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世界】時空棋局 作者:竹上豬豬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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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6-1-1 20:48:4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5 219135
bpd 發表於 2017-12-13 23:49
三百一十章 訪客

  聽了蘇曉蔻的話,張龍初沉默了一會,臉色一正,輕聲說道:「那就是目前採取觀望態勢了,不願意結盟和貿易就不願意吧,反正我有的是時間,不過旁觀者清,你感覺沒露出什麼破綻吧?」

  「引人疑惑的地方很多。」蘇曉蔻沉吟片刻,搖搖頭道:「不過能把婆羅洲4島劇變和澳洲大陸某個傳奇家族的年輕幹部,聯繫起來的線索卻一條都沒有,你就放心吧。

  不過現階段,島上溜進來的『眼睛』可有很多,而且短期內一定會變得越來越多,你如果出現在比較敏感的場合,或者和某個敏感人物一起出現…」

  「放心吧,我打算今天就回墨爾本。」張龍初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打斷了蘇曉蔻的話,「老實一段時間後去某個有神明的異位面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枚神火。」

  「傳說華國古代人吃糧食都是用一種叫做磨盤的機械脫殼。」聽到這話,蘇曉蔻撇撇嘴道:「這種機械運作的時候呢,需要用繩子栓頭驢圍著它轉圈來做動力的來源。

  我看現在你的奇物就是磨盤,你就是那頭驢子,生活的一切重心就是圍著磨盤轉。」

  「有什麼辦法呢,6、7年來我都已經習慣這種生活了。」話音落地,張龍初張張嘴巴似乎想要反駁,最終卻長嘆了一口氣道:「何況不這樣的話還能怎麼樣呢,如果我的生活重心不是勤勞的轉圈圈,那麼現在也許早就因為實力不濟死掉了。」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生活中有一個需要不斷努力達成的目標,總比漫無目、渾渾噩噩的活著要有意義的多。」看到他變得苦澀的表情,蘇曉蔻有些後悔的安慰了一句,之後生硬的轉變話題道:「嗯,神火,我也會注意繼續幫你找的。」

  「那謝謝了。」察覺到蘇曉蔻神色的改變,張龍初恢復了笑嘻嘻的樣子說道:「別忘了還有邪神骷髏,只有找回這件可以自動吸收儲存靈魂的寶物,我才能更好的開採好不容易得到的『靈魂之礦』哦。」

  「這種事不用你再交代一遍。」蘇曉蔻點點頭道:「我早就已經派人去米國大波士頓區的古董店、藝術品商行去搜羅了。

  對了,我還有件大事要告訴你,蘇、張、劉三家宗老在和華國特使進行了充分溝通的情況下,已經做出決議,打算向深紅位面的蓋哲人伸出橄欖枝了。」

  話沒講完,張龍初便瞪大眼睛,吃驚的脫口而出道:「什麼?」

  「華漢斯要和深紅位面土著文明和解了。」蘇曉蔻換了種說法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其實這是大勢所趨,你也不必這麼驚訝。

  未來隨著紅雲入侵者的觸角開始伸向異位面,同時帶給地球人的壓力不斷增加,相信會有更多的異位面文明因為與地球同仇敵愾,化敵為友。」

  「也對,一隻獅子搶奪一群豺狗的獵場,相互撕咬時出現了一隻想要把雙方統統幹掉的恐龍。」張龍初沉默了一會,臉上漸漸露出了釋然的表情,「結果獅子和豺狗不得不由仇敵變成盟友,一起抵抗恐龍的襲擊,倒是很符合邏輯。

  不過這個轉變的過程恐怕會非常的艱難啊。」

  「那是一定的,可為生存,無論是我們還是他們都別無選擇…」聽到這話蘇曉蔻輕聲嘆了口氣,扭頭朝向深紅位面所在的方向,喃喃說道。

  卻不知道就在她感嘆的同時,數千公里外的前沿地帶,一道氣流漩渦在深紅位面前沿地帶的天空中緩緩出現,攪動的周圍本來雪白、火紅兩色涇渭分明的雲層雜亂的混合在了一起,漸漸形成了一道貫穿天地的巨大雙色氣旋。

  那氣旋成型不久,一架圓碟形狀,可以進行360度無死角拍攝的無人偵察機按照既定巡弋軌道恰好從旁掠過,瞬間便被撕成了碎片,不過在毀滅的最後一刻,偵察機卻已經把一段清晰的影像資料傳送回了指揮終端。

  幾分鐘後,在一座隸屬華漢斯三巨頭中劉氏集團所有的一座前沿基地中,一個留著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壯漢,在看完這段錄像和下附的命令後,大步流星的從酒館裡衝出來,鑽進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迷彩色中古武裝運兵車,敞著門直接啟動了車子,在馬路上疾馳起來。

  「A2藍火偵查小組的兔崽子們馬上集合,有緊急任務要出動了…」與此同時,他那粗魯的聲音從運兵車中傳了出來,明明沒用擴音器加強卻震得整條街道都嗡嗡作響。

  而隨著那聲音的響起,不時便有人從形形色色的建築物種躥出來,狂奔著跳進絲毫都不減速的戰車中。

  就這樣在基地內部繞了一圈,運兵車便自然而然的載滿了乘客,加速駛出了基地的大門,衝進了茫茫荒野之中。

  同一時間,距離前言基地不過幾十公里的雙色氣旋突然間彷彿失去動力一般慢慢減速,紅白兩色相互纏繞的氣流不斷消散,最終悄無聲息的消融於空氣之中,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艘收尾長度大約有20幾米,兩端尖銳,中段鼓起,樣子像是紡錐的暗金色飛船。

  雲淡風輕後,又過了三、兩分鐘,那飛船看似密不透風的頂部突然間彈開,顯露出一個橢圓形的天窗,無數只長著翅膀的灰色小蟲躥了出來,不一會便四下散開,但只飛出了幾百米的便突兀的跌落在地上,掙扎著死去。

  在蟲群死光後不久,飛船的船體兩邊緩緩劃開一扇只能容納一人通行的方門,一群身穿造型類似古代全身式戰甲一樣厚重金屬防護服的怪人,走了出來。

  他們的面目雖然被掩藏在面罩中,但按照身體特徵可以看出有男有女,並且單純從身形看同性別者高度、體格幾乎相差無幾。

  站上地球的土地後,這群人先是小心翼翼的左右環顧了一會,蹦跳了幾下,之後突然間變得不可抑止的越來越興奮起來,有的相互擁抱,有的握拳揮舞,還有些甚至直接跪了下來,雙手捶打著地面,做出吶喊、歡呼的樣子。

  而在這時,劉氏集團掌握那座前沿基地派出的偵查小組所乘坐的戰車,已經急剎著停在了他們近旁的一座十幾米高的小山丘上…

  同一時間,並不知道地球人跨入新世代的契機已經降臨的張龍初和蘇曉蔻在享用過一頓豐盛的午餐後,肩並肩的來到了酒店的私人沙灘上,膩在同一張太陽傘下,一邊喝著冷飲;

  一邊望著起起伏伏的海浪,臉上露出了愜意的笑容,就這樣無聲的享受了一會兩人世界,蘇曉蔻突然輕聲說道:「這次蘇、張、劉三家派來婆羅洲4島的『眼睛』並不只我一個,抽出這麼長的時間來見你已經是極限了,我該走了。」

  「以你在蘇家的地位,『眼睛』再多也一定是行動的領隊。」張龍初戀戀不捨的說道:「華漢斯三大家族總不會奢侈到派出兩位執行理事,光顧我這窮鄉僻壤的地盤吧,再多待一會吧。」

  「我也想啊。」蘇曉蔻嘆了口氣,搖搖頭柔聲道:「可是現在的時間、地點都不允許,等回到澳洲,我一定抽出時間來陪你一整天。」

  說著她探頭在張龍初的嘴唇上輕輕一吻,臉頰飛紅的最後說道:「這是補償…」,站起身來,逃跑似的離開了海灘。

  轉頭望著蘇曉蔻消失的背影,張龍初發了會呆,咂咂嘴巴,臉上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從沙灘上站了起來,踏著海沙,漫步走進了浩渺無邊的大洋之中,等他傍晚時分重新上岸時,已是身在澳洲一處偏僻無人的海岸線上。

  次日清晨,已經整整半個月的時間沒有回見手下幹部的張龍初一邊吃著漢堡;

  一邊走進了久違的辦公樓中,和值夜的門房打了聲招呼後,他上樓進到自己的辦公室,打開智腦瀏覽了一會網頁,就見自己剛剛上班的秘書,端著咖啡走了進來。

  「早上好啊,徐秘書。」接過咖啡,張龍初道了聲謝,之後笑著說道:「通知一下幹事們下午來見我。」

  話音落地,已經頗有些年紀的秘書穩重的一笑,像是昨天才剛見過張龍初一般絲毫沒有多嘴的答道:「是,張先生,請問還有其他吩咐嗎?」

  張龍初想了想道:「嗯,一會趙冠宇會過來,你放他直接來見我就可以了。」,之後目送秘書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摸出手機,點開通訊錄,找到趙冠宇的號碼撥了過去。

  鈴聲只『叮叮』的響了兩下,便被人接通,緊接著話筒裡便傳出了趙冠宇氣喘吁吁的問候聲,「早安,老闆。」

  「在晨練嗎,冠宇?」張龍初語氣親切的隨口問道。

  「沒有,沒有老闆。」電話裡趙冠宇遲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答道:「剛剛和女朋友親熱了一下,嘿,嘿嘿…」

  「哇歐…」聽到這話意想不到的答案,張龍初愣了幾秒鐘,張了張嘴巴乾巴巴的說道:「我找你有事,你休息一會馬上來我的辦公室吧。」,之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bpd 發表於 2017-12-14 23:43
三百一十一章 意外

  放下電話,張龍初有些氣惱於趙冠宇將私密之事隨意亂講的無禮,可轉念一想突然間醒悟到,趙冠宇之所以會這麼口無遮擋,為了是想要表示他毫無私念的忠心。

  「哈,把我當成舊時代封建王朝那些絲毫不尊重臣子隱私的皇帝了嗎,真是個狡猾的傢伙…」臉上浮現出哭笑不得表情,張龍初撇撇嘴,端起了咖啡杯,一杯拿鐵還沒喝完,就見趙冠宇腳步匆匆的跑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而不等喘勻氣息,他就恭敬的問道:「老闆,您找我有什麼事?」

  「原址復建的墨爾本大學造的怎麼樣了,算算時間應該快要完工了吧?」張龍初笑著指了指對面的沙發,示意趙冠宇坐下,然後才開口問道。

  「我昨天下午還去過,輻射污染已經完全清除乾淨了,主體建築也已經造好,只剩下體育館和綠化的工程還在進行。」趙冠宇馬上答道。

  「是嗎…」聽到這話,張龍初臉上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容,輕聲說道:「那是時候給我們的林喬生學長施加一點壓力了。

  等一下你去向鮑勃調幾名追討高利貸的『專業人士』,從今天開始去向蒂諾討債,手段越過分越好,記得一定要把戲演逼真了,讓我們的林學長生出英雄救美的豪氣,主動把賬目轉到自己的頭上。」

  「是,老闆。」雖然從開始做局直到現在都不明白,張龍初這種出身豪門,前途無量的大人物胚子,為什麼會花了這麼多的心思設計林喬生這種脾氣古怪,自命不凡的書獃子,但作為一個識時務的聰明人,趙冠宇絲毫沒有廢話的點頭答道:「我馬上就去辦。」

  「還有。」看到趙冠宇的表現,張龍初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又說道:「你這段時間在鮑勃身邊學東西,學的很快,我打算向集團總部申請一下,提升你為預備幹事,成功的話你就要正式獨當一面了,心裡要有所準備。」

  話音落地,見趙冠宇的臉上馬上浮現出了驚喜的表情,張龍初正準備接受他的感激與恭維,突然聽到自己辦公室的古董木門被砸的『蓬蓬…』響了幾聲,緊接著被人猛的推開,闖進一個頭髮雪白,衣著華貴得體,氣質也很高雅,表情卻顯得極為氣急敗壞的老婦人。

  兩人雙目對視,還不等他開口,那老婦人突然間已搶先指著張龍初嚎叫道:「那不就是我孫子張勁松,他是我孫子,親孫子,你們怎麼敢攔我,怎麼敢攔我…」

  與此同時,跟在那老婦人身後,疾步走進辦公室的秘書為難的解釋道:「張先生,這位老夫人拿著和您的合照,說是您的奶奶,直接就往裡闖。

  因為掃瞄她沒有超能力,又未攜帶武器,話講的又很真實,門衛和保安沒敢使用武…」

  「沒關係的徐秘書,你出去做自己的工作吧。」張龍初從那乾嚎的老婦人身上轉向秘書,擺擺手插話道,話音剛落,一旁的趙冠宇馬上機靈的站起身來,鞠躬說聲,「老闆,那我也出去做事了。」,和秘書一起退出了辦公室。

  等到整個房間裡只剩下張龍初和那老婦人獨處後,那老婦人大口喘息著坐在了趙冠宇剛才坐的沙發上,神情顯得稍稍冷靜了一些,嘴巴含糊不清的低聲說道:「出息了,勁松,你真是出息了。

  雖然只是一座3層的老辦公樓,但畢竟是張家的派出機構,象徵的是整個家族的權威,出息了,才20多歲就獨當一面主持這樣的機構,真是出息了…」

  張龍初其實曾經無意間從照片上看到過這老婦人的樣貌,知道她的身份,但出於裝傻充愣的目的,還是等她把話囉囉嗦嗦的說完,刻意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老太太,看來你很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是什麼人物啊,你說你是我的祖母,如果…」

  「什麼叫我說是。」那老婦人氣惱的打斷了張龍初的話道:「孫子和奶奶這樣親近的血緣關係能是靠說的嗎!

  我當然是你奶奶,你爸爸的親阿媽…」,說著說著,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語氣一緩,「啊,對了,前一段時間聽說你失憶了,可是真的連奶奶都認不出了嗎?」

  「當然認不出了。」聽了這話,張龍初張了張嘴巴反問道:「我當初可是連親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誰了,還是重新培養的感情呢,不過您真的是我的奶奶嗎?」

  「當然是。」老婦人連連點頭,神情突然又變得緊張起來,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勁松啊,奶奶有要緊的事找你,怕你媽媽不讓,你先跟我回家,跟我回家再說…」,之後站起身來,直接拉起張龍初的手臂,就要拽著他向門外走。

  那老婦人衰老的身體怎麼可能與在不變身的情況下,生命能量也足有13級的張龍初相提並論,平常的情況下,不要說硬拽起他的身體,就算是一根手指也不可能拉動。

  可被她那乾枯無肉,觸感硬的好像是樹枝的雙手,抓住手腕的一瞬間,張龍初心中卻莫名的一顫,竟順從的站起身來,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來到街上,老婦人攔下一輛出租車拽著張龍初一起鑽了進去,在墨爾本市區左轉右拐,穿越了半個城市,來到了北郊一片環境優美的高尚社區。

  之後在她的指引下,出租車停在了一座門前有被大片的草坪、灌木叢、花園包圍的室外泳池,造型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的西式獨棟別墅前。

  主動付了車資的張龍初有些茫然的攙扶著精神越來越異常,一路都語無倫次的老婦人下車,突然就見一個長相和自己冒牌身份的父親張光耀頗為相似,只是更高大、魁梧一些的中年人叼著根煙卷從樹叢後跑了出來。

  情緒激動的衝到了他面前,那中年男人攙住老婦人,擁著張龍初的肩膀,嘴巴裡嘟囔著,「勁松,你來了,你來了就好,最起碼能對話一下…」,沿著鵝卵石子路,朝不遠處的別墅走去。

  別墅的一層是間沒有隔間,顯得極為寬敞的客廳,因為四面的牆壁上都留有一人多高的落地窗,所以采光非常之好,步入其中給人一種極為通透的感覺。

  抱著一種『沒人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也沒關係,反正早晚都會知道』的看好戲心情,張龍初順從的被那魁梧中年人推著走進客廳,馬上感覺到自己變成了矚目的焦點,別墅一層原有的十幾個人的目光,都向他投來。

  同時,一位被一堆年輕人簇擁著癱坐在沙發上,失魂落魄的中年婦人,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慘白的臉孔上湧上一層不正常的血色,猛的跳了起來,三、兩步便衝到了張龍初面前,緊緊抓著他的胳膊無比急切的說道:「勁松,勁松,你哥哥出事了,救救他,你救救他吧…」

  「女士啊,請你冷靜一點好嗎?」張龍初皺皺眉頭,輕輕掙脫了中年婦人的魔掌道:「今天一早我好不容易抽時間去了一趟辦公室,本來打算召集手下的幹事們開會的,沒想到被一個自稱我奶奶的老太硬帶到這裡。

  不管發生了什麼急事,或者你們是我多親近的親人,總要讓我搞清楚狀況才能幫忙吧,深呼吸幾口,把情緒…」

  「沒時間了,沒時間了啊。」那中年婦人目光發直,嚎叫著打斷了張龍初的話道:「我是你大伯母,讓你救得人是你的親堂哥,至親堂哥呀,你,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別墅虛掩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對中年男女行色匆匆的跑了進來,其中的女人不等站穩就大聲喊道:「安偉打聽到確切的消息了,勁軒現在被關押在悉尼城專門關押重刑犯的看守所裡。

  因為犯得罪是『唯一死刑』,而且證據確鑿,我們幾個很有名的律師朋友都說,根本沒有辯護的餘地,而且估計審判的流程會非常的快,很可能從出庭到執行連一天都用不了,必須馬上想辦法…」

  就這這時,一個下巴上留著濃密的短短鬍鬚,身體消瘦,面容蒼老卻目光銳利,氣勢不凡的老人臉色陰沉的從屋角的樓梯上走了下來,先是厲聲打斷了那女人的話,「行了阿穎,你打聽的消息都是些廢話,事情明擺在那裡,誰會不知道這些呢。」;

  緊接著目光轉向了中年婦人,「家嫂,你也不要太激動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造了孽本來就要自己承受,我們能做到的只有盡人事而聽天命而已。」;

  最後望著張龍初問道:「勁松啊,聽說你前段時間失憶了,現在好些了嗎?」

  「精神已經恢復了,不過以前的記憶還是一團模糊。」張龍初乾笑著答道。

  「是嗎,那還是要尋回記憶才好。」老人漫步走到客廳正中的一張單人高背軟椅上坐下,皺了皺眉頭說了一句,之後略一停頓,指著自己,語調沉靜的道:「我是你的祖父,張震宵,你記下了。」


bpd 發表於 2017-12-14 23:59
三百一十二章 鬧劇

  見那老人氣場十足,一出現就完全主導住了客廳中的場面,身份又是自己假冒之人的祖父,先天處於劣勢的張龍初低下頭,眼珠一轉,老老實實的答道:「是。」

  「今天這麼多人吵吵鬧鬧的找你來回老家,是因為你堂兄張勁軒出了事。」看到他態度溫馴,張震宵口氣緩和了一些,沉吟著又說道:「本來他雖然沒有你目前這麼高的成就,可也是悉尼大學社會心理學博士在讀。

  今年年初還被華漢斯國防部參謀司相中,提前簽約,預聘為戰略研究員,前途也算一片光明,可臨畢業前卻偏偏不知道安分,受到人的蠱惑去搞什麼平權運動,接過犯了罪,被警方逮捕,現在可能會判死刑…」

  所謂『平權運動』可謂歷史悠久,最初是幾百年前異位面通道在地球上剛剛出現時,因為超凡者有了可以通過自身武力合法獲取財富和榮譽的舞台,一時間崛起為地球上的特權階層,引起了一些純種人類的不滿,進而組成鬆散組織,集合做出一些示威遊行、張貼標語等舉動。

  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純種人類和超凡者之間的磨合越來越久,漸漸重新相互適應,平權運動的參與人群開始逐漸變少,自然而然的由公開組織轉入了地下,一點點變質成了極少數理想主義者、純種人類沙文主義者以及社會不滿分子、無政府主義者的俱樂部。

  而他們反對的目標也由單純那些掌握超凡力量的新貴,擴散成了操縱國家經濟,搾取民眾血汗的經濟寡頭,享有諸多特權的無良政客等諸多人物。

  不過因為歷史淵源的關係,每當人們聽到『平權運動』這個詞時,還是不免會首先就會想到對超凡者的種種歧視、壓制的活動,因此在由傳奇家族操縱政局的華漢斯共和國,參與平權運動往往會被認為是對當權階級的正面挑戰,一般需要付出的代價都會非常沉重。

  不過歷史上蘇、劉、張三家畢竟是靠著華國政府的幕後支持才得立國,再加上華漢斯表面上畢竟是法制健全的民主國家,所有要說因為參與幾次『平權運動』就被判處死刑,卻未免太過誇張。

  因此靜靜聽老人把話講完,張龍初皺皺眉頭,疑惑的說道:「就因為參加平權運動這樣的一點小事就把人處決嗎,不會吧,又不是造成什麼可怕後果的惡***犯罪。」

  「你堂哥深夜秘密集會完,去街上張貼標語、海報的時候,被一個喝醉酒的女人指責,兩人發生爭執,結果為了防止那女人報警,拿走了她的手機。」張震宵臉色陰沉的解釋道:「就是因為這個動作,警方將罪行的性質升級成了搶劫。

  就算這樣本來也沒大不了的,要命的是你堂兄剛剛加入軍籍,已經受軍法管制,而軍法和民間法律不同,軍人搶劫平民是唯一死刑,而且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軍事法庭可直接一審定讞,立即執行。」

  「哇,華漢斯的軍法這麼嚴苛嗎?」聽到這話,張龍初撇撇嘴道:「不過軍人的天職是保家衛國,學習的又是戰爭技巧,用嚴峻的法律管理倒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說著說著,他突然感覺周圍的氣氛發生了微妙變化,急忙改口道:「當然堂哥的情況比較例外,首先他目前根本還不能算是現役軍人,只是提前擁有軍籍的學生;

  其次他又不是故意想要搶劫,而是驚慌失措之下做出了錯誤的行為,絕對應該酌情處罰。」

  張龍初話音落地,站在他身後的那個被張震宵稱呼為『家嫂』的中年婦人便按捺不住悲憤、急躁的心情,大聲應和道:「是啊,勁軒他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不應該判他那麼重,那麼重的刑罰,他又沒做錯什麼都是為了反對社會的不公…」

  「秦子喻,你再這麼不知輕重的鬼吼鬼叫就真要害死你兒子了。」端坐在軟椅上的張震宵眼看兒媳當著自己的面情緒再次失控,言語中還牽扯了一些極為敏感的內容,不由得怒吼一聲。

  緊接著他指著一旁那名體貌和張光耀極為相似的魁梧男子道:「輝耀,勁軒的事由我和勁松處理就行了,你帶家嫂到房間裡去休息吧。」

  聽到這話,表情有些木然,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張輝耀恍神了許久,清醒後順從的答道:「啊,是爸。」,攙扶著妻子步履蹣跚的雙雙走向別墅的二樓。

  瞥見夫妻倆淒涼的背影,張震宵冷峻的臉色也不由為了一黯,望著張龍初嘆息著說道:「你堂哥是我們家中的長孫,也是你伯父、伯母膝下唯一的男丁,也一直都是他們的驕傲。

  這次犯下這麼大的錯事,面臨極刑的懲戒雖然可以說是咎由自取…」

  他的話還沒講完,突然就聽別墅一層的大門被人『嘭』的一聲用力推開,緊接著便看見次子夫婦拉拉扯扯的走了進來,兒媳的嘴巴裡還大聲嚷著,「你拉我幹什麼,大哥大嫂的兒子是兒子,我的兒子就不是了嗎!

  勁松在家族集團裡做事,有著個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搞什麼平權運動的堂哥已經夠倒霉,現在張勁軒自找死路的出了事,還要他出頭救人,這不是讓他把自己的大好前途往爛事裡搭嗎!

  都裝傻充愣,都裝傻充愣,好像不知道家族幹部一旦和那些平權分子攪和在一起,下場會多慘是吧;

  都拿著親情、大義逼著我兒子望坑裡跳是吧,我告訴你們,有我在根本沒門,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們害我兒子的,絕對不會…」

  兒子則在一旁低聲勸慰道:「別急嗎,亞玲,都是血肉至親,沒人會害勁松的。

  你不要聽風就是雨好不好,咱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再說別的,嗯,先別發這麼大的火…」,兩人說話間明明已經來到了張龍初身旁,還將其護在了身後,卻還是像沒看到他一樣不停的自說自話。

  而面對他們吐露的心聲,張震宵臉色頓時變得鐵青,目光不由掃向張光耀,見次子雖然表情一下變得非常緊張,但嘴巴卻仍然一停不停,一下明白了他是在和妻子一起作戲,卻因為自己根本無言以對,也只能緊咬著牙關,沉默了下來。

  就在這時,那名硬闖張龍初辦公樓,硬拽他上了出租車來到別墅門外後突然變得神情恍惚、一言不發的那個老婦人,毫無徵兆的再次發了瘋,嚎叫起來,撲向蘇亞玲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以前就為了虛榮心殺了我一個孫子,現在又要殺另一個嗎!

  前途比起人命來有什麼重要的,當初就為了一個機會,你就把我的龍寶賣給了外人,那可是你的親生兒子、親生兒子…」

  聽到這話,蘇亞玲臉孔上突然血色全消,變得慘白,嘴巴卻強硬異常的強辯道:「誰殺孩子了,我自己的兒子,我怎麼可能害他,那都是,那都是權衡利弊之後的決定,現在事實不也證明我是對嗎?

  勁松這麼有出息,龍寶也一定在某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過的很好,一定過的很好…」

  一旁的張龍初本來正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鬧劇,哭笑不得,突然間聽到『龍寶』這次詞,身體卻不自覺的微微一僵,心中泛起一種異樣的感覺,情緒莫名其妙間變得非常煩悶,甚至神志都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個頗有威嚴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好了勁松,無論如何你先想想自己認識的有力人士裡,有誰可能在勁軒的事情上幫的上忙,然後問問他們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啊,好的。」張龍初從渾噩中回過神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向張震宵點點頭,下意識的摸出手機,撥出了蘇曉蔻的號碼。

  幾聲鈴響過,電話接通,聽筒裡傳出一個熟悉的清亮女聲,「喂,張先生午飯的時候找我有什麼事啊?」

  「噢,沒什麼…」聽到蘇曉蔻的聲音張龍初才完全清醒了過來,用力搖了搖腦袋說道:「我記得悉尼好像是你們蘇家的老巢吧,我堂兄在那裡出了點事情,想麻煩蘇女士您把他從看守所裡『撈』出來。」

  「他的名字是?」蘇曉蔻隨口問道。

  「張勁軒。」張龍初長長舒了口氣,輕聲答道,電話的另一端,蘇曉蔻突然問道:「你的聲音有點不太對勁啊,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了。」張龍初聳聳肩道:「可能是最近鬧騰的事實在太多,心裡有點鬱悶吧,其他倒沒什麼。

  好了,你吃飯吧,有什麼話我們見面再聊。」

  「好的,那再見了。」因為是在通電話,蘇曉蔻也沒多話,笑著回答說,之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而電話另一端的張龍初自然也把手機隨手揣進了衣兜。

  一旁不知何時重回客廳的張輝耀看到這一幕,滿懷希翼的臉色頓時一變,「這,這就完了嗎,勁松啊,你事情都沒說清楚,怎麼就結束通話了呢?」


bpd 發表於 2017-12-15 00:09
三百一十三章 猙獰

  雖然人已經完全恢復了清醒,但情緒卻仍然感到心煩氣躁且越來越強烈,但又完全找不出原因的張龍初,聽到今天才初次見面的張輝耀這樣質問自己,強壓著火氣,皺了皺眉頭,擺擺手道:「我剛才不是已經告訴朋友堂兄關押的地點和人名了嗎,其他就不用廢話了…」

  說著他眼睛在客廳轉了一圈,找到了不知什麼時候,和丈夫一起有氣無力的癱坐在客廳北面落地窗下一張雙人沙發上的蘇亞玲,下意識的漫步走了過去,發了會呆,突然鬼使神差的問道:「媽,你剛才和奶奶的對話是什麼意思,龍寶聽起來應該是個小孩子的乳名吧…」

  「勁松啊,你媽媽和奶奶說的都是二十年前的陳年往事了。」話沒講完,一旁的張光耀突然間神色黯淡的阻止『兒子』道:「本來就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又過了那麼久,大家都記不清,也不想提了,你就別問了。」

  聽到這話,張龍初張張嘴巴似乎仍然想要追問些什麼,但最終卻沒有開口,而是表情古怪的沉默了下來,慢慢坐在了『父母』的身邊。

  而隨著他閉上嘴巴,整間客廳也陷入到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流淌了一會,幾分鐘後,張震宵終於面沉似水的第一個打破安靜道:「勁松,事關你堂兄的生死,你是不是再聯絡一下其它…」

  可他的話才剛說到一半,就被深諳社會最頂層階級行事風格和普羅大眾無法想像力量的張龍初面無表情的打斷道:「只是犯了個搶劫罪而已,社會影響不太大的話,堂哥現在應該已經恢復自由了。

  他的電話是多少,打過去問問吧。」,他話音落地,剛才聚在秦子喻身旁安慰她的那群年輕人中一個長髮飄逸,臉蛋清麗的女孩突然從衣兜裡摸出無聲震動著的手機,看看屏幕,驚訝的脫口而出道:「是,是勁軒的號碼!」

  「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脫險後不給家人報聲平安,而是首先打給女朋友嗎?」話音入耳客廳中絕大部分人都是微微一愣,只有張龍初嘴角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容,神色頗不正常的怪聲怪氣道:「沒想到堂兄還是位很多情的博士啊…」

  之後他站起身來,自顧自得又說道:「我下去還要和手下的幹事開會,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了,就先走了。」,漫步朝門外走了,卻被回過神來的張輝耀快步擋住,「稍等一下,稍等一下,勁松,等,等我們和你堂哥通完電話,你再走也不遲啊。」

  與此同時,那清麗女孩已經激動的滿臉通紅的接通了電話,並點開了手機的免提鍵,擴音器裡馬上傳出了一個沙啞的男聲,「真理你還好嗎,我被放出來了…」

  「勁軒,你沒事吧,身體還好嗎,沒吃什麼苦頭吧?」不遠處的秦子喻聽到兒子的聲音,癱軟的身體一下子變得充滿了力量,幾乎算是飛撲的躥到手機旁,將腦袋湊了過去,急不可耐的插話道。

  「媽,是你嗎,我,我沒什麼事…你,你先讓真麗接電話好嗎?」話音落地,錄音器裡傳出的男聲頓了一下,語氣有些異常的要求道,一旁拿手機的清麗女孩拭去了眼角的淚水,馬上說道:「我就在旁邊呢,勁軒,你現在在哪呢?」

  「我在悉尼市郊呢,狀態還好,就是這幾天沒怎麼睡覺,吃的也差。」電話裡的男聲沒好氣的答道:「可是你怎麼和我媽在一起啊,我不是說了嗎,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別去找我家裡人…」

  「律師說你犯得罪是唯一死刑,警局裡的人說馬上就要把你移交給軍法委員會羈押了。」清麗女孩委屈的打斷了張勁軒的話道:「能找的人我們都找了,可是根本就沒有辦法可想,最後當然只能來墨爾本找你的父母,告訴他們情況。

  免得你要是真出了什麼事留下,留下什麼遺憾…

  為了你的事,我急的,急的都去醫院打點滴了,這幾天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是實在沒路可走才不得不違背了你的意思,你竟然還怪我…」,最後竟痛哭起來。

  隨著這充滿委屈、宣洩的哭聲在客廳中響起,電話另一頭的張勁軒一下子心軟了下來,連聲安慰道:「別哭,別哭嘛,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又不是真的怪你…」

  「哇,好好一幕充滿鬥爭精神的嚴肅劇,怎麼一下子變成這種狗血的肥皂劇格調了…」站在十幾米外的張龍初聽到這話對話,詭異神情不變的撇撇嘴道,之後望著面前的張輝耀,聳了聳肩,「聽到吧伯父,你的兒子已經沒事了,現在我總可以離開了吧。」

  之後不等回答張輝耀便從他身邊繞了過去,幾步來到別墅門前,張龍初正要把門推開,突然就聽身後有人喊道:「那個,那個勁軒的堂弟,不好意思,能再請你幫個忙嗎。

  我們還有一個朋友和勁軒一起被抓了,不過他不是軍籍,所以刑罰不重,可那樣也要至少坐一、兩年的牢,前途就完全耽誤了,希望也能救救他…」

  「害怕耽誤前途為什麼要去做違法的事呢?」張龍初頭也不回的開口,打斷了那人懇求的話語,「你當我是聖人嗎,還是有求必應的白癡,無親無故的話,你朋友犯了法,我為什麼要出頭幫他脫罪呢?

  你知道我這種人打一個電話,欠下一個人情有多大的價值嗎,嗯,真是活見鬼了…」,說話間他似乎越來越氣,最終猛然回頭,目光中露出一絲竭力壓抑著的猙獰目光,「我是超凡者中的超凡者,未來一定會進化至生物能量等級的最頂端,俯瞰眾生的至強生靈。

  一般遇到你們這些蒼蠅一樣弱小、無用,在異位面入侵者在征服地球文明之戰中已經佔盡上風的情況下,卻還只想著內鬥的所謂平權分子,最想做的就是直接擰斷脖子,丟在樹下任由屍骸腐爛化為肥料,讓你們由人類社會的垃圾,變得稍稍有用一些…」

  一隻老虎不露出牙齒和爪子時,沒有見過、聽說過牠是種多麼恐怖的猛獸的人,會覺得牠像是只肥嘟嘟的大貓一樣可愛,可當那隻老虎按捺不住凶性,顯露出富有攻擊性的殘暴一面時,處於食物鏈低端的生物便會出於本能的瞬間意識到,牠是種多麼恐怖的動物。

  客廳中此時的情景就是類似。

  當張龍初露出深藏的凶狠面目後,就連和他最為親近,將其視為愛子的蘇亞玲、張光耀夫妻都感覺到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寒意襲上心頭,身體一下子僵硬的像是木頭一般,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就更不要說其他人的表現了。

  而看到周圍一張張驚駭的臉孔,因為心底最深處滋生的莫名煩躁一時間情緒失控,發狠宣洩的瘋言瘋語了幾句的張龍初,多少恢復了一些理性,沒在任意妄為下去。

  悄然的深呼吸了幾口,他握緊拳頭,咬緊牙關,按捺住自己的負面心情,勉強笑了笑,生硬的最後掩飾道:「我剛才說的話就是我們張氏和蘇、劉兩家宗老,看待平權分子的態度,而作為家族幹部,我不得不考量這些大人物們的看法。

  所以張勁軒是我堂兄,我不得不幫他,你們的朋友就抱歉,無能為力了。

  不過我可以送給各位一個忠告,免得你們將來重蹈覆轍,那就是在不適合的時間和地點做不是適合的事,那怕目的再崇高、正義,也絕稱不上正確。」,之後轉身推門,離開了別墅。

  這時恰好是一天裡光照最強烈的下午一點多鐘,在街頭迎著刺眼的陽光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會,感覺心思越來越亂卻怎麼都想不出緣由的張龍初渾渾噩噩的攔下一輛出租車,鑽了進去。

  「先生,去哪?」開車的司機是個開朗的黃皮膚華裔青年,有客人上車,馬上熱情的招呼道。

  「哦,去,去個能休息的地方吧。」張龍初恍惚的答道:「酒店或者度假村都可以。」

  「看你的心情不是很好啊,先生。」司機一邊笑容滿面的轉動方向盤,駕駛著汽車重新融入城市的鋼鐵洪流,一邊朗聲建議道:「那我帶你去城郊的海貝酒店吧,那裡有可以觀賞山景的露台,可以讓客人…」

  「隨便吧,不管去哪都好。」坐在後座的張龍初煩躁的打斷了出租司機的好心呱噪,有氣無力的擺擺手道:「哪都好…」,背脊無力的依在汽車靠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頓時周圍的景物變得黑暗一片。

  這種與世界暫時隔絕的感覺,讓他的心情非常奇妙的一下變得輕鬆起來,但與此同時神志卻因為這種放鬆,變得越來越恍惚。

  之後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朦朦朧朧中,張龍初眼前漆黑一片的視野突然間透出一點光亮,耳邊也隱約響起了一連串的『咯咯咯咯咯…』的笑聲。

  「那是什麼…」似睡似醒間,他忘卻一切只剩下好奇心的探著腦袋向那亮起光明,傳來聲音的方向望去,忽然覺得身體一輕,漂浮了起來,按照自己的意願,慢騰騰的朝光亮處飄去。


bpd 發表於 2017-12-15 00:18
三百一十四章 歸零

  飄蕩至光亮處,張龍初發現一塊肥皂泡似的透明膜層將一切間隔開來,一邊是自己身處的黑暗混沌;

  另一邊卻是一個陽光燦爛、春年花開的美麗湖泊。

  迷迷糊糊中,他內心中莫名滋生出一股強烈之極想要穿透薄膜,離開孤寂的黑暗進入光明世界的念頭,可使盡了全身的力氣都無法不到。

  正當張龍初漸漸重新生出急躁的情緒時,突然看見一個相貌看上去明明從沒見過,感覺卻熟悉到極點的小小身影,從湖畔的一嘴白色木頭房子裡搖搖擺擺的跑了出來,四下張望著朝幾隻圍繞著一小片野花叢飛翔的蝴蝶『咯咯…』笑著衝去。

  緊接著,一個年齡介於中年和老年之間的婦人慈祥的想著從木屋裡疾步追了出來,在那小小身影背後一面伸手保護著他不會跌掉,一面溫柔的說這些什麼。

  「在說什麼,那個人感覺好溫暖,她,她在和我說什麼…」看到這一幕,張龍初心中突然間忘記了焦躁,突兀生出一個念頭,急忙進耳朵緊緊的貼在了膜層上,頓時便隱約聽見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傳了過來,「龍…小心哦…那叫…衣蝶…寶貝…乖乖…

  而就在用心聆聽之時,那聲音突然間變得異常清晰起來,「先生,先生,請醒一醒,酒店已經到了,你沒事吧…」,令他一下子從半睡半醒中清醒了過來。

  下意識的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黑暗世界和春意盎然的湖光山色瞬間不見,轉換成了一張年輕的黃皮膚臉孔,「你醒了啊,先生,看來你真的是太累了,才一小段路就睡著了。」

  「是嗎,我的確是太累了、太累了…」聽到這話,張龍初臉上露出惚恍的笑容,隨手從口袋裡摸出張百元大鈔丟給司機,直接推門下車,步伐蹣跚的走進了酒店大堂之中,而這一待就是整整5個晝夜。

  期間他和外界幾乎完全失去了聯繫,孤身一人在客房的落地窗旁望著晴空白雲、黑夜星斗時而思考、時而放空、時而緬懷、時而暢想的渡過了一百多個小時的時間,直到接到一通無法拒接的來電,才不得不放棄了這份寧靜。

  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中,俯瞰著美麗的山景,身體縮在圓沙發上的張龍初接通電話,聲音沙啞的說道:「蘇理事,終於勝利回歸了嗎…」,話沒講完,便被話筒裡傳出的女聲打斷道:「出大事了,你在哪?」

  聽了這話,精神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張龍初,有氣無力的撇撇嘴,端起身旁茶几上的酒杯,將一滿杯的燒酒一飲而盡道:「大事,大事,哪有那麼多的大事,紅雲入侵者佔領悉尼了嗎,還是米利堅的華盛頓、紐約,華夏的北平、申海…」

  「別開玩笑了,現在真不是這種時候。」電話裡蘇曉蔻打斷了張龍初的話,肅聲問道:「你在哪,我馬上去找你。」

  「我在墨城海貝酒店。」已經很久未聽過蘇曉蔻語氣如此嚴肅的張龍初微微一愣,放下酒杯,站起身來,表情一變道:「你要過來的話直接到大堂就好,我在那等你。」

  話音剛落,話筒傳出蘇曉蔻清亮的聲音,「10分鐘,10分鐘後到。」,之後就變成了『嘟嘟嘟…』的盲音。

  「那麼急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收起手機,張龍初用力搖搖頭將所有的雜念深埋在心底,喃喃自語著跑進客房的浴室沖了個熱水澡,離開房間,快步來到了酒店大堂之中。

  海貝是家建在葛拉思豪斯山腳下的渡假酒店,裝飾以輕鬆、舒適為主,並沒有太多奢華的高檔商務氣息,大堂中除了一處水源引自山泉,可以直接飲用的小型陶瓷噴泉外,就是一片片錯落擺放著的,華國特有的藤編家具。

  在靠近酒店旋轉門的一張藤椅上坐下,揮手招呼服務生送來一壺手磨咖啡,靜靜等待了一會,他就見身上穿著件下擺幾乎拖地,連腳踝都罩住的黑色風衣,鼻樑上掛著副寬邊墨鏡的蘇曉蔻疾步走了進來。

  踏入大堂後,女孩腳步一頓,隱藏在黑色鏡片後的眼珠微微一轉,便確定了張龍初的位置,快步走了過去,在其對面坐下,一言不發的給自己倒了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方糖和奶包通通沒加,直接大口的喝進了肚子。

  之後長長舒了口氣,蘇曉蔻沒頭沒腦的輕聲問道:「張先生,你知道暗物質、暗能量嗎?」

  「暗物質、暗能量…」張龍初愣了一下,聳聳肩小聲答道:「聽起來很深奧的名詞啊,像是某種很恐怖的超凡能力的名稱。

  嗯,我好像在哪裡看到過但又沒什麼印象,你也知道,連高中都沒上過就開始逃亡到亞洲…」

  「暗物質,是一種因存在現有理論無法解釋的現象而假想出的物質,比電子和光子還要小…不帶電荷,不與電子發生干擾,能夠穿越電磁波和引力場…」聽張龍初用閒聊的語氣回答自己,蘇曉蔻直接插話解釋道:「代表了宇宙中絕大部分的物質含量。

  暗物質就像膠水一樣把所有物質連接在一起,除非一種無法檢測,只能通過想像認定的能量外,無用不會泯滅,而能把其吞噬、消耗的能量便被科學家們稱為暗能量…」

  對於蘇曉蔻說的各種繞口的科學術語和理論,缺乏必要的知識積累的張龍初一時間根本就無法理解,不過他深知以蘇曉蔻的性格,在表現的如此焦急的情況下絕不會說一點廢話,所以始終耐心的靜靜聆聽著,果然聽到了令人驚駭的結論。

  臉上隱約露出一絲不寒而慄的神情,蘇曉蔻最後說道:「這麼說吧,如果把我們人類可以看見的物資,不論是我們面前的桌子、咖啡壺,天上的星辰,腳下的地球還是前沿地帶的那翻滾的恐怖紅雲,通通看成是『正』;

  把暗物質和能量這些億萬年來充斥於宇宙之中,去不可見的東西看成是『負』,那麼將同等質量的兩者中和的話,就會得到『零』,也就是真正的虛無,不含任何物質的空洞。

  而現在呢,華夏研究出了一種可以裝載壓縮暗物質,引發暗能量加速匯聚,吞噬物質過程的儀器,不是爆炸,不是嗯,化學武器,沒有火光、沒有聲響,不會發生流血、受傷,毫無污染的後患,只是把一切變成,無…」

  聽到這話,張龍初開始只是覺得震驚,隨後漸漸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從心底滋生出來,張張嘴巴問道:「蘇女士,我雖然不是太明白你說的那些高深的理論,但結論卻聽懂了。

  你的意思是華夏政府掌握一種理論上可以悄無聲息的毀滅所有物質的武器。」說著他拍了拍身前的藤桌,「這桌子。」,指指桌上的咖啡壺,「這咖啡壺。」,跺了跺腳下的大地,「這地球。」指了指酒店的天花板,「我們頭頂上的太陽、月亮,以及一切星球,都包括在內,是嗎?」

  蘇曉蔻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補充道:「所謂的『無』還包括了電磁、光線、引力…」

  「不,不,不,不,蘇女士,現在可不是教我補充物理學知識的時候。」張龍初嚥了口唾沫,打斷了蘇曉蔻的話,「照你剛才的說法暗物質不是虛無還要虛無嗎,是負,哦,這種東西真是比玄學還能理解,總之它不是應該就是比沒有還沒有嗎,怎麼能夠被壓縮、裝載呢…」

  「如果我能弄懂其中的原因,並闡述出來的話,早就有好幾個貨真價實的博士學位頭銜作為人生的點綴了。」蘇曉蔻苦笑著聳聳肩道:「好了張先生,你剛才都說現在不是補充物理學知識的時候了,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華夏剛剛製作出來能夠引發所謂『暗能量潮』的原型機,打算嘗試用這種儀器泯滅一處前沿地帶的紅雲,而備選的實驗地點有三處,非洲中部的艾索羅位面通道附近的前沿地帶,澳洲深紅位面通道附近的前沿地帶,以及中婆羅洲…」

  「中婆羅洲!」聽到這話,張龍初瞪大眼睛低聲咆哮道:「華夏領土面積接近1000萬平方公里,為什麼要去我的地盤做這種危險的實驗!」

  「你也說危險了。」蘇曉蔻撇撇嘴道:「這種連一般科學家都無法理解的所謂『中和』實驗會造成怎樣的破壞,根本就沒辦法正確估計,只能靠實驗一點一點的累積資料,目前來說對於可能產生的後果的預計,全都是建立在空想之上。

  這種情況下,華夏又怎麼會把實驗場所定在境內呢,而且我估計他們通透消息說把深紅位面前沿地帶列入實驗備選地點,只是為了給最近鬧騰的越來越厲害的我們蘇、張、劉三家敲敲警鐘,真正的備選地點只有兩處。

  而這兩個地點裡,非洲已經完全被紅雲入侵者控制,實驗的前置準備和結束後的數據搜集很難保證,那麼真正適合的地方就只有一個了…」


bpd 發表於 2017-12-15 00:27
三百一十五章 應變

  聽到蘇曉蔻意猶未盡的話,張龍初瞪大眼睛脫口而出道:「哦,不,你是說華夏政府其實選定的實驗地點,就只有中婆羅洲一處嗎?」

  「根據蘇氏財閥的智腦團判斷是這樣的。」蘇曉蔻點點頭道:「華國畢竟是亞洲真正的霸主,進入新世代以來的幾百年間,整個東半球都可以算是它的勢力範圍。

  你無聲無息的在婆羅四島搞出個海華王國來,神秘莫測的彰顯出強大的武裝實力後,卻連起碼的外交照會都沒有,這對於華夏當局來說無疑是種無形的挑釁…」

  「可我沒有想要挑釁它呀。」張龍初苦著臉打斷了蘇曉蔻的話道:「論起常規戰爭來,我創造的英靈造物的確已經可以和華夏、米利堅的海、陸、空三軍全員做正面較量,可是它們還有核子導彈、航天母艦等等非常規武器,我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怎麼可能去主動挑釁。

  再說大家都是地球武裝,自相殘殺有什麼意義呢…」

  「那你就老老實實的向華夏表達自己的善意,向它靠攏。」蘇曉蔻輕聲插話道:「張先生,一大群群居的猩猩,頭領可以允許幼小的同類朝自己砸果子,吐舌頭,玩惡作劇。

  因為牠知道小猩猩永遠不可能取代自己的地位,鬧的再歡也無傷大雅,不理會其挑釁反而能顯示出自己的大度,不僅不會損害權威,反而有利於統治。

  但當挑釁者是隻成年猩猩時,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哪怕牠只是表現出遊離於猩猩群之外,想要脫離頭領管控的姿態,都是種必須要嚴厲警告的大忌…」

  「哦,其實這些我都明白,只是,只是過分估計了英靈造物對於華夏政權的震懾力度。」張龍初嘆了口氣,再次打斷了蘇曉蔻的話道:「誰能想到它連什麼暗能量儀器都造出來了,這,這簡直就是傳說中的『黑科技』啊!」

  「別那麼著急,事情並不是沒有緩和的餘地。」看到張龍初唉聲嘆氣的樣子,蘇曉蔻笑笑說道:「否則的話,我也不會剛剛知道這個消息,就趕著來找你了。

  華國有一句古老的諺語叫做『己之砒霜,彼之甘露』,對你來說在自己的地盤上實驗暗能量製造儀是件災難性事件,可在一些馬上就要被紅雲入侵者逼的亡國滅種的國家來說,這件事卻是個可以拯救國家、政權的機會,不是嗎。

  畢竟誰也不知道華夏製造這種能夠創造出暗能量中和入侵紅雲的儀器,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完成初次實驗後會間隔多久再做下次實驗…」

  「印尼,龜縮在新幾內亞島上的印尼,還有巴布亞新幾內亞。」張龍初突然間眼睛一亮,插話道:「它們被邊境交接處的紅雲入侵者逼苦不堪言,尤其印尼國力衰竭之後,靠巴布亞獨撐局面,滅亡幾乎已經是個定局。

  這種情況下飲鴆止渴也比渴死來得好,何況還有不小的機會可以一勞永逸的消除禍根。

  對,對,我可以來個雙管齊下,一方面安排海華國政府向華國不惜代價的百般示好;

  一方面向印尼以及巴布亞政府透露消息,讓他們主動請求成為華夏試驗暗能量製造儀的地點,這樣一來,一場大禍也許就能消除於無形之中了。」

  「哦,張先生,玩這種政治遊戲,你果然很有一套,能夠見微知著、舉一反三,你的想法和我的差不多。」聽了這話,蘇曉蔻輕輕鼓鼓掌道:「而這也是消除這次實驗危機的唯一辦法。

  另外我要提醒你,如果這套方法不靈的話,希望你千萬不要衝動之下,和華國政府起正面衝突或者暗地裡耍什麼報復手段,華夏隱藏的實力深不可測,萬一招惹出…」

  「放心吧,蘇女士。」張龍初撇撇嘴,面無表情的打斷了蘇曉蔻的話道:「我這個人最有自知之明了,除非是被別人逼迫著拚命,否則的話,絕不會和沒把握對付的強敵起任何衝突。

  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華國掩藏的實力再深不可測,也不可能比得過我的奇物『世界』所擁有的無窮潛力,它的執政者如果在我已經示弱的情況下,還非要為難話,總有一天我會把說法討回來。

  我們的國母自古便被稱為『泱泱華夏』,國土縱橫幾萬里,歷史上下六千年,期間政權鼎革不斷,普羅大眾有句俗語說的好,『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嗎…」

  張龍初話說的輕描淡寫,但眉宇間顯露出的自負與豪情卻攝人心神,就連蘇曉蔻這種見慣了手中掌握驚人權勢、力量的大人物們殺伐決斷,本身地位、實力也極高的傳奇強者也不免微微一呆,恍神了幾秒鐘。

  無意間瞧見她恍惚的眼神,張龍初臉色突然一變,笑嘻嘻的說道:「哇,蘇女士,看樣子你是被我的男子漢魄力給俘虜了,不如我們去房間好好…」

  「你還真是什麼情況下都能在一秒鐘之內,由正經變得不正經。」蘇曉蔻回過神來,氣惱的打斷了張龍初的話,「這邊正事還沒講完呢,那邊就變得嬉皮笑臉了,真是服了你。」

  「還有什麼正事沒講啊?」張龍初聳聳肩問道。

  「就是蘇、張、劉三家的宗老們最近幾天有些奇怪。」蘇曉蔻皺皺眉頭輕聲答道:「和華夏特使見面這麼大的事竟然有一半沒有出現,讓我感覺很不對勁。」

  「那這種情況以前出現過嗎?」張龍初有問道。

  「出現倒是出現過。」蘇曉蔻眉宇不舒的再次回答說:「畢竟三大家族的宗老都是從理事會、董事會的高位上退離,理論上不再處理日常事務,只在重大事件出現時,才需要出頭…

  算了,其實仔細想想的話,也沒什麼不對的,華夏特使事先沒有照會最近這次會面會提,選擇暗能量製造儀器實驗地點這樣的大事,宗老們偶爾少出現幾個也很正常。」

  「所以就別想這麼多了。」聽到這話,張龍初突然間伸手輕輕按平了蘇曉蔻皺起的眉頭,柔聲說道:「接下來我們聊點開心的事,一起吃頓晚餐,也學別的年輕人找家有名的夜店喝喝酒、跳跳舞,放鬆一下…」

  可不等他把話說話,便被蘇曉蔻一臉憧憬的嘆息著打斷,「我真的、真的很想照你說的那樣做,可時間卻完全不允許,能短暫的來見你一面,把重要的事說清楚,已經是極限了…」,說到這裡,她微微一頓,抬起手來,輕輕握住了張龍初按在自己眉心的手掌道:「對不起。」

  聽到這話,張龍初突然間莫名感到一陣心酸湧上心頭,掩飾的聳聳肩,用玩笑的語氣說道:「時間不允許怎麼能怪你呢,還特意向我說『對不起』,你是故意的吧,如果這種事都要道歉的話,那我豈不是常常要向你磕頭認錯。

  好了,走吧,沒關係的,別耽誤了正經事,反正我也急著回中婆羅洲向華國政府求饒,我們等下次有時間再一起去吃吃喝喝的約會好了。」

  「那我走了。」蘇曉蔻用力點點頭,站起身來,最後深深看了張龍初一眼,轉身快步走出了酒店的大門。

  目送女孩離開,張龍初嘆了口氣,出神的沉默著將藤桌上咖啡壺裡的咖啡一杯杯喝的乾乾淨淨,最終回過神來,鬱悶喃喃自語著,「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張龍初,唉,算了,眼前的日子都過的那麼艱難,就不要去想過去那些有的沒的事了。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華夏對你手下留情,這樣未來才可能安安全全、源源不斷的補充靈魂。

  其實仔細想想,在地球上組建一個面積過百萬平方公里的國家,然後獲得國際社會的普遍認哪有那麼簡單。

  尤其想要在兩大超級強國中間左右逢源,或者保持獨立,除非擁有壓倒性的武裝力量,成為地球第三大『極』,否則根本就不可能…」,站起身來,消失在酒店大堂中。

  當天深夜時分,他便出現在中婆羅洲古晉西城的一家破舊旅館中,次日清晨,就秘密聯繫了自己在東南亞的利益代理人。

  約其見面後,張龍初在一家古早味的華國早點鋪,一邊喝豆漿吃油條;

  一邊將華夏暗能量實驗整件事的原委以及自己的設想的對策,詳詳細細講述了一遍,最後說道:「我覺得在不損害自身利益的情況下,再強的國家也不會隨便樹敵,華國選中中婆羅洲作為試驗地點也許原因很多,可是最重要的目卻應該只有兩個。

  一是為了讓我們知道厲害,不敢興起爭當東南亞地域性強國的心思;

  二是敲山震虎,讓其它亞洲國家知道對於任何形勢的威脅者,不管是印度那樣的老牌頑敵,還是華海國這樣的新生勢力,華夏都有相應的制裁手段。

  這種情況下,如果咱們主動表達出完全沒有和它一爭長短的心思,願意與華國結盟,成為其附庸國之一,讓它不用顯示自己的黑科技,耍威風,就得到想要的結果,再加上印尼和巴布亞的懇求,那麼華夏八成會改變實驗的地點。」


bpd 發表於 2017-12-15 23:02
三百一十六章 重逢

  聽了張龍初滔滔不絕的一番話,劉峻山沉吟許久,低聲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老闆,我舉雙手贊同您的想法,唯一不同的意見是,其實我們只要願意主動和華夏低頭,它100%會接納我們成為盟友。

  畢竟婆羅洲4島海、陸境內巡弋、鎮壓局勢的幾十萬武裝機器人、戰車、飛機、戰艦也不是吃素的。

  相信華夏軍方早已透過衛星監控瞭解到了我們的軍事實力,知道真要掀起全面戰爭的話,他們的尖端非常規武器再可怕,也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這種情況下,我覺得華國選定海華國前沿地帶試探暗能量發生器,就是為了防患於未然的展現自己的實力,盡早掐滅我們與其爭奪東南亞領導權的雄心,避免未來擦槍走火,引發大規模的戰爭。」

  「嘶…」張龍初愣了一下,眼珠轉了轉道:「你這個想法也很有道理呀,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更好了,反正我本來就沒有和華夏爭奪地區利益的想法,能守好自己的地盤就很滿足了。」

  「那就只剩最後一個問題了,老闆。」劉峻山皺皺眉頭說道:「我們主動和華夏示好的話,幾乎一定要向它交代境內那些煉金武裝的來由,該怎麼說呢?」

  「這一點我已經想過了。」張龍初聳聳肩道:「就說前沙撈越、沙巴、阿普達旺聯合政府組織的探險團隊在奧薩丁位面發現了一處巨型遠古遺跡,解封了這片數量驚人的煉金武裝,反正這種事也沒辦法證明對錯。」

  「是,嗯,我會再把這個理由潤色一下,編出個沒有破綻的故事。」聽了這話劉峻山眉頭舒展開來,朝張龍初笑著點點頭道,之後開始安心的吃起面前的早點來。

  一頓簡單卻有滋有味的早餐吃完,兩人在早點鋪前的巷弄中分開,劉峻山匆忙趕回了自己的官邸,開始安排外交部門和華國政府展開接觸;

  張龍初則快步朝古晉城外的海灘走去,沒想到才剛出巷尾來到主街,突然間一張熟悉的面孔便闖進了他的眼簾,令其一下站定。

  頓時寬廣的街道上,兩個本來即將相對而過的行人,彼此對視著停住了腳步。

  「阿,阿姐,不,鮮兒,好久不,不見了,你那個,嗯,教育實習結束了嗎?」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中,感覺身為男人應該主動開口的張龍初聲音乾澀的問道。

  話音落地,對面穿著件雪白長裙,氣質恬靜,素面朝天卻容貌精緻的女孩回過神來,聲音同樣發乾的答道:「這兩三年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教育實習還重要嗎,也就是你還記得了…」

  她的話還沒講完,身旁一群年輕男女同伴中一個身材消瘦、修長,相貌英俊,氣質成熟的男人突然間笑著插話道:「鮮兒小姐,這位是?」

  「哦,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李鮮兒沉默了幾秒鐘,再也壓抑不住五味雜陳的心情,聲音略顯狂躁的說道:「雖然我們已經有兩年七個月零二十三天沒見面了,但他是我這輩子唯一喜歡過的男生。

  劉先生,你從我們認識的那一天起就不斷炫耀自己的家世、能力,不就是想追求我嗎,來吧,問問他願不願意放棄我,如果他願意的話,我就答應和你交往。」

  從未想過在人前總是熱情大方,對誰都不卑不亢,極有自己主張的李鮮兒竟然會有這麼癲狂的一面,那英俊男人愣了一下,尷尬的說道:「鮮,鮮兒小姐,你,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怎麼把我講的好像是仗勢欺人的紈褲子弟一樣,就算要追求你,我也要堂堂正正的追求…」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像是聽到一個極為可笑的段子一般,哈哈大笑起來的李鮮兒指著張龍初打斷,「仗勢欺人,你要欺負誰,他嗎?

  這世界上也許有人能欺負他,但那人一定不會在加里曼丹周邊四島出現,因為在這裡他可是現在、未來和希望…」

  聽到李鮮兒顯得有些語無倫次的話,那英俊男人臉上浮現出一抹惱羞成怒的憤然,表情一變,肅聲說道:「李小姐,我對你有好感是不錯,但你也不要…」,講到一半卻突然哽住。

  之後他死死盯著張龍初的面龐,臉上血色一點點的消退不見,嘴巴裡失魂落魄的下意識喃喃重複著李鮮兒的最後話,「現在、未來和希望,現在、未來和,和…」,突然間手捂胸口,直直倒了下去。

  一旁的同伴看到這一幕,有些愚鈍的急忙圍了過去,其中一部分嘴裡還說著責怪李鮮兒的話,另一些機靈的卻內心驚駭,不知所措的愣在當場,而這樣的陣仗自然引來了街上行人關注的目光。

  預感到自己只要繼續再待在原處幾分鐘,一場不可控制的騷動很可能就會發生,張龍初一把摟住李鮮兒的腰肢,低聲埋怨著,「再發瘋啊,把你的朋友嚇的心臟病發了吧…」,狂奔起來,一連闖過兩盞紅燈,穿過5條路口,才終於停住了腳步。

  左右看看見再沒人注意自己,他鬆開女孩,語氣裝作很輕鬆的撇撇嘴道:「這幾年我們雖然沒有見面,但一直都吩咐手下派出專人在盡量不影響原本生活的情況下,保護你和李大叔…」

  「我知道。」李鮮兒喘息著開口打斷了張龍初的話道:「巴沙動亂,沙、阿吞併之戰,紅雲入侵者滅島危機…身邊的人死傷不計其數,可我們全家人每次都能奇蹟般的化險為夷,而且李吉福那種沒腦子的小子,不到兩年時間就混成了古晉市政處高級顧問。

  他連自己的名字都寫的歪七扭八,能顧問些東西,不是你吩咐人關照的話,才奇怪呢,不過,不過為什麼這麼長的時間,你都不聯繫我呢?」

  張龍初身體一僵,站在街頭像是木偶似的愣了一會,張張嘴巴道:「你,你也沒聯繫我啊…」

  聽到這話,李鮮兒突然苦笑了起來,一滴滴的淚水從眼角沁出,劃過面龐,呆呆的望著張龍初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可是我想聯繫你啊,無數次的想要聯繫你,不過剛開始的時候,心裡轉不過彎來,所有每天、每天咬著牙強忍住不打電話;

  後來漸漸理解了你的所作所為,時機卻已經過了,總覺得再聯繫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夜裡輾轉反撤的想像應該如何和你對話,卻總不是感覺不滿意;

  最後實在受不了煎熬,打電話給你,卻已經打不通了,去,去王宮找你,也,也總是被人推諉著應付走,我,我,我還以為這輩子可能再也看不到你了,再也、再也,看不到了…」,說著說著,她再也無法抑制心中委屈,嚎啕大哭起來。

  看到李鮮兒傷心欲絕的樣子,和女孩度過的那美好往昔不知不覺間在張龍初的腦海中不停的閃現出來,自己剛剛逃亡到加里曼丹島上做賣菜小販時,得到的無私關心;

  在馬來國立第四大學補課時,女孩為了給他補充營養,省下生活費買的美味佳餚;

  兩人由姐弟關係一點點轉變成情侶時的甜蜜滋味…一幕幕撕咬著張龍初的心靈,讓他也不禁生出濃濃的悲意,紅了眼圈。

  「別說了阿姐,是我,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最終張龍初情不自禁的伸手輕輕抹去了李鮮兒眼眶中不斷湧出的淚水,溫柔的說道。

  聽到他充滿歉意的聲音,李鮮兒突然上前一步,摟住了張龍初的脖子,吻在其嘴唇之上。

  這措手不及的一吻令張龍初的身體一下僵住,之後他腦海中莫名其妙的浮現出蘇曉蔻似笑非笑的臉龐,就想要將李鮮兒一把推開,可感受著女孩仍然不斷滾落的溫熱淚水,張龍初的胳膊卻又無論如何都伸不出去。

  就在這時,一群剛剛復課的大學生恰好有說有笑的從古晉街頭走過,經過他與李鮮兒身邊時,發現兩人哭著擁吻,忍不住善意的歡呼起來。

  四周的喧鬧聲讓發洩完負面情緒,又如願以償的感覺重新和戀人建立起了親密關係的李鮮兒,漸漸恢復了平常的理智,尷尬之極的鬆開張龍初,低頭牽起他的手掌,逃跑似的朝不遠處通往古晉北城的新建立交橋,大步奔去。

  幾分鐘後,兩人在大橋盡頭放緩腳步,與此同時,李鮮兒低著頭自顧自的輕聲開口道:「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我經歷了很多,也思考許多,發現以前的自己待在象牙塔裡理所當然的想問題,真是太理想主義,也太完美主義了。

  其實如果沒有你的崛起,現在古晉城甚至整個沙撈越、加里曼丹島可能早就已經變得民不聊生,化為一片廢墟了,而民主和自由比起生命來,似乎還是後者更加的重要。」

  聽到這番話,心亂如麻的張龍初一時間完全無言以對,只能苦笑著胡言亂語道:「你是故意和我作對嗎,鮮兒,海華國都已經建立好一段時間了,還說那些舊地名…」


bpd 發表於 2017-12-15 23:10
三百一十七章 收網

  閒扯了一些有的沒的,感覺繼續這樣含含糊糊的心軟下去,自己很可能會一步步變成狗血肥皂劇裡,腳踏兩隻船的渣男主角的現實版,張龍初暗暗穩定了一下情緒,悄然深呼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遲疑的硬著頭皮語無倫次的說道:「鮮兒啊。

  其實和你分開的這段時間,不僅是你改變很多,我也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有了不少的變化,嗯,比如吧,我認識了一個呃,女孩,感覺和我很像,很投緣,嗯…」

  「你,你是說,有,有了其他交往的對象嗎?」聽到這話,李鮮兒因為痛哭流涕變得通紅的臉色瞬間重新變得慘白,聲音顫抖著打斷了張龍初問道。

  「你的性格外柔內剛,我的性格認真起來也很偏執,兩個人都是認定的事就難以改變,所以我,我以為以我們的個性,在思想、理念大相逕庭的情況下,誰都不會讓步,根本不可能繼續在一起…」張龍初沒有直接回答李鮮兒的話,而是講出了自己埋藏已久的心聲。

  說著說著,看到女孩連身體都開始不可抑止的顫抖起來,他閉上了嘴巴沉默了幾秒種,最終低下頭來,啜泣著輕聲說道:「解釋再多也是我的不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

  你,你現在這麼痛苦,我,我的心裡也像是被刀割一樣的難受,可是,可是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對不起,對不起…」

  就這樣淚眼摩挲的不知過了多久,張龍初突然感覺一雙溫軟的手掌輕輕撫在自己臉上,動作無比溫柔、愛惜的將滑落的淚水拭去,緊接著一個顫抖卻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怎麼能怪你一個人呢,龍初,最初是我推開了你呀…

  不管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我們之所以會分開這麼長的時間,久久沒有聯繫,最初都是由於我對你的責問,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

  對不起,親愛的,在你愛著我的時候沒有不顧一切的好好愛你,真的、真的對不起…」

  張龍初休閒時非常愛看電影,雖然其中絕大部分都是魔幻、科幻類型的片種,但偶爾也會看看經典的愛情片,而每逢看這種類型的影片時,如果裡面男、女主角遭遇感情問題時痛苦的難以抑制,他都會感到過分誇張,覺得毫不真實。

  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卻深刻的感受到,那句『藝術源自於生活』的諺語竟完全是真的,明明以前並沒有感到多麼的離不開李鮮兒;

  明明他從來都不是個容易沉溺在男女之間的小情小愛,胸中滿是野心和抱負的男人;

  明明以前看到別人因為愛情失控,其都暗自在心中嘲笑不已,感覺這種軟弱的白癡簡直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可此時此刻,感受著女孩最後的溫柔,張龍初卻絲毫不顧四周行人錯愕目光的自顧自蹲在了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發洩了許久,感覺心裡終於舒服了一些,他喘息著慢慢站起身來,發現李鮮兒已經不知何時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茫然的左右看了看,站在街頭發了會呆,等到張龍初完全清醒了過來,回憶剛才發生的一切,感覺竟如同夢境一般恍惚,只有心痛提醒著他,不久前自己真的留下了數不清的淚水。

  而心痛便不願意多想,之後他長長舒了口氣,嘴巴裡喃喃自語著,「這樣也好,就這麼結束了,對大家都好…」,放空大腦,揮手攔下輛出租車,趕到了古晉城外。

  徒步來到一片荒涼無人的海灘前,瘋狂衝進了茫茫大海之中,化身成巨狼的模樣,跨越廣博的海域,悄然返回了澳洲大陸。

  時光流轉,轉瞬即逝,不知不覺十幾天過去了。

  這天恰逢週末,墨爾本城大部分市民還在酣睡中,張龍初卻下巴蓄鬚,留著短短的鬍子,頭頂卻剃得光溜溜的,一根頭髮都不剩;

  周身皮膚用天然防水顏料塗成自然的淺黑色,腳下踩著內增高的球鞋,身穿純黑色衛衣,戴著墨鏡,一手熱狗、一手可樂的吃吃喝喝著,等在城市西區一座老舊的公寓樓外。

  過了一會,天色變得更加明亮了一些,一個穿著頗為時髦卻一點都看不出氣質,表情顯得有些陰沉又畏畏縮縮的矮胖青年人埋頭走出了公寓,四下裡看了看,試試量量的走到了他的身邊,用英文小聲問道:「你就是哈,哈利他們說的專家嗎?」

  「哈利,我的確有個朋友名叫哈利。」張龍初用流利的洛杉磯腔搖頭晃腦的笑著點點頭道:「你一定是哪位名叫林喬生的墨大博士吧,嗨,早上好啊,林博士,希望我們今天合作愉快。」

  「我們不是合作。」林喬生做賊心虛的四下裡看了看,咬牙切齒的輕聲說道:「我只負責把你帶進試驗室,用裡面的儀器進行一次實驗,把數據現場拷貝給你,其它的事情就完全不管了。」

  「哦,通常你為我做那麼多的事情,已經可以被稱作是我的合作夥伴了,不過這都是小事,隨便你了。」張龍初顯得十分大氣的聳聳肩道。

  聽到這話林喬生的臉色難堪的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再說什麼,走到自己停在街邊停車格的藍色中古家用小型車前,開門坐進了駕駛座。

  緊接著,張龍初也隨手將吃剩的熱狗和可樂丟進路旁的垃圾桶,鑽進汽車,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關好車門,他繫上安全帶,伸了伸腿,似乎感覺空間太過狹小,撇撇嘴道:「哦,你這輛車是給侏儒的特定款嗎,怎麼會小成這樣,給你個忠告,車子可是男人第二個老婆,事成之後拿到報酬,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最好就是換輛氣派的新車。」

  「閉嘴,黑佬,我要做什麼不要你管。」聽到這話,絲毫都未察覺身旁的混血黑人,竟是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學弟假扮而成的林喬生,不耐煩的一邊惡狠狠的吼道,一邊啟動汽車,轉動方向盤將車拐上了大街。

  瞥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張龍初無聲的一笑,不再出聲,沉默的坐在車裡隨著城市剛剛甦醒的鋼鐵洪流一路向南,穿越了半個市區,來到了不久前才完成重建的墨爾本大學之中。

  因為還沒正式復學,所以往常即便假日也人來人往的校園裡顯得異常空蕩,藍色中古車速度不減的穿行在本來只供行人使用的步道上,繞路停在了一片水波縹緲的碧湖岸邊。

  事到臨頭,腳下僅僅踩著剎車,林喬生雙眼發直的望著前擋風玻璃外隨著微風蕩漾的湖面,臉色發青的用牙齒裡擠出一句話道:「你,你們要說話算話,只偷資料和實驗數據,其它,其它事什麼都不做…」

  「怎麼講偷那麼難聽呢,」張龍初撇撇嘴,笑嘻嘻的說道:「林博士,雖然不能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但你應該能猜得出,我也是個科學家,只是想要借鑒一下你們試驗室的成果而已。

  事成之後,你欠下的高利貸一筆勾銷,而且還能拿到50萬澳幣的酬勞,這可是場雙贏的交易,不是嗎?」

  聽到這話,林喬生咬了咬牙,臉色陰沉的恨恨說了句,「跟我來吧。」,推門鑽出了汽車,在前頭引著路,帶張龍初朝百米外一棟建在湖畔,佔地面積看起來足有幾千平方米的正方形多層建築物走去。

  幾分鐘,兩人鬼鬼祟祟的來到方形實驗樓外一片隱藏在花圃後的玻璃幕牆前,林喬生從口袋裡取出張卡片刷了刷,在那玻璃牆上引導出一塊兩尺見方的小小屏幕,之後用自己的瞳孔和指紋,打開了一道直通地下的暗門。

  「哇哦,只是進個試驗室而已,需要搞的像拍諜戰片一樣嗎。」看到這一幕,一旁的張龍初忍不住詫異的說道。

  「這是試驗核心區的疏散通道,試驗室完全竣工,經過正式驗收之後之後就只能從內部打開…」話音落地,林喬生隨口解釋半句,突然一頓,扭頭望著張龍初狐疑的問道:「你不是科學家們,怎麼連尖端試驗室的基本構造都不懂呢?」

  「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為了不留下痕跡,使用疏散通道進出而已,尖端試驗室重建這種事可不是時常發生。」心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張龍初表面不動聲色的隨機應變著回答道,之後指了指暗門中的下行台階,「你覺得現在這種時候,我們討論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合適嗎。

  我是無所謂,被發現最後也就是趕緊逃走,但你可就身敗名裂了,林博士。」

  聽到這話,林喬生臉色一變,默不作聲的邁步走進了暗門,張龍初則緊隨其後也進入了實驗樓中,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悄無聲息的向地殼深處走去。

  也不知道下了多少節的台階,終於走到階梯盡頭,一條直徑超過五米的巨大倒『T』字形金屬甬道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悄然打量了一下地上的標誌,當看到向前的甬道標示著恐怖的螢光紅色骷髏圖案,張龍初眼睛微微一亮,停住腳步笑著伸手直直前方道:「國際通用標記,前面應該是核反應堆所在的位置吧。」


bpd 發表於 2017-12-15 23:19
三百一十八章 觀摩

  生平第一次作奸犯科,真正實施起來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聽到張龍初的話,心亂如麻的林喬生胡亂應了聲,「是…」,指著右邊的甬道,「往那邊走再叉過一個路口就是我工作的試驗室…」正說著,突然感到呼吸一哽,眼前一黑,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在他身後張龍初將拇指縮回,嘴巴裡喃喃自語著,「不使用麻醉劑的話,單純刺激頸動脈引發迷走神經性紊亂,最多也就是昏厥兩個小時。

  時間有點緊張,不過運氣好的話,也能趕得及,畢竟能不殺人還是不要殺人的好,否則留下破綻就糟了…」,用腳尖一鉤,像是踢根稻草似的將林喬生踢了起來,提在了手中。

  之後他眼望前方,深呼吸了一口,最後小聲自言自語了一句,「希望你這把『鑰匙』能好用一些,不要耽誤了自己的小命…」,邁步直行,消失在了甬道之中。

  時光緩緩流逝,兩三個小時之後,張龍初扛著林喬生步履蹣跚的返回了原處,和走時輕巧的動作不同,此刻他臉上流滿了虛弱的汗水,不過精神卻顯得異常興奮。

  吃力的將林喬生從肩頭卸下,腳軟的倚坐在甬道的金屬牆上喘息了許久,面帶笑容的探著身子,伸手輕輕拍打起林喬生的面頰來,張龍初嘴巴裡用英文不斷呼喚著,「林博士,林博士…」

  折騰了許久,林喬生緊閉的眼皮下,眼珠緩緩轉動起來,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10幾秒鐘後,猛的睜開眼睛,茫然的直起了身子,神志恍惚環顧四周,最終將視線集中到了甬道中唯一的同伴,張龍初的身上。

  「你還好嗎林博士,怎麼會突然昏倒了呢?」不等他開口講話,毫無一絲心虛表情的與其對視著的張龍初,突然間皺起眉頭,搶先狐疑的問道:「不會是想耍什麼花招吧?」

  「我,我昏倒了嗎…」聽到這話,出於本能被張龍初的話術引導著在交談之始便落於下風的林喬生,表情雖然仍有些發木卻急忙辯解道:「以前再累也沒出過這種事情啊,難道是心情太緊張,又,又長時間沒休息的關係嗎…」

  而張龍初則故意露出釋然的表情,打斷了他的話道:「心情太緊張,長時間沒休息,哦,你昨晚不會沒睡覺吧?」,進一步心理暗示林喬生昏厥的原因,完全都是因為自己的過錯。

  話音落地,林喬生心中怒意突生,臉色不知不覺間變得陰沉的答道:「自從接受你們的威脅之後,整整兩天的時間,我根本就沒合過眼。」,說著他鼓足力氣,掙扎著站起身來,「別浪費時間了,早點做完早解脫,我們趕緊去實驗室吧。」,自顧自的徑直朝右走去。

  可此時張龍初已經達到了自己潛進實驗樓的目的,唯恐毫無意義的繼續演戲耽擱下去會畫蛇添足,節外生枝,急忙開口說道:「等一下,林博士,你今天的狀態很差,我剛才看你跌倒,心裡一急,神經官能症的老毛病也犯了。

  這些兆頭實在不好,要不然這次行動就算了吧,我們先離開,等下次…」

  「等下次…」,聽到這話,林喬生像是終於達到了承壓的極限,突然轉身,狂躁的插話道:「你們還要折磨我幾次,嗯,幾次!

  你以為墨大的A5級實驗室就那麼好進嗎,如果不是實驗樓沒有完全竣工卻基本具備了實驗條件,被急著檢驗新成果的教授施壓提早使用;

  如果不是教授們都被邀請著去歐洲參加一年一度的第卡羅科技峰會,而我們這些研究生助手裡人緣最好的一對情侶結婚,大家都忙著去慶賀,想要帶你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傢伙進入核心區,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沒有下次了,這次就一定要成功。

  否則的話,否則的話,我就不幹了,不幹了,隨便你們怎麼樣吧!」,看到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張龍初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面無表情的聳聳肩道:「你以為我想在計劃成功了一半的時候臨時結束嗎,當然不願意。

  可現在的問題是意外接連發生,先是你昏倒,緊接著我又舊病復發…算了,這裡可不是解釋理由的合適地方,多待一分鐘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險,我們趕緊離開,總之這次行動失敗的原因由我負責,這樣你該滿意了吧。」

  「那欠下的債務和答應的報酬…」話音落地,林喬生臉色頓時緩和了很多,遲疑的問道。

  「債務一筆購銷,報酬呢給你一半,不要討價還價,這是我的最終決定。」張龍初撇撇嘴道,之後奮盡全力的站起身來,轉身朝出口走去。

  望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林喬生猶豫了一下便無奈的跟了過去,不一會,兩人便一前一後沿著來路走出了實驗樓。

  華夏有個成語叫做當局者迷,意思是身陷居『局』中的人物,往往思維會變得偏執、短淺,有時連邏輯都會變得混亂,就算是極端聰慧者也會被人輕而易舉的愚弄。

  來到室外,明明已經清楚的看到太陽升在頭頂,林喬生卻絲毫都沒意識到自己昏迷的時間長度實在太不合理,沉默著來到他那輛藍色中古小車旁,鑽進了駕駛室中,等張龍初也上了車,沉著臉開口問道:「去哪?」

  「出了大學,把我放在路邊就可以了。」張龍初笑了笑答道,話音剛落,便感到腳下一顫,汽車啟動後衝上步道,朝校園外疾馳而去。

  兩天後的傍晚時分,墨爾本城北郊一座建在山腳下的渡假木屋外,早已解除了化妝術的張龍初,穿著件寬鬆的乳白色棉質睡袍,臉色慘白的坐在一顆蒼天大樹下,沐浴著夕陽,吹著和暖的山風,一邊吃著晚餐,一邊用平板智腦瀏覽著感興趣的訊息。

  突然間,一條探險信息吸引了他的目光。

  「米國最強五大位面傭兵團聯手衝破紅雲入侵者封鎖,重返江綠羽鳥位面探險,發現新世代最大神話文明遺跡…」喃喃自語著重複著言辭誇張的標題,張龍初嘴角浮現出一絲饒有興致的表情,突然就聽有人在耳邊輕聲問道:「在看美女圖片嗎,笑得這麼猥瑣?」

  「來了,蘇女士。」抬頭望了一眼不知何時坐在身旁的蘇曉蔻,張龍初聳聳肩玩笑著承認道:「被核輻射污染的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也只能過過眼癮了。」

  「無賴…」聽到這話,蘇曉蔻瞪大眼睛吐出兩個字來,之後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伸手摸了摸張龍初毫無血色的面頰,「奇物的成長固然重要,可更要緊的是人命,何必每次都把自己搞成這樣…」

  「可以的話我也想分幾次從從容容的吸納核熱能,不讓自己變得這副奄奄一息的鬼樣子。」張龍初笑著打斷了蘇曉蔻的話道:「但是不行呀,每次都是花費很大的功夫,還要靠運氣才能潛進核反應堆一次,不完成成長條件實在是不甘心啊。」

  「你真是,真是…」知道張龍初固執的脾氣,蘇曉蔻長長嘆了口氣卻不知怎麼勸慰,最終無奈的改變話題道:「你手下的那位海華國首相還真是很有能力,最近聽說和華國政府打得火熱,一連簽署了6、7項的雙邊互惠協議,讓你成功過關了。

  兩小時前,華國特使已經正式知會我們蘇、張、劉三家決策層,暗能量發生儀原型機的試驗地點改在新幾內亞島了。」

  「是嗎?你打電話急著來找我,原來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啊。」聽到這話,張龍初驚喜的脫口而出道:「我就知道峻山能行的…」,話沒講完,就聽蘇曉蔻插話問道:「還有,華國特使邀請我們去實地觀摩暗能量發生儀的實驗過程,你想去嗎?」

  「這麼機密的實驗請你們去實地觀測,還可以帶隨員參加,那就是想要『亮肌肉』了。」張龍初沉吟了一會,聳聳肩道:「如果不是對整個實驗極有信心,這種超級大國絕不可能做這種事,能去看看的話當然好了。」

  「我就知道你會對這件事感興趣。」蘇曉蔻笑笑說道:「從華夏政府最近一段時期的種種表現看,暗能量發生儀的出現應該是不次於當年核武出現的軍火革命,等於是刷新了非常規武器庫的名單,很可能一舉奠定華國地球唯一超級大國的基礎。」

  「一腳把米利堅從兩個極的寶座上踹下來嗎?」聽到這話,張龍初撇撇嘴道:「那我就更期望這次實驗的表現了。

  不過你打算用什麼樣的名義帶我去呢,我的身份畢竟是張氏集團的實職幹部,跟在蘇家執行理事身邊,未免有點不倫不類吧。」

  「怎麼去只是小事而已。」蘇曉蔻不在意的說道:「還記得曾經暗害過你的張氏集團行動部司長張長凌嗎,他現在高升為張氏行動部副部長了,讓他把你的名字加進張氏集團自己的觀摩名單就可以了。」


bpd 發表於 2017-12-15 23:51
三百一十九章 超新時代

  蘇曉蔻話音落地,遠處背山方向,被落日的餘暉染的一片火紅的天幕,突然間彷彿海面一樣浮現出一道巨大漩渦,緊接著便有『嗚嗚嗚…』的一聲聲淒厲風嘯,由遠及近的飄蕩在山巒之間。

  「那是什麼鬼東西,龍捲風嗎?」被風聲驚得猛然轉身,眺望著遠方倒懸在雲層中的旋流變得越來越大,還不斷向下延伸,最終化為了一道貫徹天地的青灰色風柱,張龍初不由張大嘴巴,手指著空中說道。

  「我感覺不像是普通的龍捲風。」話音落地,蘇曉蔻站起身來,順著其手指的方向凝視颶風,臉色凝重的搖搖頭答道。

  聽到這話,張龍初全神貫注的又再仔細打量了一會遠天的風柱,認可的點點頭道:「這股大風的確不像是地球自然界會出現的氣候現象。

  真是活見鬼了,這,這不會是又有什麼位面入侵者出現的前兆吧,上次是紅雲,這次是青風…」

  「別那麼草木皆兵啊張先生,位面入侵者又不是種在地裡的生菜,農田裡到處都是…」蘇曉蔻打斷了張龍初的胡言亂語道,話沒講完,突然一哽,身體拔地而起,懸浮在了空中,緊接著周身上下光華凝現,憑空召喚出幾十柄半尺長的光箭來。

  「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一旁的張龍初不變身之下只是白銀生命,自然沒有身為傳奇強者的蘇曉蔻那樣的恐怖目的,看女孩毫無徵兆的閉上嘴巴,施展出超凡力量,蓄勢待發的擺出攻擊姿態,臉色突變的大聲問道。

  「你的嘴巴可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話音傳入蘇曉蔻耳中,女孩馬上恨恨的答道:「那股風柱裡有不明物體出現了,目前還介於半虛半實的狀態,但輪廓看上去絕對不會是自然產物…」,正說著,突然口袋中響起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

  「你現在身體不好,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一切都由我來應付,試探也由我來。」皺了皺眉頭,蘇曉蔻摸出手機看了看屏幕,表情微微一變,居高臨下匆忙叮囑了張龍初一句,緊接著按下通話鍵,語氣親暱而又恭敬的說道:「阿嬤,您出關了嗎,怎麼會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呀?」

  站在地上的張龍初聽到蘇曉蔻講話時的語氣,猜到來電者很可能是蘇氏財團半神甚至神靈等級的大人物,心中馬上回憶起網上對於這類超凡能力超越常人想像極限的強者,種種誇張的描述,敏感的摒住了呼吸,側頭望著樹上一行爬上爬下的螞蟻,放空了頭腦。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轉頭一看,發生不知何時蘇曉蔻已經落回了地面,神色古怪的站在身旁,望著自己。

  「看你的態度,剛才來電話的一定是蘇家生命能量等級半神甚至神靈的宗老吧?」回望著蘇曉蔻,張龍初聳聳肩主動解釋道:「我從網上看到說生靈一旦達到這種級別,靈覺就會變得非常恐怖。

  就算是距離千里之外,也可能僅憑電話裡的一聲呼吸無意間感應道別人曾經的經歷…」

  「你說的是魔幻電影裡的劇情。」聽他講的實在過於荒誕,蘇曉蔻忍不住插話道:「現實中哪有那種事,能像你一樣預感到危險發生就已經是極限了,至於洞悉人的過去、未來統歸在時間法則中,根本就不會被任何生命所掌握。

  所以除非是把你這個人制服,然後用壓倒性的力量施展讀心術異能,否則沒人能無端知道你曾經做過些什麼,這是關於超凡力量的最基本常識之一,千萬記住了,免得被人笑話。」

  「是嗎…」張龍初不好意思的笑笑,生硬的轉變話題道:「對了,剛才的電話不是又找你有什麼要緊的事,你必須馬上離開了吧?」

  「不是。」聽到這話,蘇曉蔻表情詭異的答道:「剛才和我通話的是我們蘇家家主,也是蘇氏集團的上任理事會主席,內容是警告我對澳洲境內出現的風柱,千萬不要貿然攻擊。

  因為那些風柱是另外一個和地球一樣,被紅雲入侵者侵略的主位面文明探索者創造衝動穿越晶系壁的前兆。」

  「另,另一個主位面?」張龍初一下子呆住,扭頭眺望了一眼遠方還在不斷變大的颶風,回頭望著蘇曉蔻張張嘴道:「還和地球一樣也被紅雲入侵者侵略,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蘇女士?」

  「此時此刻,我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嗎?」話音落地,蘇曉蔻嘆了口氣,開口反問道。

  「那,那你們蘇家的家主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的?」張龍初愣了一下,皺起眉頭又問道。

  「具體情況阿嬤沒有詳細跟我解釋,等我以後知道了內情再告訴你。」蘇曉蔻望著遠處的風柱輕聲答道:「不過張先生,我預感那颶風就像是幾百年前的異位面通道一樣,在地球出現後會帶來世代的變革,也就是說另一個嶄新的時代即將來臨了…」

  人類社會並非經過上百年,幾代人的適應、改變,突然之間遇到時代的劇變會有怎麼的群體性表現,其實經過新、舊時代的變遷,心理學家們早有定論。

  絕大多數民眾無非先是懷疑,隨後忐忑,最終無奈的接受而已,也就是說,當事實無法改變時,普羅大眾會出自於本能的選擇適應,而這整個心理轉變的過程會短到未經歷者根本難以想像。

  時間緩緩流逝,經過各國政府一個多月的官方宣傳,主位面、次位面、半位面這些以前只是極少數人空間科學的發燒友或者魔幻文明愛好者茶餘飯後談資的名詞,漸漸變成了全民最熱議的話題,沒有之一。

  圍繞著這三個名詞產生的各種全新科學概念,則被地球學者們爭先闡述著。

  這天晝夜轉換時分,天空剛剛泛起一絲魚肚顏色的白光,墨爾本城西區一座高端公寓樓的頂層寓所中,張龍初早早起床,從廚房冰箱裡摸出一大捧的零食、飲料,來到客廳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後一邊吃吃喝喝;

  一邊看電視節目裡一個白髮蒼蒼的科學家,表情肅穆的說道:「…過於深奧的概念性描述,對於螢幕前的普通觀眾來說,其實很難被理解,我還是簡單的舉個例子好了。

  嗯,大家都應該知道音障吧,不知道也沒關係,我可以馬上說明一下,音障就是當某一個物體的運行速度超過聲音時,必須要打破的一層無形的屏障。

  這是一個很奇特的物理現象,上千年前當我們人類發明的飛行器剛剛超越音速時,因為不瞭解音障這個概念,曾經不止一次的經歷飛行器在空中莫名其妙解體的慘劇,當然這是題外話,讓我們轉會正題,超越音速會碰到音障,那麼超越光速呢呢?

  以前對於這個問題我們只能靠猜測來得出答案,比如時間逆流、時間靜止等等,而現在我們的盟友尤特人卻給出了真正的答案,當一個非原子、分子狀態的物體光速運行時會遇到晶系壁,而打破晶系壁後,便會從我們的位面消失,進入到紅雲入侵者生存的空間。

  根據尤特人的描述,那是個沒有日月星球,只有無窮無盡荒蕪大地地方,上空隱藏著理論上數量無法計算的,通往各個主位面的通道,在這裡我必須說明的是,不能用我們地球上的長、寬、高三維式的空間思維看待位面空間這一概念…」

  聽了半天,感覺自己還是似懂非懂,他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錶,低聲嘟囔著,「什麼跟什麼嗎,還簡單的舉個例子,舉完之後也不簡單呀,講這麼多理論、概念幹什麼。

  乾脆就說地球是一個主位面,尤特人生活的宇宙也是個主位面,中間連接的自然通道就是紅雲入侵者生存的空間多簡明扼要…」,抹抹嘴巴,站起身來,關上電視後,漫步走進浴室裡洗漱了一下,到更衣間將睡衣換成了一套筆挺的深色西裝,離開了公寓樓。

  室外朝陽初升,滿街的霓虹燈還未熄滅,張龍初無意間望見寬廣的馬路對面一座摩天大廈樓頂,一行華文書寫的『鮮花獻給來自異鄉的盟友』的公益廣告;

  以及廣告下巨幅屏幕上播放的地球少女笑容燦爛的將滿捧向日葵,獻給尤特人的短片,臉上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心中默默想到:「新時代還真的來臨了,還發生了這種天上掉盟友的好事,對於普羅大眾來說,這種劇變帶來的未來,還真是值得期啊…」

  思索間,一輛黑色房車由遠及近停在了張龍初的身邊,緊接著一個身穿制服的年輕人從駕駛座推門走了出來,悄然打量了張龍初幾眼,繞過車尾,打開後座的車門,恭敬的說道:「張主管,請上車,我是張氏環澳庶務部三司的司機徐仁貴,奉命來接您去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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