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修真] 我的修道人生 作者：釣魚1哥(已完成)

第三零八章 奇蹟先生

　　後來聽說當天學校論壇裡面出現了一個帖子，標題為：臨床系驚現宇宙級學霸，單日橫掃大學所有考試，半數課程滿分。

　　這個帖子跟帖者無數，圍觀者從校內發展到校外，最後走紅網絡。要不是我撤得快，只怕我早成網紅了。

　　但是當時我對於這一切是一無所知的，甚至還沒有李朝永他們幾個知道得更為詳細。

　　下午的考試反而比上午更加輕鬆，倒不是題目更容易，這些試題對於我都沒有什麼難度，只是花點時間去完成而已。我就像是在從腦袋裡面抄答案。

　　下午幾乎所有的任課老師都趕過來了，幾乎是試卷一出來，馬上就有老師現場閱卷，成績也很快出來了。

　　我能夠聽得到考場後面任課老師們激動的聲音。

　　「98！」

　　「滿分！」

　　「99！這裡略微有點瑕疵，本來不扣分也是可以的，不過我還是扣一分吧。」

　　「滿分！」

　　「96分！」

　　……

　　所有的人似乎都在等待一個奇蹟的出現一般，教室裡的老師越來越多，任課老師、非任課老師來了不少，學生則只能圍在教室外面。後來不是閱卷老師，根本就不讓進了，因為教室裡面太多人了。

　　戚老師非常高興，「我怎麼說來著，以小黃的水平，每門課程上九十分根本沒問題。沒想到我還是太保守了一點，九十五分以上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而且，要不是你們對他採用雙重標準，他的所有課程都能夠打滿分吧？對了，你們還給他出了那麼難度的題目。你們也真是拼了啊。生怕難不住小黃。嘿嘿，任憑你們怎麼算，也沒想到小黃在這些科目上水平極可能已經超過你們。」

　　齊老師也笑道，「看他們的神色就知道了。都以為小黃這一次肯定過不了的。沒想到小黃不僅過了，還過得這麼漂亮。還有那個附一醫院的歐青雲，我看他以後會不會連腸子都悔青了。我向他推薦人，他還拽得像個人物似的。我看他晚上就得聯繫我。不過，我得跟上小黃說，好馬不吃回頭草，現在就是歐青雲親自上門，也不能夠答應他。」

　　「這個我很贊成你。咱們的附屬醫院，這些年來，是尾巴翹得越來越高。他們一直以為是學校拖累了他們。卻沒有想到學校每年向他們輸送了多少人才。醫科大離了附屬醫院，隨便建一個醫院，依然能夠使附屬醫院。但是附屬醫院離了醫科大，那還叫附屬醫院麼？」戚老師嘿嘿笑道。

　　下午，校長又一次來到了考場。他對這場考試還是挺上心的。

　　「情況怎麼樣？」于通一進來立即向走過來向他打招呼的劉老師問道。

　　「還有三門課程的考試沒有完成，很快就結束了。」劉老師說道。

　　「嗯，你們兩位監考老師辛苦了。」于校長說道。

　　「不辛苦，不辛苦，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劉老師連忙說道。

　　于校長又走到了教室後面，「戚老師，齊老師，你們兩位還沒回去啊？」

　　「我們怎麼能夠回去？這麼熱鬧的場面，我們怎麼能夠錯過？要不是我豁出去老臉，這個奇蹟就被那些條條框框給抹殺了。所以說，培養學生不能夠拘泥於形式。也不能夠局限於老眼光。」戚老師自然是趁機諷刺一下于校長。

　　「戚老師，這事是我不對，我也沒想到小黃同學成績竟然如此優秀。而且他昏迷了三年，但是成績依然這麼好。實在令人讚嘆。」于校長在戚老師面前將身段放得很低。

　　一旁的齊教授說道，「小于啊。我跟你說點事情。學校裡的實習生安排既然已經做出來了，我覺得就不需要更改了。我準備讓小黃去東海瑞華醫院實習。你沒有什麼意見吧？」

　　于通連忙說道，「齊老師，戚老師。這事我們能不能好好商量一下。黃景陽這麼好的的天賦，要去也應該是去我們自己的醫院。附一醫院的條件比瑞華醫院還要更加先進嘛。」

　　「小于，這可不是我不同意你，我前段時間領著小黃去了附一，人家歐院長可是態度非常堅定，實習生的分配必須按照學校的分配計劃執行。我這才聯繫了東海瑞華醫院。現在你又說讓小黃去附一，那我這張臉擱哪？」齊老師反問道。

　　「你親自帶小黃去了附一？」于校長問道。

　　「是啊。我親自領過去的啊。人家很堅持原則，我覺得應該尊重。所以，我只能想從別的地方想辦法。人家瑞華醫院也不是找不到實習生，但是我一開口，人家就答應了。當然這事的決定權在小黃身上，小黃要是想去附一，那我半句多話都不說。但若是小黃不想過去，那不好意思。我看還是尊重小黃的意見。」齊老師說道。

　　「不要這個那個的了，這事我能夠做決定，就這麼定下來，去瑞華醫院。我們這些老傢伙現在說話不管用了。但是我的話在小黃這裡還是管用的。」戚老師沒好氣地說道。他對于通當初推三阻四的，最後逼迫他不得不保證我能夠每門功課過九十分。于校長才答應了下來。

　　于校長見戚老師這麼一說，他的神色也很是尷尬。在黃景陽沒有將天賦展現出來時，他與歐青雲都對沉睡三年的我一點都不看好。甚至將我看成是一個包袱，但是沒想到，一下子調轉了個。我一下子成了個「天才」。但是有戚老師與齊老師在，他想做點什麼也不可能了。很是悻悻地離開了考場。連成績都懶得去問了。

　　在他們說話結束的時候，我將最後一份試卷交給了監考老師，「劉老師，黃老師，我的考試完成了。」

　　「嗯，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年輕真好，有拼勁。」黃老師感嘆地說道。

　　「估計今天之後，你便是醫科大最紅的學生了。現在整個學校的老師與學生都在談論你的考試。肖老師，你的試卷出來了。最後一份。就等你們最後幾份的成績了。」劉老師向正在一旁等候的閱卷老師揮了揮手中的試卷。

　　教室裡所有的老師都將目光投向劉老師手中的試卷。

　　「快看！最後一份試卷也做完了。他真的在一天之中完成了整個大學除第一個學期所有的考試。而且成績超級好！」

　　「還不能夠這麼說，還有幾份試卷沒出來呢。要是他最後一堂考試失誤了，那可真是可惜了。」

　　「就是啊。不過我看應該沒有這種可能性。要知道，他可是只用了幾分鐘就完成了一門課程的考試。如果不會，怎麼可能完成得這麼快？」

　　「肖老師，你們幾位抓緊看試卷吧！大家都等著你們公佈成績呢！其實，就算最後這幾門課沒過，黃景陽同學也已經創造了一個不可能的奇蹟。」

　　幾個閱卷老師正在快速評閱最後幾份試卷，他們看的速度非常快，這麼沒有什麼好評閱的。客觀題都是標準答案，就算有一兩個答案語標準答案不符，仔細一看，結果還是我的答案準確。客觀題比標準答案還要更全面，尤其是在病例分析題中，我分析得比標準答案精確多了。使用的方法也非常有想法。

　　我本來準備回去，卻被戚老師拉住了。

　　「小黃，先別走，看了最後成績去我家好好慶祝一下。你師母今天特意去準備了幾道好菜呢。今天得好好慶祝一下。你現在是醫科大的奇蹟先生。」戚老師笑道。

　　「對對，我待會回去帶壺好酒過去。今天必須慶祝一下。」齊老師也笑道。

　　考場外面圍觀的學生是越來越多。他們都對今天的特殊考試非常地好奇。更多的人則是想過來見證奇蹟。見過學霸、考霸，各種霸，就沒見過一天能夠完成整個大學所有考試的。最重要的是，每門考試的成就都在九十分以上，不，是九十五分以上。約一半的課程還是滿分。讓那些所謂的學霸考霸們情何以堪？

　　「考試結束了。還真讓他在一天的時間內完成了所有的考試。本來還以為要考到晚上，沒想到這麼早就結束了。不管他最後有沒有成功，我也真是服了。」

　　「這是專治各種不服啊。宇宙級的考霸啊。什麼學霸考霸的，在這個巨無霸面前簡直弱爆了。」

　　「就差最後幾門的成績了，前面所有的考試成績都在九十五分以上，最後這幾門課，九十分以上就已經滿足了。不過這個人應該不會滿足吧？」

　　「快看，快看，所有的試卷好像都已經看完了！」

　　外面圍觀的學生一聽到這個消息，猛地向窗戶下湧了過去。

　　「別擠了別擠了，待會成績會公佈。」最後一個交成績的肖老師見狀連忙大聲喊道。

　　領導們也連忙跑出去組織秩序，這種時候可不能出事，不然好事也會變壞事。

　　「都散了，都散了。考試已經結束了。黃景陽的成績確實不錯。都過了九十分！黃景陽這一次嘗試成功了！」田主任大聲宣佈結果。

　　但是令田主任很是意外的是，外面圍觀的人依然沒有離去，他們顯然對我這個奇蹟先生非常地好奇。

第三零九章 實習生活開始

　　「你這才醒過來，就要出遠門。也不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我媽知道我過幾天就要去東海的醫院實習，眼淚一下子就繃不住了。

　　「孩子是去實習。怎麼能夠天天窩在家裡面？陽陽，去那邊，好好幹。爭取在醫院裡站穩腳跟。當醫生不比幹別的，到了醫院，病人的病就拽在你手裡了。你一個失誤就有可能決定了一個病人的生死，所以一定要細心。知道麼？不懂的多問問醫生。」我爸爸其實也是有些不捨。

　　經歷了上一次的昏睡三年多，我們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那種關係。雖然之間還會有一定的隔閡，但是這種隔閡已經變得極其脆弱了。

　　「放心吧。我小時候，就敢在祖師橋當醫生了。現在幹這個一點事情都沒有。」我笑道。

　　「對了，你要去東海，先去跟林老師道個別。你林老師知道你昏睡不醒，特意把工作都調到花城來了，就是能夠照顧你。她可真是把你當成了親弟弟。還有你在燕京的同學，那一個叫李婉，還有一個叫劉薇，對了還有那一個孩子，魏墨痕，經常打電話過來問你的情況，有時候還過來看你。你現在醒了，也告訴他們一聲。」我媽媽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這一陣我忙於考試，我媽也沒跟我提起這些事情，就是為不干擾我的複習。

　　「行。回頭我就跟他們聯繫一下。然後我就去姐姐那裡。跟她說說實習的事情。」我點點頭說道。

　　「陽陽，這些女孩子都跟林老師一樣，又漂亮又善良，你要是不喜歡別人，就別去招惹別人。可別耽誤了別人。知道麼？」媽媽是欲言又止。她總是有些小心翼翼。生怕我激怒了，將好不容易修復的關係再次惡化。說來說去，我們一家其實還是沒有真正恢復到正常的父子母子兄弟關係，他們處處小心，而且也盡量掩飾。也許還需要時間，我們才能夠真正恢復到正常的關係之中。

　　「我知道了。」這是我最怕的面對的事情。到現在。我的人生，其實有五年時間是在沉睡之中。就算加上這五年，我的年齡依然不到二十歲。作為修道者，我去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完全融入到社會之中，我對於道的認知也許要超過這個世界的所有人，但是對於人生的理解確實非常欠缺的。所以我不會去處理各種各樣的關係。我生活的圈子太小，我的人生似乎只是很多個點組成。在八角村，我生活的圈子就是八角村。去了錦城。我的生活就圈在了小學中學的某個班級裡。到了燕京，我的生活又固定在姐姐的房子與附中的教室。到了醫科大，我本來想改變我的生活，將我的圈子擴大一點，但是還沒準備嘗試，卻是一夢三年。

　　姐姐住在南國大學附近的一個小區裡。房子也不小。姐姐現在已經評上教授了。現在花城這邊對人才的優惠政策力度是非常大的。姐姐一來，就配套了一套房子。另外還有上百萬的科研啟動經費。收入比在燕京大學高出不少。

　　「姐，你這房子挺不錯啊。比燕大房子還要好。」我在姐姐的房子四處看了看。

　　「是麼？這是學校配套的。姐反正無所謂，能夠住就行。」姐姐依然在忙碌著她的課題。

　　「真對不起啊。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到花城來。雖然這裡給你的條件還不錯。但是這裡的研究條件肯定是不能夠與燕京相比。」我有些歉意地說道。

　　「傻小子，想什麼呢？其實在哪工作對姐姐都不重要。姐姐現在也是修道之人。修道之人對這得與失不應該看得更透麼？姐姐現在也想明白了。功與名對於我們修道之人來說不過是雲煙。所以，姐姐不再強求你去做什麼。以後，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只要別留下遺憾就好了。」姐姐笑著用力在我腦袋摩挲了一下。

　　我突然一下子發現姐姐的境界似乎比我還要更高了。當然，她的修為也許比我更低，但是她的心境卻已經明顯高於她的修為了。

　　「姐，你現在的狀態，可以去夢境閉關一段時間了。你的境界已經高出你的修為很多的。也算是水到渠成。是該提升一下你的修為了。」我說道。

　　「嗯。」姐姐點點頭。

　　「姐，其實有一個問題我一直都想問你。」我試探性地問道。

　　「什麼問題？」姐姐抬頭認真地看了看我，似乎已經大概知道我想要問什麼。

　　「我記得你當初到八角村的時候。過年的時候，你卻不是特別想回家。還有，你們家好像是想湊成你與崔沉林的。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家裡的情況呢？」我問道。

　　「你怎麼想起問這個？」姐姐問道。

　　「你這麼多年都沒有回家，肯定有什麼事情。一直沒跟我說。」我看著姐姐的眼睛。

　　姐姐卻很平靜，「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問我這個問題。其實你應該早就知道了，我的家庭情況不太正常。其實很簡單，我的家庭是組合家庭。我的媽媽嫁給了崔沉林的父親，本來他們是想湊合我和崔沉林的。崔沉林的爸爸是縣裡的領導，本來他可以安排我去更好的學校教書的。但是我當初卻不想依靠他，我一直對他都很排斥的。一開始，我對崔沉林並沒有什麼反感，但是自從玉珮的事情之後，我對那個家徹底失望了。加上之後我媽媽病死了。我跟他們徹底一點關係都沒有了。這些事情，我並不想隱瞞你，不過那個時候，你還太小。沒有必要讓你知道。」

　　「姐，今後無論什麼事情，一定要讓我知道。知道麼？」我神色嚴肅地說道。

　　姐姐看著我先是一怔，然後噗嗤一笑，「行。姐答應你了。什麼事情都告訴你。」

　　「過兩天，我就去東海去實習了。」我沒忘記我此行的主要目的。

　　「我知道啊。」姐姐一點都不意外。

　　「你怎麼知道的啊？」我很是奇怪。

　　「全宇宙最牛學霸的事情我怎麼能不知道呢？景陽，你現在已經成為了網絡紅人了，你知道麼？一天時間，完成大學所有科目的考試，所有科目的成績都在九十五分以上，還有一半的科目是滿分。甚至網上還附帶了你考試的題目。也幸好如此。一開始，別人還以為是醫科大的題目太容易呢。看過了題目。所有的人都佩服不已。甚至覺得出題老師在故意刁難你。不過你去東海實習的事情，網上倒是沒有。我是通過你們學校的一個老師才知道的。」姐姐笑道。

　　「不會吧？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呢？」我真是不知道啊。不過我可不像我的同齡人一樣，停了電，就想生命停止了一般。修道之人。消遣的方式簡直不要太多。

　　「若是別人，還以為你故意裝的，但是姐卻知道你這傢伙是真的不知道。這些也不重要了。你到了東海那邊，自己照顧好自己，如果要長時間入定悟道的話。也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們。你知道你這一次悟道惹出了多大的亂子麼？幸好第一個發現的是林毅爸爸。否則的話，真是要亂套了。你爸爸媽媽這次被你嚇死了，雖然有過你小時候的經歷，但是我看他們還是那麼緊張你。大人有大人的煩惱，等你以後為人父母，也就能夠體會他們的那種心情了。」姐姐也趁機勸說我。

　　「我知道了。」我點點頭。

　　「算了，姐不說了。你長大了，今後的路要靠自己去探索了。人生如同修道一樣，需要不停地去領悟去學習。」姐姐笑了笑。

　　去東海，再簡單不過。因為在東海那邊。林毅爸爸早就已經購置了房產，而且我在入夢之前便已經在那邊構建了傳送陣。因為黃書朗、李麗娟他們都在東海那邊上學。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都已經畢業參加工作了。

　　我通過傳送陣直接倒了東海。然後直接去東海瑞華醫院找瑞華醫院院長章振源。

　　章振源對我倒是很熱情，但是我卻能夠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戒備。顯然，他是礙於齊老師的面子，才接受我到這裡來實習，但是我想留在這裡工作，卻有些難度。除非我在實習階段的表現能夠得到瑞華醫院足夠的認可。

　　瑞華醫院在國內的影響力比花城醫科大附一醫院還要更大一點。所以在人才引進方面，要求還是很高的。東海本身就有在國內名氣較大的醫學方面的院校。瑞華醫院就也一些名校有著一些合作關係。另外，最近幾年。瑞華醫院還從海外引進了很多青年才俊。本科生想留在瑞華醫院，已經有相當的難度。章振源礙著齊老師的面子最多也就是安排我在這裡實習，卻不可能讓他將我留在這裡。

　　不過我對於這一點並不在意。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國內任何醫院找到工作。

　　章振源隨便與我寒暄了一會。就讓內科的科室主任施庭邦領我去了內科。另外讓醫院後勤給我安排宿舍。

　　「這幾天，你先熟悉一下內科的環境。待會我會給你安排一個經驗豐富的醫生做你的指導老師。」施庭邦將我領到了內科科室。

　　「曹醫生，這個新來的實習生就交給你了。」施庭邦向其中的一個年輕醫生說道。

　　「啊？主任，我可還沒帶過實習生呢。」曹醫生有些吃驚。

　　「凡是沒有個第一次啊？就你了。別的醫生都已經安排好了，你要是能夠說服他們多帶一個學生的話，你就不用帶了。就一兩個月的時間。他就轉到別的科室去了。」施庭邦沒好氣地說道。

　　「好吧。」曹醫生勉強答應了下來。

　　曹醫生向我招了招手。「你叫什麼名字？怎麼這個時候才過來實習？」

　　「我叫黃景陽，我出了點事情，沒趕上分配。老師安排我到這邊來實習。」我說道。

　　曹醫生以為我是不服從學校的安排，自己找關係進來的，對我的態度又冷漠了一分。

　　「算了，這些事情我也不想管你，不過既然安排我來指導你，你就必須聽從我的安排。否則，倒是我給你的鑒定表上寫上一些讓人不愉快的評定意見。」曹醫生想給我一個當頭棒喝。

　　「沒問題。」我點點頭。

　　曹醫生見我態度不錯，說話的語氣又和氣了一些，「你放心，只要你表現好，我也不會刻意為難你。走，跟我去病房去。記住，今天不用你做任何事情。你只需要帶上你的眼睛。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做的不要做。你只要看著就好。對了，待會你去領服裝、胸牌。」

　　曹醫生想必真的是第一次帶學生，有一點點小興奮，對什麼都說得很仔細。

　　進入醫院，就能夠感受到那種凝重的氣氛。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氣裡飄散，潔白的牆壁，潔白的床單，潔白的醫生工作服。病人無神的眼神，病人家屬的焦躁，都盡收眼裡。

　　在瑞華醫院我第一個看到的病人叫羅彩芬，一走進病房，看到我與曹醫生走進病房，病人立即露出焦急的神情。病人家屬也連忙起身。

　　「羅女士，你今天的感覺怎麼樣？」曹醫生問道。

　　「老樣子。」病人無力地搖搖頭。

　　「慢慢來。病去如抽絲。你總要給我們醫生時間吧。」曹醫生笑道。

　　見曹醫生很自信，而且態度和善，病人家屬似乎也輕鬆了不少。

　　我也仔細觀察了一下病人，卻發現病人的經絡淤塞十分嚴重。當然與西醫一對照，我知道這個病人，應該是心血管方面的問題。

　　曹醫生看了看病人的各項指標，走出了房間，我也跟了出去。

　　「這是病人的病歷，你要盡快學會病歷的書寫格式，以後這些事情就要交給你來做了。」曹醫生將手中的病歷交到我手中。我一看病歷，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別緊張，做什麼都需要一個學習的過程，慢慢來。你很機靈。學習起來應該會很快。」曹醫生說道。

第三百一十章 交通意外

　　和我住在同一個寢室的幾個實習生都是來自復興大學醫學院。分別叫做董福成、周懷方、王登軍。

　　看見我走進寢室，董福成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是交大還是同齊大學的？」

　　「我是花城醫科大學的。」我坦然回答道。

　　董福成點點頭，「哦。」

　　周懷方與王登軍也是側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大家以後住同一個宿舍，也是算是室友，我們三個都是復興大學醫學院的。以後大家相互照顧一下。」董福成將另外兩個室友介紹給我認識。我也將自己的簡單地介紹給他們。

　　「今天累死了，寫了幾十份病歷。瑞華醫院的病人也真是多。今天普外的床位才空出來幾張，馬上就有人住了進來。現在過道上能夠加床位的地方都已經加滿了。預約已經排在一個多月以後了。你們說，怎麼就有這麼多病人啊？」王登軍訴苦道。

　　「我們科室也好不到哪裡去，我看科室裡的老師沒有幾個能夠準時下班的。我真的有些後悔當初選擇當醫生了。都說醫生福利好，收入高，沒想到當醫生這麼累。」周懷方也是滿腹苦水。

　　「你們這算什麼。我們急診科才慘呢。一天到晚就沒停過。今天光是搶救危重病人就有十多起。下班的時候，來了一起車禍病人，結果急診科的老師們忙乎到晚上十點才收工。現在動不動就是各種重症，車禍幾乎是天天有。還有各種不輕不重的病人也往急診擠。」董福成往床上一躺，動都不想動了。

　　「哎，黃景陽，你現在在哪個科？」董福成問道。

　　「內科。今天剛來，跟著老師在病房裡轉了轉。看了幾份病歷。」黃景陽說道。

　　「那你還好。不過受苦的日子還沒到。等你學會了寫病歷，以後老師的病歷都會由你代勞。內科還算好的。基本上準時下班的日子比較多。也沒有什麼太嚴重的病人。」董福成說道。

　　幾個年輕人在一起，聊著聊著就熟悉了。我坐在床上，打開筆記本，在網上搜了一些病歷模板看了看。再與今天看到的幾份病歷對照一下。基本上掌握了瑞華醫院的病歷填寫方式。然後還看了看內科診療的規範。現在醫患關係緊張。醫院恨不得把任何一種疾病任何一個病人的治療變成一個極其嚴格的程序，所有的醫療活動，都必須按照這樣一個程序一步一步地去執行，以規避風險。所在。在今天跟隨曹老師查房的時候，曹老師特別強調了這一點。

　　「黃景陽，我要是你，我就抓緊時間好好放鬆一下。」周懷方笑道。

　　「為什麼？」我有些不解地問道。

　　「等你進入了正軌，就知道想好好放鬆一下簡直就是一種奢望。」王登軍替周懷方回答了我的問題。

　　「哎。黃景陽，咱們宿舍今天全部到齊，不如我們出去好好慶祝一下？」董福成提議道。

　　「行啊！出去吃宵夜去！」王登軍與周懷方立即呼應。

　　我笑了笑說道，「我剛進來，也來個投名狀吧，今天晚上我來請客。」

　　「有人請客我是舉雙手贊成！」董福成笑道。

　　「我也不反對。」周懷方也是笑了笑。

　　「那還愣著幹嘛？趕緊出發啊！」王登軍第一個跳下了床。

　　四個人興高采烈地離開了宿舍往夜市走去。醫院的宿舍跟學校的宿舍有些不同，學校的宿舍到時間就會鎖門，但是醫院的宿舍是隨時可以進出的。畢竟醫生的作息可沒有學生那麼有規律性。

　　四個人喝著喝著就已經稱兄道弟了。

　　「黃景陽，實習結束之後，你去哪家醫院已經確定下來了麼？」董福成問道。

　　「實習才剛開始呢。哪裡能夠這麼快確定？」我搖搖頭。

　　「你不會還指望留在瑞華醫院吧？兄弟。千萬別有這種想法。別看瑞華醫院的醫生護士累得屁股不沾板凳。但是現在本科生想進瑞華醫院，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據我所知，去年在瑞華實習的上百個實習生中，最後留下來的一個都沒有。瑞華現在需要的是高端人才。想進瑞華，至少也得是個醫學博士。」王登軍說道。

　　「我也不是指望留在瑞華醫院，現在反正實習才開始，以後再慢慢找單位。反正還還有一年的時間才畢業呢。」我自然對未來的工作一點都不擔心。

　　宵夜攤擺在路邊的人行道上，去瑞華醫院得橫過公路。我們吃飽喝足了，便越過斑馬線往醫院走。

　　才走出一兩補，突然一束刺目的白光猛然照射過來。一台豪車像發了狂一般，直接從對面的路上直飛了過來。竟然是直接闖紅！因為我們過馬路的時候，斑馬線的指示燈明明是綠燈。

　　「嘭！」一聲巨響。

　　那台闖紅的豪車撞在一台正常行駛的汽車側面，立即將那台車撞得打著轉向我們掃了過來。

　　「小心！」我連忙喊道。

　　事故發生在那一瞬間。普通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但是我卻還來得及激活了一張護身符，並且在那瞬間，將董福成等人一起推到了安全區域。

　　啊！

　　我們逃過了一劫，但是別人就沒這麼幸運了，走在我們前面的幾個人直接被打著轉飛過來的汽車撞飛了出去。

　　那台豪車竟然依然沒停，直接衝了過來。車頭冒著煙，撞在路邊的護欄上停了下來。

　　一個年輕人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慌慌張張地看了那台被他撞得散架的汽車，以及被那台汽車撞飛的路人。

　　「這畜生喝酒！」有個路人氣憤地喊道。

　　「不關你的事情！別多管閒事！」那個年輕人很是囂張地威脅道。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路人也已經有人拿出手機拍攝起來。

　　董福成、周懷方、王登軍三人依然是驚魂未定。

　　「你們沒事吧？」我問道。

　　「沒事沒事。剛才可嚇死我了。對了我們是怎麼逃過一劫的？」王登軍不明所以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本來剛才我都以為我死定了。」周懷方也迷惑不解。

　　「我感覺好像有人拉了我一把。今天真懸了。差點把命都搭在這裡了。」董福成說道。

　　「唉喲！」

　　那邊傳來了一陣陣慘呼聲。

　　「快！救人！車還有傷員！」已經有很多路人，包括一些私家車上面下來了一些市民，他們開始查看躺在地上的傷員的情況。剛才發出慘呼的聲音卻是來自於那輛被撞得很嚴重的私家車上。

　　我們幾個相對看了一眼。

　　「走，過去看看去。」我說道。

　　董福成等人也沒有遲疑，跟著我走了過去。

　　那台被撞的小轎車副駕駛的位置已經被撞得完全變形，裡面的乘客應該受傷極為嚴重，在車內低聲呻吟。

　　「你情況怎麼樣？」我問道。

　　「我的腿被夾住了。」車裡的乘客痛苦地說道。

　　駕駛室的駕駛員情況好像也不太好，身上滿是鮮血，不知道傷在哪裡。這個時候已經呼之不應。生死不知。安全氣囊雖然已經彈出，但是剛才車都別裝得打轉了，也不知道他們是在那個方向受到了重創。

　　我用力拉了一下車門，車門卻由於變形嚴重。沒有拉動。我使用的是正常人的力量。這個時候，我也顧不上演示了，直接用力一拉車門，哐噹一聲，車門直接被我拉開了。

　　副駕駛位置坐著一個女士。腿已經骨折了，傷情非常嚴重。我們隨身也沒有什麼救人的器械，只能就地取材。當然，也只能進行極為簡單的處理。為救護車的到來爭取時間。

　　駕駛室的駕駛員只是暈了過去，受傷的情況並不嚴重。受傷嚴重的是被波及到的幾名路人。我們四個人分開行動，但是我們能做的就只能按照急救規程裡能夠做的事情。其餘必須等到救護車過來。到了醫院才能夠進行搶救。

　　我悄悄施展法力，讓這些受傷的人暫時維持生命。

　　等到所有的傷員都上了救護車，我們四個人相視一笑。

　　「當醫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王登軍搖搖頭。

　　「可不是。這種事情在急診科簡直就是家常便飯。我們剛才要不是運氣好，現在怕也被送往醫院了，送往醫院還好。要是送往殯儀館，那才慘呢！」董福成說道。

　　「你們剛才注意到沒有？開那台豪車的公子哥好像喝得醉醺醺的，離那麼遠，我剛才都聞到了一股酒味。肯定是酒駕。」周懷方說道。

　　「這還用說，現在出事的，很多就是因為酒駕造成的。嗯？剛才那個傢伙竟然跑掉了！」董福成看了看四周，哪裡還有那個公子哥的蹤影？

　　王登軍憤怒地說道，「我敢肯定，明天就會出來一個人去自首，給這個人頂罪。」

　　「黃景陽。剛才嚇壞了吧？」見我一直不搭話，董福成還以為我被嚇壞了。

　　「還好。」我微微一笑。

　　「嚇壞了也很正常，說句實在話，我現在腿都有些發軟。」董福成說道。

　　王登軍似乎想起了什麼：「黃景陽。剛才是不是你拉了我們一把啊？」

　　「我剛才都快嚇傻了，我怎麼可能拉你們呢？我自己也搞不明白怎麼回事呢。」我自然不會承認。

　　果然，第二天報紙上就有這一起交通事故的報道，也果然如我們所料的那樣，有人自首，承認是因為把油門當剎車用了。才會出事。但是豪車的駕駛員卻依然沒有出現。

　　我們則正常的去醫院繼續我們的實習生活。

　　曹老師一見到我，就立即給我下任務。這些病例你給我傳上去。現在所有的病歷檔案都要數字化。曹老師自然是希望，通過這樣的強化訓練，讓我快速掌握病歷的填寫模板。

　　這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以我的速度來說，輸入病歷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其實這個時候醫院對病歷還有沒有嚴格要求必須將病歷數字化。主要還是紙質的資料。不過趨勢倒是要數字化。不光是現在的病歷要完成數字化，還有以前的病歷也存入數據庫裡。

　　很快，科室裡傳出有極快節奏的鍵盤聲。一聽這聲音，就知道這鍵盤的按鍵速度到了一個非常驚人的程度。

　　曹老師氣沖沖地走了過來，「黃景陽，你怎麼回事啊？我讓你在這裡填病歷，你都幹什麼去了？」

　　我有些茫然地看著曹老師，「我一直在填寫病歷啊。」

　　曹老師這才定眼一看，我還真是在輸入病歷，只是我的速度實在太快，就跟網吧裡玩遊戲的玩家能夠敲擊出如此快節奏的鍵盤聲音來。

　　「那你繼續。」曹老師有些尷尬。他本來以為我在玩遊戲。他沒想到我輸入速度竟然能夠有如此之快。

　　這一天回到宿舍，董福成還沒有回來，周懷方與王登軍已經到了宿舍裡。

　　「哎，黃景陽，你看了新聞沒有？媒體在找我們幾個呢！」周懷方將報紙遞到我手中。

　　我一看，報紙上寫著「重金懸賞尋找肇事者與救人者」。首先是懸賞尋找那位逃逸駕駛員。其實這個難度應該不大，但是加上一些人為因素之後，這個難度還真是不小。本來可以從車輛著手，將肇事者找出來。他們竟然真的在找我們幾個見義勇為的好青年。

　　「黃景陽，你說我們要不要主動站出去，讓他們好好表演我們一下？」王登軍問道。

　　「要去你們去，別拉我下水。」我連忙說道。對於我來說，越是安靜的地方，效果是最好的。

　　「那還是算了。反正我可不想以後竟然把自己糾纏在裡面。」王登軍也沒有這個打算。

　　但是到了第二天，肇事者終於自首了。當然報紙上刊發的照片卻與當初有了很大的出入。根本就不是那天晚上的那個肇事者。這個人果然找了個替死鬼來了。

　　董福成天亮才回來，一回來就在宿舍裡大聲嚷嚷起來，「太不公平了，那個傢伙又是酒駕，又是闖紅，又是逃逸。現在卻把所有的責任轉到了這個替死鬼的身上。雖然眼睛被馬賽克，我卻可以肯定這個自首的人肯定事冒名頂替的。」

　　我們三個都被吵了起來。

　　「老董，怎麼回事啊？」周懷方鑽出被窩問道。

第三一一章 報應

　　「昨天晚上車禍，你們還記得吧？今天下午那個肇事者自首了，不過自首的另有其人，可不是我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肇事者。被人冒名頂替了，這個肇事者肯定大有來頭，花錢請人頂替了。現在警方連那台肇事車的車主信息都沒有公佈。」董福成很是憤怒地說道。

　　「不會吧？那個地方是有監控的，現在的監控都是高清，完全可以將肇事者拍攝得清清楚楚。那個人什麼來頭？難道可以一手遮天麼？」我有些不解地問道。

　　「黃景陽，這你就不懂了。現在有錢有權人能量大得很。你覺得很難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說不定，人家會說這一帶的監控正在維修，監控沒能夠將當時的情況拍攝下來。這種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王登軍說道。

　　「就是啊。我看這件事情只怕也是已經黑白顛倒了。」董福成說道。

　　「對了，昨天我們救的那幾個人怎麼樣了？不是在你們急診科麼？」我問董福成。

　　「命是保住了。但是那個副駕駛的傷得很嚴重，靠近車門的腿都解套了，解套你懂麼？就是把褲子一剪開，腿上的肉直往下掉。我今天去查房的時候，老師掀開被單一看，我差點沒在現場吐了。對了，這幾天你們千萬別跟我說吃肉。說起這個我就想吐。」董福成一說起這個就心裡有些不舒服了。

　　跟他們聊了聊，我一個人往門外走去。

　　「黃景陽，你去哪裡？」王登軍見我這麼早就往外走，很是意外。

　　「我去晨跑，這一陣沒怎麼鍛煉，關節快生銹了。」我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又來到了那個發生交通事故的地方，車輛來來往往，斑馬線上的行人也是交互來往，一切彷彿都沒有發生一般。但是仔細一看，地面上依然殘留著絲絲血跡。雖然已經進行了清洗。但是留在縫隙中的血跡自然不是那麼容易清理的。

　　我回到這個地方，事故發生時的一幕依然清晰的留在我的腦海之中。我記得那個男子也受了上，匆忙之中，從車上走下來。跑到路邊，手扶著人行道邊的一棵樹撥打電話，他的手上滿是鮮血。我走向那棵樹，果然在上面找到一個清晰的血印。

　　一道元氣符從我手中飛出，落入那個血印之中。然後又從那一道血印中飛出。飄向遠方。

　　我分出一道陰神跟著這到元氣之光而去，一直追蹤到東海的一個豪華別墅群之中。

　　此時的別墅之中，一片狼藉，顯然是一個非常火爆的派對之後，留下來的殘羹冷炙。一個赤身裸體的男子，躺在幾個同樣不著絲縷的美貌女子中間。可謂是酒池肉林。那個男子額頭上還包紮著繃帶，繃帶的正中間還有一絲血污。

　　我的那一縷陰神直接從男子腦袋裡揪出他的陰魂，在我的陰神的威壓之下，男子的陰魂在瑟瑟發抖。

　　「你，你。你是誰？快放開了我！」這男子色厲內荏地喝道。他根本還沒有弄清楚形勢。

　　「你看看那！」我提著他看向他的身體。

　　「那，那不是我麼？這是怎麼回事？」男子臉色一邊，一片驚惶之色。

　　「你不想下地獄的話，最好老老實實地交待，你都幹過了什麼壞事。」我的陰魂將男子重新拍回到他的身體之中，然後提著他直接來到他的電腦旁。這混蛋的電腦配置還真是不錯。完完全全的頂配。將電腦的攝像頭打開。男子便開始一五一十將他這輩子幹過的壞事全部說了出來。這混蛋還真是頭上長瘡腳底流膿，簡直壞透了。這混蛋叫古天翼，是四海集團董事長古峰憲之子。欺男霸女的事情幹了無數，謀財害命的事情也是幹了不少。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每幹過一件壞事，他都作為他的一件成就，用筆記本記錄了下來。所有的事實都記錄得清清楚楚，最後利用了那些關係將事情擺平。也是事無鉅細，全部記錄在案。這一次飆車造成嚴重的交通事故。出了事故之後，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洗脫干係。又是古峰憲利用自己的關係網來擺平此時。出來頂罪的是四海集團的一名員工，因為家裡無錢給患病兒子看病。古峰憲找到他之後，立即站出來頂罪。

　　另外，古峰憲又找了交通大隊的關係。將事發路段的監控紀律進行刪改。現在監控系統中保存的畫面已經進行了大幅度的刪改，所有古天翼的畫面已經得到了完全刪除。那天晚上雖然有人用手機拍攝下來了古天翼的畫面，但是由於光線原因，畫面模糊不清。再加上古家人的活動，結果持手機拍攝的路人也被古家人威逼利誘。古家就這樣再一次顛倒黑白。昨天晚上，古天翼叫來了狐朋狗黨，慶祝自己安全脫身。

　　古天翼將他交待的東西直接發佈在網上，全是國內人氣最旺的論壇。加上古天翼將圖片視頻齊備，可謂無圖無真相。再加上他那本記事本的掃瞄圖片全部上傳到網絡上。

　　這個帖子的乾貨實在太多，一傳上去，一下子引爆了所有論壇。帖子裡的東西一下子傳開了。很多人已經將網頁直接保存了下來。

　　等到古家公安系統那邊的關係氣急敗壞地找到古峰憲的時候，事情已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我找到了古天翼的董事長老爸，他正在接電話。

　　「天翼再蠢，怎麼可能會幹出這種事情呢？這裡面肯定另有原因。伍局，我看著裡面肯定是有什麼誤會。我們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怎麼會害你呢？害了你對我古峰憲有什麼好處？對天翼又有什麼好處？肯定是有人在搞我們古家。伍局請放心，我立即去問天翼是怎麼回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古峰憲掛上電話，神色冰冷。

　　「古總，怎麼辦？要不要叫少爺過來一下？」古峰憲身邊的那個中年男子問道。

　　古峰憲搖搖頭，「這個時候叫他來幹什麼？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無法挽回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全四海集團。只要四海集團不倒，就算天翼進去了，出來之後依然可以過他的少爺生活。這個伍大信也不想想他自己是什麼東西。不過就是我古家養著的一隻狗而已。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想著咬我一口。哼！把我們掌握的他的那些證據交給邵書記，到了這種時候，我們也不得不壯士斷腕了。姓邵的要是識相，就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大家相安無事。要是他想趁機吃到我們古家，我就是豁出去，也要崩掉他滿嘴狗牙！」

　　這古峰憲也是個狠人。知道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古家生死存亡的時候，準備將他掌握的一些官員的證據轉移隱藏起來，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我在搞定了他兒子之後，並沒有打算放過他。

　　本來這件事情，我是不想插手的。但是從我救人那一刻起，我便已經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了。如果他們沒去顛倒黑白，我也不會理會他古家的事情。但是古家千不該萬不該，在我眼皮子低下耍顛倒黑白的手段。若是真讓古家得逞，那我這修道者的面子往哪放呢？

　　既然我出手了，自然是斬草除根，不留後患。這古家也是壞事做絕，遲早有一天是要走向絕路的。

　　結果古峰憲突然也是一反常態，將手中掌握的別人的證據一股腦地公佈了出去。古峰憲手裡掌握了別人的罪證，別人手裡又何嘗沒有掌握古峰憲的罪證呢？結果，東海一下子發生了巨大的人事震盪。一個副書記、一個市局局長以及若干個市局單位領導被雙規，而東海市著名的四海集團也因為嚴重違法遭到查封。古峰憲一家因為犯罪齊聚監獄。至始至終，他們都不知道他們究竟得罪了誰。

　　晚上回到宿舍，就聽見董福成他們三個在熱烈討論。

　　「真是暢快啊。這古家也是壞事做盡，這一次終於報應了。不過聽說這一次的事情，還真是有些古怪的。本來古家已經搞定了一切的，怎麼突然一下就出了這麼多的么蛾子。好像古家人在自尋死路一樣。這古家父子怕是連命都保不住。古峰憲身上可是有好幾條人命。古天翼也是一樣，為了爭一個校花，直接雇兇殺人。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奇怪的是，這一次事發，竟然是他們父子自己揭發出來的。那些一直充當古家保護傘的官員這一次也算是罪有應得。要不是他們，古家又怎麼可能幹出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古家的四海集團又怎麼可能從一家皮包公司發展到如今的集團公司？」董福成很是興奮。

　　「對啊。今天咱們應該好好出去慶祝一下才行。昨天一聽了肇事者被頂包，可把我氣壞了。」周懷方說道。

　　「還是算了吧。昨天出去喝一次，差點沒把命搭上。」王登軍對昨天的事情還有些後怕。

　　「也是。早點睡吧。真是累啊。黃景陽，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啊？」董福成問道。

　　「下班的時候，從你們急診那邊轉了幾個病人過來。所以回來得晚了。」我從衛生間走出來，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淋淋的頭髮。

第三一二章 領導蒞臨

　　早上，一走進醫院，就感覺有很大的不同。平時醫院前坪總是擺滿了車，而且有些雜亂，但是今天早上，這些有些雜亂的汽車卻不見了蹤影。醫院門診大廳門口立著幾個牌匾。上面寫著「歡迎衛生廳領導蒞臨指導」，「祝領導們身體健康」之類的話語。一看這架勢，是領導要過來。

　　一看到我，曹老師就立即向我招手，「黃景陽，過來過來。今天有領導來檢查工作，你趕緊換衣服，然後過來幫忙搞衛生。科室裡面一定要整整齊齊。但是我們平時工作太忙，工作檯面稍微有些亂。你負責把科室裡面整理一下。」

　　好吧，前兩天，我連續整理了一兩天的病歷，完全把我當成了打字員，現在又兼職清潔工了。但是作為實習生的我，想要從上級醫生那裡拿到好的實習評定意見，就得老老實實地聽老師的話。當然對於我來說，我並不在乎上級醫院的評價，但是我對於這工作並沒有什麼排斥。醫院裡的實習生誰不是這樣過來的？我不想自己變得特殊。所以我很樂意的接收了曹老師安排的光榮任務。

　　其實我看著左右沒人，也想直接一個道術就把任務完成，但是我左想右想，好像沒有這樣的道術。我可以來一道狂風，似乎那樣做，曹老師會跟我拚命。其實也是有道術能夠做到的。比如五鬼搬運術，施展此術，可以讓幾個小鬼動手，我就可以袖手旁觀。可惜要施展此術，需要先養五個小鬼，還要煉製招鬼幡，這樣小鬼才有藏身之處。禁錮幾個小鬼，有些過於殘忍。畢竟一旦禁錮了小鬼，就等於剝奪了五個小鬼的轉世投胎。但是這種事情不是沒人做。很多修道之人不想被雜務纏身，就會養幾個小鬼幫自己做一些雜事。

　　多想無益，我最後還是親自動手。科室裡面可真夠髒亂的，平時看起來乾乾淨淨的。翻開堆放在桌子上的書籍以及各種設備，底下一層厚厚的污垢。

　　等我把衛生搞完了，曹老師很是悠閒地走了進來，看了看科室裡面。笑著說道：「黃景陽，你還是蠻利落的嘛。速度不錯。既然你現在沒什麼事情了，不如再去催一下五號床的病人交一下費用。他們上一次預交的押金已經用完了。否則的話，我沒辦法給他們開藥了。」

　　「好吧。」我雖然心裡不停地吐槽親愛的曹老師。這個每天喜歡跟漂亮護士打情罵俏的傢伙卻是現在不能夠得罪的。

　　五號床的病人家庭狀況不佳，從他們的穿著與吃的食物就能夠知道。生病的是他們的孩子。才十歲的小男孩，竟然患上了腎炎。這個時候停藥，對孩子造成的損害也許是致命的。

　　但是醫院有醫院的規矩，收不到錢，最後科室就要貼上。作為主治醫生的曹老師自然是要負主要責任。所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就算醫生的收入再高，也不可能去給每天過來看病人貧困病人支付醫療費。醫生也是人，也要養家餬口。現在物價越來越高，誰家的日子都不輕鬆。

　　我今天要做惡人。這種感覺讓我很是不爽。

　　我一推開門，就看到兩個年輕的夫婦圍在那個孩子床邊。

　　「醫院已經催了好幾次交費了。再不交，只怕今天就要停孩子的藥了。」年輕的媽媽擔心地說道。

　　「我知道，我剛剛給家裡打電話回去了。家裡正在籌錢。家裡建房子欠下的錢還沒還，這個時候再去借錢，別人都不願意了。早知道就不建新房了。也許唐唐就不會患病了。」病人爸爸有些後悔。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還是要盡快把治療費籌齊啊。醫生可是說了，這病要是惡化了，可就麻煩了。」病人的媽媽說道。

　　我推開門，走進病房。一看到我走進來，兩口子就有些顏色大變。他們現在非常心虛見到醫生。他們已經預料到我是過來催醫療費的。

　　「別擔心。雖然我是曹醫生讓我過來催你們交醫療費的，但是我只是實習生。這件事情確實沒辦法，曹醫生他們也很為難。畢竟醫院有制度。所以，希望你們能夠理解。」我看不得病人家屬那種眼神。

　　「媽媽。爸爸，我們是不是沒錢？唐唐已經好了，我們出院吧。」躺在病床上的孩子不知道什麼已經醒了過來。

　　「孩子，你別擔心，錢的事情，爸爸媽媽會想辦法。」孩子爸爸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我看了看四周臨床的病人似乎出去吃飯去了。病房裡只有這一家。

　　「我從小就學中醫的。要不我給孩子把一下脈。看看他情況怎麼樣。也許用中醫治療效果會更好。你們看怎麼樣？」我小聲說道。

　　「行行，醫生，你儘管把脈。」孩子媽媽連忙說道。

　　「這事你們別跟別人說。」我伸手搭在孩子的手腕上，從孩子的脈象中看出孩子的身體裡可不止有兩腎有問題。身體上大大小小的毛病有好幾處。我順便輸入了一道元氣，快速將這些毛病進行修復。然後快速在找了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一個方子。然後從錢包裡取出一千多塊錢塞到孩子手中。

　　「這些錢你們拿著，明天找醫生做個檢查，要是沒什麼問題了，就可以辦理出院了。但是回去之後，還是要按照那個方子撿幾服藥吃。這樣才能夠斷病根。對了今天的事情，你們千萬別跟別人說，不然我這實習可就麻煩了。」我又說道。

　　孩子的爸爸媽媽本來想要拒絕，但是想到交不了醫療費，就沒辦法給孩子治病了。又是一臉的猶豫，最後孩子爸爸下定了決心：「黃醫生，這錢算是我借你的。孩子要是沒事了，我們明天就會把孩子送會老家，我跟我妻子會去打工，賺了錢，我立即還給你。你把你的賬號給我。到時候我轉到你賬號裡。」

　　我本來想要拒絕，但是想了想，還是在那張藥方上寫了一連串的數字。是我的一個賬號。

　　我回到科室的時候，曹醫生立即問我。

　　「怎麼樣？他們怎麼說？」曹醫生問道。

　　「他們說馬上就去交醫藥費。他們還說，孩子這幾天病情好了很多了，想問問你他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我隨意說道。

　　「哪裡有這麼快？」但是想了想，曹老師又說道，「這樣，明天讓他們去做個檢查。沒什麼問題的話，就讓他們出院算了。回去吃藥也是一樣的。還是先看明天的檢查結果吧。」

　　正說著話，一大群人向科室走來。

　　「看來領導來內科了。黃景陽，你站在這裡，我問你幾個問題，你隨便回答一下。」曹老師卯足了勁準備在領導面前表現一下。

　　「人家未必進來呢。」我說道。

　　「你聽我的就是了。這麼多廢話幹什麼？」曹老師沒好氣地說道。

　　還真讓我說中了，領導們只是從科室門口經過，卻沒有進來。甚至看都沒往科室裡面看。

　　剛剛提出問題的曹老師發現領導們沒有進來，很是懊惱。

　　「曹老師，還要繼續麼？」我笑道。

　　「還繼續個屁。哪裡涼快哪裡待著去。別給我添亂。」曹老師將聽診器往脖子上一掛，大步走了出去。

　　我也走到門口探出腦袋看著那一群人。

　　很快，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原來衛生廳的領導來醫院不是來視察的，而是帶家屬來看病的。也不知道院長大人的耳朵是不是有些毛病，竟然搞出這麼大一個烏龍。病人是衛生廳廳長呂茂竹的妻子雷雅琪生病了。來到瑞華醫院自然不會讓曹老師這樣的小醫生看病。醫院也不會輕舉妄動。

　　院長大人章振源立即組織醫院各科專家進行會診，會議室都坐得滿滿當當的。

　　曹老師興高采烈地跟過去，沒過多久就回來了。看樣子，就是沒資格進入會診的隊伍之中。我一看這傢伙臉色不好，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萬一這傢伙把火撒在我頭上，那可就倒霉透頂了。

　　「不去也好。萬一出點什麼問題，我這小醫生可負責不起。這些大人物一個個怕死要命，這檢查不肯做，那檢查也忌諱，根本就沒法正常的看病。」曹老師坐在那裡自我安慰。我聽到他這麼說，忍不住噗哧一笑。

　　「黃景陽，你笑什麼呢？」曹老師問道。

　　「額，我剛才看到手機裡面有個笑話。太搞笑了。」我只能馬上編了個理由。

　　「想笑就笑，我知道你是在笑我。不過老師今天教你一個乖。別以為給這些達官貴人看病是什麼好事。其實完全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你說給廳長夫人看病，這也不能看，那也不能摸，做好了，不一定有功，做得不好，肯定是有過。這種事情，碰上了，一定要避著走。除非你有把握治好他們的病。」曹老師一本正經地說道。

　　「嗯，曹老師英明。」我連忙讚揚曹老師兩句。

　　「唉，今天看來不能夠準時下班了。這些人不走，我要是提前走了，待會萬一有什麼事情叫我，我卻不在，那可就被領導們記住了。」曹老師很是不爽地說道。

第三一三章 旁觀者清

　　與曹老師接觸多了就知道曹老師其實在臨床經驗上還是非常欠缺的。他是研究生畢業，來到醫院很快就成了主治醫，但是他在研究生階段主要是待在實驗室。缺乏臨床上的經驗，很多時候，對於疾病的治療經驗非常欠缺，遇到一個病患，往往需要查閱一定的資料才能夠制定出相應的治療方案。我來這裡沒幾天，在每天的例行查房的時候，施庭邦主任現場詢問幾個常見病例的治療，曹老師都回答不出來，讓施主任大動肝火。我落到他手裡也算是倒霉透頂。也幸好我跟一般的實習生是不一樣的。

　　周懷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溜了過來，「黃景陽，你怎麼這個時候還待在科室裡啊？」

　　「怎麼了？科室來了大人物病人。曹老師不敢走，我自然也走不了。」我還以為周懷方說我沒回去呢。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內科來了一個這麼重要的病人，你怎麼還在科室裡待得住，怎麼不去旁聽專家會診呢？專家會診可是非常難得的學習機會啊。走，咱們也混進去旁聽去。」周懷方說道。

　　「曹老師都沒機會進去，我怎麼進去？」我搖搖頭。

　　「怕個什麼？我們跟他們正式醫生不一樣。我們反正是實習生，就算得罪了人，他們也沒辦法真的把我們給處理了。再說，我們只是過去旁聽一下。只要不多嘴，肯定是沒有事情的。對了，董福成都已經混進去了。剛才還是他給我發的短信。走，我們一起過去。」周懷方說道。

　　我拗不過周懷方的極力相邀，跟著他一起去了會診室。

　　病人主訴咳嗽，憋氣伴頭暈，胸痛達九日之久，並且有一次暈厥。

　　內科專家李舜神情嚴肅，病人身份特殊，他自然不敢怠慢，「就目前的檢查結果來看。咽稍充血，雙肺呼吸音粗糙，胸部X線透視無異常，心電圖也大致正常。病人已經服用復方降壓片等藥之後，症狀未見緩解。今晨患者排尿時突然暈倒，雙目上翻，一分鐘後清醒，頭暈胸悶才院診治。另外患者六年前患高血壓。根據目前的檢查結果。尚無法確診咳嗽、昏厥的原因。」

　　「現在不是要你們說病情，而是要確定病人究竟患的是什麼疾病。沒查清楚原因，就立即進行全面檢查，必須盡快弄清楚病人的真正病因。各位還有什麼要補充的麼？」章振源很是煩躁。查了這麼久，竟然沒有查出病因。很是惱火的看著李舜。李舜是內科的專家，但是在這種關鍵時候，不能夠表現出專家的價值出來，又能算是什麼專家？

　　章振源又連忙轉向呂茂竹道，「呂廳長，在雷女士進入醫院之時。我便已經向燕京協和醫院申請專家援助了。現在專家正在來東海的路上。估計很快就能夠趕到。我請的專家是協和醫院內科權威專家石偉明。」

　　呂茂竹是衛生系統的高官，自然聽說過權威專家石偉明的名頭。但是還是因為擔心妻子的情況，有些惱火，「你說說你們瑞華醫院，在東海也是有口碑的醫院了。我在外面經常說你們瑞華醫院的好話。有什麼經費需求，我也是盡量向你們傾斜。怎麼到了關鍵時候，你們就掉鏈子呢？我跟你說過了，東海是國際級別的都市，必須有國際級別的醫院才能夠匹配。各個科室要想辦法配備重量級專家。你們不缺經費，不差條件。怎麼就不能夠擁有一批高水平醫療專家呢？」

　　呂茂竹這話顯然是對章振源這個院長很是不滿了。

　　章振源臉色鐵青地看著會議室裡的一群專家，看得這些專家們噤若寒蟬。站在周圍的實習生們也是被這種氣氛鎮住了，有一種瑟瑟發抖的感覺。

　　院長秘書匆匆走了進來，在章振源耳邊輕聲說了什麼。章振源立即面色一震。連忙向呂茂竹說道，「呂廳長，石偉明專家過來了。我出去迎一下。」

　　「我和你一起過去吧。」呂茂竹聽說石偉明過來了，也是心中大喜。

　　周懷方輕輕地拉了我一下，「今天可以大開眼界了，這個石偉明可是真正的權威。內科方面非常厲害的。很多內科方面的教材，裡面都能夠看到他的名字。」

　　「病人在哪裡呢？」我問道。

　　「這個時候，肯定是在監護室。問問董福成，他肯定知道。」周懷方說道。

　　周懷方躡手躡腳走到董福成身旁，輕輕推了董福成一下。

　　「幹什麼啊？千萬別在這裡亂來。不然吃不了兜著走。」董福成嚇了一跳。

　　周懷方向董福成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一起走到了外面。

　　「幹什麼？」董福成問道。

　　「黃景陽問你這個病人在哪？」周懷方問道。

　　「你們想要幹嘛？這個病人可不是一般人。千萬別亂來。」董福成神色緊張地說道。

　　「我們在這裡什麼都不知道，聽這些專家們說了又有什麼用？不如去看看病人的情況。」我說道。

　　「在重症監護室。我們去了也沒用，有專人守護在那裡，根本進不去。」董福成搖搖頭。

　　「走，看看去。」我拉著周懷方往重症監護室走去。

　　「你們兩個真的過去啊？千萬別亂來，要出大事的。」董福成連忙再次提醒道。

　　「放心吧。我們又不傻，怎麼可能去出風頭呢？就是過去隨便看看。」我笑道。

　　我和周懷方來到重症監護室的時候，果然看到重症監護室這邊的氣氛似乎比平時沉重了許多。門口有醫院保安站崗。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裡面有醫生值班，尤其是其中一張病床，守了兩三個醫生，想都不用想，今天過來的那個大人物肯定就是躺在這張病床。

　　「哎，你們兩個實習生，別到這裡來添亂了。」醫院保安衝我們笑了笑。

　　「我們添什麼亂？就在外面這裡看一看。」我笑著說道，透過玻璃可以看清楚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的情形。我竟然看到她身上竟然已經有難以察覺的黑氣開始往身體外散逸了，看來，她的情況非常不好。如果不能夠得到有效的治療。只怕是熬不了太長時間了。可是看會診的情況，瑞華醫院根本還沒有找到病人真正的病因，現在對病人的治療根本是不對症的。這樣下去，後果還真是非常嚴重。也不知道專家來了之後。會不會有什麼改善。

　　我與周懷方站了一會，就看到一大群人向重症監護室走了過來。

　　保安大哥連忙向我們說到：「快走快走，領導來了。讓他們看到了，我就倒霉了。」

　　我與周懷方連忙讓到了一邊。

　　「石老，這邊請。雷女士一進瑞華醫院。就安排進重症監護室。醫院安排了幾名經驗豐富的醫生隨時監護，隨時注意雷女士的病情變化。」章振源此時的姿態放得非常低。

　　石偉明被眾人簇擁著，一邊走一邊看病人的檢查報告。眉頭緊蹙，從這些檢查報告，他也無法確認病人的病情。

　　「有沒有腦血栓的可能？腦部CT做了沒有？胸透做了沒有？心臟是不是正常？」石偉明一路上問了很多問題。

　　「CT已經做過了，腦部沒有出血情況，胸透反應兩肺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兩肺叩診清音，胸部X線透視無異常。門冬氨酸氨基轉移酶、丙氨酸氨基轉移酶指標均正常，可以排除心梗的可能性。床旁X線胸片顯示心肺和橫膈無明顯異常。」李舜連忙說道。

　　石偉明的眉頭皺了起來，從這些檢查結果裡。他無法判斷出病因。但是病人的咳嗽、憋氣頭暈、胸痛肯定是與病因極其相關的，但是他想到的一些病情卻是一一排除。

　　就在石偉明進入重症監護病房的時候，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突然嘔吐起來。呼吸變得急促，並且有抽搐的症狀。

　　「快，給以低分子左旋糖酐、5%葡萄糖鹽液。」石偉明說道。

　　但是病人的情況卻並沒有好轉，反而在不斷的惡化。病人的病情沒有好轉，反而四肢末端開始變冷，足背皮膚出現紫色網狀花紋，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心界稍向左擴大。兩肺底偶聞細濕囉音。

　　我看見病人的黑氣散逸似乎在加快，情況變得越來越危急了。

　　章振源自然知道情況不妙。額頭的汗珠像下雨一般滾落下來。

　　這個章振源是齊老師的學生，加上我能夠到這裡來實習，也是多虧了他。他也算是有恩於我，所以這個時候。我不能夠袖手旁觀。

　　「章院長，病人既然有咳嗽、憋氣伴頭暈、胸痛等症狀，為什麼不考慮肺血栓？行床旁微創血流動力學監護儀進行監護，就可以發現肺動脈血壓情況。我知道我們醫院有微創血流動力學監護儀。」我走到章振源身邊快速地說道。

　　本來章振源剛從重症監護室出來，就被一個實習生擋住去路，很是惱怒。但是聽我說了之後，也是神色一動。

　　「時間不多了，如果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就神仙難救了！」我連忙警告道。

　　章振源連忙回到重症監護室，這種儀器重症監護室本來就有，但是由於之前排除了心梗等可能，根本沒有上這種儀器。

　　「快！上微創血流動力學監護儀！重點查肺血栓！」章振源向重症監護室的醫生大聲吼道。

　　誤診往往都是一個誤導帶著另一個誤導。其實所有的醫生都被檢查得出來的一些結果誤導著。因為之前已經將肺血栓直接排除，有心電圖、有透視結果、有叩診結果，彷彿都可以將肺血栓排除掉了。所有人都開始忽略了這一點，去思考更為複雜的症狀。石偉明也受到了誤導。他一開始就沒有考慮肺血栓。但是現在被章振源這麼當頭一喝，所有人都猛地醒悟了過來。

　　其實很簡單，心電圖正常並不能排除肺血栓，透視結果也無法完全細緻的告訴人們肺部的真實狀況。

　　雖然有咳嗽、胸痛、暈厥等等這些肺血栓常見的症狀，卻沒有人去懷疑肺血栓。如果不是我擁有特殊的能力，只怕沒有人會想再從頭去思考病人的病情，或許要等到屍檢的時候，才會幡然醒悟。

　　微創血流動力學監護儀的檢測結果果然顯示肺動脈高壓而肺毛細血管壓正常或偏低。這顯然是肺血栓最強有力的證明。

　　「快！插管！尿激酶264000IU加NS100ml靜滴或靜注10分鐘，隨後132000IU/h共12h。」石偉明連忙說道。採取對症治療之後，病人的狀況很快轉危為安。

　　「石老，這一次真是多虧你了。」到了這個時候呂茂竹的臉色也好了不少。他顯然已經看得出來，妻子的病得到了確診，並且有了好轉。

　　石偉明倒是也不貪功，畢竟現場所有人都看到了，治療的轉折點是因為章振源突然主張重點查肺血栓，「這一次多虧了章院長想到了肺血栓。本來很多跡象排除肺血栓。但是正是被排除的肺血栓導致病人的狀況越來越嚴重。

　　「說來慚愧，其實也不是我想到的。我老師齊賓華教授向我推薦了一名臨床專業的實習生。他剛才提醒我考慮病人肺血栓。」章振源倒是想將這功勞貪下來，但是剛才的門口的一幕，也是很多人看到的。他索性磊落一點，沒有貪圖黃景陽的功勞。

　　「哦，這位同學在哪？看來真是旁觀者清，劇中者迷。有個時候，我們會被儀器所欺騙。所以為醫者要慎重啊。病人將生命托付給我們，我們必須謹慎小心，如履薄冰。」石偉明感嘆道。

　　「我去叫他進來。」章振源早就忘記了我的名字，對於他來說，我這樣的小人物怎麼可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呢？

　　章振源闊步走出了重症監護室，將準備離開的我叫住，「哎，等一等。」

　　我知道逃不掉。只好轉過身來。「章院長，你叫我麼？」我無奈地說道。

　　「對對，剛才多虧了你的提醒。燕京來的專家想見你。還有呂廳長也想見你。」章振源以為我應該要受寵若驚的。但是我的表現卻很淡定，讓他很是意外。

第三一四章 被坑

　　【不知不覺已經滿了一百萬字了！第一人稱能夠堅持到現在，竟然還不想結尾，真是不容易啊！】

　　要是以前，我肯定都懶得理會什麼專家不專家，但是我現在明白了，既然要混這個世道，就應該世事通明，世事通明也是一種悟道。於是我跟著章振源走進了重症監護室。

　　「這位就是剛才提出要重點查肺血栓的年輕人吧是？」石偉明很是熱情地走了上來。很是親切地握住我的手，「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看來我是老了，以後要多把機會讓給這些優秀的年輕人了。對了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石偉明很是坦蕩地面對之前差點誤診這個事實，反而讓人對他更加尊敬，這才是真正的大醫。

　　「我叫黃景陽。」我沒有絲毫的不自在，語氣也很是和緩。

　　「不錯不錯，不愧是齊賓華教出來的學生。」石偉明顯然是認識齊老師的。

　　「你認識齊老師啊？」我問道。

　　「是啊。這老傢伙當初本來跟我是同事，為了一個女人，很不講義氣的跑到花城去了。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呢？小黃是齊賓華的研究生麼？」石偉明問道。

　　我搖搖頭，「我剛五年制臨床畢業，齊老師教過我們的基礎課。」

　　「那也算是齊賓華教出來的。這老傢伙還真是厲害，教出的學生總是這麼厲害。不過他算是走了狗屎運。對了，你是怎麼知道病人可能是肺血栓呢？」石偉明問道。

　　「剛才在會診的時候，我聽了你們的討論。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你們可能忽略了肺血栓。因為那些檢查結果並不能完全排除肺血栓。而且之前已經按照別的症狀進行了搶救，卻沒有任何效果。病人的狀況卻是越來越嚴重，說明之前的判斷可能出現了差錯。這個時候應該回過頭去推翻之前的結論，重新進行判斷。」我其實是通過神識巡查患者的身體，發現了她的真正病因，但是我卻只能找個別人能夠接受的解釋。

　　「嗯，分析得後道理。我們這些人反而被經驗禁錮了思想。小黃，很不錯。以後要善於思考。為醫者當慎行。」石偉明讚許地點點頭。

　　「小黃，今天真是感謝你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我。我別的管不了。你要是這一行遇到了什麼難題，我說不定能夠幫點小忙。」呂茂竹也是非常激動地握住我的手。他今天都以為要承受喪妻之痛了，幸好我讓專家組重新找對了方向。雖然他的妻子雷雅琪的病情依然很是複雜，但是好歹是撿回了一條命。

　　「呂廳長太客氣了。我只是隨口亂說的。幸好各位專家們聽到我胡說八道，重新找到了正確的治療方向。所以。功勞還是專家組的。」我連忙說道。

　　「嘿嘿，不錯不錯，年輕人不驕不躁，這樣很好。」呂茂竹點點頭接著說道，「等雅琪病好了，我和雅琪一定要好好請你到我們家去參加我們的家宴。我家雅琪的手藝非常不錯的。」

　　「好。蹭飯什麼的我最喜歡了。」我笑道。

　　「哈哈，這樣就好。」呂茂竹笑道。

　　「各位專家，領導，我們是不是到外面找個合適地地方再聊？」我看了看四周，大家都處於興奮之中。重症室的氣氛太過熱烈，自然對患者的恢復是不利的。

　　「對對對，我們還是到外面去。」石偉明大步往外面走去。眾人也都跟著石偉明一起往外走去。

　　呂茂竹作為病人家屬，留在了最後。與呂茂竹一起留下來的還有章振源。

　　「章院長，今天我說話有些重了，你不要在意。今天我是指作為病人家屬。你心裡不要有什麼負擔。」平靜下來，呂茂竹想起之前當眾落章振源的面子，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章振源哪裡敢接受呂廳長的道歉，連忙說道：「呂廳長可別這麼說，這幾年在呂廳長的扶持下。瑞華醫院發展極快，但是在業務水平上面還需要精益求精，大力提升。瑞華醫院確實還不足以與東海這個東方名片的國際化都市的地位相符。今後我會加強高端人才引進，另外也會加強對年輕醫生的培養。讓醫院的年輕人成為瑞華的生力軍。」

　　「你能夠這樣想就對了。短期內引起高端人才。能夠快速提升瑞華的水平。但是長遠來看，瑞華還是要依靠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才。確實應該雙管齊下。」呂茂竹說著話，眼睛已經看向妻子。

　　躺在病床上的雷雅琪戴著氧氣罩，面色已經不似之前的那麼蒼白。我從重症監護室門口也可以看到，之前不斷從雷雅琪身上散逸出來的黑氣，已經基本上看不到了。說明雷雅琪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下來。

　　第二天查房的時候。施庭邦到了五號病床，特意詢問了一下曹老師五號病床病人的狀況。

　　「五號床的病人治療情況進展如何？」施庭邦問道。

　　曹老師有些答不出來，他治好去翻病歷本，「昨天我催他們繳費，之前是採用了抗生素進行治療。本來準備昨天讓他們重新檢查的，不過收費處已經告知欠費了，檢查項目沒辦法實施。」

　　「曹醫生，你是研究生，高學歷人才。但是你的臨床經驗卻還不如你帶的本科生。昨天呂廳長的妻子進入我們醫院。正是因為小黃提出關注病人肺血栓，最後專家組重新進行檢測，最後確診病人確實是肺血栓。你作為小黃的指導老師，你應該做出表率啊。你對病人的病情應該瞭如指掌，而不是每次去翻病歷本。病人的病情隨時都在發生變化，你病歷本上記錄的還是昨天查房的內容。如果病情變化，你如何掌控病情呢？」施庭邦的話說得有些重。

　　我一聽就知道不好了，施庭邦看似表揚我，但是他一邊批評曹老師，順便把我表揚一下，這明明就是故意落曹老師的面子。我看著曹老師臉色鐵青，只怕會把怒火遷怒到我頭上。雖然我並不怯曹老師。但是並不希望與他搞僵關係。但是施庭邦這麼做，很顯然是將我放到火上烤。

　　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施庭邦，讓他如此對付我。

　　曹老師陰著臉看了一眼，從他的眼神裡我看到了一絲怨毒。

　　我就知道糟糕了，這以後怕是要在曹老師這裡穿小鞋了。我有些不解地看著施庭邦，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怪我昨天表現太過搶眼，讓他們這些老資格沒了面子？但是，如果我昨天什麼都不說的話，呂茂竹的夫人要是掛在了瑞華醫院的話，他們的日子就真的會好過麼？不遭人妒是庸才，也許他們是妒忌我年輕，妒忌我如此年輕就能夠落入呂廳長的法眼，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還好五號床的病人家屬算是解了我的圍。

　　「這位領導，其實曹醫生還有小黃醫生對我們很關心的。昨天曹醫生和小黃醫生來看了我兒子很多回。他們還想辦法給我們進行治療。對了，曹醫生，我們不會讓你為難，昨天晚上就去收費處交了一筆錢了。我兒子今天說感覺好了很多了，曹醫生，你看看我兒子能不能出院。我們一家人出來了很長時間了。家裡也想不出別的辦法賺錢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今天出院算了。」孩子的爸爸媽媽昨天看到孩子在我診治了一下之後，身體一下子似乎好了很多，對我的話已經完全相信了。

　　「這怎麼行呢？你家孩子的病情其實非常危險的，一旦惡化，有很大的可能會轉變成腎衰竭，那就麻煩了。我知道你們家裡情況比較困難，但是再苦不能苦孩子，還是要想想辦法啊。」曹老師這個人心還是不錯的。知道五號床家裡的情況不太好，用的藥盡量用一些比較便宜的國產藥。而不像別的醫生一樣，隨手寫出一大堆的進口藥來。效果雖然是好上一些，但是花的錢那是成倍的增加。

　　「曹醫生，我跟你說句實話。我們這一次給孩子治病，能借的地方都借了，實在借不到錢了。其實昨天的交的那筆錢，還是小黃醫生給的。」五號床的病人說出了真相。

　　我沒想到他們會將這件事情說出來，曹老師看我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他是知道昨天我去病房，是他讓我去催病人繳費。他不忍心去催，就讓我去幹這件苦差事。沒想到我自己掏錢幫病人繳了費。他似乎又想起了他剛到醫院來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何嘗不是跟我一樣富有同情心？遇到了特別可憐的，總是忍不住把袋子裡的錢掏出來給別人。但是時間一久，他也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他不是救世主，沒辦法援助他遇到了所有可憐人。

　　不僅不能援助，還得鐵石心腸地去催促病人按時繳費，否則這一步爛賬就會落到他身上。他就得為下個月的生活精打細算了。

　　五號床去做了一個檢查，檢查的結果讓曹老師很是吃驚。

　　「怎麼回事。一天時間，怎麼有了這麼大的轉變？要是按照這份檢查報告，還真是達到了出院標準了。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穩定下來了。我覺得還是應該慎重。你們最好還是在醫院裡在觀察幾天。確實穩定下來了再出院。」曹老師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檢查報告。

　　「不行啊。再住幾天，我們連回去的路費都沒有了。」病人的爸爸搖搖頭說道。他們已經更加堅信我的方子可以徹底治好他們家孩子的病。哪裡還肯在醫院裡浪費錢？

第三一五章 化解

　　「黃景陽，我知道你或許是處於同情，給病人墊付醫療費用，但是你要知道，這種情況在醫院裡根本是……算了，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家裡條件還可以吧？」曹老師雖然開始有些惱怒我讓他很是尷尬，但是因為我給病人墊付醫療費用的事情，反而讓他改變了對我的看法。本來想勸說我，但是有是欲言又止。

　　我點點頭，「曹老師，你的意思我知道。不是撞上了，我也不會這樣做。」

　　「嗯。你這傢伙也真是冒失。大領導家屬到我們醫院來看病的事情，你也敢插手。你真是膽大包天了你。不過，年輕氣盛，這樣做也沒有什麼錯。但是以後碰到這樣的事情還是慎重一點的好。這樣做，就算對病人的治療有幫助，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要是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責任你是必須要承擔的。這樣的風頭還是少出為好。「曹老師說這話，語氣中是帶著一絲埋怨的。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被施庭邦當眾狠批。幸好五號床的病人沒有出現什麼問題，不然別人還以為是因為他的緣故呢。

　　「曹老師，施主任的話你別太在意，我看他純粹就是在給我使絆子呢。我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得罪他了。為什麼他要故意害我呢。」我也趁機改善與曹老師之間的矛盾。

　　「我沒那麼傻呢。這麼輕易就讓他當槍使。」曹老師也是笑了笑，「說句實在的，剛才確實有些惱火，不過現在回味一下，施主任的目的性也太強了。我偏偏不讓他如意。黃景陽，你有天賦，爭取去弄個醫學博士。在國內立足，沒有個好文憑是真的不夠。以後也別想這留在瑞華醫院。在國內，瑞華也算不上最好的醫院。」曹老師說道。

　　「嗯。」我點點頭。

　　雷雅琪的病情好轉得很快，這一天下午的時候。她便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不過她住的普通病房也不是什麼普通病房。外面看起來沒什麼不同，但是走進病房，便可以看到裡面裝修得像五星級賓館一樣。

　　本來我是不想過去的。但是章院長非要讓我跟著他一起過去。章院長因為之前的事情，還是有些不敢直接面對呂廳長與呂廳長的愛人雷雅琪。畢竟。一開始瑞華醫院基本上可以說是誤診了。嚴重的誤診。差點要了雷雅琪的性命。呂廳長雖然似乎已經放下了，但是章院長卻是知道，要是這麼容易放下，那反而不對了。

　　「小黃啊，齊老師可是一直叮囑我。讓我好好照顧你。現在你來到醫院，反而是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想一想，之前我還對你漠不關心。真是太愧疚了。」章院長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章院長，你就別客氣了。我能夠來這裡實習，我就已經很滿意了。」我說道。

　　「嘿嘿，呂廳長一直都在問起你。昨天的事情還真是懸啊。要不是你，可能就出大事了。師弟啊，畢業之後去哪裡工作，有意向了沒？」章院長問道。

　　「現在還沒來得及找工作呢。反正還有一年的時間，以後慢慢找吧。」我搖搖頭。

　　「你要是願意來我們瑞華醫院的話。我是非常歡迎的。」章院長說道。

　　「還是算了。你們瑞華的門檻太高。我達不到瑞華醫院的要求。」我自然知道章振源的意思。但是我現在對未來的事情還沒有什麼打算。所以，暫時不想把一年以後的工作問題這麼早早地確定。

　　「要是一般的五年臨床的學生，自然是條件還不足夠的。但是對於你來說，自然不能按一般學生來看。從昨天你表現出來的天賦，完全可以作為醫院未來重點後備力量來培養。對了，你需不需要換一個指導老師？我聽說你現在的那個指導老師是研究生畢業，在臨床上缺乏經驗。」章院長繼續向我示好。

　　「不用不用。曹老師雖然臨床經驗差了一點，但是學識還是不錯的。只需要一定的時間實踐，他肯定會成為瑞華醫院優秀的醫生。我跟著曹老師反而能夠學到更多的東西。」我連忙擺擺手。曹老師有曹老師的好處。

　　章院長聽我這麼一說，也打消了給我更換指導老師的想法。

　　一走進病房。雷雅琪就睜開了眼睛。

　　「章院長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這位年輕人怎麼稱呼？」雷雅琪病好之後，氣質煥然一變。

　　「雷主任，這位就是黃景陽同學。」章院長連忙將我介紹給他。

　　「哦。是黃醫生。要不是你，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今天的太陽呢。黃醫生，我聽老呂說起過你。你年紀輕輕的，醫術高明。所有的醫生都沒有想到，你卻能夠想到，而且冒著風險大膽地向專家組提出意見。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呢。」雷雅琪掙扎著要坐起來。一旁的專業護理立即將病床搖了起來。

　　「雷主任，你別客氣。我雖然只是實習醫，但將來也是要當醫生的。救死扶傷是醫生的本職工作。我其實也沒做什麼。只是提出要注意肺血栓的可能。最後還是章院長果斷作出了決定。」我也趁機給章院長說了一句好話。

　　章院長感激得不得了。

　　「黃醫生，你別為章院長他們推脫。我已經聽老呂說過了。昨天的診治過程本來就是緊急萬分。但是專家組不應該的將肺血栓給排除了，要不是你的堅持，我現在只怕是已經是陰陽相隔了。」雷雅琪現在想一想，都還有些害怕。

　　「雅琪啊，我已經跟黃醫生約好了，等你病好了，請黃醫生去我們家嘗嘗你的手藝。黃醫生已經答應下來了。」呂廳長爽朗地笑聲從外面傳了進來。

　　「呂廳長，您來了啊。」章振源站了許久，腳都有些開始發軟了。但是他依然裝作若無其事。

　　「嗯。黃醫生，你別站著啊。坐，坐。」呂廳長連忙拖了一條凳子讓我坐下。但是看到章院長站在一邊，我也不好意思往凳子上坐下。

　　呂廳長自然一眼看出來我的猶豫，板著臉向章振源說道，「你也坐吧。」

　　「不用，不用。」章院長尷尬地說道。他倒是想坐。

　　「讓你坐你就坐，哪裡這麼多的廢話？你不坐下。黃醫生怎麼敢坐？」呂廳長沒好氣地說道。

　　「我坐，我坐。」章院長慌忙說道。

　　章院長坐了下來，呂院長開始問正題，「雅琪這種情況。能不能完全治癒？」

　　章院長為難地說道，「雖然病情總算是緩解下來了，但是要治癒還是很困難的。」

　　「你的意思是沒辦法治癒？」呂廳長問道、

　　「也不是完全不能治癒，但是雷主任的病情比較複雜。一般的治療效果都比較有局限性。」章院長不太敢亂說。

　　「章院長不敢說，黃醫生。你說。如果你來當主治醫，你怎麼治療雅琪的病？」呂廳長也是專業人士，自然明白妻子的病情的複雜性。

　　我想了想，還真沒有特別有效的西醫治療方法，「確實不是很容易。不過其實可以嘗試一下中醫的一些手段。我在花城的時候，跟戚芮燁教授學了一些中醫方面的東西，覺得雷主任的這個病，也許配合中醫進行治療，也許效果會更好一些。」

　　「中醫？」呂廳長有些意外。

　　「中醫？」章院長不停地給我使眼色，似乎想提示我不要亂說話。他沒想到我會這樣說。雖然瑞華醫院也有中醫科。但是在西醫為主的醫院裡，中醫科的地位極其尷尬。

　　「中醫好！副作用小，治標治本。」雷雅琪卻是非常的贊同。

　　「黃醫生，你真的能夠用中醫治療我妻子麼？」呂廳長還是有些擔心。

　　「我只能說試一試，有沒有太好的結果，我也沒辦法確認。」我也不敢將話說得太滿。

　　呂廳長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黃醫生，你有多大的把握？」

　　「老呂，你別這樣，你這樣會嚇著黃醫生的。誰敢說自己百試百靈？黃醫生。你別擔心，我相信你。」雷雅琪搶先說道。

　　其實我之所以說出來中醫治療，其實不過是試探一下呂廳長夫妻的態度。因為，他們之前盛情相約。我不想欠下他們的人情，落了個下乘。但是如果他們拒絕我的治療，我正好順勢將這個治療推掉了。但是，雷雅琪這麼一說，我就不好推托了。

　　呂廳長神情嚴肅，沒有立即做出決定。

　　「老呂。我的病你讓我自己做主，成麼？我相信黃醫生。你就別嚇唬黃醫生了。再說了，如果沒有黃醫生，我早就沒命了。」雷雅琪說道。

　　「好吧。黃醫生，我妻子的病就交給你了。」呂廳長做出了決定。

　　章院長有些看不懂我了，他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用中醫給雷雅琪做治療。但是現在呂廳長兩口子都已經做出決定了。他自然不能夠再出言反對，只能無奈地說道，「我讓中醫科好好配合黃醫生吧。」

　　走出病房的時候，章院長向我說道，「黃醫生，你現在有空麼？去我辦公室坐一下吧。我已經讓內科那邊過來一個人負責一下。」

　　一進辦公室，章院長立即向我說道，「黃醫生，你今天真是太冒失了。你怎麼能夠隨提出中醫治療呢？」

　　「章院長，我沒亂說，我確實在大學階段跟著戚芮燁老師學過他們戚家的家傳醫學。我確實有很大的把握治癒雷主任的病。」我自然是有把握的。但是要看呂廳長他們兩口子有沒有這個緣。既然雷主任已經做出了選擇。我自然不能夠辜負病人的希冀了。

　　「你真的有把握？」章院長很是吃驚地問道。

　　「有點把握。」我點點頭。

　　「那就好。回頭我就宣佈以後雷主任的病情就由你來負責了。」章院長說道。

　　讓一個實習生來主治一個病人的病，自然是不恰當的。但是我掌握的醫術也有些特殊。畢竟，我也算是從小就接觸醫術的。無論如何，我主持一個危重病人的治療，確實讓醫院裡所有人都是大跌眼鏡。

　　回到宿舍的時候，我立即遭到了董福成他們幾個的圍攻。

　　「黃景陽，你可真是牛筆啊。太牛筆了。實習生主持大人物的治療。這是多麼稀罕的事情。」董福成笑道。

　　「對啊。我們還在各個科室滾來滾去的時候，黃景陽竟然可以當主治醫了。」周懷方無奈地搖搖頭，「我要是跟他在一個科室，那日子可真是沒辦法過了。」

　　王登軍也點點頭，「反正我們這一屆實習生，誰也沒辦法搶你的鋒芒了。」

　　三個同寢室的傢伙，要讓我求他們心裡陰影的面積。我正好再次出點血，去外面買了一些宵夜回來。上一次差點把小命喝沒了，同寢室的幾個，再也不隨便夜裡出門了。我只好將東西買回來。大家在寢室裡面大吃大喝起來。

　　接連幾天，我一開始只對雷雅琪使用中藥，並沒有採用元氣，我想看看中藥在病人身上會起到什麼樣的作用。單純的中藥治療，效果也算是不錯。幾天之後，雷雅琪的病情已經又了很大的改變。

　　呂廳長兩口子一看到我，就是連連道謝。

　　等到過了很多天之後，我才向雷雅琪說道，「我給你做個調理，希望讓你的病情得到再一次的減輕。」

　　「好啊！你覺得需要給我做哪些治療，你直接告訴我。」雷雅琪說道。

　　我這才往雷雅琪體內輸入了一道元氣，一口氣將她身上的經絡全部打通。

　　「咦，你這調理真是有效啊，我都感覺到全身輕鬆了許多一般。黃醫生，這是怎麼回事啊？」雷雅琪很是驚喜。

　　「很簡單，你這一段時間，每天吃了那麼多藥，自然不可能沒有效果。現在出現這種情況，只能說是水到渠成。你的情況現在已經非常好。已經達到出院的水平了。」我說道。

　　「小黃，我真的可以出院了麼？」雷雅琪很是驚喜。

　　「當然。」我點點頭。

　　「誰說要出院？雷主任，你別聽這傢伙的，一定要徹底治療才能夠回家。否則，你這種病一旦復發，後果就嚴重了。」施庭邦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

第三一六章 逆轉

　　「你是……？」雷雅琪疑惑地看著施庭邦。

　　「我是科室主任施庭邦。雷主任，黃景陽同學其實只是我們醫院的實習生，他學的是臨床專業。根本就不是中醫專業。年輕人急功近利，回頭我會好好批評他。他讓你現在就出院，是完全不負責任的行為。」施庭邦的做法，連曹醫生都看不過去了，不過曹醫生可不敢說什麼，他現在在科室裡的地位還那麼尷尬呢。如何敢正面與施庭邦交鋒？

　　不過雷雅琪顯然對施庭邦沒有多少好印象，「這麼說，我住進醫院的時候，你也是專家組中的一名了？」

　　「是啊，我也是專家組的。」施庭邦還以為這個身份更能夠引起雷雅琪的信任。

　　卻沒想到沒提起專家組成員這個身份倒還罷了，一提起這個雷雅琪就怒不可遏，自己的老命差點就折在專家組這群人手裡了，後來他們之前的診斷還差點誤導了燕京來了權威專家，要不是我這個「急功近利」的年輕人，她現在肯定不是在病房，而是在殯儀館了。

　　「你還有臉到我病房裡來。誤診的時候，你也有份吧？要不是黃醫生，我這條老命就交代在你們手上了。你這個時候還來說黃醫生的壞話。你就這麼點水平，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混上科室主任這個位置的。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好得這麼快？這一陣都是黃醫生私下給我做了調理。不然的話，你以為靠你們的治療真的會這麼見效麼？黃醫生，你別怕他。他要是敢為難你，我讓老呂對付他。」雷雅琪這個時候也不管什麼影響不影響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都給人欺負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施庭邦懵了，這些情況他都不知道啊！要是知道這些情況，給他一百個膽也不敢跳出來。我看著他發懵的樣子，覺得很是好笑。這傢伙也真是太不聰明了。

　　「雷主任，沒關係了。我在內科的實習已經快要結束了。只要內科給我鑒定表給了成績之後，我就能夠去別的科室實習了。」我說道。

　　「這就好，你要是在這種人手下學習，我還擔心你被他們教壞了。虧得老呂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把瑞華醫院建設成東海一流醫院，沒想到瑞華的這些中層幹部竟然是這樣的酒囊飯袋。這樣下去，別說建成一流醫院了，三流都有些懸啊。」雷雅琪沒好氣地說道。

　　也不知道是哪個不怕事大的傢伙竟然偷偷打電話通知了章振源，章振源聽說雷雅琪要出院的消息。連忙趕了過來。

　　「雷主任，雷主任，你怎麼這麼著急出院呢？你的病情雖然有了很大的好轉，但是我們還是要謹慎啊。」章振源匆匆趕來，還不知道這裡發生的情況。

　　「還住下去。我在你們這裡差點把病丟了。現在好不容易能夠活著出院了，我還是趕緊回去的好。要是都是某些專家的水平，我估計經不起你們幾次折騰。」雷雅琪這話自然是有所指。

　　章振源這樣的老狐狸自然一下子就聽出了弦外之音了，連忙向僵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施庭邦問道：「施主任，這是怎麼回事？」

　　施庭邦顏色微微改變，「還不是這個實習生。他忽悠雷主任出院。」

　　施庭邦想將所有的責任都往我身上推，章振源一看是我，臉色立即不好了，還沒開口說話，雷雅琪已經發飆了，「你，給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章院長，你看到了，有些人。且不說醫術，就是這人品，根本沒資格作為一個科室的主任。之前，我被你們瑞華醫院誤診。我覺得這是偶然。我能夠體諒你們，因為醫生不是神仙，是人都會犯錯。但是現在看來，這種誤診某種意義上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必然呢？」

　　章振源臉色大變，臉色鐵青地看著還想要爭辯的施庭邦。「施庭邦醫生，你先出去吧。你的問題，在院務會上再做討論。現在請你不要打攪病人。」

　　施庭邦想要爭辯，但是在章振源如同實質般的眼神之下，只能悻悻地離開了病房。

　　「雷主任，對不起，我們在工作上有所疏忽了，識人不明。這個施庭邦醫生，以前覺得還是挺踏實的一個同志，所以我們將他提拔了上來，沒想到他在工作上竟然是欺上瞞下。幸好雷主任火眼金睛，看出了他的本質。我會馬上召開院務會。不會讓這種人繼續待在如此重要的崗位上。」章振源這一句話徹底將施庭邦打入了十八層地獄。以後別想什麼主任的位置了，能夠保住瑞華醫院的職位都有些困難。真要追究上一次誤診的責任，他施庭邦可是第一責任人。

　　曹老師也是很是吃驚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本來他還擔心自己作為我的指導老師，事後會被施主任穿小鞋，但是現在看來，不僅不會因為我受牽連，反而會因為我得到一些好處。雖然科室主任對於他這個小鮮肉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的。但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時不時被施庭邦訓孫子一般。

　　「章院長，其實你們應該注重對年輕醫生的培養。每年來醫院實習的實習生中，難道就沒有一兩個非常有天分的年輕人？還有你們醫院的一些高學歷的年輕醫生，經常挨罵。年輕人沒經驗，本來是很正常的事情，醫院的老醫生要多幫助嘛。多帶一帶嘛。我就看到這個施庭邦多次對年輕醫生動輒斥罵，這怎麼能夠讓年輕人更快的成長起來呢？」雷雅琪這話就說得很有水平了，聽起來是她善意地給醫院提建議，其實她一方面繼續打壓施庭邦，另一方面則是送順水人情，讓章振源多重視我。

　　章振源聞琴聲而知雅意，「雷主任的寶貴意見，我們一定高度重視。其實院務會已經在討論，每年從來醫院實習生中挑選一批優秀實習生進行重點培養，作為醫院的儲備人才。另外，還要加強對年輕醫生的培養。以老帶新，以新促老，穩步提升醫院的技術水平。雷主任，要不，你就繼續住在醫院，以後專門由黃醫生負責你的康復。這樣黃醫生也能夠在醫院更好的學習。你看怎麼樣？」

　　「黃醫生，你覺得呢？」雷雅琪將決定權交到我手上。

　　我微微一笑，說道，「留在醫院也好，不過也不需要一直住在醫院裡。可以白天過來，晚上回家。保持一個愉快的心情，可能對康復更好。」

　　「這個合我的意。就按黃醫生說的辦。對了，章院長，黃醫生因為給我治病，得罪了你們醫院的一些專家，你可要在醫院裡幫黃醫生疏通一下。千萬不要讓他受到委屈。否則，我心裡就實在過意不去了。」雷雅琪還是不忘記回報我。

　　「雷主任，你放心。像黃醫生這麼優秀的實習生，我們醫院重視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讓他受委屈呢。畢竟，我們與其花費代價去外面引進人才，不如自己培養優秀人才划算。」

　　出了病房，曹老師將我拉到一邊，「黃景陽，你還是真是膽大包天啊。今天這種情況好懸啊。要不是雷主任幫你說話，你就麻煩了。施主任那個人小肚雞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算想保你，也是無能為力。再說，我要是出面保你，只怕不但沒有好結果，反而會讓結果更糟糕。幸好雷主任這麼看重你。對了，你真的給雷主任做了調理啊？」

　　我點點頭，「我小時候在老家的時候，學過一點點中醫方面的推按方面的手藝。沒想到這一次在雷主任身上還真有效果。」

　　「那真是有大用了。你機會來了。看院長的架勢，是準備將你留下來了。只要以後雷主任幫你說上幾句話，你留在醫院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你還真是運氣不錯。歪打正著，找到了雷主任的真正病因。又讓雷主任的病情快速恢復。聽說呂廳長這個人很仗義的。你這一次救了他老婆，他肯定會幫你的忙的，留下來並不是什麼難事。」曹老師在我肩膀上用力一拍。

　　「曹老師，其實呢。你在學識上比科室裡的老醫生都要強，現在卻的是臨床經驗。我覺得將來這科室主任的位置非你莫屬。」我笑道。

　　「科室主任？」曹老師搖搖頭，「黃景陽，你也不要太把瑞華的一個科室主任的位置太當一回事。」

　　其實我知道，曹老師其實還不是瑞華的編制內人員，不是他拿不到，而是他自己願意作為編制外人員。這樣他將來就有機會去燕京協和醫院之類的高水平醫院去。聽說他還在考USMLE，都已經過了STEP1了。他現在的心思根本不在瑞華醫院。這也是他不能夠百分之百投入的根本原因。

　　我覺得他這樣做，有些捨本逐末。作為一個醫生，臨床經驗是極其寶貴的。即便他過了USMLE，將來能夠讓他立足的，還是豐富的臨床經驗。在瑞華，每天有大把的各種病人在他身邊，如果他將全部精力放在這些病例的觀察研究上面，他的醫術將會有一個翻天覆地的蛻變。但是他的主要精力不在這裡。而是想著逃離這個地方。這樣一來，他又能有多少精力放在病人的治療之上呢？

第三一七章 誤診

　　「鑒定表我給你填好了，給你打了個九十八分的高分。其實一百分也是可以給你的，只是那樣的話，看起來太假了。」曹老師將鑒定表交到我手中。

　　我現在在醫院裡也有了兩重身份，首先，我還是一名實習生，我已經轉到了普外。另外，因為我現在已經成為了雷雅琪的事實上的主治醫生。當然，我現在還不是主治醫生，也沒有處方權，責任醫生自然只能掛別人的名字。這樣的能夠接近呂廳長夫人的好差事，章振源自然不會交給別人。所以他親自擔任雷雅琪的責任醫生。當然實際上的事情，都是我去做。

　　「黃醫生，你的調理手法還真是厲害。我身上原本還有一些毛病，經過你調理這一段時間之後，我感覺這些毛病都徹底治癒了。你這是什麼手法啊？應該有個很厲害的來頭吧？」雷雅琪跟我閒聊的時候，隨口問道。

　　「哪有什麼來頭啊。只是正好對症了而已。」我自然不能說是元氣的作用。實際上，我總共就往她身上輸入了一縷元氣，這一縷元氣對於我們修道之人來說，也許起不了什麼太大的作用，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絕對是千金難求。如果不是因為機緣巧合，或許我根本不會做出任何舉動，任憑她身體慢慢的惡化。沒想到隨便出手，倒是給自己很多方便。

　　「怎麼樣？聽說你去普外了，在那邊能夠適應得過來麼？要不要我跟章院長說一聲，給你換個厲害點的指導老師？」雷雅琪總是想著為我做點什麼。

　　「不用。現在這樣挺好。這一次普外那邊給我安排的指導老師也是非常有經驗的。而且年富力強，我能夠學到不少東西。」我自然不會什麼事情都讓雷雅琪幫忙，而雷雅琪其實也只是說說而已。沒真的想要幫忙。她自然知道，如果什麼事情她都要插上一手。對我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只會讓整個醫院的醫生都反感我排斥我。

　　我在普外的指導老師叫李賀，也是比較年輕的醫生，三十多歲的年齡，也算得上經驗比較豐富了。不過我卻知道，其實章院長是準備讓陳立偉主任安排一個經驗豐富的老醫生當我指導老師的。但是這些老醫生。職稱都已經評到了頂，醫術上也是非常過得硬，就算在瑞華醫院幹不下去，他們隨便都可以找到比瑞華待遇更好的民營醫院。很多從正規醫院退休的醫生。退休之後，依然在民營醫院繼續發揮餘熱，待遇比他們在正規醫院高出不少。所以，章院長的要求，陳立偉表示臣妾辦不到啊。

　　我在瑞華醫院已經算是出了名。施庭邦的主任頭銜因為我被拿掉了，現在正準備辦內退。準備去一家民營醫院去謀高就去了。一個實習生搞掉了一個科室主任，在瑞華醫院還是掀起了不小的波瀾的。

　　我剛普外的時候，感覺到科室裡面的醫生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我的知道老師李賀剛看到我的時候，也是愁眉苦臉，顯然他也是不想接我這個燙手山芋的。我對於普外科室這些人的表情自然看在眼裡，心裡也不在乎。

　　李賀雖然老大不願意接手我這樣一個實習生，平時的指導倒是沒有什麼偏見。還是挺負責任的。再跟了兩天門診之後，熟悉了一下普外的一些基本病情，就開始跟著李老師進手術室了。雖然不是每天都有別高難度的手術。但是每天手術真是不少。李老師一天下來，平均都是十幾台小手術。什麼爛尾切除術之類的，每天都能夠接上幾台。

　　過了幾天，李老師就交給我一個非常重大的任務：「黃景陽，今天的這一台手術，你來主刀。」

　　「啊？」我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夠上手術台主刀了，心裡有點小激動。但是結果李老師遞過來的病例，又有些洩氣。小手術啊，又是割闌尾。

　　「你先熟悉一下手術內容。練習一下腹腔鏡的使用。」李老師叮囑道。

　　病人選擇的是比較先進的微創手術，但是我連手術刀都沒摸過幾回，一上手就做腹腔鏡，確實跨度有些大。不過與普通人比起來。我的手比他們穩得多。做這個小手術，自然不會有太大問題。

　　雖然心裡把握挺足的，但是第一次主刀，心裡還是很興奮，又擔心手術過程中，出現一些問題。事先好好做了功課。甚至用上了神識。去獲取外科手術室的各種念頭。學習他們的經驗。普外科室裡面放了一兩個書架，上面有一些醫學方面的期刊，也有一些重要的醫學書籍、資料，我這幾天，也好好翻了翻。而且幸運地找到了各種腹腔鏡的操作經驗之後，我對於人生的第一台手術更加有把握了。

　　還沒走進科室，遠遠地就聽到科室裡醫生在議論著。

　　「李醫生，你可真膽大啊。怎麼這麼快就讓那個黃景陽主刀了啊？而且是腹腔鏡手術。這個手術雖然難度不大，但是對操作能力要求還是挺高的。這個病人能夠選擇腹腔鏡手術，家裡條件應該是很不錯的。讓他來操作，萬一出點什麼差錯，最後背鍋的人可是你自己。」

　　「就是啊。這個實習生可是出了名的能折騰。內科的施庭邦主任，堂堂的一個科室主任，就是讓他給搞倒了，人家上面有人，現在院長也護著他。出了什麼事情，責任全是你的。他可能一點事情都沒有。要不然當初他來的時候，誰都不願意帶他？」

　　「你們說這些都沒用。我能不讓他上手術台麼？院長見我一次就問一次，要我一定要讓他多鍛煉。今天這太受傷操作最為簡單。我在一旁盯著，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

　　「那你要小心一點。這個人我總覺得是咱們普外的定時炸彈。隨時引爆。」

　　我走進科室，科室裡立即安靜了下來。

　　「黃景陽，你準備好了沒有？」李老師問道。所有人裝作各做各的事情。好像之前根本沒有談起過什麼一樣。

　　「準備是準備好了。不過我剛才去看了一下病人，感覺病人的情況有些不大對勁。李老師，她真的是闌尾炎麼？」我問道。

　　「是啊。檢查情況來看，應該是闌尾炎啊。你覺得哪裡不對？」李老師臉色浮現出一絲不悅。但是語氣依然努力控制住。

　　「我剛剛去問了病人，病人說她是先有發熱症狀，最後才腹痛的。這樣一來的話，她的疼痛未必是因為闌尾炎引起的。患者是女性。盆腔炎或者卵巢囊腫都有可能引起腹部的疼痛，症狀與闌尾炎可能有一定的相似。你看要不要請婦科過來會診一下。」我雖然有些猶豫，還是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其實我已經確認了病人確實被李老師誤診了，因為我剛剛去了病房。確定了病人的腹痛並不是因為闌尾炎。自然不會再去主刀做這樣的手術。

　　李老師一聽我說病人之前有發熱症狀，就臉色微變，還真可能是誤診了。科室裡面所有的醫生都將目光看向我。他們也許更加堅信，我就是一個倒霉鬼，誰碰到誰倒霉。這一次，李老師因為碰到了我，所以他倒霉了。

　　李老師想了想，還是決定請婦產科過來會診。又增加了一些檢查項目，檢查的結果自然確認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李老師確實是誤診了，他主要是受了患者的誤導。根本沒去注意患者還有一些其它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