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動力王朝 作者：千年靜守（連載中）

第493章　星辰大海的第一步

　　PS：兄弟們，今天還是2章連發，另外，實在是抱歉，小區這一片停電了，這才給大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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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陳耕都沒有他上過伊朗的土地，只是通過媒體瞭解到一點極度不準確的資料，比如伊朗被西方世界封鎖導致一個漂浮在石油上的國家竟然很難將石油賣出去之類，總的來說，伊朗給陳耕的印象就是這個國家的總體狀況並不好，但下了飛機，眼前的景象就讓陳耕吃了一驚，大街上奔馳、BMW、凱迪拉克之類的豪華轎車隨處可見，保時捷，法拉利之類的超級跑車這一會兒已經過去三輛，公路兩旁的建築也非常棒……

　　總之單一自己看到的而論，伊朗絕對是一個發展程度非常高的國家。

　　最讓陳耕感到驚訝的是自己看到在路上行走的伊朗老百姓的精神面貌都非常好，所有人都表現的很放鬆，完全沒有自己的國家被國際社會制裁而對前途憂心忡忡的那種感覺。對於陳耕的這個疑問，穆罕默德·艾哈邁德是這麼給陳耕解釋道的……

　　「壓抑？不不不，我們沒感到壓抑，美國人對我們不友好，但那又怎麼樣？沒有美國的支持，我們伊朗也一樣能夠過的好好的，我們對未來充滿了信心！」揮舞這拳頭，穆罕默德·艾哈邁德信心十足的道：「我們會讓美國佬意識到，伊朗是絕對不會屈服於外部壓力，向那些該死的混蛋低頭！」

　　精神狀態倒是不錯，陳耕心裡嘀咕了一句。

　　不過對於穆罕默德·艾哈邁德的這番話，陳耕還是選擇了相信，因為伊朗人的不屈服是被歷史證明了的，哪怕是30年後，伊朗不也與美國人死扛著不低頭麼？

　　在陳耕看來，這個國家能夠在被整個西方社會都在拼了命的封鎖的情況下能堅持這麼長時間，不但很厲害，而且尤其難能可貴，但更為難能可貴的是即便是被整個西方世界封鎖，伊朗的科技水平依舊得到了相當的發展，比如他們「誘拐」了美國人的隱身無人機的事情，不但震驚了全世界，也讓全世界對伊朗的科技水平刮目相看——沒有相當的科技水準可幹不了這事。

　　當然，在伊朗的科技飛速發展的背後，共和國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這就是一個比較耐人尋味的問題了。

　　「伊朗是一個值得所有人尊敬的國家。」陳耕笑著點頭，對穆罕默德·艾哈邁德道：「艾哈邁德先生，我有個問題請教一下。」

　　「你說。」穆罕默德·艾哈邁德痛快的道。

　　「我看了一些資料，在伊朗，汽車的普及率只有4%左右，是不是真的？」陳耕問道。

　　伊朗的汽車工業方面的資料有限，陳耕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一份幾年前的伊朗國內汽車工業方面的文獻資料，這份文獻當中提到伊朗的汽車普及率大約是4%左右，也就是平均約每25個人擁有一輛汽車，但這份資料是幾年前的，現在怎麼樣，陳耕並不是很確定。

　　「不到4%，大概是3.6%、3.7%的樣子。」穆罕默德·艾哈邁德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麼？」

　　「哦，沒什麼。」陳耕沒有回答，隨即又接著問道：「那貴國的摩托車普及情況怎麼樣？」

　　「摩托車？大概和汽車差不多吧。」穆罕默德·艾哈邁德不知道陳耕為什麼忽然問起了這個問題，不免有些奇怪：「怎麼？」

　　「我想，除了汽車之外，我們在摩托車方面也可以進行合作。」陳耕給穆罕默德·艾哈邁德遞過去一份宣傳彩頁，道：「我們潤華實業不但是中國最大的汽車製造商之一，同時也是中國最大的摩托車製造商，旗下有兩輪摩托車、兩輪貨運型摩托車和兩輪客運型摩托車等多種用途的摩托車……」

　　看到宣傳彩頁上面的那一輛大貨箱型三輪摩托車，穆罕默德·艾哈邁德有些驚訝，指著圖片對陳耕問道：「陳先生，您說你們公司還有摩托車業務？」

　　「……」

　　陳耕登時無語：「艾哈邁德先生，您在法蘭克福國際車展上的實話難道沒看到我們展出的摩托車？」

　　「你們還展出了摩托車？」穆罕默德·艾哈邁德咧著嘴，越發驚訝了。

　　「……」

　　「我們潤華實業是中國最大的摩托車製造企業。」陳耕不得不再次重複了一邊自己之前重複過的話：「具備年產120萬輛摩托車的能力，並且我們新的摩托車生產基地正在啟動，新的基地完成後，潤華實業將具備年生產各類型摩托車300萬輛的總產能。」

　　嚇！

　　年產300萬輛摩托車？！

　　穆罕默德·艾哈邁德頓時就有些懵：300萬輛摩托車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幾乎和伊朗現在的摩托車保有量持平，整個伊朗的摩托車保有量也不過不到400萬輛而已，而這，只是人家一家公司一年的差產能。

　　想明白了這些，穆罕默德·艾哈邁德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人和人的差距怎麼能這麼大呢？

　　「真的？歸公司真的有300萬輛摩托車的產能？」穆罕默德·艾哈邁德的聲音有些顫抖，舌頭都有點打卷：陳耕這話背後隱藏的意思，讓他有點不敢相信這事兒是真的。

　　「是的。」迎著穆罕默德·艾哈邁德難以置信的目光，陳耕點了點頭：「我想，如果艾哈邁德先生您真的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合作伙伴，我們為什麼不能擴大合作的規模和範圍呢？」

　　「當然！當然！我是您最值得信賴的夥伴，穆罕默德·艾哈邁德從不說謊！」陳耕的話音剛剛落地，穆罕默德·艾哈邁德已經莊重的舉起了手：他覺得自己被這個從天而降的大餡餅給砸暈了，不需要多，只要每年從中國進口2萬輛摩托車，自己就會成為伊朗最大的富豪之一……

　　「現在看來，有必要考慮一下是不是要在伊朗設立一家摩托車組裝工廠了。」陳耕自言自語的道。

　　「陳先生，您說什麼？」陳耕的聲音很小，穆罕默德·艾哈邁德沒聽清楚。

　　「哦，我說考慮到運輸和成本方面的原因，我是不是應該在伊朗建一家摩托車組裝工廠。」

　　穆罕默德·艾哈邁德終於難得的聰明瞭一次，原本只是打算做潤華實業的汽車經銷商的他，瞪大了眼睛，顫抖著問道：「那……這個工廠可以是我們合建的嗎？」

　　「你的意思是想要和我合作？」

　　陳耕似乎並沒有明確反對的意思，穆罕默德·艾哈邁德聽的心中大喜，連忙點頭道：「是的，是的，就是這樣。」

　　「這樣啊……」

　　陳耕似乎是在猶豫：「但是，恕我直言，艾哈邁德先生，我還不清楚你的實力和影響力……」

　　見陳耕竟然願意分給自己一杯羹，穆罕默德·艾哈邁德的心情已經不是狂喜所能形容的了，腦袋小雞啄米一般的道：「陳先生，請您務必要相信我的能力！」興許是覺得這麼說沒有什麼作用，穆罕默德·艾哈邁德鄭重的道：「陳先生，我只要與我的實力相匹配的那部分，您看怎麼樣？」

　　定定的看著穆罕默德·艾哈邁德，陳耕終於點點頭，伸出手道：「艾哈邁德先生，希望我們的合作有個非常愉快的開始。」

　　穆罕默德·艾哈邁德大喜，連忙握住陳耕的手點頭道：「當然當然，我相信我們的合作一定會非常愉快的。」

　　………………………………

　　兩天的考察下來，陳耕對穆罕默德·艾哈邁德的情況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在陳耕的接受範圍之內。

　　這傢伙之前吹了牛，丫說自己是伊朗最有實力的汽車經銷商之一，但經過考察之後才知道，這傢伙只不過是個有三家汽車銷售店的小經銷商，並沒有代理任何汽車品牌，而是類似於國內那些綜合店的「串貨商」，去年一年，穆罕默德·艾哈邁德的三家店面總共銷售出去了差不多200輛車，情況不能說壞，但也絕對說不上好。

　　不過也是，如果這傢伙的實力強大，又怎麼可能去法蘭克福國際車展上尋找潤華實業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品牌合作？

　　但心裡可以這麼想，話卻不能這麼說，望著穆罕默德·艾哈邁德，陳耕明顯有些失望：「艾哈邁德先生，我看到的情況和與你說的不太一樣。」

　　穆罕默德·艾哈邁德有些訕訕。

　　對於這個結果，陳耕不高興是正常的，誰讓在德國法蘭克福的時候自己將話說的太滿呢，簡直就是把自己給吹上了天！面對這巨大的落差，陳耕不高興是正常的，相反，如果陳耕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才是出了的問題——陳耕連虛假的應付一下自己的心思都沒有了。

　　但明白歸明白，穆罕默德·艾哈邁德更明白一件事：如果自己不能給陳耕一個滿意的交代，這次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了。

　　忙笑著給陳耕解釋道：「陳先生，我並不是有意向您隱瞞這些，請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合作誠意。當然，我的實力的確是有些弱，但正因為這樣，我才會更加重視這次的機會——不瞞您說，我希望藉著這個機會實現我個人事業和財富的騰飛。」

　　「這麼說艾哈邁德先生很看好我們的產品？」陳耕似笑非笑的問道。

　　「是的，我非常看好！」穆罕默德·艾哈邁德重重的點頭。

　　廢話，如果不是高度看好潤華實業的產品，自己也不可能在德國的時候就明確表示希望做潤華實業的經銷商了，更別說現在還有個摩托車業務，對於穆罕默德·艾哈邁德來說，這個摩托車業務的出現簡直就是意外之喜，有了這個業務，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虧本了，區別只是自己最終能夠賺到多少而已。

　　沉吟了一下，陳耕終於開口了：「首先，艾哈邁德先生，我得說，潤華汽車雖然是一個新興的汽車品牌，在世界範圍內的知名度並不高，但我們對於經銷商的要求還是很嚴格的，這一點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穆罕默德·艾哈邁德頓時緊張起來：難道陳耕會向自己索要高額的代理費用？不過他還是太看好潤華實業的產品，雖然心中緊張，卻還是道：「是的，我有心理準備。」

　　「很好。」陳耕點點頭：「為了開拓伊朗市場，讓您將更多的資金用於開拓市場，潤華實業不會索要太高的代理費用，但我希望您能夠投入更多的資金用於新市場的開拓，具體的……」

　　豎起一根指頭，陳耕道：「艾哈邁德先生，你必須保證每年新開最少2家銷售店。」

　　「每年至少2家店面？」穆罕默德·艾哈邁德頓時為難起來：「陳先生，您應該知道，現在的伊朗正在和伊拉克打仗，如果每年要開2家店面，我的資金會非常緊張……」

　　這倒不是穆罕默德·艾哈邁德故意找藉口，實在是開一家汽車銷售店的成本非常高，一年兩家店面，最少需要投入100萬美元，對於任何一個經銷商來說，這都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字，尤其現在伊朗需要和伊拉克打仗，國內的經濟形勢其實並不好。

　　「這樣啊……」陳耕想了想：「最少2家，這個條件不容商量，不過你發展出來的經銷商也算。」

　　「如果是這樣，那倒是沒問題。」穆罕默德·艾哈邁德鬆了一口氣，如果和自己合作的經銷商也算，每年2家的壓力雖然不小，倒也不是接受不了，不過穆罕默德·艾哈邁德也藉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但既然是這樣，您也要加大扶持力度，除了合同當中的那些扶持條款之外，在宣傳、推廣方面要加大支持力度。」

　　「可以。」這一條，就算穆罕默德·艾哈邁德不提陳耕也要說的，現在穆罕默德·艾哈邁德主動提了出來，反倒是方便了陳耕：「潤華實業保證每年支持您舉辦最少2次的大型促銷活動以及5次小規模的促銷，另外將返利的比例從4%提升到4.5%。」

　　返利可是個好東西，穆罕默德·艾哈邁德聞言，立刻道：「最少6%。」

　　「4.6%，不能再多了。」陳耕稍稍讓了一步。

　　一番爭執之後，雙方在4.9%這個點上達成了協議。

　　之所以沒有就這個問題爭執太久，是因為不管是陳耕還是穆罕默德·艾哈邁德，都知道相比於汽車，接下來要談的摩托車才是重點。

　　之前我們說了，與伊拉克這場持續了8年、並且現在依舊還在持續的戰爭，讓交戰雙方都元氣大傷，不但財產和人員的損害巨大，對本國經濟的傷害也異常龐大，伊拉克的情況還好，美國人和蘇聯人都在支持傻大木，只要傻大木手裡有錢，真是要什麼就能買到什麼。

　　和傻大木相比，伊朗新政府的日子就比較難過了，因為推翻了巴列維王朝的緣故，伊朗新政府幾乎成了整個西方世界的公敵，經濟、政治、文化和軍事面臨著整個西方世界的封鎖，經濟發展？呵呵……這幾年伊朗的經濟是在飛速倒退的。

　　本來還有那麼一點點基礎的汽車工業更是因為這場戰爭以及西方的封鎖而直接一步倒退到解放前，更要命的是伊朗拿著錢也買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導致各類機動車輛、尤其是運輸用的車輛極度緊缺，潤華實業的貨運型和客運型三輪摩托車幾乎滿足了現階段伊朗民眾對車輛的一切要求：價格便宜、使用經濟、多拉快跑。

　　對於穆罕默德·艾哈邁德來說，如果必須要在轎車和摩托車之間二選一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摩托車，之所以在汽車上沒有和陳耕爭執太多，就是為了在摩托車上給自己爭取一個更有利的條件……

　　「摩托車的組裝工廠，我要65%的股份！」在雙方的股份問題上，穆罕默德·艾哈邁德一口咬住65%這個比例不肯鬆口：「陳先生，您已經在CKD散件上賺了一筆錢了，不應該再貪得無厭。」

　　「艾哈邁德先生，我想您搞錯了一件事。」陳耕輕輕搖晃了兩下手指：「CKD散件是一回事，組裝工廠又是另外一回事：艾哈邁德先生，我想您搞錯了一點，49%的股份，這是基礎條件，如果你不接受，記下來的咱們也沒有必要談了。」

　　該死的伊朗政府也有一條規定，就是凡是來伊朗投資的合資企業，伊朗方面的持股比例必須為51%，這一點比中國還狠，中國政府好歹也給你來一個「不得超過50%」，即哪怕外方持股49.99%都沒有問題，甚至是雙方都是50%，但中方比外方多持一股也可以，但伊朗的規定就是伊朗方面必須保證最少51%的持股比例，讓人恨的牙直癢癢。

　　「好吧，49%就49%。」面對陳耕擺出來的這種寸步不讓的態度，穆罕默德·艾哈邁德只有屈服：「但是我需要貴方給出一個時間表，保證5年內讓這家工廠從一個單純的組裝工廠發展成為一家整車生產工廠。」

　　什麼是整車生產工廠？具體到摩托車行業，整車生產工廠的核心指標就是擁有自己的發動機核心技術，說的再籠統一點，就是自己能夠生產發動機總成。

　　對於潤華實業來說，今天自己能夠和穆罕默德·艾哈邁德組建摩托車組裝工廠，明天自己就可以自己單獨開一家組裝工廠，這東西又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就是一條組裝流水生產線而已，很容易，但想要在發動機方面擁有自己的核心技術，這難度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陳耕想了想，皺眉道：「5年不夠……」

　　見穆罕默德·艾哈邁德要說話，陳耕示意他聽自己說完：「艾哈邁德先生，不是我不同意這個條件，如果您堅持，我心中就可以答應您，但恕我直言，歸國的理工科人才、尤其是發動機方面的理工科人才實在是太少，想要形成一個具備一定研發和學習能力的研究機構，沒有7年的時間根本不要想。」

　　「您的意思是需要7年？」穆罕默德·艾哈邁德瞪大了眼睛。

　　陳耕點點頭：「最少7年。」

　　穆罕默德·艾哈邁德低頭沉思了片刻，終於點點頭：「好吧，7年就7年！」

　　最核心的問題達成了一致，剩下的問題就簡單多了，當天下午，潤華實業就與穆罕默德·艾哈邁德簽訂了合作備忘錄，只等穆罕默德·艾哈邁德去中國考察了潤華實業的情況之後，雙方就簽訂正式的合同。

　　備忘錄一簽署，穆罕默德·艾哈邁德就熱情的邀請陳耕在伊朗多玩幾天，倒是真想多玩幾天，大街上偶爾幾個沒戴面紗的妹子是真漂亮啊，可惜，自己必須要回去：在結束了對一汽的參觀之後，狼堡忽然向中央提出了到潤華實業去參觀的要求。

　　這要求不是奧迪第一副總裁費迪南德·皮耶希提出來的，而是狼堡董事長卡爾·哈恩提出來的，對於卡爾·哈恩的這個要求，你以為中央高度重視？其實並沒有，相反，中央很頭疼。

　　一汽方面，對於狼堡提出的這個要求簡直是如臨大敵！他們還指望著用狼堡來制衡克萊斯勒汽車、爭取一個更好的條件呢；

　　上汽方面更是緊張的不得了！狼堡與一汽眉來眼去、甚至發展成了現在明目張膽的夠大，這已經讓上汽很不爽了，現在狼堡又要勾搭潤華實業？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雖然狼堡是準備用西雅特這個品牌來與潤華實業合作，與國家的規定並不衝突，但依舊招致了一汽和上汽的強烈反對，尤其是上汽，他們的領導甚至打電話給謝老爺子，隱晦的暗示，如果潤華實業拒絕與狼堡的合作，上汽可以對潤華實業的挖角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根本就是告訴潤華實業，只要你們拒絕狼堡，我們默許甚至支持你們來挖人！

　　面對這種誘惑，陳耕怎麼能忍得住？必須趕緊回國。

第494章　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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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飛機，陳耕見到謝老爺子的第一句話就是：「上汽真的這麼著急？」

　　謝老爺子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都合不攏嘴：「我看他們都要急瘋了，唯恐咱們和他們搶。」

　　「不至於吧？」陳耕有點摸不準上汽的領導們是怎麼想的：「咱們的阿爾法也不錯啊，怎麼他就沒擔心阿爾法和他們搶市場？」

　　這就是陳耕疑惑不解的地方，不管是整車的造型還是整車的氣場、亦或者是整車的空間，普桑根本沒辦法與以帕薩特B5為原型的阿爾法相提並論，上汽的領導們不擔心阿爾法和他們搶市場，反而擔心潤華實業與狼堡下面的西雅特合作之後威脅到自己，這是腦子被驢子給踢了嗎？

　　謝老爺子聽的哈哈大笑：「你還不知道上汽那些傢伙的德行啊，只要是國內的其他，他們都不放在眼裡。」

　　陳耕聽的撇了撇嘴：「就他們這對待競爭對手的態度，真是活該他們倒黴！」

　　謝老爺子笑了兩聲，沒說話。

　　陳耕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搓了搓手，心中已然是興奮難耐：「也就是說，咱們可以肆無忌憚的挖人了，他們還會給咱們大開方便之門，對吧？」

　　「呃……還不至於肆無忌憚……」對於陳耕的這個樣子，謝老爺子有點無語。

　　「機會難得嘛，就算咱們做的稍微過分了一點，看在咱們付出了這麼多的份上，上汽不也只有忍著的份兒？」陳耕嘿嘿的笑道：「這樣的機會說不定一輩子就這一次，錯過了可就別想再來一回了……對了，一汽那邊沒什麼反應麼？」

　　光顧著興奮了，陳耕這才想起來：不對啊，既然一汽對這件事也很重視，相比於上汽，他們應該更不希望看到潤華實業與狼堡達成合作才對，他們沒理由不採取點動作啊。

　　你小子反應夠快的啊！謝老爺子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一汽也和咱們聯繫了。」

　　陳耕的眼睛頓時一亮：「咱們也可以去他們那裡多挖些人？」

　　「這個……」謝老爺子略顯尷尬的摸了摸鬍子：「那倒不是……」

　　「一汽搞毛啊？」聽謝老爺子這麼說，陳耕頓時就怒了：「想讓馬兒跑，還不想給馬兒吃草，這年頭哪有這麼便宜的好事？」

　　「……」謝老爺子再次無語：雖然這事兒一汽乾的的確不怎麼地道，但您能不要這麼理直氣壯麼？

　　摸著下巴，陳耕琢磨了片刻，終於若有所思的對謝閔聲道：「老爺子，看來咱們真的不能太善良啊，這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老話說的真是再正確沒有了。」

　　「你打算幹什麼？」謝老爺子被陳耕這番話給嚇了一大跳：「難道你真打算和狼堡合作？」

　　「當然不行！」陳耕想也不想的道：「既然咱們答應了上汽不和狼堡合作，那就堅決不和狼堡合作，咱們潤華實業可是一家守信用的公司。」

　　謝老爺子咧了咧嘴：守信用？我怎麼就沒看出來？

　　「不過咱們不和狼堡合作是一回事，可對於一汽這種不地道的行為也必須要給予警告……嗯，把咱們要和鈴木汽車、菲亞特汽車合作的消息通過媒體證明一下，我就不信一汽還能扛的住？」

　　「這樣……不好吧？」謝老爺子有點心驚膽顫的。

　　「這有什麼不好的？」陳耕倒是很看的開，覺得這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一汽也完全可以想辦法來說服我們取消和鈴木、菲亞特的合作嘛……嗯，就這麼定了！」

　　「……」對於這個無恥的傢伙，謝老爺子算是徹底服氣了：老子當年要是有你小子這麼厚顏無恥，上汽的一把手早就是我的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江山換舊人吶。

　　……………………………………………………

　　卡爾·哈恩要來潤華實業訪問了，共和國高層對此高度重視，為了卡爾·哈恩的到來，內閣專門打來了電話，告訴潤華實業和陳耕：卡爾·哈恩博士以及狼堡的國際友人們只是來潤華實業看看，潤華實業不要說不該說的話、也不要做不該做的事。

　　對這番話，陳耕撇撇嘴，壓根就沒當一回事：我們不要說不該說的話、不要做不該做的事？你們知不知道狼堡在打著什麼主意？

　　無論如何，不管陳耕再怎麼不喜歡狼堡，共和國高層領導們顯然不是這麼看的，狼堡對中國汽車工業做出的貢獻不容抹殺，作為狼堡的頭狼，作為「中國人民的老朋友」，卡爾·哈恩想要來潤華實業看看，沒有人會反對。

　　但卡爾·哈恩堅持要到潤華實業訪問的做法，卻讓一汽方面極其不安，狼堡一行人還沒走，一汽方面就已經開始慎重的討論這個問題……

　　「德國人到底是想要做什麼？」總會計師秦鐵騎憤怒的拍著桌子，怒道：「和咱們合作就老老實實的和咱們合作就是了，現在又跟潤華實業那邊勾三搭四，這算是怎麼回事？」

　　「好了，老秦，中央對德國人的做法都沒有反對，你在這裡拍桌子罵娘有什麼用？」常務副廠長徐紅軍沒好氣的道：「德國人和那姓陳的小子眉來眼去是註定了，咱們現在說這些度沒用，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想個辦法，讓潤華實業拒絕德國人。」

　　副廠長孫武提出了疑問：「我聽說陳耕你小子在法蘭克福的時候就不止一次拒絕過德國人了，一直都是德國人追在那小子的屁股後面要合作，這次也不可能吧？」

　　「這絕對是陳耕那小子故意放出來的風聲。」孫武的話音剛剛落地，秦鐵騎就怒道：「大家想一想，那可是狼堡集團啊，全球一年的產量70多萬輛，是世界上排名第一序列的汽車製造企業，不管是技術實力還是研發實力都不是咱們能比的，多少人跪在地上哭著喊著都求不來的合作機會，會有人主動往外推？這是糊弄鬼呢，我看啊，分明就是陳耕那小子想要和人家合作，人家狼堡不樂意，這小子為了自己的臉面才說出了這樣的話。」

　　秦鐵騎的話頓時引的大家一陣點頭贊同：可不是麼，設身處地的想想，換了是實力更強大的一汽，會捨得錯過這個合作的機會嗎？當然捨不得！連身為共和國汽車工業長子的一汽都捨不得錯過這樣的機會，你陳耕、你們潤華實業憑什麼？！

　　除了這是你陳耕故意的之外，真的再也沒有其他的理由能夠解釋的通了。

　　孫武皺了下眉頭，他覺得秦鐵騎的這番話有些過於想當然了：「那卡爾·哈恩帶著狼堡的人主動去找潤華實業，這又怎麼解釋？這是陳耕哭著喊著想要和狼堡合作、狼堡懶的理會應該有的樣子麼？」

　　這話一出，誰都不好說話了：是啊，也的確是這個道理，如果當真是潤華實業想要抱狼堡的大腿，狼堡的董事長卡爾·哈恩博士也不可能主動要求去潤華實業參觀訪問了，這一點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連最瞧不起潤華實業的秦鐵騎也是面紅耳赤的說不出話來。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一汽二把手、黨委書記王文昌開口問道：「孫武同志，你的意思是什麼？」

　　「之前我通過旁敲側擊打聽了一下德國人對潤華實業的態度，結果讓我很吃驚。」孫武的表情很凝重：「那些德國人雖然說的比較含糊，但看的出來，他們對潤華實業還是很吃驚。」

　　吃驚？

　　還有這麼一回事？！

　　大家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問題可就真的麻煩了。

　　大boss耿少傑終於開口了：「老孫，你當時是怎麼問的？把當時的情況說的清楚一點。」

　　「好的。」孫武點點頭：「我當時問那個叫施密特的副總，問他有沒有去本屆法蘭克福國際車展上看看，他說去了，然後我又問他有沒有去潤華實業的展位看看，他說去過，然後我又問他覺得潤華實業怎麼樣，他說因為沒有試駕過，車子的性能怎麼樣他不好說，但就內飾的質感、空間的感覺、人體工程學方面的合理性而言，他覺得阿爾法是一款非常棒的車，整體技術水平相當於歐洲先進水平。」

　　阿爾法的整體技術水平相當於歐洲先進水平？施密特對「阿爾法」的評價一出，一汽的整個領導層都驚了：德國人對潤華實業的那款新車的評價這麼高？如果是這樣，很多事情就能夠說得通了。

　　實際上施密特在這一點上撒謊了，按照施密特的看法，潤華實業的阿爾法不但領先當前世界的汽車設計理念最少10年，而且「阿爾法」這款新車的出現，必然會引領當前世界汽車設計的潮流，但作為歐洲人，施密特是驕傲的，他絕不承認中國人的汽車設計水準已經超過歐洲了，能夠將潤華實業與歐洲先進水平並列已經是他能夠接受的極限。

　　但饒是如此，也嚇壞了當時聽到這番評價的孫武，現在，孫武又用這番話嚇壞整個一汽的高層大佬們，一時間，偌大的會議室裡竟然寂靜無聲。

　　好一會兒，耿少傑終於開口了：「這麼看來，德國人還真是有跟潤華實業合作的意思了，不單單是做給咱們看的。」

　　「可是國家規定，一家企業只能有兩個合作伙伴……」

　　秦鐵騎的話還沒說完，孫武就一臉鄙視的回道：「狼堡和咱們合作的是奧迪，不是狼堡，如果他們要與潤華實業合作，可以是狼堡，可以是奧迪，也可以是西雅特，對於德國人來說，這根本就不是問題。」

　　「……」秦鐵騎滿臉通紅，簡直恨不得鑽到桌子低下去：連這點政策都沒有讀懂，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那你的意思呢？」沉思了片刻，耿少傑再次開口向孫武問道：「你覺得德國人會選擇哪個牌子跟潤華實業合作？」

　　「我覺得狼堡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為什麼？」耿少傑有些奇怪。

　　孫武毫不猶豫的道：「因為咱們一汽畢竟是共和國的第一家汽車製造企業，咱們一汽骨子裡就有製造高端公務用車的基因，這東西不是你想要造車就能造的出來的，需要很多因素，現在看來除了咱們一汽之外，國內其他任何一個品牌都不具備這份能力，德國人想要進軍咱們的中高端公務車市場，唯一的選擇就是咱們。」

　　「倒也是這個道理。」點點頭，耿少傑道：「你接著說。」

　　「是。」孫武應了聲：「另一方面，潤華實業已經展現出了自己的實力和水平，如果德國人拿西雅特這個在國內沒有什麼知名度、技術上也沒有什麼亮點的品牌來跟他們合作，陳耕十有八九不會同意，但狼堡就不一樣了，這幾年狼堡應成了中高端公務用車的代名詞，如果他們拿狼堡這個牌子來潤華實業合作，潤華實業立刻就能享受到狼堡這塊牌子的知名度，陳耕那小子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德國人也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多要一些好處。」

　　是這個道理！

　　聽到孫武的這番分析，大家都是點頭。

　　耿少傑更是一臉的讚許之色：「老孫你確實是下功夫了，可狼堡也沒有什麼合適的車型拿來跟潤華實業合作了吧？」

　　單就狼堡這塊牌子來說，主打的還是中低端的廉價車市場，看看他們的產品線：GOL、GOLF、POLO、甲殼蟲、普桑……就知道，主打車型都是小型車和緊湊級車，普桑是唯一一款定位於中級公商務用車的車型，如果狼堡拿來跟潤華實業合作的車型太低端，陳耕那小子也未必能樂意吧？

　　「的確是這樣，所以我大膽的做了一個猜測：在手裡沒有什麼牌能夠吸引到陳耕的情況下，德國人有沒有可能將奧迪100稍微修改一下，弄出一款車型來，然後掛上狼堡的標，作為一款定位於普桑和奧迪100之間的車型，交給潤華實業來生產？」

　　孫武的這番話一出口，滿座皆驚，所有人都被孫武的這個設想給嚇到了：德國人怎麼可能這麼做？他們這是瘋了麼？！

　　秦鐵騎下意識的吼了一嗓子：「這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相比於毛毛躁躁的秦鐵騎，耿少傑覺得這事兒還真不是沒有可能，他扭頭向王文昌問道：「文昌書記，你的意思呢？」

　　王文昌皺著眉頭，在孫武提出這種可能之後，他就一直在思考這種可能性，現在聽耿少傑問起，沉吟了片刻，他才緩緩的開口道：「我覺得，這種可能性的確是有的。」

　　頓了頓，王文昌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咱們最終選擇了克萊斯勒，德國人直接把奧迪100給潤華實業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席話，說的眾人臉色大變：如果真的是這樣，對於一汽來說那可就真的只最糟糕的結果了。鐵騎也不免有些發慌：「那這下子可麻煩了。」

　　可是麻煩了咋地？如果狼堡真的拿出一款換標板的奧迪100來跟潤華實業合作，潤華實業會不會心動？將心比心，秦鐵騎覺得陳耕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不但秦鐵騎會這麼想，參與這次會議的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當即就有人拍了桌子：「絕對不能讓潤華實業跟狼堡走到一塊去！要不乾脆讓美國人滾一邊去，咱們就跟奧迪合作算了，省的受美國人的鳥氣。」

　　對比克萊斯勒和奧迪，克萊斯勒方面傲慢的不可一世，如果只是傲慢也就罷了，偏偏他們提出的條件更是苛刻的不得了，之前一汽副廠長去美國與克萊斯勒汽車談引進道奇600這款車的事宜，美國人不但開出了1670萬美元的天價，而且一些專用的工裝夾具、量具等甚至還不包含在這個價格之內，如果要買專用的夾具、量具還需要再價錢，並且什麼時候交貨還不確定，最讓一汽方面倍感羞辱的是，自己去了一個副廠長，但竟然連克萊斯勒總裁李·艾科卡的面都沒見到！

　　對於一汽來說，這真是史無前例的羞辱了，而奧迪呢？為了這次的合作，狼堡不但派出了奧迪實際上的一把手：奧迪常務副總裁費迪南德·皮耶希，連集團董事長卡爾·哈恩都親自來了，合作的條件更是優厚的不得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原本大家還得人家克萊斯勒汽車這麼牛氣咱們也只能忍著，誰讓咱們想要的東西就在人家手裡呢，拿捏兩下也是正常的，但將奧迪的態度與克萊斯勒的態度一對比，這差別大的讓一汽的一眾領導們簡直恨不得一口唾沫吐在克萊斯勒汽車的臉上：你們美國人都什麼玩意兒啊？

　　這麼一對比，大家心裡在與誰合作這件事上，幾乎已經徹底倒向了德國人。

　　只是這話不能直接說出來。

　　「確實是個麻煩。」耿少傑點點頭：「絕對不能讓德國人把奧迪100給了潤華實業，老孫，你去江南走一遭吧，看看要什麼樣的套件，他們潤華實業才肯放棄與德國人的合作。」

　　「我去一趟沒問題。」孫武答應的很痛快：「可陳耕那小子挺難纏的，咱們這邊能給出什麼樣的條件？」

　　「你覺得他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耿少傑想了想，問道：「會不會要錢？」

　　孫武搖搖頭：「要錢不大可能，我估計那小子可能還藉機跟咱們要人、要技術。」

　　不要錢，反倒是要人要技術？孫武的回答讓大家都是一愣。

　　耿少傑更是道：「他們潤華實業這兩年從咱們一汽挖走的人可不在少數吧？」

　　「可不是不少咋滴？」說起這個，孫武不由苦笑著點頭：「可以我對那小子的理解，他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敲詐勒索的機會。」

　　「這樣啊……」耿少傑想了想，扭頭對王文昌道：「文昌書記，要不咱們接著討論一下？」

　　「是該討論一下。」王文昌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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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偷的打量著眼前豪華的辦公室，李解放心裡有些慌張，他不明白孫副廠長忽然叫自己過來是為了什麼。

　　現在的李解放是一汽名人了，作為一汽第一個停薪留職後成了百萬富翁的大老闆，他不出名也難，但不管怎麼說他的組織關係還掛在一汽，還是歸一汽管，雖然有了錢之後他其實並不怎麼看重這點組織關係了，可面對孫武，他心裡還是慌張的厲害。

　　這次是讓李解放幫忙的，所以所謂的「學習時間」就免了，孫武客氣的對祕書道：「小馬，給解放同志倒杯水。」

　　李解放受寵若驚，連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您太客氣了……」

　　孫武笑道：「怎麼？我這裡是龍潭虎穴啊，你連杯水都不敢喝？」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李解放揮舞著手，心裡緊張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解放同志，你做出來的成就給咱們一汽樹立了一個好榜樣啊，你用鐵一般的事實證明了國家的改革開放政策是英明無比的，任何人，只要努力工作、認真學習，都會得到豐厚的回報……」

　　孫武在這裡說，李解放額頭上的冷汗卻在不停的冒！

　　他害怕啊，孫副廠長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反華正說、用這種方式諷刺自己呢？也不像啊，孫副廠長可是廠領導班子之一，有這個必要嗎？

　　可如果不是這樣，那又該怎麼解釋？

　　就在李解放不知道孫武的用意、心中七上八下的抓心撓肺的時候，孫武忽然話題一轉：「解放同志，聽說你和潤華實業的陳耕同志的關係不錯？」

　　「啊？」

　　心裡頭正緊張的不得了的李解放，聞言，幾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們的關係非常好，而且……」

　　「正好。」沒等李解放說完，孫武就道：「我準備去海洲一趟，你跟我一起吧。」

　　「……」李解放整個人都傻了：這是什麼情況？

　　到了這個份上，如果他還不明白孫副廠長把自己找來就是為了陳耕，他就算是白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了，但是，為什麼？

第495章　打開了大門

　　對不住，實在是對不住，寫完了之後竟然忘記上傳了，我該死！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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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武的到來並沒有讓陳耕感覺意外，算算時間，一汽也的確該派人來合租記接洽了，不過李解放的到來還是讓陳耕有些意外：看來為了這趟海洲之行，一汽做了不少工作啊。

　　不過這正合陳耕的心意！

　　李解放和孫武一起來，這一點已經足以說明一汽對卡爾·哈恩一行人來訪的擔憂程度了，他們要確保潤華實業一定放棄與狼堡的合作。

　　在看到李解放的那一刻，陳耕心裡就已經明白了一汽的底線所在。

　　「陳董，幸會幸會。」一上來，孫武就熱情無比：「早就想要和陳董好好聊聊了，可一直工作忙，沒有機會，這次冒昧來訪，陳董不會介意吧。」

　　陳耕同樣笑容滿面，看著孫武很像是在看著一隻大肥羊：「孫總客氣了，咱們一汽可是汽車行業的老大哥，我們潤華實業一直想要跟老大哥學習一下如何管理好一家公司，就是怕太冒昧……」

　　「陳董你這話就見外了嘛！」有了陳耕的這句話，孫武頓時一拍大腿，高興地道：「我們隨時歡迎潤華實業來我們一汽考察學習。」

　　「那就這麼說定了。」陳耕似乎也很高興：「我馬上就安排人和咱們一汽對接。」

　　「這個好說。」孫武連連點頭，同時扭頭對和自己一起來的祕書吩咐道：「小馬，把這件事記下來，回頭立刻向集團通報一下。」

　　「好的。」小馬連忙點頭，同時掏出一個小記事本記了下來，很認真的樣子。

　　有了這個良好的開場，接下來的一切自然也就順理成章，安頓好之後，孫武順勢提出想要參觀一下潤華實業，陳耕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這本就是孫武來之前一汽和潤華實業協調好了的。

　　在參觀之前，孫武是抱著挑刺和走過程的不以為然的心態來的，在他心裡面，潤華實業根本就沒有資格與一汽相提並論，但當親眼看到潤華實業的第一線之後，孫武才發現潤華實業和自己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雖然此前已經知道了潤華實業現在發展的不錯，但整個一汽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總認為一家從成立到現在不過2年點時間的企業，就算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裡去？可才參觀完幾個車間，孫武就被嚇到了：先不說四大工藝車間的狀況，就只說發動機的精加工工序吧，潤華實業的很多加工設備竟然比一汽的好的多，有些高精加工設備一汽甚至都沒有！

　　這就有些嚇人了，但更讓孫武吃驚的是潤華實業的管理，完全當得起「井然有序」這四個字，大家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每個人都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井然有序」這一點，連一汽都做不到。

　　孫武不得不佩服的對陳耕道：「陳董，你們公司的管理很厲害啊。」

　　說起自己公司的管理，陳耕還是很驕傲的，也沒有謙虛，而是道：「的確，我們在管理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不但從德國ZF公司聘親了管理專家，還借鑑了狼堡的一些管理方法，最近我們剛剛和鈴木汽車達成了合作意向，委託鈴木幫我們介紹一批日本的管理專家來幫我們抓管理……」

　　聽陳耕說的這些，孫武心裡倒是釋然：難怪呢！

　　雖然一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管理方面很混亂，但並不妨礙孫武清楚一點：一家企業，想要健康的長遠發展，最重要的依靠就是管理，潤華實業在短短的兩年時間裡走到今天，果然不是僥倖。

　　「難怪。」孫武點點頭，開口問道：「陳董，我直說了吧，對於這次卡爾·哈恩博士的來訪，你是怎麼看的？」

　　「狼堡想要跟我們合作。」出於矜持，陳耕沒有用上「迫切的」這個形容詞。

　　「你就這麼有信心？」陳耕的自信，倒是讓孫武心中稍稍有些不舒服。

　　陳耕笑了，望著孫武，信心十足的道：「孫總，說出來您可能不信，在法蘭克福參展期間，狼堡以及他們下屬的幾個子品牌的工程師、設計師們，每天都在我們的展位上呆最少三四個小時，不止一家歐美的汽車製造商打探我們的合作意向，狼堡自然也不例外……」

　　說到這裡看著表情情不自禁的有些緊張的孫武，陳耕忽然心中一動，道：「奧迪的執行副總裁費迪南德·皮耶希先生曾經親口對我說，希望加強與我們的合作……」

　　果然！

　　聽到陳耕這話，孫武的心裡有點發涼：德國人果然還是希望跟潤華實業合作的。

　　難怪汽車工業總公司的那些人再三婉拒，狼堡方面還是堅持要到潤華實業來訪問呢，潤華實業是真的打動他們了。

　　這可不行！

　　雖然一汽還在跟美國人談著，道奇600也是一汽的首選車型，但在孫武的心裡，奧迪100的分量已經不知不覺的加重了許多。

　　連忙對陳耕道：「那你們的意思呢？不是不跟狼堡合作嗎？」

　　「這個可不好說。」陳耕臉上的笑容有點神祕莫測，讓人摸不準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雖然我們並不需要對外合作，但如果狼堡的誠意足夠，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這話可就不好接了，孫武扭頭看了李解放一眼。

　　李解放吞了口唾沫，還是道：「老弟，什麼是誠意足夠？」

　　知道這其實就是孫武的意思，陳耕還是痛快的道：「首先一點，條件不能苛刻，像上汽狼堡那麼苛刻的條件肯定是不行的。」說完，陳耕哈哈一笑：「不過在被我拒絕了好幾次之後，我估計狼堡應該有這個自知之明。」

　　慘了！

　　孫武的心裡頓時就是一涼。

　　李解放卻是不敢放鬆，連忙問道：「是不是還有第二？」

　　「嗯。」陳耕點點頭：「第二就是上汽要那點我們想要的真材實料來，比如發動機技術，比如他們的quattro全時四輪驅動技術之類的。」

　　孫武的心裡卻已經叫了起來：發動機技術？奧迪看家的quattro全時四輪驅動技術？小子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奧迪怎麼可能會答應你的條件……

　　嗯？

　　奧迪？

　　難道狼堡真的會拿奧迪來跟潤華實業合作？

　　這個時候，一個之前從未出現在孫武腦海中的設想陡然冒了出來：難道狼堡來一汽，不是為了與一汽合作，而是為了向潤華實業施壓？

　　這個念頭一出來，孫武的心裡就開始瘋狂的長起草來！

　　雖然這個念頭很荒謬，但孫武忽然發現這個可能性還真不是沒有，哪怕只有1%的可能呢，那也是有可能，萬一狼堡真的把奧迪交給了潤華實業呢？一汽怎麼辦？

　　本來還打算再端端架子的孫武，覺得自己不能再磨蹭了，立刻道：「陳董，我覺得你們公司現在的發展路線就挺好的，堅持自力更生，不要像上汽那樣，凡是都要看德國人的臉色，哪怕德國人騎在頭上拉屎也也只能忍著……」

　　陳耕笑了笑，打斷孫武的話道：「孫總，咱們就直說吧，一汽是不是打算和奧迪合作，希望我們讓出這個機會？」

　　孫武有些尷尬，他本想為一汽辯解兩句，就聽陳耕接著道：「一汽想要振興紅旗轎車，但不管是比起平臺的先進性，還是動力系統亦或者是其他方面，道奇600比起奧迪100都有不小的差距，而且美國人不但條件很苛刻，態度更是傲慢，現在咱們一汽已經從心理上更偏向德國人了，您這次過來，就是希望我拒絕德國人，這些我說的沒錯吧？」

　　「……」

　　孫武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可陳耕把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自己還能說什麼？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還能怎麼辦？怔了幾秒鐘，孫副廠長認輸的點點頭，痛快的道：「沒錯，陳董，您是個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陳耕輕笑一聲：「德國人想要和我合作？真金白銀的拿出東西來；咱們一汽想要讓我們放棄跟德國人的合作？也簡單，真金白銀的拿出東西來。」

　　要好處？這就好辦了，不怕你陳耕要好處，就怕你陳耕一心的想要跟德國人合作。

　　重重的一拍大腿，孫武道：「成，老弟，你說吧，你要什麼，只要我們一汽能給的，絕不含糊。」

　　「那我就不客氣了。」陳耕點點頭：「第一，一汽必須將你們的V8發動機技術連同全部的資料無償轉讓給我們。」

　　雖然不知道陳耕要V8發動機幹什麼，但那款V8發動機還是不但技術老舊，可靠性和穩定性也相當糟糕，最重要的是連一汽自己都停產了，這個條件自己就能答應，他毫不猶豫的道：「沒問題，這個條件我答應了。」

　　「孫總果然痛快。」陳耕大拇指一豎，接著道：「第二個條件，我希望咱們一汽能夠支援我們一些技術人才。」

　　這個條件同樣沒有出乎孫武的意料，在之前的會議上，大家分析潤華實業的行為習慣的時候，就已經充分考慮到了這一點，聞言，孫武略顯為難的皺眉思索了片刻後，道：「這樣啊，我們一汽的人才也很緊缺啊，不過既然老弟你開口了，這樣，5名工程師，10名4級以上的技工……」

　　「孫總，您這是在跟我開玩笑？」不等孫武說完，陳耕已經瞪大了眼睛：「20名工程師，必須是底盤、發動機和變速箱這三大系統的；50名技術工人，必須4級以上的，其中6級以上的技工不能低於10人……」

　　這次換成孫武急眼了，沒等陳耕說完，孫武的脖子上已經是青筋直跳：「50名高級技工？你怎麼不去搶？」

　　優秀的技工和工程師又不是地裡的韭菜，割了還會長，在這個大學生的比例遠比發達國家低的多的年代，優秀的技術工人和工程師對於任何一家企業都是無比寶貴的財富，你陳耕一張嘴就是70個？你當一汽是銀行呢？

　　最終，雙方經過一番艱苦的討價還價之後，終於艱難的達成了協議：一汽支援潤華實業10名工程師和20名優秀技工，但前提是陳耕能夠說服他們。

　　「最後一個條件。」陳耕再次豎起一根指頭：「我們潤華實業今後所有的車型，汽車質量監督檢驗所都要給我們通過，而且時間不能超過2個月。」

　　現在國內唯一一家負責整車質量檢驗、檢測的整車質量監督檢驗機構：汽車質量監督檢驗所就位於常春，更離譜的是，國家汽車質量監督檢驗所的直接隸屬於一汽管理，這種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員的做法讓陳耕罵了無數次的娘：如果一汽看誰不爽，沒關係，直接讓他的整車質量檢驗檢測通不過就是了。

　　潤華實業的新車阿爾法為什麼一直沒有宣佈精確的上市時間？除了相應的整改工作還沒有完成之外，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對於汽車質量監督檢驗所那邊的擔心——潤華實業出新車了，而且還是這麼牛X的一款新車，一汽心裡會怎麼想？

　　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阿爾法」想要通過國家汽車質量監督檢驗所的評測，那幾乎沒有任何可能——人家一汽為什麼能夠成為共和國汽車工業的長子？就是因為手裡有這麼一柄「尚方寶劍」來威懾下面的眾位小弟呢：你們敢不聽我的招呼、敢不遵從我這個老大的話，你們的新車就別想拿到上市資格！

　　果然，聽到陳耕的第三個要求，孫武的臉色頓時一遍，推脫道：「陳董，這個條件我沒法答應……嗯，如果你們的產品質量符合國家的要求，這個當然沒問題，但如果你們的產品質量不符合國家規定……」

　　「孫總，我保證我們的產品絕對能夠符合國家的規定。」陳耕打斷孫武的話，道：「但我就怕我們的產品明明合格了，卻偏偏拿不到準生證啊。」

　　「不會，怎麼會有這種事？」孫武勉強的笑了一聲，道。

　　陳耕笑而不語：你們一汽是什麼德行當我不知道？

　　當初你們是怎麼對付華晨中華的？華晨中華這款車早在1999年就已經整車開發完畢，具備了上市條件，這款車整車大氣磅礴、線條流暢，是一款具備顛覆性能力的精品汽車，但一汽正是看到了華晨中華對自己可能的衝擊，一直卡著不給人家批准，一直到2202年8月才迫於各方面的壓力給了華晨中華「準生證」，但2年的時間，將一款足以顛覆市場的中高級豪華轎車生生的逼成了一款定位於中低端的入門級中級車，仰融心裡苦……

　　這一招太狠了，陳耕對此咬碎了牙，可也沒有辦法奈何，他就是擔心自己重蹈了華晨中華的覆轍才不敢有所動作，但是現在，一汽主動將這個機會送到了潤華實業的手裡，如此良機，如果陳耕不懂的把握，那才是真的見鬼了。

　　見孫武還是不說話，陳耕決定再給他施加一點壓力：「孫總，如果你們堅持不同意，我們也沒辦法，不過如果狼堡堅決要跟我們合作，那可不關我們的事……」

　　狡猾的狐狸！

　　陳耕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孫武還能說什麼？無奈的伸出手：「好吧，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陳耕笑的格外燦爛。

　　……………………………………

　　李解放拎著一瓶茅臺，滿臉羞愧的站在陳耕面前：「陳董，這次我是真的……」

　　不等李解放說完，陳耕一把將李解放手中的酒瓶子奪下來，佯怒道：「解放兄弟，你這是做什麼？」

　　「我這不是來跟您賠罪麼？」

　　「賠什麼罪？」陳耕沒好氣的道：「你當兄弟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成，我問你，你們一汽的領導找到你了，你有拒絕的餘地麼？」

　　「……」李解放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錯，在一汽找到他的時候，他當然不希望摻合這趟渾水，但就像是陳耕說的那樣，他有拒絕的餘地麼？紅著眼睛，李解放使勁抽了抽鼻子，才道：「謝謝。」

　　「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麼？」陳耕沒好氣的把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咱們兄弟可是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過面了，幾天咱們什麼也不幹，就是喝酒。」

　　「好！喝酒！」李解放重重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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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一汽，卡爾·哈恩和費迪南德·皮耶希是震驚的，他們沒想到在中國還有一家這麼大的汽車製造企業集團，一汽的規模和製造能力讓顛覆了他們對中國汽車工業和中國汽車製造企業的形象，不論技術，單以生產能力來說，一汽的生產能力已經相當於狼堡的三分之一，是一個相當有潛力的企業。

　　但當到了潤華實業之後，卡爾·哈恩和費迪南德·皮耶希則直接被震驚的木然無語：論管理、論設備，潤華實業竟然不比狼堡差多少，更讓兩人感到憂心的是潤華實業的工人們所展現出來的昂然向上的精神，他們的每一個工人隨時隨地似乎都充滿了奮鬥的動力，彷彿這並不是一份用來養家餬口的工作，而是他們可以為之奮鬥一生的事業。

　　可是這怎麼可能？不但是卡爾·哈恩和費迪南德·皮耶希兩人理解不了，狼堡的其他人也理解不了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沒關係，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短短的時間內，兩人已經飛快的達成了共識：潤華實業，必然會成為狼堡在中國佈局的最大的絆腳石！

　　「陳先生，聽說你在我們狼堡的團隊裡面工作過？」卡爾·哈恩的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就打算來拉關係了麼？陳耕心裡吐槽著，卻是笑著點頭道：「是的，大學的時候，我跟著老師在狼堡駐上汽團隊陸陸續續的做了差不多一年多的實習生。」

　　「這樣啊。」卡爾·哈恩點點頭，直接問道：「皮耶希先生告訴我，您並不是很請願與狼堡合作，為什麼？」

　　「糾正一下，潤華實業並不是不希望與狼堡合作，我們很希望與狼堡在技術和管理方面進行合作，我們只是不喜歡與別人合資。」

　　「哦？我認為這區別不大吧？」卡爾·哈恩揣著明白裝糊塗。

　　陳耕笑而不語：你說區別不大，那就區別不大好了。

　　陳耕在這裡笑而不語，跟在一旁的商務部的領導可就急了：你陳耕是什麼意思啊？

　　不理那位衝著自己吹鬍子瞪圓的商務部領導，反正你也管不到部隊的頭上去，陳耕認真的對卡爾·哈恩和費迪南德·皮耶希道：「哈恩博士，皮耶希先生，潤華實業很希望與狼堡加強在動力系統、傳動系統、底盤以及懸掛技術方面的合作，在整車設計方面也可以進行大範圍的合作，但潤華實業對於未來的發展有著清晰的規劃，我們暫時沒有對外合資的計劃。」

　　陳耕的這個回答讓費迪南德·皮耶希有些失望，他希望用上汽的模式套在潤華實業的脖子上，但卡爾·哈恩的眼睛卻是一亮：「陳先生，你書偶在整車設計方面願意對外合作，我是否可以理解成您對外承接汽車的設計工作？」

　　「是的。」陳耕痛快的點頭，同時補充道：「我已經答應了幫鈴木汽車設計一款小型汽車。」

　　「太好了！」卡爾·哈恩興奮的用力一攥拳頭：「陳先生，我想我們可以加強這方面的合作。」

　　「真的？」陳耕也沒想到卡爾·哈恩竟然答應的這麼痛快，一時間有些吃驚。

　　「當然。」卡爾·哈恩爽快的道：「狼堡正準備設計全新一代的帕薩特，不知道陳先生您有沒有興趣？」

　　「帕薩特B4？」陳耕想了想，確認道，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帕薩特B4的概念設計工作就是這個時候開始的。

　　「沒錯。」卡爾·哈恩望著陳耕的眼睛，眼中有些期待：「不知道陳先生有沒有興趣？」

第496章　制衡

　　狼堡品牌的最高端車型也就是帕薩特B2，也就是咱們國產的普桑，但在剛剛過去的法蘭克福國際車展上狼堡已經發布了自己的全新一代中級車：帕薩特B3，預計在明年年初正式上市。

　　雖然第三代帕薩特還沒有上市，但其實第四代帕薩特、也就是帕薩特B4的概念研發工作已經開始了，按照狼堡5年更新一次車型的傳統，帕薩特B4大約會在帕薩特B3上市五年之後來接替B3，也即1993年上半年上市。

　　陳耕答應的很痛快：「只要價格合適，當然沒問題……」

　　「陳耕同志，我要批評你了。」陳耕的話音還沒有落地，外交部的那位陪同的吳副司長倒是有點急了，不客氣的點名批評道：「卡爾·哈恩先生可是咱們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不過是請你設計一款車而已，你怎麼能收錢呢？」

　　一個管不到自己頭上的副廳級幹部也敢對自己的事情指手畫腳？陳耕沒好氣的道：「吳副司長可能不清楚，一款車的設計費最少300萬美元起價，您確定不要這筆錢？」

　　吳副司長一下子愣住了，他只是隨口這麼一說，想要在德國人面前出個風頭，本質上還是慷他人之慨，可沒想到設計一款車需要這麼多錢，最重要的，這可是美元啊，如果潤華實業幫狼堡設計一款車最終能拿到300萬美元的設計費，自己這話……呵呵，不知道共和國現在對外匯渴望成什麼樣？

　　不過副司長畢竟是副司長，一愣之後，立刻就板著臉對陳耕道：「胡說，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

　　他的理由也很簡單，300萬美元啊，你不過就是畫幾張圖紙，憑什麼要這麼多錢？你小子唬我的吧？

　　對於這種習慣了想當然的傢伙，陳耕已經懶的理會他，乾脆的道：「在法蘭克福國際車展期間，我們與日本鈴木汽車達成了一項合作協議，我幫他們設計一款車，設計費是比我們開給狼堡的只高不低，合同就在公司的檔案室裡放著，您如果有所懷疑，我可以把合同拿過來。另外……哈恩博士，在歐洲，那些主流的汽車設計公司幫主機廠設計一款車需要多少錢？」

　　卡爾·哈恩正抱著胳膊看熱鬧呢，沒想到陳耕忽然把火燒到了自己身上，頓時有些尷尬，打著哈哈，沒有證明回答。

　　不說賓尼法利納這種業內頂級的汽車設計公司，只說那些主流的汽車設計公司，幫主機廠設計和開發一款車型的價格也不低於500萬美元——這幾年的價格上漲的幅度甚至超過了20%。

　　但卡爾·哈恩當然不肯給陳耕當槍使，打了個哈哈就給糊弄了過去。

　　卡爾·哈恩雖然是打了個哈哈，可不代表吳副司長的智商需要充值，立刻就明白自己鬧了個大笑話，陳耕竟然不是在忽悠自己，他說的是真的。

　　不信？看德國人的反應就知道了，何況陳耕的手裡還有與日本鈴木汽車簽訂的合同呢。

　　這就有些尷尬了。

　　面對好幾百萬美元的外匯收入，別說自己不過是個副司長，就算是副部長來了也沒有資格說送人就送人的道理，這一刻，吳副司長真的很想找條地縫鑽進去：太丟人了。

　　陳耕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的意思，笑眯眯的向卡爾·哈恩道：「哈恩先生，我對狼堡的四輪驅動技術很有興趣，不知道……」

　　「不好意思，quattro全時四輪驅動是狼堡不對外合作的技術。」不等陳耕說完，費迪南德·皮耶希已經站了出來，一臉不悅的望著陳耕：「陳先生，希望你以後不要替這種不切實際的條件。」

　　「那就沒的談了。」陳耕聳聳肩，扭頭對商務部和外交部的幾位領導道：「我們潤華實業看的上的技術，狼堡不肯拿來合作，所以，領導們，這事兒有些麻煩啊。」

　　何止是有些麻煩啊，根本就是天大的麻煩好不好？！

　　原本還想要藉著潤華實業向德國人賣個好的兩部領導們，心中齊齊的在罵陳耕不是東西，只是情況在這裡明白著，潤華實業想要的東西，狼堡不肯拿出來；狼堡想要的東西，潤華實業也不肯給。這就讓人鬱悶了，如果只是狼堡想要那倒也簡單，大家還可以想辦法逼迫潤華實業一下，可潤華實業要的東西狼堡不肯給，這話讓自己怎麼說？

　　就在商務部和外交部的幾位領導轉著自己的小心思的時候，機械工業委員會的嚴司長開口了：「合作這種事情要看兩家的意願，大家有共同的需求才會合作，作為政府部門，咱們主要是起一個引導作用，不能干涉企業的具體經營，大家說是不是？」

　　電子工業部的劉主任也跟著點頭：「沒錯，牛不喝水，咱們不能強按頭嘛。」

　　吳副司長和商務部的王司長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姓嚴的，姓劉的，你們兩個夠了啊，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是在幫一汽和上汽說話！什麼牛不喝水強按頭，不就是一汽和上汽不想讓狼堡跟潤華實業合作麼？

　　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誰不知道王司長是從一汽出來的？劉主任和上汽的關係更是明晃晃的跟燈泡似的，你們這倆傢伙，說這話你們好意思不？

　　可問題在於，當機械工業委員會和電子工業部的同志開了這個口之後，商務部和外交部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單以權威性和管轄權而論，商務部和外交部顯然對潤華實業沒有指手畫腳的權利，更不要說潤華實業其實是軍隊的企業。

　　直到這個時候，陳耕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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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國人走了，對於合作這件事，德國人根本就沒有提起——既然都知道對方不會與自己合作了，再提這件事不是自取其辱麼？

　　至於請陳耕幫自己設計一款新車這件事，德國人直接就沒有下文了，這倒也正常，德國人的本意是希望用這個當誘餌來勾引陳耕來合作，但現在陳耕不上當，狼堡當然沒有繼續給魚兒吃餌的道理。

　　德國人一走，一汽和上汽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給潤華實業打來了電話，不是他們不矜持，實在是根據他們瞭解到的情況，潤華實業雖然是婉拒了德國人，但婉拒的猶抱琵琶半遮面，似乎還有些想要和德國人勾勾搭搭的意思，一汽和上汽的領導們心裡頭不放心啊，想要趁著這個時間趕緊把事情徹底敲定了。

　　如果陳耕不知道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將「阿爾法」敲定，那他就真的是一頭豬了——一汽那邊含蓄的表示，最多兩個月，「阿爾法」就能夠拿到國家汽車質量檢驗檢測所給予的「準生證」。

　　一汽都這麼說了，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陳耕大手一揮：「宣傳計劃啟動！」

　　作為潤華實業目前最高端的車型，也是被陳耕作為打開中高級汽車市場的排頭兵，接下來的一個月裡，「阿爾法」高密度的出現在了電視、報紙、雜誌等各類媒體上，與潤華實業有合作關係的多家媒體也開始為「阿爾法」的上市造勢。

　　與此同時，陳耕以及潤華實業的公關部門徹底變成了一個高速旋轉的陀螺：與日本鈴木自動車株式會社進行的關於鈴木引進北斗星和請陳耕設計雨燕這款小型車的談判、與穆罕默德·艾哈邁德的潤華實業進軍伊朗汽車市場和摩托車市場的談判、與各家合作伙伴組團進行的與菲亞特汽車的談判……

　　潤華實業雖然拒絕了德國人，但在一汽和上汽看來，潤華實業的這個拒絕甚至連「婉拒」都算不上，壓根就是隨時準備著再和德國人暗地裡勾搭勾搭，為了堵住潤華實業與德國人勾搭的藉口，還沒等潤華實業結束與各意向客戶的談判，阿爾法就順利取得了準生證——「阿爾法」被命名為潤華A6L，從這個名字上就能看到陳某人滿滿的惡趣味。

　　但這個名字卻被大家一直叫好，A，在26個英文字母當中排名第一，有獨佔鰲頭的意思；6，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6代表著順、順利，六六大順嘛，不管是做生意的還是當官的，誰不希望自己六六大順、一路亨通？；至於L，陳耕表示L的意思是加長，看看寬敞的後排空間，大家就覺得如果沒有這個「L」，簡直對不起這麼漂亮的車！

　　陳耕對「潤華A6L」報以極深的期望，與原版的那個稍顯簡陋的帕薩特B5相比，潤華A6L添加很多舒適性的裝備，比如後排中央扶手、後排空調出風口、側窗手動遮陽簾、後風擋電動遮陽簾……這些配置甚至在許多的進口高端車型上都不曾出現過，加上豪華大氣的外觀和內飾，一經推出，定位於中高級行政和商務用車的潤華A6L就成了各級政府部門、國有企事業單位以及事業有成的私人老闆們的最愛，不但在極短的時間內清空了庫存，訂單甚至排到了3個月以後。

　　A6L的熱銷，不但驚呆了潤華實業的一眾高管們，連陳耕也被嚇得不輕：2000輛的年產能竟然不夠？

第497章　原型機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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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L的熱銷，不但驚呆了潤華實業的一眾高管們，連陳耕也被嚇得不輕：這可是2000輛的年產能啊，竟然還不夠？

　　中大型高級轎車的市場空間很有限，雖說一輛奔馳E級要賣到80多萬，在這個年代，這價格簡直比30年後的勞斯萊斯幻影加長版還要誇張了，買得起這車的已經不能用土豪來形容，但問題在於，售價在82萬以上的好車，整個共和國一年才賣多少輛？更不要說這些售價在80萬以上的豪車很多都是走私進來的賊贓車，價格比正規大貿進來的低的多的多。

　　潤華A6L的定價當然不可能有80萬那麼誇張，但也不便宜，30萬多萬呢，考慮到很大一塊市場被走私車以及正規進口車分走，陳耕覺得2000輛的年產能已經是一個很大膽的數字了，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月產能個位數的心理準備：哪怕不賺錢呢，也可以藉著這款車樹立一下品牌的高端形象，但誰能想市場上直接斷貨了？

　　面對大家要求擴大產能的建議，陳耕的頭腦卻很冷靜：「不，我們就保持現在的產能不動。」

　　「為什麼？」張向陽有些急了：「陳董，按現在這個趨勢，咱們就是一年5000輛也根本不愁賣啊，為什麼不擴大生產？」

　　「很簡單，口碑和質量。」望著張向陽，陳耕問道：「咱們公司現在負責A6L的生產的，都是些什麼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師傅，在咱們的技術水平和質量不如外國進口汽車的情況下，他們能最大程度的保證產品的質量，可如果提高了產能，咱們有這麼多經驗豐富、認真負責的老師傅可用嗎？」

　　張向陽還是不肯死心，想了想，又道：「話是這麼說，可稍稍提高一點也可以吧？比如2365輛？大家每天多生產一輛，也就是稍微加個班的事，也增加不了多少工作量。」

　　「不可以！」陳耕還沒有說話，帕斯卡爾·舒爾茨怒氣衝衝的大聲道：「我不同意！」

　　「不同意？為什麼？」張向陽有些無法理解：「每天多生產一輛車，增加的這點工作量對大家來說不算什麼的，大不了咱們給工人們多發點獎金就是了。」

　　「這根本不是獎金的問題，這是科學！」帕斯卡爾·舒爾茨看白痴一般的看著張向陽：「張向陽先生，你要清楚一點，年產能2000輛車是我們綜合工人素質、原材料供應、質量檢測、品控和工人的精神狀態之後經過精確計算的出的數字，你以為只是每天多生產一輛車的問題嗎？

　　沒錯，每天多生產一輛車，等於每個人增加了六分之一的工作量，意味著工人的精神狀態趨於不可控，意味著工人每天無法得到充分的休息，會給第二天的工作帶來很不利的影響，進而會影響產品的質量……現在，你還堅持每天多生產一輛車嗎？」

　　「……」

　　張向陽啞口無言，他哪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竟然被帕斯卡爾·舒爾茨罵的狗血淋頭？一時間心裡覺得又是委屈又是難受：這多賺的錢也揣不進我的兜裡，我也是為公司考慮好不好？

　　陳耕覺得差不多了，老二的自尊心比較強，雖然帕斯卡爾·舒爾茨和老二一樣，也都是一片公心，但繼續然老帕這麼說下去，老二的自尊心估計受不了。

　　抬起手示意帕斯卡爾·舒爾茨停下，陳耕笑著對張向陽道：「向陽，舒爾茨說的激烈了些，不過你別介意，大家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你應該知道老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就這樣。我知道你們兩個其實都是為了公司著想，不過老帕整個人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倒不是故意針對你，你別往心裡去。」

　　陳耕不說這話倒也罷了，這麼一說，張向陽倒是鬧了個大紅臉：「瞧你說的，我還不知道老帕的為人？真要是為了這個生氣，我早就被氣死八百回了。」

　　「好，你沒事就好。」陳耕點點頭，道：「我的意思呢，A6L是咱們的戰略車型，絕不容有失，現階段先謹慎一點、相對保守一點，不過趁著這段時間，我們可以先培養一批優秀的工人，將來一旦確定市場情況良好，咱們就可以迅速擴充產能，大家覺得呢？」

　　陳耕這麼說了，其他人還能說什麼？大家齊齊的點頭。

　　「那好，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

　　陳耕的話音還沒落，邱秀娟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大聲道：「陳董，陳董，好事！大好事！咱們的飛機造出來了。」

　　飛機造出來了？陳耕一下子愣在了當場。

　　…………………………………………

　　飛機造出來了，這當然是好事，看著車間裡擺放的這架A-1攻擊機，陳耕興奮的像是一個剛剛得到了玩具的孩子，這裡摸摸，那裡摸摸，興奮的不得了。

　　陳耕很高興，A-1攻擊機項目的負責人張鵬飛卻愁眉苦臉的對陳耕道：「老闆，飛機是造出來了，但是咱們沒有對飛機進行靜力測試的設備和經驗啊，沒經過靜力測試的飛機，根本就不可能拿到適航證。」

　　這倒是！

　　張鵬飛的這番話讓陳耕一下子冷靜了下來：靜力試驗啊，這下子麻煩了。

　　飛機的靜力側視是飛機所有要進行的測試當中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測試，測試的目的就是檢驗飛機的結構是否達到了當初的設計目標，比如當飛機穿越氣流的時候，巨大的機翼在外力的作用下顫抖，就像一把被反覆彎折的刀片，那麼，飛機機翼所能承受外力的極限是多大哪？機翼會被折斷嗎？設計師們把飛機設計的足夠結實嗎，還是過於結實？

　　對於一款飛機來說，不夠結實和過於結實都是問題，不夠結實意味著飛機達不到初始的設計目標，某些飛行動作根本沒法做，如果強行做，飛機直接空中解體也不是沒可能的，同樣，如果過於結實，就意味著某些部位的結構重量嚴重超標，飛機能飛上天，每一克的重量都需要能量的推動，如果過於結實，意味著更多的死重，也就意味著不夠經濟。

　　除了說的這些之外，飛機在空中飛行時，作用在飛機結構內、外的力，如：空氣動力、發動機推力、外部撞擊力（比如飛鳥、冰雹、砂石、碎片等），內部慣性力、阻尼力、彈性力、壓力傳遞等，這些都會對飛機的飛行安全造成影響。

　　而溫度、溼度、氣壓、雷電、冰雹、雨淋、雪封、霜凍、風沙、鹽霧、紫外線輻射、工業汙染等，這些飛機所在的機場以及空中飛行區域的氣候環境也會對飛機的結構強度和結構性能產生影響。

　　當載荷與環境作用在飛機上時，就會引起飛機結構的變形和產生結構的損傷，如：裂紋、脫膠、磨蝕、缺陷擴展、腐蝕老化、運動卡滯、破損、振動、甚至是破壞、失去承載能力，一旦發生這些情況，飛機將面臨巨大風險。??

　　飛機的靜力試驗，就是通過模擬飛機真實使用的載荷、環境條件，來考核飛機結構的響應是否符合適航規定的安全標準和設計要求，這就是飛機強度試驗的任務，而這些試驗將包括：強度試飛、靜力試驗、疲勞/損傷容限試驗、離散源撞擊試驗（鳥撞）、應急著陸墜撞試驗及水上迫降試驗等等。

　　只有經過了這些苛刻的考驗，才能證明設計出來的飛機是真正結實的，在飛機飛行情況下，從結構強度上是安全的，保障飛機出現某些問題後，還是可以平穩落地。結構強度至少不會出現，艙門掉了，機體出現窟窿的問題，即使飛機擦地下來迫降的時候，也要儘可能保證飛行員以及乘客的安全，即使是水上迫降，飛機依然能夠保證平穩降落，並且在飛機沉下去之前保證所有的人員全部安全撤離。

　　陳耕雖然只是一個軍迷，但既然自己公司開始做飛機了，對於飛機生產的各個環節他沒少關注，知道在這些測試當中，靜力試驗是重中之重，靜力試驗就是為了解決這些問題來出現的所有的這些問題，都需要在飛機首飛前的飛機強度試驗中得到了驗證，只有通過了這個試驗的考核，飛機才能飛上藍天。

　　潤華實業是沒有做飛機靜力試驗的條件的，所以他向張鵬飛：「如果咱們要給飛機做靜力試驗，咱們自己又沒有相關的設備和人員，有什麼其他辦法？」

　　大型飛機制造企業都有自己的飛機強度研究所，像是西飛、成飛、沈飛這些，都有自己的專門的靜力試驗設備和人員，但一些小型的飛機制造企業通常是將這類的測試工作外包的，即便是國內也不例外，張鵬飛顯然是做足了功課的，對陳耕問起的這個問題，他立刻回答道：「長安閆良的國家飛機強度研究所就可以，不過我不確定他們肯不肯承接咱們的測試。」

　　「這樣啊。」陳耕想了想：「我和他們聯繫一下試試。」

　　「那我等您的好消息。」張鵬飛頓時高興了。

第498章　一群可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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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耕不認識長安閆良那邊的朋友，不過沒關係，找個航空系統的朋友幫忙就是了。

　　這種事情要找誰幫忙呢？陳耕腦袋裡立刻浮現出一個人：成都航空發動機製造廠的廠長孟海波。

　　想的就做，陳耕摸起電話就給孟海波打了過去，一番寒暄之後，陳耕說明了自己的意思：「孟廠長，跟你打聽個事情。」

　　接到陳耕的電話就已經是一件讓人很開心的事情了，現在陳耕居然有事找自己，孟海波心裡越發高興了，連忙道：「老弟千萬別客氣，有什麼事你說。」

　　「是這麼回事，孟哥你認識的長安閆良飛機強度試驗所的領導嗎？」

　　孟海波頓時就笑了起來：「你說呢？老弟，我們成發可是航空系統的一份子，閆良飛機強度試驗所是我們必須打交道的單位啊。」不等陳耕開口，孟海波就問道：「老弟你找他們，這是有事？」

　　飛機強度試驗所嘛，顧名思義，肯定和飛機強度有關，潤華實業在仿製美軍已經退役的螺旋槳攻擊機A-1「天空襲擊者」，這事兒孟海波是知道的，雖然他對潤華實業仿製A-1攻擊機的做法

　　但此刻他心裡有點兒犯嘀咕：他們不會這麼快就完成了機身的仿製工作，開始進行機身的靜力試驗了吧？

　　還真是說什麼就來什麼，陳耕點頭道：「是有點事想要請他們幫忙，您也知道我們前段時間開發了一款飛機。」

　　「是的，我知道。」孟海波應聲道。

　　「現在這款飛機的機身已經完成了，要進行靜力試驗，不過我們沒有這方面的條件，所以……」

　　「這樣吧，我幫你聯繫一下，看看閆良那邊是什麼意思。」孟海波果然很夠意思，不等陳耕說完就痛快的道：「不過老弟，有句話我可得給你說在前面，閆良國家飛機強度試驗所可從來沒有接過非國家計劃內的飛機靜力試驗任務，所以能不能成我也不敢幫你打包票。另外……」孟海波遲疑了一下，還是道：「老弟，我多嘴問一句，你真的這麼看好這麼一個慢騰騰的螺旋槳飛機？」

　　說句實話，在很多人眼裡看來，潤華實業和陳耕仿製A-1攻擊機的做法簡直就是胡鬧，這都什麼時代了？20世紀80年代了啊，看看世界上這些最先進的第三代戰鬥機，什麼F-15啦、F-16啦、幻影2000啦、米格-29啦（中國還不知道有「側衛」SU-27在哪個犄角旮旯裡蹲著呢）……哪一款戰鬥機的性能指標不是在高度20000米、最大飛行速度2馬赫的「雙2」左右徘徊？哪一款戰鬥機不是朝著「超視距空戰」、「發現即摧毀」和「即時分享數據鏈」的方向發展？哪一款戰鬥機不是朝著多功能一體化的方向發展？你們搞一款最大速度不過500公里/時左右的螺旋槳攻擊機，簡直就跟天空中的一隻大火雞一樣，你們打算賣給誰啊？

　　「孟哥，您不會也認為螺旋槳飛機落後了吧？」陳耕笑著問道。

　　「這個……」孟海波遲疑了一下，道：「從作戰飛機的角度來考慮，螺旋槳作戰飛機已經遠遠的落後於時代的發展潮流了，這是全球軍事領域的共識，當然，在後勤輔助這一塊，螺旋槳飛機還是有自己的優勢的，美國人的C-130「大力神」、蘇聯人的AN-13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螺旋槳飛機老老實實的當自己的「後勤輔助和支援類機種」就好了，想要上一線進行作戰，你是老壽星上吊——嫌自己活的太長了麼？

　　陳耕笑了笑，不過他也知道孟海波其實是一片好心，笑著道：「這個飛機呢，我們其實並沒有把他開發成一線作戰飛機的意思，不過不管怎麼都謝謝孟哥你，嗯，閆良那邊您也不用太為難，您和那邊說一下，具體的工作我來和他們談，對了，他們的試驗計劃不是根據國家的安排的進行麼，您可以告訴他們，就說我們可以有償進行試驗。」

　　孟海波立刻就明白了，陳耕並不是讓自己幫他與閆良那邊說洽，只是讓自己當個介紹人，讓他陳耕可以與閆良那邊坐下來談，如此而已。

　　這就簡單了，孟海波痛快的道：「那你稍等，我馬上就和閆良那邊問一下。」

　　這幾年國家以經濟建設為中心，這倒是沒有什麼不對的，國家的家底子有限，必然要有所取捨，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不大可能出現大規模入侵戰爭的情況下，國家集中力量發展經濟是正常的，也是應該的，只是軍工系統和軍事裝備研發系統的日子就比較難過了，如果陳耕願意付錢，閆良國家飛機強度試驗所應該還是願意接受潤華實業的飛機靜力測試的吧？

　　……………………………………

　　閆良國家飛機強度試驗室何止是願意啊，在聽說有人願意付錢做飛機的靜力試驗之後，簡直激動得熱淚盈眶！

　　現在的國家飛機強度試驗所窮啊，今年一年，國家財政撥下來的資金只有500多萬，去掉人吃馬嚼、設備維護以及試驗所正常的開支，哪怕一次機身的靜力試驗也不做，基本上也就不剩什麼了，現在馬上就要過年了，偌大的試驗所，連給大家發點過年福利和獎金的錢都拿不出來！

　　為了這個事，國家飛機強度試驗所的領導簡直愁白了頭髮，試驗所的領導不止一次的去找上級部門，希望能要點過年的費用，可上級單位手裡有錢嗎？也沒有，結果就是不但錢沒要來，還捱了一頓臭罵。

　　大家正在為如何過個好年而發愁，現在好了，竟然有人主動上門送錢，這樣的好事上哪兒找去？什麼國家規定，立刻就被國家飛機強度試驗所的領導們給丟到了一邊去：老子飯都要吃不上了，你跟我說這個？

　　他們只考慮一件事：聽說來做靜力試驗的是潤華實業？他們可有錢啊，不過他們能給多少錢呢？

　　對於這個問題，陳耕將皮球給踢了過去，向和自己接洽的閆良國家飛機強度試驗所副所長的羅洋問道：「羅所長，您覺得應該收多少錢？」

　　終於試驗所的所長石洪軍，理所當然的沒有出現，不管怎麼說咱們國家飛機強度實驗所也是國家軍事裝備研發的核心單位，該有的矜持還是要的，對吧？

　　「這個……」羅洋大著膽子道：「100……150萬。」

　　說這番話的時候，羅洋心裡一個勁的在打鼓：潤華實業財大氣粗，他們這麼有錢，應該可以接受這個價格吧？

　　陳耕皺了皺眉頭，坦白說，這個價格稍稍有些稱呼陳耕的意料：這麼便宜？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一個完整的機身靜力試驗下來，沒有四五百萬應該是搞不定的吧？

　　不過仔細想想，陳耕也釋然了，首先，A-1攻擊機是一款中低速度的螺旋槳飛機，測試難度、技術指標無法與超音速的戰鬥機相比；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次的試驗並不是國家任務，說白了，這次的測試活動是閆良國家飛機強度實驗所用國家的設備給自己接的私活，不過受益的是整個試驗所就是了，這麼一算，150萬的測試費用，去掉一些設備和一次性消耗材料的成本，國家飛機強度實驗所最終也能有個六七十萬的結餘。

　　「150萬……」陳耕拉著長音，在羅洋緊張的注視下，皺著眉頭道：「這個價格有點貴啊。」

　　稍微有點商業談判經驗的人都看的出來，陳耕這語氣其實就是接受了：你看我這麼為難，怎麼著也得請我吃頓好的意思意思吧？但一群按照國家意願搞科研的科研工作者有毛線的工作經驗？聽陳耕這麼說，羅洋頓時就緊張了，在知道潤華實業要來做機身的靜力試驗之後，偌大的試驗所就指著潤華實業這頭肥豬來過年呢，潤華實業不樂意？那自己還不得被試驗所上上下下幾百號人戳斷脊樑骨？

　　一腦袋的白毛汗立刻就冒了出來，羅洋連忙道：「這個……陳董您要是覺得有點貴……嗯，這個價格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倒是陳耕沒有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150萬是吧？這個價格可以。」

　　「您真的同意了？」羅洋顯然沒想到陳耕居然在自己表示可以降價的情況下主動接受了150萬的報價，頓時覺得喜從天降。

　　「150萬的價格，可以接受，畢竟我們是自費做試驗嘛。」陳耕笑著道：「不過試驗的時候就要麻煩大家多費心了，數據採集的儘可能詳細一些。」

　　有了150萬這一碗老酒打底，羅洋整個人都如同幹了三碗二鍋頭一樣暈乎乎的，拍著胸脯向陳耕大聲的保證道：「陳董您儘管放心！我們保證一定拿出最認真負責的態度，幫咱們完成這個試驗。」

　　羅洋發誓，別說是一家落後的螺旋槳攻擊機了，就算潤華實業拿來的是從街頭小攤上買回來的一架2塊錢的玩具飛機，實驗所也以對待國家重點項目的態度來做這個試驗。

　　「那麼，試驗什麼時候能開始？」陳耕最關心的還是這個。

　　「隨時都可以，我們試驗所現在沒有什麼靜力試驗任務。」羅洋拍著胸脯道：「您明天把飛機送過來，咱們明天就可以展開試驗，您今天半夜把飛機送過來都沒問題。」

　　為了這150萬，羅洋也是拼了。

　　陳耕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飛機在正式上天之前需要進行的測試可不只是靜力試驗一種，除了靜力試驗，還有強度試飛、疲勞/損傷容限試驗、離散源撞擊試驗（鳥撞）、應急著陸墜撞試驗及水上迫降試驗等等多個大類的試驗和測試，潤華實業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既然整個航空器測試系統的日子這麼難過，自己為什麼不趁著這個機會把所有的測試都外包出去呢？

　　想到就做，陳耕當即向羅洋問道：「羅所長，除了靜力試驗之外，咱們試驗所還能承接哪些測試？」

　　「您的意思是……」羅洋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聲音都有些發顫！

　　他聽懂了陳耕的意思，陳耕話裡面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將更多的測試項目都交給國家飛機強度試驗所，但正因為這樣，他才難以置信：難道天上真的掉餡餅，而且還「吧唧」落自己腦袋上了？

　　雖然心有懷疑，雖然腦袋還暈乎乎的，但羅洋的反應可一點都不慢，他幾乎本能的回答道：「除了靜力試驗之外，飛機要做的測試還包括強度試飛、疲勞/損傷容限試驗、應急著陸墜撞試驗、離散源撞擊和水上迫降等十幾個大項目，陳董您的意思是……」

　　「我們潤華實業是第一次做飛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陳耕特誠懇的點頭：「所以我的意思呢，一事不煩二主，如果咱們試驗所能夠給出一個合適的價格，我們想要將所有的試驗項目都委託給咱們試驗所來進行。」

　　「可是……」羅洋又是高興，又是鬱悶，他當然想要將所有的測試項目都接下來，但技術人員的本性讓他老老實實的對陳耕坦白道：「我們卻是事實想要把所有的試驗項目都拿下來，但我們實驗所只能做其中的三個……」

　　「這個倒是沒關係，你們可以作為總承包商，把我們飛機的所有測試項目都包下來，然後再把你們做不了的項目分包給其他有資質做測試的單位，價格方面可以商量，我們唯一的要求就是速度……」

　　天上真的掉餡餅了，而且是真的砸到了自己的頭上！

　　不等陳耕說完，羅洋就滿臉潮紅，興奮的道：「沒問題！絕對沒問題！陳董您放心，我們絕對最好的工作態度、協調好各家單位，在最短的時間內幫你完成測試。」

　　「那麼……合作愉快？」望著羅洋，陳耕伸出了手，笑道。

　　「合作愉快！」羅洋激動的把手使勁在衣服上蹭了兩把，才一把握住了陳耕的手。

第499章　給錢,您就是大爺

　　「所長，所長，好消息，好消息啊！」幫陳耕在酒店裡安頓好，羅洋激動的一溜小跑進所長石洪軍的辦公室，快50歲的人了，跑了怎麼遠，居然大氣都不帶喘一口氣的。

　　「拿下來了？」石洪軍一喜，連忙問道。

　　「拿下來了！」羅洋激動的連連點頭。

　　「太好了！」石洪軍激動的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這下子大家總算是可以過個好年了。」

　　為了這個年，這段時間來石洪軍愁的飯吃不下、覺也睡不好，本來就不多的頭髮更是如同遭到了颱風一樣嘩啦啦的往下掉，愁啊，現在好了，有了潤華實業的這筆外快，大家總算是可以過個好年了。

　　為了這件事愁的不行的石洪軍心中已經忍不住開始盤算起來：既然手裡有錢了，那這個年給大家買點什麼東西呢，每人20斤大米總是要的吧？每人再來10斤豬肉？要是能有隻雞就更好了，嗯，要不五斤雞蛋……

　　可憐石洪軍，好歹也是國家正廳級幹部，國內飛機強度測試方面的權威，今天卻心甘情願的為五斗米折腰——不折腰不行啊，手下好幾百口子人指著自己吃飯呢。

　　陷入自己的世界裡的石洪軍，不經意間一抬頭，看到羅洋還沒走，不由得一愣：「還有事？」

　　「是。」羅洋重重的點頭：「大好事！陳董不但把飛機的靜力試驗交給咱們了，還準備讓咱們做總承包單位，把強度試飛、疲勞/損傷容限試驗、應急著陸墜撞試驗、離散源撞擊和水上迫降這些項目也一起拿下來。」

　　「這是好事啊。」確定了羅洋說的是真的，石洪軍再也坐不住了，興奮的在辦公室裡來來回回的走個不停：「如果潤華實業真的肯讓讓咱們做總承包商，整個測試下來，咱們最少能賺100多萬，明年的日子就好過太多了。」

　　「是啊。」羅洋連連點頭道：「不但是咱們所，其他的幾個試驗所的日子也能跟著好過不少，而且這個項目是咱們分給他們的，那幾個所的所長見了您還不得客客氣氣的？」

　　這話聽著舒服！

　　長安的這幾個飛機試驗所，大家在行政級別上是一樣的，區別只是負責的方向不同，大家平日裡見了面客氣幾句就算了，可如果自己能成為總承包商，其他幾家試驗所的領導就得比自己矮半頭，想到這，石洪軍忍不住呵呵笑：「話不能這麼說嘛，大家現在的日子都不好過，以前咱們是自顧尚且不暇，但既然咱們現在能幫大家一把，那肯定是要幫一把的。」

　　羅洋一臉的佩服：領導就是領導，瞧這話說的，明明是讓被人低頭，偏偏說的跟咱們是好心幫忙一樣。

　　石洪軍倒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連忙向羅洋問道：「你剛剛說他們把所有的測試項目都交給咱們？」

　　「陳董是這麼說的。」羅洋點頭道。

　　石洪軍追問：「那風洞測試呢？他們做沒做？」

　　風洞測試？羅洋皺著眉頭想了想，不確定的道：「這個……我沒聽說，不過應該是沒有？」

　　雖然羅洋並不清楚潤華實業的飛機到底有沒有做風洞測試，但他特意向成發的老總孟海波打聽了一下潤華實業的這款飛機的研發進度，潤華實業的這個飛機壓根就是仿製的美國海軍退役的A-1「天空襲擊者」艦載攻擊機，只要1:1的仿製，基本上也就沒有再吹風洞的必要了——當然，吹一下風洞也不是什麼壞事。

　　「這樣啊。」石洪軍想了想，道：「你和陳耕同志聯繫一下，就說問他們要不要吹一下風洞，我們可以幫忙協調。」

　　「好的，我馬上就和他聯繫。」

　　「還有，A-1畢竟是一款40年代設計的飛機，氣動、整體結構什麼的都落後的太多了，你問問他要不要對整體的氣動結構和佈局進行一下優化？這個我們也可以請人幫忙。」

　　至於為什麼要問這個，很這些，這些錢啊！比如氣動優化這一塊，交給西飛，這個業務最少也能賣出去上百萬吧，西飛的日子也就是那麼回事，可如果把這個業務交給西飛，賺的錢可就是西飛自己的小金庫。

　　領導果然不愧是領導，比咱們強多了！明白了領導的小算盤，羅洋心裡只剩下了佩服。

　　…………………………………………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可以幫我們優化一下這款飛機的氣動外形，不過是有償的。」聽羅洋說完，陳耕笑著問道：「總之呢，就是想從我們的錢包裡多掏點錢出來，對吧？」

　　羅洋慚愧的不行，嘴上還不得不辯解道：「陳董，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不用說了。」陳耕抬手打斷羅洋的話，就在羅洋以為這事兒黃了的時候，他忽然問道：「羅所長，請問您對A-1這款飛機瞭解多少？」

　　「啊？」羅洋有點發懵：你問這個幹什麼？但問題在於誰讓陳耕是國家飛機強度試驗所最大的客戶、最大的金豬呢，金豬說話了，自己能不回答嗎？不能，所以羅洋一邊拼命的思索陳耕為什麼換問起了這個問題，一邊道：「嗯，有所瞭解，不過不是很多。」

　　陳耕壓根就沒指望羅洋能知道多少，點點頭道：「我們呢，準備把這款飛機開發成一個系列，第一款飛機就是我們以A-1H仿製的這款，我們潤華實業畢竟不是專業的飛行器設計和製造單位，雖然有這方面的人才，不過仿製還可以，在原有的機型上開發新機型就力有不逮了。」

　　「所以呢？」羅洋的心臟再次很不爭氣的狂跳起來，他覺得自己的嘴巴乾的厲害。

　　陳耕：「所以我們希望在A-1H的基礎上再開發一款機型，同時對飛機的整體氣動外形進行修型。」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在原有機型的基礎上開發一款改進機型，整體的工作量並不大，但如果是在改進機型的同時再對原有機型進行氣動外形修正，這工作量可就大了去了，雖然比不上新開發一款飛機，但工作量也能達到新開發一款機型的40%至50%，這是被公認的。比起幫忙做靜力試驗，這錢賺的不要太多。

　　羅洋激動的兩條腿一個勁的在打擺子，如果不是心裡拼了命的告訴自己要矜持，不要露怯，這會兒說不定應癱坐到地上了：「我們一定幫您們……」

　　「您聽我說完。」陳耕抬手攔住羅洋的話：「我們的目標機型是A-1系列當中的A-1E，也叫AD-5。」

　　「AD-5？」羅洋有點茫然。

　　實話實說，作為一名航空工業、尤其是軍用航空工業的從業人員，羅洋對於A-1這款美軍已經退役的攻擊機還是有所瞭解的，但其實僅限於「我知道有這麼一款飛機」，至於這款飛機的性能如何、有幾款變種機型等等這些，羅洋基本上不清楚……如果是作戰飛機的飛行員，可能瞭解的還會更多一些，但作為一名飛機的幕後工作者，羅洋怎麼可能會知道這麼多？

　　「AD-5是一個並列雙座、後部有一個可以容納8人的乘員艙的變種機，因為有這個後部乘員艙，同時也是一系列變種機的原型機。」看羅洋有些茫然，陳耕乾脆拿過紙筆來給他畫了一幅簡圖：「大致就是這樣。」

　　看著這幅簡圖，羅洋明白陳耕想要的是什麼樣的一款飛機了，但正是這樣，他才更茫然：這飛機作戰飛機不像作戰飛機，後勤支援飛機不像後勤支援飛機，簡直就是個典型的四不像，這玩意兒能用在什麼地方？

　　終於還是沒忍住，羅洋問道：「這樣啊，可以是可以，但這麼一個飛機……能用在什麼地方？」

　　陳耕道：「用在什麼地方您就別問了，我只問能不能做到？在這種機型的基礎上對氣動外形進行優化，當然，一些具體的要求我隨後會提出來。」

　　既然陳耕不想說，羅洋也就不問，痛快的道：「只要研發經費能夠得到保證，那就沒問題。」

　　「OK，那就這麼說定了。」陳耕對羅洋的反應也很滿意：「對了，到時候我們的人會參與進來。」

　　「沒問題。」羅洋答應的很痛快：只要你們肯給錢，別說這麼一款飛機了，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你的知識分子的節操呢？

　　羅洋一定會對這話嗤之以鼻：節操？節操能尺碼？多少錢一斤？節操能不能換來10斤雞蛋？還是能給我老婆換一身新衣服？現在有一個能把節操還錢的好機會，傻子才不換！

　　————————————————

　　一個星期後，飛機就被專用的拖車給拖到了閆良國家飛機強度實驗所，一通前來的還有兩輛貨箱輕卡，裡面裝滿了潤華實業送來的米麵肉蛋糧油副食等物資。

　　看著這輕卡里面的東西，羅洋以及整個國家飛機強度實驗所的大大小小的領導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眼紅綠光：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其他幾家試驗所的領導更不堪，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第500章　前掠翼？前掠翼！

　　看著不停的吞嚥口水的國家飛機強度試驗所的領導們，陳耕從車上跳下來，指著這兩輛輕卡道：「一點小禮物，希望大家喜歡。」

　　「這是給我們的？」羅洋聞言，驚喜和震驚的問道。

　　不但是羅洋，其他人的反應也差不多：這麼兩車東西，怎麼著也得十多萬才能買下來吧？

　　陳耕點點頭：「大家一起分一下。」

　　難道我們也有份？共同參與本次測試的其他單位的領導的眼睛也跟著亮起來了。

　　迎著大家期待的眼神，陳耕點點頭：「大家人人有份。」

　　太好了！

　　看著車廂裡一扇一扇的肥豬，已經洗剝乾淨的肥雞，綠瑩瑩的青菜……大家的口水已經開始氾濫：這兩車的物資，多了不說，加起來總得有個五六噸吧，對潤華實業的這款飛機進行測試的單位有六七家，平均每家都能分到差不多1000公斤，如果放在單位的食堂裡，足夠大家在接下來的這半個月都滋潤無比了。

　　國家飛機強度試驗所的同志們對於陳耕的這個決定也沒有什麼不滿，並沒有認為陳耕帶來的東西就應該是屬於自己的：既然除了自己的單位，還有好幾家單位參與測試，如果陳耕不給也就罷了，既然給了，那肯定是要人人有份。

　　到時候看著潤華實業的這兩輛輕卡，羅洋心裡有些好奇：「陳董，這車挺奇怪啊，以前沒見過。」

　　「這是我們自己生產的，封閉式箱貨，怎麼樣，不錯吧？」陳耕拍了拍貨箱，笑道。

　　這兩輛有這著封閉式貨箱的輕卡是是潤華實業的最新商用車產品，是之前從一汽買來的那款輕卡技術研製出來的首批原型車，正好，藉著這個機會給這款車做一個小長途路測。

　　「不錯，不錯。」羅洋看著連連點頭：「這種車子用起來太方便了。」

　　這邊說著，飛機已經從一旁的那輛專用拖車上被放了下來，為了運輸方便，這架飛機的機翼是被拆卸了下來的，到了國家飛機強度試驗所之後再重新裝上去，西飛的幾位設計師看著這架飛機，臉一個勁的抽抽，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忍住，過來問道：「陳耕同志，你能解釋一下，你們單位浪費國家的資金研發這麼一款完全沒有任何價值的飛機，到底打算怎麼用？」

　　陳耕沒有回答，而是向羅洋問道：「羅副所長，這幾位是？」

　　羅洋連忙給陳耕介紹道：「陳董，這位咱們西飛設計部門的龐華源設計師。」

　　「原來是龐設計師。」陳耕點點頭，正色的望著龐華源道：「龐設計師，有幾點我必須要向你說明一下，第一，這款飛機是我們自籌資金做的項目，包括現在進行的測試也是我們潤華實業自己出的錢，沒有向國家要一分錢，所以不存在浪費國家寶貴的科研經費一說；

　　第二，您認為螺旋槳式飛機落伍了？正好相反，我認為一款裝備落不落伍，要看具體的使用場景，在某一領域落伍了，不代表他在其他的領域就不能大放異彩；

　　第三，我們潤華實業之所以要研發這款飛機，就是看到了它的可以在新的領域展現出自己的能力。」

　　龐華源頓時就不服氣了，梗著脖子一定要和陳耕爭辯個明白：「哦？那我倒是要請教了，不知道陳耕同志打算把這款飛機應用在什麼地方，難不成您打算用它來打農藥？」

　　作為一款軍用攻擊機，A-1面臨的戰場環境極端險惡，所以防護能力很強，完全可以用「皮糙肉厚」來形容，但對於農用飛機來說，防護性能？那是什麼？龐華源這番話，根本就是嘲諷陳耕不懂裝懂。

　　「用來打農藥？嗯，也不錯。」陳耕無所謂的道。

　　雖然不知道西飛的設計師為什麼看自己有點不爽，不過陳耕也懶的理會：看老子不爽的人多了，你能排第幾？

　　陳耕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似乎把龐華源給激怒了，他剛想要說點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被卡住了：這架飛機是潤華實業自籌資金自己搞出來的，沒有花國家的一分錢，自然也就不存在與西飛爭奪科研資金的可能，被說人家只是仿製了一款老飛機了，就算人家研發了一款新飛機，那又有自己什麼事？

　　他倒是想要甩袖而去呢，可想到羅洋之前向自己轉述的潤華實業的許諾，龐華源又邁不動腿了：「潤華實業說了，完成了這個項目，除了給西飛的『協助經費』之外，每個人還有個10000的紅包。」

　　10000塊錢啊，龐華源忍不住嚥了口唾沫：有這10000塊錢能做多少事？甚至直接可以在長安市區買一套房子！算了算了，錢是人家的，人家想怎麼花就怎麼花，自己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看在錢的份上，你說是啥就是啥。

　　想到這，龐華源哼了一身不說話了——知識分子的清高，讓龐華源雖然心裡已經妥協了，可面子上還有些拉不下來。

　　龐華源拉不下來這個臉，但對於羅洋就不是問題了，他本就是行政崗位的領導，這點小事對他來說完全小菜一碟，眼珠子一轉，笑吟吟的對陳耕道：「陳董，龐設計師可是咱們西飛最厲害的設計師之一，您對這飛機的氣動外形方面有什麼要求，正好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和龐設計師溝通一下。」

　　「這樣啊……」陳耕皺著眉頭，一臉懷疑的望著龐華源，雖然沒說，但意思卻很明顯了：你行不行啊？

　　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看在錢的份上低一下頭」的龐華源，看著陳耕鄙視的目光，頓時又火了：「陳耕同志，你什麼意思？」

　　陳耕的回答出乎龐華源的意料，他竟然沒有反對，而是皺著眉頭道：「哦，我的意思是，我們的要求可有點高，龐設計師您……」

　　言外之意：不是我看不起你，是我覺得你真的不行啊。

　　龐華源只覺得一股怒火直衝天靈蓋，一張臉漲的通紅！

　　這混蛋瞧不起我？！這小子竟然敢笑不起我？！

　　作為西飛氣動方面最優秀的設計師之一，龐華源有著自己的驕傲，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傢伙給鄙視了，這讓龐華源如何接受的了？強忍著心中的怒火，龐華源咬著牙道：「哦？那我倒是要聽聽，不知道潤華實業有什麼超高難度的技術要求？當然，如果您要求這架螺旋槳飛機飛超音速，那我真是力有不逮。」

　　作為一架二戰期間設計的螺旋槳飛機，A-1「天空襲擊者」攻擊機在設計之初就沒有向超音速的方向考慮過，別說超音速了，在設計之初，這款飛機的最高速度就沒有考慮過超過600公里/時，龐華源這話的意思，根本就是嘲笑陳耕不懂航空器。

　　沒理會龐華源話裡面的嘲諷，陳耕平靜的道：「我們的要求很簡單，第一：前掠翼……」

　　還沒等陳耕說完，龐華源已經是一臉的呆滯：「前掠翼？」

　　不但龐華源呆住了，其他幾個一臉義憤填膺的西飛的設計師也呆住了：前掠翼技術？

　　前掠翼是什麼他當然知道，但西飛根本就沒有前掠翼的相關技術好不好？

　　一臉呆滯的龐華源，陳耕的表情有點邪惡：「怎麼？你們不行？」

　　「……」龐華源鼓著眼，很想來一句「誰說老子不行？！」，但這話他還真沒有勇氣說出來：前掠翼啊，這東西的技術難度太大了。

　　倒是其他人有些不服氣了，梗著脖子道：「你知不知道前掠翼的技術有多難？」

　　「知道啊。」陳耕一臉愕然的望著這傢伙：「但你們不是西飛麼，看你們剛剛辣麼牛Ｘ的，難道連個前掠翼都搞不出來？」

　　「……」

　　可憐這位說話的老兄，差點兒被陳耕這句話給生生的憋死：我們牛Ｘ，不代表我們就可以攻克前掠翼技術好不好？！

　　就知道是這樣！

　　龐華源和西飛的人的反應沒有出乎陳耕的意料：不狠狠的殺一下你們的威風，你們就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表面上很平靜，實則差點兒笑破了肚皮的陳耕，板著臉接著道：「知道你們的水平有限，所以我不提出什麼太過分的要求，前掠翼的角度你們自己計算，從7度到15度都可以，只要滿足我們的第二點要求就可以：最低穩定飛行和盤旋速度在120公里/時左右，嗯，最高速度不用超過600公里／時，如果實在是有難度，可以放低到550公里／時。」

　　陳耕這話一說完，西飛的一群眼高於頂的設計師們的表情總算是好看了不少。

　　如果真的要讓一架螺旋槳動力的固定翼飛機的飛行速度位於120公里/時至600公里/時之間，小前掠角度的前掠翼的確是最好的技術解決方案，除了前掠翼即使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機翼技術能夠做到這一點，哪怕是平直翼也不行——已經開始考慮要怎麼做的西飛的設計師們，全然忘記了一個問題：為什麼最低穩定飛行和盤旋速度要放到120公里/時這麼低？對於一家飛機來說，似乎完全沒有必要嘛。

第501章　海關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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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只要120至600？」聽到陳耕的這個要求，龐華源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真的只要這麼個速度區間。」陳耕點點頭，又道：「哦，對了，我們將來還會給這架飛機換裝渦槳動力，如果這個工作你們做的好了，機頭的氣動外形的重新設計、螺旋槳的重新設計這些工作也可以交給你們。」

　　那就是做好了這個工作，以後還有錢可拿了？聽到陳耕這話，剛剛還滿腹怨氣的幾人，心裡頓時一動：能多賺點兒外快，那總是好的。

　　在金錢面前，連龐華源這個才高氣傲的設計師也不由得收斂了許多，沉吟了片刻，他終於點點頭：「那我考慮考慮……具體的時間要求呢？」

　　「時間上……2年以內吧，能不能做到？」前掠翼的技術難度到底有多大陳耕也不是不是很清楚，但作為一名汽車設計師，陳耕當然也懂空氣動力學，雖然汽車的空氣動力學和航空器的空氣動力學層面差異較大，但殊途同歸，有些東西總是有共通之處的，2年的時間，做一個120公里/時至600公里/時的小前掠角的前掠翼，陳耕認為技術難度不大——德國人在二戰期間就做出來了，沒道理西飛的設計師打女現在還做不出來。

　　龐華源皺了皺眉頭：「2年？有些緊張了。」

　　「那就是做不到了？」陳耕自言自語的道：「看來有必要和成飛那邊接觸一下、瞭解一下情況了。」

　　他要去找成飛？這話一出，龐華源和西飛的幾個人都有些緊張，成飛的情況他們是知道的，作為從沈飛分流出去的一個新單位，成飛在氣動外形和機翼方面的造詣比西飛還要厲害一些，如果讓兩家單位來競爭，實話實說，龐華源心裡還真不是很有底。

　　不想被成飛搶走這個項目，唯一的辦法就是搶在成飛之前把這個事情定下來，咬了咬牙，龐華源咬著牙道：「不就是2年麼，我們接下來了！」

　　「真的？」陳耕似乎有些驚喜。

　　「當然是真的。」

　　「真是……太好了。」陳耕搓著手，很高興的樣子，似乎又有些不太好意思：「不過兩年也的確有點趕，但我們這邊有自己的計劃……這樣吧，這麼勞累大家真是過意不去，如果大家能在2年內玩成前掠翼，大家的辛苦費再加一倍，如果能在2年半內完成，也給大家包一個1.5倍的紅包。」

　　2年內如果能完成，還多給錢？而且是直接從10000跳到20000？哪怕是2年半完成，也有15000的紅包可拿？陳耕的話音一落，西飛的幾位設計師們頓時眉開眼笑，心裡的那點不爽頓時消失不見。

　　「這多不好意思……」龐華源假惺惺的客氣了一句，連忙轉移了話題：「陳董，你們真的要換渦槳？」

　　「沒錯，怎麼了？」

　　「我能問一下你們打算換裝那款渦槳發動機麼？」

　　陳耕有些奇怪龐華源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不過沉吟了一下，還是道：「渦槳-5吧，嗯，我覺得渦槳-5AI就不錯。」

　　渦槳-5AI是渦槳-5的最近改進型，最大功率為2133KW，和A-1H上搭載的這臺萊特「颶風」R-3350-26WA的最大功率很接近，自重比R-3350-26WA還輕了500多公斤，如果要為A-1攻擊機換裝發動機，渦槳-5AI絕對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龐華源頓時喜形於色。

　　Y-7運輸機是西飛的主力產品之一，這款飛機上搭載的動力系統就是渦槳-5系列的渦輪螺旋槳發動機，可以說西飛是對渦槳-5最熟悉的飛機制造單位，有著豐富的經驗，對渦槳-5熟悉的單位，未必見得有西飛在氣動外形方面的造詣深，氣動外形造詣比西飛深的單位，對渦槳-5的熟悉程度肯定比不上西飛，如果潤華實業當真是想要將渦槳-5裝在這架飛機上，不會有任何單位能比西飛勝任了。

　　看著龐華源高興的的樣子，陳耕心裡也是樂不可支：哥們會不知道你們西飛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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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上就要過年了，這一年來陳耕腳不沾地的忙活了近一年，雖然陳耕也清楚越是這個時候自己就越忙，但陳耕還是打算藉著這個機會好好歇兩天——忙碌了一年了，總要給自己一點獎勵吧？

　　但想法很好，事實卻總有些不盡如人意，比如現在，看著這封首都市計委發來的公函，陳耕恨不得給丟進垃圾桶裡面去：什麼玩意兒啊？

　　「這不是欺負人麼？」辦公室主任邱秀娟被氣壞了：「他們首都計委什麼時候能管到咱們頭上來了？」

　　「何止是欺負人，根本就是騎在咱們頭上拉屎！」一向不怎麼動怒的謝老爺子也被氣的不輕，拍著桌子罵娘：「向咱們要A6L的全套圖紙，他們以為自己是誰？」

　　首都計委發來的這封公函很簡單，要求潤華實業將潤華A6L的全套圖紙和工藝資料整理好，送給北汽——也就是首都市的親兒子、扶不起的阿斗。

　　看到這封公函，大家集體被氣炸了肺！

　　先不說你一家外地的計委能不能管到老子的頭上，就說一點，你憑啥？！以前的汽車研發都是國家佈置任務、國家撥款，成果自然是歸國家所有，國家要XX國有企業把成果給XX國有企業，那倒也罷了，誰也不能說不是，可我們潤華實業一不是你們首都的企業，二沒有花國家一分錢，三不是國企，你跟大爺似的跟我要全套圖紙和工資意料——你臉怎麼這麼大呢？

　　陳耕也是鬱悶的不輕，抽了兩口煙，道：「給他們回一封公函，不給！」

　　陳耕說不給，大家反倒是有些擔心起來，立刻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可是不給的話，會不會影響咱們在首都市場的銷售？」

　　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可能，雖然潤華A6L已經取得了銷售許可，但作為首都的計委，他們隨便找個藉口都能禁止潤華A6L在首都地區的銷售——說白了，首都計委就是玩不講理的，想要通過自己手裡的公權力給自己的親生兒子弄點兒好處。

　　「那也不能給！」謝老爺子又是一巴掌重重的拍了下去：「今天首都計委來要東西，咱們給了，明天魔都計委張嘴，咱們給不給？後TJ門計委張嘴呢，是不是也要給？大後天人家直接要錢，咱們是不是還得給？這種事情就不能開頭！只要你敢開頭，後面你敢少一個人的，你就把人全得罪了。」

　　是這話！

　　大家都是點頭，這種事情就不能開頭，只要開了頭，後面就別想剎住了：憑啥你給張三了不給我李四，看不起我咋地？到時候潤華實業面臨的麻煩更大。

　　這一點簡直不用討論，達成了一致：不給！說什麼都不給！

　　不給不是問題，但如何避免後面的麻煩、尤其是如何避免A6L在首都市場出售而不會被首都計委找麻煩？

　　「這樣吧，這個問題先放一放。」陳耕想了想，決定先把這個問題放一放，「咱們先討論第二個事情，海關那邊發來了一封公函，想要集中採購一批A6L，這個事大家怎麼看？」

　　楊雷的反應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大笑話：「哈……海關還缺車用？」

　　眾人跟著一陣鬨笑：海關啊，放屁油褲襠的部門，現在竟然會缺車用？開什麼國際玩笑！

　　不過也是，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末期，是國內走私最猖狂的一段時間，共和國龐大的海岸線處處都是篩子，不但無數的坐地戶參與走私，甚至連軍隊也參與了進來，在這股瘋狂走私的浪潮中，有很多走私車輛都被海關給收繳了，本著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宗旨，海關手裡可是攥著不少好車，什麼梅賽代斯、林肯、凱迪拉克之類的豪車多的簡直數不勝數，現在海關竟然想要從潤華實業手裡買車？

　　海關部門莫非是錢多的不知道該怎麼花了？大家腦子裡都浮現出這麼一個念頭。

　　陳耕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靜一下：「先不管海關是怎麼想的，就說一點，海關要的這批車咱們咱們辦？」

　　「賣啊！」謝老爺子毫不猶豫的道：「不管海關為什麼找咱們來買車，既然人家主動上門給咱們送錢了，那就沒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大家說是不是？」

　　「沒錯，既然人家給錢，咱們憑啥不要？」

　　陳耕點點頭：「既然這樣，誰去和海關談？」

　　海關想要從潤華實業買一批車是一回事，但海關也不是人傻錢多，不知道有多少人還想著藉著這個機會賺一筆呢，潤華實業想要將這個單子吃下來還有不少工作要做。

　　「陳董，能不能讓我試試？」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人舉起了手。

　　「你？」陳耕驚訝的看著她：「你確定？」

第502章　解決的辦法原來這麼簡單

　　說話的，是集團公關部副部長廖茜。

　　「我確定。」廖茜點點頭，她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否則也不會辭去在無數人眼中的好工作，毅然而然的投入了潤華實業的懷抱：「我想要試試。」

　　正常來說今天這種級別的會議，一個公關部的副部長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但這次的會議比較特別，是一次中層擴大會議，廖茜的級別剛剛好。

　　皺了下眉頭，陳耕問道：「廖茜姐，你在公關部不是做的好好地麼，怎麼忽然想要做銷售了？」

　　廖茜：「我覺得銷售比公關更有意思。」

　　陳耕頓時無語。

　　廖茜也是第三軍械維修廠的子弟，比陳耕小兩歲，算起來也算是和陳耕一起長大的，與陳耕的關係麼，雖然比不上陳耕他們六兄弟，但也絕對算是比較好的朋友。

　　當然，如果只是這麼一層關係，廖茜還沒有資格坐在潤華實業公關部副部長的位置上，但廖茜卻是第三軍械維修廠在陳耕之前走出來的少數幾個高材生之一……她是陳耕之前三年唯一的一箇中專生。

　　事實上，廖茜不但是陳耕之前三年裡第三軍械維修廠走出來的唯一一箇中專生，同時也是當年整個華東軍區在海洲的軍區子弟考入中專的十個學生之一。

　　80年代的中專生不要太吃香，只有品學兼優的學生才回去靠中專，學習不好的學生才回去考高中，繼而考大專，與大專相比，能考上中專不但意味著可以提早三年領工資、吃國庫糧，也意味著比大專生多了三年工齡，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誘惑簡直不要太大。

　　作為軍區子弟，軍區對廖茜這批高材生十分重視，剛一畢業，在軍區的干預下，廖茜就被分配到了海洲計委，這是一份前景遠大的好工作，如果不出意外，廖茜這輩子的前途就算是明朗了，但誰也沒想到，在潤華實業成立半年之後，廖茜竟然辭去了海洲計委這份前途遠大的工作，來到了當時還說不準未來怎麼樣的潤華實業。

　　因為這件事，廖茜的老爹和老娘氣的整整兩天沒吃下飯，連陳耕都躲到了外地去——不躲不行啊，說起來陳耕還得給廖茜的老爹和老娘叫一聲大爺和大娘呢，在廖茜的老爹和老娘的眼裡，自家的寶貝閨女完全是受了陳耕這小混蛋的蠱惑才辭去了工作的。

　　廖茜的能力的確出色，潤華實業又給了她一個出色的舞臺，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廖茜就從一個普通的職員做到了公關部副部長的位子，算是孫衛紅最得力的助手，只是陳耕沒想到這女人這麼喜歡有挑戰性的工作。

　　扭頭看向孫衛紅，問道：「衛紅同志，你的意思呢？」

　　「我覺得廖茜的能力在我們公關部有些大材小用了。」面對陳耕的這個問題，孫衛紅坦然的道：「我一直想要和您說這件事，我認為您可以給廖茜同志提供一個更大的舞臺才能展示她的實力。」

　　這個回答可有些出乎陳耕的意料，不由的問道：「廖茜可是你最得力的助手，你捨得？」

　　「捨不得啊，公關部能走到今天，廖茜不但功不可沒，更是居功至偉。」孫衛紅似乎有點激動：「可正因為這樣，我才不能因為我自己的一點小心思耽誤了公司的大事，我覺得廖茜更適合在銷售工作上發揮自己的能力。」

　　這樣啊……

　　陳耕沉吟起來：廖茜想要嘗試一下銷售，這可以理解，但能讓她的老領導這麼幫她說話，這倒是有些讓陳耕驚訝了。

　　謝老爺子忽然開口了：「陳董，之前你不是考慮將銷售部門獨立出去，作為集團直接控股的子公司麼？」

　　「您的意思，是讓廖茜來負責？」陳耕有些奇怪，老爺子為什麼忽然提到了這個，難道他想要廖茜來負責？

　　不是陳耕覺得廖茜做不好，而是她之前從來沒做過銷售方面的工作，直接讓她負責這一塊會不會出岔子？

　　謝老爺子道：「我的意思，是讓廖茜過去，一起參與銷售公司的籌備工作。」

　　陳耕明白了，謝老爺子這話的意思，是讓廖茜從銷售公司組建伊始就開始參與進去，雖然一開始不可能讓她做銷售公司的一把手，卻給了她一個鍛鍊的好機會——老實說，不但是謝老爺子很看好廖茜，陳耕對廖茜未來的發展空間也是十分看好。既然這樣，給廖茜一個機會也是應該的，順便也是看看她能不能挑起這幅擔子。

　　打定了主意，陳耕點點頭，向廖茜問道：「廖茜，你的意思呢？」

　　「我沒意見，我聽公司的安排。」廖茜的語氣很平靜，只是眉眼間的那點喜色怎麼也掩飾不住。

　　「那就這麼說定了。」陳耕點點頭：「回頭你向孫衛紅部長交接一下工作，接下來和海關的對接以及接下來有可能的談判就交給給來負責，還有銷售公司的籌備工作，嗯……」說到這兒，陳耕忽然有了點新的主意：「對於首都計委的這個要求，你有什麼看法或者建議？」

　　「這個……」廖茜似乎有些猶豫。

　　陳耕心裡卻有點驚詫，難道廖茜真的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眉毛不由的一揚：「有什麼想法就儘管說，沒關係。」

　　「那我就說一下我不成熟的看法吧。」略略遲疑了一下，廖茜道：「我覺得首都計委的做法，與我國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堅持改革開放的基本國策完全是背道而馳，說是給我們國家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堅持改革開放的基本國策抹黑也不為過。」

　　廖茜的這番話一出口，陳耕的眼睛頓時一亮：果然是有些想法！

　　謝老爺子更是連忙道：「接著說。」

　　「好的。」廖茜點點頭，道：「隨著咱們國家民營經濟、鄉鎮企業和股份制經濟的飛速發展，私營業主的合法收入不得被侵犯已經成了一個被社會廣泛接受的共識，但首都計委的這個做法算是什麼？算是直接共產？算是強取豪奪？

　　不管怎麼給首都計委的這個做法定性，他們的行為都是與我們國家當前大力發展私營經濟的實際情況是背道而馳的，但這還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一點在於對我們國家的對外招商引資增加了極大的危害和確定性：那些外國企業家怎麼看？你今天能搶你們國家的企業的財富，明天你豈不是就能來搶奪我們的財富？

　　這說明我們國家雖然在堅持改革開放的政策，國家也一直在強調轉變政府工作作風，但有些個別官員、個別領導根本沒有把中央的精神當做一回事，心中頭仍然是『我是官老爺我怕誰？』、『我是當官的，你們就得聽我的』的官老爺作風，這顯然是跟咱們國家的『為人民服務』的基本原則背道而馳。

　　所以對於首都市計委的這個做法，我們不但要向對方明確的表示我們的態度，同時還要通過其他一些渠道將我們的意思反饋上去，讓上面明確的知道這種思想的危害性，如果有必要，我們甚至可以通過媒體將首都計委的無理要求給他們曝光……」

　　「好！」

　　沒等廖茜說完，謝老爺子已經率先鼓起掌來。

　　不但謝老爺子在鼓掌，會議室的其他人也在大力鼓掌：廖茜說的太好了，這簡直就是對付首都計委這個流氓做法的絕招，你們不是想要搶我們的東西麼，還真以為現在是舊社會，老百姓只能人你們予取予奪啊？

　　竟然這麼簡單就解決了？聽著廖茜的計劃，陳耕心裡頗有些哭笑不得：是啊，首都計委的做法絕對不對，也絕對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說，他們的做法與國家的政策根本就是南轅北轍，一旦上升到了對外招商引資和經濟發展的高度，不管這個王八蛋主意是誰想出來的，倒黴那是一定的。

　　「這樣吧，和首都計委的溝通工作也由你來負責。」陳耕打定了心思，想要看看廖茜的能力到底怎麼樣：「態度可以強硬一點，如果有必要，可以發動媒體。」

　　首都計委？的確是個很牛X的單位，但再怎麼牛X，那也是一個直轄市的下屬部門，既然不是國家計委，就管不著其他省份的媒體報道些什麼，想要用權利壓服對方也沒可能，如果當真是惹惱了潤華實業，這些報道就足夠首都計委喝一壺的——只「破壞國家經濟建設和招商引資的大局」這一條，就夠首都計委焦頭爛額了。

　　「好的。」得到了陳耕的授權，廖茜笑的格外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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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不出所料，當廖茜以潤華實業的名義將一封措辭強硬的公函傳真給首都計委之後，首都計委的陸副主任臉上帶著難掩的驚慌，一雙手更是在微微顫抖：「他們怎麼敢？怎麼就敢？！」

　　話是這麼說，可陸副主任比誰都清楚，既然自己管不到潤華實業的頭上，也管不到外省媒體的頭上，人家還真的就敢——就算老子報道了你有能將老子怎麼樣？

　　「主任，那……咱們怎麼回？」看著臉色不好的老闆，祕書小心翼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