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世界】時空棋局 作者:竹上豬豬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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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6-1-1 20:48:4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5 219115
bpd 發表於 2017-12-20 00:00
三百四十章 『遊樂園』

  聽了張龍初的要求,保羅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而是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輕聲反問道:「您終於感到無聊了嗎?」

  「什麼…」一時間不明白他的用意,張龍初微微一愣,之後根據保羅話中字面的解釋,嘆了口氣,「哦,對,保羅先生,我最近這段時間真是無聊透了,每天除了吃飯就是賭錢,活的簡直像是一段智腦程序一樣,毫無花樣。」

  「活的像智腦程序嗎,真是個有趣的比較。」保羅玩味的重複了一遍張龍初的話,聳聳肩道:「很遺憾的告訴您,龍初先生,我在這裡大膽的預言,如果您不有所改變的話,以後這種無聊的感覺,會體驗的越來越深,越來越久,越來越無法忍受。」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感覺到保羅話語中隱藏著的濃濃惡意,張龍初瞳孔一縮,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緊皺著眉頭說道。

  「別誤會,我只是對您說的這種無聊感覺,深有體會才那麼講的。」像是察覺了在床上盤著腿和自己對面而坐的張龍初的戒備,保羅連忙笑著擺擺手,解釋道:「因為這種無聊也是我當初最懼怕的東西。

  像我們這種人,天生就有著正常人甚至一般超凡者根本無法想像的天賦和運氣,在別人還懵懵懂懂的在小學、中學忙著揮霍青春的時候就開始位面探險,提升生物能量等級,培養自己的奇物不斷成長。

  白銀生命、黃金位階、傳奇強者…這些對於普羅大眾來說只是書本、網絡、電視裡的名詞,對於一般超凡者只能是夢中憧憬的東西,對我們來說卻只是必然會突破、到達的目標而已。

  20幾歲之前,力量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因為特殊的生活圈,感覺四周充滿了嫉妒的眼光,所有有時候活的比普通位面探險者還要小心翼翼,急著不斷提升自己,想要站上進化的巔峰,擁有自保的力量,因此每天都過的很緊迫、充實,再苦再累也沒有感覺。

  可當突破生物能量等級20這個關卡,奇物也成長到擁有對抗國家武裝的實力後,我們某一天會突然發現,因為力量差距拉大到連嫉妒都沒有資格的地步,周圍的惡意不知何時變成了崇拜,曾經危機四伏的位面探險,如果自己不可以製造危險的話,簡直比在家烤肉還要安…」

  「哦,保羅先生,我記得傳說中您可是22歲時無意間從古董店裡買到了『戰爭機械生產線』才由搖滾歌手變成位面探險者的…」隱隱明白了保羅話裡的意思,不想任由他蠱惑下去的張龍初故意露出好奇的表情,插嘴道。

  不等他把話說完,便被保羅笑著打斷,「您也知道那是傳說了,什麼古董店裡買到奇物,青年時候玩音樂、酗酒、磕****之類的離奇故事都是我競選時,別有用心者編造的傳聞而已。

  其實我12歲的時候就得到了『戰爭機械生產線』,之後就跟隨著身為超凡者的父親開始了異位面探險,18歲突破至黃金位階,24歲成為傳奇強者,每一步都是靠努力得來的。」

  「哦,是嗎?」聽了這話,張龍初笑笑說道:「真不愧是傳奇人物啊,這樣的經歷我可比不了。

  「您真是太謙虛了,張先生。」保羅笑著擺擺手道:「您現在不使用變身能力之前,肉體素質的強化等級應該已經達到白銀巔峰了吧,那麼相對應的,變身後的力量就應該是黃金巔峰,距離傳奇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再加上您那具用恐怖都不能形容的奇物,我敢說,竭盡全力去做的話,單槍匹馬的征服某個文明從程度原始一些,武力上限低些的異位面,都是有可能的不是嗎?

  但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呢,您在地球上已經擁有海華這個領土上百萬平方公里,人口過億的國家了,在原始位面做個獨裁君王,可不見得比在現實世界當個不大不小的國家開國皇帝好,哦,其實從這個層面來說,您早就應該感到無聊了。

  什麼樣的人生最可怕,不是貧窮、無助而是再也沒有了努力的目標,想要什麼都反手可得,所以才會有那麼多喜歡拿生命冒險的極限運動的企業家;

  讓朋友把豪車開到極速朝自己撞過來,避開就找個美人慶祝一番,避不開就進手術室或者太平間的豪門青年,總之人肉體可以貧瘠,但精神卻不能…」

  「哦,保羅先生。」聽保羅兜著圈子又開始蠱惑自己,張龍初不耐煩的再次插話道:「我真想現在就帶您去東南亞的難民營去逛逛,看您對著那些體重連60斤都沒有,餓的皮包骨頭的難民們還能不能講出,『人肉體可以貧瘠,但精神不能』這種話來。」

  看到他氣急敗壞的樣子,保羅還以為自己的話對張龍初有了觸動,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態度更加溫和的說道:「我沒有想要對您說教的意思,張先生,而是作為年長一些的朋友,看到年輕的您有了煩惱,想要把自己曾經相似的經歷和您分享一下。

  其實我幾十年前開始由位面探險者轉為慈善家,進而開始從政、競選的最根本原因並不是什麼高尚的情懷,對社會的天生責任感,而是作為米利堅風頭最勁,最成功的位面探險家,在原本的領域已經達到巔峰,沒有了可以繼續努力的方向,不得已才轉換了軌道。

  之後受到那個隱藏在暗處,勢力龐大無比的純種人類沙文組織暗殺,不得不隱居起來,於是原來希望能成為聯邦議員、州長甚至總統的理想,就變成了為全地球超凡者族群能獲得與純種人類平權的政治地位而努力,從此再也沒感到無聊過。」

  「哦,我明白您的意思,保羅先生。」聽到這話,張龍初應付著說道:「擺脫私慾為了理想而奮進,人生就會永遠都有著努力的目標…」

  「不,不,不,龍初先生,我並不是讓您擺脫私慾。,」保羅笑著糾正道:「空談高尚可不是我的性格,事實上滿足自己的心靈需求也是一種私慾…」

  「好了,保羅先生,別去管什麼私慾不私慾了。」張龍初實在不想和自以為是的保羅繼續談論理想、抱負之類的話題,皺起眉頭插話道:「您就明白的告訴我,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那種地球文明涉足不多,土著文明又很原始的異位面呢?」

  見他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唯恐自己蠱惑的過了頭,引起張龍初的反感,造成適得其反的效果,保羅終於不再旁敲側擊的呱噪,爽快的答道:「有,而且這個位面你也許還知道。」

  「是嗎,在哪兒?」張龍初一愣,急聲問道。

  「就是以前巴布亞新幾內亞島上的冰原位面。」保羅笑著答道:「那個位面的土著文明相對落後,所以國力衰竭的印尼和幾內亞才能一直堅持著不被滅國。

  同時冰原位面聽名字就知道自然環境極差,有沒什麼資源所以殖民價值很低,也引不起那些地球強國的注意。

  再加上去年進行的暗能量發生實驗,又讓幾內亞島上的前沿地帶變得異常可怕,經常發生不可解釋的失蹤事件…」

  靜靜聽著他的講述,張龍初表情陰晴不定的變幻了一會,最終地下腦袋,目光中閃過一絲決絕,悄然攢緊了拳頭感謝的開口說道:「我知道了保羅先生,謝謝您的情報了。

  看來接下來的這段隱居的日子,我有消磨時間的『遊樂場』了。」

  「先別忙著道謝,龍初先生。」保羅表情突然間變得異常嚴肅的說道:「其實如果不是您也有提前預知危險的敏銳直覺的話,我是不會把這個訊息告訴您的。

  幾周前因為好奇我曾經親自去過新幾內亞島的前沿地帶,發現那裡導致物質失蹤的神秘事件很可能就是民間傳說中的,暗能量實驗導致的後遺症,失蹤的人或物已經被自然發生的暗能量湧動給歸零了。

  好在這種突發性的危險對於我們來說是可以提前預感到的,不過請您千萬記住,暗能量的發生可以預知卻絕不可能抵抗,一旦感覺情況不對,一定要馬上離開原地至少100米的距離,千萬牢記。」

  聽他說的鄭重,張龍初認真的點點頭道:「請放心吧,保羅先生,我會小心注意的…」,之後便開始和保羅閒聊起其他無關緊要的話題來。

  兩人雖然算認識已久,可實際上卻沒見過幾次面,關係更是由開始時一方視對方棋子,另一方視對方為仇敵慢慢逐漸轉變成現在這種相互利用的朋友,無論如何都談不上親密。

  可是因為同為億萬中挑一,靠著幸運和努力取得非凡力量和成就的天子驕子,彼此間類似的經歷和遭遇又讓他們隱隱有著一種無法描述的契合感,放棄算計、心機後的一番漫無目的的長談竟然進行的非常愉快,以至於直到深夜時分,保羅才告辭離開。

  而目送他出門消失不見,又剩下孤身一人的張龍初表情卻很快便恢復了木然,眼珠一動不動的保持著一個姿勢,沉思到天亮,突然嘴巴裡莫名其妙的喃喃自語著,「試試,我就是嘗試一下而已,又不是真的想要…

  好奇心嘛,對就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別想了,做這種事就是要快刀斬亂麻,想再多也沒用,對,不想了,快刀斬亂麻,不想了…」,跳下床,連洗漱都沒做就直接提起放在床頭的背包,漫步離開的酒店,幾小時後,人便來到了新幾內亞的前沿地帶。


bpd 發表於 2017-12-20 23:24
三百四十一章 絕望

  由於華夏暗能量發生實驗帶來的那場恐怖的地質災害,新幾內亞島已經斷成了兩截,連帶著位面通道所在之處的地形、地貌都起了巨大的變化,由內陸盆地變為了淺海大陸架。

  這讓化身成巨狼,潛行在大洋深處趕至新幾內亞的張龍初,十分方便的從水中直接跨越位面,進入了冰原位面寒冷的海洋之中。

  之後他繼續前進了很長一段時間,突然間透過透徹的淡藍色海水,發現頭頂有一道巨大的船型陰影緩緩劃過,心中一動,目光閃過抹猙獰之色,轉身追趕了過去,用意念操控著身體周圍的海水無端旋轉起來,自下而上化為一股旋流,將那船型黑影捲住。

  緊接著,張龍初又舒展異能,讓本來不易結冰的海水極速凍結,使得自己剛剛造成的漩渦在三、兩秒鐘時間之內就化為一座螺旋形的小小冰山,將船型陰影包裹在了顯露於海面上的冰峰頂端。

  這時,身在海底的張龍初感覺獵物已入羅網,便舒展著四肢用力一蹬,藉著上升之勢破開了海面。

  而就在他身軀即將脫離海水束縛之時,不遠處那艘陷於冰山之中,造型古拙,長度在數百米以上,寬幾十米,樣子和獨木舟相差無幾,只是體積要大上數百倍的巨舟中,突然射出無數冰刀、骨箭,形成彈幕,朝其飛來。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身經百戰的張龍初出自本能的轉動心念,以超凡力量在身前掀起一股巨浪,化為厚厚的冰牆,擋在了自己面前,接著便想召喚颶風升空,佔據有利地勢,再居高臨下的還擊,將對手殺死。

  但還不等他騰空而起,射來的箭幕已將其製造的冰牆,像是鋼筆尖用力之下穿透薄紙似的刺穿,之後餘力仍然非常強勁的又刺透的張龍初的身體,這才繼續飛行一段,滾落進了海中。

  遠遠看到敵人被射的千瘡百孔,巨舟上響起了一陣狂喜的吶喊聲。

  與此同時,化身為半元素魔獸的張龍初被意外擊中後,身形卻只是微微一頓,便繼續飛騰而起,御風升上天空。

  同一時間,他背後方圓數百米範圍內的虛空突然扭曲、變形,浮現出無數或是胯下騎乘樣子像是有翼蜥蜴,只是體型龐大了上百倍的可怕坐騎的戰士;

  或是身穿布衣長袍、精美皮甲的施法者,以及手持塔盾、戰斧,身高至少3米以上,體魄壯碩的如同鋼鐵一般的巨人武士虛影。

  在地面上仰望見這一幕,巨舟中的歡呼聲頓時化為了驚叫,而就在這蘊含著憤怒和錯愕的叫喊聲,迴盪在冰冷的天空時,張龍初身後的戰士、法師、武者影像由虛轉實,踏進了現實世界,各展其能的朝巨舟所在的方向俯衝而下。

  一場混戰,就此展開。

  交鋒中,最初階段,巨舟上防禦的冰原位面武裝借助著船體上修築的各種防禦工事與張龍初創造的英靈造物鬥得是旗鼓相當。

  可惜隨著煉金生命的不斷增加,集結為成建制的軍隊,冰原人很快便落入了下風,被敵人分割包圍,一個個淒慘的殺死。

  等到他們全軍覆沒之後,化身成巨狼的張龍初駕馭著風息從天而降,落在了巨舟上,轉動心念變回了人形,面無表情的環顧四周,嘴巴裡喃喃自語道:「精神恍惚的都影響判斷力了,竟然被這種原始武裝偷襲得手,要警惕呀張龍初,絕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說話間,他赤裸著身體漫步走向船舷旁一具距離自己最近的屍體,踩著血泊站定後,俯瞰著甲板上那張怒目圓睜的異位面戰士面孔,長長舒了口氣,輕聲自語著,「身為軍人陣亡在戰場上卻死不瞑目,真是可悲啊。

  連這種覺悟都沒有,就拿你來做實驗好了。」,彎腰伸手抓住了那冰原位面戰士的髮髻,將其連腦袋帶身體的提了起來,探頭過去,對準五官用力一吸,一陣呼嘯的風聲響過之後,卻什麼事都沒發生。

  看到沒有黑白線條勾勒的人形被自己吸出,張龍初身體不自覺的一下僵。

  之後牙關咬緊,發了會呆,他突然生硬了笑了起來,自言自語安慰著自己,「也可能是死的時間太久了,所有吸不出靈魂呢。

  不要緊張張龍初,不要緊張,再試試,再試一次好…」,丟下屍骸,朝不遠處另一具戰死的冰原人的屍體大步走去。

  之後花費了整整十幾分鐘的時間,用極快的速度轉變了巨舟的每個角落,張龍初總共嘗試了上千具的異位面戰士剛死不久的屍骸,卻連一丁點的靈魂物質都沒吸收到。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面孔變得越來越難堪,步伐也越來越蹣跚,等到最後臉色竟變成了鐵青,突然間搖搖晃晃的癱倒在了巨舟的甲板上。

  之後失魂落魄的喘息了一會,張龍初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臉色陰晴不定的左右看了看分佈在周圍千米範圍內的英靈軍士,又失神的發起呆來,幾分鐘後才突然咬了咬牙,目光中閃現出一抹決絕之色,心念猛的一轉。

  瞬間,張龍初四周那數千英靈造物,像是被投進火堆的蠟燭般慢慢消融,詭異的滲透進了冰洋之中。

  同一時間,一道黑洞破開雨雲在他的頭頂一點點浮現出來,越變越大,直徑最終竟超過百米之巨,如同一隻龐大無匹的魔神大口,張在空中,俯瞰著一望無際的遼闊海面。

  「哈,哈,哈,竟然真是這樣,竟然真的是這樣…」看到這一幕,張龍初眼中的決然化為絕望,語調乾澀到簡直不像人聲的喃喃說道。

  在他開口的同時,周圍數千英靈軍士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化為一種介質似的黏連著數萬噸的海水、礁石、泥沙、海洋生物以及張龍初站立的巨舟,慢慢升空,被雲層中的黑洞吸引著緩緩吞噬。

  就這樣,張龍初近在眼前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一點點的消失,最終只剩下自己的身體像是不被吸收的物質一樣留了下來。

  之後那黑洞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他則無力的閉上了眼睛,任由身體從天空跌落,直接墜入了無邊無垠的海底深處。

  兩天後的深夜時分。

  澳洲華漢斯國第一大都會悉尼城,市中心一間喧鬧的夜店裡,一群穿著熱辣的年輕姑娘正在不斷變換的鐳射燈光照耀下,伴隨著動感的舞曲,與一個個或者錢包鼓鼓,或者英俊、時尚的男人在舞池裡瘋狂扭動著身軀。

  不遠處的吧台旁,還有許多已經筋疲力盡的紅男綠女坐在高腳的軟椅上,一邊小口喝著酒保調製的飲料;

  一邊眉宇飛揚的和身旁的異性們聊著些什麼,其中只有一個看起來最多20歲出頭,穿著普通,其貌不揚的黃皮膚青年孤身喝著悶酒。

  夜店裡混的男男女女一般都十分現實,沒有好的相貌或是足夠吸引人的物質條件,絕不會有人多看一眼,而擺酷、耍帥之類的行為如果沒有以上兩種資本也根本就行不通,所以待了半個晚上都沒有一個女孩主動向他搭訕。

  反而是巡場的一位身穿筆挺西裝,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保鏢實在不理解那青年人是怎麼混進夜店的,又見其神色抑鬱的一杯一杯不停喝著最廉價的自釀冷啤,一副隨時都會撒酒瘋的樣子,緩步靠了過去,沉聲說道:「先生,你喝了太多酒了,需要我幫著叫車嗎?」

  「謝謝你的好心了,夥計。」聽到這話,那年輕人古怪的笑笑,瞥了保鏢一眼,從衣兜裡隨意抽出幾張鈔票丟了過去,「早晨吧,等到明天早晨你們的夜店關門時再幫我叫車好了。」

  「哦,如您所願先生,我很願意為您效勞。」藉著閃爍的燈光看清鈔票的面值竟然是500一張,男保鏢微微一愣,之後頓時明白了眼前這不起眼的青年會出現在自己供職的這間悉尼著名高檔夜店的原因,語氣一變,恭敬的說道。

  話音落地,與其對望著的那個華裔年輕人突然眨眨眼睛,嘴巴裡嘟囔著,「是電話響了嗎…」,從褲兜裡摸出了自己的手機瞧瞧了,之後瞪大眼睛,接通了電話,醉醺醺的搶先問道:「蘇女士啊,你在哪呢,回悉尼了嗎?」

  「我剛從前沿地帶回來,你呢,張先生,現在在哪啊?」電話裡傳出一個顯得有些疲倦的女聲,「怎麼聽聲音那麼亂呢?」

  「我也在悉尼。」亞裔青年笑嘻嘻的說道:「在敦樸大道的一間夜店裡喝酒呢…」

  「什麼,你人在悉尼。」話沒講完便被手機話筒裡傳出來的女聲所打斷,「你瘋了嗎,張先生,現在這種時候,你跑到悉尼來幹什麼!」

  「我想你了。」亞裔年輕人撇撇嘴道:「可電話卻打不通,只好送上門來,以便在能聯繫上你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能看見你。。」

  「我這幾天一直都在深紅位面,你當然聯繫不上了。」聽到這話,電話裡的女聲語氣變得緩和一些,「發生什麼事了嗎,你這麼急著找我,也太異常了吧。」


bpd 發表於 2017-12-20 23:40
三百四十二章 不可自控

  聽到蘇曉蔻的話,張龍初踩著舞曲的節奏,搖擺著身體走出夜店,來到悉尼城涼風習習的街頭,表情似笑非笑的答道:「哪有什麼異常啊,蘇女士,我就是想你了而已,知道敦樸大道上全澳洲第一的高樓摘星閣吧,一會我們在那裡的頂層的鋼琴吧見面怎麼樣?」

  「不行,那裡太顯眼了。」電話裡蘇曉蔻沒好氣的斷然拒絕道:「你現在的表現真的很奇怪啊張先生,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肆無忌憚了。

  這樣吧,敦樸大道中段有一個很大的巴士站,你去那裡等我,我馬上就到,我們見面再談。」,之後不容張龍初反對便掛斷了電話。

  聽到話筒裡穿出來的聲音變成『嘟嘟嘟…』的盲音,張龍初撇撇嘴,嘟囔了一句,「真是獨裁者啊,獨裁者,怎麼能比我還獨斷獨行…」,收起了手機,四下裡看了看,腳步踉蹌的朝右邊數百米外,一座及其顯眼的大型巴士站走去。

  夜裡10點多鐘,正是都市夜生活開始的時間,來到巴士站,他和一大群鬧騰騰的年輕人一起在站台上的塑料椅上坐著等了一會,看到一輛不起眼的中古休旅車從遠處駛來,緩緩停在了自己正對面,馬上知趣的站起身來,靠了過去。

  這時汽車的車窗也慢慢落下,走到近旁,張龍初低著腦袋朝車廂裡看了看,望見了蘇曉蔻精緻如雕塑的側臉,馬上便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笑嘻嘻的招招手道:「晚上好啊,蘇女士。」

  「張先生,現在見面了。」蘇曉蔻瞥了張龍初一眼,沒有理會他的問候,而是一邊轉動著方向盤駕駛著休旅車重新融入城市的鋼鐵洪流之中,一邊說道:「你能告訴我倒是在搞什麼鬼了嗎?」

  「搞鬼,誰在搞鬼,蘇女士,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張龍初明知故問的瞪大眼睛反問道。

  「好端端的你突然跑來悉尼到底是為了什麼?」見他還在耍賴,蘇曉蔻氣惱的說道:「這裡可是蘇家的大本營,也是張氏集團幹部外務出差最主要的目的地之一,萬一被認識張勁松的傢伙看到你這張臉,你想沒想過這可能會引起多大的麻煩!」

  聽到這話,張龍初張張嘴巴,突然間長嘆了口氣,低下頭來,沉默許久,聲音有些發乾的輕聲說道:「蘇女士啊,我這次會來悉尼,真的只是想盡快看見你而已。

  這段時間奇物很順利的接連兩次成長,讓我的力量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也讓我感到人生變得非常空虛,總在想,如果有一天,奇物成長到了盡頭,我卻還沒有站上生物進化的巔峰,還必須裝死隱居著躲避那些莫名其妙懷有敵意傢伙的追蹤,自己該怎麼辦呢…」

  聽他說的彷徨,蘇曉蔻表情漸漸由怒氣沖沖變成了五味雜陳,沉吟著柔聲勸慰道:「別想這麼多了,龍初,其實就算是以你現在的力量,也絕對不會有人輕易挑釁了,知足才能常樂。

  再說了,誰說你的人生裡除了奇物之外就一無所有了,你不是還有自己一手一腳建立起來的海華王國嗎。

  對了,你在米國還有一群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感情卻非常親近的家人不是嗎?」,說到這裡,她右手離開方向盤,輕輕撫摸住了張龍初的面頰,「除了這些意外,你還有我啊…」

  聽到這番話,感受著女友掌心的溫度,張龍初被煩躁、絕望、無名怒氣折磨許久的心靈終於得到了一絲慰藉,不知不覺間一邊輕聲吐露著心聲,「謝謝,真的謝謝…」;一邊緩緩抬起手來,握住了蘇曉蔻摸在自己臉上的柔荑。

  熱戀中的男女這樣真情交融,接下來的夜晚自然甜蜜、而火辣,而愛情的滋潤也讓張龍初暫時擺脫了苦惱,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

  可惜接下來,蘇曉蔻因為家族事務不得不重返深紅位面前沿地帶後,不過一周時間,他便因為無所事事、百無聊賴,又再生出種種的負面情緒來。

  如此數次循環後,最終張龍初在孤身一人時,不可自控的第二次潛入了冰原位面中,並從此一去再去,在那裡越待越久。

  慢慢的他的心情恢復了開朗,只是會常常無緣無故的失神、發呆。

  就這樣,幾個月的時間不知不覺流逝不見,終於到了炎熱的盛夏時分。

  這天傍晚,計算著時間,從冰原位面來到西婆羅島北端一片純淨的蔚藍海畔的張龍初,剛剛住進渡假酒店,皮包裡的電話就『鈴鈴鈴…』的響了起來。

  摸出手機看了看,屏幕顯示著熟悉的號碼,他隨手接通,玩笑的說道:「你是覺醒出預知類的超凡力量了嗎,峻山,怎麼我才剛回國,你的電話就打來了。」

  「陛下,超凡力量我倒是沒有覺醒,不過最近這一個星期從早上8點開始,晚上10點結束,我每隔一個小時都會給你打個電話。」話音落地,手機聽筒裡傳出了劉峻山低沉的聲音,「七天前,地球大議院宣佈成立,您作為海華國代表,已經正式取得了議員地位。」

  聽到這話,張龍初心中一喜,心中悄然想著,「終於等到不用再神神秘秘的隱居,可以光明正大的以自己的身份公然現身的一天了…」,表面卻因為不想在最器重的手下面前暴露自己的膽怯,平淡的說道:「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對了,你也獲得議員身份了吧,峻山?」

  「是的,陛下。」劉峻山聲音沙啞的說道:「地球大議院總共501個席位,分配給了我們海華國4個議員名額。

  您、我、洪杉將軍以及您吩咐上報的那位米保羅先生都成功通過了提名…」

  「501分之4嗎,也算不錯了。」他的話還沒講完便被在酒店房間透過落地窗,瞭望著百米之外湧動波瀾的張龍初用一種自嘲的語氣打斷道:「那第一次會議日期定在什麼時候呢?」

  「今年的8月10日,在永久中立國瑞士,將召開地球大議院第一次代表會議,陛下。」劉峻山沉聲回答道。

  「哦,那就是半個月後,看來很快就有好戲看了。」張龍初笑著聳聳肩說了一句,之後皺皺眉頭,關心的問道:「峻山啊,聽你的聲音好像不太對勁,是生病了嗎?」

  「啊,嗯,這幾天我有點熱感冒,身體是不太舒服,陛下…」電話裡劉峻山遲疑的一下,聲音微微發顫的答道。

  張龍初馬上插話道:「病了就一定去看醫生,工作量減少一些沒關係,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好了,你快休息吧,這是命令,嗯。」,之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正當他正打算把手機放下時,那『鈴鈴鈴…』的鈴清脆聲又響了起來。

  張龍初奇怪的再次低頭看了看屏幕,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按下『接通』鍵,笑嘻嘻的說道:「蘇女士啊,我算著你休假的日期結束的位面探險,剛到白貝海灘的金棕櫚酒店住下,正想要給你打電話呢,沒想到你竟然先打過來了,這裡真的很美,快來找我吧。

  對了,我還要告訴你個好消息,剛才接到屬下的電話,我已經成功取得地球大議院議員的資格…」

  他興高采烈的說著,突然聽到電話聽筒裡傳出蘇曉蔻有些發飄的聲音,「龍初啊,別說那麼多了,我們見面再聊吧。」,之後就變成了『嘟嘟嘟…』的盲音。

  「今天是怎麼了,一個、兩個打電話都那麼有氣無力…」張龍初愣了一下,將電話收進了衣兜,之後通過內線電話叫了整套酒店客房服務後,無聊的來到智腦桌前,坐下,開機,登陸了瀏覽器。

  在搜索引擎中輸入了「吞星人」三個字,他點了下確認,瞬間,智腦屏幕上搜羅出了上億條的相關信息來。

  「哇,看來多元宇宙高等文明的資訊在地球真的很火爆啊,短短兩周竟然就多了這麼多的訊息。」看到搜尋結果,張龍初忍不住喃喃自語了一句,隨手點開了首頁的幾條信息。

  「吞星人又名噬星者、位面毀滅者、位面獵手…是多元宇宙中傳說中的一種生性凶殘的恐怖生命,所有智慧生物共同的敵人…」;

  「地球聖經中關於末日會出現的恐怖大魔王故事,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就是吞星者,所以這類傳說更多的是一種智慧生物在無法抵抗的自然災害面前,通過想像力編製出來的苦難預言,而所謂的提前捕殺也是類似地球中古時代歐洲大規模追捕、燒死巫女似的愚昧殺戮…」

  「有生物學家認為,傳奇生物吞星人其實更像是一種『職業』或者說超凡能力,不過按照多元宇宙那些傳說故事的形容,這種生命不可能真實存在…」…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內容以及配圖,他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最後猛的關死智腦,坐著雙腳頓地,騰空而起,俯躺到了床上。

  將腦袋埋在枕頭中,張龍初緊閉雙眼,嘴巴裡含糊的自我麻痺道:「什麼所有智慧生命共同的敵人,生性凶殘的恐怖生命,都是地球人添醋加油的臆想而已…」,好一會情緒才重新平復了下來,也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悅耳的門鈴聲。


bpd 發表於 2017-12-20 23:49
三百四十三章 死與生

  這時太陽已經下山,明月當空,透過酒店客房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遠方沙灘上已經有人將竹竿插進沙子,撐起一盞盞用電池作為能源的街燈,擺攤做起了生意。

  張龍初跳下床,無意間瞥見這一幕,嘴角不由浮現出一絲驚喜的笑容,嘴巴裡小聲說了一句,「還有夜市可以逛嗎,時間倒是剛剛好…」,飛身跨越十幾米的距離來到門前,伸手打開了房門。

  見門外站著的果然是料想中的蘇曉蔻,馬上笑著擺擺手道:「這麼快就趕來了嗎,蘇女士。

  快進屋吧,一會洗洗臉,換件舒服的衣服,我們去海邊的夜市逛逛,我剛才遠遠的看了一眼,有不少好吃的,好玩的呢…」

  他話說的眉飛色舞,但站在酒店走廊中的蘇曉蔻卻不知為什麼絲毫都不為所動,只是深深望著眼前的愛人,突然態度無比溫柔又無比認真的說道:「龍初啊,你知道我很愛、很愛你嗎?」

  「哇,蘇女士,你這麼了,幹嘛這樣突然告白啊。」感受到蘇曉蔻真摯的情感,張龍初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好了,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了…」

  他話沒講完,突然看到蘇曉蔻竟踮起腳尖朝自己親來,不由露出錯愕的表情,脫口而出道:「進門再開始…」,正說著嘴巴便已經被兩瓣冰冷、柔軟的嘴唇吻住,雙眼不自覺閉了起來。

  就在這時,環抱著張龍初的蘇曉蔻眼中卻透出一抹隱藏著深深悲愴的決然之色,周身忽然暴發出無數縷如同激光束般炫目的高熱強光來,產生的溫度竟瞬間便將坐落於海邊,佔地足有數千平方米的整座金棕櫚酒店,化為了烏有。

  至於處於光暴中心的張龍初,根本沒有產生一絲絲變身應急的念頭,其生物能量等級只有15級,處於白銀巔峰的身體就被高溫氣化成了分子,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宇宙之中。

  與此同時,在距離婆羅洲千里之外漆黑的大洋深處,一片被海蘚覆蓋的沙粒突然向上拱起,蕩漾出層層水紋在海底散開,引起了不遠處一隻體型巨大的紅色章魚的注意。

  那章魚感受了一下水波後,突然扭動著觸角,順著波紋逆向游動,很快來到了已經像是火山成型前不斷翻滾的沙地旁,做出預備捕獵的姿態。

  等到一隻人手,詭異的從海苔中猛的探出時,馬上撲了過去,用觸手緊緊纏繞著將獵物拉了出來。

  因為可以用浮力對抗地心引力的關係,所以海洋動物能夠進化出的極限體積遠比陸地要大得多,尤其是章魚類軟體動物,人類曾發現的屍骸最大的足有幾層樓高,生物學家判斷其生前可以用觸手,輕而易舉的將一輛小汽車絞爛。

  而此時在海底捕食的這只紅色章魚的體型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但身長也在5米以上,和它纏住的瘦小獵食對像比起來,可以說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但奇怪的是,無論其顯得多麼用力的收緊觸手,獵物卻總是不死,不斷拚命掙扎著。

  遇到這樣看似弱小實則頑強的對手,那章魚也是無奈,折騰了一會不得不一改殺死獵物在吞吃的習慣,直接用觸手將還活生生掙扎的獵物朝自己的嘴巴送去。

  就在這時,一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好戲突然發生,一隻巨鯊張大嘴巴從上方猛的躥下,一口便將毫無防備的章魚肥碩的腦袋咬住。

  受到偷襲的章魚遇襲後再顧不得獵食,轉而將所有的觸角急急朝鯊魚纏去,而巨鯊自然也緊咬住章魚的腦袋不放,兩雄爭鬥中,章魚逮住的那瘦小獵物總算是逃過一劫,開始出自本能的用力划水,不斷向上浮起。

  隨著時間的推移,圍繞在他四周的海水不斷變淺,水流卻越來越急,十幾分鐘後,那瘦小獵物終於升上了波浪湍急,大雨傾盆的海面之上。

  這時一道閃電破開夜空,清楚楚的照耀出了他的真實身形,竟是一個緊閉著雙眼,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少年男子。

  之後那少年人在急濤暴雨中載浮載沉了很長一段時間,忽然睜開了眼睛,恍神許久,才終於意識到自己正處於險境之中,臉上露出驚慌表情的四下張望,竟一眼便幸運的看到一塊黃色漂浮物從右手邊劃過,急忙拍水追了過去,一把將其抱在了懷裡。

  那漂浮物是一件略顯老舊的黃色救生衣,攤在海中面積不大浮力卻很強,一下子便將少年上半身完全托住,讓他懸著的心放下了大半。

  獲得了喘息的機會後,少年漸漸冷靜了下來,表情又變得茫然起來,艱難的喃喃說道:「這,這是哪,我,我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就連海水湧進嘴巴都渾然不覺,只顧拚命追憶著答案,卻始終毫無所得。

  而就在他冥思苦想之時,天上的雨雲緩緩消散,東方泛起白光,偶爾猙獰的大海漸漸恢復了平常安寧、平和的模樣。

  又過了一會,一艘船體上用韓文寫著「豐收號」的破舊漁船,挨過昨夜的狂風暴雨後,『突突突…』的轉動著螺旋槳在變得平靜如鏡的海面上,由遠及近的駛來。

  經過在海中木然抱著漂浮物發呆的少年時,甲板上一個剛剛脫下被海水混著汗水打的透濕的汗衫、短褲,用塑料勺子從桶裝清水裡挖水沖身的中年水手,無意間朝海上一瞥,眼睛一下瞪大,用韓語高聲嚷嚷道「船長,宋船長,趕快停下船,海上有個落水的人,好像還活著!」

  話音落地,漁船後面的螺旋槳緩緩停住了轉動,緊接著駕駛艙裡傳出一陣暴躁的質問聲,「亂喊亂叫什麼呢,金水手,哪啊,哪有落水的活人?」,一個滿臉絡腮鬍子,強壯如牛的大漢快步走了出來。

  「這不是就在那嗎,船長。」知道船長暴烈的脾氣和柔軟的心腸,中年水手陪著笑臉手指水中的少年道:「救人一命可得十萬福報,您轉運的機會到了。」

  「轉什麼狗運,老子這樣活著高興的很。」大漢毫不領情的大聲叫嚷著,順著中年水手手指的方向望了望,一邊匆忙從船幫上取下一個碩大的救生圈,套在自己的肚子上,嘟囔著,「動都不動一下,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真是晦氣。」;

  一邊直接縱身跳進了海中,划動著手臂,吃力的朝少年所在的方向徑直游去。

  此時漁船的其他船員也因為中年水手和船長的高聲對話,三三兩兩的出現在甲板上,看到這一幕,急忙丟出繩索,齊心協力的一起幫忙,很快便將海中的兩人拉到了船上,這時眾人才發現,獲救的少年身上竟然一絲不掛,赤裸著身體。

  不過航海之人經年累月的遠離陸地,除去軍艦、大型油輪之類由政府或跨國集團公司所有的條件極好的船隻外,那些不成規模的企業或私人經營的小船船員生活的十分順便,炎熱的天氣裡脫個精光也不是沒有的事,倒也能理解。

  所以筋疲力盡的船長癱坐在甲板上喘了會氣,並沒問關於衣服的問題,而是直接問道:「小子,你是哪的人啊,怎麼會掉到海裡的?」

  話音落地,少年木然的沉默了一會,無聲的搖了搖頭。

  「你不懂韓語嗎?」船長愣了一下,分別用腔調怪裡怪氣的華語、日語、泰語…問道:「是華國人、日丸人、泰國人…」

  一旁一個新手船員聽了,臉上頓時露出驚訝的表情,拉了拉身邊資深水手的衣角,小聲說道:「哥,真沒想到咱們穿上長得像是個放高利貸的流氓,竟懂的那麼多國的語言,不會是首爾哪間名校外文系畢業的吧?」

  聽到這話,一旁的資深水手撇撇嘴,用更小的聲音答道:「狗屁,宋船長以前是跑商船的夥計,到過很多國家,所以各國口語都懂一點,但不超過10句,他就是喜歡顯擺而已。」

  與此同時,又發了一會呆的少年突然間用韓語木訥而嘶啞的說道:「我懂你說的話,不過想不起自己是誰,為什麼會在海裡了。」

  「想不起自己是誰了?」船長眉毛一揚,不信的高聲嚷道:「又不是拍電視劇,現實裡哪有掉進海裡失憶這種事,我跑船跑了幾十年都沒遇到過…」

  「船長。」他的話還沒講完,身邊的金姓中年水手突然在其耳邊小聲插話道:「您看他抱著的救生衣。」

  船長一愣,伸手將少年剛剛丟在甲板上的救生衣拿了起來,仔細一瞧才發現胸腹部寫著兩行韓文小字,『軍事用品、盜賣必究,701衛國海洋後勤團』,吃驚的脫口而出道:「**軍人,這小子竟然是**的娃娃兵…」

  韓國古名朝鮮,在舊時代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因為歷史原因,分裂為南北兩個國家,對峙已經上千年的時間,彼此間即是同根相生的同胞,又是最可怕的敵人,關係十分特殊,即便此刻地球統一政權已經踏出堅實一步,仍未改變。

  因此聽到船長的話,甲板上的船員們面面相覷,全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bpd 發表於 2017-12-21 00:01
三百四十四章 生與死

  就在漁船上的眾人猜測出遇難少年的身份,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地球另一面澳洲悉尼城郊一座古老莊園的主邸幽靜的書房中。

  蘇曉蔻面無表情的坐在一張古董沙發上,整個身體隱藏在絲絨窗簾帶來的陰影中,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前方一個表情陰沉,相貌與她極為相似的美麗婦人,緊閉著嘴巴,久久無語。

  兩人就這樣氣氛微妙的對視了一會,那婦人突然冷冷的問道:「蘇曉蔻,不要再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謊話掩飾你真實的想法了,說吧,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已經說過了,大人,因為對吞星人傳說的恐懼。」蘇曉蔻木然的答道:「您和那些來自其它主位面的大人物們,為了勸我配合行動,給我看了太多關於吞星人成熟後,造成破滅的恐怖絕密資料,讓我的心裡不知不覺種下了畏懼的種子,以至於行動時…」

  「你是生物能量等級22的傳奇生命,從9歲就開始位面冒險,不要說身經百戰,上千次的慘烈激戰都參加過。」看她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婦人怒吼的打斷了蘇曉蔻的話,「你自己覺得用心理失常,來解釋施展超凡力量時強度過大,造成目標直接氣化,說的過去嗎?」

  「那超過10個半神位階的強者,竟然出於謹慎和貪婪的心理,更為了能不出意外,100%的成功活捉目標,制定了十幾套的抓捕計劃。」聽了這話,蘇曉蔻木著臉反問道:「最後實施時卻不親自出手,而是逼迫著一個傳奇生命去偷襲制伏自己的愛人,這又能說得過去嗎?」

  「我向你解釋過多少遍了,這是為了大局,整個多元宇宙無數物種生存的大局!」婦人咆哮道:「捕獲一個活著的幼體吞星者,進行研究,破譯其強悍的秘密這是百萬年來難得的機會連億萬分之一的失敗機率…」

  「大人,您知道有吞星者存在也不過1年的時間,說什麼百萬年啊。」聽到這話,蘇曉蔻突然笑了起來,打斷了美麗婦人的話,「再說了,我已經充當了救世主的角色,只是因為失誤沒有做好而已,您何必對我發火呢。」

  「充當了救世主的角色?」婦人氣惱到站起身來吼叫道:「蘇曉蔻,你是把親人的忍耐當成是愚蠢嗎!

  為了不讓一個你認識還不到5年的男人淪為實驗室裡的『小白鼠』,你把整個家族騰飛的機遇都給浪費掉了…」

  「那只是您的臆想而已,大人,我為了地球,為了多元宇宙的和平,犧牲了自己的愛情,除掉了一個巨大的隱患,至於沒有達到你們的目的,都是因為失誤而已。」蘇曉蔻用一種無比漠然的目光毫不退讓的和暴怒的婦人對視著,淡淡的插話道。

  看到她那以前只在死人的眼睛裡見過的毫無生氣的目光,婦人張張嘴巴,緩緩坐了下去,沉默一會,輕聲問道:「就那麼愛嗎?」

  「嗯…」蘇曉蔻同樣沉默了一會,嘴巴裡緩慢卻異常堅定的吐出一個字來,之後聲音變得嘶啞的說道:「所以高奶奶你還是不要維護我的好,就按那些異位面人說的馬上處死我吧,否則等我成長起來,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在她自求死路時,萬里之外,那被漁夫們認定是****後勤部隊士兵的少年,已經隨漁船進入了一座喧鬧的漁港碼頭。

  因為分裂後的南、北朝鮮出於政治目的,千百年來從未停止展開宣傳攻勢,彼此抹黑,甚至公開鼓勵對方國民逃亡至自己國家,開始所謂新的人生,所以登陸之後,船長馬上便打了報警電話。

  不到10分鐘,兩名警員就趕到了漁港,在寬敞的碼頭休息室裡,他們先是通過警方專用的移動智腦,將少年的照片輸入了人口資料中發現查無此人;

  接著和他交談一陣,感覺其韓語口語雖怪但很流利,恍恍惚惚的表情的確也很像是失憶;

  最後又檢查了一下那件印著『軍需品』字樣的救生衣,確定的確是真品後,年紀稍大一點的巡警馬上聯繫了上級,「所長啊,剛才宋船長打電話說救得少年人,我看的確是個落海、失憶的****娃娃兵。

  我以前服兵役時當的是海軍,見過****部隊的救生衣,應該錯不了。」

  「既然劉巡警你這麼說,那我就報告市警署了。」話音落地,電話裡傳出一個粗聲粗氣的男聲,「嗯,你給孩子買份拌魚飯,讓他吃飽了等著吧。」

  一旁的宋姓船長聽到這話,笑著大聲說道:「張警官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宋正明救上來的人,還會餓著嗎?

  不過我以前從沒碰到過這種事,不知道這少年人你們要怎麼處理啊?」

  「這種事我也沒碰到過。」手機話筒裡張姓所長笑著大聲答道:「不過受訓的時候學過這方面的內容,應該是先隔離3個月做做思想方面的教育,瞭解一下在『南方』該怎麼生活,然後會有民間組織幫著租間小房子,安頓下來,輔導就業什麼的…」

  「可是這小子不是逃北,而是落海、失憶被救…」話沒講完,宋姓船長突然又湊著頭插話道。

  「不管了自願還是被迫都是這樣的程序,再說那少年失憶了。」電話裡,張姓所長打斷了船長的話,「在咱們這開始新的生活不是剛好嗎?

  好了,宋船長我還要向上級報告呢,掛了。」,之後掛斷了電話。

  就這樣,失憶少年的情況被層層上報,最終被****政府主導成立的『朝鮮難民基金會』收容,按他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新海生』辦理了戶籍資料,接受了幾個月的洗腦和所謂的『新生活速成』教育,便被推上了競爭日益殘酷的韓國社會。

  因為沒有學歷的關係,其只能從事最簡單的體力勞動,因為毫無技術含量,又整天顯得恍恍惚惚,隨時都可能被別人取代,一份工往往做不到幾周便被裁掉,但也必須辛苦的堅持下去。

  一晃1年過去了,這天傍晚時分,韓國首爾市江北區一座侷促的舊公寓樓三層靠邊的一間面積不過20平方米的單間裡,再次失業的新海生從昏睡中醒來,模模糊糊的回憶起剛才的夢境,皺了皺眉頭,從床上跳了下來。

  打著哈欠走進房間角落隔出的,只能容納一個人站著沖澡的衛浴間洗了把臉,從衣櫥裡堆著的廉價換洗衣服中順便抓出一套穿上,他漫步出門,還沒離開公寓樓,迎面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他走來招手道:「海生,你這傢伙怎麼現在這種時間出門啊,不會是又被燒魷魚了吧?」

  「鄭澤呀,知道就別揭哥哥的傷疤。」新海生哭喪著臉答道:「三個月已經失業4次了,存下的一點點錢都花光了,如果不是住處是基金會提供的,我都要睡大街上了。」

  長著肥嘟嘟臉孔和身材的鄭澤翻翻眼皮道:「那麼可憐,不是我要教訓你呀海生,以前我每次跟你提理想、抱負你都笑話我,可現在呢,我都已經有了穩定的工作和目標,馬上還會…」

  「什麼,你有了穩定的工作嗎?」新海生吃驚的瞪大眼睛插話道:「哪家公司那麼不長眼,不,那麼獨具慧眼和你簽工作長約啊,不會是被詐騙了吧?」

  「詐騙,人家是經營了20年的劇團,在江南有自己的劇場物業,會詐騙我這個口袋裡連5萬韓幣都拿不出的窮小子嗎?」鄭澤撇撇嘴道:「你這就是妒忌,算是,本來呢今天好事不斷我還想請你吃頓好的,沒想到你竟然…」

  「我錯了,鄭澤哥,小弟鄭重向您認錯。」話沒講完,對面的新海生臉色一變,突然間深深鞠躬道,之後快步上前一把攬住鄭澤的脖子道:「晚上想請我去哪啊,既然是吃好的,單純一碗炸醬麵可不夠,最起碼要配上糖醋肉才行。」

  「輕點、輕點,我的脖子都要被你扭斷了,糖醋肉就糖醋肉,拜託放開呀…」鄭澤則瓷牙咧嘴的答應道,兩人就這樣笑鬧著走向遠處燈火通明的主街。

  十幾分鐘後,在距離公寓樓不過數百米的一間看起來頗有年頭的麵館,新海生和鄭澤坐在靠近牆角的一張木桌前踞案大嚼,不過幾口,一碗噴香的炸醬麵就下去了大半。

  肚裡有食,心中不慌,摸了摸肚皮,新海生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燒酒,一飲而盡,長舒了口氣道:「終於活過來了。」

  「明明都沒工作,怎麼顯得那麼累啊,又做那種怪夢了嗎?」聽到這話,鄭澤又給他倒了枚酒,好奇的問道。

  「是啊,而且夢境變得越來越清晰了。」新海生嘆了口氣,苦笑著答道:「最近兩次我終於知道那夢的內容是什麼了。

  在夢裡啊我是一尊神靈,在天上領導著兩個星球,隨手將能降下神蹟,簡直比玩虛擬遊戲還真實,哎,我,我不知道該怎麼確切的形容了,但大體就是這樣。」

  「你是神仙還領導兩個星球?」鄭澤『噗呲』一聲笑出聲來,「我看你是小時候神話故事聽多了吧,弄到要去看心理醫生的地步了。」


bpd 發表於 2017-12-21 00:10
三百四十五章 覺醒(上)

  面對朋友無意間的譏笑,新海生「嘿嘿…」乾笑了兩聲,轉變話題道:「鄭澤啊,我做什麼夢都是小事,現在重要的是你到底找了什麼工作,快說說。」

  「剛才都說是劇團了,你沒聽到嗎?」鄭澤得意的答道:「從下週一開始,我就是首爾『爆笑人』劇團的劇務了。

  嗯,可以算朝著成為韓國首屈一指喜劇人的道路上,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真是可喜可賀呀。」

  「喜劇人,你又想成為喜劇演員了嗎?」張龍初撇撇嘴道:「哇,這是續醫生、律師、作家、工程師…之後,你第五次還是第六次,邁出堅實的第一步了啊?」

  「這次不一樣。」鄭澤罕見的老臉一紅,氣惱的說道:「以前醫生、律師、作家那些職業,要不就需要高學歷的教育,要不就需要有天賦,根本就不是我們這樣的普通人能做到的,可是喜劇演員不同,只要有幽默感就什麼人都幹…」

  他正說著,突然聽到口袋裡響起了旋律優美的歌聲『我望著你的影子融化在漫天的陽光中…』,急忙將手機拿了出來,看看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急切的接通後,點頭哈腰的說道:「徐代理,您好呀,打電話來有什麼吩咐,是有需求者的消息了嗎?」

  「嗯,鄭同學,你的運氣很好,才剛登記兩天就有了需求者,現在能過來嗎,我派人去接你。」電話裡一個語氣真誠、悅耳的男聲說道。

  「我現在在江北福吉路的一家名叫辛香屋的麵館和朋友吃飯呢,剛好有空,能過去,能過去。」聽到這話,鄭澤激動的兩眼放光的回答了一句,之後猶豫了一下又說道:「那個,徐代理,我有個朋友也是孤兒,還是個失憶的逃北者,比我還要可憐,剛好也急需用錢。

  您能不能通融一下,讓他也跟我一起過去,檢查一下身體,做下登記呢?」

  話音落地,手機聽筒裡傳出來的那個男聲也猶豫了一下,才爽朗的笑笑道:「本來按照我們公司的規定,只有自願報名,經過審核才有登記的機會。

  不過我們既然都已經認識了,你又求到我,那好吧,今天就破例直接讓你朋友過來好了。」

  「是嗎,那謝謝您了,徐代理,謝謝您了。」聽了這話,鄭澤馬上語氣感激的連聲道謝說。

  徐代理則哈哈一笑,說道:「行了,我也年輕過,知道家境不好要自己努力在社會上獨立的青年人的難處,就這樣吧,一會會有車去接你們,你們直接過來就可以了。」,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鄭澤臉上喜滋滋的表情漸漸消去,望著新海生吞吞吐吐的說道:「那個,海生哥,我有件事想,想麻煩您一下。

  呃,其實這件事呢對你自己也是,嘿嘿,也是有好處的…」

  「我就知道你這一碗炸醬麵不是那麼好吃的。」新海生撇撇嘴打斷了鄭澤的話,豪爽的說道:「有話快說到底是什麼事,男子漢大丈夫支吾個什麼勁。」

  聽了這話,鄭澤乾笑著摸摸鼻子道:「是這樣,你也知道我們住在江北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根本沒什麼好的工作機會,可去江南找工作的話,單單通勤就要兩三個小時,可我周1到周5的晚上還要讀夜校…」

  「有什麼話,你就爽快的說出來,別扯三扯四的好不好。」新海生不耐煩的插話道。

  「是,是,我想搬到江南去住,可是沒房子押金,所以在網上找了個能一次性賺到一大筆錢的機會,賣骨髓。」鄭澤直白的說道:「因為骨髓雖然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人體器官,但在韓國和卵子一樣被歸納在器官範疇內,是不能買賣的,所以這種事是打法律的擦邊球。

  不過幹上一次至少能拿到6000萬韓幣,剛才的電話就是我去體檢的那家黑市公司打來的,說我的骨髓已經被選上了,讓我去做手術。

  海生啊,我們一起去吧,你也去做個檢查,萬一能被選中,就和我一起離開江北,我把你介紹給工作的劇團,他們很缺雜工,待遇也不錯,我們一起…」

  「你瘋了嗎,竟然去賣器官。」新海生一臉怒意的打斷了鄭澤的話道:「通勤遠的話早起一會,晚睡一會不就好了嗎,至於為了換房的押金去賣器官嗎…」

  「都說不是器官了。」鄭澤急忙解釋道:「骨髓的話,可以直接從血液裡面提取,就像是捐血一樣,連麻醉都不用打得。」

  「是嗎,那你剛才還說去做手術?」張龍初露出懷疑的表情,撇撇嘴道。

  鄭澤只能苦笑著答道:「我剛才是重複徐代理的原話,應該是做他們這一行的術語吧,不相信的話你去網上搜搜看骨髓到底怎麼捐贈,就知道我騙沒騙你了。」

  聽到這話,新海生翻翻眼皮,嘴巴裡嘟囔著,「是嗎?」,從口袋裡翻出手機,上網瀏覽了一下關於人體骨髓使用的相關信息,皺皺眉頭道:「真的只是抽血、過濾就能提取到骨髓噯,不過這麼簡單就給6000萬韓幣,也太誇張了吧。」

  「對我們來說只是過濾幾管血,可是對病人來說很可能就是一條命,一條命6000萬韓幣很多嗎?」見他相信了自己的話,鄭澤鬆了口氣,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說道:「怎麼樣一起做吧,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既能救人積福,又能賺錢改變自己的生活,何樂而不為呢?」

  「可我總覺得不對勁…」新海生遲疑的說道,話沒講完,就聽鄭澤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啊,你是徐代理派來接我的司機嗎…」鄭澤急忙摸出電話接通,聊了幾句,之後在桌上丟了幾萬韓元,硬拉著新海生,「公司的人已經來接我了,就在麵館外面,走吧,海生哥,就陪我去看看嗎。

  我自己一個人去其實也挺害怕的,求你了…」,一起走出了麵館。

  江北舊街上沒有什麼摩天大廈,商家大都是些做街坊買賣的小鋪子,不過馬路還算寬敞,藉著黯淡的路燈看到一輛中古的黑色麵包車後門敞開的停在路邊,鄭澤馬上拽著新海生快步走了過去,鑽進了車廂。

  司機座上坐著個身穿灰色夾克,戴鴨舌帽的高大中年人,看有人上車,扭頭打量了兩人一眼,掐滅了手裡的煙頭,悶悶的說聲,「把門關上。」,直接啟動汽車,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加速融進了車流之中。

  因為窗戶上貼著深色的車膜,光亮絲毫都透不進來,車廂中黑暗一片,只有前擋玻璃不斷變幻的街景提示著後排的乘客,此時的車速有多麼的驚人。

  不一會,本來因為司機的陰沉,不太敢講話的鄭澤不得不苦著臉道:「呃,司機先生,我們又不趕時間,不用這麼,這麼快吧,我,我都要吐了。」

  聽到這話,司機沒有作聲,不過車都倒是降了下來,十幾分鐘後,麵包車離開了首爾江北區,來到城市遠郊一座隱藏在樹叢中,氣派的園林式別墅的柵欄門前。

  在漆黑一片只亮著車燈的環境中,他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隻鐳射筆,按照某種特定的規律閃了幾下,車前的鐵製柵欄門便緩緩打開。

  「就是這裡了。」之後司機一邊駕駛著汽車駛進別墅,一邊對坐在後排的心驚膽戰的新海生、鄭澤兩人沉聲說道:「一會下車會有人專門接待你們,賣骨髓的直接去手術室,第一次來的去做體檢。」

  「司機先生,網上不是說骨髓只要從血液裡過濾就能取得嗎,怎麼還要去手術室啊?」鄭澤緊張的問道,司機則冷冷的回答道:「我只是負責把你們接來,告訴你們下一步該這麼做,至於醫療方面的問題,自然會有專人向你解釋。」

  兩人說話間,麵包車已經穿過一段彎彎曲曲的單行車道來到了別墅亮著吊燈的門廳,剛剛停穩,後門便被人『嘩』的一聲拉開,一個臉上帶著溫和笑容,樣貌平凡的人臉探了進來,輕聲說道:「鄭學生,帶著你的朋友來了嗎,快下車吧。

  現在已經挺晚的了,我們早一點處理完事情,早點送你們回家。」

  「啊,徐代理,您來了。」看到那人出現,鄭澤緊繃的身體明顯變得放鬆了許多,嘴巴裡說著,「那一切都拜託了。」,和張龍初一起跳出了汽車。

  「放心吧,一切都交給我好了,鄭同學你跟我來。」望著面前兩張青春洋溢的面孔,徐代理笑著點點頭道:「你朋友,我安排宋助理去做體檢。」

  「是要去手術室嗎?」鄭澤嚥了口唾沫,回望著徐代理道:「可是我從網上看說提取骨髓用過濾的就好了…」

  「對供體來說,血液過濾最好是在無菌的環境下進行才更安全。」徐代理笑著打斷了他的話道:「所以我們才會安排在手術室進行,這是為了你好。」

  「啊,原來是這樣。」鄭澤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扭頭對新海生笑嘻嘻的說了句,「檢查完身體等我回來,晚上宵夜我們去烤肉店去吃霜花牛排,我請客。」,便放下心來的和徐代理一起走進了別墅中。


bpd 發表於 2017-12-21 22:52
三百四十六章 覺醒(下)

  目送鄭澤離開,從坐進麵包車就開始莫名感到一陣焦躁,心神不寧到甚至連話都不想說的新海生,便在身旁一個身穿西裝,長得高高壯壯,一臉假笑的年輕人,「走吧同學,我們去體檢。」的催促下,眉頭緊縮著也進入了別墅中。

  剛剛踏進一層大廳,他無意間瞥見鄭澤順著走廊向右不斷前進的身影,身體不知為什麼突然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不自覺一僵,停住了腳步,脫口而出道:「先生,其實我是被朋友硬拽來這裡的,根本就沒有…」

  話沒講完,站在新海生身邊的高壯青年突然惡狠狠的打斷了他的話,「有或沒有現在都不重要了。

  既然來了,就先做個體檢吧。」,右手鐵鉗似的掐住了新海生的後脖頸,硬生生提著他向左面的走廊走去。

  走廊的盡頭是部貨運電梯,來到電梯前,那高壯青年一邊低聲咒罵著,「真是太晦氣了,一輪到我接貨就碰到精明的結果,你們是不是故意的啊,嗯!」,右手加力掐的新海生頸骨都開始『啪啪…』作響,本來就憋得通紅的面龐,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

  一邊用左手拍了下下行按鍵,等到轎廂打開,大步走了進去,直下到了地下室三層一間大理石地板上,浸透著一團團無法擦去的暗紅色血污,中間擺放著幾張簡易手術台,但陰沉的氣氛比起救死扶傷的手術房,更像是屠宰場的寬敞房間中。

  見他從電梯裡走出,一個身穿著整潔的醫師服,把手術台當成床在用,躺著聽音樂的中年人猛的坐了起來,笑著說道:「又露陷了嗎,宋助理,你可真不適合幹騙子這一行啊。」

  「我也這麼覺得,張醫師,別人幾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我卻每次都要花大力氣才能做好。」聽了這話,本來面目猙獰的高壯青年竟露出羞澀的表情,嘆了口氣道:「哎,真是太丟臉了,又讓您看笑話了。」

  話音落地,那中年人笑嘻嘻的擺擺手,從手術床上跳了下來道:「其實也沒關係了,反正你有的是力氣。

  來吧,把『貨箱』搬來,我先麻醉了,然後等宋護士她們吃完飯就取貨。」

  「是,醫師。」高壯年輕人點點頭,大步走到中年人面前,將已經因為缺氧導致神志迷糊的新海生丟到了手術台上,將其身上的衣服撕開、脫光後,大力抓著他的雙手,將其側翻著道:「請開始吧。」

  「這個『貨箱』雖然瘦但很健康啊,一旦配型成功,應該能買個好價錢。」看了看新海生背部富有光澤的皮膚,中年人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喃喃自語了一句。

  之後他隨手從右手邊的工具台上摸起一管麻醉針,刺進了新海生凸起的脊柱關節處,一邊推著藥劑;

  一邊溫和的說道:「這一針下去保管他馬上腦死亡,不用再經歷以後的恐懼。

  這就是醫者的仁慈啊,就算是迫於生活的壓力,不得不違背良心做事,但還是不忘自己心底的善良。」

  高壯年輕人也算是心狠手辣的暴徒,但聽到這話,想起自己已經算不清到底看著多少無辜的受害者,被眼前偽善的中年人活生生的開膛破肚,竟情不自禁的避開目光,悄然移動起腳步來。

  就在這時,他緊緊抓住新海生雙手的掌心突然覺得一疼,忍不住鬆開,之後就覺得身體一輕,後傾的高高飛起,撞在牆壁上墜地之後,胸前幾道深入內臟的裂口像是噴泉一樣『哧哧…』流淌出滿地的鮮血,腸子都順著破洞流了出來。

  「報應來了嗎?」神志迷糊的用手徒勞的堵住傷口,高壯青年望著不遠處手術台上不知從何而來的巨狼,嘴巴裡喃喃說道:「雖然早就料到有這一天,可也來的太快了吧。

  我還沒享受夠,還沒享受夠呢就要進地獄受苦,真不甘心呀…」,慢慢失去了生命。

  與此同時,本來正在給新海生注射麻醉針,萬沒想到本來的所謂『貨箱』突然變身成一隻白色巨狼,緊閉著眼睛猛然揮爪,將自己的同夥像是布娃娃般撕裂的中年人,死命摀住嘴巴,不讓自己驚呼出聲,悄然後退著向電梯一點點挪去。

  而這時,昏迷中變身巨狼的新海生,魔獸樣的身軀不斷膨脹,令周圍的氣溫詭異的極速下降,不一會整間手術房便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緊接著他的身軀再次變形,成為了巨熊的模樣,虛空引發出的烈焰將已經來到電梯門前,凍的臉色發青的中年人瞬間點燃,哀嚎著化為了焦炭。

  之後一場殘酷的屠殺在其本能的驅使下,就此展開…

  時光流轉,不知不覺間夜色褪去,從東方高昇的太陽發散的溫暖光芒,將整個首爾城籠罩。

  江北區那座破舊、狹窄的公寓房中,被窗外透進的陽光照在臉上許久的新海生,突然間睜開眼睛,從床上猛然坐了起來。

  令人想像不到的是,這個他住進這座破落的公寓樓後,不知道做了幾百遍的動作,竟令其整個身體前傾著飛了出去,快要撞到牆上時,靠著他下意識的用手掌在牆面上輕輕一撐,身軀柔軟的像是棉花一樣縮成一團,反轉著落回到床上才化險為夷。

  而這一系列動作,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就算是奧運體育冠軍也不可能做到,新海生一下愣住,茫然的眨眨眼睛,腦袋中回放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喃喃自語道:「怎,怎麼了我是,在,在做夢嗎…」

  感到自己很可能是在睡夢中,他突然間伸手用力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的『嗷…』的一聲叫出聲來,瞪大眼睛,心中想到:「不是在做夢,那我剛才怎麼會…

  啊,不對,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昨天晚上明明陪著鄭澤那小子一起去城郊抽骨髓,還被個很像****流氓的傢伙抓住了,怎麼會早上一睡醒回了自己的房間呢。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難道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我喝醉了的幻覺,是做夢,不可能啊,對了,對了,去問問鄭澤這小子,不就行了嗎…」,匆匆忙忙跳下床,穿好衣服,跑出門去。

  說也奇怪,明明不久前在半睡半醒間起床那一瞬間,新海生還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道,差點撞牆,可完全清醒後,卻根本不用刻意壓制,他行走、奔跑時就變得和以前完全沒有差別,肉體完全服從精神的支配,幾步來到隔壁公寓的房門前,『啪啪啪…』拍了起來。

  敲了還一陣子都沒反應,新海生又喊了幾聲,仍然無人應答,便把手伸進口袋,想要摸出手機給鄭澤打個電話,卻發現手機竟然不見了。

  之後他急忙衝回自己的房間找了好久,仍沒發現手機的蹤影,不由得長嘆了口氣道:「糟糕了,一部手機至少也要50幾萬韓元,丟了的話,這個月就不用吃飯了…」

  剛剛失業就遇到了這麼多不可理解的事,現在手機又掉了,生活中一系列的不順讓新海生的腦筋一時間不由變得一片空白,愣神許久才喃喃自語著,「無論如何現在還是先找到鄭澤這小子比較重要,先找部電話跟他聯繫一下好了。」,再次走出了房門。

  一路小跑來到街上,他焦急的左顧右盼,好不容易找到幾個看起來樣子很和善,像是女大學模樣的人結伴經過,趕忙跑了過去,深深鞠躬道:「對不起,請問幾位小姐能借用一下你們的手機嗎。

  我昨晚和朋友一起喝酒,結果一點印象也沒有的突然間醒來,就已經是白天了。

  手機也找不到了,一起住的朋友也失蹤了,我想給他打個電話,看有沒有出事。」

  看新海生年紀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樣子很誠懇的一下下鞠躬,幾個女大學生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個身材高挑,穿著靚麗的雪紡及膝裙子的女孩把自己的手機從包裡拿了出來,遞了過去,「手機給你用吧。

  不過同學,你應該還不滿18歲吧,還不到法定的喝酒年紀,就能喝茫…」;

  「謝謝,謝謝。」新海生急忙接過手機,一邊撥號,一邊隨口打斷了女大學生的話,「我已經快20歲,出社會一年多了,早已經過了法定的喝酒年齡了。」

  那女孩一聽新海生的年紀比自己還大,馬上臉孔變得通紅,尷尬的說聲,「噢,是這樣啊,那對不起了…」,閉上了嘴巴。

  這時新海生已經撥出了鄭澤的電話號碼後,發現是電話關機的提示,想了想又撥出了自己的號碼,結果仍是關機,不由得嘆了口氣,想了想道:「小姐,電話打不通,不知道你手機上有沒有GPS軟件,可不可以讓我找個地方,看看應該怎麼去?」,手機遞還向女孩。

  「當然可以了,是哪?」女大學接過自己的手機,一邊反問著,一邊找到尋路軟件用手指點開。

  話音落地,新海生馬上回憶著答道:「一個名字叫爆笑人,在首爾的江南有自己劇場的劇團,我朋友剛簽了合同在那裡工作。」


bpd 發表於 2017-12-21 23:19
三百四十七章 虛、實

  聽了新海生的話,女學生嘴巴裡嘟囔著,「爆笑人劇團嗎…」,將名字輸入了搜索格,點了下確認鍵,瞬間便找出了正確的答案,「的確有這個劇團,在白鷗洞昌陽街87號,坐B189路公車轉35號巴士…就到了。」

  「謝謝。」聽到這話,新海生急忙道謝一聲,邁開大步,朝巴士站跑去。

  結果來到車站後摸了摸口袋,突然發現因為慌慌張張的出門,自己身上竟然連500韓幣的銅板都沒有,他只能又匆匆忙忙的跑回家裡,翻箱倒櫃的搜羅出自己最後的身家,總共一張萬元、一張五千、三張千元大鈔。

  這一點錢再省著點用,也就是夠吃兩餐飯的,新海生不死心的又找了找,結果仍然一無所獲,只能嘆了口氣,嘴巴裡嘟囔著,「昨天我好像是穿的紅色運動服,怎麼也找不到了。

  難道昨晚是連衣服帶錢包和手機一起丟了,赤身裸體回的家,這不可能吧…」,快步出門,離開公寓樓,重新回到巴士站,乘公車往江南區趕去。

  倒了兩、三次車,穿越小半座首爾市,一個多小時後,他終於由城市邊緣地帶來到了中心繁華的藝術街上。

  之後徒步找了一會,新海生赫然看到一座樣子看起來頗有些年頭的三層小劇場樓頂,用韓文寫著顯眼的『爆笑人』招牌,眼睛頓時一亮。

  「就是這裡了。」長長舒了口氣,他漫步走進劇場,沒想到在前廳便被一男一女兩個匆匆忙忙出門的青年人擋住。

  不過這兩人明顯沒有惡意,其中身材壯碩的男青年明明一臉橫肉,臉孔笑的像是鮮花盛開般的說道:「客人是來看加演的嗎,不好意思,因為今天是週日,要到下午3點以後才有場次…」

  「啊,我不是來看演出的客人。」他的話還沒講完,便被新海生擺擺手打斷道:「是來劇團找朋友的,他也是這裡的職員叫鄭澤,才剛上班不久…」

  「鄭澤…」聽到這話,那身高體壯的男青年表情一變,怪叫著嚷道:「他可不是剛上班不久,而是根本還沒上班就聯繫不上了。

  這小子可真不爭氣,求著我找工作、找工作,結果我那麼盡心竭力的推薦他加入了劇團後,第一次加班竟然就打不通電話了。

  雖然是臨時開工,但休息日手機關機也太過分了,最後還要牽連我做他份內的工作…」

  說著說著,他突然一頓,上下打量著新海生道:「小子,你不會就是鄭澤提到過,和他在一起住的好朋友,叫新,新海生的學生吧?」

  「啊,是,我是叫新海生,既然鄭澤不在這裡那我就先走…」新海生乾笑著點點頭說了一句,便想要離開劇院,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好友的行蹤。

  沒想到還沒等他轉身,肩膀便被那高壯男青年瞪大眼睛扳住道:「先別忙著走啊,同學。

  我聽鄭澤那小子說,你不是也在找工作嗎,現在就有個打工的好機會,跟我們劇團演藝組的新晉女演員,去把週一新戲要用的道具運回來。

  做得好的話,我直接把你推薦給團長,留在團裡的劇務組工作,報酬很好,還管吃盒飯哦。」

  聽了這話,新海生第一個念頭自然是想要拒絕,可話沒出口,他轉念想想自己口袋裡那薄薄的幾張鈔票,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道:「那好吧,謝謝您了,前輩。」

  「不用謝,不用謝,我這個人啊最關心你們這些初出社會的年輕人的疾苦了,快出發吧,時間晚了的話,團長該發脾氣了。」高壯青年見新海生答應了下來,急不可耐的推了推他的肩膀道。

  一旁那個相貌平庸,心寬體胖的年輕女孩看到這一幕,實在忍不住皺著眉頭道:「劉前輩,這樣好嗎,團長明明讓你去搬道具,結果你又隨隨便便找人代替,還是個這麼瘦的…」

  「瘦歸瘦,人家衣服底下其實都是健康的肌肉啊,不信你摸摸。」高壯青年嬉皮笑臉的打斷了年輕女孩的話道:「好了慧琳,有人讓你用,你就用好了。

  保管出不了問題,我回去了。」,之後轉身逃也似的跑進了牆上掛著『工作人員專用』木牌,直通後台的走廊。

  望著他消失的背影,資歷較淺的年輕女孩不敢再多話,氣惱的跺了跺腳,嘟囔了一句,「又是這樣,每次分配的工作重一點就想方設法的逃避。

  大家都是輪流做事,單單就你特殊嗎,噫嘻…」,之後扭頭望著新海生道:「走吧,既然你答應劉前輩要替他了,那就跟我來吧。」

  「啊,是。」新海生點點頭,跟在那女孩身邊走出了劇場,來到停在街邊的一輛小貨車前,聽那女孩從又問道:「你會開車嗎?」

  「會。」新海生回答著主動坐進了駕駛座,等臉色變得好看了一點的女孩鑽進副駕駛的位置,便啟動汽車,拐進了城市的車流之中。

  路上,心事重重的新海生一直都沉默無語,還是身旁的女孩設好導航後,主動開口問道:「你叫新海生對嗎,姓氏很罕見啊。

  看起來年齡也比我小很多吧,今年有多大了?」

  「我是叫新海生,年紀是20歲。」新海生輕聲答道。

  「20歲嗎,倒是比我想的要大一些,不過還是比不過我了。」女孩揚揚眉毛說道:「我名字是金慧琳,今年23歲…」

  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穿過幾個街區,來到近郊一座裝滿各色各樣舞台道具的倉庫前。

  因為有導航提前提示,新海生將車緩緩停下,和金慧琳一起跳出了車廂,看到兩人朝自己走來,守在倉庫門口的一位乾瘦老人熱情的招呼道:「這次怎麼又輪到你來運道具了,金演員,是犯了什麼錯嗎?」

  「公演的時候說錯了一句台詞,結果就被罰著來您這裡幹體力活了,李社長。」金慧琳苦笑著答道。話音落地,那老人笑著指了指一旁的新海生道:「這位小哥我還是第一次見,是你們劇團新招募的職員嗎?」

  「目前還不算是,以後嗎就看他的運氣了。」金慧琳笑了笑說道:「好了社長,新節目雖然今天不演,但晚上就要綵排,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道具吧。」

  「放心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跟我來吧。」聽到這話,老人自信的說道,轉身引導著金慧琳和新海生兩人走進了倉庫之中,來到自己提前準備好,堆在一起的道具前,露出歉意的表情,「不過今天是週末,阿翔和吉慶都沒來上班,我又閃了腰…」

  「沒關係的李社長,本來臨時通知您來開倉庫門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怎麼能讓您再幫忙出力呢,我們兩個搬上車就可以了。」聽到這話金慧琳臉色有點發苦,但出於禮貌還是勉強笑著打斷了老人的話道。

  之後她看了看身旁神情不知為何變得有些呆滯的新海生,「新同學,別發呆了,你搬那些大件的佈景板,我幫這些小件的雜物趕快…」

  新海生剛才緊跟在老人身後走進倉庫,經過靠牆的一排造型古拙,頗具華夏風格的皮製鎧甲、頭盔時,腦海中無意間閃過一個念頭,「這也是道具嗎,和我做夢化身神靈時,那些信徒穿的盔甲很像啊…」,沒想到竟因此莫名觸動了潛意識深處埋藏著的某根心弦。

  瞬間,兩顆半透明,碩大無匹的星球在他眼前展開,和現實世界重疊在一起,令其意識陷入到了虛、實難辨的恍惚之中。

  這時渾渾噩噩聽到金慧琳的吩咐,新海生也沒答話,直接下意識的彎腰將地上幾塊描繪著景物的板材直接舉了起來,迷迷糊糊的向門外走去。

  作為舞台布景使用的道具自然不會是實木質地,但因為長、寬至少也在一人以上,份量其實不輕,幾塊疊在一起,總重至少也在60公斤以上,加上不好施力的關係,就算是長期幹力氣活的專業搬運工,也不見得能一次性運走。

  因此看到這一幕,金慧琳不由瞪大眼睛脫口而出道:「這,這小子的力氣好大。」

  「是啊,看起來很瘦的年輕人,沒想到力氣竟然這麼大。」話音落地,一片看倉庫的老人也有些驚錯的玩笑著說道:「如果不是你們劇團的人的話,我都忍不住要挖角雇他了。」

  聽到這話,金慧琳眼睛一亮,半真半假的答道:「那可不行李師傅,你也知道我們團長小氣的很,都不捨得僱傭那些真正有力氣、有經驗的劇務,老是拿那些初出社會,抱著成為出名的喜劇演員夢,因此願意收最基本的工資,在劇團裡打雜的年輕人頂缸。

  可那些傢伙根本就不用心工作又沒力氣,平時老是往我們演藝組裡湊,還動不動就請假,把爛攤子丟給我們這些演員。

  我們可是未來的明星曖,竟然還要輪流搬道具,首爾市有那家劇團有這種事!

  現在還不容易來了個有力氣又聽話的傢伙,一定得要把他留在劇團才行。」,說著她想了想,從衣兜裡摸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錄像程式追出門去,將新海生將重物搬上貨車後斗的鏡頭拍了下來。


bpd 發表於 2017-12-21 23:27
三百四十八章 迷霧般的過去

  一個多小時後,金慧琳從道具倉庫回到了爆笑人劇場忙碌的演出後台。

  在那裡,她一邊將自己用手機錄製的視頻播放給一個中等身材,穿著光鮮亮麗的肉嘟嘟中年人看,一邊說道:「團長啊,劉前輩總算是做了件好事,這次介紹來的人還算靠譜,力氣又很大,我看您就收下他吧。

  我在路上詳細的問了,這小子每小時只要能有5000韓幣的工資就行,工作的時間週一到週五能從早上8點幹到晚上5點,週六、週日可以全天開工…」

  「慧琳啊,昨天才剛收了個鄭澤,今天就又要添新員工,這也太誇張了。」那中年人難為著臉打斷了金慧琳的話道:「咱們的劇場雖然今年有了點起色,但花銷了大了許多,多一個人就多一份支出,雖然每小時5000韓幣聽起來很少,可日集月累下來也不得了…」

  他的話還沒講完,一旁一位穿著僧人的袈裟,臉上塗滿了白色的油彩,兩頰抹著團圓圓的腮紅,顯得十分搞怪,可細看之下五官卻很清秀的高瘦青年演員,突然插話道:「團長,說實話,您收下的那幾個劇務組小子那個不是磨洋工的高手,開除誰都不耽誤事。

  現在還不容易來了個便宜又好用的小子,不如就試試吧。」

  聽到這話,那胖嘟嘟的中年人臉上馬上綻放出滿滿的笑容,大聲說道:「唉吆咕,既然我們劉大明星說話了呀,那就留下他試試吧。

  不過栽浩啊,這次上《大笑匠》節目你可要好好表現哦,一定要把我們爆笑人劇團的名號打出去…」

  「您就放心吧,團長,我知道該怎麼做…」開口的高瘦青年一邊隨口應付著團長,一邊朝站在旁邊的金慧琳悄悄打了個眼色,讓其把新職員帶到了劇院後台。

  而當胖嘟嘟的團長親眼看到新海生時,表情突然變得有些詫異。

  打量了幾眼面前這個樣子就像是十六、七歲的少年,卻沒有絲毫青春、活潑的氣質,表情木然注視著前方新晉員工,他扭頭望著金慧琳道:「慧琳啊,你確定他就是你視頻裡錄的那個很能幹的年輕人?」

  「就是他老闆,不太像吧,我剛開始看到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呢。」金慧琳笑嘻嘻的答道:「不過他力氣真的真的很大,剛才卸道具時徐前輩、宋前輩他們都看到了呢。」

  「是嗎,還真是人不可貌相…」聽到這話中年人輕聲嘟囔著,將目光轉會到新海生的身上,『赫赫…』的輕咳幾聲,表情故作嚴肅的說道:「我是爆笑人劇團的團長章武州。

  年輕人你的條件我已經聽慧琳提過了,還算符合我們劇團的要求,所以我決定僱傭你,嗯,週一到週五呢,你明天早上9點到下午5點來上班;

  週六、週日可以調休1天,另一天從下午2點上到晚上12點劇場關門…這樣的話每週能有25萬的薪水,一週一結,另外工作期間和演員一樣可以免費享用劇團提供的盒飯,可以嗎?」

  話音落地,隔了足有7、8秒鐘,新海生才表情古怪的連連點頭道:「我,我很願意,謝謝團長。」

  「你身,不,腦袋沒什麼問題吧,年輕人。」看到他遲鈍的表現,章武州皺皺眉頭說道:「如果有的話就提前說明,否則出了什麼事,劇團不負責任哦。」

  「啊,沒有,我一直都很健康,就是昨天因為失業,感到鬱悶,多喝了幾杯,以後不會了。」新海生愣了一下,答道。

  「是嗎,那你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週一再來正式開工,」章武州從口袋裡摸出錢包,抽出兩張萬元鈔票遞了過去,「這兩萬元是你今天跟車搬道具的報酬,多給了一點算是入職獎勵了,去買碗豆芽湯醒醒酒吧。」

  「啊,謝謝團長,謝謝您。」新海生木然的臉上露出一絲感激的表情接過錢,不斷鞠躬後退,走出了後台。

  望著他消失的身影,章武州撇撇嘴道:「看起來是個腦筋不太靈光的小子啊,不過品質倒是很樸實,還算不錯。」,之後開始繼續調度起加演前的準備工作。

  而這位爆笑人劇團團長不知道的是,他認為的那個腦筋不靈光的小子,離開劇團後並沒有領他的情,去喝什麼豆芽湯醒酒,而是面無表情的漫步來到巴士站,坐車趕到城郊,之後徒步避開村鎮,不斷往偏遠處走,最終在傍晚時分來到了一座不知名的高山腳下。

  這時太陽已經即將落山,白天燥熱的氣溫明顯下降了許多,一股清涼的山風從新海生身上刮過,令他本來因為幻像變得有些走火入魔的神志,頓時清醒了許多。

  「真是發瘋了啊,怎麼會真的跑到這種荒山野嶺來,想要實驗的話,找個沒人的小巷子難道不可以嗎,腦筋真是像那個劇團團長說的,有問題了…」環顧四周空曠無人的山野,新海生搖搖腦袋,嘴巴裡喃喃自語道,但腳步卻沒停止,逕直走進了山林之中。

  雖然這裡距離首爾不過幾十公里的距離,但被夜幕籠罩的幽深林地卻是和都市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暗無天日的環境中滿耳都是『窸窸窣窣…』的細響,偶爾隨著風聲還隱約有不知名野獸的嘶吼傳來。

  如果是普通人置身其中的話,恐怕早就心驚膽戰的一逃了之,甚至因為過度恐懼,直接昏厥過去。

  可新海生卻不僅沒有絲毫驚恐的感覺,反而露出比在城市中更安心的表情,在密林深處停住腳步後,深呼吸了一口,突然閉上眼睛,嘗試著轉動心念。

  頓時,一塊細長的異物毫無徵兆的突然在其掌心出現,他微微一愣,睜開眼睛,低頭看了看,見是枚造型栩栩如生的人形棋子,張大嘴巴,嚥了口吐沫,想了想,將那異物猛的將遠處一拋。

  瞬間,棋子劃過一道曼妙的拋物線,落在了地上,之後竟突兀化成了一個身穿皮甲,肩背長弓,皮膚黝黑,樣子像是地球魔幻故事中精靈模樣的生物,跪在了新海生的面前。

  新海生剛才所做的一切都源自於潛意識中的某種莫名感悟,看到這個結局不禁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緊接著,聽那精靈生物嘴巴裡開始叨念起,「至高無上的大物主,您虔誠的信眾阿特.曼傑豪斯在此向您至上無盡的崇敬…」的話,他眼前一花,突然浮現出無數支離破碎的記憶片段來。

  西方某個國家中產公寓裡笑盈盈的望著窗外美麗的街景,在保姆的陪伴下,等待父母回家;

  上學時在各個寄養家庭顛沛流離,性格漸漸變得乖張、古怪,總是用仇恨的目光看待一切;

  被混亂、破落社區的一對老夫婦收養,重新體會到了溫情的滋味…以前的人生拼圖在新海生腦海中,走馬燈似的掠過,卻總是無法組合成完整的回憶。

  而且越想他便越感到心底深處一股無法抑制的絕望、悲傷之情,不斷湧現出來,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詭異念頭也越來越清晰,那就是在任何人面前,無論其與自己的關係有多親密,展現超自然力量都是件極為危險之事。

  「我,我以前是什麼人,到底有過什麼樣的經歷,竟然僅僅是回憶就覺得,這麼,這麼的痛苦。」被種種負面情緒折磨的漸漸無法思考下去的新海生,雙手不斷擦去眼中滾落的淚水,聲音發顫的喃喃自語道,「還有心底湧上來的這股對人的惡毒恨意和不信任感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那麼不希望被別人發現擁有超凡力量呢…」,最終雙腳再也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無力的癱坐在了泥地之上,頭腦變得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他的情緒終於慢慢平復,有氣無力的站起身來,再也沒有心思繼續在荒山野嶺待下去,控制著自己什麼也不想的走出了山林,漫步來到郊外的公車站,坐上深夜最後一趟巴士,趕回了江北的公寓。

  一夜熟睡,直到次日正午時分,新海生才昏昏沉沉的醒來,精神還仍然有些萎靡不振。

  回憶起昨晚在城外做的實驗,他感覺毫不真實,發了會呆,轉動心念,再次從虛空中創造出一個詭異的生物,站在床邊,這才確信曾經的一切並不是自己在做夢,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五味雜陳的複雜情緒。

  思緒混亂的發了會呆,最終新海生嘆了口氣,嘴巴裡輕聲自言自語著,「看來我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脫北者,身上隱藏著很多秘密有待發掘啊…」,跳下床。洗漱完,穿好衣服,走出房間,敲響了隔壁鄭澤的家門。

  「呯呯呯…」的拍了好一會仍然無人應答,他緊皺著眉頭來到街上,花了不到一萬韓幣在小店買了幾塊年糕填飽了肚子,又徒步走到附近一家電訊公司補了手機卡後,用身份證做抵押,零首付買了一台廉價的智能手機,撥出了鄭澤的號碼。

  話筒裡傳出的聲音是「電話已關機…」的提示。

  新海生心中慢慢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默默想道:「昨天從早上往後,過的渾渾噩噩的,把鄭澤都忘了,這小子都已經兩天沒有消息了,不會真出什麼意外了吧…」


bpd 發表於 2017-12-21 23:35
三百四十九章 新綽號

  因為是週日,無論是新找到的工作還是正上著的夜校都休息,所以暫時無事的新海生想了想,覺得自己有充足的時間去找朋友,便來到了他和鄭澤一起吃了最後那頓飯的麵店前,從那裡為起點,漫步朝城郊走去。

  因為新海生是打算前往,前天夜裡收購鄭澤骨髓的那家黑市公司所在的別墅。

  而當時路上因為車窗玻璃暗不透光,他根本沒記下具體的路線,現在只能憑著記憶和感應,走走停停的不斷嘗試,所以花費了整整一個白天的時間,才終於找到了當時拐彎的輔道。

  萬沒想到這時整條路竟已被警察封住,外面還圍了一大批端著、架著長槍短炮鏡頭的媒體記者,喧鬧的如同菜市場一般。

  「這裡是怎麼了…」新海生微微一愣,嘴巴脫口而出的嘟囔道,同時,目光不自覺的向遠處望去。

  當其視線藉著燦爛的夕陽光芒,越過3、5成群的媒體人和警車佈置成的封鎖線,望見千米之外那一片狼藉的樹林、廢墟時,身體突然間一下僵住,腦中先是不自覺的浮現出一隻動作快如閃電的黑色魔豹,穿行於雷光之中,將一切埋葬在電漿中的場景;

  緊接著畫面一變,改成了一隻渾身上下燃燒著烈焰的巨熊,穿行於地下,將所遇一切無論是牆壁、病床還是活人,通通化為岩漿的恐怖場面…

  就這樣,短短幾分鐘之內,一幕幕埋藏在心底,宛如魔幻電影的記憶在新海生的眼前閃過,令其臉色不知不覺間變得慘白。

  而等到他從幻覺中漸漸擺脫出來,兩天前丟失的記憶雖未補全,卻已經大致知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不由雙眼緊閉,握緊拳頭,恍惚的想到:「原來鄭澤已經死了!

  我們上了當,被騙進了盜賣人類器官的犯罪集團窩點,結果他死在了手術台上,而我則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變身魔獸,殺死,殺掉了很多人…」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清亮的聲音在新海生耳邊響起,「哎,學生,你怎麼了,那裡不舒服嗎,學生,學生,你還好嗎…」

  新海生回過神來,急忙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輔道,正依在路邊一顆大樹地下大口喘著氣,面前還站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的警察,緊張的張張嘴巴,答道:「啊,我,我挺好的警官先生,就是走了太遠的路,有點肌肉酸疼。」

  「真是的,這裡是犯罪現場,不是遊樂園。」他話音剛落,一旁的女警突然沉著臉道:「那些記者來添亂還有情可原,你一個學生週末不好好打工、約會,也跑到這裡來湊熱鬧…」

  話沒講完,她身邊的男警官用清亮的聲音微笑著插話道:「哎,裴警員不要這麼說,是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十幾、二十歲年紀的時候,對嗎同學。」

  新海生顯得有些遲鈍的答道:「不是的警官,我是真的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無意間走過來的。」

  聽了這話,那女警驚訝的皺皺眉頭,上下打量著新海生道:「不會吧,你都不上網,不看電視,沒有朋友嗎,這條路上發生的新聞可是首爾這一個月以來,最大的頭條了。」

  新海生愣了一下,暗恨自己多嘴,乾笑著回答說:「啊,是嗎,嗯,我這兩天忙著找工作,都沒注意有什麼新聞發生。」

  沒想到聽到這話,女警露出狐疑的表情,直盯著他的質問道:「忙著找工作還會到郊外亂跑嗎,學生,你叫什麼名字,帶證件了嗎,拿出來看看?」

  「警官,我連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你不會是懷疑我做了什麼吧。」新海生悄然深呼吸了一口,強自鎮靜了一下心情,唸經一般的說道:「我叫新海生,是首爾江北區人,兩天前被江北盛源街西頭的便利店給開除了,在家裡睡了一天的睡。

  後來晚上有朋友找我一起喝酒,結果因為太醉了,睡到昨天中午才起床,手機和錢包都丟了,身份證裝在錢包裡當然也不見了。

  不過走運的是,無意間得到了在爆笑人劇團打工的機會,總算是重新有了工作,一高興又喝了點酒,一直睡到今天早上,起來後身上沒什麼錢,又無聊,就開始在街上亂轉,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

  聽到這裡,女警突然本著臉打斷了新海生的話,「在首爾街頭亂轉,能亂轉到幾十公里的郊外來,你自己覺得可信嗎?」

  「警官,我在夜校裡有些沒錢又不想打工的同學,週末還會靠坐環城公車消磨時間呢。」新海生撇撇嘴道:「帶著大桶的水和紫菜包飯上車,1500韓幣坐十幾個小時的巴士,不是更神經病嗎,對了,我還知道有人會…」

  他正滔滔不絕的說著,一旁自從女警開始詢問新海生後便一言不發,從衣兜裡取出便攜式警用智腦擺弄個不停的男警,突然笑著插話道:「裴警員,你是女人所以可能不太懂我們男人在青春期精力特別充沛,又沒什麼錢的情況下,能做出多無聊的事來。

  好了,學生,你可以走了,別忘了盡快去警局補辦證件。」

  「哦,是,是。」新海生暗暗鬆了口氣,連連點頭匆忙轉身離開了輔道。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那名裴姓女警皺著眉頭說道:「張警長,我感覺這小子講話的神情有點不對勁,說不定知道些什麼,就這麼放他走了嗎?」

  「裴警員啊,這次案件明顯和某位實力非常強悍的超凡者有關。」男警輕聲答道:「這裡又有那麼多的記者,就算不對勁也要先忍著再說。

  反正我剛才已經根據他提供的籍貫和名字,用智腦調出了他詳細的身份信息,真想查的話,他跑不掉的…」

  而在兩人竊竊私語時,重新拐上大路的新海生已經迫不及待的朝著首爾的方向一路狂奔,才剛跑出幾百米遠,他突然看見一輛黑色麵包車從身後追了過來,與自己平行著落下了車窗。

  之後一個身穿淺藍色職業裝的年輕女人側著腦袋,一邊駕車,一邊笑盈盈的望著新海生道:「先生,你是回首爾吧,要不要搭車呢?」

  「不用了,謝謝。」狂奔中的新海生微微一愣,警惕的搖搖頭道。

  話音落地,那名鼻樑上架著副黑框眼鏡,五官精緻的年輕女人不死心的再次邀請道:「這裡離首爾市區還有接近10公里的路程,你總不能這麼一路跑回去吧。

  上車吧,我是記者,沒什麼惡意,就是想問你剛才和那兩個警察聊了些什麼。

  如果信息有用的話,還可以付你採訪費哦。」

  聽到這話,新海生想了想,點點頭道:「那好吧,不過我不要你的採訪費,把我送到市區任何一個地鐵口下車就可以了。」,放緩腳步,等那麵包車停下,開門坐進了副駕駛位。

  見他上車,駕駛麵包車的女孩馬上很有禮貌的遞了一張名片過去,並伸出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NCT網絡新聞的記者金智秀。」

  「啊,我叫新海生是個靠打零工過活的夜校學生。」新海生握了握年輕女孩的手回應道。

  「哦,原來不是新先生而是新同學啊,」金智秀笑著說道:「難怪看起來這麼年輕呢。

  好了新同學,我們言歸正傳吧,請問剛才那兩名警察是為什麼找你啊?」,同時間,腳踩油門,轉動方向盤,重新駕駛著汽車沿著寬闊的公路向城區駛去。

  話音入耳,望著車窗不斷變換的景色,新海生則心不在焉的回答道:「他們是看我臉色不太好,好心關心來著…」,將自己和兩名警員的對話內容大致描述了一遍,最後聳聳肩道:「我說的這些應該沒什麼報道的價值,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金記者。」

  這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全黑,麵包車也駛入了首爾江北區的街道。

  聽到新海生的話,金智秀臉上毫無失望之色的笑著搖搖頭,「沒什麼好失望的,一條大新聞通常要採訪幾十、上百人才能挑選出有價值的素材。

  我的人生箴言就是,成功來自於失敗的積累。」,說話間,她將汽車停在了路旁一個地鐵站的入口前,「地鐵站到了,很高興認識你,新同學,再見了。」

  「很有意思的箴言。」新海生朝金智秀擺擺手道:「謝謝你送我一程,金記者,再見。」,推門跳出了汽車,隨著人流,漫步走進了地鐵口中。

  半小時後,在他租住的舊公寓樓附近一家網咖,新海生開通了包夜服務,找了一台靠在牆角的智腦,打開登陸了地球網絡,點開搜索引擎,輸入了「變身異能,帶電的黑豹、帶火的巨熊、帶冰的白狼…」幾個關鍵詞,按下了確認。

  瞬間,億萬條相關信息在屏幕上閃現出來,看到首頁置頂的那條訊息「恐怖大魔王之死」以及附帶的一張微笑著的黃皮膚男人照片,新海生就覺得心臟一糾,全身的血液都上衝到了腦袋。

  赤紅的臉孔陰晴不定的閃爍了不知多久,他嘴角突然間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喃喃自語道:「張龍初,恐怖大魔王…哈哈,這個新綽號倒是很有趣,我很喜歡,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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