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動力王朝 作者：千年靜守（連載中）

第831章　明槍暗箭（4000字）

　　「陳，」沃爾夫岡‧梅東望著陳耕的臉上全都是無奈的苦笑：「不知道是誰對你說的，但是……我要告訴你的事，MBB在研發一款面向21世紀的多功能戰鬥機是沒錯，但並不是在祕密研發，這種事情，沒有哪家公司會自己偷偷的祕密研發的。」

　　「不是嗎？」陳耕一臉的愕然，心中還有些發窘：尼瑪這是什麼情況？

　　「當然不是，」沃爾夫岡‧梅東嘆了口氣：「如果你不不介意，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這個項目。」

　　「呃……好吧……」

　　沃爾夫岡‧梅東點點頭，裝作沒看到囧的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的陳耕，給他介紹道：「在60年代中期的時候，隨著美國最先進的第三代戰鬥機F-15、F-16的陸續服役，歐洲各國認為我們也應該發展自己的、面向21世紀作戰需求的新式戰鬥機。

　　英國在1971年明確了對於新式戰鬥機的需求，我們聯邦德國則是在1979年明確了我們國家對於新式戰鬥機的需求，也是在當年，英國宇航和我們MBB公司分別向各自的政府提交了正式的提案，我們MBB公司拿出來的就是你提到的祕密方案：TFK-90概念機。」

　　陳耕心裡只有一個感覺：好囧……

　　沃爾夫岡‧梅東接著說道：「在同年的110月份，在1979年10月，法國達索公司加入了由英國和我們連忙德國共同組建的ECF（歐洲聯合戰鬥機）小組，這也是到此階段這是『歐洲戰機』這名稱第一次被提出來並且用於這款戰鬥機——我得說明一下，這個過程是隨著歐洲一體化的進程不斷深入而進行的。

　　不過雖然叫歐洲聯合戰鬥機，但英國、法國以及我們聯邦德國其實依舊在繼續開發自己的原型機，當時法國的原型機叫ACX、英國的原型機是P.110和P.106、我們聯邦德國稱為TFK-90。

　　但是『歐洲戰機』的進展很不順利，原因是當時的法國達索公司堅持領導所有的設計，英國人則堅持用用自己家的Turbo-UnionRB199發動機取代法國斯奈克瑪M88發動機，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在1981年的時候，因為大家各自的小算盤，『歐洲戰機』計劃遇到重大挫敗，大家自行其是，都拿出了自己的原型機或者全尺寸模型，導致共同研發的工作幾乎陷入了停滯。

　　一直到1984年，德、英、法、意和西班牙五個國家才終於達成協議，共同研發『歐洲戰鬥機』，但是法國人嘛，你知道的……」說到法國人，沃爾夫岡‧梅東的臉上一臉的厭惡之色：「不過就在當年，該死的法國人又退出了這個項目。」

　　陳耕明白沃爾夫岡‧梅東話裡面沒說出來的意思，英國是公認的世界攪屎棍，但如果說英國人是世界的攪屎棍的話，那麼法國就是歐洲的攪屎棍，而且相比於英國這根攪屎棍，法國這根攪屎棍更讓人頭疼，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法國人的腦袋裡到底在想著什麼，你也永遠不知道他們會在什麼時候蹦出來充當攪屎棍的角色。

　　喜歡當攪屎棍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但法國人更讓人頭疼的是他們幾乎不坑對手，卻喜歡坑隊友，偏偏他們還驕傲的要命，也知道他們的驕傲到底是哪兒來的——德國也是倒黴透頂，遇上了這麼一個你無法避開的鄰居，只是作為歐洲的大國，兩個國家之間的合作是無法避免的，德國人就不得不整日裡心驚膽顫的看著法國，不知道法國人什麼時候會心血來潮的坑自己一把。

　　想到法國那些不坑對手、專坑隊友的光輝往事，陳耕也不由得嘆了口氣，雖然他對德國這個比較**的國家沒什麼好感，但聽沃爾夫岡‧梅東這麼一說，生平第一次，他心裡對德國人有了那麼一點同情。

　　陳耕沉默了一陣子，方才抬頭看著沃爾夫岡‧梅東，說道：「也就是說，你們的TFK-90概念機是根本沒辦法交給我們的，對吧？」

　　沃爾夫岡‧梅東沒說話，而是聳了聳肩：這不是明擺著的麼？

　　陳耕的腦子轉了轉，接著問道：「也就是說，如果MBB被戴姆勒的那群混蛋兼併，你們的這款飛機的技術就被他們拿走了，甚至於這次他們對你們下手，很有可能是衝著這款戰鬥機來的，是不是？」

　　「有這個可能，」沃爾夫岡‧梅東不太明白陳耕的意思：「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德國政府對這個歐洲戰鬥機項目是什麼意思呢？」一個大膽的想法逐漸在陳耕的腦海中形成：「或者說，科爾政府其實是希望MBB將這個項目從你們手裡交給戴姆勒的那群傢伙的？」

　　沃爾夫岡‧梅東被陳耕的話給嚇到了：「你的意思是……」

　　陳耕道：「如果你們打算繼續發展這款飛機，那當我什麼也沒說，但顯然，戴姆勒的那群混蛋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說服了科爾政府，科爾政府的那幫傢伙顯然是打算將你們的TFK-90交給戴姆勒，有沒有這種可能，你們把這個項目賣給戴姆勒……」

　　「然後讓聯邦政府給我們放貸款？」不等陳耕說完，沃爾夫岡‧梅東就搖搖頭：「這是不可能的。」

　　陳耕愣了一下，隨即跟著嘆口氣：也是啊，有現任政府在背後給撐腰，德國宇航公司只需要付出極小的代價就能將MBB公司收入麾下，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花費更大的代價卻讓MBB保持獨立呢？別忘了，別看中德之間的貿易往來這麼頻繁，但德國卻一直都是歐洲比較**的國家。

　　陳耕撓撓頭：「是我把事情想的簡單了，哪怕聯邦政府看著你們破產倒閉呢，也不可能讓你們把TFK-90的技術給我們，不過……真是太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沃爾夫岡‧梅東也覺得非常可惜：「但那又有什麼辦法？」

　　「算了！」陳耕擺擺手，反正他也沒打算做戰鬥機，雖然有點可惜，但可惜就可惜吧：「咱們還是說說MPC-75的事吧，我剛剛的條件……」

　　「我沒辦法回答你，」沃爾夫岡‧梅東說道：「不過我能保證，回去之後，董事會一定會慎重考慮您的建議。」

　　………………………………

　　「吃好了？」看到陳耕，正在梳妝打扮的丁若煙轉過神來，笑問道。

　　「嗯，吃好了。」

　　「談的怎麼樣？順利嗎？」

　　「還行，挺滿意的，MBB那邊的誠意挺足。」陳耕說道，他不是在應付丁若煙，而是能取得這樣的成果，MBB真的算是誠意十足了。

　　「MBB還是挺厲害的，」丁若煙一邊梳頭，一邊說道：「不過MBB現在是走投無路，除了潤華實業之外他們找不到一個能拉他們一把的合作伙伴，想沒誠意都不行，可接下來跟狼堡的事就沒這麼輕鬆了。」

　　「沒關係，」陳耕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能合作當然好，不能合作其實也無所謂——其實這個三方的合作聯盟，對狼堡的好處更多一些，如果狼堡的某些人認為咱們是在佔他們的便宜，那就不合作好了。」

　　「你啊，」丁若煙無奈的搖頭：「國內不少領導對你們的這個合作可是很關注呢，你怎麼能這麼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陳耕當然知道國內領導對這次的合作很重視，不同於狼堡與上汽、一汽的合作，是單純的求著別人合作，潤華實業與狼堡、斯柯達汽車的這個合作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技術共享性質的合作，在共和國的汽車發展史上，這種類型的合作模式前所未有，高層對潤華實業與狼堡、斯柯達的合作堪稱是高度重視，否則也不不可能派外交部的同志跟著陳耕圍著地球轉了個圈：從亞洲飛到南美洲，又從南美洲飛到了歐洲。

　　「這種事情還不就是那麼一回事麼，你弱它就強，」陳耕笑道：「如果咱們在跟德國人談的時候一副『我求你了，德國大爺趕緊答應吧』的樣子，人家能不把架子高高的端起來麼？反過來，如果咱們從一開始就表明了這是一副互利共贏的合作，誰也別覺得誰高誰一頭，都態度端正點兒，大家彼此之間都是平等的主體，合作的過程說不定反而能順利一些。」

　　「好好好，都是你有理行了吧？我這才一句話呢，你這跟機槍似的『突突突』的這麼多，」丁若煙哭笑不得的拿過陳耕的西裝：「來，趕緊傳上，我幫你係領帶——嗯，雅馬哈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好辦！」陳耕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聽說過驢子前面的胡蘿蔔沒？」

　　一邊幫陳耕系領帶，丁若煙一邊說道：「哦，你的意思是打算弄跟胡蘿蔔在小鬼子前面吊著？小鬼子可奸詐的很，比驢子聰明的多了，你確定這根胡蘿蔔能讓小鬼子上當？」

　　陳耕撇撇嘴：「我還真沒覺得小鬼子比驢子聰明到哪兒去。」

　　「那就吹吧，反正吹牛不上稅，」幫陳耕整理了一下西裝的領子，丁若煙滿意的點頭：「嗯，這麼一看，我男人還是很帥氣的嘛。」

　　「你什麼意思？說的我好像平日裡就不帥似的……」

　　…………………………………………

　　對於陳耕的到來，狼堡高層可謂嚴陣以待，從董事長卡爾‧哈恩到下面的各位總裁、副總裁，一眾高層悉數到齊，大家站在狼堡總部門口，以最隆重的方式歡迎陳耕的到來。

　　狼堡的高管們以這麼隆重的方式歡迎陳耕的到來，絕不僅僅是因為陳耕是狼堡的第四大股東，也不僅僅是因為陳耕提出的組建聯盟的建議對狼堡有著莫大的好處，而是多方因素相加的結果，而陳耕在設計方面表現出來的能力，讓驕傲的德國人也不得不在陳耕低下了頭。

　　陳大官人一開始也被嚇了一跳，臥槽這也太隆重了吧？這不過是一個座談性質的拜訪而已，至於搞的這麼聲勢浩大？

　　但陳某人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很快就意識到了德國人這個看似熱烈的舉動的背後所包含的險惡用心：你們中國人不是好面子麼？只要給足了面子，其他的就一切好說，現在我就給足你面子，不過接下來就嘿嘿嘿……

　　暗自撇了撇嘴，陳耕心裡頭冷笑了兩聲：你們太小看小爺了。

　　不提座談會正式開始之前的氣氛有多麼融洽，當大家坐在一起溝通的時候，氣氛不自覺的就開始緊張起來，尤其在董事長卡爾‧哈恩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之後……

　　「陳，你之前的建議我看過了，非常好，我不得不承認，這絕對是一個天才的想法，」卡爾‧哈恩望著陳耕，貌似無比真誠：「如果操作好了，這是一個對我們所有人都有利的辦法，不過對於這個建議，我們還有些疑問。」

　　「其實坦白的說，如果我們達成合作，我們彼此之間應該應該如何分工、側重點有什麼不同，其實我也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和大家討論，」陳耕笑著道，輕飄飄的將卡爾‧哈恩射來的暗箭給躲了過去：「我今天來，就是希望能夠就這些問題和大家是溝通，不過在這之前，我覺得有個問題需要和大家先討論一下。」

　　「哦？」卡爾‧哈恩揚了揚眉毛，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什麼問題？」不等陳耕開口，他笑著說道：「能讓我們的天才設計師首先提到這個事，我開始有些興趣了。」

　　只是天才設計師麼？看來德國人還是驕傲的要命啊，陳耕笑了笑：「是雅馬哈，日本雅馬哈株式會社。」

　　「雅馬哈？」卡爾‧哈恩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在疑惑，陳耕在這個時候提雅馬哈做什麼。

　　但陳耕想說的是，你卡爾‧哈恩的演技未免也太浮誇了吧？

第832章　「觀察員」和交鋒

　　陳耕想說的是，你卡爾‧哈恩的演技未免也太浮誇了吧？

　　雅馬哈有沒有與狼堡接觸過？陳耕不知道，但以陳耕對小鬼子習性的瞭解，如果他們沒偷偷摸摸的和狼堡有私下裡的接觸……對得起小鬼子向來喜歡搞陰謀詭計的傳統麼？

　　望著演技實在不怎麼樣的卡爾‧哈恩，陳耕笑眯眯的，不說話：哈恩博士，看來您需要去拉瑪西亞影視學院進修進修啊。

　　「哈……」被陳耕用這種「我早就看穿了這一切」的眼神盯著，卡爾‧哈恩終於挺不住了，哈哈一笑：「當然，川上浩的確來找過我，但在和你溝通之前，我不會答應他任何請求，你放心好了。」

　　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好了。陳耕微微一笑：「那麼，哈恩先生，您的意思是什麼？」

　　「我？我覺得不錯啊，」卡爾‧哈恩狡猾的說道：「雅馬哈雖然沒有製造整車的經驗，但他們有相當的參加頂級汽車賽事的經驗，讓他們加入進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哦，對了，川上浩先生告訴我，你們準備和雅馬哈進行全面的合作，從這個角度說起來，你們也是合作伙伴了嘛，你一定是支持雅馬哈參與進來的，對吧？」

　　老狐狸！陳耕心頭暗罵。

　　卡爾‧哈恩的反應等於是清清楚楚的告訴陳耕，此前雅馬哈不但瞞著自己與狼堡進行了祕密接觸，而且雙方肯定還達成了一系列的協議。

　　雖然不清楚他們的協議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但有一點陳耕心中卻是無比的確定，那就是雅馬哈為了躋身進入這個聯盟一定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這沒什麼，但讓陳耕心中極其不爽的是，組建聯盟的設想是自己提出來的，但狼堡從雅馬哈身上割下來的這些肉卻與潤華實業一點關係都沒有，尼瑪！等於老子辛辛苦苦，最終卻為別人做了嫁衣？

　　這就讓人太不爽了。

　　「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陳耕笑眯眯的望著卡爾‧哈恩：「如果雅馬哈能夠為我們的聯盟做出一些讓我們滿意的貢獻，潤華實業當然歡迎新來的夥伴，但是現在嘛，我認為雅馬哈對我們聯盟的誠意還有待觀察。」

　　「哦？你的意思是……」

　　「觀察員！類似於一些國際組織的觀察員國一樣，我們給予雅馬哈公司以觀察員待遇。」陳耕終於亮出了他給雅馬哈準備的籠頭：「雅馬哈不是希望藉著加入聯盟的機會進入汽車零配件製造乃至整車製造嗎？沒問題，我們就給他們這個機會，但是這不是無償的，聯盟的資源不是誰都有資格獲得，雅馬哈不能以成員的身份直接進入聯盟，而是以觀察員的身份進來，只有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之後，如果雅馬哈確實在聯盟內部充分做出了貢獻，那就給與他們正式聯盟成員待遇——如果以後有想要加入我們這個聯盟的成員，也要走這條路子。」

　　觀察員？

　　對啊，觀察員！

　　不止是卡爾‧哈恩，在場的其他狼堡集團的高層成員們的眼睛都亮了。

　　都是積年的狐狸，這些老狐狸們立刻敏銳的意識到，如果真的在聯盟中設立這麼觀察員的位置，將能夠給自己帶來無數的好處：

　　首先一點，不但不用擔心雅馬哈不履行之前的「承諾」；

　　其次，也不用擔心雅馬哈出工不出力；

　　第三，作為吊在雅馬哈前面的那根胡蘿蔔，狼堡還能借此從雅馬哈手裡多弄點好東西……

　　總之，一旦弄這麼一個等同於「待考察」標籤的觀察員位置，就再也不怕任何一個只要成為聯盟一員的傢伙不乖乖的聽話。

　　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陳耕在這其中給狼堡和雅馬哈挖的坑：按照國際組織的慣例，所有處於「觀察員」位置的成員，不管是一個國家還是一家企業，想要成為這個組織中的正式成員，都必須要取得組織成員的絕大多數亦或者是全部成員的認可，具體到「狼堡—潤華—斯柯達」這麼一個小型的組織上，則新成員無一例外的需要得到所有正式成員的認可之後才能成為新的正式成員。

　　「好！」

　　「太棒了！」

　　「觀察員？嘿嘿……我喜歡這個位置。」

　　「我也喜歡，陳提出了一個了不得的建議。嗯，雅馬哈只能是觀察員……」

　　…………

　　狼堡的一眾高管們低聲的交流著對陳耕這個建議的看法，哪怕心裡頭再驕傲，狼堡的一眾高管們也被陳耕的這個設立觀察員位置的建議折服了，他們立刻發現，如果設立這麼一個等同於待考察的「觀察員」位置，對於自己來說好處簡直不要太多。

　　卡爾‧哈恩同樣對陳耕的這個建議讚不絕口：「陳，你提議太棒了，我喜歡。」

　　陳耕笑眯眯的說道：「OK，這麼說來雅馬哈就是我們的第一個觀察員成員了？」

　　「沒錯，雅馬哈是我們的第一個觀察員成員企業……」

　　「唔……」笑眯眯的點頭，陳耕接著說道：「那麼狼堡的意思，是贊同成立這麼一個技術共享和零配件採購渠道共享聯盟了？」

　　卡爾‧漢恩愣了一下，望著陳耕，不由苦笑起來：自己被陳耕給誑出了狼堡的底牌，原本制定之前的計劃是在潤華實業付出一定的好處之後才點頭表示願意成立這個聯盟的……

　　「是的，聯盟的成立對我們都有好處，狼堡自然沒有反對的理由，」雖然被陳耕這麼小小的算計了一下，讓自己之前的計劃出現了變故，但卡爾‧哈恩就是卡爾‧哈恩，作為狼堡的「頭狼」，他不會執著於已經不可能改變的事情不放，陳耕能夠在悄無聲息之間小小的坑自己一把，那是他的本事，不過接下來陳耕還能否成功，就真的要看這小子的能耐了：「不過我要說的是，雖然狼堡對成立這個聯盟很期待，但這個聯盟的成員之間應該以什麼方式進行合作、合作章程是什麼，還有很多的問題等著我們解決……」

　　面對卡爾‧哈恩遞過來的軟刀子，陳耕輕飄飄的躲開了：「所以今天我來了，不是嗎？」

　　「哈哈……沒錯，」卡爾‧哈恩大笑著點頭：「陳，請！」

　　陳耕心裡一陣吐槽：說了半天了，這老傢伙似乎才想起來大家夥兒現在還在大門口？也不知道明天的報紙上會怎麼說？是說雙方把手言歡、在大門口聊的熱火朝天呢，還是說雙方面和心不合、狼堡汽車故意給潤華實業下絆子？

　　……………………………………

　　如果說在狼堡總部大門口的談話還是大家各自有著自己的小算盤的話，那麼到了會議室裡，這場打著「座談會」的名義進行的爭吵就是赤裸裸的、毫不遮掩了。

　　面對陳耕提出的共同研發新平臺、成果歸聯盟成員共享的建議，卡爾‧哈恩半步也不肯退讓：「我們贊同共同出資研發、共享平臺這個概念，但在研發新平臺的過程中，各方的出力情況怎麼算？研發出來的成果所有權又怎麼算？不可能歸三家公司平均所有吧？

　　所以，為了儘量減少投入，狼堡的要求是，所有的車型都必須以狼堡現有的平臺為基礎來研發，斯柯達和潤華實業要向狼堡支付此前狼堡研發平臺的部分研發費用！」

　　「就狼堡現在的PQ22、PQ23、PQ32、PQ33、PL系列平臺？恕我直言，這幾個平臺的技術水平我還真看不上，」陳耕對卡爾‧哈恩的漫天要價嗤之以鼻：「哈恩先生，你要明白，我提議組建這個聯盟的目的，是為了能夠讓大家一起降低研發和生產成本，提高我們的市場競爭力，而不是為了讓聯盟的某一個成員獨吞絕大多數的好處，沒有人是笨蛋，更沒有人會做賠本的買賣……」

　　「陳先生，恕我直言，潤華實業的工程師們有獨立研發一個或者幾個全新平臺的能力嗎？」費迪南德‧皮耶希插嘴進來，他雖然之前看上去與陳耕的關係不錯，但他所在的皮耶希家族可是狼堡的三大股東之一，這個時候自然是竭盡所能的為狼堡、為自己所在的家族爭取利益：「雖然我們是再說共同研發，但我們所有人都知道，研發的主力必然是我們狼堡汽車……」

　　「是嗎？這話我可不贊同，」陳耕逕自打斷費迪南德‧皮耶希的話：「如果按照您和卡爾‧哈恩先生的這套理論，我認為潤華實業完全可以將我們現在的潤華A6L車型拿出來，作為聯盟的『前縱置後驅中大型車』的平臺來使用。」

　　潤華A6L是陳耕以passatB5為基礎、也就是大眾還沒有開始研發的PL45平臺開發而來的，不過因為潤華實業沒有合適的縱置前驅變速箱，而老SH轎車上面搭載的那臺五速手動變速箱又正好是一臺縱置後驅變速箱，所以在對這臺變速箱進行重新調校之後，陳耕將這臺變速箱以及相應的後驅動橋給搬到了質量passatB5上，成了一臺絕無僅有的有著「前四連桿獨立懸掛、後扭力樑半獨立懸掛、縱置後驅」的passatB5。

　　但這些祕密，狼堡的人可不知道啊，一聽陳耕說要將他們的潤華A6L平臺拿出來，狼堡的一群傢伙眼睛都綠了！

　　為啥？

　　因為潤華實業的這款車已經在引領了世界範圍內汽車發展的潮流，在這款車在全世界範圍內斬獲了無數個獎項、多個國家和地區的消費者哭著喊著要買這款車卻不可得之後，全世界範圍內的主機廠們簡直跟打了雞血一樣，開始放棄此前那些直稜直角、一看就其蠢無比的設計……或者說之前的設計已經不能被稱之為設計了，只能稱之為「實現功能」……轉而開始拼了命的車身線條、曲線和流暢的方向做文章，在今年剛剛過去的瑞士日內瓦車展上，已經有好幾家主機廠拿出了自己的概念車，而且無一例外的受到了媒體和市場的高度關注，讓狼堡看的口水流個不停。

　　狼堡當然也有研發這種線條流暢、曲線優美的車型的想法，但從頭研發哪有直接將潤華A6L直接拿過來用來得爽？

　　費迪南德‧皮耶希瞪大了眼睛，立刻問道：「陳，你是認真的？你真的肯將你們的A6L平臺技術拿出來？」

　　陳耕笑了笑，說道：「只要大家能夠達成一致，為什麼不呢？」

　　「那麼……費用呢？」

　　「免費！」

　　「免費？」

　　費迪南德‧皮耶希驚住了，卡爾‧哈恩驚住了，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住了：免費？不要錢？陳耕這是失心瘋了吧？又或者是傻了？

　　「是的，免費，」陳耕整個人往柔軟舒適的真皮椅子上一靠，斷然道：「你們可以把這個看做是潤華實業董事長以及最大的自然人股東的承諾。」

　　把這個看做是潤華實業董事長以及最大的自然人股東的承諾？那就是說……這個混蛋是在玩真的了？

　　陳耕的話音一落，偌大的會議室忽然一靜，但這種安靜只存在了短短的數秒鐘，下一刻，會議室裡彷彿瞬間被塞進了幾百只鴨子，入耳全都是「嗡嗡嗡……」的討論聲……

　　成功了。

　　看著眼前的這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狼堡高管們為了自己的這個提議而興奮的滿臉潮紅的樣子，陳耕用力握緊了拳頭。

　　陳耕吃虧了嗎？看起來似乎是吃虧了，但盡力過網絡產業洗禮的陳耕清楚的明白，什麼東西最厲害？免費的東西最厲害，免費，多好啊，一分錢不用掏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越是免費的東西就越「有毒」，陳耕倒是巴不得眼前這些傢伙再貪婪一點呢——反正那些平臺的設計方案也不是自己搞出來的。

　　卡爾‧哈恩用力嚥了一口唾沫，艱難的提醒他道：「陳，您之前拿出了一款小型車的設計……」

　　他真擔心陳耕說「那個不免費」。

　　迎著狼堡一眾高管們如同惡狗看著肉骨頭一般飢渴和期待的目光，陳耕點頭道：「當然，那個也免費。」

第833章　成果和隱憂

　　卡爾‧哈恩心動了，沒辦法不心動。

　　講真，偌大的狼堡集團，從上到下，對於潤華實業的豪華中高級行政轎車A6L那是一個羨慕嫉妒恨！狼堡的奧迪100也是標準的中高級行政轎車，但跟潤華實業的A6L一比，簡直就像是落毛的老母雞和鳳凰比誰好看一樣，簡直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至於潤華實業之前為了表示自己的合作誠意而拿出來的那款A0級兩廂小車的外觀和內飾的效果圖，如果不是知道陳耕肯定會有相應的後製手段，他們肯定要將這個設計搶過來了——就憑這漂亮的造型，把潤華實業的logo換成狼堡的logo，妥妥的全新一代polo啊，再把這個外觀稍稍修改一下，全新一代的golf也妥了。

　　只是在沒有得到潤華實業的認可之前，這些都只能想想，但是現在，沒問題了，只要自己點個頭，狼堡的A0級、A級、B級、C級車的設計語言和造型全都有了，而狼堡為這一切所需要支付的成本幾乎等於零！

　　但是卡爾‧哈恩畢竟是狼堡的「頭狼」，他必須要為狼堡負責：「陳，非常感謝你的慷慨，但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不可能是真的免費吧？」

　　言外之意，既然這兒免費了，你打算從什麼地方找補回來？

　　「當然，作為一個企業家，我沒有隻付出卻不要回報的道理，」陳耕點點頭，承認自己另有打算：「但我要的不多，首先一點，如果我們達成了合作，在A0級、A級、B級和C級這三個平臺的開發設計上，潤華實業說了算。」

　　「可以。」卡爾‧哈恩痛快的點頭，既然這幾個平臺都是潤華實業拿出來的、甚至乾脆就是潤華實業的現有產品，當然是由潤華實業說了算，這個沒毛病。

　　陳耕鬆了一口氣，這個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問題的要求，其實是他最擔心的，為什麼呢？因為思維慣性：上一次的時候是你說了算，到了下一次開發平臺的時候，大家是不是會習慣於聽從命令呢？

　　只要讓狼堡的設計師、工程師們養成了這種思維慣性，就等於穩固了潤華實業在這個聯盟中的地位，或者乾脆一點說，潤華實業就有了對狼堡的影響力——對狼堡的影響力，這才是陳耕想要的東西。

　　好在陳耕對眼下的情況已經模擬過無數次了，雖然心中激動無比，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妥，點點頭道：「很好，第二個要求，我要在狼堡和潤華實業之間形成一個人才交流機制，」說完，陳耕有點不好意思的道：「或者直接一點的說，我需要狼堡每年向潤華實業派駐一定的設計、工程、工藝、企業管理以及營銷方面的專家，幫助潤華實業提升軟實力。」

　　聽到陳耕的這個要求，卡爾‧哈恩卻是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傢伙是真的打算與狼堡合作的。

　　坦白講，卡爾‧哈恩、甚至是在場的每一個狼堡的高管心裡頭能明白陳耕為什麼會提出這麼一個要求，別看潤華實業拿出了這麼幾個平臺，但有心人都明白，這幾個平臺和潤華實業其實沒有多大的關係，甚至和中國沒有多大的關係，這純粹是陳耕個人能力的體現，如果具體到潤華實業身上，他們在設計、工程技術人員、工藝、企業管理、營銷管理等方面幾乎是全方位的落後於狼堡，哪怕此前狼堡已經分兩次小批量的向潤華實業提供了一些人才方面的支持，也是一樣。

　　這是狼堡幾十年發展、幾十年的市場磨礪所積累下來的底蘊，不是潤華實業這個在陳耕迅速催肥的傢伙能比的，狼堡就好比是一個常年堅持鍛鍊、生活作息規律的正處於三十出頭的職業足球運動員，不管是個人身體素質還是狀態、經驗都處於最巔峰的時刻，潤華實業就像是一個剛剛成長起來、接受了一段為時不長的半專業的足球訓練，但不管是個人技術還是身體素質都不能跟上面提到的那位經驗豐富、身體狀態和意識、經驗都處於巔峰的職業足球運動員相比。

　　現在陳耕要做的，就是請這位職業足球遠動員將自己的技術、平日裡的訓練方法、在激烈的足球場上進行自我保護的方式方法、處理問題時的一些小技巧、甚至是如何處理與各位隊友之間的關係……等等這些統統傳授給自己。

　　陳耕的條件過分嗎？過分，但相比於潤華實業、或者乾脆一點說是陳耕拿出來的東西，狼堡其實還是賺到了。

　　雖然心裡頭已經答應了，但是卡爾‧哈恩卻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再爭取一點好處，故意遲疑著道：「陳，你的要求太多了……」

　　「但相比於狼堡得到的，我要的並不多，不是嗎？」陳耕笑眯眯的道：「我們都明白，總體來說其實是狼堡更賺便宜。」

　　「好吧，」故意沉吟了一下，和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卡爾‧哈恩終於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還有沒有其他的條件？」

　　至於斯柯達的意見……潤華實業和狼堡兩家加起來，一共持有70%的斯柯達股份，是絕對的控股，還需要徵求他們的意見嗎？

　　「有，」陳耕點點頭：「最後一個，關於我們的零配件配套企業的，我希望明確一點原則：我們幾家核心企業能夠生產的零配件，在質量能我們的需求且價格差在5％以下的，要優先採購我們自己的；另外，我知道狼堡的零配件配套企業主要集中在歐洲，但我希望，在滿足狼堡要求的前提下，能夠適當的分配一些採購額給我們現有的零配件供應商。」

　　頓了頓，陳耕又補充了一句：「當然，相信狼堡這邊也有需要照顧的老關係，在這一點上我們可以走個交換。」

　　卡爾‧哈恩沒有立刻回答，他在思考陳耕的這個要求對狼堡是好還是壞，潤華實業不但與他們國家的汽車零配件企業關係不錯，而且自己本身就能供應相當比例的零配件，這些情況卡爾‧哈恩是知道的。

　　其實不止是潤華實業，狼堡汽車自己也能生產一些零配件，這些自己能夠生產的零配件，當然是優先把訂單交給自己，這不單是潤華實業和狼堡會這麼做，任何一家主機廠都會這麼做，只要是主機廠自己能夠生產的，不管是發動機、變速箱這種核心零配件還是其他的什麼小玩意兒，基本上不會再對外採購，哪怕自己生產的價格比市場價高一些。

　　當然，隨著專業化分工越來越細，除了發動機和變速箱這種核心配件之外，主機廠一般也不會從事太多的零配件生產業務，但這樣並不妨礙主機廠入股配套廠，比如巨頭BMW的大股東匡特家族，就同時也是獨立變速箱供應企業採埃孚（ZF）的最大股東，有這麼一層關係，也就不奇怪為什麼採埃孚會成為BMW的「御用」變速箱、並且為什麼同一個型號的變速箱，裝在BMW上的就是裝在其他品牌的好用了。

　　陳耕是打算借這這個機會來維護他們原有的配套廠的利益，不過話說回來，陳耕說的也沒錯，狼堡汽車也的確需要在這一點上和陳耕做個交換。打定了主意的卡爾‧哈恩，痛快的點頭：「OK，那就這麼說定了，下面讓我們來談談採購方面吧……」

　　………………………………

　　關上車門的那一刻，陳耕整個人都癱進了後座柔軟的沙發裡，整個人身心俱疲，彷彿被掏空了一樣。

　　這不是誇張，雖然這只是一個溝通合作的大致框架的「座談會」，但其中的刀光劍影以及暗箭埋伏一點也不比一場正式的談判少，這麼一場長達兩三個小時的交鋒下來，哪怕是陳耕，也覺得精神上有些撐不住了。

　　「還是人才不湊手啊……」閉著眼睛，陳耕喃喃的嘆息道。

　　雖然潤華實業發展的已經夠快了，但也正是因為發展的太快，各方面的人才就跟不上，尤其是這種熟悉國際商務關係和法律、擅長國際談判的人才，不是潤華實業捨不得花錢，實在是這種人才在國內也極度稀缺，外交部、商務部這些部門瞪大了眼睛，全國上下不停的扒拉，也找不到幾個合用的人才，堂堂的國家核心部門對這種人才都是如此的緊缺，你說潤華實業不讓陳耕頂上去，還能怎麼辦？

　　但是這樣肯定不是長遠之計，自己可以頂上去一次、頂上去10次，可自己終究是董事長，是負責公司的發展和長遠規劃的，不是負責談判的，繼續這麼下去，不但牽扯了自己太多的精力，也不利於企業的發展，沒辦法了，既然國內的人才還沒有成長起來，那就乾脆直接打包一個合適的團隊！

　　休息了片刻，陳耕拿起電話給金德勒撥了過去：「喂，老金，是我……對，結束了，還不錯……是這樣，有件事要麻煩你一下……」

第834章　工業製成品

　　「想要一個擅長國際談判的高手，最好是一個團隊？」對於陳耕的這個要求，金德勒有些為難，符合陳耕要求的，無一例外的在各自的公司裡都是寶貝疙瘩，老金同志琢磨了一下，說道：「這樣的高手可不好找……這樣，我問您問一下獵頭公司？」

　　「好，」陳耕無所謂，不管是老金同志有熟識的、給自己介紹過來，還是通過獵頭公司，這個都沒關係，只要有符合自己要求的傢伙就行，「那就這麼說定了，不過要儘快。」

　　「好的。」金德勒不敢怠慢，說實話，他也覺得陳耕手裡的人才少了點兒。

　　「待遇方面，嗯，只要是真的有本事的傢伙，我可以在他原來的薪資待遇的基礎上再給他增加20%至30%，能拿到多高的薪水，完全看他自己的本事，」想了想，陳耕又補充道：「如果是能夠把整個團隊都帶過來的，我可以再給他們一筆簽字費，簽字費的不低於他年薪的50%，最高可以達到年薪的2倍，如果表現好，還可以那期權獎勵。」

　　有了陳耕的這句話，金德勒頓時就放下了心，笑著對陳耕道：「這麼優渥的待遇，連我都心動了，哪怕我明知道這家公司是在中國……」

　　在中國？金德勒的話倒是提醒了陳耕，這個時候的歐洲人和美國人還是很驕傲的，尤其是對於自己想要招攬的這種高水平的商業人才來說，他們不愁找不到滿意的工作，自然是不大可能去他們心目中還停留在原始社會的中國去——在這些傢伙盲目驕傲的傢伙的心裡，中國的情況估計不會比非洲強到那裡去。

　　想到這，陳耕立刻說道：「這樣，如果他們加入潤華實業，我保證他們一年至少有4個月的時間可以待在歐洲，嗯，我們的公務機也優先滿足他們的使用要求。」

　　說到公務機，陳耕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在企業級的商務活動中，商務團隊的規模一般也就七八個人，最多十幾個人，相對於這種七八個人、最多十多個人的商務團隊來說，那架用波音737-300改裝的飛機就實在是太大了，油耗也高的厲害，從使用成本上來說有些浪費，考慮到公司形象方面的需求，是不是再買一架航程在七八千公里的、可以坐十幾個人的二手公務飛機？

　　陳耕心裡甚至已經有了可供選擇的對象：灣流公司的灣流II—SP航程延長型就不錯，現在市場上的機齡在15至20年的二手灣流II—SP的市場價也就100多萬美元，對於現在的潤華實業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不過這個事情暫時可以不著急，添置一架飛機不是問題，問題是，招來的這幫子人值不值得自己添置這架飛機——從吸引人才的角度來講，現在的那架波音737-300可比一架灣流II—SP更有效果。

　　金德勒可不知道為了吸引人才，陳耕甚至已經咬牙切齒的打算買一架公務機，他笑著說道：「有飛機可以用？那就更沒有問題了，嗯，我保證，一個星期內一定給你消息。」

　　對於那些高端商務人士來說，一年365天，出差和在天上飛的時間幾乎要有300天，如果有一架公務機可以給自己調用，不但工作更方便，在競爭對手、合作伙伴甚至是以前的老東家、老同事們的面前也更有面子：看吧，哥現在效力的這家公司牛X不牛X？連公務機都有！

　　要知道，即便是在經濟發達的歐美國家，年銷售額沒有個上億美元的企業是絕對不可能添置公務機的，但在實際情況當中，那些慢騰騰的螺旋槳飛機不算，那些捨得花錢買大型豪華噴氣式公務機的企業，通常都是年銷售額在5億美元以上的大企業，至於捨得用民航飛機改裝公務機的……那是那些大財團的專利。

　　「哦，對了，你讓我幫你找護廠隊的事情，有消息了，」金德勒不好意思的笑笑：「剛剛就想要和你說的，被你一打岔，忘記了……」

　　「這麼快就有消息了？」這個速度可超出了陳耕的意料，高興之餘，陳耕又有些疑惑：「哈……太好了，不過怎麼會這麼快？」

　　「也是巧了，」金德勒笑著說道：「我和朋友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告訴我，說前段有家不大的PMC公司破產了，這家公司下面的PMC們都沒了工作，現在正在努力找工作，我的朋友告訴我，多了不敢說，三五十個人還是沒問題，而且都是經驗豐富的好手，如果你需要更多的人手，那也不是問題……」

　　「二三十個人就夠了，」陳耕擺擺手：「你有沒有和他們接觸過？這些傢伙的水平怎麼樣？願不願意去阿根廷工作？」

　　至於能不能接受自己開出來的薪水的問題，陳耕根本就沒問——金德勒能提起他們，肯定是因為這些傢伙能接受自己的薪水。

　　金德勒搖搖頭，說道：「boss，您別把歐洲和美國想的太美好了，不管是歐洲還是美國，從來都只是有錢人的天堂，只要有錢，你在這裡就是上帝，享受著細緻到每一個毛孔的呵護，但對於絕大多數的普通人來說，想要找一份危險性不高、對學歷和專業性的要求也不高、收入還不錯的工作，簡直比吃屎好難，您認為他們會有很多的選擇嗎——你想想，在狼堡這樣的大公司，一個副總工程師級別的高級人才的年收入才多少？」

　　狼堡汽車裡，副總工程師級別的高端人才的年收入水平是多少呢？陳耕想了想，人富國機子沒記錯的話，摺合成美元大概是是不到7萬。

　　副總工程師的年薪只有不到7萬美元，看起來似乎並不多，但相對於普通人不足2萬美元的年收入水平，這個收入水平其實已經非常可觀了，是成功人士的代表、是無數人羨慕的對象、也是社會的精英力量。

　　高級技術人才如此，高級行政管理人才的收入也差不多，副總裁級別的高管並沒有資格享受企業分紅，一年的收入水平也就是這個七八萬美元樣子，那種很多雞湯文裡面一年能拿幾十萬美元的年薪、同時還能拿股份分紅和期權獎勵的，無一不是站在職業經理人金字塔最頂端的傢伙，既然是金字塔的塔尖，那麼毫無疑問，這樣的人必然會極其稀少。

　　從這個角度想想，陳耕也覺得自己之前的擔心的確是有些沒道理。

　　見陳耕點頭，金德勒接著說道：「所以您不知道，對於這些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了很多年的傢伙來說，他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找到一份危險性不高、收入能夠讓自己輕鬆的養活一家老小的工作，你的這份工作簡直就是他們心目中最理想的工作，你應該問的不是他們是否願意去阿根廷工作，而是他們擔心自己下手晚了，這個機會就沒有了。

　　另外呢，也是最最重要的一點，相比於大律師、銀行家、厲害的醫生等這些高水平的技術人才，軍人其實可以被認為是一種能夠源源不斷的、批量製造的『工業製成品』，就算是特種兵，與普通軍人的區別也不過是豐田卡羅拉與賓士S級的區別而已，但不管是豐田卡羅拉還是豐田S級，都是流水線上下來的工業製成品，與大律師、銀行家、企業家這些類似於勞斯萊斯的半手工製成品根本沒法比。」

　　陳耕聽的目瞪口呆，他完全沒想到這些殺人技藝嫻熟、經驗豐富的傢伙居然被金德勒形容成了流水線上下來的「工業製成品」，但仔細想想，他卻也不得不承認老金同志說的有道理，哪一個國家的軍人……不管是特種兵還是普通的義務兵……不都是走了一遍「流水線」？他們的區別，無非是豐田卡羅拉和賓士S級的區別而已，但就像是金德勒說的，不管是豐田卡羅拉還是賓士S級，都是流水線上下來的工業製成品。

　　而且事實上，軍人不但是「工業製成品」，到了戰爭年代的時候同時也是「消耗品」，哪怕受過嚴格訓練的「賓士S級」們也不例外——一枚「衛士-2」大口徑火箭彈打出去，一輛賓士S級就沒了。

　　「OK，OK，」想通了這些，陳耕連連點頭：「既然這樣，那我見見他們好了……你幫我通知他們，明後天我會對他們進行一次面試，通過面試後，我就會和他們簽合同。」

　　「沒問題，交給我，」金德勒說完，不甘心的再次問道：「boss，你確定你不需要找幾個保鏢？我聽說這些人裡面有幾個很厲害的傢伙……」

　　「我不需要，」陳耕看了金德勒一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倒是你啊，老金，我覺得你現在這麼有錢，倒是真的應該僱幾個保鏢了，歐洲的社會治安可沒有我們中國好。」

第835章　H-8的第一道朝陽

　　金德勒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窮工程師了，而是一個年收入數百萬美元，住著帶花園和游泳池的豪華大別墅、出入有豪車、還有自己的私人飛機的個人資產數千萬美元的大富豪了，等Black Star成功的在兩輪摩托車領域站穩腳跟之後，說不定個人財富會達到9位數，邁入億萬富豪的行列，這種情況下，擁有一支可靠的個人安保團隊，不但是彰顯個人財富和地位的「必備品」，也是到了一定程度之後的必然的選擇。

　　「你說的對，為了我和我的家人著想，是應該有一支小型的個人安保團隊了，」金德勒認真的想了想，也覺得陳耕的這個建議很有道理，不過老金同志的腦洞開的向來比較大，在意識到自己身邊以及家人到了必須要有保衛力量的他，忽然說道：「陳，你覺得咱們按照PMC的標準，把你在阿根廷的那支工廠護衛隊打造成一支集工廠安保和個人護衛的小型PMC公司怎麼樣？」

　　「為什麼？」陳耕又點發懵，有點搞不清楚這傢伙想要幹什麼。

　　「省錢啊，」金德勒一臉的理所當然：「PMC們是需要找一家PMC公司掛靠的，只有這樣才能從事個人安保服務，我們支付給保鏢們的費用，不但包括保鏢的薪水，還包括給PMC公司的佣金，這樣可有點吃虧，如果咱們自己有了一支PMC力量，不但可以把其中的一部分錢拿來給保鏢們，還可以賺錢不是？」

　　這個辦法……

　　陳耕想了想，不得不承認，如果只是從服務個人的角度來考慮，這麼做的確是一個比較划算的方法，雖然一年下來也省不下來多少錢，但如果能把省下來的這部分錢以獎金的形式發給保鏢們，起碼能讓保鏢們提高几個點「忠誠度」吧？

　　不過陳耕不瞭解這個行業，自然也就不敢貿然答應：「想法不錯，不過我問一下阿根廷的朋友吧，如果阿根廷那邊沒問題，咱們就試試。」

　　…………………………………………

　　「怎麼樣，累壞了吧？」回到酒店，看到陳耕疲憊不堪的樣子，丁若煙連忙迎上來，接過陳耕的包放在桌子上，心疼的道：「你過來坐著，我幫你按按腦袋。」

　　「嗯……」陳耕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整個人直接癱在了沙發上，他今天真的是累壞了。

　　「你們公司裡擅長國際商務活動的人才比較少啊，」一邊幫陳耕捏著腦袋，丁若煙一邊說道，看著自己男人累的跟條狗一樣，丁若煙有些心疼：「怎麼就不多招一些？你是董事長，老這麼下去可怎麼得了？人也撐不住不是？」

　　「我知道啊，可是沒辦法，」陳耕閉著眼睛，舒服的直哼哼，還別說，丁若煙的按摩手藝不錯，據說是被老丁同志從小培養的，力度的輕重拿捏的極好，讓陳耕有點想睡覺的感覺：「不是我們公司少，是這樣的人才咱們國內缺的厲害，你們外交部也急缺這樣的人才吧？」

　　砸吧了兩下嘴，陳耕接著說道：「不過你說的沒錯，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我跟老金打了招呼了，讓他幫我在獵頭公司那邊盯著點，一旦有了符合要求的人，不管用什麼辦法，總之一定要辦法把人拿下來。」

　　「你有這個計劃就行，」丁若煙應了聲，她是真擔心把陳耕給累壞了：「給你說個事，雅馬哈株式會社那邊來了個人，說他們的社長川上浩今晚請我們吃飯。」

　　「請我們？」

　　「嗯，」丁若煙道：「似乎今晚他的夫人也會作陪。」

　　她只是陳述這個事情，卻從來沒想過去影響陳耕的想法。

　　陳耕點點頭，川上浩的的夫人也會作陪？那就沒問題了，雖然理論上他川上浩請自己兩人沒問題，但按照禮儀，如果是請的自己夫妻（準夫妻）兩人的話，川上浩也應該是夫妻雙方一起出面才對。

　　「既然人家的請柬都送來了，那就多少給他一點面子好了。」在丁若煙的一雙妙手下終於恢復了一點精神的陳耕，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就像是老農看著自己家田裡即將要收割的莊稼時一樣，他有些好奇，當川上浩知道自己十拿九穩的事情變成了待考察的「觀察員」的時候，心裡是什麼心情？

　　兩人正聊著天，陳耕的移動電話響了，聽到電話響起鈴聲，陳耕的表情頓時就變的微微嚴肅了一些。

　　國際長途花費無比昂貴，為了緊急情況下能夠聯絡到陳耕，這部剛剛響起來的電話是一部開通了國際漫遊業務的移動電話，漫遊費、國家長途費……可想而知，這部電話的通話成本有多麼高昂。所以雖然偌大的潤華實業不差這幾個電話費，可一般情況下，大家也不會主動打這部電話——反正到了一個地方，陳耕都會把酒店的電話告訴大家，或者乾脆就是陳耕打過來，何必來打這個電話呢？現在這個電話響了，就只能說明一件事：事情挺緊急。

　　「你好。」接通電話，陳耕沉聲道。

　　「老弟，我是茅東海，」這年頭，國際長途的信號延遲比較厲害，足足三四秒鐘，電話那頭才響起茅東海的聲音：「你外面的事情忙完了沒有？」

　　茅東海？他打電話找自己做什麼？陳耕心裡還真有點有點好奇：「快了，再和MBB公司的朋友們見一面差不多就該回去了，怎麼？」

　　「是這樣，國內這段時間不是一直在反思麼，現在結果出來了，你回來之後咱們坐一起聊聊？」電話裡的茅東海，聽上去心情不錯。

　　陳耕心中頓時就是一喜，他知道茅東海要和自己說的是什麼事了。

　　自海灣戰爭開打以後，面對美國人那彷彿科幻片一樣的戰爭模式，中央政府、軍隊在驚掉了下巴之餘，開始了對一系列問題的思考：

　　未來的戰爭模式是怎麼樣的？

　　咱們軍隊現在的作戰模式能不能打贏以美軍為主導的這種高科技戰爭？

　　我們應該怎麼做才能保證我們的國家安全和領土完整？

　　我們要怎麼做，才能保證敵人想要將戰爭強加到我們頭上的時候，有能力、有實力讓對手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顯然，茅東海的這通電話就是告訴自己，上面已經出來了一個階段性的反思結果，而且極有可能是和H-6以及自己之前提出得重啟H-8有關的，再聯繫到茅東海那隔著上萬公里的電話都能感受的到的喜悅的語氣，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不但H-6要繼續改，而且十有八九要上馬H-8！

　　等了這麼久，H-8終於要上馬了！

　　強忍著心中的激動，陳耕大聲對茅東海說道：「好啊，我很快就回去，再過個三四天吧，再過個三四天我一定回去！」

　　「那就這麼說定了，」茅東海笑呵呵的，他的反應讓陳耕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對了，好不容易出趟國，別忘記了給老哥我帶兩瓶外國的洋酒，你知道的，老哥我就好這一口……」

　　好不容易等陳耕掛了電話，丁若煙凝望著他，一臉期待的問道：「是好事，對吧？」

　　「是好事，」陳耕也不覺得疲憊了，渾身的痠軟無力瞬間一掃而光，激動的一把將丁若煙抱起來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我之前提出的開發四臺發動機版本的轟炸機的想法被通過了。」

　　「真的？」聽到這個消息，丁若煙當真是又驚又喜：「這麼說來，咱們國家也有自己的戰略轟炸機了？」

　　是的，陳耕和丁若煙說過準備研發一款裝備四臺發動機的轟炸機，雖然限於保密的因素沒有說的太詳細，但此前的H-8是一個被取消的項目，陳耕提議上馬的H-8沒有被立項，此前只是小範圍的討論，陳耕也曾經將這個項目的一些簡單的情況告訴過丁若煙，現在一聽陳耕說到這個，她馬上就知道了這個項目的上馬對咱們國家國防建設的重大意義。

　　陳耕搖搖頭：「恐怕還算不上是戰略轟炸機，和美國人、蘇聯人的即便是在沒有空中加油都能飛一萬五六千公里的戰略轟炸機不急起來，咱們的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架『準』戰略轟炸機。」

　　「那也不錯了，不管怎麼說也比只能飛六七千公里的H-6強多了吧，」只要能夠增強咱們的國防實力，丁若煙就覺得開心道：「就是不知道能裝備多少，能不能裝備2個團？」

　　「2個團怎麼夠？」陳耕豪邁的道：「如果上面真的決定上馬這個項目，我覺得至少需要裝備4個團！能裝備6個團就更好了，到時候咱們天天圍著小鬼子的邊界線畫地圖，氣死那群王八蛋！」

　　他心中激盪厲害，在看到美國人的高科技戰爭模式之後，上面終於從大兵團作戰的模式中拔出了腦袋，決定要上馬H-8、走高精確打擊模式了嗎？太好了，也不枉自己這段時間來的一片苦心。

第836章　逼雅馬哈低頭

　　川上浩請陳耕和丁若煙這對準夫妻吃飯的地方當然不會太差，是沃爾夫斯堡最有名的一家法國餐廳。

　　小鬼子挺好玩的一點是，他們是亞洲國家，在國際事務和經濟方面全面跪拜美國，但在飲食、社交方面卻對歐洲崇拜的厲害，尤其是對法國菜，那簡直上升到了讓人無法形容的高度，不管是在日本本土還是在外參加商務活動，請人的時候去正宗的法國餐廳吃法國大餐被認為是對對方最高的尊重，同理，被人請吃飯的時候，如果主人宴請的地點是正宗的法國餐廳、由真正的法國大廚掌勺而做出的法系大餐，也被認為是主人給予了自己莫大的尊重。

　　看著站在飯店門口的川上浩，陳耕心裡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為了賺錢，小鬼子也是蠻拼的。

　　看到陳耕和丁若煙兩人，川上浩的一張臉笑的一朵花一樣的燦爛。

　　開始的客氣寒暄自是不同說，酒至半酣，陳耕輕咳了一聲：「川上先生……」

　　「陳先生，有什麼話您儘管講。」川上浩下意識的挺直了身子，神情有些激動：這是要進入整體了吧？

　　「作為合作伙伴，我認為最重要的就是彼此要坦誠，所以……」望著川上浩，陳耕說道：「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川上浩連忙道：「陳君儘管直言。」

　　「我能理解你在找了我之後又去找卡爾先生的做法，」望著川上浩，陳耕的表情很嚴肅，表明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他很認真：「但從我個人的感情上來說，這是對我的極大不信任，我有些無法接受。」

　　這意思，我對你瞞著我偷偷去找狼堡汽車董事長卡爾‧哈恩的做法十分的不滿意！

　　「嗨！這都是我的錯，是我思慮不周，給您添麻煩了。」川上浩立刻低頭向陳耕認錯。

　　陳耕一定會知道自己瞞著他去找卡爾‧哈恩的事，他也一定會表示自己的憤怒，這些都在川上浩的意料之中，但川上浩堅信，相比於雅馬哈能夠給潤華實業帶來的好處，這些都不算什麼，只要給足了對方面子，那就一切萬事大吉。

　　他抬起頭來，一臉誠懇和懊惱的對陳耕說道：「陳，我非常抱歉，也非常後悔，但是請您見諒，這次的機會對於雅馬哈來說非常重要，作為雅馬哈的社長，我需要竭盡全力增加沒一點成功的機率……當然，不管怎麼樣，我的做法都傷害到了我們的友誼，為此，我願意代表雅馬哈向您道歉，並且願意做出賠償。」

　　川上浩可不知道，此刻陳耕的心頭其實也在冷笑：小鬼子就是小鬼子，總是執著於眼前的一點蠅頭小利，真不愧他們「戰術大師、戰略瞎子」的民族評價。他一臉面無表情的看著川上浩，不說話。

　　川上浩登時就有些坐蠟了，眼前的情況和自己設想的有些不太一樣啊。

　　按照川上浩的設想以及對中國人的瞭解，他覺得雖然自己的做法會讓陳耕很不快，但只要自己言辭誠懇的向對方道個歉、表示一下歉意，依照中國人那好面子的秉性，是一定會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的，至於賠償什麼的，不過就是嘴上說說而已，但陳耕這傢伙怎麼大有死揪著不肯放手的意思？這傢伙的反應和自己瞭解中的中國人不一樣啊。

　　小鬼子就是這樣，如果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他們就驕狂的不可一世，可一旦現實情況超出了他們的預料，整個人頓時就慌亂了，川上浩也是如此，他沒想到陳耕在這件事上的反應竟然這麼激烈，簡直就像是……發現自己的妻子背叛了自己一樣。

　　但這怎麼可能啊。在氣惱陳耕的小氣之餘，川上浩還有點哭笑不得：在日本，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甚至被稱為「小雅」的好吧？畢竟一個女人守著這個家，偶爾難免會寂寞，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只要批評她兩句，讓她不要太過分就好了——陳耕要是知道這傢伙心裡是怎麼想的，能一口熱茶噴他臉上！

　　但陳耕不說話，一副「我看看你的賠償能否讓我滿意」的樣子，川上浩也沒招了，撮著牙花子，川上浩咬著牙道：「為了表示我們的歉意，為此雅馬哈主動將我們的合作費用給您打個95折……」

　　費用給打個95折？陳耕氣的想要罵人！這老鬼子，還真是賺便宜沒夠了！虛點了川上浩兩下，陳耕冷笑著：「川上先生，我直說吧，在我的大力推薦下，雅馬哈可以成為聯盟的觀察員，可以享受低於潤華實業、狼堡和斯柯達低但同時比其他配套廠商高的待遇，但如果這就是雅馬哈的誠意，我得說，雅馬哈想要成為正式的聯盟成員，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如果你的賠償無法讓我滿意，你就永遠當一個觀察員吧。明白了陳耕的威脅，川上浩登時手足無措起來，還有些慌亂：怎麼回事，這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觀察員是什麼，參考一下各個國際組織中的「觀察員國」就知道這個所謂的觀察員其實就是一個待考察的合作成員，只有通過考察才有資格加入進來，雅馬哈成為觀察員不是問題，但此前自己和卡爾‧哈恩先生的溝通中，卡爾‧先生明確表示會支持雅馬哈的啊，怎麼就忽然變成了「觀察員」？

　　當然，雖然沒有成為正式的成員，但能夠以「觀察員」的身份加入進來，對於雅馬哈來說也是個不錯的結果，但如果是一個永遠都不能轉正的待考察者，那就一點都不好玩了。

　　而且聽陳耕這話裡面的意思，似乎觀察員想要升級為正式成員，需要所有正式成員的同意？天照大神在上！那豈不是意味著如果自己不能讓陳耕滿意，他就永遠不會同意給予雅馬哈正式成員待遇？雅馬哈豈不是成了只能埋頭幹活、卻沒有太過權利的苦力？

　　這絕度不是雅馬哈想要的。

　　川上浩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擠出一張笑臉來：「陳，我想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是嗎？」陳耕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傻子也知道，此刻的他十分生氣。

　　「是的，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川上浩忙不迭的點頭。想要解開眼前這個死結，最緊要的就是要找到問題出在了哪兒，川上浩當然知道問題出在了哪兒，所以他當機立斷的做出了決定：「現在想來，我們的確犯了非常嚴重的錯誤，我以及雅馬哈都會進行深刻的反省，同時，低於給您造成的麻煩，雅馬哈也會積極的給予賠償，我們回去之後就會對具體的賠償措施進行討論，總之一定會讓您滿意。」

　　「好吧，」陳耕一副不是很滿意、但總算是消了氣的模樣，遮遮掩掩的說道：「川上先生，請您理解，在這並不是我在故意為難你們，而是我必須要對各方各面有所交待……」

　　「當然，我完全能夠理解，」儘管暗地裡都要把牙給咬碎了，可川上浩還是不得不咬碎了牙齒和血吞，臉上還得努力擠出一副笑容來：「這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事……」

　　陳耕笑了笑，向川上浩舉起了酒杯：「聯盟的正式成立還有一段時間，接下來要討論聯盟的具體分工以及相應的權利、義務，作為觀察員，雅馬哈也可以參與進來……川上先生，我衷心的希望雅馬哈能夠儘快以正式成員的面貌出現，也預祝雅馬哈早日實現自己的整車製造夢想。」

　　希望川上浩這老鬼子識相吧……當然，如果他不識相的想要搞點什麼手腳，那其實更好……不過MBB公司那邊是什麼情況？怎麼這都好幾天了，他們還沒討論出個結果？

　　………………………………

　　MBB這邊哪有這麼容易被討論出結果？

　　陳耕要求他們全面放棄軍用戰鬥機計劃，轉而全面退守民航飛機的建議，在MBB董事會遭到了一片反對聲。

　　放眼世界航空工業，MBB公司的規模和產能雖然並不大，但MBB的野心很大，他們希望能夠藉著這款戰鬥機成長為德國的「達索」，而這款「歐洲聯合戰鬥機」就是MBB的「幻影」——MBB倒是還沒狂傲自大到以為自己可以成長為德國的「波音」——MBB的董事們滿心的指望著自己家的這款戰鬥機最終能夠成功摘得「歐洲戰鬥機」的桂冠呢，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至於戴姆勒那幫混蛋想要收購MBB公司、甚至該死的科爾政府也希望MBB併入德國宇航公司這一點，只是MBB走向成功的一個比較大的困難而已，總有辦法解決的——前兩年，MPC-75不也一度要下馬了麼，可現在不也發展的一切順利？

　　總之，前途是絕對光明的，至於前進道路上的那一點小曲折，只要開動腦筋，終歸都是可以克服的。

　　「所以，MBB的股東們認為自己一定是最後的勝利者？」陳耕難以置信的問道。

第837章　回國

　　剛剛，他藉著要回國、和沃爾夫岡‧梅東辭別的藉口，試探著向沃爾夫岡‧梅東問了一系MBB的態度，沒想到沃爾夫岡‧梅東竟然是這麼一個態度。

　　「是的。」沃爾夫岡‧梅東苦笑。

　　「他們的意思，為了保住自己的戰鬥機業務，是希望潤華實業承擔MPC-75的大部分研發費用，為此他們願意重新調整股份分配的比例？」

　　「沒錯。」沃爾夫岡‧梅東笑的更苦了。

　　「……」陳耕很想罵娘！

　　MBB的這幫混蛋，小算盤打的精明啊，如果潤華實業承擔了MPC-75的絕大部分研發經費，就意味著MBB不再需要向聯邦政府申請貸款，也就不必接受科爾那個混蛋的一系列苛刻的條件，只靠著自身的財力應該也能堅持到「歐洲戰鬥機」的最後選型……只是這幫混蛋，可是將老子給坑苦了！

　　對於陳耕的沉默，沃爾夫岡‧梅東非常理解，他完全能夠想像的到陳耕心裡頭已經罵了MBB的董事們無數遍——換了他處在陳耕的位置上，他也一定會罵娘：臥槽尼瑪，不帶這麼坑人的。

　　但是罵娘終究是無助於解決問題，作為MBB的高管，他必須為MBB的利益考慮：「陳，我知道這讓你很為難，但是也請你理解，從70年代到現在，這款飛機浸淫了MBB公司10都年的心血，只要有一絲絲的可能，MBB就不可能輕易放棄……」

　　「我明白。」陳耕深吸了一口氣，任誰在某一件產品上投入了10多年的心血，都意味著他對這款產品寄託了太多的希望，絕對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您能理解就好，」沃爾夫岡‧梅東鬆了一口氣：「陳，我很抱歉……」

　　「沒什麼好抱歉的，」陳耕倒是飛快的調整好了的情緒，沉聲對沃爾夫岡‧梅東說道：「但是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一種可能：科爾政府堅持要MBB併入奔馳宇航……你們應該明白，科爾政府會這麼無條件、甚至是無原則的支持戴姆勒，這背後肯定有很多的利益交換甚至是利益輸送。」

　　「考慮過，」沃爾夫岡‧梅東應聲道，這種可能，MBB怎麼可能沒考慮過？而且只要看科爾政府對戴姆勒比對自己親兒子還親的態度，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問題：「但這不是MBB放棄的理由，陳，如果聯邦政府堅持讓MBB併入德國宇航，我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好吧……」陳耕嘆了口氣，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能說些什麼呢？「祝你們能夠成功……沃爾夫，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不願意在MBB呆著了，潤華實業隨時歡迎你的到來。」

　　「如果有離開MBB的那天，我一定會選擇潤華事業，」沃爾夫岡‧梅東知道陳耕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坦白說，因為潤華實業與MBB之間的合作關係，如果MBB真的被人收購了，去潤華實業的確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他當即說道：「雖然我很不希望有這麼一天，但是我還是要說……謝謝你。」

　　————————————————————

　　金德勒準備介紹給陳耕的那個破產的PMC公司的前僱員，比陳耕想像的還要著急的多，在確定自己可以成為一家在阿根廷的汽車廠的僱員之後，他們就迫不及待的懇求金德勒，希望能夠儘早進行一次面試。

　　看著眼前這個身高超過2米、體重絕對超過220斤、因為兩道交叉的刀疤而顯得格外猙獰、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壯漢，陳耕道：「羅蘭‧布依迪先生，你的履歷上說你在法國外籍兵團第二三兵團第三傘兵連，伸長兩棲作戰、海上武裝偵查和登陸作戰，在法國外籍兵團服役超過8年時間，之後加入了你之前工作的PMC公司，以僱傭兵的方式在非洲和中東各個熱點地區工作超過5年……」

　　說到這，陳耕稍望著羅蘭‧布依迪的雙眼，緩緩的道：「我知道僱傭兵是幹什麼的，所以我不關心你們以前是否做過什麼不光彩的事情，但我想要知道的是……你們是否做過一些違背良心的事情？」

　　陳耕沒說是什麼，但羅蘭‧布依迪卻是立刻就懂了，立刻說道：「先生，以上帝的名義發誓，我們是僱傭兵，我們殺人如麻，但請您相信，我們從來沒有濫殺無辜，也沒有將槍口對準手無寸鐵的婦女和兒童。」

　　沒有將槍口對準手無寸鐵的婦女和兒童，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對方是持有武器的婦女和兒童……好吧，持有武器的婦女和兒童還真不少，如果羅蘭‧布依迪沒有這麼做過，陳耕覺得這傢伙未必能夠站在自己眼前。

　　「OK，」陳耕點點頭，不過對對方的話不置可否，繼續問道：「那麼你對這份工作了解多少？你們去到之後能夠為我做些什麼？」

　　「我知道的情況是，您在阿根廷有一筆價值不菲的投資，您需要一支武裝力量來保護您在阿根廷的財產，」反手指了指自己，羅蘭‧布依迪一臉自信的道：「先生，請相信我，我們是最棒的，我們經驗豐富，而且很厲害，不但可以幫您保護您的財富，還可以幫您訓練新來的傢伙，只要您保證按時給我們薪水，您就會發現您有一群最忠心的手下，只要您不是跟阿根廷政府打仗，其他的一切都沒有問題。」

　　換言之，就是哪怕與阿根廷政府打仗，只要佣金給足了，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很好，」笑了起來，雖然這是個桀驁不馴的傢伙，但只要他能夠遵守規則，那就一切都沒有問題：「或許金德勒先生已經向你說明過來，但我還是要向你確認一下：我需要組建一個總人數在200人左右的工廠護衛隊，除了你們之外，其他的成員都是阿根廷人，你們加入之後會是這支護衛隊的骨幹、教官，護衛隊的訓練、工作都由你們來安排，你們的職責不但是要保護我的工廠，在必要的情況下，還需要保護我們下面的經銷商的利益，這就意味著你們有可能會與阿根廷當地的幫派發生衝突，這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羅蘭‧布依迪立刻說道，這就是他想要的：「只要您及時的發放薪水，您的任何命令我們都堅決的執行，不過先生，我有個問題。」

　　陳耕點點頭：「請講。」

　　「如果我們為你工作的時候受了傷或者死了，怎麼算？如果我們為您工作，我們能拿到多少薪水？工作待遇怎麼樣？」羅蘭‧布依迪立刻道，顯然這個問題已經在他肚子裡憋了好久了。

　　「月薪2000美元，一年發14個月的薪水，根據你們的任務情況還有額度不等的獎金；你們的服裝、食宿、包括子彈的消耗在內的訓練費用都由公司來承擔；公司每年承擔２次回家探親的來回機票費用，如果你的家人去阿根廷看你，機票也由公司承擔，如果你的家人選擇和你去阿根廷，公司會分給你一套房子，並且協助安排你家人的工作以及小孩的上學問題。

　　至於受傷和死亡的問題……」

　　陳耕還真不能排除這兩種情況，儘管這種可能性很低，但在南美這種到處都是黑槍的地方，這個可能性還不小，他想了想，說道：「只要是為我工作而出的事，所有的一切都有我來負責，殘疾的，有10萬的補助金，公司負責他後半生的生活，根據實際情況為他安排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保證薪水不會低於現在的薪水；死亡的，有20萬美元的補助金，公司為他的家人安排工作，孩子長大以後可以安排兩個孩子的工作，這樣的條件你滿不滿意？」

　　「滿意！滿意！」羅蘭‧布依迪激動的連連點頭：「boss，如果我把家人接過去，您真的會幫他們安排工作？」

　　他沒想到陳耕會給出這麼優厚的待遇，如果這個年輕的老闆真的能做到他說的這些，哪怕把命賣給他都不虧，至於每年至少30000美元的薪水以及安排老婆的工作和孩子的上學的事情，那就更加超乎他的想像了，他還從來沒見過一個這麼仁慈的老闆。

　　「當然，」陳耕肯定的點頭：「你們不過二三十個人而已，安排幾十個人的工作並沒有那麼難不是？不過……」陳耕的表情隨即嚴肅起來：「我要提醒你們一點，公司會盡力幫你們擺平麻煩，但我也希望你們儘量少給我惹麻煩，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羅蘭‧布依迪果然夠聰明，立刻說道：「先生，請您放心，我們有分寸，我們是您的員工，不是幫派成員，只要麻煩不來招惹我們，我們就絕對不會給您招惹麻煩。」

　　「很好，」對於這個結果，陳耕感到很滿意，他沒想到這件事進行的這麼順利：「這麼說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大概要開到4萬美元的年薪的，沒想到只要3萬美元，這有點出乎陳耕的意料，但這也不是壞事不是？

　　「是的，當然，」羅蘭‧布依迪用自己的表現向陳耕表明了他的態度：「能夠為您效力是我們的榮幸。」

　　「也是我的榮幸，」陳耕點點頭，隨手一指站在一邊，一臉愕然的看著自己的金德勒：「有什麼事情你找金德勒先生就行。」

　　「好的。」

　　……………………

　　金德勒當然不可能跟羅蘭‧布依迪一起回去，擺擺手讓羅蘭‧布依迪先下去等自己，等羅蘭‧布依迪剛剛走出陳耕的房間，金德勒就急不可耐的向陳耕問道：「陳，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我是怎麼做到的？」陳耕有點想不明白。

　　「就是剛才啊，」金德勒一臉誇張的說道：「上帝啊，剛剛你的表現簡直跟那些大人物沒有什麼分別……」

　　他被陳耕剛剛表現出來的氣勢給鎮住了，這種氣勢他只在那些真正的大人物身上見到過，心裡頭羨慕不已：如果我也能有這樣的氣勢，那該有多好？

　　「你說這個啊，很簡單，」陳耕笑了，他拍拍金德勒的肩膀：「等你的公司也有潤華實業這麼大的規模的時候。」

　　金德勒立刻一臉沮喪的嘟囔道：「該死，那豈不是意味著這輩子都不可能。」

　　他不傻，很清楚潤華實業發展到今天，走了一條別人根本就不可能複製的路子，不，別說複製了，連參考的意義都沒有，潤華實業的發展和崛起那就是一個神話。

　　不過很快，他又興奮起來，雖然潤華實業是一個不可複製的神話，但自己已經抱住了這條大粗腿，就意味著只要自己不掉隊，隨著潤華實業的不斷髮展壯大，自己也會越來越厲害，別說億萬富翁，或許十幾二十年後十億富翁也不是夢！但金德勒絕對不會想到，不同20年，甚至沒用10年，在1999年，一路追隨陳耕的自己就已經成功的跨入了10億富翁的門檻，成為了無數人羨慕的對象。不過這個現在無數人羨慕的對象，現在卻在為陳耕的離開覺得有點傷感：「陳，你真應該再多玩兩天的。」

　　「別了，我還是回去吧，這趟出來這麼長時間，我還真有點想家了，」陳耕笑道：「而且公司裡積攢了太多的事等著我回去處理。」

　　不說別的，只說茅東海給自己打的那通電話，就讓陳耕心裡頭癢癢的跟貓抓一樣：對於H-6和H-8，上面到底是個什麼態度？一想到歷史在自己手中發生了變化，陳耕激動的渾身發燙。

　　「好吧，」金德勒也知道陳耕說的是實情，重重拍了拍陳耕的肩膀，說道：「走的時候我送送你，還有，這些傢伙你放心的交給我，我保證他們一個個都乖乖的聽你的話。」

第838章　哈飛想要取而代之

　　從機艙裡走出來的那一刻，陳耕就被嚇了一大跳！

　　不但陳耕被嚇了一大跳，丁若煙也被眼前龐大的歡迎陣容給嚇了一大跳：潤華實業、外交部、商務部、西飛、中航工業總公司、哈飛……

　　嗯？怎麼還有哈飛？其他的單位的同志來機場陳耕還能理解，哈飛的同志也跟著過來，這就讓陳耕心裡有些疑惑，潤華實業和哈飛也沒什麼業務往來啊，哈飛方面至於親自派個副總經理到機場來接自己？

　　下意識的往哈飛副總經理曹連星的位置看了一眼，站在曹連星旁邊的就是中航工業總公司副總經理杜明，嗯，明白了，十有八九是曹連星在中航工業總公司這邊辦什麼事，就順道跟杜副總經理一起過來了，一定是這樣的……

　　感覺到了陳耕的笑容，曹連星連忙向陳耕笑了笑，可還沒等他的笑容綻放出來，陳耕的目光已經落在了站在人群中的自己未來的胡槿的身上。

　　自己未來的岳母大人居然親自到機場來迎接，這可有些出乎陳耕的意料，雖然心裡很清楚胡槿來機場的原因99%是因為丁若煙，可陳耕還有有些受寵若驚，打了個機靈，陳耕連忙拉著丁若煙快步來到胡槿的面前。

　　還沒等陳耕開口，丁若煙的臉上卻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眼圈已經紅了：「媽，您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胡槿的眼圈也有些發紅，伸手去撫摸丁若煙的面頰：「黑了，瘦了……」

　　「哪有，昨天早晨我在酒店裡裡稱了一下，還胖了三斤多呢，這趟回來說什麼也得減肥……」

　　「減什麼肥，這樣就挺好，再瘦還能看麼？跟個排骨精一樣……」

　　陳耕老老實實的縮在一邊，假裝自己是路人甲，一旁的領導們也是概莫例外，一臉微笑著看著胡槿和丁若煙上演母子情深的一幕，一個個都自覺的不說話：不提胡槿本身大學教授的身份，誰不知道胡槿是外交部丁副部長的愛人啊，而且現場並沒有什麼太高級的領導，最高的也不過是商務部和外交部的兩位廳局級幹部，在副部長夫人面前，當然要保持尊敬，大家一起面帶微笑的看著副部長夫人以及副部長家的小公主。

　　好在胡槿也知道不好讓大家久等，和女兒說了幾句話之後，一臉歉意的對大家說道：「耽誤大家的時間了，不好意思啊，我們家丫頭這趟出去的時間有點長，我這個當媽的一時間有點情難自禁……」

　　外交部帶頭的向司長滿臉堆笑的連忙說道：「胡姐瞧您說的，看到您和若煙同志，我都有點想我們家那丫頭了呢……」

　　「是啊……」

　　「是啊……」

　　…………

　　大家跟著紛紛點頭，丁副部長是下一任部長的有力人選，漫說這點只是胡槿這個當媽的和女兒說了幾句話，就算是再耽擱大家一點時間，大家也不會覺得這有什麼不妥不是？

　　陳耕這才來到胡槿的跟前，規規矩矩的向胡槿打招呼：「阿姨您好。」

　　看到陳耕，胡槿的臉上立刻是開心的笑容：「這孩子，怎麼跟阿姨還這麼客氣？嗯，這次出差還順利嗎？」

　　陳耕連忙道：「謝謝您的關心，在同志們的一起努力下，一切都很順利。」

　　「這孩子，真是越來越客氣了，」胡槿來機場的目的很簡單，哪怕明知道女兒不可能有事，卻還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女兒，現在女兒和準女婿都見過了，隨即提出了告辭：「知道你們忙，你們先忙著吧，晚上記得別玩的太晚。」

　　陳耕還沒有說什麼，向司長卻是急了：「胡姐，您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如果今天晚上的宴會上能有胡槿這位副部長夫人，這個招待宴會的規格一下子上去了可不止是一籌啊。

　　「我就不去了，」胡槿擺擺手，笑著道：「老丁還等著回家吃飯呢，我得回去給他做飯。」

　　這話一出口，向司長頓時沒話說了：難道你要讓丁副部長回家餓肚子？

　　……………………

　　因為夠份量的領導太多，回去的路上，陳耕和外交部、商務部、兵器工業總公司等各個部門的主要領導乘坐的是一輛尼桑碧蓮小巴。

　　大家最關心的當然還是潤華實業此行的收穫和結果，聽陳耕說潤華實業在阿根廷的投資一切順利，並且與總統梅內姆、副總統基什內爾都結下了不錯的交情，不管是外交部的同志還是商務部的同志都是一陣驚訝的感嘆，就在這個時候，上了車之後一直沒有逮著機會的曹連星終於逮著了機會：「陳董，聽說這次阿根廷海關準備採購幾架海關巡邏用的飛機，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雖然心裡有點奇怪，不過陳耕還是點頭：「是，是有這麼回事……」

　　「那陳董您不能不能幫我們個忙？」曹連星頓時激動起來：「您能不能把我們的Y-12向阿根廷海關方面推薦一下？」

　　我擦！

　　陳耕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曹連星就是奔著自己來的，而且目的無比明確，就是希望能夠將Y-12飛機出口到阿根廷去，但這怎麼可能？咱們先不說價格的因素，我把Y-12推薦給了阿根廷方面，這搭的可是我的人情，最重要的是……我幫你把Y-12推出去了，老子的飛機怎麼辦？

　　「曹副總……」

　　陳耕張口就要婉言謝絕，但還沒等陳耕把謝絕的話說出口，曹連星就道：「陳董，我知道，這個機會對潤華實業很難得，您們這次向阿根廷海關推薦的肯定是你們自己的飛機，我們哈飛不是不懂規矩，只要您給我們2架飛機的名額就行，另外我們一分錢的利潤都不要，不管賺多少錢，這部分利潤都給你們……」

　　曹連星這話一出口，整個車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陳耕的腦中在飛速的思索著，哈飛為什麼寧可不賺錢、寧可把所有的利潤都給潤華實業，也希望將Y-12這款輕型運輸機賣給阿根廷海關？到底是為什麼？

　　答案不難猜，陳耕很快想明白了，他們的意圖很簡單，就是希望藉著這個機會打開南美市場，一旦Y-12成功的被阿根廷海關採購，就意味著這款飛機的性能得到了阿根廷政府的背書，以後哈飛再向其他各個國家的政府推薦這款飛機的時候就有底氣了：我們的這款Y-12的飛機是很好的，您看，連阿根廷政府都採購了我們的飛機給他們的海關使用。

　　但是明白歸明白，陳耕卻不能這麼輕易的答應哈飛，一方面，大家沒這個交情，憑什麼我要冒著自己的利益受損的損失幫你啊？另一方面，這件事確實挺難辦……

　　「曹副總，不是我不幫忙，」在眾人陳耕的注視下，陳耕緩緩的開口了：「第一點，阿根廷海關這次只採購2家飛機用於海上巡邏、緝私，咱們先不說阿根廷海關是面向全球招標，人家最終不一定選我們，就算是選我們，您這一開口就把兩架飛機給嘩啦走了，您覺得我能答應麼？」

　　聽到這話，誰都沒話說了，哪怕中航工業總公司的兩位領導都沒話說了，凡是大不過一個「理」字，如果真像是陳耕說的那樣，人家阿根廷海關就準備踩過2架飛機，那陳耕的確是沒有理由把這兩個訂單讓給哈飛——訂單給了你們，人家潤華實業吃什麼啊？

　　曹連星也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結果，頓時鬧了個大紅臉：「這個……一架也行的……」

　　陳耕搖搖頭：「草副總，飛機這個東西不像是汽車摩托車，買回去之後要建立一整套的支援和保障體系，2架飛機買同一家公司的產品，意味著只要建立一套地面支援和保證體系就夠了，可如果2架飛機來自2家公司……

　　您應該很清楚，這個採購案很難得到阿根廷相關部門的批准的。」

　　雖然陳耕只是說很難得到阿根廷相關部門的批准，但大家都明白，陳耕還有一層沒有說出來的話：如果2架飛機來自2家公司，就意味著阿根廷要建立2套地面支援和保證體系，這一看就有問題吧，這不是明白著告訴基什內爾的那些競爭對手，你趕緊過來找我的麻煩嗎？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安全，基什內爾也不可能容易這種採購案。

　　曹連星的眼神頓時暗淡了下去，不過如果他會這麼輕易的就放棄，也就不可能從遙遠的冰城特意敢來首都機場，來給陳耕接機了，他立刻說道：「我知道我們的這個要求讓陳董您為難了，不過我們的Y-12已經通過了英國民用航空總局的CAA認證，下一步我們即將要申請美國FAA認證，所以……」

　　陳耕沒說話，而是沉吟起來。

　　曹連星的這番話乍一聽起來似乎是在威脅陳耕，陳耕不否認有這麼一層因素，但也不完全是威脅，潤華實業的這款以美國海軍A-1H艦載攻擊機仿製而來的飛機的確是沒有獲得任何的國外相關航空體系的認證，很容易被基什內爾的政敵拿來作為他的藉口，但Y-12就不一樣了，雖然Y-12沒有獲得有著「全球通行證」之稱的美國FAA認證，但好歹也拿到了英國CAA認證，並且已經準備提請美國FAA認證，從這個角度來說，Y-12的B格就比潤華實業的這款飛機的B格不知道高了多少，基什內爾更不用擔心這款飛機會成為政敵攻擊自己的藉口……從這個角度來說，哪怕哈飛的Y-12比潤華實業的飛機貴很多呢，從自身政治前途的安全考慮，他也寧可選擇Y-12。

　　潤華實業顯然是準備長期與基什內爾合作的，他甚至希望在梅內姆2年任期滿了以後，基什內爾去競選總統，從這個角度來講，自己之前的考慮的確是有些欠考慮，但是，就這麼便宜了哈飛？

　　看了中航工業總公司的副總杜明一眼，陳耕嘆了口氣：「曹副總，你說的的確是有道理，可現在的情況是，潤華實業只有經營自家航空產品的進出口經營權，你們哈飛想要往外賣飛機，只能通過中航技……」兩手一攤，陳耕面帶為難之色的說道：「不是我不幫忙，而是我幫忙的話，這不合規矩啊。」

　　中航技是中航工業總公司下屬的子公司之一，雖然我不知道杜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你不通過中航技來操作這件事，反倒是要通過我們潤華實業來操作這件事……老子得防著這其中是不是有坑啊。

　　自打上了車之後就一直沒怎麼開口的杜明，這會兒終於開口了，他笑著對陳耕說道：「陳總，按說這件事的確是要通過中航技進出口公司來操作，不過這次的情況比較特殊，如果您願意幫這個忙，這件事完全可以只在中航技那邊掛個名，其他的操作全都交給您來進行……」

　　「既然這樣，杜總，中航技完全可以自己操作啊，」陳耕越發覺的這裡面有問題了，想當年，自己費了吃屎的力氣才算是把自營的航空器材的進出口資質從中航技手裡拿過來，但凡有一絲威脅到這個資質的事情，自己都不能幹。不等杜明說完，他就笑眯眯的轉過頭來對曹連星說道：「曹副總，這樣吧，你們直接向阿根廷海關方面要標書好了，我保證，絕對不會給你們的招投標活動下任何絆子。」

　　一看都說道這個份上了，陳耕居然還不樂意，杜明終於有些急了：「老弟你這是……」

　　「杜副總，我就索性只說了吧，」打斷杜明的話，陳耕說道：「如果哈飛同意，將Y-12這款飛機的海外出口權交給我們潤華實業，哪怕拼著不賺錢，我也幫哈飛把這款飛機推出去，但是現在，我沒辦法給潤華實業上上下下一個交待。」

　　這個混蛋，竟然想要Y-12的進出口權？杜明的臉色頓時一變：他就這麼看好Y-12嗎？

　　陳耕當然看好Y-12啊，否則他也不可能提出這麼一個要求。

第839章　首都的邀請

　　「陳董，您這胃口也太大了吧？」意識到陳耕竟然打算將Y-12整個的吞到嘴裡，杜明的臉色不太好看：「你也不怕撐著？」

　　「潤華實業沒有獨吞Y-12的意思，我們的胃口沒有這麼大，」陳耕笑著擺擺手，示意杜明稍安勿躁：「不過潤華實業不是慈善機構，不可能白給別人出力，不過考慮到潤華實業與咱們軍工系統的關係，這個忙潤華實業倒也不是不能幫……」

　　說到這，陳耕看了曹連星一眼，說道：「只要中航工業總公司允許潤華實業有出口Y-12的資質，我可以盡力幫忙做阿根廷海關方面的工作。」

　　曹連星心裡頭當即一喜，連忙期待的看著杜明。

　　哈飛現在要出口的任何一款飛行器，都只能通過中航技進出口公司，偏偏中航技總公司作為一家國企，國企的毛病他們是一點不缺：吃拿卡要、敷衍塞責、效率低下、反應遲鈍……如果潤華實業也能出口Y-12，對於哈飛來說當然是好處多多，別的不說，只說一點，潤華實業的工作效率就不是中航技能比的。

　　從曹連星甚至是哈飛的本心來講，如果能選的話，他當然希望潤華實業能夠有進出口Y-12的資質，但他更清楚，這是不可能的，漫說只是一款Y-12，哪怕再多幾款機型，為了維護自己在中國航空產品和技術進出口方面的絕對控制地位，中航技以及中航工業總公司也不可能將這個資格為潤華實業……允許潤華實業擁有進出口自營、自用航空器材和技術的資質，已經讓中航工業總公司心痛萬分了。

　　杜明沉吟著。

　　陳耕的意思他明白了，無非就是除了潤華實業自營的那些航空器材和技術的進出口之外，也允許潤華實業在國外銷售Y-12，等於潤華實業是除中航技之外，國內第二傢俱備在國外銷售Y-12的企業。

　　這個條件過分嗎？當然不算過分，中航工業總公司和哈飛都做過評估，作為一種通用固定翼飛機，Y-12的市場空間不會很大，算上國內採購，Y-12能夠在全球範圍內能賣掉幾十架就算是很不錯了，從這個角度來說，允許潤華實業銷售Y-12似乎也沒什麼。

　　但是不能只算經濟賬，還要算其他的賬：這次允許潤華實業銷售Y-12了，下次有什麼東西需要潤華實業幫忙的時候是不是也要允許他們賣其他的？潤華實業今天把中航技的蛋糕啃一塊，明天再啃一塊，長久下去，中航技還有的剩嗎？

　　「我考慮一下。」一陣沉吟之後，杜明沒有答應，也沒有直接拒絕，而是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對於這個回答，陳耕也沒有感到意外，這麼大的事，杜明能當即給自己一個回答那才是奇怪了，點頭笑道：「好的。」

　　……………………

　　宴會的熱鬧和規模自是不用提，潤華實業與阿根廷的會談結果相當樂觀，如果不出意外，潤華實業將極有可能成為我國第一個向南美國家進行汽車輸出的企業，只這一點就讓多個相關部門的領導覺得臉上極有光彩，尤其是以軍方的幾位代表笑的最大聲：陳耕是現役軍官，說出去多有面子啊！

　　「陳董，你們真的要與斯柯達汽車、狼堡汽車之間技術和零配件採購聯盟……」

　　中汽聯的幾位領導的話還沒有落地，國防部的幾位軍官頓時不樂意了：「我說你們什麼意思？是覺得陳耕同時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啊還是怎麼樣？」

　　總算大家心裡都明白這是在國賓館，都控制著自己，不要鬧出什麼事來，倒是沒有什麼肢體衝突。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中汽聯的領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說道：「我們就是……有點難以置信。」

　　「我理解，」陳耕做了個手勢，示意這兩位自己的老同事稍安勿躁：「咱們國家的汽車技術極弱已久，而且咱們和世界先進水平的差距很大，大家覺得這種事情比較難以置信，這個也是可以理解的。」

　　「對對，我們就是這個意思。」中汽聯的領導們連忙點頭。

　　何止是難以理解啊，此前陳耕提出的那個與斯柯達、狼堡汽車共同組建技術和零配件採購聯盟的事，根本就是被無數人看做是一個笑話，一個吹牛都不大草稿的笑話，雖然現在已經接近成功了，連RB雅馬哈這樣的發動機巨頭都被吸引了過去，但大家還是覺得這事兒實在是太誇張了——如果提出這個建議的是國外的某個知名的汽車企業，那倒是沒什麼好難以理解的，但關鍵在於這是一家咱們中國的汽車企業提出來的啊，而且提出組建這個聯盟的不是一汽、不是二汽、不是上汽，偏偏是一家發展歷程還不到10年的潤華實業，這讓大家心裡怎麼能接受的了？

　　你他媽在逗我玩？！

　　「我想，大家對潤華實業的印象，大概與一汽、二汽這些有著幾十年光輝歷史的企業差不多，但我必須要說，大家對潤華實業的印象有很大的偏差，」陳耕的表情難得的嚴肅起來，望著提出質疑的中汽聯李會長，正色道：「李會長，在很多人的眼裡，潤華實業只是一家發展歷程不足10年的企業，但實力證明一切，如果潤華實業沒有這個實力，阿根廷不會選擇我們作為他們振興民族汽車產業的合作伙伴，狼堡汽車、斯柯達汽車、雅馬哈等這些在國際上聲名赫赫的企業也不會選擇與潤華實業合作，而且是深層面的技術合作，而不是像國內現階段絕大多數企業做的，只是從外國人手裡引進技術，我說的對吧？」

　　「說得好！」國防部的這位大聲的叫好，不說陳耕現役軍人的身份，就說陳耕是自己以前的同事這一點，就足以讓他無條件的站在陳耕這邊說話了：「李會長，不是我說你們，你們啊，總是喜歡用老眼光看人，這樣是不行的，人類在發展，社會在進步，老用舊眼光看人那是要吃虧滴……」

　　李會長的一張臉黑簡直不能看！

　　他何嘗不知道這兩個丘八說的是真的？可知道是一回事，他心裡頭總是過不去這道檻，如果不是怕打不過對方，他恨不得揪住對方的脖領子一通咆哮：老子是中汽聯的會長你知不知道？！你覺得你能比老子更瞭解咱們國內的汽車產業是個什麼情況？

　　「陳董，陳董，」向司長奮力的擠過來：「首都市委辦公室的黨海棠副主任過來了……」

　　首都市委辦公室的副主任來找自己了？聽到這話，陳耕心裡有點奇怪：「黨副主任找我做什麼？」

　　「不清楚，不過肯定是好事，」向司長的一張嘴笑的都咧到了耳朵根：「我看啊，十有八九是給你們送政策來了。」

　　給潤華實業送政策？陳耕一怔，隨即恍然大悟：還真有可能！

　　就衝著潤華實業與阿根廷的合作、與狼堡和斯柯達汽車組建技術聯盟這兩件事，毫不誇張的說，潤華實業的頭上可以戴上一頂「我國汽車工業的傑出代表」的帽子了，而且是那種可以代表共和國汽車產業的對外形象、讓領導們到外國進行國事訪問的時候有了吹噓的面子的帽子，作為首都的領導，他們可以在經濟方面的敏感度差一點，但政治的敏感度卻絕對不能差，那麼自然，黨海棠在這個時候出現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人如其名，這位黨海棠副主任是一名40多歲，看上去頗為幹練的中年女性，見到陳耕，黨海棠笑道：「早就聽說陳董的大名了，就是一直沒有機會見個面，今天才知道，原來我們陳董這麼年輕有為。」

　　「黨主任您太客氣了……」

　　「叫我黨副主任就行。」在這種半正式的場合，黨海棠還是很在意這些細節的，笑著糾正陳耕對自己的稱呼。

　　幾句寒暄之後，黨海棠向陳耕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今天我過來呢，一個是受市委、市政府領導們的委託，對潤華實業在阿根廷和德國取得的成就表示祝賀，你們為咱們國家爭光添彩了；另一個呢，是代表市委、市政府問問陳董，潤華實業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潤華實業有沒有來首都投資的計劃？」

　　毫無疑問，第三點才是黨海棠的主要目的，否則天子腳下、前途一片光明的黨海棠，怎麼可能在沒有接到邀請的情況下就這麼過來了？

　　不過仔細想想，這也沒什麼難以理解的，隨著經濟的不斷髮展，國內對汽車的需求量持續走高，而作為共和國的核心，偌大的首都竟然沒有一家生產轎車的企業，在首都的領導們看來，這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憑啥你魔都就有小轎車，我們就只能生產吉普車啊。

　　首都的領導們，可一直都有個「小轎車」夢，否則也不會在引進了現代之後，覺得現代的「bigger」不夠，又引進了絕對有「bigger」的奔馳，在看到了潤華實業的成功以及他們打造出來的「bigger」之後，現在他們將目光瞄向了陳耕。

　　黨海棠的話音一落，周圍的人群瞬間鴉雀無聲！

　　誰都沒想到黨海棠、或者乾脆就直說吧，首都的領導們的態度這麼堅決，竟然在這種時候就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哪怕首都很想要引進潤華實業，可這種事情在這時候說真的好嗎？如果被陳耕拒絕了，這面子往哪兒擱？

　　陳耕也沒想到黨海棠會在這個時候提這件事，頓時一怔。

　　不過一怔之後，陳耕頓時就笑了：「黨副主任，您這是……市裡的意思？」

　　黨海棠沉吟了一下，說道：「是我的意思，不過如果陳董有這個意思，我會竭盡全力的幫潤華實業穿針引線。」

　　明白了，這就是首都市委市政府的意思，不過在沒有得到陳耕的確切回答之前，這就是黨海棠的意思。

　　陳耕點了點頭：「黨副主任，不瞞您說，這個問題我還真沒考慮過……不過潤華實業的確有在考慮是否要進一步擴大乘用車方面的產能。」

　　這句話反過來理解，就是如果首都肯給出足夠好的條件，潤華實業並不排斥在首都投資建廠。

　　對於陳耕那的這個回答，黨海棠很滿意，至於接下來的，自然需要大家坐在一起慢慢的談。明白了陳耕的意思，黨海棠心裡就有底了：「隨著咱們改革開放的持續深入，經濟的發展也越來越快，對小汽車的需求量也一定會越來越高，這是符合社會的發展規律的……陳董如果有時間，我覺得咱們可以坐下來好好地聊聊。」

　　「好的，您說個時間，我隨時都可以。」陳耕點頭道。

　　「明天下午陳董您有沒有時間？」黨海棠立刻說道。

　　「明天下午？」陳耕有點吃驚，這也太著急了吧？這不像是首都市的一貫作風啊，不過略一思索之後，陳耕還是痛快的點頭：「沒問題。」

　　「那就這麼說定了。」黨海棠對這個回答很滿意。

　　……………………

　　黨海棠走了，對於陳耕打算在首都建一個汽車廠的決定，最高興的就是丁若煙，黨海棠一走，她就激動的道：「陳耕，你是認真真的？你真的打算在首都建個汽車廠？」

　　「反正咱們肯定要擴大產能，如果首都給的條件合適……」陳耕笑著道：「為什麼不呢？」

　　為什麼要要接受首都市的邀請，來這裡投資建廠？什麼都不用說，只「首都」這兩個字就足以說明一切，不說賺錢，在首都建廠所獲得的政治方面的好處，就不是其他地方能比的，而且就在黨海棠邀請自己在首都建廠的時候，陳耕心裡忽然冒上來一個想法：是不是可以藉著這個機會，把韓國汽車從首都工業圈趕出去、並且藉著這個機會進而影響到其他層面呢？

　　不管怎麼樣，值得試一試！

　　丁若煙可知道陳耕還有這麼一層打算，她只知道如果在首都建廠，對自己、對自己和陳耕的感情都是好事，興奮的道：「太好了。」

第840章　還是拒絕

　　雖然丁若煙對政治並不怎麼感興趣，可哪怕她不會刻意的注意這些，但從小的耳濡目染讓她幾乎本能的意識到如果潤華實業在首都投資建廠，對潤華實業的好處有多大：「如果能在首都投資建廠，等於潤華實業的發展情況都在高層的注視之下，這麼日積月累下來，潤華實業可就在上面掛了號了，而且以後與各個部門之間的往來也方便。」

　　是這個道理。陳耕點點頭，不過表情卻略顯嚴肅：「能在首都投資，當然是好處多多，不過話說回來，有多少好處，也伴隨著多少風險……」看了丁若煙一眼，陳耕笑道：「不過對咱們兩個來說，那就是好事。」

　　「嗯……」丁若煙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

　　陳耕藉著說道：「不過能不能在首都落地，最終還是要看首都方面能給出什麼樣的條件、能拿出多大的誠意，如果各方面的條件都合適，這個過程就會很快，但如果首都方面會提出各種過分的要求，這個事情就不好說了，也許一年兩年，甚至拖拖拉拉的談個三年四年都不是沒有可能……」

　　丁若煙哪能不知道陳耕在說什麼？陳耕的話還沒說完，丁若煙就嬌嗔的道：「我懂，你也別總把我當成是個小孩子好不好？」

　　這可是一個很大的項目，如果最終能夠成功的落戶首都，不但對於首都的經濟發展有極大的刺激和推動作用，同時也能極大的幫助首都緩和就業方面的壓力，這是一個雙贏的結果，但如果首都方面給出的條件達不到陳耕心中的預期，陳耕也不可能為了兩人的感情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又不是陳耕不在首都建廠，兩人就不能見面，不至於到這個份上。

　　………………………………

　　黨海棠剛走，曹連星鬼一樣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陳董，咱們找個地方說兩句？」

　　這……遲疑了一下，陳耕終於還是點頭：「也好。」

　　雖然他很是不情願趟哈飛和Y-12的這趟渾水，但無論如何，曹連星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況且大家說不準在什麼時候就會合作，還是不要太不給對方面子的好。

　　來到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曹連星上來披頭的第一句話就是：「陳董，您怎麼看我們的Y-12的市場前景？」

　　「這個……」

　　陳耕想要客氣幾句，把曹連星打發了就算了，他是真不願意因為這麼一架飛機與中航工業總公司、中航技這些巨頭弄出什麼不快，卻不成想還不等陳耕開口，曹連星已經雙手合十，一臉的誠懇的道：「陳董，您是咱們航天系統公認的明白人，您就直說吧。」

　　「……也好，」一陣沉吟之後，陳耕終於點了點頭，在曹連星緊張的注視下，陳耕道：「但就Y-12這款飛機本身的素質來講，我覺得這款飛機的整體表現已經算是這一級別的通用飛機的主流水準，再考慮到咱們在成本方面的優勢，我覺得Y-12在國際市場上還是很有競爭力的。」

　　聽到陳耕這話，曹連星心裡頓時就是一喜，他心裡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可心裡總是有些沒底，可現在有了陳耕這話，他心裡一下子有底了不少。不過心裡有底是一回事，曹連星心裡更明白，陳耕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豎起耳朵，準備不漏掉陳耕說的每一個字。

　　見曹連星點頭，陳耕這才接著說道：「但是一款產品能在市場上取得什麼樣的表現，本身的素質只是一方面，關鍵還是要看宣傳和營銷手段。現在可不講究什麼『酒香不怕巷子深』，現在是一個『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西方的營銷學裡面有句話，意思是哪怕是一坨狗屎，只要輔以合適的宣傳和營銷手段，也能賣出金子的價錢。

　　Y-12本身的素質不錯，不管是用作支線客運，還是短途貨運，亦或者是用作改裝私人飛機的胚子，都很不錯，但這個飛機能不能賣的好，還是要看你們能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宣傳方法。」

　　「明白，就跟你們的長江750邊三輪一樣唄，」曹連星倒真是舉一反三，立刻就說道：「就咱們國家那長江750邊三輪的質量和可靠性，比人家德國人三四十年代的技術水準還不如，可你們用情懷當宣傳手段，讓這個車在歐洲賣的風生水起，讓多少人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陳耕心說你說的這些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點頭說道：「沒錯，這就是營銷的威力，長江750是咱們自己的政府部門都不願意用的車，覺得這車的質量太次，可到了歐洲，只要給他們一個『情懷』的名頭，那就無往而不利，連質量不夠好這個在正常情況下絕對不能夠被理解的地方都能夠用戶包容……但是老曹，我也實話給你說，你們哈飛的Y-12的情況不一樣啊。」

　　「我何嘗不知道不一樣？」說起這個，曹連星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沒了：「而且Y-12這個東西和你們的邊三輪不一樣，這個東西一架就要好幾百萬，普拉特‧惠特尼加拿大的渦輪螺旋槳發動機好是好，可一臺發動機就是幾十萬美元，兩臺發動機加上幾套外國進口的電子系統，成本就佔到了整機的三分之二，這東西註定了不可能是普通老百姓可以玩的起的東西……」

　　雙手合十，曹連星滿臉懇求的對陳耕說道：「陳董，我們很清楚，不管這飛機的底子多好，在我們手裡肯定買不上好價錢，只有到了您的手裡才有發揚光大的機會……」

　　陳耕苦笑著攔住曹連星的話，說道：「老曹，曹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們哈飛是中航工業總公司下屬的單位，你們的飛機如果想要賣到國外去，就只能交給中航技，你找我也沒什麼用啊。」

　　曹連星直言不諱的道：「老弟，你覺得以中航技那幫老爺們，他們會對我們的Y-12能有多上心？」

　　陳耕聽的唯有苦笑：這話倒是沒錯，指望中航技的那幫老爺們對Y-12上心，還不如指望老母豬會上樹。

　　「老弟，我跟你直說了吧，」曹連星一咬牙，壓低了聲音對陳耕說道：「只要老弟你願意把這個飛機接過去，老哥哥我哪怕是跪地上求人呢，也一定把這個飛機的營銷資質從中航技手裡給您拿過來……」

　　「曹哥，你這不是讓我為難麼？」陳耕聽的連連擺手：「您想，如果您真這麼幹了，上級領導會怎麼看你、怎麼看我？」

　　「這個……」

　　「咱不說上級領導會不會認為你是在逼宮，就說一點，如果中航技那邊覺得心裡不舒服，跟領導嘀咕一句『這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你說，到時候咱們怎麼辦？真是『黃泥巴掉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陳耕滿臉的苦笑。

　　「……」

　　話是這麼個道理，曹連星也承認，如果自己真的這麼做了，哪怕中航技總公司在Y-12這個飛機上賺不到多少錢呢，可為了維護自己在這個領域內的統治和壟斷地位，也必然不會無動於衷，說不定會跟陳耕死磕，對於陳耕來說，這真犯不上——而且這就不是賺錢與否的問題。

　　一時間，老曹同志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老曹？陳董？你們聊的挺熱鬧的嘛，」就在陳耕和曹連星兩人的氣氛尷尬的時候，杜明端著杯酒就晃晃悠悠的過來了：「你們在聊什麼呢？」

　　他這是明知故問！

　　杜明怎麼可能不知道陳耕和曹連星聊的九成九是關於Y-12運輸機的話題？而且看兩人的樣子，顯然兩人之間的分歧很大。

　　「隨便聊了聊，」迎著杜明，陳耕坦然的道：「主要是企業營銷方面的事情，怎麼？杜總您對這個也敢興趣？」

　　「肯定是感興趣的，」滿臉深意的看了陳耕和曹連星兩眼，杜明忽然開口了：「老弟，在Y-12這個飛機上，你有沒有考慮過與中航技合作？」

　　「合作？跟中航技？」陳耕被杜明的話搞的有些糊塗了：和中航技有什麼好合作的？他從來不認為潤華實業與中航技有什麼合作的必要。

　　「沒錯，就是跟中航技合作，」杜明也沒有繞關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個Y-12的出口依舊置於中航技的業務範圍之內，但所有涉及到Y-12的業務，由你們潤華實業說了算，中航技的同志全力配合你們的工作，我們也通過這個過程來學習一下。」

　　這個想法是剛剛吃飯的時候杜明自己琢磨出來的，毋庸置疑，別的不說，但就營銷這一點來說，國內的國有企業無人能出潤華實業其右，其實別說是國內的國有企業了，就算是放眼全國乃至放眼全世界，潤華實業的營銷水平也是數得上號的，否則潤華實業憑什麼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發展到如此規模？哪怕是今天，再回頭看看潤華實業的發展歷程，也依舊神奇的像是一個神話一樣。

　　中航技是國企，而且是央企，自然免不了一些國企的老毛病、壞習氣，在航空飛行器以及相關技術的進出口上，對於國內的企業完全是一副「我是大爺！」的態度，除非是上級領導指定下來的任務，其他的任務完全就是一副「看大爺我的心情」的態度—-99%的時間裡，中航技這位「大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自然也就不指望這位大爺能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幫中航工業總公司下屬的這麼多企業、單位主動去開拓市場：開拓市場多麻煩啊，風裡來雨裡去的，累不說，也沒什麼好處可拿，反倒是窩在辦公室裡看看報紙、喝喝茶水，也沒人能少了自己一分錢的工資和獎金。

　　作為央企，中航技是一定要「講政治」，他們的生產經營活動，相當程度上要為共和國的利益而服務，盈利反倒不是那麼重要的，這一點毫無疑問，但如果能在講政治的同時，也能多賺點錢，又何樂而不為？

　　杜明的想法很簡單，通過與潤華實業的合作，哪怕能稍稍讓中航技改變一下習氣、增添一點主觀能動性呢，那也是好的。

　　陳耕不知道杜明心裡是怎麼想的，但老實說，在聽到杜明的這個建議之後，陳耕心裡不可避免的有些心動：這倒是個機會啊。

　　不過在一番思索之後，陳耕還是搖搖頭，婉拒了杜明的建議：「杜副總，非常感謝您對我們潤華實業的看重和支持，不過我也實話實說吧，潤華實業並不是很想做這個業務。」

　　「為什麼？」愣了一下之後，杜明登時就急了：「陳總，如果你是擔心利潤分配的問題，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你們潤華實業可以拿大頭……」

　　「這不是利潤分配的事……好吧，其實也是利潤分配的事，」略一遲疑，陳耕乾脆選擇了實話實說：「我不知道Y-12這個飛機能賣多少，但哪怕最樂觀的數字，未來20年裡能賣掉500架，平均一年就是25架，這個情況就是最樂觀的，沒有比這個更加樂觀的情況了吧？」

　　「沒有了。」曹連星下意識的點頭。

　　一年25架，這已經超出了Y-12生產線的最大產能，想要達到這個年產量，哈飛需要擴充生產線、新配新的人手，一句話，如果真的能夠做到每年銷售25架Y-12，整個哈飛上上下下上百號的領導，簡直做夢都能笑醒。

　　「好吧，25架Y-12，算上在售後維護方面能產生的利潤，每年的利潤不超過3個億，我說的是RMB，哪怕中航技願意和我們對半分，我們能拿到多少？不足1.5個億，為了這不到1.5個億的淨利潤，需要牽扯我們多大的精力？需要我們付出多大的人力資源？需要我們付出多大的心血？如果將這部分資源傾注在我們現有的業務上呢？一年能賺到多少錢？」兩手一攤，陳耕道：「但這已經是最樂觀的情況了，實際上根本不可能，所以……換了您是我，您會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