?白馬趙三,我早就想會會了,就是不知道能挨的住我幾拳。”杜充張狂地笑道。他是葉家武力的代表,綽號豹子頭,在天罡地煞排行第六,相貌粗獷,但戰鬥力十分強悍,徒手格鬥幾乎無人能敵。杜充本是藏人,在深山之中能夠與猛虎搏鬥,後來到廣州這邊討生活賣藝。不知道什麼情況與地頭蛇起了爭鬥,那地頭蛇叫了六七個人帶著砍刀要過來教訓一下他,卻沒有想到反而給杜充打得三死三殘。他的這份武力被當時招賢納士的葉八垂青,不僅沒有把他送到警局,還好吃好喝,把他發展成了心腹。

    “這個倒是不著急。十五年前的那場大清洗,雖然張家退出了大陸,但政府那邊對於這件事卻一直藏著掖著,就連卷入其中的幾個官員也相繼發生了意外事故,連個屍體都沒能撈回來,可見裏麵的水很深啊!”

    葉八抿了一口茶,敲著椅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沒錯,在羅布泊之中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這件事情絕對比張家的複仇還要重要。否則以我對張紹鴻的了解,這個人是絕對不會輕易放下當年血仇的!”

    葉八身後,一個頭發微微有些花白的老人搖頭說道,他是葉家天罡地煞之一,精通陰謀算計,是葉家的首席智囊,號稱智多星吳用,十五年前就是他和葉八策劃了那一手妙到極致的驅虎吞狼。

    “那吳用你的意思是,盯著那幾個人?”

    “對!從那幾個人身上,我感覺絕對可以發現蛛絲馬跡!”

    “哪有那麼容易,他們行進的線路,是往湖北竹山那邊,那裏一鎮十鄉百村,老林死水密布,到時候他們往山裏麵一鑽,去哪裏找他們去,吳用你別盡扯這些沒用的。按我的說法,把他們拿下,到時候拿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還怕他們不招出來!”

    杜充大聲嚷道。

    “我們會知道的……”葉八和吳用對視一眼,臉上露出有些奇怪的笑意。

    “杜充你帶大家立刻出發,至於阿九,你也跟著吧,隨時等我消息!”葉八想了想,對杜充說道。

    “阿九,在路上多聽你吳叔的話,一個人別衝動。”

    葉九淡漠地點了點頭,他玩弄著手中的折扇,也不知有沒有把葉八的話聽進去。

    葉八歎了口氣,他的這個兒子什麼方麵他都滿意,性格沉穩冷靜,遇到各種大事都是不動如山。不過性格冷漠,少言寡語,整個人跟個石頭一樣,十句話問不出一個屁出來,這點讓他十分苦惱。

    “八爺放心吧,少爺這麼俊的身手,也隻有他照顧我們的份,哈哈!”吳用大笑道。

    …………

    臨近竹山縣,道路越來越不好走,地上的都是一些坑坑窪窪的泥土路,顛簸了半個小時,張萌就覺得渾身跟散了架似得,他苦著臉對開車的陳瘸子說道:

    “陳叔,這還要多久才能到啊,我快顛出痔瘡了!”

    “應該還有一個鍾頭就到了,隻是這一趟可不好走,要不是有業爺的線索,我琢磨著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為什麼這麼說呢,陳叔?”張萌心裏有些打鼓,其實張紹業留給他的線索也隻有短短的幾句地勢描述,聽陳瘸子的意思,好像這鬥不是很好倒的樣子。

    “湖北竹山,這裏曾經就有一個文明發源地——庸國,這個時期的青銅器、鐵器都發展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春秋中期有一個說法:“唯庸人善戰,秦楚不敵也”,連當時‘商鞅變法’之後的秦朝都不是敵手,可見那時候的庸國強盛到什麼地步。”

    “那這個庸國是覆滅的呢?”張萌好奇地問道。

    陳瘸子繼續耐心地跟張萌講解道:“本來那時候庸國是處於絕對強盛的國力時期,但是卻歌酒聲樂,日日笙歌。幾十年來沒有一個卓越的將領,這也是為他日後的覆滅埋下伏筆。庸國趁楚國災荒,起兵東進,不料將領貪功冒進,反被楚莊王聯合西部的巴國、秦國所滅,國土被楚、秦、巴三國瓜分。成語“庸人自擾”因此而來!”

    “嗯,這一片上庸之地就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王公貴族,到了漢朝時期,這裏成為了王公貴族流放的地方,廣川王劉去就是發配到這裏,隻是在半途他就自殺了,史書裏也就沒了記載。”

    趙三接過話說道。這一片區域墓葬遍布,當年他們六扇門對於這裏也沒少打主意,不過那時候南方幾乎算是葉家的天下,他們的行動給破壞了幾次之後,最終無奈地放棄,不過也因此,他們對這塊的風水地理也比較熟絡。

    “他都自殺了我們還來這裏幹嘛?他的屍體應該是在路上順手埋了吧!”

    “哼,廣川王劉去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盜墓賊的祖師爺了!據《太平廣記》的記載,魏襄王、晉靈公、幽公等這些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們的墳墓都給這人光顧過,民間有傳聞:廣川王在流放途中是被親信毒死的,原因就是他接觸到了一個巨大的秘密。而在流放的前一年,劉去似乎是察覺到他即將大難臨頭,將他所有的奇珍全部運到上庸,不過隨著他半年之後死於路途,這批寶物的線索也中斷了……”

    陳瘸子輕輕說道:“等一會到了,萌仔你就把業爺描述的東西,畫個類似的地圖出來,然後找個當地的向導問一下。”

    “還是陳叔你聰明!”

    本來毫無頭緒的事情給陳瘸子一說,頓時也井井有條起來,淩霄頓時興奮了,拿出張紙就在比對一下,張紹業喜歡舞文弄墨,平時也算是個才子,幾句話說的如雲霧裏,還好張萌小時候也給他父親逼著學了一段時間的文言文,還是能理解出個大概的意思。

    “動腦子!”趙三一臉鄙夷,想到就要帶這臭小子去盜廣川王的墓,趙三就忍不住虛氣直冒。廣川王平生不知道倒過多少鬥,對墓葬裏的機關暗器恐怕是耳熟能詳,不知道他自己的墓葬裏麵又會安插什麼殺招。

    看著趙三那毫不掩飾的鄙視,張萌大怒:“你給我死遠點,你這老骨頭到時候擋著我就好!”

    看到倆人又有鬥起來的傾向,病鬼趕緊重重地咳嗽一下,製止住倆人繼續爭吵下去的欲望。

    “向導不用擔心,我已經找好了!”趙三哼哼地說道。

    張萌有些吃驚,這倆天趙三一直都和他們呆在一起,難不成還會分身術不成,怎麼會到竹山那邊找到向導呢。

    “阿萌你還記得你救過的那個福伯嗎?我查了一下,他出生的地方就在湖北竹山,是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而且家底也比較幹淨,不會是葉家的奸細,叫他來帶路那是最好不過,估計他現在已經在竹山縣城那邊等著我們了。”

    陳瘸子淡淡地說道,似乎一切都理所當然。聽到張萌耳朵裏,卻仿佛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掉在自己身上,一股寒意直冒上來。陳瘸子他們這一輩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憑借著他和福伯的幾句對話就可以聯想到這麼多東西,天知道和六扇門齊名的天罡地煞又是怎樣的一群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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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鬼水凶靈 第十五章祭河神



    在顛簸了一個多小時後,大家總算是到了竹山縣,這裏人煙並不多,街上行走的多是一些老人小孩,偶爾有麵色匆匆的年輕人走過,也是一臉警惕,似乎是在防備著什麼。

    “哼,萌仔,你知道剛剛路過的那幾個人,是做什麼營生的嗎?”

    趙三輕輕問道,趁著這個機會,他可得好好點撥一下這個懵大頭,別以後給人算計死了還給人家數票票。

    “是農民吧?你看他們還背著幾個大鋤頭呢!”

    “噗……同行!”

    “說大話,你怎麼知道的?”張萌不服氣的說道。

    一直很少說話的病鬼笑著解釋道:“萌仔,你趙叔可沒有忽悠你。你有沒有發現,他們的身上,帶著一種土腥味道,這種味道是長年和那些棺材墳墓打交道的人特有的,用肥皂搓也洗不掉。”

    張萌有些呆滯,這不是說笑的吧?這也可以聞得出來,他剛剛什麼都沒有嗅到啊。

    “少見多怪了吧?像一些盜墓的高手,盜掘的時候,翻開墓表土層,取一撮土放在鼻下猛嗅,就從泥土氣味中辨別是否有金屬氣息,是否被盜過,甚至是哪一個朝代的墓葬或其他遺跡。”

    趙三冷笑地說道。

    看著趙三說得意氣風發的模樣,張萌幽幽地問道:“三叔你有沒有這手段?”

    趙三臉上意氣風發的笑容戛然而止,他故作鎮定地說道:“別盡扯這些犢子,趕緊辦正事要緊,這萌娃子真是的!”

    這種盜墓的奇功,不僅需要長年累月的練習,自身天賦也是極為打緊,沒有天賦再刻苦也修煉不成。

    幾人來到了破舊的典當門鋪前麵,裏麵是一個昏昏欲睡的小夥計,陳瘸子走進去,笑著問道。

    “夥係有什麼打籃事?”

    那個夥計看了一眼陳瘸子他們一行人,不耐煩地答道:“桓不是你們外鄉人扯的那些翻土問路的事情,煩都煩死咯!”

    “何不進屋一述?”

    張萌聽得莫名其妙,他們的發音有很多都帶有濃厚的地方音,十句話裏也聽不出一個屁出來,不過看到那個夥計一臉笑容的樣子,估計是這暗號對完了。

    “幾位叔叔,速速進屋來喝茶。”

    “不扯了,我們來這裏有要緊事,帶我們找阿福。”趙三不客氣地說道。

    “那阿福就安頓在後院裏,老人家喜歡到處逛,不知道這會兒有沒有出去哩。”小夥計殷勤地帶著幾人進入到後院之中,張萌不禁暗暗感歎道,連這種小縣城都有張家的暗哨滲透進來,難怪葉家這麼多年也沒有辦法將張家在大陸的產業連根拔起。

    “小少爺你來了,我可是等了你一天了!”

    福伯摸著張萌的平頭腦袋笑道,眼裏露出毫不掩飾的慈祥。在張萌身後的瘸子和趙三都是微微點了點頭,他們都是看人的行家,如果剛才福伯眼裏要是露出什麼歹意,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把福伯宰了。

    “在深圳那邊耽誤了一天,要不然早就到了,福伯這一次就要麻煩你了!”

    “嗬嗬,放心吧小少爺,當年我也算是竹山縣的百事通,這裏大大小小幾百個鄉村,隻要你說的出名號的,我都知道。”

    “阿福當年也是翻土營生的?”

    陳瘸子輕輕問道,十幾年前的湖北,經濟幾乎是一片癱瘓,所以福伯不可能是做生意的‘倒爺’,不過他對這裏的地理這麼熟悉,恐怕十有八九是屬於倒鬥的人。

    解放後的初期,全國局勢穩定了下來,那時候全國掀起一陣文物熱,不僅的國內的的收藏家、甚至是國外一些文物迷也來中國大肆收購文物,不知道有多少奇珍國寶,就是從那時期流出去的。而那時候文物的價格,也從白菜價飆升到一個讓人震驚的地步。

    那段期間,有個‘十人九盜’的說法,那個盜指的不是盜賊,而是那些倒鬥的人。

    “嗯,陳叔好眼力,當年我就是吃這行飯的,不過那時候鬼迷心竅,去倒了一個南方葉家看中的大鬥,得到不少明器,那些古物還沒出手,就給葉家的人尋上門來,東西全丟不說,差點這條命就交代在他們手上,萬幸偷渡到香港,這才留下這條賤命!”

    “在葉家的盯梢下還能得手,阿福的手藝不簡單啊……”

    陳瘸子笑道,臉上有些深意。

    “有倆手活,和幾位叔叔比起來就什麼都不是了,不過差不多三十年沒做過這行,現在估計也忘得七七八八了。”福伯搖頭苦笑道。

    “哎呀,不扯這些別的,福伯你那時候生活在這裏,那家裏人還在嗎?”

    張萌聽得出陳瘸子對這個福伯很是戒備,一直在盤問福伯的過去,這讓他有些不爽,不過他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岔開話題。

    “家裏人啊,那時候走得急,家裏的老父親老母親都沒來得及告別,三十年過去了,早就不在了吧。這事完了之後回老家看看,如果能夠在父母的墳前上一柱香,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福伯唏噓地說道。

    “來來來,進屋子裏說話,這次阿萌你們看中的是哪裏的點子?”

    張萌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一張紙,上麵就是他在路上畫的地圖,不過筆功確實不怎麼樣,看起來不像是一張地圖,反而像是小孩子亂塗亂沫的。

    “邵山?你們怎麼會尋到這裏來的?”

    福伯仔細盯著那地圖一下,眼睛一下子就瞪得渾圓。

    “怎麼?這邵山裏還有什麼事情不成?”陳瘸子一聽有戲,趕緊問道。

    福伯似乎是回憶起什麼恐懼的事情,他的臉上眉角的位置,有些不正常地抽動。

    “我們生活在這裏的那會兒,邵山裏麵生活著一群回族人,村子裏民風彪悍,而且極為迷信。我當年和倆個朋友在深山裏迷路,走了幾天無意知道這個村落,阿萌你看你的畫的地方,三龍戲珠,這三條蜿蜒起伏的東西,就是周圍的三條巨大的山脈,把邵山掩蓋在其中,而其他的那些線條,應該是環繞邵山的那些溪流。”

    福伯陷入回憶之中,他繼續說道;“三龍戲珠,眾星拱月,所謂:“風水之法,得水為上,藏風次之”。認為水麵越大,聚氣越厚,財富也就越厚,這種風水寶地,很有可能會有什麼大墓葬。”

    “我們三人當下就決定去邵山裏探尋一下,不過當我們去到村裏的時候,卻發現村裏正在舉行一個儀式:祭河神!整個村子裏的人抽簽,選出十個貢品,我那兩個朋友倒黴,都抽中了死簽,成了河伯的祭品。”

    “嗯,這個倒是真的,庸人敬水。楚人屈原本來就是庸人,後來得不到信任投江而死。對於他們而言,水是一種聖物,能夠在水中死亡是最為神聖的事情。”

    陳瘸子點點頭說道,他對於庸人文明也有專研過一段時間,對於這些事情並不陌生。

    “阿福你說說,他們是怎麼祭祀河神的呢?說不定可以從他們的手法判斷一下,看下這些回族人究竟是什麼年代傳承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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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鬼水凶靈 第十六章剝皮


趙三想了想問道,祭奠河神有很多種手法,在長江流域那一帶的是習慣用童男童女祭祀;在湘西川北一帶的經常是用牛羊祭奠,各個地方都有不同的風俗。

    福伯苦笑道:“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殘忍的儀式,我那兩個朋友還有其他八個人被埋在土裏,隻露出一顆腦袋,巫師在他們的頭頂用刀割了個十字,把頭皮拉開以後,向裏麵灌水銀下去。由於水銀很重,一下子就把肌肉和皮膚給拉扯了下來,埋在土裏的人痛得不停扭動,又無法掙脫,最後身體會從頭頂的口子滑出來,隻剩下一張皮留在土裏…”

    張萌仿佛被人當頭淋下一盆冷水,一股冰冷的寒意直湧心口。通過福伯的描述,他似乎可以看得到那殘忍血腥的一幕,他在害怕的時候,卻沒有看到趙三他們的眼睛一亮。

    “要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好了。”

    張萌心裏有些發毛,雖然他堅決要查出父親死因,但是聽到這麼恐怖的東西,還是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特別是想到自己有可能也會成為河神的祭品,更是讓他戰栗不安。

    “萌小子,現在知道害怕了,當時不要跟出來就是了。行行行,咱先把你送回家,再過來會會那些回族人,哈哈哈!”

    趙三平時沒少在張萌的口中吃過虧,難得逮到次機會,趕緊連譏帶諷地嘲弄幾句。

    “誰說的!我是怕到時候你這把老骨頭一身肥肉,皮上一層油膩死人,河神不愛吃!”

    張萌一聽到這話就不願意了,小孩子心性,最不願意聽到別人看不起他。

    “阿萌,你確定了,去那個地方真的是有危險的。”陳瘸子忍著笑意,認真地對張萌說道。

    “去!哪來那麼多廢話。”給倆人一激。張萌內心的害怕也減弱了不少。

    “幾位爺,還真的去那個地方啊?說實話,如果不是小少爺對我有恩,我是一輩子也不願意再去那個村落了!”福伯苦著臉道。

    “這次是不得不去了,恐怕這線索還真的就在那個地方!”趙三笑著說道。

    “三叔你怎麼這麼肯定?”

    “廣川王劉去,是漢代的王子,在位時酷虐淫暴,而且極其信奉河神,他們認為人身下來的皮囊是不幹淨的,淫穢的。要獻給河神的貢品,隻能是皮囊裏的東西,所以在漢代武帝時期,剝皮盛行。這種剝皮的儀式在很多史書都有記載,應該錯不了,這些人應該是劉去遷移過去,看護他墓地的後人。”

    “還有這典故?”

    福伯有些諾諾地道,他當年倒鬥靠的就是一把鐵鏟,再憑借著一股勇氣,哪裏像趙三這麼見識廣泛的。

    “做這一行,靠的就是個頭腦,很多人是十年不倒鬥,就在那裏比對史書資料,一倒鬥就要吃個幾輩子。當年我們退到香港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身家資產都給查封,那時候就連你大伯也要出去打零工才有飯吃。危急關頭我們做了一單,才讓張家在香港站住了腳,你知道花費了我們多少年嗎?”

    張萌趕緊搖搖頭,盯著趙三等他繼續說,他從來沒有聽過大伯他們說過這些話,此刻聽趙三說出來,倒也是聽得津津有味的。

    “五年,五十幾個人,花了五年的時間在那裏核對曆史文獻,勘測地理,幾乎是把整個香港都跑了幾百個來回,才定了一個晚清王爺的大鬥。什麼尋龍點穴,一看便知,這些都他媽的盡扯淡,隻是輔助的手段,最關鍵的還是得有豐富的墨水。”

    張萌點了點頭,覺得趙三說的挺有道理的,如果這些墓葬這麼好盜,那就不會有許多行內中人僅僅混個溫飽了。

    “走吧阿福,我們現在就出發,現在必須爭分奪秒,在葉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把線索查出來,我感覺葉家不會這麼輕易就算了!”趙三想了一下,還是決定馬上出發,十五年前他和葉家打了不少交道,對於葉家斬草除根的手段,還是有很深的印象的。

    “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不過這輛夏利吃開不了,邵山附近全都是溪流峽穀,這種路隻能步行,車子代不了步。”福伯點頭道。

    似乎是看出了張萌有些擔心,趙三笑著對他說道:“小萌仔害怕了?放心吧,有你鬼叔在這裏,就是我白馬趙三不出手,到時候你鬼叔下點藥給他們,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病鬼是個很沉默的男人,一路上他說的話不會超過十個指頭之數,聞言也隻淡淡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趙三他們愛叫他‘肺癆鬼’,病鬼有肺結核,這讓他不得不每周都給自己打一針阿莫西林維持生命,或許是久病成醫,病鬼對於各種藥物非常有研究。

    對於邵山村落的回人,他們倒不是很擔心,如果到時候那些人敢打什麼亂七八糟的主意,他們不介意刀刀見血,在這種深山老林,根本就不用在意政府的管製。

    “出發吧!”

    既然確定了地方,福伯整理了幾件隨身攜帶的衣服,打包好就跟著出門,門口那個夥計趕緊問道:“幾位叔叔這就要走了,不喝杯茶嗎?”

    “不喝了,去辦點事情,辦好了再來你這叨擾。”

    “好!那可就說定了啊。”夥計笑道。

    五個人擠上車子,陳瘸子把車開出縣城外大約半個來鍾頭,這裏已經是看不到路了,而且都是一些爛泥水坑,車子一開就陷入爛泥裏,半天上不來。

    “看來隻能開到這裏了,阿福你看下我們離那個邵山還有多遠?”趙三下車看了一眼道路,有些無奈地說道。

    “要到邵山,必須跨過眼前這道山嶺,山後有一條小溪流,跟著那條溪流走個差不多半天路程,應該就可以看到邵山了。不過那是十多年前,現在這山也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福伯搖頭道。

    “那就趕緊上山吧,看看能不能在天黑前翻過這座大山,我可不想在山裏過夜!”

    看到前麵這大樹林立,但是卻顯得有些死寂的森林,張萌心裏不禁也有些發悚。照理說,這種深山老林裏應該住著許多動物,無比嘈雜才對。

    山路並不好走,而且天氣極為酷熱,張萌才走了一小會兒,就覺得喉嚨火辣辣的,身體疲軟沒勁,一絲困意直湧上腦海來。倒是趙三和陳瘸子,每人背著一個差不多五六十斤重的包裹,卻沒有一點累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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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鬼水凶靈 第十七章死亡效應



   “咳咳咳,鬼叔,這是什麼玩意!”

    張萌的鼻子冷不丁給病鬼抹上一團薄薄的藥膏,一股刺鼻的辛辣味道直通肺裏,讓他頓時清醒,那股犯困的勁頭也削弱了不少。

    “阿萌,多堅持一下就好了,先不要喝水,等你的身體習慣了這裏的環境之後再喝。”病鬼輕輕說道。

    現在烈日當頭,雖然給濃鬱的樹蔭遮擋住了不少陽光,但是林子卻如同一個大蒸籠一樣,還走不到十分鍾張萌就汗流浹背的,他聽到病鬼這麼說有些奇怪的問道。

    “為什麼?”

    “笨!有三種地方不要相信自己身體的感覺,第一種是沙漠,第二種是大海,第三種就是在深山老林裏麵。有沒有感覺到有些時候你在冰冷的水裏泡了很久,卻好像是在泡溫水一樣?”

    趙三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水,沒好氣地說道。

    “嗯,這個有啊,小時候去遊泳經常這樣子。”

    “其實這是一種錯覺,是你身體習慣了這種溫度而已。如果你在太冰的水裏泡久了,會覺得並不冷,可以再多泡一會兒。但實際上,你的身子是不能長期呆在這種溫度下的,人在這種情況就會不知不覺的慢性自殺……”

    “是不是說,我現在的身體還暫時不缺水,不要相信自己感覺?“張萌聽得有些莫名其妙,渴了就喝水,哪有這麼多講究。

    “差不多就是這樣,等你身體習慣了這溫度之後自然就不會流這麼多汗,現在喝了也是浪費。”病鬼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鬼脈的原因,趙三他們對張萌都特別好,這次出門也時不時的提點一下這懵小子,希望他將來不要吃虧。

    張萌走了一會兒山路,抬頭一望,上麵數不盡的樹影似乎是要朝他身上壓下來一樣,這座山得有多高啊?張萌暗暗想道。

    “福伯,這裏怎麼連隻蟬的叫聲都沒有啊?”

    山裏麵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他忍不住抱怨道。

    “小少爺,這山在我們村可就叫‘魔鬼山’,是座名副其實的死山,就是村裏麵那些獵戶,也很少在這裏看到那些大型的動物。我聽我爺爺說,這裏附近可是有名的百家林,山裏麵生活著不少靠打獵生活的人家,隻是解放前這裏山匪橫行,運氣好的給搶點東西,運氣不好的直接給殺頭。我聽我爺爺說,反對勢力失敗之後,還是有些人不甘心失敗,蟄伏在山裏邊,專抓上山的人,當成食物來吃!”福伯搖著頭說道。

    張萌聽得臉色有些發綠,趕緊說道:“福伯你別成天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不如說個故事來聽聽實在。”

    “害怕就不要死纏著跟來,依我看,這死光了也好,省的還擔心有什麼毒蟲蛇蟻來咬我!”趙三懶洋洋地說道。

    “誰害怕了?”

    張萌一語給道破心事,惱羞成怒地吼道。

    “好了好了,都留點力氣吧,這山路可不好走,而且有些地方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指不定要走多久哩。”福伯這小半天相處下來,也知道這倆位爺都是屬雞的,有空沒空總要鬥上一會兒。

    轟隆!

    一道悶雷在頭頂炸開,福伯麵色凝重:“壞了,這山神的臉就是說變就變,我們趕緊往山頂走!”

    剛才酷熱的天氣眨眼間一轉,那一層一層的黑雲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飄來的,短短的幾十分鍾的時間,就壓的低低的,抬頭一看,那雲層似乎都是觸手可及。

    “趕緊往上走,看來這場大暴雨是避不開了!”陳瘸子麵色也很不好看,他們現在在山腰位置,不上不下的,要是一場大暴雨砸下來,十有八九他們要給泥石流給掩埋了。而且,這裏的各種參天古樹密布,是最好的雷引子,到時候隨便砸道雷下來,他們幾個就都要去見祖師公了。

    張萌看到幾人都是焦急了,也不敢再扯淡,咬著牙快速地爬上去。他的呼吸聲漸漸重了起來,趙三他們幾個當年可都是一手能撼虎的人物,耐力可不是張萌可以比的,福伯雖然年紀偏老,但是當年幹的也是亡命的勾當,一身體力自然也不弱。

    一來二去的,張萌的距離就給拉開十幾米遠。

    “等等我,等等我!”

    張萌見就要看不到趙三等人了,慌忙叫道。

    這時候,大大的雨滴終於從空中砸了下來,即便是在山上有繁枝茂葉遮擋著也無濟於事,幾個人幾乎是瞬間就變成落湯雞。天空電閃雷鳴的,再加上‘嘩啦啦’的雨聲,張萌他們說話也隻能用大聲吼叫才可以聽得到。

    這雨下的實在是太大,山上不時地有條條水流刷下來,那地上的沙地也變得不是很堅固,福伯走了幾步腳下的的沙土一鬆,整個人頓時就失去平衡,如果不是趙三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恐怕就要在這幾百米高的地方直接滾落下去,到時候不死也要殘。

    看到福伯打滑,張萌一顆心幾乎是提到嗓子眼,直到他給趙三拖回來,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此時情況卻愈發危機起來,這雨下的太大,現在開始有些泥石水開始衝刷下來,有一塊腦袋大的石子從空中狠狠地落了下來,如果不是病鬼反應快拉了張萌一把,恐怕腦袋就要給砸爛。頭頂上那轟隆轟隆的聲音愈發的密集起來,一層霧氣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整個山裏麵一片白茫茫,連在幾步開外的人都看不清。

    張萌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臉給人拍了下,他揉了揉眼睛,看清楚麵前是福伯,福伯的臉上還有幾條沙石刮出來的血痕,他指了指一處方向,示意張萌跟著自己。

    幾個人跟著福伯七兜八拐的,趙三走在最後麵,經曆了剛才的事情,他可不敢把張萌放在自己身後。走了約莫四五分鍾,眾人來到了一個地勢比較平緩的地帶,福伯指著不遠處一個白色的紅磚房子,示意去那裏躲雨。

    張萌看到了那屋子,頓時也覺得欣喜不已,現在他渾身濕噠噠的,而且背包裏麵的東西沾了水,起碼重了十斤,背在身上跟座小山似得,走得他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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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鬼水凶靈 第十八章凶宅


這房子外麵還有一層籬笆,隻不過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了,連籬笆也是斑駁蒼蒼。趙三一腳就直接把一大片竹子踢倒,幾個人快步來到房子前麵。

    這座紅磚房子跟那層籬笆一樣古老,上麵布滿了青苔,不過做工還算是比較精致,經過了這麼多年,表麵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破損。

    趙三把那個早就已經腐朽不堪的木門推開,一股濃厚的灰塵味道迎麵撲來,嗆得張萌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屋子裏麵也傳出了陣陣微弱的回音。

    看著那黑洞洞的屋子,張萌忍不住有些心虛,他看到趙三進門之後才灰溜溜跟在後麵。

    “操蛋,這些火折子都不能用了!”趙三扔掉手中濕漉漉地火折子,有些惱火地說道。他扔了一根熒光棒在地上,那棒子撞擊了幾下之後,亮起了微弱地光芒。

    張萌隻覺得一張臉在自己前麵一縮,這一下極為真實,他渾身的汗毛幾乎是瞬間就豎了起來,身體涼了半截。

    不過等他再仔細一看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發現,看到趙三他們的臉色如常。張萌不禁嘀咕道,奇怪,莫非是自己看錯了。

    這屋子的格局做的很怪,一個四五十方的屋子居然橫劈成倆段,中間隔阻了一道牆,露出了一個拱形的門口。張萌學著趙三的樣子也扔了一根熒光棒進去,等熒光棒亮了,他差點直接跳起來。

    那拱形門口露出了半邊棺材,而且上麵似乎也沒有蓋上蓋子!

    “怕什麼怕,一塊棺材板子而已,有什麼稀奇的。”趙三看張萌嚇得不輕,他鄙夷地說道。

    “誰……誰說我怕了!”張萌還是死鴨子嘴硬。

    幾個人翻找了一下,還是病鬼從自己包子裏拿出一個用塑料袋包著的打火機,病鬼在屋子裏拾掇了一張爛木凳子,終於生出一堆火。

    火光照耀下,張萌也沒有那麼害怕了,幾人七手八腳地把濕衣服脫了,放在周圍烤幹,這一陣雨下來,他們帶的衣服全都濕透了,要是沒有烤幹,恐怕過幾天他們就得打道回府了。

    “福伯你怎麼知道這屋子的?”張萌戳著手奇怪地問道。

    “唉,這屋子也算是個凶宅,在我七八多歲的時候,就跟著家裏麵的一個叔輩來打獵,偶然發現這裏,我叔叔說去裏麵看看有留下什麼好物件,我貪玩就跑去摘果子,沒有進去。等回去之後十多天,我那個叔叔不知道怎麼回事的狂性大發,拿著把菜刀把自己的兒子剁成肉泥!四五個漢子都拉他不住,他說這個人不是他兒子,是想要害他的人。”

    張萌越聽越心驚,他連忙朝著火堆挪動幾步,繼續聽福伯說。

    “後來我奶奶請了個風水家,來到這裏看了一下,那個老頭說這裏是座大凶宅,屋子裏有人慘死,我叔叔在裏麵動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這才會中了邪!所以這地方我印象特別深,幾十年沒有來這裏了,卻沒有想到今天陰差陽錯又步了我叔叔的後塵。”

    “那要不然我們還是出去吧?”張萌聽得哆嗦了幾下,他訕訕地說道。

    趙三瞪了他一眼:“膽小鬼,這裏遮風擋雨的,你不呆想跑哪裏去,等下叫一道雷劈死你個懵小子!”

    “哈哈,這些前人說過的話信倆成都算是多了。照我看,阿福你叔叔很有可能是亂動屋子裏的擺設,招惹上一些迷幻精神的動物,比如狐狸,黃鼠狼等等。這才會瘋瘋癲癲的,這種手段我是見得多了,我倒是要看看,今天陳爺睡在這裏,有哪隻不開眼的凶物敢來惹我!”

    陳瘸子冷笑地說道,他本來就是無神論者,對於鬼神之說一向都是嗤之以鼻。

    “嗯,不過屋子裏最好別去,我們借用了人家的房子,再去打擾人家就不厚道了。”趙三點頭說道。

    “三叔,要不然你把那個門給擋住,這半截棺材看著實在是嚇人……”張萌心有餘悸的說道。

    趙三打了個哈欠,怪異地笑道:“不去,好幾年沒倒過鬥了,見到這板子就跟見到親人似得,看不到我睡不著。”

    張萌聽得哭笑不得,知道趙三是不會去做這些事情,他隻能硬著頭皮拉著倆個大包過去,把倆個大包放在拱形門前麵幾米的地方,這樣就不會看到那個棺木。

    此時一陣夾雜著雨滴的寒風吹進屋子來,幾個人都是同時打了個哆嗦。

    “這山裏的氣候就是倆個極端,剛才還熱得要命,現在起碼得降了七八度。這雨一時半會也停不了,我看我還是去拾掇些幹柴吧,要不然今晚我們可要凍死了!”趙三罵罵咧咧道。

    還好來的時候在包裹裏放了倆件雨衣,否則就得頂著這黃豆一樣的雨點出去了。

    “我也去吧,這種天氣可不好撿柴火,我們分頭行動,一個鍾頭之後集合,撿到多少算多少……”陳瘸子想了想也站起來。

    “倆位最好把信號槍帶上,這魔鬼山的名聲可不太好,處處都是鬼打轉,到時候迷路了也能讓我們知道位置!”福伯提醒道。

    “哈哈,我趙三出道這麼多年,還沒有迷過路呢,而且我們隻在這裏周圍拾掇一些柴火,哪會出什麼問題!”

    張萌拿了幾發子彈硬塞到趙三的口袋裏,順手把帶過來的倆把信號槍放在他和陳瘸子手上,看著張萌堅定的麵容,趙三知道張萌擔心他們的安全,也就不再堅持。

    福伯抽著旱煙,在屋子裏砸吧著味道,病鬼也沒有說話。趙三和陳瘸子走了之後,屋子裏麵反而安靜了不少。

    “福伯,你說這雨會下到什麼時候?”張萌透過門扣看著天空,此時天空黑沉沉的,隻有一點黯淡的亮光,他看了看懷表,現在也才下午四五點而已。

    “難說,山裏麵的雨,俗話說比小孩子的心情還難預測,這裏濕氣足,有些時候下個幾天幾夜都是正常,現在就祈求能夠來點風,把這黑雲趕緊吹散,自然就放晴了。”

    “在山裏麵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張萌看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茂林,有些擔憂地問道。

    “放心吧,阿萌,你三叔還有陳叔他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片森林還奈何他們不得。”病鬼笑的說道,他拿起一根小木棍捅了捅那火堆,又扔了幾塊柴火下去,讓火燒得旺一點。

    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了,福伯似乎是有些坐立不安,他不時地看張萌的懷表,似乎是愈發的憂心忡忡。

    “福伯,有什麼事情嗎?”

    福伯搖了搖頭,看著病鬼並沒有說話。

    “隻管說出來!”病鬼知道福伯還是有點懼怕他。

    “唉,我隻是有不好的預感,我那時候頑皮,叔叔出事了之後雖然家裏人一再警告,讓我別再來這魔鬼山,有一次我偷偷溜來山裏摘野果,也是遇到這種天氣,那一次我完全是失去了方向,在樹林裏麵亂跑,而且我聽到很古怪的聲音!”

    “什麼聲音?”張萌好奇地問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5-12-12 11:50
第一卷 鬼水凶靈 第十九章夜半怪聲


  “我也說不清,好像是唱京劇的那種腔調。當時我嚇壞了,在森林裏麵亂跑,連後來什麼時候暈過去都不知道。還好那時候有一個地質勘探隊在附近駐紮,我糊裏糊塗地就撞了進去,這才留下一條賤命,自打那會兒起,我就再不敢進入到這魔鬼山來!”福伯臉上的肌肉微微有些顫抖,似乎是回憶到那個恐怖的雨夜。

    病鬼似乎是沒聽到一樣,他的手指在地上輕輕敲著,似乎是在想什麼東西。

    “三叔他們身手可是很好的,應該沒事,絕對沒事的……”張萌聽得心裏發慌,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再等了十分鍾,此時已經差不多過去五十分鍾了,離約定的時間也僅有十分鍾,陳瘸子還有趙三卻絲毫沒有回來的蹤跡。

    張萌打了個哈欠,今天一大早就起來,又走了那麼久的山路,此時給火堆烤的久了,就直犯困,上眼皮一直貼著下眼皮睜不開來。

    “我先睡會兒吧,三叔他們回來了叫我!”張萌對病鬼說道,就鑽入睡袋裏麵。

    這一覺,睡得是昏天暗地,張萌隻覺得自己在半睡半醒之間,以前的事情也跟放電影一樣,在腦袋裏麵輪流放映。他好像聽到有人在喊自己,他想起來,可是卻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咿呀!……

    一個模糊的聲音隱隱約約傳到了張萌的耳朵裏麵,一開始張萌以為是錯覺,便沒有理會,但那聲音卻越來越清晰,後來仿佛是在自己耳邊吼叫一樣。

    張萌眼睛猛的睜開,四周卻是黑暗一片。

    “鬼叔,福伯?”

    張萌有些發毛,篝火堆早已經熄滅,甚至連一點火光都沒有。門外麵的天空,此時也黑得一絲光都沒有,天空仿佛彌漫著一層白蒙蒙的霧氣。

    “三叔,陳叔,你們在嗎?”叫喚了幾聲,並沒有人回應自己,張萌愈發的感到害怕,他並不敢大聲吼叫,病鬼做事自有分寸,熄滅了火堆肯定有他的道理。

    咿呀!……

    一個聲音驟然從自己的不遠處發出,那聲音聽得真切,仿佛是秦腔唱大戲一樣,而且絕對離自己不過一米遠。

    張萌瞬間身子就嚇麻了一半,他哪裏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情,特別是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之中,這種恐懼更是放大了無數遍。

    張萌大吼一聲,那聲音剛正十足,希望借這個聲音把那怪叫的東西趕走!張萌隻覺得自己的雙腳有些發軟,他連滾帶爬地摸到那倆個大包旁邊,胡亂摸索著,終於找到了一根熒光棒,他把熒光棒往地上狠狠一砸,這屋子總算又能看到東西。

    張萌驚恐未定地掃了一眼屋子的周圍,卻沒發現什麼東西,剛才不過短短的幾分鍾,他卻覺得有一個小時那麼久。

    張萌擦了擦臉上的汗,他轉身想要把熒光棒撿起來,不過眼神卻驟然定在了那拱形門後麵。

    “那個棺材怎麼不見了?”

    張萌的頭皮猛地炸開,幾乎是同時,他聽到了拱形門後有聲音,似乎有人在那裏竊竊私語。

    那聲音越來越大,張萌地一顆心幾乎是提在嗓子眼,如果不是隊伍所有的東西都在這裏,他現在就想要奪門而出。張萌死死地盯著那門口,他手裏緊緊地攥著一塊從地上摸過來的石頭,如果有什麼東西出來,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砸過去。

    “咿呀……”

    一個聲音從他耳邊傳來,張萌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就要叫出來,他的嘴巴卻猛地給人捂住,一個聲音從後麵傳過來。

    “不要出聲!”

    聽出了這聲音是病鬼的,張萌噗通噗通跳動的心髒這才平複了幾分,病鬼看到張萌平複下來,這才把手拿開。他輕輕地指了指地上,在他們不遠處,幾隻拳頭大小的類似於老鼠的東西站在牆角,怔怔地盯著他們。

    這幾隻東西的眼睛跟人類的一樣,有眼珠也有眼白,不過眼白裏麵滲透著血水,它們的嘴裏勾起倆隻卷起來的牙齒,而且他們的身體一點皮毛沒有,隻露出灰褐色的皮膚,上麵有很多的傷痕。有一隻上麵還有一個幾厘米大的傷口,從裏麵隱隱可以看得到白色的腸子。

    “媽的,這……這是什麼玩意?”

    “這是煞鼠,先別問那麼多,你三叔他們出事了,趕緊背上東西跟我走!”病鬼焦急道。

    看到倆人突然動了,那幾隻煞鼠似乎是給嚇了一跳,不過這幾隻煞鼠似乎並不懼怕他們,隻是在張萌他們周圍打轉。

    “滾開!”

    張萌看到一隻煞鼠居然爬到了他的腳掌上,他身體一陣發癢,一股惡心的感覺就湧起來,張萌幾乎是想到沒想,一腳就把那隻煞鼠給甩了出去。

    “咿呀呀……”

    那隻煞鼠似乎是吃了痛,瘋狂地大叫起來,那拱形門裏麵頓時一片密集的沙沙聲音。

    “要壞了!”

    病鬼大喊一聲,招呼張萌把包背上就走。

    張萌此時頭皮也是直發麻,這眨眼之間,那拱形門裏麵就湧了一大片煞鼠出來,也不知道裏麵還有多少。

    張萌和病鬼各背起一個包,就瘋狂地朝門外跑了出去,這時候屋子裏已經一片叫聲,張萌這會兒總算知道了,福伯說的類似京劇的聲音是這些老鼠發出來的,並不是什麼晚清吊死鬼。

    一隻煞鼠似乎是從天花板掉下來,直接落在張萌脖子上。爪子一滑就落在張萌衣服下,一股冰涼的感覺從背上穿透到心頭,張萌身上的雞皮疙瘩一下就冒了出來。

    病鬼一扯張萌的衣服,手往張萌的背上一掏,一隻劇烈掙紮的煞鼠給病鬼抓在手中狠狠扔了出去。

    張萌跟著病鬼跑了幾分鍾,此時森林完全沒有之前的死寂,一片嘈雜的類似京劇在四周嘶吼。

    “這是有多少隻煞鼠啊?這聲音比打雷還要大!”張萌麵色驚恐道。

    “快,給你三叔搓一下人中穴!”病鬼這會兒卻沒有閑情說話,他扔給張萌一小罐東西,就提著個手電筒麵色匆匆地進入到樹林裏麵。

    張萌一看趙三,此時趙三一身腥氣,身上還有一些斑駁的血跡。張萌心裏一突,檢查了一下趙三,發現他身上並沒有什麼致命的傷口,張萌這才鬆了口氣。

    張萌揉著趙三的人中穴,好一會兒趙三才輾轉醒來。

    “阿萌,我怎麼在這裏?”趙三剛剛起來,似乎是有些糊塗。

    “三叔你別問我,我現在也是一腦袋糊塗!”張萌苦笑地說道。

    “砰!”

    在相隔約有幾百米的地方,突然垂直升起了一個綠色的信號彈。

    “那邊!快過去,瘸子拿的是綠色的信號彈,這是瘸子發出的槍。”趙三焦急地說道。

    趙三和張萌分別把倆個包裹背上,就快步朝著那個發出信號彈的地方跑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5-12-12 11:51
第一卷 鬼水凶靈 第二十章煞鼠


  “三叔,你剛才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那麼久都不回來。”

    “別說了,你三叔頭一回走夜路給算計了,而且算計的還是這些不通人性的老鼠。再加上這山裏麵居然還有瘴氣,要不是你鬼叔來得及時,恐怕我這條老命是要栽在這些小崽子手上!”趙三憤憤地說道。

    張萌聽得好笑,還想要調笑一下趙三,不過當強光手電筒打在前方時,他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他前麵,地上鋪著一層灰褐色的東西,那是這些煞鼠的皮膚,就連旁邊的大樹,上麵也是布滿這些煞鼠。這一眼看過去,沒有幾千隻是絕對說不過來的。

    也不知道這些煞鼠是從哪裏鑽出來的,張萌看著這些東西,就下意識地想要後退。

    “衝,別回頭!”

    趙三大聲地鬼叫幾句,拍著手加速地衝在前麵。張萌硬著頭皮也跟著,他隻覺得腳下軟綿綿,不知道有多少隻煞鼠給他那釘鞋給踩爆了,一股冰涼的東西濺到他腳裸上。

    張萌也不敢看地上,他學著趙三的樣子大吼大叫的給自己壯膽。

    突然張萌腳底一滑,整個人重重地砸在地上,頓時一大片煞鼠給他一百多斤的身材壓成肉餅。一些紅色血液噴在衣服上麵,還有一些煞鼠的內髒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張萌隻覺得一股惡心直湧胃部,差點一口就吐了出來。

    周圍四五隻煞鼠爬到張萌的背上啃咬起來,張萌心裏一慌,雙手撐著身下那滑膩的血肉,一不小心卻又再次打滑,整個人摔在地上。

    “你個笨娃子!”

    趙三回過神來,一把將張萌拖起來,張萌趕緊一甩身體,想要把幾隻老鼠抖下去。卻沒有想到那幾隻老鼠的爪子抓在肉裏麵,怎麼甩也甩不下去。

    “別管了,趕緊跑!”

    趙三急的都快哭了,他給了張萌頭上一個大栗子,拉著他趕緊跑路。一路上七兜八拐的,張萌也不知道那些煞鼠跟了他們多久,倆人跑到發信號槍的地方時,都累的差點虛脫了,連惡心的力氣都沒有,還好陳瘸子等人都在。

    “不要動!”

    病鬼把張萌的衣服掀開,拿了一個小木棒從煞鼠的脊椎桶了進去,這煞鼠頓時就從張萌身上掉下來,福伯有樣學樣地,把趙三身上的四五隻煞鼠也給捅了下來。

    張萌痛的齜牙咧嘴的,他的背上早就已經給抓出了四五個小血洞,如果不是這些煞鼠的牙齒長的都卷了起來,沒有辦法啃咬東西,恐怕他現在背上的肉都要給咬下一塊去了。

    病鬼在倆人背上塗了一些藥酒,這才把他們的衣服放下來。

    “疼死我了!”張萌背上的傷口給這藥水一刺激,眼淚都差點飆出來。

    “想當年三爺我兩把盒子槍,一匹白鬃馬,和三十多票悍匪狹路相逢,那是蹬下藏人,雙槍連射,殺的昏天黑地,身中十多彈,老子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這點疼你就受不了了?”

    “得得得,三叔,每次聽你說這茬都有一個新故事,你當年到底是打了多少次悍匪啊?”

    張萌趕緊打住了趙三的自吹自擂。

    “這一次栽大了,這魔鬼山裏居然還有瘴氣,難怪你和老陳都倒下了。”病鬼搖著頭說道。

    福伯的臉上還有殘餘的恐懼:“嚇死我了,我睡得迷迷糊糊地時候,居然有隻老鼠在啃我的的鼻子,要不是鬼叔把我弄醒,我這鼻子就算沒了!”

    “阿福,這山裏麵的瘴氣爆發有沒有什麼規律?”

    “沒有,我來這魔鬼山這麼多次,見到有白霧的情況就隻有最後一次。”福伯搖頭道。

    “這下就麻煩了!”病鬼凝重地搖了搖頭。

    張萌有些疑惑地問:“鬼叔為什麼這麼說?”

    “我們一開始沒有見到這些煞鼠是有原因的,這些煞鼠都是冷血動物,剛才你們接觸到它們的血液應該就知道了。平常的時候都會躲在洞穴裏麵休眠,隻有瘴氣爆發的時候,這些煞鼠才會醒來匿食,這時候的煞鼠是最可怕的,它們數量眾多,就是一頭老虎也得成為它們的食物。還好,這些煞鼠應該是剛剛醒來沒多久,牙齒都卷了起來,要是它們把牙齒磨好了,恐怕一咬就得掉一塊肉!”

    “難怪我剛才會昏昏欲睡,原來是聞到了這些瘴氣啊……”張萌這才恍然大悟。

    “嗯,應該是這場雨讓瘴氣有點蘇醒的跡象,幸好這些瘴氣沒有大規模爆發,否則吸兩口就得倒下了,諸葛亮當年七擒孟獲,可沒少吃瘴氣的虧。”病鬼凝重地說道。

    呀呀呀……

    以前要是有人說有動物的叫聲像京劇,張萌一定嗤之以鼻,但是這漫山遍野的腔調,實在令人頭皮發麻。

    “噓!”病鬼豎起倆個指頭,示意說話的聲音小聲點。

    “這些煞鼠視覺並不好,但是他們的聽覺特別靈敏,大聲叫喚的話反而會把他們引來……”

    張萌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剛才他跟著趙三的時候就學他大吼大叫,想要嚇走這些煞鼠,但是差點連背上的肉都給啃了幾塊。

    看到張萌怒目盯著自己,趙三一張老臉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嘿嘿地笑道:“老子看這些個小老鼠可愛,逗弄一下他們,你個萌娃子學什麼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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