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歌王 作者:蔥爆洋蔥(已完成)

 
serenazhu 2015-12-19 03:37:2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5 387654
kind119 發表於 2016-2-21 01:17
第120章 該滾蛋的--是你們!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的十點一刻。

     已是很晚的時間了。

     現場觀眾的熱情卻沒有隨著時間的消逝而消散掉。

     第二輪越發精彩的比賽,給所有人的情緒都刺激的非常high!

     大家一點都不覺得疲乏,他們都在期待著信徒的壓軸表現!

     要知道,信徒第一輪的得分可是471分!比第二輪的梅子樂隊都要高!

     大家都在寄望,信徒這一輪可以拿到更高的、創紀錄的分數!

     尤其是東藝大的學生,他們可不願見到在他們學校舉辦的樂團比賽,連續三年冠軍都旁落他人,這不是他們東藝大的傳統!

     既然在東藝大舉辦這個比賽,冠軍就要是他們東藝大的!這才符合他們這些年輕人的口味與規矩!

     「信徒!--信徒!--信徒!--信徒!--信徒!……」

     大佛樂隊下場後,信徒樂隊登場前,現場已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大家都在期待著信徒的終極一爆!

     三個評審對信徒樂隊的終極一唱也很期待。信徒第一輪的表現令他們印象太深刻了。

     因著林在山的關係,李孝妮更是迫切的期待信徒接下來的表現,她想看看林在山還能給這些孩子們調教出怎樣的精彩演出。

     那些星探、記者,這時也都無比期待信徒的比賽。

     這次比賽的質量,客觀說,比上一屆好,但可以挖掘的新人並不多,只有拔尖兒的幾支樂隊。而這裡面最亮的一顆星,就是信徒!

     星探們都想再被信徒震撼一次。再確定一下,這支樂隊是真真正正的超級潛力股!

     電視台的工作人員,現場導演,就更期待信徒的壓軸演繹了!

     他們中午可都聽過信徒的驚人排練,他們太想讓現場這些觀眾也感受到他們中午時那種被震到靈魂冒煙的感覺了。

     「珍子,小波。你豎起耳朵來啊!山哥做的不可思議的音樂要來了!」

     呂晨興奮的督促著前排的孫玉珍等人。

     孫玉珍想上廁所都不去了,被呂晨說了半天了,她都要等不及了!一直搓著手,緊並著腿,憋著噓噓在等待信徒的重新登場。

     「兄弟,看你們的了。」

     大佛樂隊下場時,在舞台邊正遇上了準備登場的信徒,薛忠含著一絲遺憾的鼓勵著信徒,希望信徒能幫東藝大爭一口氣。不要皇藝的人囂張起來。

     東藝大的人是最不願意看到皇藝的人在他們學校囂張的。

     這兩所學校就像另一位面的中戲和北電,是各有所長、非常較勁的兩所國內頂尖級藝術類院校。

     「加油啊!」

     王展鵬等人也都在給信徒加油鼓著勁。

     「帥哥們,加油!戰勝皇藝!」

     連結束了比賽在舞台邊觀戰的紫飛魚樂隊也給信徒加起了油。

     小吊帶於欣然,雖然很看不慣林在山,看不慣信徒樂隊,但在校與校之間的大義面前,她願意站在信徒一邊,為信徒和東藝大加油。

     即便她現在仍不相信信徒能和華陰老腔碰撞出什麼花火來。但她真心希望,信徒能幹翻皇藝的那個叫韓梅梅的女生帶領的梅子樂隊。

     曾幾何時。這些東藝大頂端的樂隊,哪裡正眼瞧過信徒啊,但現在,他們都把希望寄托在了信徒身上。

     聽著這些曾經的大高手們為他們鼓勁加油,信徒五子都生出了發自心底的自豪!同時他們也很興奮和緊張!

     他們要表演的這首歌,將肩負起整個學校的榮譽。他們絕對不能失敗!

     張昊在登場前,又偷偷的給自己灌了兩包喉寶,完全是要拚命的架勢了!他被喉寶刺激的都要透心涼了!身上的毛孔被凍的都要往回縮了。他的熱血卻完全燃燒出來了!

     「二爺,我們上吧!去唱翻全場!」

     「得 !夥計們,走!」

     張昊和張喜貴一起。亢奮的帶著老腔藝人團隊登上了現代化的舞台。

     看到一群穿戴的土裡土氣的抱著民俗樂器的老大爺們和信徒樂隊一起登場了,工作人員還在幫老大爺們配麥,現場那些沒看過華陰老腔專場的學生都傻了!

     這是要幹什麼!

     怎麼還有搬著板凳上場的老大爺啊!

     那些看過華陰老腔專場的東藝大學生更是傻眼了--這群老頭怎麼又來了?他們不會是要和信徒一起表演吧!不少人都嗅到了一絲不好的苗頭。

     在vip區坐著的孫玉珍樸大成等人,之前就看見林在山在舞台旁和這群民俗老大爺們在交流,但他們沒想到,信徒樂隊的終極表演,會有這幫老大爺來助陣!這是什麼節奏?還是搖滾樂嗎?

     「晨哥,你說的山叔要搞的不可思議的音樂,是和這群老大爺們一起?」緊閉著雙腿,孫玉珍驚訝的回頭問呂晨。

     「你們不要小瞧這些大爺,他們超厲害的!」

     「這不是︰「按我製作節目的經驗,民俗和搖滾結合起來表演,很難出很好的效果,老林這也太鋌而走險了吧?」

     「樸製作,山哥可不是一般人!你們就等著瞧好吧!這首歌要不嚇到你們,我呂字倒著寫!」

     孫玉珍笑說︰「倒著寫你還是姓呂啊。」

     「那不一樣,倒著寫,我的大口就朝上了!」

     「哈哈,那你吃的會更胖的。」

     呂晨被孫玉珍無心的打擊到無語了。

     評審席上,丁力和竇亦唯都研究過將搖滾和民俗結合在一起的民族式搖滾,但放到市場上的效果很一般。

     他們都很清楚,將中國傳統的音樂形式與西方的搖滾樂結合在一起,碰撞出的火花,搞好了會很驚艷,但要搞不好。會成四不像,很難看。

     他們都沒想到,信徒樂隊的終極一戰,竟是要挑戰如此高難度的搖滾形式,且看那些老大爺的穿著,是很傳統很流俗化的民間音樂風格。這要和年輕人的搖滾結合在一起。到底能生出什麼樣的娃來?

     兩人對此都拭目以待,希望這支第一輪驚艷了他們的樂隊,第二輪也能有一個好的表現,千萬別給他們搞出一個怪胎來,讓這個美好的夜晚失去原本應該有的亮色。

     李孝妮之前已經接觸過林在山浴火重生後的好幾種音樂風格了,大才邪風皆有,卻沒想到,林在山現在竟然要挑戰民俗搖滾!這太出乎李孝妮的意料了!這哥哥重回人間後,簡直要逆天了啊!

     李孝妮對林在山是有十足的信心的。她的明眸放亮了,期待著信徒樂隊的終極一戰。

     「信徒!--信徒!--信徒!--信徒!--」

     短暫的嘩然之後,現場觀眾又高乎起了信徒的名字。

     聆聽著現場觀眾如此磅礡如海的助威聲,張昊煎熬在喉寶的冰與內心的火之間,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咬牙!

     堅持!

     張昊就算死也要將這首歌扛下來。

     白鴿敏感的注意到了張昊的臉色有點不對勁,之前張昊的臉紅光潤澤,很興奮,但這時突然就像抽了血一樣。變得白了很多。

     「你沒事吧?」

     靠近張昊,白鴿小聲問了一句。

     「沒事。」

     張昊用低沉的吐氣聲回答著白鴿。他連說話都不敢大聲說了,以免刺激到聲帶。

     白鴿皺起了小眉頭,也不好再多問什麼了。

     她猶豫著扭回頭,看了一眼場邊的林在山。

     林在山正抱著臂在舞台旁邊關注著場上的一舉一動。他其實也看出來了,張昊的情緒有點不對勁。但他沒想到是張昊的嗓子不行了,以為是張昊又緊張了呢。

     見白鴿朝他看過來了。林在山的心微微一沉,更近一步的預感到了好像要出問題。

     箭已在弦上,所有觀眾都在期待,這首歌不得不發了,林在山只能在心中暗暗的祈禱︰信徒一定要把這首歌給扛下來。不要出什麼岔子。

     「大叔,你們樂隊這是要把老腔和搖滾結合在一起表演嗎?還是只用老腔做個引子啊?」微胖女樂子惠這時湊到了林在山身邊,自來熟的和林在山聊了起來。

     林在山心情略緊張,不是很想和樂子惠多聊。不過這微胖女當初在他街頭賣唱時,把錢包給掏空了支持他,他怎麼著也不能冷淡了人家。

     他低聲回說︰「不是用老腔做引子,而是用老腔做靈魂。」

     「靈魂?」

     「我這首歌就是從老腔中得來的靈感,才寫出來的。」

     「果然都是你寫的!大叔,你真是太厲害了!」

     林在山扭頭看了一眼矮矮胖胖的但長得很可愛的樂子惠,無奈一笑,問她︰「你還沒聽呢,怎麼就知道厲害啊?」

     「你的作品就沒有不厲害的!」樂子惠鼓足勇氣講說︰「大叔,我很想和你學創作。正式介紹一下吧,我是東藝大作曲系的四年級學生,我叫樂子惠。」

     樂子惠朝林在山伸出了小胖手,要握手。

     林在山輕輕的和樂子惠握了握手,講說︰「你好,樂子惠同學,等以後有機會,咱們一起切磋音樂創作。現在先看比賽吧。」

     「嗯!」

     林在山平易近人的態度,讓樂子惠特別舒服。

     她特別想更多的認識一下林在山,便又多嘴的問了一句︰「大叔,你知道我叫樂子惠了,我能知道你的大號嗎?我現在只知道你姓林。」

     林在山眼楮看著舞台上的情況,低聲講說︰「11月11號,看東方衛視的《最強唱作人》吧。在那個節目上,你會知道我是誰的。」

     「大叔你真神秘,嘻嘻。」

     能感覺到林在山不願意多聊了,樂子惠便笑著也將目光轉向了舞台,期待的等著信徒表演。

     大概忙活了兩分多鐘,現場工作人員才把老腔藝人們的麥給調試好。

     工作人員全都撤到了舞台邊上,近距離的等待著再一次被信徒樂隊和那些民俗曲藝老大爺給震撼。

     全場觀眾都安靜下來了。

     三個評審都朝舞台上投射過來了期待的目光。

     此時的張昊,手裡已經多出了兩個銅鈸。

     在演唱之前。張昊本來應該先介紹一下華陰老腔這項藝術的,但感覺到嗓子實在腫痛,他不敢多講話了,便決定等著扛過這首歌之後,再啞著嗓子幫老腔藝人們介紹。

     回頭看了一眼,見老腔藝人們都就位了。張昊朝著張喜貴點點頭,張喜貴也笑呵呵的朝著張昊點點頭,這就算是準備演唱了。

     張昊轉正身體,輕輕的咳了一聲︰「咳咳。」而後壓低聲音向全場介紹︰「這首歌,我們信徒樂隊將和華陰老腔的藝人們合作,歌的名字叫做《給你一點顏色》,希望大家喜歡。」

     聽到張昊低沉的介紹,現場看臺登時就出現了質疑聲和掌聲兩種完全不同的聲浪。

     看過華陰老腔的學生,都對這項民間曲藝很不感冒。他們都很鬱悶,信徒為什麼要和這些老頭合作?

     但更多的人對此還是抱以了掌聲與期待,畢竟,這支樂隊剛剛極大的打動過他們。

     張昊說完,便撤開一步,將主鏡頭的焦點讓給了張喜貴老爺子,然後在話筒架的左側,猛的拍響了手中的銅鈸。為這首民俗搖滾樂拉開了響亮的序幕!

     張喜貴從沒在這麼大的場合上唱過老腔,他也憋了很久沒有正式演出了。整個興奮頭都被張昊這一鈸給刺激起來了。

     他用濃重的西北鄉音,朝老哥兒幾個吆喝了起來︰「夥計哎,抄傢伙!」

     「~~~~~~~!」

     老藝人們群情激昂的叫著,全都抄起了傢伙,

     板胡、低音二胡、月琴、梆子等民俗樂器一起奏響!

     一段節奏輕快、很有鄉土氣的民俗音樂應聲而起。

     張喜貴比手畫腳的興奮開唱了︰「他大舅哎~~~~他二舅都是他舅~~~~~!」

     老藝人們一唱一和的幫張喜貴吆喝著︰「兒嘿~~~~~~兒嘿~~~~兒嘿~~!」

     「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

     張喜貴唱high了,這高腔拉的極有底氣。韻味十足!

     現場觀眾卻看得傻眼了。

     他們都是來看搖滾的,不是來看民俗曲藝的。

     現在信徒樂隊成了看客,完全沒有動樂器。舞台上,只有那些老藝人們在彈在拉在唱歌,信徒樂隊不表演了嗎?

     就在所有人都在心生疑問的時候。

     信徒手下的搖滾旋律慢慢的嵌接了進來。和老腔藝人們的板胡、低音二胡一起碰撞出了很激烈的火花。

     觀眾們的情緒終於又被調動起來了!

     他們不曾想到,吉他貝斯鼓和低音二胡板胡月琴攙和在一起演奏,會這麼給力!

     大家畢竟都是中國人,聽到這樣一種本土樂器不輸於外國樂器的很有激情的演奏,大家一下子就變得很興奮!

     丁力和竇亦唯看信徒樂隊的搖滾旋律和老腔的民俗旋律餃接的這麼緊密,心中都生出了小小的驚喜。

     剛剛開場,老腔表演,信徒不動,他們以為信徒是要拿老腔做個噱頭呢。沒想到,這些孩子把老腔和搖滾給融在了一起,有點意思!

     畢永剛的架子鼓旋律猛烈的接進來後,現場演奏的氛圍就更火爆了!

     張昊high了,繞著場地來打銅鈸,挑動現場觀眾的情緒。

     李孝妮被這段很棒的開場給深深的吸引了,身體隨著節奏曼妙的律動著,用手在幫張昊他們打拍子。

     張昊敲了一圈銅鈸後,身上燒熱了,站回到話筒架後,踩著旋律的浪頭,他聚氣丹田,用爆炸音開飆了︰「女媧娘娘補了咳咳咳咳天……」

     信徒樂隊和老腔藝人瞬間都傻眼了!

     張昊竟發了一記啞炮!

     歌聲剛要飆起來時,卻像踩了腳剎車似的,直接就滅火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車禍現場」啊!

     林在山看到這個,肉皮一緊,在心裡黯然而無奈的念了一句︰怎麼唱成這樣了?

     剛剛被調動起情緒的現場觀眾、三個評審、工作人員等等等等……所有人都傻眼了!

     憋著噓噓的孫玉珍,正投入在老腔搖滾中high的飛起呢。突然就像被張昊的啞嗓踢了肚子一腳似的,差點沒噓噓出來!

     她驚訝而擔憂的回過頭,用目光詢問呂晨︰這首歌不就是會這麼設計的吧?

     呂晨張大著嘴巴,完全傻了!

     呂東也完全傻了!他們都搞不懂,張昊怎麼唱成這樣了?

     舞台邊的樂子惠,被嚇得用小胖手摀住了嘴。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林在山。

     林在山緊皺著眉頭,腦子裡在飛速的轉著,想著怎麼彌補這個事。

     信徒四子和白鴿被張昊這麼一嚇,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往下彈奏了。

     張昊更是完全懵圈了,腦袋像要炸開一樣,他根本就沒想到,他會出現這麼大的失誤!

     這豈止是拖樂隊的後腿啊!這簡直就是在給樂隊抹黑!

     狠咬住牙,張昊不想就這麼屈辱的結束。直接跳過了一句,要繼續往下唱,聚氣丹田,他發狠的唱了第二句的爆炸音︰「鳥兒背著那咳咳咳……!」

     又出車禍了!

     這回張昊的心是一沉到底了!

     他的嗓子完全腫了, 不上去了!

     他一下子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在第一時間,痛苦而無助的看向了林在山,眼圈都要急紅了!

     林在山看著張昊這樣。心裡特別難受。

     他不能讓這些孩子在最閃耀的一刻,承受這樣的失敗。

     林在山一步跨上舞台。走向了舞台中心。

     李孝妮見林在山大步走上來了,不由的屏住了呼吸,這哥哥--要做什麼?

     林在山一登上舞台,信徒樂隊的伴奏和老腔藝人們的伴奏就都停下來了,看看這事要怎麼辦。

     「師父,對不起……咳咳。我嗓子啞了。」

     林在山走近後,張昊遠離了話筒,用很低沉的聲音痛苦的同林在山講著。說話間,他不屈的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林在山靠上去,給了張昊一個堅硬的擁抱。沒讓張昊在鏡頭前掉眼淚。

     他貼到張昊耳後,低聲安慰他︰「沒關係的。唱不了就算了。未來的路還長著呢。」

     「我想再試一下。」

     張昊使勁哽著嗓子和眼淚,咬牙還要再唱。

     「別唱了,沒事的。咱們放棄比賽吧。我來宣佈。」

     林在山說話就要去話筒前宣佈退賽。

     張昊眼淚「唰」的就流出來了,緊拉住了林在山的胳膊求說︰「師父,讓我再試一遍吧!我真的不想辜負二爺他們!」

     張喜貴無奈的出言相勸︰「昊子,今天就算了吧,我們老哥兒幾個能露個臉就行了,等著咱們去皇藝時再表演。」

     「對不起,二爺,我拖累大家了,可真的想再試試!」

     張昊真心不想讓這些老藝人們在兩萬觀眾面前這麼丟人。

     要知道,這老藝人之前的專場可就被取消了,現在來到更大的舞台了,又要被他給弄的更丟臉,這事真是讓張昊太惱火了!

     他恨不得都想給自己一拳,把自己給打懵過去!

     「吁--!」

     現場頓時就出現了很大的噓聲。

     這噓聲來自於那些看過老腔專場的學生。

     見信徒樂隊折了,比賽的冠軍要被皇藝的人拿走,這些學生都很氣憤,便將一肚的怒火都發洩在了老腔身上。

     他們都覺得是這群老頭耽誤了信徒,要不是和這幫老頭合作飆高音,信徒怎麼可能折成這樣!

     「老腔!……滾蛋!……老腔!……滾蛋!……」

     竟然有一小撮素質很低的學生在現場喊起了讓老腔滾蛋!

     「吁--!」

     現場的噓聲變得更大了。不過這些噓聲都是送給那些對老人不敬沒素質的觀眾的。

     老腔藝人們卻聽到又讓他們滾蛋,又是噓聲的,心裡很是難受,這叫一個委屈,不是滋味啊。

     失望和難過的表情,全都寫在了他們那一張張風霜結滿、憨厚樸實的臉上。

     就連一向樂呵呵很直爽開朗的張二爺,都遺憾的搖頭歎氣了。

     林在山看到老藝人們受到這麼大的挫折,心裡來氣!

     他真是想不明白了,東藝大怎麼還有素質這麼低的觀眾!

     被氣的使勁的咬了一下牙根兒,太陽穴兩邊的青筋都要迸出來了!

     這次和華陰老腔合作的提議,是他提出來的。

     他絕對不能讓這場演出就這樣失敗的收場!

     他不能讓老腔藝人和信徒樂隊這麼灰心受挫!

     林在山在一瞬間便下定了決心--

     今天,就算豁出老命去,他也一定要把老腔的臉給掙回來!

     拼了!

     使勁運了一口氣,將怒火化為力量,壓回了丹田。

     林在山鐵著一張臉,拍了拍張昊的肩臂,低沉的講說︰「你在旁邊幫我打銅鈸,這首歌,我來唱。」

     張昊和白鴿等人聽得都愣了,林在山要唱,這……合規矩嗎?

     林在山轉身就摘下了麥架上的話筒,朝著組委會工作人員那邊講︰「對不起,我們的樂隊主唱出了問題,我們選擇退賽。但我希望組委會和導演組能給我們一個再次表演的機會。我們不為比賽,我們只想告訴那些剛剛在看臺上出言不遜的人︰該滾蛋的--是你們!」
kind119 發表於 2016-2-21 01:18
第121章 師父帶著你們飛一回



  現場登時炸開了鍋!

     各種議論聲,歡呼聲,喝彩聲和罵聲交織在了一起。⊙,

     這白髮大叔到底是幹什麼的?

     他怎麼這麼大的火氣?竟然和觀眾對罵!

     那些被罵滾蛋的學生,本來就因為老腔把學校的很多好事都給攪渾了,很生氣。

     現在又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白髮大叔嗆,他們的火氣更大了!很多人咧著嗓子,朝林在山罵起了三字經!反讓林在山滾蛋!

     這陣罵聲招來了現場更多的噓聲與非議。

     大部分人還是站在林在山以及信徒樂隊這一邊的,畢竟,是那些找事的人先挑起的事端。

     人家老腔唱的好好的,很給力,是信徒樂隊折了,他們罵人家老腔幹什麼?

     很多人都為林在山和老腔抱不平,噓那些挑事的人。

     那些看過林在山表演的學生,更是群情激奮,有節奏的喊起了「林大叔!」,來力挺林在山!

     穩坐評審椅的李孝妮,沒有發表任何評論,表情保持的也很鎮靜,但她的內心卻有些小小的澎湃了!

     近距離的看著這個突然出頭的林在山,彷彿夢迴當年!

     現在的林在山,火氣比當年可小多了。要放當年,擱這場合,這哥哥直接就開罵了!甚至和歌迷開干都是分分鐘的事!

     李孝妮能感覺到,現在的林在山比當年有涵養多了,也沉穩了很多,但他骨子裡的那股硬氣與橫勁,可一點都沒少!

     在失足少女時代,李孝妮最愛林在山的地方,就是林在山骨子裡的這種硬氣與男人的橫勁!

     此刻,李孝妮隱約的感覺到了,這哥哥又要橫起來了!

     聽他的意思。這是要開唱的節奏啊!

     之前聽林在山唱歌,都是從有著不小失真的耳機裡聽的,那時李孝妮便已感受到了林在山歌聲的驚人質變。現在在現場聽,感覺一定會更好!

     而且剛剛聽張昊開腔,用的是很強的爆炸音,將音域拉的很高。這種歌是當年林在山最拿手的風格。

     如今的林在山,聲音變得滄桑了很多,歌聲的氣場也變大了。林在山若真的還能駕馭這種歌,現場表現力肯定會非常震撼!

     十幾步之遙,面對著一直沒有看她的林在山。李孝妮心中的期待值已經快爆表了!

     導演組和組委會都沒想到比賽中會出現這樣的變故,一時間,都有點錯愕。

     尤其那位現場導演,他非常期待信徒和老腔的合作能產生一個節目的大爆點,這要真爆開了,未來都可以當節目的宣傳片去播。

     但誰能想到,信徒的主唱出問題了!現在聽這白髮大叔的意思,信徒還想再表演一次,不計成績了--這都無所謂。但問題是,那主唱嗓子都那樣了,還要給現場觀眾的耳朵再來一場車禍嗎?

     組委會的人也沒聽到剛剛林在山和張昊講的話。他們也以為林在山的意思是想給信徒樂隊再爭取一次不計成績的表演機會呢。

     「下去吧!--還唱什麼啊!--滾蛋!--滾蛋!--」

     「信徒!--信徒!--林大叔!--林大叔!--」

     「唔--唔--」

     面對著現場觀眾嘈雜的喊聲,老腔藝人們的心情更複雜了。是又窩火,又委屈。

     林在山默默的運了口氣,努力將火氣再往丹田里壓一壓。

     他知道自己剛剛有些衝動了,把事情推向了不可開交的局面。

     但他真是被氣壞了。

     要按正常來看。他不應該發這麼大火的。

     在這個還正在復出的階段,當著電視媒體發火,還和觀眾對嗆。這有可能又要給他招黑了。

     但這個時候,林在山已不去想後悔的事或怎麼挽回了,他身上的火氣直到現在還沒消下來呢!聽到那些噁心人的聲音,他的火甚至還在慢慢的往上拱!

     今天自達看到李孝妮以後,林在山的心情一直就有些異樣。

     尤其是李孝妮給信徒樂隊打了那個特別分後,原來大叔留在他身體裡的很多情緒,不自覺的就都被勾出來了。

     林在山不想把自己的衝動賴到原來那大叔的身上。但他確實受到了一定影響。

     和原來那大叔的記憶徹底融合在一起後,他的很多性格、情緒都受到影響了,只是現在還沒有表現的很明顯而已。

     「你們樂隊確定還要再唱?前提是不能記成績了。」

     經過快速的磋商之後,組委會的工作人員通過現場話筒問信徒樂隊。

     「唱!--唱!--唱!」

     這話不是林在山說的,而是李鶴、宋鵬和劉洋三人回答的!沉默的畢永剛也堅定的點了點頭,表示要再唱!

     他們四人見張昊受了如此巨大的挫敗,心裡比張昊還難受。他們可是最瞭解張昊的人,今天這場子要不幫張昊找回來,張昊心裡留下的陰影面積可就難求了。

     「我們唱!」

     林在山給了組委會確定的答案。

     「唔--!」

     現場很多觀眾都歡呼了起來!

     終於,熱烈的掌聲蓋過了那些噓聲,大家對信徒的再一次表演,充滿了期待!

     不過這樣一來,也就意味著樂團比賽結束了,梅子樂隊獲得了冠軍,皇藝要在東藝大囂張了!

     很多東藝大的學生心裡都很鬱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場邊那些比完賽的樂隊,見信徒確定放棄比賽了,心情也都變得很複雜。

     最感到遺憾的就是大佛樂隊和紫飛魚了,信徒退賽,肯定有益於他們的排名,但學校的榮譽這下子又沒了,他們又要讓皇藝的人壓一頭,真是堵火啊!

     梅子樂隊因為拿到了冠軍,已經開始擊掌相慶了

     「山哥加油!」

     呂晨激動的站了起來,粗著脖子紅著臉,給林在山助威叫好。

     孫玉珍見林在山要開聲。更不能去廁所了啊!她也激動的站了起來,緊並著大腿,亢奮的給林在山加油。

     樸大成本來是來看林在山指導別人的,沒想到林在山自己要登場了,這個變故讓他太意外了!同時這也算是一個巨大的驚喜了!

     剛剛聽了老腔藝人和信徒的開場,樸大成已經隱約預感到,這是一首很特別的歌,林在山若能將這首和民俗結合的搖滾樂唱出風采,那未來在《唱作人》的民族風情創作pk環節,林在山應該也會有很精彩的發揮吧!

     「不會是那白頭髮的大叔要唱吧?他怎麼一直霸著話筒啊?他多大歲數了。得有50了吧?他行不行啊?」

     呂晨旁邊隔了一個人,坐了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吃著零食和她男朋友閒聲聊著。

     呂晨耳朵尖,聽到了,立刻將他的大胖臉扭向了那︰「他不行?那就沒人行了!這大叔當年開萬人全國巡演時,你爸和你媽可能才剛談戀愛!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神經病!」

     呂東趕緊給呂晨拉坐下了︰「老哥。你別老亂生氣。」

     「現在的年輕人太不懂禮貌了!山哥才37,被她們說成50?這都什麼眼神兒啊!」

     呂東無奈道︰「說心裡話,山哥現在看著是挺老的了。希望他的歌聲也能老而彌堅吧。這首歌的難度很大,他現在還唱的上去嗎?我覺得他的音域沒有以前那麼高了。」

     「應該……行吧?」

     被呂東這麼一說。呂晨心裡也犯起了嘀咕。

     仔細想想,林在山現在唱歌的音域,確實比當年低了很多,至少低了兩個調。

     林在山用假聲唱高音肯定沒問題。但這首《給你一點顏色》,要配老腔的聲調去唱,不能用假聲往上騙。必須用特別剛強有力的真聲去往上頂。

     記得之前林在山在水穿石演搖滾時,唱了兩首歌中的兩個強有力的高音,一個唱上去了,第二個就唱呲了,出現了現場事故。

     現在這首《給你一點顏色》,可不止一兩個高音,這要一口氣唱下來,林在山能頂得住嗎?

     呂晨越想越冷靜,也越想越為林在山感到擔心了。

     林在山自己其實也是挺擔心的。

     《給你一點顏色》這首歌的調實在太高了,在另一位面,這首歌可是譚維維的女高音的調。

     他搬過來後,適當的降了半個調,但男聲去唱,還是非常有難度的。

     張昊這種天生高音嗓去唱都很費勁,需要將嗓子完全炸開才行。

     林在山現在的嗓子可不像年輕時那麼亮了,他到底能不能頂下來這首歌,他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甚至連八成的把握都沒有。

     當初給張昊他們做示範,他帶著老腔合練,用的都是假聲在唱,沒有一次用真聲唱過這首歌。

     現在在正式場合要表演這首歌,絕對不能用假聲去唱了,否則震撼力全無,還不如不唱呢。

     林在山現在必須豁出老命去了,將所有的憤怒,都化為燃燒的胃蠕動,將晚上吃的6盒七里香的能量全都爆發出來,這才有可能成功挑戰這首歌。

     張昊剛剛唱《天後地厚》時,犯了新人歌手常犯的控制不住演唱情緒的錯。此刻的林在山,絕對不再能犯這樣的錯。

     現場的掌聲雖然壓過了噓聲,但還是有很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在唱衰這些中老年藝術工作者。

     面對著這樣的質疑與非議,林在山努力回歸了不動如山的情緒,壓低聲音同張昊還有旁邊的白鴿等人講︰「你們不要再想比賽的事了,誰都有受挫的時候,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記住,年輕時,多受點挫折是好事。我當年就是什麼挫折都沒受,直接就飛起來了,後來才會摔的那麼慘,那麼疼。在哪跌到的,咱們就在哪爬起來。怎麼丟的臉,咱們就怎麼撿回來!都準備好吧,師父帶著你們飛一回,去唱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的耳朵。」

     「嗯!師父加油!」

     張昊本來嚴重受挫。都要抬不起頭來了,現在聽了林在山這番話,他被刺激的又熱血沸騰了!

     信徒四子和白鴿也全都變得格外亢奮!

     大家重新歸位,都操好了樂器,準備重新表演。

     「二叔,三叔,大家都不要受外界的影響啊,咱們再來一遍,讓華陰老腔在這些年輕人面前好好的露個臉!真正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得 ,怎麼著,咱就怎麼著!」

     剛剛真心沒唱過癮,見林在山爭取到了重新表演的機會,張喜貴一下子情緒就變得飽滿而高漲了。

     其他的老藝人也重燃了鬥志。

     他們雖然憨厚,但並不遲鈍。

     對於為老不尊的人的那些不遜之言,他們聽著是很不舒服的。

     沉默以對,不代表他們不憤怒。

     他們只是覺得沒必要和那些小孩子斤斤計較罷了。

     現在有了給證明自己的機會,他們就必須給那些年輕人點顏色看看了。

     你們能玩的搖滾。我們也能玩!玩的還比你們更好!

     而我們能玩的老腔,你們可就玩不了了!

     就等著開眼吧!

     「感謝大家的久等,也感謝大家給我們信徒樂隊一個重新表演的機會。還是那首歌--《給你一點顏色》,但我的嗓子啞了。唱不了。這首歌將由我們的師父,也是這首歌的原創者,親自來唱!表演樂隊是來自中州華陰的老腔團隊,主唱--張喜貴。張二爺!……」

     不再怕廢嗓子了,張昊一一的介紹起了老腔團隊的藝人,給老人們重拾尊嚴。

     他的嗓子其實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感冒腫了一時唱不了歌而已,養幾天就會好的。

     他之前得重感冒排練的時候,聲帶的腫大情況比這嚴重的多,但那樣他還偷偷的喊著練了好幾天呢,喊的都快不能說話了。後來感冒一好,他嗓子立馬就好了。現在這情況比當時輕多了。

     有些觀眾卻等的有些都不耐煩了。

     但大部分人還是很有涵養的,將掌聲送給了這些即將為他們表演的老藝人。

     現場工作人員和導演卻有些遲疑了,他們經過張昊的介紹才知道,是林在山要主唱。他們都在嘀咕,那白髮大叔能唱的像中午排練時的信徒樂隊那麼好嗎?聽他說話的滄桑低沉的聲音,不像是亮高嗓的人啊?

     管音效的音響師也在聊︰「胖子,這白髮大叔什麼來路啊?他唱歌成不成啊?別又弄一場車禍出來。」

     張鵬飛期待而得意的講說︰「哥哥哎,不是我吹,但我現在說什麼你們肯定都不信,你們就等著聽吧。這大叔要不給你們唱滿意了,我張鵬飛以後用手走路。」

     「真的假的啊?他這麼厲害?他是專業歌手?沒見過圈子裡有這麼一號啊。」

     對於林在山的身份,張鵬飛就避而不談了,以免給林在山招黑。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趕緊聽到林在山唱歌了。他都好久沒聽林在山唱現場了,都有點饞了。

     舞台上,介紹了一溜夠,終於把所有人都介紹完了,張昊也將話筒還給了林在山。

     林在山將話筒插在了麥上。大家都準備就緒了,要正式開唱了!

     全場觀眾都安靜了下來。那些噓的人也不噓了,就等著看笑話了。

     林在山正對著李孝妮,站到了話筒架後,但目光始終都沒有去看距他只有十幾步之遙的李孝妮。他不想給李孝妮添堵,也不想讓原來那大叔再給他添堵。

     此時此刻,他心裡只有這首《給你一點顏色》,他要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首歌上,集中在每一個音符上,集中在每一絲欲爆發的情緒上。

     他絕不能讓那些無視傳統的傢伙再有嘲笑他們的機會。

     他必須給那些人一點顏色看看!

     深呼了一口氣,林在山朝張昊點了點頭,表示可以開始了。跟著便把目光掠過李孝妮,看向了遠方。

     李孝妮從林在山上台後眼楮就一直沒離開過林在山,她就在等著林在山往她這邊看呢,她想給林在山一個力挺的微笑,來支持林在山重新復出舞台。

     但林在山竟然一眼都沒往她身上看!

     李孝妮被搞的鬱悶死了。她任性,這哥哥比她還任性一萬倍!

     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為什麼不看我一眼?

     就算忘了我是誰,也應該看一眼吧。

     我可是天後啊!

     太不給面子了吧!

     林在山可顧不了那麼多人的面子了。

     「V br />
     張昊打響銅鈸後,林在山的情緒完全投入進了這首《給你一點顏色》!

     「--夥計哎,抄傢伙!」

     張喜貴興奮的又吆喝起了老哥兒們們。

     這回老藝人的表演可比剛才那次激揚奮進的多!

     他們和張喜貴一唱一和的氣勢,都有點轉秦腔的味道了!殺氣十足!

     老年人也是有尊嚴的!

     誰若動了他們的尊嚴,他們逮到機會,一定會給你點顏色看看!

     張昊在旁邊發洩式的打著銅鈸,為老藝人們助興!

     老人們的氣勢越來越盛了!

     歌曲從一開篇就鋪開了一場從黃土高原上捲起的風暴!

     信徒樂隊亢奮的搖滾節奏嵌接進來後,歌曲的氣勢就更磅礡了!

     觀眾都聽過剛剛的開場,這次再聽,卻不覺得重複乏味。

     只要有點樂感的人都能感受到,這一波民俗與搖滾碰撞而出的風暴,升級了!

     如果剛才那一次的風暴是八級大風的話,那這次絕對是十二級的!

     狂風捲著黃土,帶起各種碎石渣,撲面而來!

     很多崇拜林在山的學生,被捲的從椅子上了起來,必須站著聽了!這節奏實在太澎湃了!

     頂著狂風般的節奏,遠望著這偌大的體育場,和記憶中久違的上萬觀眾,林在山無暇去想什麼了,只剩了必勝的決心!

     面對著主攝像機的鏡頭,他一步跨到話筒架後,臉上繃起剛硬的神色,深吸一口氣,聚氣丹田,由肚子裡炸開一團憤怒的火,燒的他整個身體都變燙了!

     憋住這口氣,在旋律的風暴眼上,林在山猛的一擠丹田,排山倒海的熱流,由他的丹田聚氣處炸上聲帶,再由聲帶壓縮和整合,以炸裂穹頂之勢,從他的口中爆了出來!

     ……

     女媧娘娘補了天吶~~~~~~~~!

     剩下塊四頭似華三~~~~~

     ……

     比張昊這種新人的爆炸音強勁了n倍的林氏滄桑爆炸音出現了!

     只這一句亮相,現場觀眾大半直接瘋了!

     有很多人驚訝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這是什麼!

     戲劇嗎?

     還是要搖滾?

     不管是什麼,這都太霸氣了吧!

     相比張昊這樣的小年輕,林在山這種大叔唱這樣的歌,透著秦腔的底蘊與霸氣,震撼力堪比石破天驚!

     很多人的心,只聽林在山這一句,就幾乎被要被炸裂了!

     呂晨旁邊那個吃零食的小女生,手裡的零食袋直接掉到了地上。

     就像中了定身魔法一樣,她眼楮瞪大了一圈,一眨不眨的望著舞台上的林在山,完全驚呆了!

     心裡不停的問著,這大叔--是人嗎!
kind119 發表於 2016-2-23 01:05
第122章 《給你一點顏色》



    聽過秦腔的人都知道,秦腔中常常會有一個音忽然拔高,吐字特別突出,使得曲調的頓挫感增強,音程關係被拉大,旋律起伏明顯,對聽者的衝擊力極強。£ ,

     這首《給你一點顏色》的主歌部分,就吸取了秦腔的特點,採用了清唱8拍,之後跟著器樂8拍來烘托氛圍這樣大起大落的形勢。

     林在山爆第一句時,用炸音拔高吐字,在粗烈中透著力拔山兮的氣勢!那音炸到空中,再落到地上,一上一下,都極度鏗鏘有力!就好像女媧娘娘補天掉下來的那塊華山石,突然就拔地而起了!

     這份帶著秦腔霸氣的衝擊,對所有人來說,都是石破天驚級的震撼!

     中午聽過張昊唱這首歌的那些工作人員,聽到林在山這個版本,只一句,他們就又被震驚了一次!

     且比中午那次更震驚了一個級數!

     張昊唱的那版女媧補天,如果是從天上落下了銳利的刀鋒的話,那林在山這版女媧補天,就是從地上生生的拔起了一座滄桑浩渺的高山!

     這氣場,這氣勢,不是張昊那種飛劍破竹的凌厲,而是拔山舉鼎,氣吞山河的霸道!

     林在山炸音一出,正對面的三個見多識廣的評審,全都下意識往後退了退身子,好像被林在山的爆炸式聲浪給衝到了!

     一種震驚的感覺由生心底,三人更加期待和關注林在山往後的唱詞了。

     丁力聽了林在山這一嗓子,心神瞬間就被拉回了搖滾樂最輝煌的黃金時代。

     林在山的唱腔不是純搖滾的唱腔,但聲音裡透著這份硬朗至極的底氣,卻讓丁力震撼到了神遊!

     這老哥到底是誰啊?為什麼看著有點眼熟呢?

     丁力以為林在山比他年紀還大呢,卻怎麼也想不出來這人是誰。歷數整個搖滾圈,就沒有這麼一號滄桑霸道的嗓子!

     竇亦唯這時也在想,這人到底是誰?

     看他一登台就能鎮住上萬人的場子,卻一點都看不出緊張侷促的樣子。這氣場絕不是民間音樂人能有的!

     這絕對是一個見過很多大場面的歌手!

     林在山確實見過很多大場面,但那都是在記憶裡。

     他本人還真沒當著兩萬人的面唱過歌。

     原來那大叔的記憶給他提供了很多的經驗,不會讓他像初次登者那麼緊張,但他還是有點緊張的。

     他第一句略帶緊張,起的就過於霸氣了,霸氣到後面的唱句,他必須更豁命才可以完成。

     再次深吸一口氣,遠望著一百多米外最遠處的看臺,繃緊全身的每一條肌肉,雙拳一震。就像給小巨蛋中傾注了一湖來自黃土高原的烈酒一樣,林在山帶著老腔藝人們的榮耀,豁出老命去將後面更霸氣的唱句給炸出來了--

     ……

     鳥兒背著那太陽飛呀~~~~~~~~~!

     東邊飛到西那邊~~~~~~~

     ……

     「飛呀」二字的秦腔式驟然拔高,將這首歌前面積蓄的所有民樂本土力量全給釋放出來了!

     林在山唱到極巔,身體都快被自震散架了!靈魂都像從身體裡炸出來似的!

     現場兩萬觀眾,聽到這樣的唱腔,真如悶了一瓶烈酒,酒氣直衝腦門,那種被聲浪撕裂的快感。是很多人都從未體驗過的震撼!

     一般人聽歌流眼淚,是因為被歌曲中的情感所觸動,觸景生情,有感而發。這才掉下眼淚。

     而此刻,林在山這一個唱段,以拔地參天之勢,瞬間就炸翻了小巨蛋。很多人沒有心靈相通觸景生情的感覺,但就是看著這樣一位瘦高的白髮大叔,以如此不可思議的方式。一開聲就把小巨蛋的穹頂給掀了,這一番對他們精神上的衝擊,直接就給他們衝出了生理性的眼淚!

     很多人心底都莫名的燒出了一股火!

     是為舞台上這些老藝人燒的,更是這個神奇的白髮大叔燒的!

     如此霸道的唱腔,這樣震撼性的音樂,他們從未見過,甚至想都想不出來!

     這就是華陰老腔嗎?

     原來民樂也能綻放出這樣震撼人心的魅力!

     那些沒聽過華陰老腔,不知道華陰老腔是什麼的學生,在這一瞬間,都對這項民俗藝術產生了巨大的興趣。

     而那些聽過華陰老腔討厭華陰老腔的人,更是震撼不已!

     他們不曾想到,華陰老腔--還能這麼玩!

     這可比他們想像中的搖滾要厲害多了!

     那白髮大叔是唱民俗戲劇的演員嗎?他的唱腔太霸道了!

     主攝像師從鏡頭裡看著林在山唱到渾身顫抖青筋畢露的樣子,以為林在山要爆炸了!他從沒有在現場錄過這樣的live視像!

     這攝影師大哥也是個搖滾愛好者,被林在山嚇的,他的手都要發顫了!

     這鏡頭裡的主角,抖一抖身子,往外震出的全是爆炸性的魅力!--這是在錄人在唱歌嗎?這簡直就是在錄一隻魔在唱歌啊!

     現場導演被林在山烈酒雄峰般的唱腔刺激的煙癮都要上來了。他意識到了,他們節目撿到了一塊大金子!

     在他看來,這白髮大叔可真是那些年輕人的師父啊!他的唱腔要比那些年輕人滄桑霸道了n倍!這樣的唱腔再配合上老腔原本的韻味,真是絕了!

     這樣的表演,通常都是出現在大製作中的大音樂人身上的,在一個校園樂隊比賽上能遇到,這可真是天上掉金塊了!

     樸大成也意識到了,林在山的這段表演是震撼樂壇級的!

     這樣的表演,這大叔怎麼不留著在《唱作人》的節目上用啊!

     在這種小場合用,真是暴殄天物啊!

     樸大成被刺激的是又high又抓狂,他真是愛死這個每次聽他唱歌都能讓人觸動到靈魂沸騰的大叔了!這大叔能上他們《唱作人》,真是他們《唱作人》的一大幸事!

     旁邊憋著噓噓的孫玉珍,被林在山這唱腔給炸的,大腿都快並不住了!

     這大叔唱這首歌,何止是要給現場那些不禮貌的人一點顏色看看。這完全就是要給整個華語樂壇一點顏色看看!

     這段表演要被青年頻道播出去,最後上了網,絕對會炸翻整個華語樂壇!

     這是他宣告回歸的最強音啊!

     李孝妮也意識到了這點--林在山的這段表演,是要給整個世界點顏色看看的!他在向全世界宣言--我林在山,回來了!

     感受著林在山身上比年輕時更滄桑而有底蘊的霸氣,李孝妮的心都要炸開了!

     許多封印了多年的情懷,都要從封印被炸開的裂縫裡發酵出來了。

     在舞台上離林在山最近的張昊和白鴿等人,更是被林在山這力拔山兮的歌聲一下子就推到了天上!

     林在山剛剛講,帶著他們一起飛一回,他們還不曾想到會有這麼震撼呢--這豈止是帶著他們一起飛啊。這完全就是帶著他們在坐火箭!

   
     林在山唱了這第一個過於霸氣的唱段後,把嗓子都要炸裂了!

     終於,節奏放緩了些,林在山退後一步,把話筒架讓給了張昊,示意張昊去唱後面旋律和歌詞都比較平整的排比樂段。

     張昊的嗓子飆高音飆不上去了,但唱中音很輕鬆。

     他興奮的站到話筒架前,唱起了比較符合年輕人口味的唱詞--

     ……

     為什麼天空變成灰色~

     為什麼大地沒有綠色~

     為什麼人心不是紅色~

     為什麼雪山成了黑色~

     ……

     為什麼犀牛沒有了角~

     為什麼大象沒有了牙~

     為什麼鯊魚沒有了鰭~

     為什麼鳥兒沒有了翅膀~

     ……

     一系列的問句。帶著現代環境保護的意識,聽在現場兩萬學生觀眾耳朵裡,讓他們變得更亢奮了!

     有些學生的憤青情緒都被帶出來了,激昂的為信徒歡呼振臂!

     說不上來為什麼這麼激動。但他們就是喜歡這種質疑世界的口吻與調調!

     學生們high了,但專業人士,像丁力和竇亦唯這樣的人,聽到副歌過於顯平的設計。覺得味道欠了點。

     但馬上,老腔又登場了,一下子又把過於現代化的思想和旋律給拉出了民樂的靈魂。

     張喜貴見林在山和張昊都唱了。這叫一個熱鬧,他變得超級興奮,拉著高腔給歌曲畫龍點楮--

     ……

     太陽圓~~~~

     月亮彎都在天上~~~~~

     ……

     老腔一出,歌曲的韻味又回來了!

     激動人心的金屬搖滾旋律,再次把觀眾的情緒調動了起來!

     張昊自知高音拔不上去,將後面艱巨的任務又讓給了林在山。

     歇了幾個小節的嗓子,林在山就像信徒請來的山神一樣,再次站到了話筒架後。

     還沒開聲呢,現場觀眾就全都起立了!

     vip區的所有人幾乎也都起立了!

     這大叔的歌聲實在太震撼,他們必須站起來聽,才能挺住。

     三個評審倒是沒站起來,但對林在山的再次爆發充滿了期待!

     呂晨在林在山唱第一波爆炸音時,就已經熱淚盈眶。他聽出來了,林在山那真是豁出了老命去在唱高音!

     現在又要讓林在山豁一次命,呂晨緊張揪心的將胖拳頭都快攥碎了,他真怕林在山頂不下來!

     孫玉珍也是看過林在山唱高音出車禍的一份子。

     那次林在山講的那句「真的老了」,一直讓她記到現在。

     之前林在山唱第一波怒放的爆炸音時,孫玉珍便深刻的感受到了,林在山從來沒有這樣唱過歌。

     為了信徒,為了白鴿,為了老腔藝人,這大叔今天真是玩命了!

     但玩命誰都能玩,玩過以後,還能不能好好的活下來,這就是個問題了。

     大叔。你一定要加油啊!

     千萬不要唱呲了!

     孫玉珍的心也緊緊的揪了起來。

     板胡和金屬樂快節奏的碰撞出了一段旋律重擊,打到觀眾的心裡,將觀眾們的情緒再次調逗到了最蠢蠢欲動欲爆發的時刻。

     眾人期待的清唱8拍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舞台中心的林在山身上。

     李孝妮屏住一口氣,緊緊的攥住了秀拳,捏出了一把的香汗。但她這不是在為林在山捏的香汗,而是在為她自己捏的香汗!

     她真心不知道再受一次這哥哥的超霸捍音波的衝擊,會有什麼樣的情緒被炸出來。

     她根本就沒有往林在山會唱出車禍的那個方向去想。

     以她這樣的歌壇老將,當然能看出來,林在山唱這種絕頂樂壇的超強爆炸音,是很賣力也很費力的。是在傾出全部去唱,而不是輕鬆駕馭,這種狀態下是有可能出錯的。

     但她堅信,林在山一定不會出錯!

     從地獄都能爬回來的男人,這點困難算什麼?

     李天後帶著過去情感的這份堅信,略微有點大看林在山了。

     林在山不是那種絕對不會犯錯的人。

     但現在,帶著這麼多人的榮耀,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犯錯!絕對不會再給別人嘲笑的機會!

     上前一步,氣貫丹田。林在山臉上再次出現了因為發力而變得很像畫了臉譜唱秦腔的那種凶怒的表情,將渾身的力氣都爆發出來,他再次用吊炸天的爆炸音,掀了小巨蛋的穹頂!--

     ……

     天空和大地做了伴~~~~~!

     鳥兒圍著那太陽轉~~~~~

     華山和黃河做了伴~~~~~~~~!

     田里的谷子笑彎腰~~~~~

     ……

     沒有任何的出錯。反倒比第一波爆炸音更為排山倒海,碾裂人心!

     現場很多敏感一點的女孩,被林在山這種不服老的霸捍唱法,衝擊的眼眶都莫名的濕潤了。

     孫玉珍見林在山頂下來了!兩行生理性的熱淚。直接就從眼角滑下來了。

     嗖--!

     歌曲還沒結束呢,孫玉珍轉身就跑了!

     呂晨正為林在山的成功登頂而感動激動亢奮呢,被孫玉珍的異常舉動給嚇了一跳。忙從後面問了一句︰「你幹嘛去啊?珍子?」

     「廁所!」

     孫玉珍實在是憋不住了,如果再被在這麼衝擊一波,她肯定要丟人了。

     呂晨逮到機會笑說︰「山哥真是太強了,哈哈!竟然給珍子唱尿了!」

     樸大成哈哈一笑,不以為意。

     這晚上很少說話的廖波卻低聲念了一句︰「什麼呀,她是憋了半天了。」

     評審椅上,李天後才是真被林在山給唱的快噓噓(高.潮)的人!

     林在山這第二波秦腔爆炸音,沖的李孝妮在紅皮大椅上坐不住了。

     這聲音對她來說實在是超出她想像的強悍!

     比年輕時都強悍了很多很多!

     如此震撼性的歌聲,讓李孝妮很難不去聯想--這大叔的肩膀,也比年輕時更硬,更能扛天了!

     一直就想找一個像曾經的林在山那樣能逆天扛天的男人作伴。

     但找了這麼多年也找不到。

     難道說命運就是這麼的捉弄人嗎?

     繞來繞去,最後這個人還是他?

     心底的封印被炸出了更多的裂痕,李孝妮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要讓往事沖昏了她的頭腦。

     之後,張昊又接管了歌曲,現場觀眾的熱情徹底燃沸了!至少有一萬人都隨著張昊的節奏在熱情的振臂歡呼!

     旁邊拿了冠軍的梅子樂隊,在林在山唱第一波爆炸音時就已經傻了。這首歌若是由張昊唱出來,就算沒有這位大叔唱的這麼霸氣,憑張昊第一輪時表現出的實力,幾乎也能吧這首歌給唱爆!

     這首歌要唱爆了,絕對能拿到不可思議的高分!他們這個冠軍拿的真是太僥倖了!

     大佛和紫飛魚的人見這首歌這麼勁爆,完全將小巨蛋給唱掀了,是又亢奮又覺得惋惜!這次冠軍真應該留在東藝大的!

     不過也無所謂了,只要不讓皇藝的人在這囂張就可以了!這首歌,絕對能蓋過待會皇藝梅子他們要唱的安可曲!

     這大叔要能帶著信徒樂隊再多唱兩首歌就好了,那樣就能徹底震住場子了,不讓皇藝的人囂張!

     和大佛樂隊的人想法一致。現場很多東藝大的學生都有了相同的想法,他們想再多聽這種震撼性的音樂,同時也不想讓皇藝的人囂張。

     於是,在張三爺用比小青年砸吉他更為神奇的砸板凳的方式將現場觀眾的情緒點爆,給歌曲收了尾後,現場東藝大學生齊齊的喊起了︰「信徒--冠軍!……信徒!--安可!……信徒--冠軍!……信徒!--安可!」

     這裡面喊聲最大的,恰恰就是剛剛噓老腔、噓林在山的那些東藝大的死忠。在被林在山和老腔震服以後,他們太期待這些神一樣的打了他們臉的前輩能幫他們東藝大震住場子了,絕不能讓皇藝的人囂張!

     三個評審這時都起立了,在給信徒樂隊和老腔團隊的精彩表演鼓掌。

     那些電視台的工作人員更是激動不已的在鼓掌。向舞台上的表演團隊感恩喝彩。

     聽著上萬觀眾在喊安可,現場導演這時也不管組委會那邊什麼態度了,直接就告訴主持人,說什麼也要讓這支樂隊再唱一首歌,唱兩首也行。這支樂隊是他們節目的口碑!

     組委會的人早就被震驚了,見現場觀眾這麼熱情,他們當然不會忤逆大家,阻止信徒再繼續唱。

     但現在要看信徒樂隊這支今晚的無冕之王樂隊願不願意做安可了。

     說實話,林在山沒想再做安可。

     張昊的嗓子剛才又興奮的唱了兩段後。變得更啞了,很難再唱完整的歌。

     老腔做純民俗表演,觀眾不一定接受,有可能把剛剛的好口碑給弱化掉。

     由他來唱安可。又沒什麼意義。

     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鞠個躬走人--在現場觀眾還沒有回過神來的震撼與崇拜中,給他們留下一段傳說。

     但信徒這幾個孩子太興奮了,不想放過這種難得的表演機會。尤其是白鴿,特別希望林在山再多唱。

     要知道。以林在山的身份,上電視節目不是那麼容易的。現在有電視台在錄影,如果林在山能多露露臉。對他的復出絕對有好處!

     東海青年頻道是東方衛視集團控股的,這家電視台肯定不會黑林在山,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怎能輕易放過?

     「老爹,你再帶著我們來一首吧!」

     白鴿湊到了林在山身邊,低聲期許著。

     林在山知道白鴿是想讓他在電視上多露臉。

     不過今天這個場合,他已經和觀眾對嗆了,未來報道出來,不一定會成什麼樣呢。

     況且他給信徒排過的歌裡,單論現場感染力,以及對現場觀眾的衝擊力,沒有能和《給你一點顏色》相媲美的了。

     再唱,有可能是狗尾續貂,現在走,才是上上之選。

     李天後看出了林在山要走的苗頭,繃不住發話了︰「林……大叔,觀眾這麼熱情,你不會是要帶著你的樂隊下場吧?」

     丁力也很想聽林在山再唱歌︰「這位老哥,你們的樂隊很棒,和老腔結合的天衣無縫,振奮人心!你們還有別的作品嗎?」

     竇亦唯推了推小眼鏡,也講說︰「你們樂隊肯定有準備安可曲吧?」

     三個評審這話都說出來了,再走,就沒道理了。

     林在山搖著頭淡淡的笑了。

     終於把目光看向了李孝妮。

     就見李孝妮正用一個很可愛的雙手合十手勢在向他祈禱一樣。

     林在山看到這幕,心猛的一熱--當年李琪琳求原來那大叔時,就總用這個動作,現在李孝妮對他也用這個動作,是故意的嗎?

     她還在試探他知不知道她的身份?

     還是別的什麼意思啊?

     對於李孝妮,林在山腦子裡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問號,真是煩死了!

     林在山不願去多想什麼了,即便他心裡很想去多想這樣一位有風情又有前緣的女人,但他們之間的孽債實在是太重了,搞不好要弄成兩敗俱傷,何必再互尋煩惱呢?

     這就是他們的命,同陷在煎熬中的命。

     他們還是彼此間不要互相打擾了。

     唱一首歌,徹底斷了李孝妮令人費解的奇念,也是斷了他自己的妄念吧。

     「感謝大家的支持,我們樂隊有安可曲,不過樂隊主唱的嗓子不舒服,你們還要再聽我這個大叔咧著嗓子唱歌嗎?」

     「--要!--要!--要!」

     巨大的場館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回答聲浪。

     李孝妮用雙手比成喇叭型,放在嘴前,也在很可愛的喊著︰「當然要了!」

     林在山無奈了,剛剛還是天後范兒呢,怎麼現在就變成任性的小姑娘了?

     林在山見李孝妮過於熱情了,主動講說︰「孝妮老師,感謝你在第一輪時給我們樂隊打了1分的特別分。我代這些孩子唱一首歌給你,回報你這1分,也權做今晚的安可了。」
kind119 發表於 2016-2-23 01:06
第123章 《私奔》



   “這歌是專門唱給我的嗎?”

    明眸悅動,李孝妮笑盈盈的問著林在山。n ,

    這話在別人听來,可能就是李天後又要調皮了,平易近人的和人家開個玩笑,沒什麼別的意思。

    林在山卻覺得,李孝妮有可能是在特意一問。

    他微笑著點點頭,表示就是送給你的。

    嘴里卻講︰“這歌也獻給所有到場的朋友,謝謝你們支持信徒樂隊!”

    林在山的目光再次掠過了李孝妮,放眼望向了遠方的上萬歌迷。

    李孝妮很細微的皺了皺秀鼻,心想這個哥哥,為什麼這麼不願意和我說話?

    他是怕給我招黑,才不願意和我多講話的?

    要是這樣,這哥哥蛻變得比她想象中更成熟了啊!

    還是……他想把說的話都用一歌唱出來?

    林在山越是刻意的不理她,李孝妮腦子里泛出的疑問越多。

    這麼多年以來,李孝妮其實一直就有懷疑,林在山知道她是李琪琳,只是因著男人的面子,不願意承認而已。

    當然,這只是她的一種懷疑而已。

    她沒有證據證明林在山記得她。

    尤其是十年前那晚,她親自去找林在山問的時候,林在山給了她那樣的答案和態度,讓她實在沒法相信林在山還記得她。

    但她就是有一種女人的直覺,或者說是心里存有一絲企盼——林在山並沒有忘掉她。她失去父母後,陪在林在山身邊,像野草一樣狼狽卻堅強的青春,是真實存在過的。她的人生並不完全是假的。

    闊別十年。

    今天是李孝妮十年來第一次和林在山面對面的直接交流。

    林在山這麼刻意的避開她,真的讓李孝妮覺得很不對勁,比十年前那晚還不對勁。

    不妨听听林在山到底要給她唱什麼歌吧,或許在這歌里,一切答案都將揭曉。

    “信徒!——信徒!——信徒!——信徒!——”

    館內又響起了熱烈的聲浪。

    丁力這時感興趣的問林在山︰“你們還是和老腔團隊合作表演?”

    “不,因為時間很趕,信徒樂隊只和老腔藝人們排練了一歌。大家如果喜歡這種合作。請關注一下華陰老腔的動向,未來,老腔團隊會給大家帶來更多更好的作品。”

    林在山借機幫著老腔打起了廣告。

    張喜貴等老腔藝人們都揮手和現場歌迷致意。

    這回再也沒有人噓他們了,反而給他們送上了最熱烈的掌聲!

    帶著尊嚴與榮耀。老腔藝人們下場了,現場多余的麥也都被撤掉了。

    工作人員撤麥的時候,林在山將信徒樂隊聚在了一起,讓他們準備一下《蒼天在上》的旋律,安可唱《蒼天在上》。

    張昊這時卻激動的提出建議︰“師父。咱們為李天後唱《私奔》吧!唱《私奔》我能幫你和聲!我也能參與進來!”

    宋鵬眼楮放亮著符合︰“對,唱《私奔》!今天光棍節,唱《私奔》最合適了!我今晚一定要帶個姑娘去《私奔》!”

    劉洋和李鶴也很興奮的贊同這個提議,畢永剛沉默的笑著,不表看法,以免又被這幫混蛋把光混節的事往他身上扯。

    這《私奔》,是林在山之前給信徒樂隊簡單排過的歌。

    當初這幫小子想到決賽是光混節當天,便求著他寫一應景的歌。萬一拿了冠軍,全場觀眾不讓他們下場,要連續安可好幾歌。他們多排幾歌,就可以有備無患了。

    林在山當時也沒多想,覺得就滿足一下這幫小子吧,便搬了《私奔》。

    一直以來,他給信徒樂隊重點排的就是《天下不散的筵席》和《蒼天在上》,都是鄭鈞的歌,為了保持風格上的一致,《私奔》理所當然的就給搬過來了。

    不過他給信徒排的《私奔》,不完全是鄭鈞那版,而是糅合了梁博那版更有青春活力的感覺。

    鄭鈞的原版《私奔》。最鮮明的特色就是氣質上的頹廢與慵懶。鄭鈞唱得慢慢悠悠的、不慌不忙,似乎一切都早有計劃,讓人感覺即使他帶著姑娘私奔了,也不過是順理成章之舉。是老炮兒式的私奔。

    而最初林在山給張昊他們排原版時,張昊根本就唱不來鄭鈞的感覺,唱的很四不像,沒法演出。

    所以林在山就把梁博改編的版本給揉進來了,梁博的版本更適合他們這些年輕人。

    梁博的版本在節奏上更快,**部分將破不破的高音。帶有一種撕裂性的快感,用張昊特別的爆炸音唱出來很有感覺。

    如果說鄭鈞唱的那版是一個人生經驗豐富的人在深思熟慮後做出了私奔的決定,梁博那版就是怒吼出了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不計後果的想帶著心愛的姑娘遠走高飛的沖動。那種不管不顧、沖破一切羈絆的感覺,張昊能把握的非常傳神和到位。

    為了讓其他四子也有參與的機會,林在山還給他們多做了一些和聲,讓他們每個人都參與進來了。

    他卻沒想到,這個無心之舉,竟給他自己挖了個大坑!

    現在當著李孝妮唱安可,怎麼能唱這《私奔》呢,這不是沒事找事麼!

    林在山斷然講說︰“唱《蒼天在上》,這歌你們練的更多,也更熟。這是一更大的歌,更適合在這種大場合唱。《私奔》我才給你們排了不到1o遍,你們練的還很生呢。”

    宋鵬興奮的說︰“不生,師父,我們偷偷練了很多遍《私奔》!咱們只有一歌的機會了,還是唱應景的《私奔》吧!”

    張昊也求說︰“師父,我們一直都听你的,今天你就讓我們任性一次吧。我們一直不敢跟你說,相比《蒼天在上》這參賽曲,我們其實更喜歡《私奔》!”

    李鶴和劉洋都狂點頭表贊同。

    白鴿見這幫男生全激動了,無奈的勸說︰“老爹,要不你就讓他們任性一次得了。現在也不比賽了,唱《私奔》確實更應景,更能調動現場觀眾的情緒。而且《私奔》這歌他們都能參與進來。《蒼天在上》他們沒有和聲的部分。”

    “那唱《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怎麼樣?”

    林在山又改了提議,反正就是不想唱《私奔》!

    張昊苦說︰“這歌昨天我們都唱了,場邊那些樂隊都听過,現場可能也有很多人听過。再唱一遍。顯得太沒誠意了吧。”

    白鴿感覺到林在山的抗拒了,但她以為林在山是擔心這幾個男生忘了《私奔》的旋律呢,所以才不願意唱。

    這時便勸說︰“老爹,你就唱《私奔》吧,他們確實偷偷練了。練的很熟的,這我可以作證。這幫混蛋拉著我一塊練了好久呢。你們就滿足了他們吧。”

    “師父……”

    張昊可憐巴巴的望住林在山。

    “唉!”

    林在山長嘆一聲!心想真是要被這幫孩子給坑死了!

    就滿足他們吧!

    畢竟這是他們的舞台。

    林在山點頭同意了。

    信徒五子一下就興奮了!

    大家都去了各自樂器的位置,張昊沒樂器,站到了和聲區的話筒架後,準備給林在山做和聲。

    林在山哭笑不得的回到了舞台中央。

    望了李孝妮一眼,正和李孝妮神采奕奕的目光對上。

    李孝妮明眸中含著清澈的微笑,仿佛是在用期待的眼神問他︰你到底想給我唱什麼歌啊?

    林在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然而,仔細想想,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他想多了?

    李孝妮都十年沒見過他了,他現在的樣子又變化的這麼大。李孝妮或許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林在山!

    剛剛李孝妮給信徒多打分,只是因為被信徒的音樂給打動了,熱情一放,就給信徒多打了一分特別分,和他林在山沒有任何關系。

    至于李孝妮說張昊像她的一個老朋友,沒準說的是別人呢?

    李孝妮是一個很熱情很開朗的天後,經常真情流露,任性調皮,語出驚人,這都是很正常的事。

    他今晚一直在先入為主的臆想李孝妮知道他是誰。或許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呢。只是覺得他是一個比較有才華的音樂老師。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可就太庸人自擾之了!

    林在山想著便笑了。

    他終于理清思路了,也調節好表演的心情了。

    他就滋當這天後不知道他是誰吧。

    人家沒準就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呢!

    這事他必須要怪原來那大叔了。要不是原來那大叔在他心里深埋了對李孝妮的情感,至死不忘。他也不會遇上李孝妮後精神這麼錯亂。

    以後他真得離這魅力四射的天後遠點了,以免又死幾億腦細胞。

    “今天是光棍節,現場不知道有多少同學還單身著,也不知道有多少同學正在甜蜜的戀愛著,給大家獻上一《私奔》,希望你們都能珍惜青春的歲月。能夠找到最愛的人,為了自由與真愛去私奔,去做那最幸福的人!”

    心態完全放開了,林在山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就把這真摯的情歌,獻給現場那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吧!

    林在山這應景的話一說,現場的學生觀眾全都鼓噪的歡呼了起來。

    李孝妮听到這歌名和內容,水潤的唇畔彎出了一絲想往的微笑。《私奔》——好豁得出去也是好浪漫的一件事啊!

    這歌真的是唱給我听的嗎?

    這哥哥不是這種矯情的人吧?

    是不是我想多了?

    這哥哥根本就不記得我是誰了?

    李孝妮的心和思緒頓時就變亂了。

    這兩個白痴,今晚真是費死腦細胞了。

    猜這猜那的猜了一個晚上。

    好在,明天上午,在南山南,林老爺子的墓碑前,一切都將真相大白。

    觀眾席上的歡呼熱浪漸漸變小了,林在山扭頭看了白鴿一眼,白鴿會意的點點頭,知道要開唱了。

    李孝妮見白鴿要彈琴,便看向了白鴿,想再看看自己青春時的真實模樣。

    白鴿一抬頭,正好和李孝妮對上眼了。

    她害羞而清甜的笑了,李孝妮也甜甜的笑了。

    天後的笑容實在化人,就算白鴿是女孩,被李孝妮這麼一笑,都有點被電到。

    白鴿一下子就變得很激動——天後竟然對我笑了!真是太帥了!

    深呼一口氣,她讓自己受寵若驚的小心情平靜平靜。

    而後才輕捏弦品,投入的為她老爹和李天後一起,拉開了《私奔》的序幕!

    信徒五子節奏隨即跟上。

    被信徒五子用年輕人的快節奏催動著,林在山想唱鄭鈞的慢調都唱不了,只能用回春般的更大的熱情來演繹這《私奔》了——

    ……

    把青春獻給身後那座輝煌的都市~

     為了這個美夢我們付出著代價~

     ……

    把愛情留給我身邊最真心的姑娘~

     你陪我歌唱你陪我流浪陪我兩敗俱傷~

     ……

    只听這四句,李孝妮剛剛平靜一點的心就又亂了!

    這歌……好像真的是林在山為她而寫的!

    更準確的說,是為年輕時候的她而寫的!

    那時的她,為了一個美夢,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那時的她,正是陪在林在山身邊最真心的姑娘。

    那時的她,陪他唱歌,陪他流浪,陪他兩敗俱傷!

    許多回憶一下子就涌上了心頭。

    李孝妮突然就有點想哭,為曾經的自己哭,也為現在的自己哭。

    林在山滄桑有力、極具彈性的歌聲,伴著青春流逝般的快節奏,重重的擊打著李孝妮的心。

    就好像有一記沖城錘一樣,不停的沖擊著李孝妮深埋在心底的那些和痴愛與回憶有關的封印。

    李孝妮被這突然而來的快節奏,搞的明眸顫動,心亂如麻!

    她真是搞不懂了,林在山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唱這樣一歌給她!

    不覺得晚了嘛!

    而林在山馬上就給出了她答案——

    ……

    一直到現在~

     我才突然明白~

     我夢寐以求~

     是真愛和自由~!

    ……

    想帶上你私奔~~~!

    奔向最遙遠城鎮~~~!

    想帶上你私奔~~~!

    去做最幸福的人~~~!

    ……

    **樂段,林在山撕裂性的炸音再現!

    現場很多學生被這沖擊力極強的吶喊給震撼了!

    大片的學生又興奮的站了起來。

    雖然這份震撼不如剛剛的秦腔那般驚天動地,但在光棍節這個特別的日子,一個白大叔用沖勁十足的吶喊,鼓噪著他們要去追求真愛,去私奔,這調調——實在是太酷了!
kind119 發表於 2016-2-23 01:07
第124章 林在山向我告白了!



信徒五子投入的為林在山和聲︰“想帶上你私奔~~奔向最遙遠城鎮~~想帶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

    借著信徒的和聲,林在山投入狀態的再次放了渾厚的爆炸音︰“想帶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

    相比年輕人的青春熱血,林在山這大叔的爆發式熱情,更加滄桑帶感,這是一個中年男人的熱血迸放!

    呂晨、呂東等大叔級人物全都被林在山給唱燃了!站起來為林在山歡呼喝彩!

    樸大成更是起立為林在山致敬!

    哪個中年男人心里沒有一個私奔的夢想呢?

    可能不是帶著女人私奔,而是帶著他們逝去的青春與夢去私奔!

    是為了擺脫掉凡俗壓力與社會的枷鎖,為了真正的自由去私奔!

    時光不能回轉,但自由和夢想,卻至死不渝!

    對于大叔們來說,那些壓在心底的看似塵封了的東西,但凡被勾動出來,那無論年齡,爆炸出的力量,都將是驚人的!

    現場導演和那些上了年紀的工作人員,見林在山一個白頭發的滄桑大叔咧著嗓子吶喊出了私奔的宣言,全都被感動到不行不行的!

    林在山這吶喊就像從他們心里唱出來!唱的是他們一直以來壓抑的聲音!

    而這聲音,帶著他們短暫卻美好的去私奔了。

    “胖子,這大叔到底是誰啊!太有範兒了!”

    年長的音響師亢奮的問著張鵬飛。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你們等著11號看東方台的《最強唱作人》吧,據說他會在那節目里出現!”

    張鵬飛心底的私奔夢也被點燃了,但他腦子還沒懵,可不能隨便暴露林在山的身份。

    從衛生間回來的孫玉珍,正趕上林在山和信徒五子吶喊私奔,瞬間入戲!

    听著這樣的歌聲。她好想有一個男人帶著她私奔啊,離開著煩囂的都市,拋開世俗的壓力,一起去奔向那個自由的世界!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被歌聲沖的頓時就熱血沸騰了,在這一刻,孫玉珍肯定不會去想什麼家庭和責任,父母與孝道,只想自私的私奔一場!

    就連沙畫社的美女社長溫莎莎,听到林在山這首發自肺腑的《私奔》,玉潔的心都被打動了!

    和林在山的接觸並不多。在溫莎莎的印象中,林在山是一個很深沉很有內涵的大叔,沒想到,這大叔釋放出情感來,竟是如此的激情四射!

    這歌聲打到心人里,就像一記記帶著歲月礪石的重拳,轟的她這種善良清高的小女生矜持細膩的情感也要沸騰起來了!這樣的男人好man啊!

    小女生們被林在山這歌聲打的全都生出了一種情不自已的感動。這種感動是被林在山的歌聲激起來的,更是被美好的愛情向往激起來的。

    李孝妮身邊的丁力,听到林在山這個中年大叔如此熱血煥發的吶喊。精神大震!這歌聲透出的底氣,太像黃金時代走過的搖滾人了!

    即便不是那個時代的搖滾人,也肯定是受過那個時代搖滾洗禮的歌迷,這才能有這樣的氣場!

    被林在山的歌聲帶到了熱血沸騰的黃金時代。丁力亢奮的都想和林在山一起喊幾嗓子了!

    而旁邊的李孝妮,則是像在經歷著夢醒時分,她徹底震驚了!

    被這突然而來的“告白”給震驚了!

    這哥哥,憋了半天不理我。就是在等著給我這一重擊嗎!

    好吧,你贏了。

    你真是個混蛋!

    十年前你為什麼不帶著我去私奔?

    那時你不用唱歌,你只要叫我一聲琪琳。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

    為什麼讓我再煎熬十年!

    現在再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為什麼你現在還不看我!

    你是在逗我玩嗎!

    混蛋!

    李孝妮一動不動的坐著,明眸上蒙著一層追憶往昔的光膜,直直的望著舞台中心正在放力吶喊的林在山,香拳攥的緊緊的,心中五味雜陳的感動和怒火交織在一起,她真想沖上去給這個混蛋一記重拳!還他這一記記打碎了心底塵封的歌聲老拳。

    ……

    在熟悉的異鄉我將自己一年年流放~

     穿過鮮花走過荊棘只為自由之地~

     ……

    在**的城市你就是我最後的信仰~

     潔白如一道喜樂的光芒將我心照亮~

     ……

    不要再悲傷~

     我看到了希望~

     你是否還有勇氣~

     隨著我離去~

     ……

    帶著投入演唱的狀態,不再刻意的回避李孝妮了,唱到這的時候,在緩沖歌曲最**之前,林在山隨著節奏的波浪,往評審席上看了一眼。

    就見丁力正在激動的隨著節奏給他們震臂,竇亦唯也在隨著強勁的節奏輕輕的震身子。

    唯有今晚最活躍最熱情洋溢的李天後,板著一張玉容,一動不動的在盯著他。看那樣子,好像要沖上來揍他一頓似的!

    林在山的心又被微微的觸動到了,她要干嘛啊?

    不管那麼多了!

    燃燒著被歌曲帶出來的發自肺腑的男人夢,林在山硬瞪了李孝妮一眼,伴著白鴿手下旋律的驟然怒放,提高聲量,震腹,炸出了歌曲的終極**——

    ……

    想帶上你私奔~~~~~~~!

    奔向最遙遠城鎮~~~~~!

    想帶上你私奔~~~~~~~!

    去做最幸福的人~~~~~!

    ……

    張昊等人再次興奮的給林在山和聲︰“想帶上你私奔~奔向最遙遠城鎮~想帶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

    這歌聲就好像幾個孩子在慫恿他似的,林在山被推向了炸裂邊緣的吶喊︰“想帶上你私奔~~~~~私奔~~~~私奔~~~~私奔~~~~~!”

    混蛋。

    李孝妮被林在山這一聲聲任性到熱血沖頭的祈求也好,要求也好,命令也好,給沖的心都要碎了。

    她多麼希望十年前林在山這樣對她任性一次啊。

    現在都這樣了,還這麼任性,有意義麼……

    或許已經沒意義了,但李孝妮還是掉下了眼淚。

    但她很快就抹掉了。隨著身邊的丁力等人一起起立,為林在山這撕裂了束縛讓人奔向自由的私奔吶喊鼓掌致意。

    “唔——!”

    現場觀眾全都熱情的歡呼了起來!

    “謝謝,謝謝大家的支持!”

    林在山給六個孩子都帶到了舞台前,讓他們一起鞠躬向觀眾致意。

    白鴿用稚嫩而興奮的起了個引子︰“我們是——”

    “信徒!”

    信徒五子高舉右拳,一起報出了他們的團名。

    原本,白鴿只是想著幫她老爹的音樂撐場子,才臨時加入信徒樂隊的。

    歷經了和兄弟們一起並肩作戰的快樂日子,享受到現在這份苦盡甘來的榮譽,她真心的愛上了這個團體,愛上了曾經給她老爹帶來了無限榮耀的舞台。愛上了搖滾樂團這種彼此支持彼此激勵的音樂組合。

    雖然那輛亞特蘭蒂斯的汽車,她沒能幫她老爹贏回來,但她相信,信徒這個團體,未來一定會傳承她老爹的榮譽,為華語樂壇獻上最強有力的樂聲!

    那些星探在信徒唱裂了第二首歌後,本著職業的態度,對這支樂隊的評價大打了折扣。

    後面他們反到對信徒這個白頭大叔的師父生出了濃厚的興趣。

    他們都在互相打听,問這大叔是誰?是不是簽約歌手?這大叔的歌聲太暴了!可以把歌迷的心揉到爛啊!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包裝好了,他很可能給華語樂壇帶來一陣強勁的大叔式旋風!

    那些記者見到學生的舞台上出現了一個神秘而爆裂的大叔,筆頭子都興奮了!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寫今晚神秘大叔唱爆藝術節閉幕式的新聞了,甚至都想添油加醋的編出神秘大叔唱哭李天後這樣的頭條性新聞。

    李孝妮掉了兩行眼淚。沒多少人看到,更沒有人拍到。因為眼淚剛一滑下來,她立刻咬著牙給擦干了,轉而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不過她眼圈確實是變朦朧了。這誰都能看得出來,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李天後一直就是個真情流露的人,現場不光她一個人哭。好多大老爺們兒都被林在山發自肺腑的私奔吶喊給唱酸了鼻。

    就連丁力這樣的老炮,都因著夢回搖滾黃金時代的感動,眼圈有點發茵了。

    在丁力看來,林在山這樣一個白了頭發的滄桑大叔,很像他們那個時代搖滾人的形象特寫,甚至是精神特寫。

    那個時代的搖滾人,太多的戰友都已被殘酷的現實給肢解到支離破碎了,從精神到**。

    但如果還有機會,就像這個大叔一樣,站到舞台上,他們仍會放力去吶喊,燃盡身體里最後一絲氣力。沒有原因,也不需要理由,因為這就是那個時代的搖滾。

    “信徒!——信徒!——信徒!——信徒!——”

    “安可!——安可!——安可!——安可!——”

    全場觀眾都在吶喊信徒的名字,還要信徒唱安可。

    這次孩子們都盡興了,林在山也沒有再唱的**了,便帶著信徒樂隊向現場兩萬觀眾再次鞠躬致意,以傳說級的背影,帶著六個孩子離開了。

    李孝妮這時才注意到,林在山他們身上穿著的文化衫,背後是“林在山”三個字的山林簡體畫。

    不由無奈一笑——這哥哥身上的變化真是太大了,因為有了孩子,連性格都被打磨出可愛的一面了?

    但他的任性可是真沒改啊。

    李孝妮腦海中仍在回蕩著林在山任性甚至是強迫性的吶喊。

    林在山在徹底爆發前唱的兩個樂段——

    “在**的城市你就是我最後的信仰~

     潔白如一道喜樂的光芒將我心照亮~

     不要再悲傷~

     我看到了希望~

     你是否還有勇氣~

     隨著我離去~”

    這歌詞更是讓李孝妮觸動,就像在撕裂她心房偽裝的戰衣一樣,將她心底柔軟、最無助的部分都給曝了出來,捏著她的心在審視她,在拷問她,甚至是在逼誘她。

    跟著就是一大段任性而極富沖擊力的私奔吶喊。

    這太像當年了,這哥哥給她逼到牆角,之後就是……

    唉。

    當年他捏碎了她的身體,現在他又要捏碎她的心。

    這一定是故意的。

    混蛋。

    李孝妮腦子里亂亂的,後面梅子樂隊和大佛樂隊的得獎表演,她都沒怎麼听進去。

    這晚閉幕式直到晚上十點45分才結束。

    小巨蛋外下過了痛快淋灕的瓢潑大雨,散場時,雨已經小了很多,空氣反倒有點涼了。

    這晚是東海少有的冷雨夜。

    但從小巨蛋離開的歌迷,胸膛里懷著的興奮確是火熱級的。

    他們真沒想到,10塊錢20塊錢甚至100塊錢買到的票,會這麼超值!不僅看到了李孝妮、丁力、7ove這些明星的表演,竟還有一個比明星更耀眼的神秘大叔給小巨蛋唱爆了!真是太給力了!

    離場時,這些年輕人不停的聊著這個所謂的“林大叔”身上的傳奇故事——

    “听說他是水穿石咖啡廳的駐唱歌手,唱爵士樂超厲害的!”

    “他在沙畫匯演那天唱了首民謠,巨好听!”

    “這大叔在咱們學校東門的地下通道賣過唱,沒一個小時就賺了上千塊。最後好像都捐給咱們學校的助學基金了。”

    ……

    林在山、白鴿、信徒五子、老腔的藝人們在閉幕式結束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呂晨接到林在山的電話,帶著呂東、孫玉珍、樸大成等人也都離開了,他一大伙人聚在了一起,由張喜貴做東,張佳樂遠程賀禮,熱熱鬧鬧的吃了個慶功宴。

    一直吃到夜里十二點多才散。

    李孝妮也是到了夜里12點,才結束了今天的所有工作日程。

    由經紀人和助理一起送著她回到了市郊臨海的大別墅休息。

    這晚經歷了這麼多事,她怎麼可能休息的好?

    她實在想找個人聊聊。

    看看都快十二點半了,關雅玲肯定睡了,但她還是毫不猶豫的撥了關雅玲家的電話。

    撥了得有10遍,關雅玲那邊才半睡半醒的接了電話——

    “喂……姐麼……我……”

    “你醒醒!”

    “怎麼了……”

    “你醒醒,我去找你!有事!”

    “什麼事啊……這都幾點了……不能明天說麼?……”

    “不能!林在山向我告白了!”

    “啊!”

    就像噩夢驚醒般,關雅玲被嚇得直接從床上坐起來了!
kind119 發表於 2016-2-23 01:08
第125章 夜談



  凌晨一點。

     關雅玲的大公寓裡。

     貪睡鬼關雅玲被刺激的精神奕奕,正和李孝妮喝著紅酒聊晚上的事。

     「姐,你歇了一個長假,剛恢復工作,是不是給忙暈了?林在山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的,他隨便唱首歌,你怎麼會覺得他是在向你告白啊?」聽過今晚的來龍去脈後,關雅玲從旁人的角度幫李孝妮分析著。

     李孝妮柔聲咬說︰「他知道我是誰。」

     「不可能吧?他怎麼知道的啊?」

     「他可能一直就知道就知道我是誰。」

     「怎麼會!」關雅玲大訝道︰「你當年不是去找他問過嗎?」

     李孝妮沉聲講︰「我被他騙了。」

     關雅玲啞口無言了,恍了半天神兒,才問︰「你為什麼這麼確定?」

     「我覺得他今天一直都在避著我。」

     「避著你?」

     「你憑心而論,有我在的場合,一個正常的男人,不應該往我身上多看幾眼麼?那傢伙今天晚上一直就沒怎麼看過我,這太不正常了。」

     關雅玲要暈過去了︰「姐,你女王病又犯了吧!人家不看你,你就覺得人家有問題?就憑這個,你就認為他知道你是誰?你也太敏感了吧!」

     李孝妮不悅的白了關雅玲一眼。

     「就沒有別的事能來證明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就因為他沒看你?」關雅玲覺得李孝妮的這個理由簡直不可理喻。

     李孝妮明眸瞄著手裡的紅酒杯,認真的想了想,講說︰「好像沒有別的了。但我真的覺得他知道我是誰。」

     「哎喲喂!姐,我真是服了你了!這事從我這個旁觀者來看,完全就是你在胡想呢!你聽我給你分析分析啊--」

     關雅玲掰著手指頭給李孝妮分析︰「首先,今天晚上是那些學生樂團的比賽,對吧?林在山上場是臨時上陣的,這不可能是事先排好的。這就沒有動機說明人家是在故意想借這個機會向你表白。

     「第二,那大叔最近我也有接觸,憑我對他的感覺,重出江湖的他,絕不是那種會用唱歌向姑娘表白的浪漫性格。我聽你講他當年的一些事,他也不是這種委婉矯情的性格啊。反正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很嚴肅,很內斂,很有想法的大叔。我們彩蝶和他開過好幾次準備會了,從他未來選歌的風格上看,他是一個很有計劃性的人。當年的他。可能是那種沒有準備靠著一腔熱血就直接上陣的性格,但現在的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了。他要真向你表白,不可能用這種衝動的方式。」

     李孝妮打斷她︰「但他唱那首歌的時候,感覺真的很衝動。」

     「那首歌的風格需要衝動的唱法吧?這大叔只要和音樂掛上鉤,態度會變得很職業的。我聽了幾首歌,都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唱歌時會把自己的感情代入到歌裡。你感覺到的他的衝動,只是他表演中的衝動而已。」

     「你沒聽他唱這首《私奔》。你要聽了就會知道,他這首歌就是寫給我的。他就算代入感情了,也是代入的對我的感情。」

     「我的天!」

     關雅玲崩潰的講說︰「姐,算我求你了。咱別犯女王病了行麼?什麼啊就給你寫的!他都多久沒見你了,他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女朋友。你這輩子是只和他一個人好過,但他這輩子是只和你一個人好過嗎?他那人年輕時到處留情,這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帶別的姑娘去私奔不行啊!沒準這首歌他是給白鴿她媽寫的呢……啊!你怎麼說說又動手啊!」

     關雅玲苦著臉揉起了大胸,被李孝妮隔著可愛熊款的棉睡衣使勁擰了一下,給她疼的都要掉眼淚了。

     李孝妮一口咬說︰「我還是這句話。你要聽了他這首歌你就會知道,他這首歌就是給我寫的。」

     關雅玲徹底無奈了,舉杯勸說︰「姐,乾了這杯酒,你回家好好睡一覺去吧。你要回家睡不著,你在我這睡也行,你現在精神狀態太不對勁了。睡一覺,等精神養足了,你可能就都想通了。」

     「我現在睡得著嗎?」已經卸了眼妝,但依舊明亮如星的眼眸中,含著無奈與苦思,李孝妮顰眉喝了口紅酒,問關雅玲︰「你幫我出個主意吧,看看怎麼能試他一下,讓我確定他知道我是誰。」

     「你不是很確定他知道你是誰嘛,還試什麼啊?」關雅玲故意反問著,帶著戲謔的口吻,說話的同時,她已經遠遠的離開了李孝妮抬手就能捏到她的距離。

     「我只是憑著直覺猜他知道我是誰,我現在需要一個確定的證據。」

     「姐,算我求你了,你就別折騰了!」關雅玲急說︰「他不可能知道你是誰的!你就別沒事找事了!」

     「你才沒事找事呢!我必須給我的心一個答案。這件事我要搞不清楚,我會一直煩下去的!」

     被林在山打開了心底的封印,李孝妮腦子裡亂極了。

     如果林在山還是原來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大敗類就好了,那樣她就不會這麼煩惱了。因為那樣的林在山,早就不是她心裡的林在山了。

     可是現在,浴火重生後的林在山,簡直就是她心裡的那個男人,在地獄中,百戰不死穿金甲,循著一隻人間的白鴿,又鏗鏗鏘鏘的走回來了!

     雖然不是踩著七彩祥雲回歸,但他那滿身的傷痕和血氣,就像他今晚唱裂小巨蛋的粗礪滄桑歌聲一樣,實在太令李孝妮震撼了!

     要知道,她未來也是要去地獄走一遭的,現在遇上了一個活著回來的大前輩,還是自己曾經最愛的男人,也是唯一一個愛過的男人,她能不心有所想麼,她能不心亂麼!

     「就算你得到答案了,甚至說,就算他真的知道你是誰,又有什麼意義呢?」關雅玲很不理解。

     「我也不知道有什麼意義。但我就是想知道。」

     「我真是服你了,林在山這大砍兒,你這輩子就邁不過去了是吧?」

     李孝妮沉默不語。

     如此糾結和倔強,讓關雅玲都想反捏李孝妮一把了!

     關雅玲知道,此刻的李孝妮裡面沒穿胸衣,她的厚外套在進門時就脫了,此刻她上身深灰色的寬鬆棉t恤,將水滴形的往下自然垂墜的兩團美胸輪廓全給暴露了,上面的兩點也有點凸出來。

     瞄了一瞄,關雅玲最終還是沒敢下手去捏李孝妮。

     她要真捏了。估計得被李孝妮給壓在地上暴虐一頓不可。

     她要是能打過李孝妮就好了,那樣她肯定打李孝妮一頓,把李孝妮徹底打清醒,不讓她再去想林在山那個大黑洞了。

     她看的出來,李孝妮現在的腦子實在太亂了。

     關雅玲試著提建議轉移話題︰「你趕緊找個男人把自己嫁了得了,那樣你壓力就小多了。」

     「你怎麼不趕緊找個男人把你自己嫁了啊!」李孝妮還真被關雅玲給扯開了注意力,反斥關雅玲︰「你都多大了,還是個大姑娘呢,連男朋友都沒交過。你還有臉說我了?」

     「我早就把自己嫁給吉他了,嘿嘿,你不用管我。」

     「誰愛管你似的。以後你就跟吉他吃飯、跟吉他睡覺、跟吉他生孩子,啊。逢年過節了。你帶著吉他回家去見舅舅舅母去。我看他們不劈死你的!有多少吉他他們也給你砸了!」

     「說著林在山呢,你怎麼又開始批判我了?」關雅玲覺得氣氛不對,連忙扯回話題︰「姐,我問一個很認真的問題吧--假如說。林在山知道你是誰,今晚他也真是在向你告白,要帶你去私奔。你跟他私嗎?」

     「我倒想跟他私呢,我和國娛剩那五年合約怎麼辦?」

     「都要私奔了,你還想什麼合約啊?看來你不會和他私奔的。這我就放心了。」

     關雅玲鬆出一口氣,認真的講說︰「你聽我句勸吧,姐,這大叔未來很可能會給華語樂壇殺個片甲不留,重新火起來。但現在,他是一個黑洞,你千萬不要惹他。你自己最清楚你的事業心有多重,你現在正在面臨著未來五年計劃的轉型期開端,千萬不要和這個大黑洞有什麼牽連。你的形象管理要出問題了,轉型很可能會失敗。這話別人提醒不了你,我知道你和林在山的關係,所以我必須提醒你。」

     關雅玲又更明確的提醒︰「你現在是最關鍵的轉型期,公司給你的定位是要你做更親民的頂星,是要你做『國民姐姐』的。林在山現在是什麼公眾形象,你比誰都清楚。你要和他有了牽連,你還做什麼國民姐姐啊?」

     「真是煩死了!我就是一個國民大騙子!做什麼國民姐姐啊!真想把自己給灌醉了!煩!」

     一想到轉型,李孝妮就煩的不行,她壓力很大的。

     「那就灌醉唄,我陪你,咱倆今晚不醉不睡?」

     「我明天早上七點就得出發去夏城,八點有活動。」

     「取消不就好了,你就說你肚子疼,出席不了了。」

     李孝妮生氣的盯了關雅玲一眼,嗔她︰「你以為我是你啊!說話不算話,睡起覺了就什麼工作都不顧了。你說條件這麼好--又有臉蛋,又有身材,又有嗓子,又有才華。你要勤奮點,何至於混成這樣啊?」

     「我現在挺好的啊,我彩蝶一姐!」

     「還彩蝶一姐呢?虧你有臉說,國娛隨便抓出來一個混了三四年的女團的小姑娘都比你人氣高!你這一姐做的不覺得很丟人嗎?」

     「不覺得啊。我又沒你那麼大的野心。我能天天彈彈琴,玩玩音樂,這就足夠了。」

     「我之前還挺同情你們彩蝶的。但現在我算看明白了,你們彩蝶真是快完蛋了。你這個當一姐的竟然連一點野心都沒有,你們彩蝶還怎麼往上衝啊?吳老大平時就不督促你多往上拼拼嗎?他不是那種甘於平凡的人啊。」

     「我們倒想沖,誰給資源啊?國娛裡的破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對了,你要有機會了,和你們公司高層說說啊,別老想著吞我們,我們又不是肥肉,你們吞我們幹什麼啊?」

     「我沒這個能力控制局面。最後被不被吞,只能看你們自己的能力。你們要一直是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我們就算不吞你們,你們自己也會把自己給玩死。你別跟我說什麼不給資源不給資源,相比外邊那些中型的唱片公司,你們在國娛下邊已經有很好的資源了。你看看人家公司是怎麼拼的,你再看看你們彩蝶,那是一個層面的努力嗎?要我說,你們就是過的太舒服了。說你們公司倚老賣老吧,吳老大不愛聽,但事實就是這樣。很多東西都過時了,很多玩法也都過時了,你們要跟不上時代,還不努力,不被淘汰等什麼啊?」

     「我們已經很努力了!」

     「你們這也叫努力?你看看我這個國娛一姐是怎麼努力的,你再看看你這個彩蝶一姐怎麼努力的,這就是咱們兩個公司之間的差距。」

     關雅玲較真兒說︰「每個公司都有每個公司的追求目標和生存之道,我們有我們自己的追求。」

     「等你們快被餓死的時候,你們就不講追求了。」

     「我們不會被餓死的。這次遇上林在山,我們吳老大準備拼一把了!你們等著瞧吧!」

     「你們為什麼總要靠別人啊?」

     「什麼叫靠別人啊!」

     「你們這不是靠別人嗎?怎麼就不能從公司內部自己有點變通呢?」

     翻來覆去的被數落,關雅玲真生氣了,拍著桌子站起來嚷嚷︰「姐,你別再挑我們公司刺了啊!你再挑刺我睡覺去了啊!我們彩蝶怎麼做都不對,就你們國娛對!行了吧!被你說這個說的我都困了!你要沒事了,你跟我一塊睡覺得了!」

     「你給我坐下!」

     被李孝妮一瞪眼,關雅玲撅著嘴,只好委屈的又坐下了。

     「不說公司的事了,你再幫我分析分析吧,林在山是不是……」

     關雅玲煩到炸鍋了︰「還分析什麼啊!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你就別瞎猜了!你要再瞎猜,我現在就打電話直接問他了!」

     「好啊!」

     李孝妮也豁出去了︰「我也不想猜了!你現在就給他電話問吧。你要不敢問,拿過來我問。」
kind119 發表於 2016-2-23 01:09
第126章 《遙遠的她》



   「姐你瘋了吧!問什麼呀!你問了不就暴露了嗎!」

     關雅玲氣的站起來,都攥拳頭要打李孝妮了!

     李孝妮突然就崩潰了,直接掉眼淚了︰「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你哭什麼啊!我要被你搞瘋了!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求你別胡思亂想了!」被李孝妮搞的,關雅玲都想哭了,忙給李孝妮遞上了紙巾。

     李孝妮擦了眼淚,又擤了擤哭出來的鼻涕,難受的講說︰「我真的覺得他知道我是誰。」

     「你是不是害怕他知道你是誰啊?他就算真的知道你是誰,也不會說的,你放心好了。我覺得他不是拿這種事威脅別人的小人。他要真想拿這事威脅你,他早就威脅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你說什麼呢?他當然不是這種人!他要是這種人,他就不是林在山了。」

     「那你糾結這個幹什麼啊?」

     「因為我想讓他知道我是誰,我不想讓他忘了我!行了吧!」

     一哭,李孝妮終於把心裡話講出來了。

     關雅玲錯愕到啞口無言了。

     一直以來,關雅玲就知道,林在山對李孝妮很重要,但她沒想到,林在山對李孝妮會這麼重要!重要到李孝妮根本就不願意他忘了她!

     面對著關雅玲無言的目光,李孝妮講說︰「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沒有重新愛上他,我就是不想讓他忘了我是誰。」

     猶豫了猶豫,關雅玲豁出去了,講逆耳忠言︰「我說一句你不愛聽的,姐,你別追著掐我啊。他對於你來說,可能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但你對於他來說,可能什麼都不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也不記得曾經的你了。他寫的歌不是給你寫的。你趁早把他忘了吧,不要讓他成為你的心魔。你就當他是一個新認識的朋友不行嗎?」

     「不行。我做不到。」

     李孝妮又強調說︰「他今晚那歌真的是給我寫的。」

     「唉……!」

     實在說不通李孝妮了。關雅玲苦歎一聲,決定道︰「我最近拿到了他一歌,我給你聽一下吧。」

     「什麼歌啊?」

     「這歌叫《遙遠的她》,女字旁的她啊。是他給我們彩蝶拿過來的兩第二輪復古曲風的參賽作品一。但已經被我們開會先擱置了。他另外一歌寫的更厲害,要比這《遙遠的她》更適合參賽。」

     「那你給聽那更厲害的啊,你給我聽這歌幹什麼?」

     「你先聽這吧,這歌在我看來已經非常非常好了,就像在講故事一樣。」

     關雅玲又改口說︰「不。準確的說,他就是在用這歌在講故事,在講一個很悲傷的故事,應該是給一個粵州女孩寫的。你聽聽這歌就知道了,他的世界裡不只有你一個女人。他寫的歌也不是給你寫的。你對他來說,可能只是一個陌生的天後,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李琪琳了,你就不要再糾結了。」

     「你少說廢話了,趕緊給我放歌吧。我先聽一下。」李孝妮很想換換腦子,將腦海裡那揮之不去的《私奔》給填充掉。

     「這是一簡單的吉他彈唱小樣。但我覺得都快到參賽標準了。我不得不說一句,這大叔的嗓子唱這種歌實在是太有感覺了,不用任何的技巧,他只是簡簡單單的去唱,就能讓你情不自禁的沉醉進去。但吳老大非說另外一歌更好,林在山自己聽了分析後,也決定用另外一歌參賽了。」

     在準備音樂的時候,關雅玲一直在碎碎的念著,聽得出來,相比另外一歌。她其實更喜歡這歌。

     這《遙遠的她》,源自於上個位面1985年張歌神的第二張粵語專輯《遙遠的她amour》,原曲是日本著名音樂人谷村新司的《浪漫鐵道》。

     曲風偏近於這個位面黃金時代的復古風格,所以林在山才搬出來給彩蝶的人參考。

     而他搬的另外一歌。就更復古了,是純中式的古典風。

     最後大家商議得出結論,如果抽到復古風,就讓林在山用另外一歌參賽。這歌則先被擱置,看看未來有沒有機會用。

     關雅玲之所以更偏愛這《遙遠的她》,是因為這歌在她聽來太有畫面感了。林在山的磁柔嗓音在這中展現的淋漓盡致。一開聲就能給她抓進這個承載了深刻感情的悲傷的故事。

     由於這歌被擱置了,且內容實在太悲痛,關雅玲沒忍心問林在山這歌中的女主人公是誰。

     但不管是誰,肯定不是李孝妮,這歌的女主人公得血癌去世了,歌詞寫的很清楚。

     現在她搬出這歌給李孝妮聽,就是想讓李孝妮聽聽,林在山給這個女孩寫的歌有多麼深情、多麼有重量,李孝妮聽過後應該會冷靜冷靜了--她在林在山心裡真的什麼都不是。

     不像晚上聽林在山唱老腔或者《私奔》那樣的歌,聲壓轟耳驚人,這《遙遠的她》,由關雅玲的高檔唱機放出來,伴著老吉他淡漠憂傷的前奏旋律,林在山娓娓訴說的磁柔歌聲一起,李孝妮和關雅玲就都不說話了。

     映著窗外的冷雨夜,兩位一姐,端著紅酒,都細細的品起了林在山給她們講的這個故事--

     ……

     讓晚風輕輕吹送了落霞~

     我已習慣在每個傍晚去想她~

     在遠方的她此刻可知道~

     這段情在我心始終記掛~

     ……

     在這半山那天~

     我知我知快將要別離沒說話~

     望向她卻聽到她說不要相約~

     縱使分隔想愛不會害怕~

     ……

     遙遙萬里心聲有否偏差~

     正是讓這愛試出真與假~

     遙遠的她彷彿借風聲跟我話~

     熱情若沒變那管它滄桑變化~

     ……

     聽完大a段,李孝妮的腦子直接亂了!

     本來她沒想這歌是林在山寫給她的,這是粵語歌,她又不是粵州人,林在山不會給她寫粵語歌的。

     但那句「半山那天」一出,李孝妮的思維就又被炸開了,記憶自心底翻湧而出。

     十年前,她約見林在山的那晚,就是在半山的一家大排檔!

     那一見之後,他們就徹底分離了。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對於林在山來說,她成了遙遠的她。

     這和歌曲中寫的情境,是和何其相似啊!

     尤其是這兩句「遙遠的她彷彿借風聲跟我話~熱情若沒變那管它滄桑變化~」寫的太動人了,聽得李孝妮心都要碎了。

     難道說她變得「遙遠」以後。林在山一直是以這樣的狀態在生活著嗎--「讓晚風輕輕吹送了落霞~我已習慣在每個傍晚去想她~在遠方的她此刻可知道~這段情在我心始終記掛~」

     接下來的一段,立刻就給李孝妮的思緒全否掉了--

     ……

     但這天收到她爸爸的一封信~

     信裡面說血癌已帶走她~

     但覺得空虛的心彷彿已僵化~

     過去事像炮彈心中爆炸~

     ……

     在這半山這天~

     我悲痛悲痛不再已沒亂說話~

     夜雨中只聽到她說不要相約~

     縱使分隔想愛不會害怕~

     ……

     人沒覓處身心有否偏差~

     正是讓這愛試出真與假~

     遙遠的她彷彿借風聲跟我話~

     熱情若沒變那管它滄桑變化~

     ……

     這詞講的很明白,歌中的男主角接到了女主角爸爸的一封信,得知到,女主角得血癌去世了。很悲痛。

     李孝妮早就沒有父親了,她自己也沒得過血癌,但「半山」兩個字一出,她的思緒就又變得很混亂了,彷彿又被拉回了十年前那晚。

     李孝妮自己也寫歌,她聽過的歌就更多了,但她很少見有作品把一件悲傷的事敘述的這麼詳細,這麼殘酷,尤其是把血癌都給寫出來了,這樣刺眼的歌詞。林在山自己唱著他難道不難受嗎?他為什麼會寫這樣的歌詞?

     如果真有一個女孩得了血癌去世了,可以有很多種寫法把這件事處理的更文藝。

     可林在山為什麼寫的這麼具體呢?

     他不怕那女孩的家人看了傷心嗎?

     亦或者是說,這根本就是一個虛構的故事!虛構的父親!虛構的信!虛構的血癌!

     他只是在用這種殘酷的折磨自己的方式,在紀念一個永遠都不會再相遇的遙遠的「她」!

     接著,林在山的終極抒情樂段一上,李孝妮更是要瘋掉了!

     這不是就是在說不可以再歸家、不可以再回歸到真實的她嘛--

     ……

     遙遠的她不可以再歸家~

     我在夢裡卻始終只有她~

     遙遠的她可知我心中的說話~

     熱情並沒變那管它滄桑變化~

     ……

     兩遍深情的詠歎之後,歌曲在落在人心底的細雨般的憂傷吉他聲中結束了。

     「啪。」

     關雅玲關了唱機,轉向李孝妮︰「你聽到了吧,他為很多女孩都寫了歌,不是只有你一個人。」

     見李孝妮不回話。關雅玲開著玩笑逗說︰「你什麼愣啊?姐,你不會又犯女王病了吧?覺得這歌也是他給你寫的?」

     李孝妮認真的講︰「我要說是,你是不是會覺得我瘋了?」

     關雅玲聽傻了。

     「算了,我回家了。我今天晚上好像真的有點神經了。我不能再思考了,要不真的會瘋掉。」李孝妮起身,讓關雅玲︰「你把林在山的手機號給我一個。」

     「幹嘛啊?」

     「你給我就是了,別問為什麼。」

     關雅玲搖了搖頭,「我今天不能給你,等你稍微冷靜冷靜。我再給你。今天了會出事的。」

     「也行。」

     李孝妮也覺得今天自己的精神太錯亂了,就先不要林在山的手機號了。她走向了玄關去穿衣服。

     「都這麼晚了,你就別回去了,乾脆在我這睡得了。明早司機來我這接你。」

     「算了吧,不找麻煩了。我還是回去吧。」

     揉著頸椎的酸痛,李孝妮硬撐身體離開了關雅玲家。

     到家時已經快夜裡兩點了。

     明天六點就要起床梳洗做晨練。

     只有四個小時可睡,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

     她即便努力克制著自己要瘋的腦子,不去想林在山,卻還是睡不著。

     ……

     林在山這晚倒是睡了個大香覺。

     這晚的一切,林在山覺得進行的都很不錯,雖有意料之外,但大部分都是好事。

     信徒雖然沒拿到樂團比賽的冠軍,但這些孩子們收穫了很大的自信和舞台表演經驗。

     今天摔倒了,他帶著他們爬了起來。未來他們再摔倒時,他們自己沒準就能爬起來了。

     他們不可能永遠在他的庇護下成長。

     在他還能照顧他們的時候,他們受點傷,挨點挫,對這些孩子未來的成長絕對大有裨益。

     ……

     第二天早上還不到五點呢,林在山就醒了。

     平時他都是七點左右醒,然後去海邊做晨練,健身,吊嗓子。

     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這不是隨便說說的。

     就算有天賜的寶嗓,不苦練也是白瞎。

     想在台上說爆就爆,這是需要在底下下苦功的。

     這天五點,怎麼都睡不著了。

     林在山躺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折了幾過兒,突然間想到,他昨晚好像做了個夢,夢到林老爺子了。

     林老爺子在夢裡又和他念叨起了想琪琳。

     這也不知道是從原來那大叔記憶深處滋生而出的夢,還是林老爺子真給他托的夢。

     陰曆十月一,燒寒衣的日子快到了。

     林老爺子在那邊八成是冷了,也想孫子了。

     穿越過來以後,林在山還沒去過南山南的陵園幫林老爺子掃過墓呢。

     林老爺子是12月5號沒的,離忌日還有小一個月的時間。

     這天早上怎麼都睡不著了,又想到林老爺子了,甚至想到了他自己在另一世去世的爺爺,林在山心中生出了不少的湧觸。

     他決定去林老爺子那裡看看,帶上林老爺子送他的馬丁琴,去跟林老爺子說一聲,他會用這把馬丁琴,重新上路的。

     想到便做,起床洗了個澡,五點一刻,天剛擦亮時,林在山就出家門了,就當晨練健身了,他快步走了半個多小時,在五點4o分時,背著吉他來到了清靜的南山南陵園。

     而另外一邊,李孝妮一夜未眠。

     算算時間,林老爺子的忌日快到了。

     未來不一定有時間過去,趁著今天心煩意亂,她就去林老爺子那靜靜好了。

     於是乎,林在山進陵園沒五分鐘呢,全副武裝,用墨鏡和口罩遮了臉和眼的李孝妮,也攀上了僻靜無人的陵山。
kind119 發表於 2016-2-23 01:10
第127章 《南山南》



昨晚的一場雨,讓陵山的小徑變得滑溜溜的。

    李孝妮小心翼翼的往陵山深處走著。

    林老爺子的墓,在南山南最好的墓地區,睡著的時候便望到大海。

    那塊地可不便宜。

    李孝妮猜,很可能是呂晨給林老爺子置辦的後事。

    那段日子林在山在監獄里,而林在山最好的朋友,就是呂晨了。

    呂晨不知道李孝妮的身份,李孝妮可知道呂晨的,畢竟有過一段“患難與共”的日子。

    一整天都沒睡覺了,又進行了舞台排練和表演這樣比較大強度的工作,此刻的李孝妮,腦袋已經有些暈了,體力也漸漸的匱乏了。

    想當年,連續一周,她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間,甚至更少,她都能充滿斗志的去工作。

    現在不行了。

    人敵不過時光。

    你不服老是不行的。

    現在一天不睡七八小時候覺,李孝妮就會覺得精神很匱乏。

    好在,今天的日程比較輕松,活動都不算重要,她不用表演了。

    今天她應該能趁著趕路的時候,在車上多睡一會兒。

    當超巨就是有這個苦——打拼的日子,在車座上或飛機座位上,他們睡的覺要比在床上睡的覺多的多。

    很多明星腰都不好,就是因為睡覺的姿勢太不規則了。

    李孝妮年輕時跳舞傷過一次頸椎,留下了病患,一直就沒痊愈,就是因為她經常在座位上睡覺很不舒服。

    大部分努力型的超巨都是這樣的——在光鮮亮麗的外表之下,他們流過的汗水和身上的傷痛,是成正比的。

    攀上了一座小山坳,李孝妮覺得頭有點暈了,不得不在原地站著。將口罩松開,大口的呼吸著林間的清新空氣,休息了小半分鐘,才繼續往陵園里走。

    或許之前休的假太長了,這幾天恢復了工作日程,需要把之前落下的工作都給趕上,她拼的有點太猛了。

    這兩天她頸椎非常不舒服,搞的腦供血不足,時不時的就會頭暈。

    等忙過這幾天,把工作都趕上來了。她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但今天,她必須得咬牙撐下來。

    就快走到林老爺子的墓地時,李孝妮突然听到深林里傳來了憂傷的吉他彈奏聲。

    身子一緊,這天後下意識的就將口罩和墨鏡都給戴嚴實了,生怕有陌生人給她認出來。

    再往山林里縱深了一段後,李孝妮听出了那吉他聲是從林老爺子的墓地傳過來的。

    難道是……

    林在山?

    還是白鴿啊?

    李孝妮加快了腳步往林老爺子的墓地走。

    她從失足少女時代就是個叛逆而大膽的人,才不信這世界上有鬼神呢。

    陵園很清冷幽靜,清晨只有鳥叫。

    越靠近林老爺子的墓區,那吉他聲就越清晰。每一個音,都像是從墓碑上反彈了一下似的,帶著莫名的悲傷。

    李孝妮幾乎可以肯定了,這聲音就是從林老爺子的墓地傳過來的。

    腳下一滑。差點沒摔個跟頭,更是差點沒叫出來,好在她一個趔趄後就站穩了。

    在石板上蹭了蹭黑色運動鞋的鞋底,她繼續往林老爺子的墓地走。

    才沒走兩步。就听那邊傳來了落寞滄桑的歌聲——

    ……

    你在南方的艷陽里~

     大雪紛飛~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

     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來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楮~

     窮極一生~

     做不完一場夢~

     ……

    就像從曲徑通幽處傳出的游吟詩篇,每一個字,李孝妮都听到了。

    不用猜了。

    這就是林在山的聲音。

    他怎麼來了?

    李孝妮加快了腳步。靜悄悄的走到了林老爺子的墓區。

    就見穿著黑體恤牛仔褲的林在山,正在林老爺子的墓碑旁邊的一個石坎上坐著,翹著二郎腿吹風彈吉他。

    兩人相距不到十米遠,李孝妮站在林在山的側後方,林在山沒看到李孝妮來了,更不會想到這大早上的有人和他一樣神經兮兮的來墓地。

    這座山叫南山。

    建在南山南麓的陵園,叫南山南陵園。

    剛才來到林老爺子的墓地,聊了幾句天後,林在山便涌出了海浪一樣的思親之殤。

    這個殤不光是他和林老爺子之間的,更是他和上一世的親人們之間的。

    天人永隔。

    他現在終于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和親人在兩個世界生活,卻永遠也見不到面了,這種滋味,不是油煎火燎、剝膚之痛,而是咳聲嘆氣、無力回天。

    就像這首歌一樣,南山南,北海北,南風喃,北秋悲。

    ……

    他不再和誰談論相逢的孤島~

     因為心里早已荒無人煙~

     他的心里再裝不下一個家~

     做一個只對自己說謊的啞巴~

     ……

    就好像說謊的啞巴在吐露真言一般,林在山用異世的音符,訴說著心頭的悲傷。

    李孝妮在林在山身後听著,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了下來。

    沒有海浪聲了,也沒有鳥叫聲了。

    只剩了林在山憂傷泣血的歌聲。

    這歌聲帶著柔軟的顆粒,化進李孝妮的耳朵,讓她心底生出了同樣的悲傷共鳴。

    她听不懂林在山在唱什麼,有些歌就是這樣,你在听它的時候,其實你听的不是這首歌,而是你自己心底的故事。

    這樣的歌,你說它文藝也好,矯情也罷,但它就是能賺走你的眼淚。

    此刻,感受著松柏林和墓地之間升騰而起的肅穆,再听著林在山這凝化時光愛別離苦的滄桑歌聲,李孝妮墨鏡背後的眼圈要變紅了。

    沒有落淚,但她的心變得酸酸楚楚的。

    為林老爺子感到悲傷。也為林在山感到悲傷。

    為她的父母感到悲傷,更為她自己感到悲傷。

    ……

    他說你任何為人稱道的美麗~

     不及他第一次遇見你~

     時光苟延殘喘~

     無可奈何~

     如果所有土地連在一起~

     走上一生~

     只為擁抱你~

     喝醉了他的夢~

     晚安~

     ……

    這樣的歌詞,真的像一個喝醉了的人在自怨自艾的呢喃。

    他在傾訴著一段悲戀,也在傾訴著一場無可奈何的人生。

    仿佛大夢初醒一樣,歌曲進入了平緩但深情的**——

    ……

    你在南方的艷陽里大雪紛飛~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來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楮~

     窮極一生做不完一場夢~

     大夢初醒~

     荒唐了一生~

     ……

    南山南~

     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

    南風喃~

     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

    唱過一首《南山南》,林在山的傷感心情,發泄出去了很多。

    “爺爺,我和琪琳現在就像這首歌一樣,一個在南山南,一個在北海北。我們相距很遠。但過的都很好,您不用替我們擔心了。”

    琪琳!

    林在山竟然叫了琪琳!

    他果然沒有忘記這個名字!

    這個混蛋,十年前果然是騙了她!

    要放在十年前,李孝妮可能會沖上去給林在山一拳,誰讓他騙她的!

    但現在她不會了。

    年輕人才會把沖動表現在行動上,成年人只會把沖動留在心里。

    一個壓在心底許久的謎團,終于解開了。

    漿糊一樣的思緒,變得清晰了很多。

    她整個人都不再因為這件事而感到躁郁了,身上一下子就變輕松了。甚至嘴角都彎出了一絲亦苦亦甜的微笑。

    林在山繼續講著︰“爺爺,錯路我已經走盡了,未來我踏出的每一步,不敢說正確。但一定都是扎實的,您放心好了。您身邊預留出來的這兩個位置,一個是我的,另一個我知道您想留給琪琳。但有些事不是咱們想,咱們就能做到的。琪琳現在已經是天後了,咱們爺孫倆沒必要再去打擾人家。這輩子我欠她的債。會慢慢的還的。

    “欠她的要還,欠很多人的都要還。我現在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還您。您在那邊好好的過吧,我和鴿子在這邊也好好的過。可能再吃不了幾年苦了,也享不了幾年福了,過不了多久我就過去陪您了,到時候我再好好的孝敬您。”

    林在山不知道原來大叔的靈魂是不是已經過去孝敬林老爺子了,但既然林老爺子給他托夢了,他覺得自己就有責任和義務盡這份孝。

    他盡了這份孝了,或許在另外一個世界,有穿進他身體的人,對他的父母,也會盡一分孝吧。

    有些東西,我們無力去控制它,只能把自己做好,心存一份善念,祈禱這世界真的有因果與輪回。

    李孝妮在後面听著林在山碎碎的說,唇畔綻放出的微笑更明顯了,他果然什麼都知道。

    “爺爺,您還在的時候,我一直沒對您說,現在說可能晚了,但我真的感謝您送我這把琴。過去十幾二十年,我用這把琴彈出了一段錯誤的人生,但未來十幾二十年,我一定會用這把琴彈出一段它本該有的光明。我會向您證明,您送我這把琴沒有錯。錯的是我,不是琴,更不是這個世界。”

    李孝妮越听越心震,這個林在山……怎麼突然覺得好陌生啊。

    他到底經歷什麼?才能得到這樣的大徹大悟。

    真的只是因為女兒嗎?

    林在山一側身,好像要轉過來似的。

    李孝妮下意識的就躲進了旁邊的松柏林。

    躲進去之後她才有些懊悔——為什麼要躲呢?直接和他面對面不好嗎?

    猶豫了一下,李孝妮還是沒邁出去直面林在山的腳步。她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煥然一新的男人了。

    林在山並沒有轉身,只是將吉他立在了墓碑邊,從褲兜里掏出一扁瓶白酒來,灑在了墓碑前的土上。

    “爺爺,您愛喝酒,我就陪您喝點,但我不能多喝了,我估計您也不希望看到我多喝,我過去酗酒酗成那樣,您看了一定是心痛的。您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酗酒了,我會把我的嗓子慢慢養回來的。”

    林在山說著,將灑了大半瓶的酒端到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就算是給林老爺子助興了。

    “您愛抽煙,我也您點一根兒。”

    林在山點著了一顆煙,只抽了一口,便平放到了林老爺子的墓碑前。

    “我現在煙也不怎麼抽了,毒就更不踫了,這您都放心好了。我在號兒里把所有的惡習都給戒掉了。那地方,對于好人來說,不是好地兒;但對于我這樣的惡人來說,它不算壞地兒。就是沒能送到您,我挺難受的。等我過去的吧,到時候咱們爺孫倆再聚。

    “快到十月一了,該給您燒寒衣了。現在燒,估計您也收不到,我就先不燒呢。等著十月一再燒,這事我忘不了,您放心,我小時候您沒讓我挨凍,您在那邊,我也不會讓您受凍的。等著我過去陪您了,鴿子也肯定不會咱倆挨凍的。”

    林在山由心的聊起了白鴿︰“鴿子真是個好姑娘,如果她媽還在,您旁邊這地兒肯定是她媽的。不知道您在那邊有沒有踫上她媽,她媽叫白雲,長得挺好看的,瘦臉盤兒,和琪琳有點像,但長得比琪琳可白多了。”

    莫名其妙的被捅了一刀,李孝妮無語的拿鞋底搓了搓濕滑的泥土,抬起自己手背來看看,不黑啊!

    “您在那邊要踫上鴿子她媽了,一定替我謝謝她。要沒有她,就沒有鴿子;要沒有鴿子,就沒有現在的我。這輩子我承她深恩,無以為報!我一定會把鴿子照顧好的。等著下輩子,我再報她這份大恩。”

    忽然刮起了一陣風,把林老爺子墓碑旁邊一塊預留地上的土給刮動了。

    林在山笑說︰“您這是喝盡興了,還是著急讓我過去陪您啊?我現在可過不去,在這邊我還有很多必須要做的事還沒做呢,還有很多債還沒還呢,我可不能一身輕松的就走了。我欠的人太多了,鴿子是一個,琪琳也是一個,可能還有更多的人吧,包括晨子,我都欠他們的,這輩子能還多少,我得先還上多少,我不能背著一身債去找您,那樣太丟臉了。您孫子不是背債不還的人,這您最清楚了。我爭取把這輩子的債都還清了,再過去找您吧。”

    被抿的那口烈酒燒熱了身子,林在山又想唱歌了,重新抱起了吉他,和林老爺子聊著︰“昨天參加鴿子他們學校的音樂比賽,我踫上琪琳了,還送了首歌給她,但那不是我真正想送她的歌。現在我把這首本該在昨晚送給她的歌,唱給您听吧,就當為您喝酒助興了。我和她這輩子有緣無分,命中注定已經不能同行了。真不是孫子不幫您討這個媳婦,蒼天可鑒!我倆一個就像帶著金枷,一個就像穿了玉鎖,踫在一起搞不好會玉石俱焚的,希望您能理解,也希望這首歌,能了卻了您這份惦念。”
kind119 發表於 2016-2-23 01:11
第128章 《蒼天在上》



那《私奔》竟不是送她的。

     李孝妮臉燙一笑。

     不像昨晚那樣重遇青春般的興奮與躁鬱了,李孝妮此刻的思緒已經理順了很多,情緒也冷靜了許多。

     她不是傻子,當然能聽明白林在山講這些話的意思。

     想想,確實是這樣,她和林在山這輩子有緣無分,在一起的時候,就沒經歷過什麼好事。

     這可能就是命中相剋,命中注定吧。

     他沒忘了她,這就足夠了。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要送她一怎樣的歌呢?

     李孝妮很期待,凝聚起越來越困乏的精神,專注的守著林在山唱歌。

     林在山準備要唱的,正是《蒼天在上》。

     這歌是給林老爺子唱的,也是給他自己唱的,更是給原來那大叔唱的。

     希望用這歌,把心底的感情全都洩出來,以後不要一見到李孝妮就精神錯亂,這樣沒有任何意義。

     該消散的,就讓它們都消散吧。

     猛的灌了一口烈酒,將嗓子全都辣開了。

     亦當晨練吊嗓子了。

     一股熱流從胃裡燒到喉口,背脊被激出了一片熱汗,林在山抱著吉他,望向大海,將喉腔的聲部位提高,一上來就吊出了一聲透著辣氣的蒼涼直衝雲天的高音!

     ……

     亂飛舞~臘月的寒風~

     野鴿子掠過青空~!

     ……

     李孝妮聽得渾身一凜!

     這歌一鋪面,就讓她聞到了大醉的酒氣!

     她彷彿嗅到了古人烈酒狂歌的味道!

     她聯想起了孟郊的《苦寒吟》--

     天寒色青蒼,北風叫枯桑!

     厚冰無裂文,短日有冷光!

     林在山透著十足底氣的強聲壓,沖的李孝妮腦海中在電光火石間便打開了一個開闊的想像空間。

     而林在山的歌聲,也像空間中悲憫的那道冷光,繼續穿透著她的耳朵,穿透著這生離死別的世界--

     ……

     可憐我此生~命中已注定~

     不能與你同行~

     ……

     沒有理由~沒有理由~

     只有借口~只有借口~

     ……

     就剩下蒼天在上~

     就剩下蒼天在上~

     他竟是如此無常~

     他竟也如此無常~

     ……

     游刃有餘的高音區上的變奏升調,令李孝妮聽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這哥哥的嗓子好烈啊!

     他現在唱的歌也好大氣!

     這歌真的是送給她的嗎?

     她在他心裡有這麼重要?

     昨晚,試想過《私奔》和《遙遠的她》都是送給她的。李孝妮已心有所動。

     但現在,聽了這歌後,李孝妮才意識到,在林在山那遙遠難望的情懷中。她站在了怎樣的位置。

     ……

     站在先人古老的原上~

     我哭著把你祭奠~

     這裡斷送了多少的夢想~

     如今都化成飛煙~

     ……

     沒有理由~沒有理由~

     只有借口~只有借口~

     就剩下蒼天在上~

     就剩下蒼天在上~

     他竟是如此無常~

     他竟是如此無常~

     ……

     在林老爺子的墓區,聽到這一段祭奠的歌聲,李孝妮的精神再一次被洗禮了。

     這是林在山臨時起意做的歌詞?

     還是原本就是這樣?

     他祭奠的不光是林老爺子吧,也不光是曾經的琪琳,曾經的他自己。更是化成飛煙的往事。

     這哥哥重生後,真是放下了很多。

     都有點佛門講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意思了。

     但在放下的同時,也能感覺到他深埋在心底的深情與不捨。

     聽著這蕩氣迴腸的穿越在山海之間的歌聲,李孝妮心底被衝出了一股熱流,就像被推浪一樣,心中情感越來越酵了。

     ……

     喔。。。

     當一場大雪悄然落下~

     喔。。。

     所有愛恨就此融化~

     ……

     被林在山的大氣歌聲深深的感染著,李孝妮的精神世界真的像下了一場大雪,曾經的愛恨沒有融化,卻被推遠了很多,變涼了很多。

     繼而生出的。是一種全新的熱情和觸動!

     聽了林在山這麼多歌後,李孝妮終於不得不承認了,她無法抵抗這個新生的林在山的歌喉與情懷!

     就像是回到了失足少女時代在酒吧和人起衝突的夜晚。

     那晚,她的身體被這個凌霸的世界給打到傷痕纍纍。

     突然出現的林在山,拯救了她,並讓她一見鍾情,終生難忘!

     現在,她越疲乏和承壓的精神與靈魂,也快被這個刀山劍樹的世界給磨碎了。

     林在山不早不晚的再次出現了!

     帶著不可思議的浴火重生的音樂才情與人格魅力!

     這分明就是來拯救她的!

     這才是他們的命中注定吧!

     本來聽林在山之前講,他們命中注定不能同行了。李孝妮已經有些釋懷了。

     但現在,感受到林在山這歌背後深藏著的如寒風烈酒般的深情,李孝妮心頭的火被徹底點燃了!

     ……

     是誰給我纏上了玉鎖~

     世世都不得解脫~

     是誰給你套上了金枷~

     生生都陷於水火~

     ……

     沒有理由~沒有理由~

     只有借口~只有借口~

     就剩下蒼天在上~

     就剩下蒼天在上~

     他竟是如此無常~

     他竟也如此無常~

     ……

     林在山的**詠抒段,讓李孝妮渾身都燃燒起了旺盛的鬥志!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林在山這歌詞是什麼意思。

     金枷玉鎖加身,陷於水火,不得解脫!

     如若,這就是他們的命,那李孝妮就要去打破這個命!

     當然前提是,林在山要跟她一起並肩作戰!

     她一個人做不到的。

     可聽了這樣一歌後。李孝妮在熱血沸燃的同時,心下也不禁要問了。林在山還願意和她在一起並肩作戰麼?

     若放在十年前,聽了林在山這樣的歌,李孝妮肯定衝上去,從後面給林在山一個打死也掙脫不開的擁抱。繼續去賴林在山。

     但現在,她不可能再這麼做了。

     她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小女孩了,這個林在山也不再是曾經的林在山了,更不是她心裡的那個林在山,而是一個遠她想像的二次降臨的林在山。

     他的這滄桑悲歌。雖藏深情,但也盡顯了放下的情懷。

     聽林在山剛剛的意思,也是要放下這段感情了。

     現在若衝過去反向林在山表白,得到的結果,估計會讓她去跳海。

     李孝妮現在肯定不會幹這種傻事了。

     既然這哥哥已經放下了,她就讓他再重新撿起來吧。

     李孝妮不信林在山未來不會再對她動情了。

     這是天後的自信也好,是癡妄的女王病也罷。

     反正她是決定要干了。

     在被林在山用歌聲將她的蒼天打落的瞬間,李孝妮便已經做出決定,不管未來的路有多難走,她都會讓林在山重新拾起這段情。

     下輩子。讓林在山去還白鴿她老媽的情吧。

     這輩子,就算玉石俱焚,她也要讓林在山把他們倆之間的情債全都給清了。

     在清晨的陵園山谷,奉上一大氣悲憫的《蒼天在上》,林在山將南山南所有睡著的人都給祭奠了。

     也將他自己心底那份剪不斷理還亂的迷情又給剪了一刀。

     「爺爺,您別不愛聽這歌啊,這真是我現在的心聲。希望您能理解,我未來會給您找一個更好的孫媳婦的,您別著急,等著我把生活和事業都捋順了。肯定會抓緊這方面的事。我不會讓您等太久的。畢竟我的歲數也不小了,我不會單著過一輩子的。」

     在口罩下倔強的皺了皺鼻子,李孝妮在心裡自信的哼著︰找更好的孫媳婦?我就是林老爺子最好的孫媳婦了!還有誰能比我和老爺子更親嗎?哥哥,你就認命吧。那個坑,非我莫屬!誰都別想進了!下輩子,你愛找誰找誰去,這輩子,你先把咱倆的事都清了吧。

     「您愛聽閩劇,我再給您唱一段江湖調吧。時候不早了。一會兒山裡可能就來人了,我再給您唱一段我就撤了。等著下回再來,我和晨子一起來,好好陪您喝兩盅。我這次回去再多學兩段閩劇,下次給您多唱。」

     拍著老吉他的箱面,全當做鼓打拍子了,林在山給林老爺子唱起了閩劇中特有的江湖調,歌聲粗礦激越,有點像他昨晚唱的秦腔,但味道和音完全不一樣。

     看著林在山一板一眼的為林老爺子對碑唱戲,李孝妮在柏樹後心裡一陣陣的泛起感動熱流。

     當年的林在山,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啊!

     他身上的變化真是太大太大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人啊,為什麼總要在失去的時候才會重視珍惜。

     受到林在山的感染,李孝妮這輩子肯定不會讓自己因為這種錯過,而感到後悔與痛心。

     該珍惜的,她一定會去珍惜。

     沒有聽完林在山唱江湖調,李孝妮便偷偷的離開了,省得和林在山打上罩面。

     這個時候,她還不宜和林在山相見,更不能相認。

     這哥哥剛將所有的事都放下,她若立即就去挑起來,純屬於火上澆油,沒事找事。

     慢慢來吧。

     路還長,夢還遠。

     等著未來製造了更好的機會,她再和林在山重新走近吧。

     心裡正盤算著未來該怎麼和林在山接近,下一個山坡時,李孝妮腳下突然一滑,就像滑冰出溜了,她往後側仰著摔了大跤!

     若在平時精神集中時,她就算摔跟頭了,憑著身體的靈敏性和柔韌性也會做出很好的保護動作。

     但24個小時沒睡覺了,腦子裡暈暈濛濛的,體力又很匱乏,這一跤摔出。李孝妮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電光火石的受驚瞬間,她只覺得頸椎一震,眼前一黑,直接被摔的暈了過去!狼狽的躺在了石板地旁邊的泥坑裡。下身的黑色緊身運動長褲,被蹭上了大片的髒泥,長袖的黑上杉也被蹭髒了。

     好在,她這早上戴了款大號的棒球帽,她的一頭秀都盤在了腦後。由帽子包著,就像個緩衝帶一樣,沒讓她的頭直接磕在地上。否則,要這麼重重的一摔再一磕,她的頸椎非得折了不可!

     此刻,她的腰脊頸椎只是被震了一下,身上又實在太疲乏無力,劇痛讓她一下子就暈睡了過去。

     她的墨鏡和口罩倒是沒摔掉,但她手上攥著的車鑰匙被甩在了石板路上。

     十分鐘之後,林在山一身輕鬆的離開了林老爺子的墓區。

     單肩背著吉他。正往山下走著,一抬眼,突然就見不遠處的石板路旁邊躺著一具穿了一身黑的「死屍」!

     畢竟是在陵園。

     林在山被嚇了一哆嗦。

     定楮一看,那是個女孩,穿的還挺現代,應該不是詐了屍的死人。

     這怎麼個意思啊?

     是喝多了?

     怎麼睡這了?

     剛剛上山沒見有這麼個人啊?

     林在山快走了兩步,去到那女孩身邊。

     就見這女孩正仰躺在濕草泥地裡,戴著黑色的棒球帽、白色的大口罩、棕色的大墨鏡,完全看不出她長什麼樣子。

     但這女孩穿著緊身運動衣的身材,乍一掃。便能讓人感覺到非常的窈窕有致。

     這是一個擁有極品身材的女孩。

     由於對方戴著墨鏡呢,林在山也不知道這女孩到底睜沒睜眼,他蹲下在女孩眼前晃了晃手,沉聲叫說︰「嘿。朋友,醒醒,你別睡這啊。」

     對方沒有回答,紋絲不動。

     林在山伸手去把對方的墨鏡給摘了。

     女孩平靜的閉著的睫毛長長的眼眸一露出來,林在山便著實生出一驚!

     怎麼是李孝妮!

     剛剛掃到這女孩身材的時候,林在山就有想到。這女孩的身材很像昨天才看過表演的李孝妮的。

     沒想到,這還真是李孝妮!

     她怎麼會在這啊!

     「喂,醒醒!……李孝妮!醒醒!」

     摘掉對方的口罩,林在山試過了李孝妮的鼻息,有很穩定的鼻息,對方應該就是睡著了,便輕拍著她的臉,想叫她醒過來。

     3o歲,是一個女人最綻放風采的年華,李孝妮的皮膚保養更是頂星級的。尤其是面部肌膚。

     沒化妝,昨晚沒睡覺還很疲勞,但早上出門前,為了今天的工作能有個好氣色,她敷了一片頂級菁華的面膜,這時膚質非常的精緻水嫩,林在山都不敢使勁去拍李孝妮的臉,以免自己粗硬的手指給李孝妮的臉皮兒劃破了。

     「醒醒!醒醒!你睡這啊!」

     林在山正叫著,突然就聽山下有聊天的聲音,好像有人來掃墓了。

     乾脆先李孝妮給弄走吧,別讓人看見她這個狼狽樣。

     將李孝妮的墨鏡和口罩重現戴上了,輕輕的把李孝妮從髒污的泥坑裡給拉了起來,扛上了肩膀。

     又撿起了李孝妮掉到地上的車鑰匙,掃一圈,沒掉別的東西了,林在山這才繞路避過行人,步扛著李孝妮下山了。
kind119 發表於 2016-2-23 01:12
第129章 偷得浮生半日閒



「喂!李孝妮!……李孝妮!」

     將李孝妮扛進了南山南陵園外的停車場中唯一一輛閔州產的野馬轎車裡,放到副駕駛位上,林在山坐上主駕駛位,輕輕的晃著李孝妮的肩膀,希望給她晃醒。@,

     可李孝妮一點反應都沒有,垂下的螓首,無力的在肩膀上晃著。

     怕李孝妮憋著,林在山悉心的將李孝妮的口罩又摘了,但沒給她摘墨鏡,以免車外面有人看到。

     「到家了,醒醒!……唉。」

     最後試著叫了幾聲,李孝妮怎麼都沒反應,就像一灘軟泥一樣,就那麼垂頭坐著,林在山徹底無奈了。

     這天後大早上的跑陵園來做什麼?她也是來看林老爺子的嗎?

     林在山皺眉看著李孝妮墨鏡下的玉美容顏,又試了試李孝妮的鼻息,很穩定悠長,頭也不燙,衣衫也很整齊,不像是受傷或得重病或被人侵犯的樣子。但怎麼會躺在泥坑裡啊?莫非這天後有睡泥坑的特殊癖好?

     百思不得其解。

     林在山不想為什麼了,先想想怎麼辦吧。

     給她送去醫院嗎?

     天後送醫,這可是大新聞。

     超巨可是不敢隨隨便便就去醫院的,也不能去普通的醫院,否則八卦就太多了。

     想了想,林在山決定還是先找個李孝妮的朋友來接她好了。

     很有分寸的摸了摸李孝妮的運動上衣衣兜,又摸了摸她大腿邊上的褲兜,全是空的,沒有手機。

     再搜搜這車裡,手套箱、杯托、置物架等有可能放手機的地方,都翻了一遍,除了一張駕照外,什麼東西都沒找到。

     李孝妮駕照上的名字是sunny-lee。中文名李孝妮,出生年月日是1977年8月22號。

     駕照上寫的國籍是中國。

     但李孝妮公開的身份是中美雙重國籍。

     她的身份換的很徹底。

     林在山記得李琪琳是1977年生的,比他小7歲,但具體生日是哪天,原來那大叔從來就沒記過。

     林在山猜,李孝妮駕照上這個生日有可能是真的。

     誰願意把爹媽給自己的一切信息都換了呢?

     既然當年她沒改年齡,生日應該也就留作紀念了吧。

     要說李孝妮開的這野馬小轎車,可夠樸素的,和天後的身份完全不匹配。

     這輛野馬轎車並不是另一個位面的福特野馬,而是這個位面閔州野馬汽車公司生產的純國產車。檔次只能算是中端,售價不超過20萬。

     像李天後這種年入大幾千萬,甚至過億的頂星超巨,開閔州野馬,這真是挺出乎林在山的意料的。

     他猜這應該是李孝妮為了避開狗仔或者路人才開出來的低調車款。

     看來她這次來陵園是秘密行動,她身邊人可能都不知道,估計也不會有人來這兒找她。

     給她一個人放在車裡不管,林在山肯定不放心,這地界兒又比較偏。萬一出點事就不好了。

     給她開間房,送去酒店?

     這似乎也不妥,萬一被酒店的人發現這女的是李孝妮,被一個白頭髮的大叔給扛進了酒店。那這天後就有大麻煩了。

     乾脆把李孝妮帶去華馨公寓吧。

     趁著現在還是大清早兒,路上和小區的人都比較少,先給李孝妮轉移去華馨公寓,等到了家再想辦法。

     不做他想了。

     探過身子去。不經意的聞著李孝妮身上的體香,林在山將安全帶給李孝妮綁好了,又稍微扶正了她的腦袋。之後便麻利兒的開車回了華馨公寓。

     還不到六點半,林在山便給李孝妮扛到了自己家裡。

     李孝妮的褲子上沾了好多山泥露水,衣服也躺的很髒。之前林在山在給李孝妮扛進車裡時就用紙巾幫她簡單的擦了一下,但還是很髒。

     到家了,往沙發上疊了幾張報紙,林在山扶著李孝妮歪著躺在了沙發上。

     將李孝妮的帽子、口罩和墨鏡都摘了。

     端個小碗,裝了點水,林在山往李孝妮臉上彈了彈,水珠輕柔的粘在了李孝妮細膩的肌膚上。

     林在山放大聲音又叫她︰「李孝妮,該醒了!……你錢包掉了!……你又得金碟獎了!……李琪琳!你再不醒我揍你了啊!……」

     變著花兒的叫了半天,李孝妮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還打起了輕鼾,林在山徹底無語了。

     見過睡的死的,但沒見過李孝妮睡的這麼死的。

     用手背輕輕的摸了摸李孝妮的腦門,稍微有點燙了,但應該不是發燒,她的臉色也沒有發燒的那種燙紅,反倒有些貧血樣的煞白,看著挺疲憊的。

     林在山不禁同情起了這位同行。

     在這個圈子裡混,不管你是金字塔尖的人物還是底層人物,都很累。但沒辦法,這就是他們的選擇。

     林在山不叫李孝妮了,讓她再睡一會兒吧。

     站起身,將小碗放回了廚台上,再走回沙發前,就見李孝妮歪趔的躺著,姿勢很彆扭,睡的肯定不舒服,但她沒有任何的身體反應。

     林在山猶豫了一下,是不是給李孝妮抱到地上睡?

     他家沒床,不睡沙發就只能睡地板。

     昨天下了雨,今天的清晨比較涼,走地風很硬,李孝妮躺地上睡一覺,沒準會被走地風吹病,索性還是讓她在沙發上睡吧。

     來到沙發尾,林在山輕輕的搬起了李孝妮兩條緊致筆直的小腿,將李孝妮的腳平放到了沙發扶手上。

     他家這沙發是雙人小沙發,只有一米五長,李孝妮的身高足有一米七幾,腿伸直了,腳就要磕在沙發扶手上。

     林在山將李孝妮的運動鞋脫掉了,看到了一雙秀氣的腳丫。

     這天後穿的竟是那種很個性的像手套一樣分著十根腳趾的灰襪子,看著挺可愛的。

     目光往上一抬,便看到了李孝妮的兩條長腿。一直延伸到了腿根。

     李孝妮下身穿的運動褲,是鬆緊性很強的那種緊貼肌膚的跑步用風褲,她筆直豐致的腿型完美無遺的全都露著。

     她褲子後面沾了不少露水,濕蹋蹋的,底下墊著的報紙都被蔭透了,看著很漚的慌。

     想必,誰都不願意穿著濕褲子睡覺。

     但林在山肯定不會去扒了人家褲子。

     縱使他倆有過激情四射的過去,彼此間身上那點東西,全都見過玩過,但如今他們已是天人相隔。人家已是天後了。你冒然給人家扒了,就算是好心,估計也不會有好報的。

     林在山想了想,決定還是讓白鴿回來幫忙處理一下吧。

     這還不到七點呢。

     自打林在山開始賺錢了,白鴿又參加了大工作量的樂隊排練後,白鴿早上就不去操勞的打工了,她這時正在睡覺。

     被林在山的電話吵醒了。

     睡眼惺忪的抓過枕邊的手機,看到是林在山來的電話,白鴿打了個哈欠。接了起來︰「喂,老爹?」

     「鴿子,你起床了沒?」

     「這還不到七點呢……」

     「你起床吧,洗把臉。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家。」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你回來吧,回來就知道了,電話裡不方便說。」

     「行,那我馬上就回去。」

     林在山又講︰「你學校裡有沒有大點的衣服褲子啊?女的穿的。乾淨的,帶回來一套。」

     「啊?」

     白鴿有點懵。

     「你帶回來就是了,什麼都別多問。回家再說。」

     「好。」

     白鴿二話不說,趕緊起床洗漱,帶著兩件稍微大點的衣服,往家趕。

     沒二十分鐘就到家了。

     沒用鑰匙開門,而是在門外敲了敲門。

     「咚咚咚--」

     回家的路上,白鴿有猜,可能是他老爹又帶女人回家了,對方沒衣服穿了,這才讓她送衣服回來的。

     不願意打擾她老爹的好事,她便想在門口給他老爹送了衣服就走。

     林在山沒想到是白鴿敲門。

     聽到門被敲響了,他坐在電腦前正瀏覽著昨天晚上李孝妮參加大學生藝術節的娛樂新聞,被嚇了一跳。

     「--咚咚咚。」

     門又被敲響了。

     「誰啊!」

     林在山沉著嗓子問了一句。

     「我,老爹。」

     聽是白鴿,林在山趕緊起身去開門。

     「你沒帶鑰匙嗎?怎麼不自己開門啊?」

     「我不能打擾你好事啊。」

     笑嘻嘻的將一包衣服遞給林在山,白鴿歪著腦袋,隔過林在山,很獵奇的往屋裡瞄了瞄,卻沒看到人,便問︰「你是又帶哪個姐姐回來了吧?」

     「帶什麼姐姐啊。你趕緊進來,別在外面杵著了,再給別人看到。」

     林在山輕輕的拉著白鴿的小細胳膊,給白鴿拉進了屋。

     趕忙又把門給關上了。

     白鴿正要問林在山是怎麼回事,突然就見沙發上有個身材高挑的穿了一身黑的女人正仰面躺著。

     往對方臉上一看,白鴿直接被嚇傻了!

     用手捂著嘴,扭回頭,吃驚的問林在山︰「那是……?!」

     「沒錯,是李孝妮。」

     「她怎麼會在咱們家啊!」

     白鴿瞬間就腿軟了,不是驚喜的,而是驚嚇的!

     她一直就知道她老爹有點粉李孝妮,但就算再怎麼粉對方,也把能把人家給綁到家裡來啊!這是犯法啊!

     鑒於林在山過去的斑斑劣跡,白鴿又看到李孝妮暈過似的在沙發上躺著,第一個想法就是完蛋了!很可能出大事了!她老爹八成是喝多了!她能聞到林在山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我今天早上去南山南給你太爺爺掃墓,下山的路上,就發現這天後在泥坑裡躺著呢。我怎麼叫她也叫不醒,就給她先扛家裡來了。你看她那身上髒的,褲子全是濕的。我叫你回來,就是幫忙清理一下,別讓她漚著了。」

     白鴿不可思議的複述︰「李天後在陵園的泥坑裡躺著,讓你給碰上了?--老爹。你不要騙我!你跟我講實話!有什麼事咱倆一塊去面對!」

     白鴿很不想去懷疑林在山,但林在山給她講的這事,實在是太離奇了!

     這怎麼可能啊!

     李天後有毛病,躺哪不好啊,她跑去墓地找一個泥坑躺?

     「我沒騙你,我看到她的時候我也傻眼了。我本來想找她的朋友給她接走,但找不到她手機,也不知道該聯繫誰。她這身份,咱也不能隨便瞎送啊。就先給她弄家裡來了。」

     「老爹,你說的是真的?」

     白鴿還是覺得這事有點太離奇了。

     「我騙你幹嘛啊。不信待會兒她醒了你問問她。剛才是不是去陵園了。我猜她可能是太累了,爬山的時候暈過去了。」

     林在山講的很是自然平和,白鴿沒有理由再懷疑了,但她心裡還是很震撼!畢竟,李孝妮那可是天後頂巨啊!竟然躺在他們家的小開間裡睡覺,這真是太神奇了!

     「你別愣著了,趕緊的吧,給她的髒衣服濕褲子都脫了,換上新的。別讓她漚著了,看著怪邋遢的。」

     林在山說著就坐去了背對著沙發的工作電腦前,不看白鴿幫李孝妮處理髒衣服了。

     白鴿帶著震驚而崇敬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幫李孝妮換上了她的白t恤和一條女士中褲。

     這兩件衣服已經是她最大號的衣服。但穿在李孝妮身上,全都變成了緊身款。

     期間,白鴿還試著叫了一次李孝妮,但李孝妮一點反應都沒有。就是打著輕鼾睡覺,看著很疲勞,白鴿就不忍心再叫了。

     她覺得李孝妮睡短沙發太憋屈了。便在地上鋪了褥子,還特意換了一條新床單,讓林在山幫忙一起給李孝妮扶到了地上,枕著枕頭,蓋上毛巾被,舒服的睡了下去。

     「就讓她一直這麼睡著麼?」

     都弄好後,白鴿和林在山一起來到落地窗前的工作台旁,小聲問林在山。

     「先讓她睡吧,看她都累成這樣了。待會到了中午再叫叫吧。」

     「嗯。」

     白鴿贊同的點了點頭。

     她上午8點和10點都有課,在家裡多待不了。幫李孝妮把髒衣服洗了,掛在了衛生間裡晾著,之後她就先離家去學校上課了。

     走之前,白鴿特意囑咐林在山,如果李孝妮醒了,讓林在山一定給她打電話,她要翹課回家和天後合個影。

     白鴿走之後,小開間裡就剩了林在山和李孝妮兩個人。

     林在山不打擾李孝妮,很輕聲的在工作台前繼續瀏覽昨天藝術節的相關新聞。

     他本以為自己有可能會登上昨晚的新聞,但令他很奇怪的,網上所有和藝術節相關的新聞,基本上都是李孝妮和7ove的報道,對他這個神秘的白頭大叔,隻字未提。

     難道那些媒體都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還在封殺著他?

     林在山不禁要生出這樣的疑問了。

     先不多想了,還是先踏實的工作砸基礎吧。

     在李孝妮睡著的這段時間,林在山用耳機連接了小midi鍵盤,無聲搬了幾十首歌的詞與曲,全拿去原創者網站註冊了。

     工作累了,他就靠坐在椅子上,閉著眼聽歌,鑒賞了一個多小時這個位面的各種流行音樂,從中汲取養分。

     快到十點的時候,白鴿打過來了電話,問李天後醒了沒有,得知對方沒醒,白鴿還挺興奮的。她希望到中午時李孝妮再醒最好,那樣她或許能請李天後在家裡吃一頓她親自做的飯。

     林在山對此只是淡淡一笑,不發表看法。要知道,這樣的大天後,消失半天,這可是要急死很多人的。

     之前工作間隙時,他突然想到了,東方台的那些音樂製作人,應該有李孝妮的經紀人或者助理的聯繫方式。

     他琢磨著,如果中午時李孝妮還不醒,他們也叫不醒她,他就要讓孫玉珍去幫忙找李孝妮經紀人的電話,不能讓人家太著急了。到時候讓她經紀人來接她吧。

     但這個上午,就讓這位天後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好了。

     她都暈在陵園了,可見有多疲勞。

     所謂偷得浮生半日閒,就讓她這個超級大忙人也偷一次吧。

     林在山本來不想多想和李孝妮有關的事,但畢竟這天後早上也去陵園了,所以他有猜,這天後有一定的幾率是去看林老爺子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去看別的朋友的。

     但假如李孝妮是去看林老爺子的,他早上在林老爺子墓前說了那麼多話,這天後有沒有聽到?

     林在山覺得應該沒有。以李孝妮的性格,要是聽到那些話了,她不應該繃著什麼都不說的。

     八成是她還在上山的時候就暈過去了,她應該什麼都不知道吧。--這樣最好,省得兩人再有關聯,彼此煩惱。

     不多想李孝妮的事了,休息了一段後,林在山繼續工作,大概在11點半的時候,看時間差不多了,他又叫了一次李孝妮,結果還是叫不醒。

     林在山這就有點無奈了,李孝妮能自己醒最好,省的再攙和上別的人惹出風波來。

     但現在怎麼都叫不醒她,這可怎麼辦啊?

     林在山決定「吵吵」李孝妮了,不能讓她這麼睡了。

     於是,之後他再往網上傳歌註冊時,就不光傳詞和譜了,他開始放聲做小樣,把小樣也一塊兒傳了。

     從11點35分開始,溫馨的小開間中便瀰漫起了林在山彈鍵盤或彈吉他唱歌的聲音。

     在11點50分時,李孝妮終於被林在山給「吵」醒了。

     但她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只是稍微有了點意識,眼楮還沒睜開呢,這時就聽耳邊在迴盪著像從夢中飄出來的滄桑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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