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動力王朝 作者：千年靜守（連載中）

第841章　不想要,卻硬往手裡塞

　　曹連星無言以對！

　　陳耕說的沒錯，指著靠Y-12這種小飛機賺錢，這根本就不可能，而且對於潤華實業來說，哪怕能賺到錢，但付出的代價和收穫也不成比例——飛機銷售過程中的政治因素，比汽車銷售中受政治因素的影響可大的太多了。

　　陳耕的話也提醒了在場的諸位，原本以為Y-12對陳耕的吸引力應該很大，誰承想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雞肋雖然食之無味吧，但上面好歹也還有點肉，對人家陳耕來說，Y-12這個項目連個雞肋都算不上。

　　明白了這麼一層，曹連星和杜明心裡頭不免都有些懊惱：看來自己之前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

　　杜明下意識的道：「陳總，話不能這麼說吧？」

　　「哦？」陳耕揚了揚眉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潤華實業看不上Y-12的這點利潤，這個我可以理解，但我個人覺得啊，陳總您能幫一把的，就順手幫一把嘛，老曹他們單位很不容易，」說著，杜明嘆了口氣：「你可能不知道，為了做好Y-12和直-9這兩個飛機，老曹他們把從汽車上賺到的錢幾乎全都投到了航空產業上去……」

　　「杜副總，不瞞您說，您說的這個我還真知道，」打斷杜明的話，陳耕先是向曹連星豎起大拇指以示稱讚，隨即才道：「對於哈飛這種精氣神，我個人是很佩服的，不過我有一點不太明白，還請杜總解惑。」

　　看著一臉求教之色的陳耕，杜明心中警鈴大作，他心裡總有種陳耕在給自己挖坑的感覺，可陳耕到底打算怎麼給自己挖坑，他心裡一時半會兒的卻怎麼也想不明白，猶豫了一下，杜明才道：「你說。」

　　「好，」點點頭，陳耕道：「作為哈飛的母公司，既然咱們中航工業總公司都知道哈飛的不容易了、知道哈飛為國家航空事業的發展所處的貢獻和努力了，為什麼就不能給哈飛鬆鬆綁，允許他們自己去開拓市場？」

　　「哈……」

　　杜明目瞪口呆，他怎麼想都沒想到，陳耕要說的居然是這個！

　　望著目瞪口呆的杜明，陳耕一字一頓的道：「對於哈飛的努力和哈飛人的精神，我和潤華實業都十分佩服，這是一家有夢想、有理想的企業，但我不明白，為什麼作為哈飛的母公司，中航技總公司一邊大談著哈飛的不容易和偉大，一邊卻對付出了這麼多的哈飛無動於衷？」

　　老曹同志心裡頓時感動壞了，兩個眼圈紅紅的，他沒想到，陳耕這個和哈飛可以說是毫無關係的人，居然能夠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幫自己說話，確實，對於哈飛和哈飛人的奉獻和犧牲，中航工業總公司的做法讓人有點寒心：你一邊大談著風險和犧牲，一邊說著我們的風險，但在實際上上卻不給我們任何政策和優惠，這讓人心裡真是……憋屈！

　　陳耕嘆了口氣，道：「哈飛松花江麵包車曾經是國內賣的最好的麵包車，現在也是僅次於潤華實業的第二大面包車品牌，但據我所知，這幾年來，哈飛麵包車這一塊的業務，沒有更新換代過任何生產設施，沒有開發過任何的新技術，也沒有研發過任何新車型……

　　是哈飛不願意向這一塊投資，還是哈飛不知道這些的重要性麼？不是，是他們將所有的資金都挪到航天這一塊了，這種情況對於一家企業的長遠團發展到底有多大的危害，我想杜副總您不會不明白，對於這樣的企業，難道不應該多鼓勵嗎……」

　　「國家有國家的難處，」杜明滿臉通紅，他實在是繃不住了：「國家每年在軍工方面的經費就這麼一點……」

　　當然還有另外一層原因，就是現行的國有企業的利潤分配製度，所有的國有企業，每年的淨利潤都要上繳給國家，如果企業需要添置什麼生產設備、開發什麼技術，則需要向國家申請經費。

　　面對這種情況，那些經營狀況不好的企業相當於賺了老大的便宜，但如哈飛這種每年盈利不菲的企業就算是倒了血黴，某種程度上，在共和國當前這種經濟條件下，說是哈飛這種數量稀少的國有企業幫忙養活了一大群蛀蟲企業也不為過。

　　當然，高層也意識到了當前這種利潤分配方式對於那些如哈飛這樣的、經營狀況良好的企業的不公平，新的政策也正在醞釀和討論之中，預計未來的三四年內就能正式出臺和實行，但就眼下來說，起碼陳耕沒有罵錯人。

　　「國家有難處，這個我能理解，但就算國家在資金和財力上沒辦法給哈飛，起碼能給一些政策、給一些變通吧，」話題一轉，陳耕道：「我聽說為了將Y-12賣到國外去，因為中航技的不靠譜，哈飛自己組織了一批人到國外去找業務，業務找到了，也交給了中航技這邊，可中航技這邊因為這業務不是自己找來的，嫌麻煩、覺得哈飛這麼做讓自己臉上沒光彩，竟然給拒絕了，聽說哈飛這邊氣的差點兒吐血……曹副總，是有這麼一回事吧？」

　　「啊？啊……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曹連星一臉的尷尬不已：你說這事兒讓我怎麼說呢？

　　曹連星很尷尬，其實杜明比他還尷尬，但就這件事來說，中航技做的確實不地道：你們中航技不主動出去找業務也就罷了，人家哈飛自己主動出去找來了業務，交給你們來運作，你們竟然還嫌累不願意做，你說這他媽叫什麼事？！

　　哈飛氣的吐血都是輕的，杜明心裡頭覺得，如果這事兒攤到自個兒的頭上，自己說不定能拎把手槍衝到中航技殺人……

　　但不管怎麼說，中航技是中航工業總公司下屬的單位，哪怕心裡頭已經恨死了那個混蛋，可既然自己是作領導的，這個時候就有責任、有義務幫下屬擦屁股。嘴裡說著自己都不一定相信的話：「中航技也有自己的難處，而且國家的規章制度在那裡……」

　　「好吧，就當時他們有自己的難處，」陳耕臉上寫滿了四個字：老子不信！聳聳肩，卻也懶得辯駁：「不過我還是覺得中航工業總公司這是沒把哈飛當親兒子，如果真把哈飛當了親兒子，變通一下也沒什麼難的吧，比如從哈飛調幾個人到中航技，讓這幾個人專門負責直-9和Y-12的海外銷售工作，名義上直-9和Y-12的業務範圍還在中航技的手裡，但實際上只要經過國家的同意之後，哈飛把Y-12和直-9賣給誰都是由哈飛說了算……」

　　不能再讓這個混蛋說下去了！杜明心裡頭有個感覺：自己今天晚上來找陳耕，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如果按照陳耕說的這個方式來操作，行不行？當然行！；

　　違不違反政策？既然名義上所有的進出口都是通過中航技來進行的，那還違反個毛線的政策？甚至連打擦邊球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內部管理不當」而已，但對於這種小錯，誰會在乎？

　　不能再讓這個混蛋繼續說了，沒看到曹連星的眼珠子都發藍了麼？顯然陳耕的這個建議讓曹連星很心動。

　　連忙打斷陳耕的話，杜明乾巴巴的笑了兩聲：「這個咱們以後再討論……老弟，今晚我喝的有點多了，先回去了……」

　　「您先別急著走啊，」陳耕笑眯眯的攔住杜明，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讓杜明就這麼走了？自己辛辛苦苦的醞釀了這麼多，不就是為了這一刻麼，怎麼能讓杜明走？「我忽然覺得我剛剛的說法太極端了，雖然我們不可能單獨去做Y-12這個項目，也我們的業務人員在外面跑的時候多啊，跑的多，遇到的機會也就多，順便幫哈飛賣幾架飛機出去還是有可能的，您看看能不能同時允許我們潤華實業和中航技同時在海外銷售Y-12和直-9？您要是覺得這樣會和中航技那邊發生利益衝突，那按照大洲給兩家公司劃分業務片區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嗯？

　　允許潤華實業和中航技同時出售Y-12和直-9？

　　給兩家公司劃分業務片區？

　　好啊好啊，這個辦法好啊，曹連星的兩眼頓時亮的厲害，眼巴巴的衝著杜明，雖然知道那是是身為集團副總的杜明，他也不可能輕易同意這件事，可架不住他可以用這種方式來表明哈飛的態度不是？

　　……………………

　　杜明幾乎是狼狽而逃！

　　今天晚上過來，他原本是打算坑陳耕一把的，沒想到反倒是被陳耕給狠狠的坑了一把，真正的偷雞不成蝕把米——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啊。

　　杜明一走，曹連星衝陳耕拱拱手：「陳董，感謝您仗義執言。」

　　「謝什麼啊，」陳耕嘆了口氣：「你又不是你不知道，我其實就是過過嘴癮，實際上半點作用都不會有。」

　　曹連星苦笑著。

　　他當然知道別看陳耕說了這麼多，但實際上確實是半點作用都不會有，體制的力量是巨大的，無論是哈飛打算將直-9和Y-12的海外銷售業務全都交給潤華實業，還是像陳耕說的那樣，由中航技和潤華實業共同拓展直-9和Y-12的海外市場，亦或者是在中航技裡面弄一個由哈飛組成的、專門負責這兩款飛機海外銷售工作的小組，那都是不可能的，因為在中航技看來，這是在侵犯自己的地盤。

　　哪怕家養的小狗都知道護著自己的食盆，何況中航技還是一傢俱有某項壟斷權利的央企？他們能這麼輕易退讓那才是見鬼了。

　　陳耕倒是忽然想起來另外一件事，心中不由得一動，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繞開中航技……」

　　「怎麼說？」曹連星一下子激動了！

　　繞開中航技不是問題，但如何光明正大的繞開中航技、而且是讓所有人都說不出來不是的繞考中航技，這個就太燒腦了，哈飛也不是沒打算這麼幹，可這一直以來都沒有想出個辦法來不是？

　　打了個響指，陳耕道：「簡單啊，綠飛機！」

　　「綠飛機？」曹連星的眼睛霍的大亮！

　　他當然知道什麼事綠飛機，所謂的「綠飛機」就是半成品飛機，簡單通俗的說，就是沒有裝發動機的飛機，個別「綠」的比較厲害的飛機，別說發動機了，甚至連電子系統都沒有安裝，只是完成了機體的製造和內部線路的佈設。

　　在國內的航空飛行器的進出口管理條例中，所有的管理條例針對的都是技術進出口和引進、完整飛機的進出口管理辦法，但唯獨沒有針對這種「綠飛機」的管理辦法和條例，估計當時在制定管控飛行器和技術的相關進出口管理條例的時候，相關的政策制定人不認為有人會往外出口這種「半成品」飛機，也就沒有這方面的規定，但沒有這麼方面的規定，哈飛就好辦了：出口半成品的「綠飛機」，飛機到了國外之後再進行最後的發動機以及相關電子系統的組裝。

　　「對啊，綠飛機！」曹連星激動的幾乎要跳起來了，他激動的一雙手不停的抬起又放下，似乎不知道該放在哪兒好：「等飛機到了國外之後，我們就可以把發動機裝上，當做完成的飛機出售，還省了一道關稅……嗯，需要找個比較靠譜的合作伙伴來完成海外的部分，我們只賺綠飛機的錢……」

　　話還沒說完，曹連星霍的抬起頭來，兩眼灼灼的望著陳耕。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陳耕被曹連星激情火辣的目光嚇了一大跳，差點兒跳到後面去：「我給你說，給你們出個主意可以，但我們絕對不能在這裡面瞎摻合……」

　　「老弟，除了你們潤華實業，我們哪認識什麼可靠的人？」一把拉住陳耕的胳膊，曹連星哀求道：「就算不說這個，那些老外下起手來有多黑你又不是不知道，與其讓那些老外把錢賺了去，我還不如讓老弟你把這筆錢給賺了呢，不管怎麼說肉也是爛在了鍋裡，總比便宜了別人要強……」

第842章　有難度！

　　曹連星很明白，憑藉已經獲得的英國民用航空總局CAA認證這一點，一定會有很多外國的公司對質優價廉的Y-12感興趣，如果哈飛真的打算以「綠飛機」的方式出口Y-12，等於將這架飛機的絕大部分利潤都讓了出去，那些有資格做這樁生意的外國企業不說能排成排吧，最起碼輕輕鬆鬆的找來十家八家都不是問題。

　　哈飛接下來的計劃是讓Y-12獲得美國FAA認證，一旦獲得了美國FAA認證，就等於這款飛機獲得了「全球通行證」，願意與哈飛合作的外國公司起碼還能再擴大個幾倍。

　　但這些外國公司願意與哈飛合作的前提，是哈飛願意讓渡出去絕大部分的利潤，等於作為生產商，自己辛辛苦苦的用自己家的鍋、自己家的調料、自己買來的肉骨頭熬成的大骨頭湯，別人大口啃肉骨頭，自己卻只能跟在一邊喝點湯——這事兒擱在誰身上都不會舒服不是？但現實情況就是如此，哈飛也沒辦法。

　　可如果與潤華實業合作就不一樣了，如果哈飛拿這個項目來與潤華實業合作，以自己對陳耕的瞭解，陳耕幹不出來自己吃肉卻讓自己喝湯的事兒，最後達成的協議十有八九是兩家公司一起攜手吃肉喝湯。

　　潤華實業下手狠，對自己的競爭對手下手尤其狠，這是國內所有了解陳耕的生意人的共識，但還有一點共識就是：陳耕對自己的朋友，那是從來沒的說，從來都是有肉一起吃，有湯一起喝。正是這些年來陳耕樹立起來的堅挺的人品，所以在陳耕提出了「綠飛機」這個概念之後，曹連星在第一時間就堅定了心思：如果哈飛想要在Y-12上實現利益最大化，就必須拉上潤華實業一起做。

　　「老弟，不是我不幫你，說起來咱們也算是一個工業口的，能幫的我肯定要幫，」陳耕一臉的為難：「可我這才剛剛把你們集團副總給罵跑了，轉頭就跟你們合作，這不是給杜副總上眼藥嗎……」

　　「杜副總這人我瞭解，他就是一時間抹不過面子，但只要是對企業、對國家有好處的事情，他肯定支持，」眼見陳耕還要推辭，曹連星是真急了：「陳董，算我求您了成不？我跪下求您成不？」

　　說完，曹連星腿彎一沉，眼看著就要跪下去。

　　「曹哥你這是幹什麼？」陳耕嚇了一大跳，連忙一把拉住他：如果真讓老曹同志跪下去，自己在系統內也就不用當人了。「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還不成嗎？」

　　「嘿嘿……」

　　曹連星摸著頭，知道用這種方法逼著陳耕同意有點不地道，他也有點不好意思：「我也知道這麼幹不太地道，不過我們是真的被逼的沒辦法了，中航技那群王八蛋……算了，不說他們了，鬧心，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代表我們哈飛送你們公司一架飛機，Y-12和直-9你隨便選……」

　　「別介……」

　　陳耕連忙擺手，曹連星打算送自己一架飛機，而且還是他們哈飛現在能夠生產的兩款最先進的飛機，這足以表明哈飛對這次合作的重視和誠意了，但自己卻不能答應，如果自己答應了下來，那成什麼了？擺擺手道：「不至於，嗯，等以後我們有什麼事需要你們幫忙的時候，你們也別客氣就成。」

　　「這個好說，」曹連星一臉鄭重的道：「陳董，您放心，只要是我們哈飛能夠說的上話的，您儘管開口，哪怕打個磕絆我就不是……」

　　「不用賭咒發誓，真的不用，老曹，咱們之間用不著這個，」陳耕有點頭疼，真不知道這個曹連星是賭咒發誓習慣了呢，還是被這檔子事給逼的沒辦法，不得不用這種方式來讓別人認可他們的誠意：「不過你也要有個心理準備，雖然大致的合作框架是有了，可這種事情只有我們潤華實業一家肯定玩不轉，我們對航空行業不是很熟悉，需要在還玩找個合作伙伴來一起運作這件事……嗯……」

　　陳耕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就是金德勒的那位朋友：德萊恩，在德國漢莎航空公司負責公務機租賃業務的那個傢伙。

　　說起來這傢伙的確不錯，辦事也比較靠譜，潤華實業的那架用波音737-300改裝的公務機就是委託他代為託管的，在不違反漢莎航空關於公務機租賃的規定的前提下，這傢伙儘可能的向客戶推薦潤華實業的這架飛機，尤其是那些集團客戶。

　　效果也很明顯，因為有德萊恩的推薦，潤華實業的這架飛機的對外租賃頻率一直比較高，去年一年下來，在抵消掉潤華實業本身的使用成本之後，這架飛機甚至還給潤華實業賺了60多萬美元——衝著這個，陳耕特意讓金德勒用合法的手段給德萊恩塞了兩萬美元的好處費，並且向他承諾，此後每年他都可以從這架飛機的淨利潤中拿5%的介紹費。

　　陳耕響起德萊恩這個傢伙，倒不是因為這傢伙的靠譜，而是他忽然想起金德勒曾經和自己說過的一件事：看到自己昔日的朋友從一個普通的汽車工程師成為了千萬富翁，德萊恩很羨慕，一直也想出來創業，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啊，首先，德萊恩這傢伙對航空行業、尤其是小型公務機的銷售、租賃已經市場情況都比較熟悉，而且有一定的人脈關係，有相關行業的從業經驗；第二，這傢伙有創業的想法；第三，因為在前期還需要外部資本的扶持的緣故，這傢伙肯定不會像已經發展成熟的那些企業那樣貪婪無度……

　　這麼一算，這傢伙簡直就是為自己、為哈飛量身定做的！

　　陳耕很清楚，不管是直-9還是Y-12，都是通用航空市場最熱門的機型，不管是改裝為公務機還是政府部門的公務、執法，甚至是農業方面，這兩款飛機的性能都能夠滿足用戶的需求，如果自己和金德勒共同出資成立一家公司，允許德萊恩以自己的管理才能和行業人脈、關係持有一定的股份，讓這傢伙做這家公司的CEO，他一定不會拒絕……

　　曹連星看著臉上忽然露出思索之色的陳耕，有點不敢相信，難道陳耕已經有辦法了？他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弟，老弟……」

　　「曹哥，」陳耕這才醒過神來，看著一臉探究之色的曹連星，想了想，陳耕還是有限度的透露出一些東西：「的確是有些頭緒了，不過具體要怎麼做，我還需要再想想。」

　　曹連星頓時大喜，忙不迭的點頭：「我明白，我明白！」

　　「兩位聊完了？」曹連星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陳耕背後響起來。

　　看到陳耕背後的那個人，曹連星直吐舌頭：「茅總……」

　　和茅東海這個西飛的總經理相比，自己這個哈飛的副總經理就有點不夠看了。

　　「茅總，」陳耕舉起就被來向茅東海示意：「我還奇怪呢，怎麼一晚上都沒見到你。」

　　「這不是看你忙麼。」茅東海哈哈一笑，向陳耕碰了碰杯。

　　曹東海倒是識趣，一看茅東海顯然是有話要和陳耕說的樣子，反正自己要談的事情已經談完了，連忙告辭。

　　算你識相。

　　看著曹東海的背影滿意的點點頭，茅東海道：「怎麼樣，這次出去，還順利吧？」

　　「還好，」知道茅東海過來要和自己說的是什麼，陳耕也不賣關子，低聲道：「早就想問你了，可電話裡不安全……上面對咱們那兩款飛機到底是什麼想法。」

　　說到了正事，茅東海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低聲道：「搞！都搞！」

　　「都搞？」陳耕嚇了一跳。

　　「沒錯，都搞，」茅東海點點頭，指了指頭頂，再次壓低了一點聲音：「美國人這次對咱們的刺激很大，老頭子們覺得事情很嚴重，上面的意思，老六的整體作戰實力必須進一步提升，換裝新發動機、增加數據鏈、提高對地和對海的精確打擊能力這些都是老六接下來要做的。至於你們之前提出來的那個老八，上面現在很糾結。」

　　「糾結？」陳耕詫異的道：「有什麼好糾結的？在我看來，戰略級的空中平臺是一定要發展的，而且四臺改進型的NK-8，總推力和美國人的B-52H的總推力也差不了多少了，起碼心臟是沒問題，這還有什麼好糾結的？」

　　「個頭啊，」茅東海苦笑：「按照咱們此前的想法，是在H-6的基礎上放大和改進，可上面的意思，H-6的原始設計太老了，但如果真的要搞，在機體設計方面最好只是借鑑一下，不要整個照搬，另外為了提升載荷，最好是參考運輸機的上單翼方案……就像是美國人的B-52那樣……但如果要達到咱們想要的技戰術指標，飛機的最大起飛重量起碼要超過160噸，老六的最大起飛重量才多少噸？」

第843章　菸草？菸草！

　　160噸？陳耕一下子皺起了眉頭：「要這麼重？」

　　茅東海點點頭：「最起碼要這麼重。」

　　「那可就麻煩了……」陳耕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前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這麼大的一架飛機，本身就是一個高度複雜的系統工程，絕對不是隻解決了動力問題就行的。

　　是，沒錯，將涵道比擴大為1.4的軍用版NK-8的最大推力將有望超過130KN，4臺發動機的總推力超過520KN，相比於搭載8臺TF-33發動機、總推力超過600KN的B-52H，雖然有差距，但也不是很大。

　　B-52H經過數次升級改進後，可以在攜帶超過30噸的武器彈藥後不經空中加油而連續飛行超過16000公里，咱們的H-8不需要這麼變態的能力，但攜帶25至28噸武器彈藥連續飛行12000公里肯定不是問題吧？

　　但茅東海的話提醒陳耕，他遺忘了一個很殘酷的現實：重量！

　　160噸的最大起飛重量，不但遠遠超過當初下馬的Y-10，更是達到了H-6的最大起飛重量的近乎一倍！

　　重量的上升，帶來的是對飛機的結構形式、受力結構、對材料技術……幾乎所有方面都有著全新要求。

　　一句話，哪怕不說對電子技術方面的相關要求，僅僅只是機身結構和強度方面的要求，就足以讓西飛無比撓頭，而這一切，歸根到底都要落到一個字上：錢！

　　「是啊，很麻煩，」茅東海嘆氣道：「想要推動這個項目順利進行，每年最少需要好幾個億，而且還需要相當比例的外匯，但國家根本拿不出這麼一筆錢……」

　　說著，他一臉期待的看著陳耕。

　　「您別這麼看著我，」陳耕一句話將茅東海想說但卻還沒有說出口的話給堵死了在了嘴裡：「先不說潤華實業能不能拿的出這麼一筆錢，就算能拿的出來，我們用什麼名義？將來能不能回本？不怕給你說，我還真怕被人給戴上一頂『居心叵測』的帽子。」

　　茅東海頓時垂頭喪氣。

　　雖然他一開始的想法就是看看能不能讓陳耕給想想辦法、或者乾脆像是MPC-75這個項目一樣，讓潤華實業來承擔絕大部分的研發費用，但陳耕說的沒錯，潤華實業承擔MPC-75的研發費用，是因為這款飛機的市場前景看好，現在的咬牙投入能換來豐厚的彙報，但這麼一款戰略級的武器能收回多少本錢？哪怕是一個國家，在和平年代能裝備2個轟炸機團、總計48架H-8就算是不錯了，美國人才裝備了多少架B-52？更別說咱們還有低一個檔次的H-6呢。

　　但現實也很殘酷，如果潤華實業不出錢，國家也承擔不起這麼一大筆錢，哪怕明知道這個項目對共和國的國防安全很重要，但也只有咬牙放棄的份兒。

　　「那就只能放棄了嗎？」茅東海沮喪的不行，使勁的揪著頭髮，看著陳耕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著救命的稻草：「老弟，這個項目可是你提出來的，也是在你的堅持下才能走到現在，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老實說，我是沒有什麼辦法了，能救這個項目的，也就只有老弟你。」

　　「茅哥，不是我不想推動這個項目，我比你更想，可你要知道，這麼大的一個項目，不單單靠咱們兩家單位就能撐起來的，看看當年的Y-10，需要多少科研院所、高校和工廠的配合才能撐起來？

　　咱們要做的可不是一架能飛上天的、電子水平還停留在六爺水平的飛機，而是要具備相當高科技作戰能力的、全新的一款轟炸機，在電子系統、雷達系統這一塊的投入又要多少錢？

　　在一個，現在都改革開放、讓市場說話了，咱們總不能讓大家白給咱們幹活吧？這些需要多少錢？」

　　陳耕攤開雙手，苦笑著道：「我這麼說吧，用15年的時間，砸他70個億，你覺得夠不夠？反正我覺得很懸。」

　　15年，總投入70個億，等於是每年要往這個項目上投入至少5.3個億，但這麼一大筆錢夠不夠讓H-8這個項目順利實現呢？

　　很難！

　　茅東海也覺得很難，但這個時候他可不能認慫，咬著牙道：「大家勒勒褲腰帶，我估計一年5個億應該也差不多……」

　　「勒緊褲腰帶這樣的事情沒意思，何況也沒有理由讓大家勒緊褲腰帶，咱不能讓造原子彈的還不如賣茶葉蛋的，這是對人才的不尊重……」陳耕擺擺手，可是，他也覺得作為這個項目能否順利上馬的關鍵時刻，如果這個時候不能上馬H-8，那也太可惜了。

　　茅東海：「造原子彈的理應比賣茶葉蛋享受更好的生活和工作保證，可現實情況就是這樣，又能有什麼辦法？老弟，我這次找你來，目的就一個：你讓我們拿錢，我們實在是拿不出來，哪怕西飛全體去賣血，也拿不出這麼一比錢，可只要你有辦法來解決資金的問題，哪怕你打算把這天給戳個窟窿，西飛上下也陪你一起戳！」

　　看著一臉的堅定、隨時準備著為了這個項目破釜沉舟的茅東海，陳耕沉默了：正是因為有了這些共和國的脊樑，20多年後的共和國才能那般絢爛……

　　「我想想，我想想……」陳耕說著，伸手往兜裡掏，掏出來一看，陳耕有點傻眼：就剩下個空煙盒了。

　　「我這兒有，」茅東海連忙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一盒煙，遞給陳耕一根：「抽我的……」

　　話還沒說完，茅東海感覺自己的手被陳耕給抓住了。

　　「怎麼？」茅東海一愣，看到陳耕在盯著自己手裡的煙盒，頓時有點訕訕：「紅塔山，這個煙也不錯，我挺喜歡……」

　　按照茅東海的級別，足以舒舒服服的抽中華的，他抽的卻是比中華低幾個檔次的紅塔山，當然，紅塔山也是個不錯的煙，能抽的起紅塔山的也不多，只是這個煙出現在茅東海身上，那就有些掉份了。

　　陳耕沒說話，而是將煙盒從茅東海手裡奪過來，反覆、仔細的打量著這個煙盒。

　　茅東海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雖然他不知道陳耕從這個煙盒上面看出了什麼，但他很明白，陳耕一定是有了一些想法。

　　「你說……」良久，是很久很久，陳耕終於抬起頭來，無比認真的望著茅東海：「除了錢，西飛願意為了這兩個項目豁上去一切？」

　　「沒錯！」茅東海慨然道：「只要能讓這兩個項目上馬，把我這條老命頂上去都沒關係……」

　　「搭上你的名？那倒不至於，」陳耕慢慢的、一字一頓的道：「如果讓你幫忙向上面要個政策呢？」

　　「要個政策？」被陳耕這凝重的氣氛給搞的緊張無比的茅東海頓時鬆了一口氣：「那沒問題！絕對沒問題！你說吧？你想要個什麼政策？我保證，不管你想要什麼政策，一定沒問題，上面和我說過，只要不要錢，隨便什麼政策都能給……」

　　「就是這個，」陳耕衝茅東海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煙盒：「菸草。」

　　「菸草？」茅東海愣住了：「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菸草，如果國家允許潤華實業從事菸草行業，老六的改進費用、老八的全部研發費用，潤華實業全部承擔了。」

　　茅東海當然知道菸草行業是個暴利行業，在一些地方，菸草行業上繳的稅收甚至佔到了當地財政的將近一般，比如陳耕手裡拿的這個紅塔山，生產這個煙的紅塔集團，所繳納的利稅佔據了整個雲@南菸草行業上繳利稅的70%，而整個雲@南菸草行業上繳的利稅，佔據了整個雲@南財政收入的70%，也就是說，單單紅塔集團一家，所上繳的利稅就佔據整個雲@南的財政收入的49%，差不多是一半！

　　一家企業上繳的年利稅是一個省份年財政收入的一半，這是什麼概念？！

　　茅東海愣了一下，連忙擺手：「陳，不可能的，菸草行業對國家很重要，上面不可能讓你把利稅都截留下來……」

　　「誰說我要把所有的利稅都截留下來發展咱們的飛機了？」不等茅東海說完，陳耕打斷他的話：「如果國家允許潤華實業從事菸草行業，稅這一塊我一分不少的全額上繳，利潤這一塊，國家給我5年的時間，如果國家允許我5年內將所有的利潤全都留下來用於這兩款飛機的發展和企業自身的發展，我保證，5年後該給國家上繳的利潤也一分不少的上繳！我們不佔國家一分錢的便宜！

　　只要國家敢給我這個政策，我就敢向上面保證，一定保證在整個研發過程中，不會讓H-6和H-8這兩個項目不缺一分錢！」

　　「這樣啊……」看著陳耕不像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的樣子，茅東海皺著眉頭，也沉思起來。

第844章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現在菸草行業和其他國有企業一樣，在承擔稅收任務之餘，還要將每年所有的淨利潤全額上繳，不過這種利潤分配方式很不利於企業的發展，現在有種聲音，要求允許企業自留一部分利潤來應對企業的發展和抵抗市場的風險，現在國家正積極的討論這件事，樂觀的估計，在新的利稅政策出臺後，如電信、郵政、菸草這些國家壟斷行業能保留的利潤大概能有50%到70%左右，如果真能保留這麼多的利潤……

　　茅東海終於心動了，不過他還有幾個問題：「你確定真打算用這個條件？老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知道茅東海指的是什麼，無非就是「稅收這一塊一分不少的全額上繳、5年內不上交利潤、5年後按照國家規定上繳利潤」這話，陳耕點點頭，肯定的道：「我知道，我沒開玩笑，你覺得我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

　　頓了頓，陳耕嘆了口氣：「老哥，你也是國企的人，應該知道菸草行業的那幫子人對外部資本的嚴防死守到了什麼程度，如果不開出這樣的條件，怎麼可能讓上面壓下菸草行業反對的聲音，給我們開這個後門？」

　　「……你說的對……」

　　一陣沉默之後，茅東海不得不承認陳耕說的的確是很有道理，菸草系統的那些傢伙，根本就是將這個行業當成了自己的自留地，像是防賊一樣的嚴防死守著外部力量的進入。如果陳耕不拿出這樣的條件，告訴上面國家在稅收這一塊並沒有多少損失，哪怕上面允許潤華實業進入菸草行業，可面對整個菸草行業的反彈，上面也不好強行給壓下去，但如果開出這樣的條件，面對菸草行業的反彈，上面也有足夠的理由了：潤華實業和西飛是為了發展國防才搞的菸草，你們不要瞎鬧。

　　再次一陣長久的沉默，茅東海這才接著說道：「好吧，就算是這樣，先不說上面會不會同意的事，你怎麼就能肯定實行了新的利稅實行辦法之後，每年產生的利潤能夠滿足這兩個項目的需求？

　　還有，我們兩家公司對菸草行業都是一竅不通，你有怎麼能保證你進來之後，不但能夠地域的住覺得自己吃了虧的菸草行業的各種明槍暗箭？」

　　此外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你們潤華實業有什麼好處？總不能你們是在學雷鋒做好事、一點好處都不要吧？茅東海沒有將這個問題問出來，但他相信陳耕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問的好，這個問題確實很實際，」陳耕點點頭道：「最近我也一直在關注中央的這次利稅改革，很多專家和學者的看法是，為了讓企業輕裝上陣、來抵禦市場的壓力，如鹽業、菸草、電信等這些壟斷性的行業，國家大概會在稅收之外再拿走30%至50%的利潤，其他的非壟斷行業大概拿走20%至40%。

　　我的看法更加樂觀一點，我認為國家從壟斷行業拿走的利潤最多不超過30%，非壟斷行業不會超過20%……」

　　茅東海本打算是聽陳耕說完的，可聽到陳耕的判斷，他就無論如何都忍不住了：「不是吧，怎麼會認為這麼低？」

　　「因為企業需要喘口氣，」陳耕說道：「現在改革開放已經進行了10多年了，可國有企業還是實行的計劃經濟時期的收支兩條線政策，利潤全額上交，在利潤全額上交的同時，如果企業需要用錢，則由政府撥款補貼，全國一盤棋，由國家進行全盤調控。

　　這個政策在計劃經濟時代沒什麼大問題，可在當前的經濟形勢下，這種收支兩條線的經濟政策已經嚴重影響了國有企業的發展，現在許多國有企業的日子很困難，很大因素就是因為在經濟上說了不算，沒錢進行技術更新、沒錢引進技術，而且企業本身還承擔了職工養老、職工醫療等大量的社會職能，負擔很重，如果想讓咱們的企業重新煥發活力，就必須讓他們輕裝上陣，這也是這次利稅改革的大背景……」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你為什麼會認為國家從壟斷行業拿走的利潤不超過30%、從非壟斷行業拿走的不超過20%？」茅東海還是有些奇怪：「再怎麼說咱們也是國企，我覺得至少也得拿走一半吧？」

　　「如果拿走一半，那算是什麼輕裝上陣？」兩手一攤，陳耕反問道：「這次利稅調整的目的，就會為了讓企業輕裝上陣、扭虧為盈，如果還拿走一半，那能算是輕裝上陣嗎？壟斷行業拿走30%、非壟斷行業拿走20%，這就是極限了。」

　　「也是這個理……」茅東海仔細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陳耕說的有道理，如果真的拿走50%甚至更多，那還算什麼輕裝上陣？

　　陳耕沒好意思告訴茅東海，國家為了讓這些國有企業扭虧為盈、輕裝上陣，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從1994年實行分稅制改革開始，作為分稅制改革的一部分，考慮到當時國有企業固定資產投資由撥款改為向銀行貸款、還本付息由企業負擔，再加上國企承擔了大量的社會職能，作為階段性措施，國家暫停向企業收繳利潤。

　　你沒看錯，就是各個國企……實際實行中主要是各大央企，各省市縣直屬的國有企業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由所在行政區劃靈活調度……一分錢都不用給國家上繳！

　　而且這一停就是整整13年，一直到2007年，國有企業才恢復上繳利潤。

　　即便是恢復了向國家繳納利潤，也不是如同94年之前那樣所有利潤全部上繳，而是本著「適度、從低」的原則，將所有企業分為三檔個檔次：石油石化、電信、煤炭、電力、菸草這五個壟斷性行業的利潤上繳標準為稅後利潤的10%；科研院所和軍工企業3年內暫時不上繳；其餘央企均按照5%的標準上繳。

　　之後，到了2012年，隨著經濟的再次好轉以及企業情況的好轉，國家再次對央企的利潤上繳比例進行了調整，將稅後利潤(淨利潤扣除年初未彌補虧損和法定公積金)的收取比例分為五類：

　　第一類為石油石化、電力、電信、煤炭等這些具有資源壟斷特徵的行業企業，利潤收取比例為15%；

　　第二類為鋼鐵、運輸、電子、貿易、施工等一般競爭性行業企業，收取的利潤比例為10%；

　　第三類為軍工企業、轉制科研院所、郵政集團公司以及在2011年度和2012年度新納入中央國有資本經營預算實施範圍的企業，這部分企業上繳利潤的比例為5%；

　　第四類為國家政策性公司，包括中國儲備糧總公司、中國儲備棉總公司，這部分公司免交國有資本收益；

　　第五類則是菸草行業，因為菸草行業的特殊性，菸草行業的稅後利潤收取比例從2007年的10%提高到了20%。

　　細心地朋友還能發現一點，那就是2007年度以後，國家對科研、軍工系統的投入出現了一個大爆發，各類先進的軍事裝備迅速發展，到了2012年以後，再次出現了一個更大的爆發，尤其是無比燒錢的海軍，新裝備更是呈現出了「下餃子」的狀態——原因在這裡，一切都不是沒有原因的。

　　但茅東海不知道這些啊，但饒是如此，想到西飛今後每年上繳的利潤可能只有不到20%，同時國家的財政撥款還能維持現有的水平，禁不住滿臉的喜色：雖然西飛從成立至今就沒有盈利過，但這麼一番調整，西飛手裡的可自由支配資金明顯變多，西飛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陳耕這才接著說道：「至於你說的第二個問題，雖然菸草行業是個極其排外的行業，但既然是國企，那就總有辦法的，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爭取國家允許我們進入這個行業——如果能夠爭取到一個幾年內不用上繳各項稅費的特別政策，那就更好了。」

　　「幾年內不上交各項稅費？」茅東海被陳耕的話給嚇了一大跳：「老弟，你還真敢想！」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陳耕倒是一臉的不以為然：「咱們又不是給自己爭取好處，還不是為了國家的國防建設？咱們在國家不提供一份發展資金的情況下，自己想辦法掙錢來保障這兩個項目的順利進行，這麼偉大的情操，國家總要給咱們一點支持和鼓勵的吧？給點稅收政策優惠那還不是理所應當？這年頭，『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你難道不知道？」

　　「……」茅東海哭笑不得，「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自己當然知道，但這個說法用在這裡真的合適嗎？

　　真的合適！

　　仔細想想，茅東海還真不得不承認陳耕說的有道理：如果國家都同意潤華實業進入菸草這個行業了，在前期他們起步的時候，免他們幾年的稅費又算得了什麼？甚至是應該的，畢竟在前幾年，菸草公司沒有發展起來的時候，這兩個項目所需要的資金全都要潤華實業來提供。

第845章　我的9%

　　被陳耕這麼一提醒，茅東海心裡頭也算是想明白了：如果西飛真的想要與潤華實業聯手，從菸草上面狠狠的咬下來一塊肉，就必須「會哭」，不會哭的孩子，別說吃肉了，連口湯都喝不著！這麼一想，茅東海心中頓時釋然。

　　陳耕這會兒的腦子有如神助，他接著說道：「嗯，我估計菸草行業的牴觸情緒比較大，咱們得拉幾個同盟軍，有越多的人幫咱們說話，咱們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我覺得咱們大可以用這一塊的利潤搞一個國防重點項目保障基金，我聽說成飛那邊也在搞一個項目，保密級別還挺高的？除了老六和老八這兩個項目之外，那就再拉上成飛一起……」

　　茅東海聽的熱血沸騰！

　　成飛正在搞的那個10號工程他當然是知道的，也知道成飛那邊也非常缺資金——話說回來，全國的軍工系統就沒有不缺資金的——如果除了H-6的升級改進和H-8的研發之外，再拉上成飛一起，從菸草行業那邊扒開一個口子還真不是不可能！

　　「不過咱們也把醜話說在前面，潤華實業不是雷鋒，費了這麼大的力氣給大家找到了這麼一個財源，並且我相信，這家菸草公司只有在潤華實業的手裡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效果，」陳耕正色道，終於說到了茅東海最關心的地方：「所以我們肯定不能白白出力。」

　　「我明白，我理解，」陳耕主動提到了這個，茅東海反倒是鬆了一口氣，他連忙點頭道：「老弟你生財有道，對你的本事，我是沒得說的，也佩服的很……你說說，將來賺的錢你打算怎麼分配？」

　　陳耕沉吟了片刻，方才說道：「這家公司的利潤分配，我是這麼想的，如果國家同意咱們進入菸草行業，在按照國家規定給國家繳納完稅費、利潤之後，剩下來的這部分淨利潤，我的想法是企業自留35%，這部分用於企業管理層、優秀員工的獎勵以及企業自身發展所需的積累；剩下的60%，其中50%放在咱們這個國防發展基金裡面；最後的這15%，算是咱們兩家的利潤，不過我們潤華實業出力比較多，所以我們拿9%，你們西飛拿6%，你覺得怎麼樣？」

　　「可以！」茅東海毫不猶豫的道：「就這麼辦！」

　　企業自留35%用於自身的發展、50%放在這個國防發展基金裡面，對於這兩個大的分配方案，茅東海完全沒有任何意見，至於最後的這15%的利潤，潤華實業拿的更多這一點，茅東海更是沒有任何意見，別說潤華實業拿走9%了，就算全拿走他也不會說什麼，蓋因為茅東海很清楚，把這家菸草公司交到西飛的手裡，西飛有把握做到盈利，但絕對做不到能夠同時支撐三款飛機的發展，除了潤華實業，除了陳耕，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既然人家做得多，自然是理所應當應該拿得多——肯讓西飛拿走6%，已經是陳耕無比厚道了，他們潤華實業做了這麼多才拿走9%，做人不能不知足。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陳耕立刻道：「航空方面的事情我不懂，這飛機該怎麼搞你們更有經驗，不過這家菸草公司以後的經營問題，你們放心的交給我就好了——不過跟上面要奶吃的事兒得你們來。」

　　「哈……」茅東海頓時笑了：「跟上面要這個項目的事兒那肯定是要我們來，不過你也別想躲清閒，H-6的改進、H-8的研發你都得參與進來。」

　　「我參與進來？我參與進來幹什麼？」陳耕傻了。

　　「你們潤華實業是發動機供應商啊，」茅東海無比的理直氣壯：「還有，你小子的腦子這麼好使，在前期的論證階段，說不定你開闊的思維能給我們提供不少好建議。」

　　我XX你個XX……

　　陳耕哭笑不得的看著茅東海：「老哥，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不帶這麼坑人的……」

　　「這怎麼能算是坑人呢？」茅東海振振有詞的道：「對H-6進行技術改進是你小子提出來的吧？重啟H-8的研發也是你小子提出來的吧？好嘛，這事兒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好比拉稀的時候已經蹲茅坑裡了，你倒是不讓人拉了？你說你小子是不是不厚道？」

　　「……你說你這叫什麼比喻？」陳耕真想找個東西砸茅東海的腦袋上：「有你這麼打比方的嗎？」

　　「嘿嘿……就是打個比方麼，」茅東海也覺得自己舉得這個例子有點不妥，訕訕的笑了兩聲：「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你小子想跑，那是想都別想！」

　　陳耕愣了半晌，嘆了口氣：「我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哈……」茅東海頓時高興了：「讓你小子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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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耕知道茅東海對這件事很上心，但他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這麼上心，第二天早晨還沒睡醒呢，這混蛋一大早的就過來「乒乒乓乓……」的砸門。

　　「我說老茅同志，你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睡一覺了？」陳耕氣的想要打人：「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

　　但是茅東海只用一句話就讓陳耕閉上了嘴：「老將軍要見你。」

　　陳耕立刻閉嘴。

　　能讓茅東海用如此崇敬的語氣說出「老將軍」三個字的，除了「中國不搞航空母艦，我死不瞑目！」的那位，還能有誰？

　　茅東海對這位老將軍很崇敬，陳耕對這位老將軍則是尊敬，雖然他從來沒有與老將軍打過交道，但他嘔心瀝血的推動海軍發展的事情，讓每一位國人都無比尊敬，一聽是這位老將軍要見自己，陳耕二話不說：「等我幾分鐘。」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一直到車子開起來，陳耕才有功夫向茅東海問道：「老將軍為什麼要見我？」

　　茅東海小聲的說道：「不知道，不過十有八九是跟你提的要求有關係。」

　　陳耕心中頓時恍然，也是H-6不僅是空軍的裝備，也是海軍航空兵部隊的裝備，那麼自然而然的，將來H-8研發成功後，海軍航空兵部隊也是H-8的用戶，對於這種能夠極大的提升我軍整體作戰實力和戰略威懾力的武器，老將軍當然會很關心。

　　倒是茅東海，整個人明顯的很緊張，神經兮兮的叮囑道：「到了地方之後，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千萬別說……」

　　何止是茅東海緊張啊，其實陳耕也有點緊張，他點頭道：「我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不過我有點不明白，」陳耕小聲的道：「無非就是一家菸草廠而已，至於這麼……嗯，興師動眾的嗎？連老將軍都驚動了。」

　　這也是陳耕鎮定下來之後疑惑不解的地方，這件事說破了天，也無非就是一家菸草廠而已，怎麼也不至於讓一尊大神在這個時候見自己啊。

　　「無非是一家菸草廠？你說的輕巧，」茅東海沒好氣的斜了陳耕一眼：「你知不知道，現在國家一年的軍費是多少錢？用於軍事裝備研發的又有多少錢？」

　　「嗯，摺合成美元的話，大約是100億左右？」

　　「不到120個億，還沒有對岸的軍費開支大，就這麼一點錢，要養活這麼龐大的一支軍隊、要養活這麼龐大的軍工科研隊伍，大家手裡的錢不夠花也就不奇怪了……」

　　「老茅同志，我不是來聽你說你們有多慘的，」打斷茅東海的話，陳耕道：「你的意思就是，我給這家菸草廠畫的餅太大，以至於連老將軍都不能無視了唄？」

　　「沒錯，」茅東海咬牙切齒的道：「老弟，我可是被你給坑慘了，我給你說，如果你說的那些只是畫在紙上的一張餅……」

　　茅東海這會兒才是後悔的想要撞牆呢，昨晚被陳耕一通忽悠，他沒怎麼反應過來，腦子一熱就把這件事向上面彙報了：領導您的幫我們爭取一家菸草廠，咱們的幾個重點國防項目能不能成，就看這個菸草廠能不能批下來了。

　　茅東海可以腦子一熱，可領導的腦子能隨便亂熱嗎？當然不能，接到茅東海的電話，他嚇了一大跳，腦子裡迅速算出了一本賬：想要同時保證H-6、H-8和殲-10的研發工作順利進行，需要每年投入至少6個億以上的研發費用。按照茅東海的說法，這個菸草廠50%的利潤交給這個國防發展基金，言外之意就是這家菸草公司每年要掙12個億的淨利潤才行……這是要瘋的節奏啊！

　　領導本能的不願意相信，但這個電話是茅東海打來的，而且這家菸草廠是由潤華實業來關係，這就讓領導心裡頭開始敲起了小鼓：如果這話是別人說的，自然就是放屁，但如果這個承諾是陳耕給出來的……似乎還有那麼一兩分的可信度？

　　領導登時就激動了：哪怕只有一兩分的可信度，那也得試試！

　　於是陳耕就無比悲催的被人一大早從被窩裡給揪了出來。

第846章　再加塞一個項目

　　在見到這位可敬的老將軍之前，陳耕以為自己能夠保持一個還算平和的心態，可走進這所幽靜的院子，看到這位正坐在椅子上和旁邊的一位老人聊著天、精神很好的老將軍的時候，陳耕忽然發現自己的心臟特別不爭氣的跳個不停。

　　「是小陳同志吧，我知道你，大人沒少跟我提到過你，說你是個很有趣的小傢伙，」看到陳耕，老將軍頓時就樂了，伸手招呼著陳耕坐下：「來來來，坐，隨便坐。」

　　陳耕可不敢隨便坐，規規矩矩的向老將軍行禮：「首長好。」

　　「你也好，」出乎陳耕的意料，看到陳耕在向自己行禮，老將軍也站起身來，面色肅穆的向陳耕還了一記軍禮，說完，老將軍有點不好意思：「我倒是忘記了，你也是一個兵。」

　　「是，我也是個兵。」想到最多再有個一年多自己就要脫下這身軍裝，陳耕心裡不免有點傷感。

　　老將軍讚許的對陳耕點點頭：「你這些年為咱們軍隊做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好，是個好兵！沒給咱們子弟兵丟臉！」

　　陳耕沒想到老將軍對自己的評價居然這麼高，愣了一下，才連忙說道：「首長您謬讚了……」

　　老將軍卻是一臉嚴肅的搖頭，道：「這可不是謬讚，你為國家和人民做出了貢獻，國家和人民就不會忘記你，你還這麼年輕，就為國家做出了這麼多的貢獻，這一點更是難得……」

　　聽到老將軍對陳耕的評價這麼高，茅東海羨慕的眼珠子都紅了：您老人家也誇誇我啊，我也為國家做出了很多貢獻的好不好？

　　可惜，他也只敢在心裡想想，如果當真要量化一下，他茅東海為國家做出的貢獻，還真未必有陳耕的貢獻大。

　　老將軍的時間安排的很緊，不可能總是和陳耕聊家常，一番慰勉之後，老將軍直接問道：「陳耕同志，我聽同志們說，如果國家允許你從事菸草買賣，你就能撐起西飛和成飛的三個項目？」

　　他沒問「發展H-8轟炸機是你提出來的建議？」之類的話，因為沒有那個必要，老將軍問起這件事，本身就說明了他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已經知道的很清楚。

　　「準確的說，是國家允許我們從事菸草行業的一整條產業鏈，即允許我們從與菸農合作、菸草製造以及菸草銷售的一整個流程，並且給我們一個特別的政策：允許我們的菸草在全國任何一個省份和地區銷售，」陳耕正色道：「如果這些條件都能滿足，我的確能撐起這三個項目，而且不用國家出一分錢。」

　　到了這個時候，哪怕是硬撐也得撐著了。

　　「當真？」老將軍一下子站了起來，犀利如刀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陳耕：「陳耕同志，你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嗎？」

　　「我明白，您可以把這看做是我的軍令狀！」陳耕毫不猶豫的大聲道：「如果菸草行業這邊的盈利不足以支撐這三個項目，我會將我本人在潤華實業的年度分紅，一分不少的全都拿過來！」

　　老將軍動容了！

　　剛剛陳耕進來時在和老將軍聊天的那位老人動容了！

　　包括茅東海在內的周圍的所有人全都動容了！

　　潤華實業作為一家華東軍區控股的股份制企業，大家對這家的企業盈利情況都有所瞭解，小汽車、卡車、摩托車、出租車公司……這些所有的業務加起來，哪怕有些業務現在還是虧損的，但去年一年下來，潤華實業的年淨利潤仍然高的嚇人！

　　自然，陳耕的分紅也高的嚇人！

　　這也是上面為什麼會有「陳耕賺的太多了」的聲音傳出來，實在是在大家都過的朝不保夕的時候，你這傢伙一年賺這麼多錢，簡直天打雷劈啊！逼的陳耕不得不將自己的分紅成立了一家天使投資基金，電信行業的「巨大中華」四巨頭、浪潮、聯想、方正、紫光……這些國內的高科技企業，無一不是在緊要關頭尋求過陳耕的支持以度過難關，不客氣的說，國內的這些高科技企業能夠發展的這麼迅速，陳耕強勁的資金支持功不可沒。

　　現在陳耕說了，如果菸草賺的錢不夠，他就用自己的私人的錢補上這個窟窿！

　　陳耕心裡卻有口難言：壞了，似乎這個B裝的有點過了！

　　菸草行業不掙錢？開什麼玩笑！

　　菸草行業是個暴利的行業，現行政策下，菸草行業繳納的各類稅費相當於零售價的43.1%，但即便是如此高的稅費負荷，菸草仍然是各個地方政府的絕對利潤大戶，食鹽、石油化工、電信等這些行業根本無法與菸草行業相提並論，一家紅塔集團貢獻的利稅佔據了整個雲@南省49%的財政收入，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

　　不客氣的說，只要操作的當，菸草行業不是掙錢，而是不掙大錢就是虧錢，至於那些每年都喊著虧了錢的菸草企業……嗯，有種手段叫做財務手段，年盈利1000萬，最後變成了年虧損1000萬的事兒那還不是多了去了？沒什麼好稀奇的。

　　「好！好！好！」

　　望著陳耕，老將軍眼中異彩連連，連說了三聲好：「好小子，有膽量！有骨氣！」

　　頓了頓，老將軍望著陳耕，再次大聲的說道：「衝著你小子的這份膽量，還有什麼要求，你小子一股腦的說出來吧，我的要求就一個：再給你加一個項目！只要你敢答應下來，不管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應下來了！」

　　再加一個要求？想到老將軍的「共和國航母之父」的名頭，陳耕的心砰砰的跳了起來：難道……

　　這麼好的機會，說什麼也不能錯過啊。陳耕一挺胸膛：「再加一個項目？沒問題！只要我想要的都能給我，沒問題！」

　　「你不問問是什麼項目？」見陳耕毫不猶豫的同意了下來，老將軍倒是有點愕然了，問道。

　　這個項目是自己剛剛想到的，他自問陳耕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小子問都不問的就敢答應下來，他是真的有信心，還是傻大膽？

　　「我看過一張照片，」想到那張照片，陳耕的鼻頭忽然有點發酸：「就是1980年您參觀美軍航母時的那張照片。」

　　什麼照片？那張後世稍微資深一點的軍迷都熟悉的、每一個國人看過都心酸的、老將軍在美國人的航母上，踮著腳、拚命的想要看清楚一艘艦載直升機的照片，也是在那之後，老將軍發出了那句振聾發聵的、影響到了共和國海軍發展的那句話：中國不發展航空母艦，我死不瞑目！

　　老將軍一下子愣住了。

　　他發愣不是因為陳耕居然看過那張照片，而是沒想到陳耕居然知道自己想要說的是什麼，而且在明知道自己硬塞進去的這個項目是什麼的情況下，居然二話不說的就同意了。

　　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深吸了一口氣，老將軍沉聲問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你應該知道這就是個無底洞。」

　　「是，我明白，」陳耕點點頭：「不過我認為，其實也未必需要花多少錢。」

　　「哦？」

　　「需要我做的，並不是開始這個項目，只是對這個項目當中的關鍵子系統、技術和工藝以及相應的配套設備的預研，這些其實並需要花多少錢，」陳耕解釋道：「我估計一年有個幾千萬就足以滿足相關的研究開支了，而且我們會對相關單位的資金使用情況進行嚴格的審核，盡最大努力確保不會有資金挪用、虛假使用的情況，盡最大努力保證資金的使用效率。」

　　「好小子，夠機靈！」老將軍笑著搖搖頭，也是，共和國現在上馬航母的時機的確是不成熟，無論是科研技術水平、經濟水平還是工業水平都達不到上馬這個工程的條件，但雖然不能上馬，卻可以展開前期的預研，為將來條件具備之後上馬節省時間——只是一些研究方面的工作，從這個角度來說，倒也的確不需要花多少錢，至少比H-8這個全新的項目要節省的多。

　　「謝謝首長的誇獎。」陳耕立刻順杆而上，連忙道。

　　老將軍笑眯眯的點頭，顯然他的心情很好：「好了，說說你的要求吧，不過話先給你說明白，你別指望著能把地方政府的心頭肉搶過來。」

　　「請首長放心，」陳耕連忙道：「我知道輕重，我們集團總部所在地海洲有一家市屬的菸草廠，去年的銷售額是1000多萬，盈利只有不到100萬，把這個廠子給我就行。」

　　「這麼一個小廠子？」老將軍一怔：「會不會太小了？」

　　「夠用了，不過這個廠子的所有權能不能比照央企？我的意思是，將來要給國家繳納稅費，我們的這部分稅費直接繳納給中央財政？」

　　「直接繳納給中央財政？」老將軍對陳耕這小子越來越好奇了，他怎麼會想到這一層？點點頭：「可以。」

　　「第二個，這個廠子給我們以後，能不能給我們一個5+3的利稅減免政策？」陳耕腆著臉，獅子大開口：有機會不抓住，過期作廢啊。

第847章　原來是北汽

　　5+3，陳耕的意思當然不是前5年所有應繳的稅費全面、利潤全面，之後再給個3年的各項稅費、利潤的全免期，而是前五年內所有應繳納的稅費、利潤全免，之後的三年減半，有點類似於針對外商來華投資的「三免兩減半」政策，不過這是一個加強版的。

　　對於之前的這個「5」，老將軍是有心理準備的，而且也覺得理所應當，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又搞出來一個「3」，真是……胃口這麼好，你小子也不怕撐著？

　　不過老將軍就是老將軍，該有的擔當是一點不少，不要怕你問我要好處，就怕你沒但當嗎，只要你有擔當，你敢要，我就敢給！和一旁的那位老人對視了一眼，老將軍當即點頭道：「可以，我幫你爭取。」

　　陳耕心裡大喜！

　　雖然老將軍自是謙虛的表示幫陳耕「爭取」，但他開了口，以老將軍中顧@委委員、總設計師點名讓他進入明年的長老會擔任長老的身份，誰能不給他這個面子？誰又敢不給他這個面子！

　　其實要這個「5+3」的優惠政策只是剛剛陳耕靈機一動冒上來的心思，本意就是摟草打兔子，本著有棗沒棗打三竿的心思提了這麼一嘴，成了當然好，不成其實也沒多大的關係，只要前面那個「5」能成就行，沒想到老將軍居然答應了，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老將軍卻是擺擺手：「別說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還有什麼條件，你接著說。」

　　「還有就是企業的人事管理這一塊，上面可以派駐財務監管人員，但企業的運行、管理、財務制度這一塊，我說了算，」陳耕道：「還有就是能給我們一個全國範圍內銷售的許可。」

　　「可以，我來幫你協調，」陳耕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把第四個項目添加進來的豪氣，似乎給了老將軍不小的震動，讓老將軍對他格外青眼有加：「別磨磨唧唧的，還有什麼條件，你都說了吧。」

　　「沒有了。」

　　「沒有了？」沒想到陳耕竟然給出了這麼一個答案，老將軍不由得一愣。

　　「是，沒有了，」陳耕點頭道：「這些就夠了，沒有了。」

　　深深的看了陳耕一眼，老將軍點點頭：「好，那就這樣吧，如果還有什麼要求，你可以讓小茅同志幫你協調，也可以直接向我彙報。」

　　茅東海聽的淚流滿面：自打進門這麼久，您老人家終於提到我了。連忙挺胸抬頭：「請首長放心！」

　　……………………

　　陳耕、茅東海兩人走後，老將軍向那個一直沒怎麼開口的老人問道：「你怎麼看？」

　　老人的眼睛很清亮，一點沒有這個年紀的老人的渾濁，但此刻，他輕輕搖搖頭：「我有點看不透。」

　　「看不透？」老將軍登時樂了，虛點了對方几下：「這世界上還有你看不透的人？這小子才多大？」

　　「確實是看不透，」對方搖搖頭，似乎也對這種情況感到奇怪：「對了，有個情況你聽說了沒有，就是這小子的老子在美國人開揍伊拉克之前，就寫了幾篇文章，說美國人一定會以巨大的優勢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印象，」老將軍皺了下眉頭：「怎麼？有什麼不對？」

　　「倒是沒什麼不對，不過這小子妖孽的有點過分了，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小子憑什麼這麼信心滿滿？而且你竟然沒懷疑他到底能不能做到？」

　　「所以……」老將軍的眉頭皺的越發厲害了：「你懷疑那幾篇文章是這小子的看法？」

　　「嗯，」老人點點頭：「你應該知道吧，這小子在美國人開打之前的半年之前，就費盡力氣的籌集了大筆資金去做石油期貨，我仔細想了想，似乎那些認為美國人一定會開打的文章也是在那個時候開始出現的，結果是美國人果然狠狠的走了傻大木一頓，這小子的老爹跟半仙似的說的全中，這小子則在石油期貨市場上賺的盆滿缽滿，聽說其他幾個軍區的頭頭腦腦們羨慕的眼珠子都紅了……」

　　笑吟吟的望著老將軍，老人說道：「仔細想來，當初這小子從華清大學畢業，放著那麼多的好單位不去，偏偏來了條件最艱苦的部隊，你是不是覺得有點意思？」

　　「聽你這麼一說，似乎還真是有點意思，」老將軍若有所思的點頭：「難怪老大人會對這個小傢伙這麼上心呢，難道根子是在這裡？」

　　「老大人的境界，不是我等能看的懂的，」老人感慨道：「不過這些年來，老大人看人可從來沒有看錯過。」

　　「所以……」

　　「既然陳紅軍同志表現出了他在戰略方面的遠見，進一步培養、深造那是必然的，至於這個小傢伙，聽說最多再有２年就要退出部隊……」老人說到這兒便閉口不語。

　　老將軍心中瞭然，默默的盤算了一陣子，對在一旁的警衛員吩咐道：「去，調查一下陳紅軍現在的情況，還有，和市裡打個招呼，對於這樣的企業，該照顧的就儘量照顧一下。」

　　市委的黨海棠去找陳耕的事兒，老將軍自然是知道的。

　　老人就笑著點頭。

　　————————————————————

　　「陳董，您好，歡迎歡迎。」看到陳耕，黨海棠快走兩步迎上來，臉上堆滿了笑容。

　　「黨副主任您太客氣了，」與黨海棠握了握手，陳耕客氣的道：「讓您久等了。」

　　「哪裡，陳董能來，是我們的榮幸……」黨海棠客氣了幾句，一邊陪陳耕往大樓裡面走一邊解釋道：「市裡對這次與潤華實業的合作非常重視，陸書記和俞市長都要見見您、和您面談，不過剛剛發生了一點事，陸書記和俞市長不得不趕過去，不過陸書記和俞市長臨走之前叮囑我，讓我一定招待好陳董，他們一定儘快趕回來……」

　　不等黨海棠說完，陳耕心裡就做出了四個字的評價：演得不錯！

　　陸書記和俞市長是不是真的因為突發情況趕出去了，這個不好說，但他們是否趕的回來和自己見個面，恐怕十有八九還是要看自己和黨海棠談的怎麼樣吧？如果談的很理想，陸書記和俞市長肯定就「及時地趕了回來，以示對潤華實業的重視」，如果會談結果不理想，那自然也就什麼都不用說。

　　這個結果讓陳耕有些失望：首都這邊似乎缺了點合作的誠意。

　　講道理，如果首都真的很希望與潤華實業合作，不說一把手和二把手，最起碼也應該派個主管的副市長過來協調一下吧？但是沒有，哪怕是一個主管工業的副市長都沒沒有，合作的誠意實在是泛乏可陳，連對普通外國投資者的重視程度都不如。

　　不過也是，這裡是什麼地方？首都啊，天子腳下，這些傢伙的眼珠子都長在腦袋頂上，不怎麼將潤華實業看在眼裡那也是正常的，或許在他們看來，允許你潤華實業來首都投資已經是給了你莫大的面子，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也說不定？

　　一番寒暄之後，黨海棠試探著向陳耕問道：「陳董，對於在首都投資，您有什麼看法？」

　　陳耕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喝了口水之後，方才向黨海棠問道：「我們嘛……坦白說，我們還真沒有什麼好的想法，不過既然黨副主任找到了我，肯定是已經有些想法了吧？我能不能瞭解下，咱們市裡是什麼意思？」

　　黨海棠心裡一喜：這傢伙還挺上道的。

　　她原本以為需要費一番周折才能打開陳耕的嘴，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讓陳耕上鉤了，心裡不免有些自得：「我們確實是有些想法。」

　　「哦？」陳耕點點頭：「我洗耳恭聽。」

　　話說到這個份上，黨海棠也就不在掩飾，乾脆的道：「潤華實業是咱們國內優秀的汽車製造企業，有著好幾款優秀的產品，而我們的北汽也是國內有著悠久歷史的汽車製造集團，市裡的想法是，潤華實業能否賣給北汽幾款產品？嗯，陳董儘管放心，北汽方面會給出一個合理的價格的。」

　　果然是打的好算盤！陳耕都快要被首都方面的小算盤給氣樂了，他也終於明白了首都方面的打算：看著潤華實業旗下的幾款車型賣的好，一直自視甚高卻又苦於沒有轎車業務的北汽就盯上了自己，打算將潤華實業的幾款熱銷產品「引進」過來——至於引進價格嘛，陳耕樂觀的估計，覺得大概能給1000萬？

　　既然對方沒打算好好地合作，陳耕也就懶得和對方客氣，直接道：「聽黨副主任的意思，似乎是北汽準備與我們合作？」

　　「是的，不過……」

　　「那我就有點不明白了，既然是北汽打算與我們合作，為什麼自始至終沒有出現過，既沒有通過正式渠道與我們聯繫，也沒有通過彼此的朋友來找我透露一下這個意思，反倒是勞煩黨副主任您來出面？」皺著眉頭，陳耕面色不愉：「北汽方面到底打的什麼想法？還是說這就是北汽方面的合作誠意？」

第848章　依照接待外商的標準

　　「北汽方面是很有誠意的，」黨海棠笑的有些自得：「嗯，至於北汽方面沒有通過正式的渠道和你們聯繫，這個我倒是可以解釋一下，這是市委市政府的意思。」

　　我信你個大頭鬼！陳耕心裡冷笑著，臉上卻是一臉的疑惑：「哦？」

　　黨海棠道：「對於這次的合作，除了剛才的建議之外，我們還有些更深層次的想法……」

　　說完，黨海棠習慣性的一頓，就等著陳耕開口問「什麼深層次的想法？」

　　但顯然陳耕沒有配合別人的愛好，或者說她黨海棠還不配，更重要的原因是陳耕感覺黨海棠是在跟自己玩太極推手——哪怕你說的天花亂墜，一個不容辯駁的事實就是，作為與潤華實業合作的主體，北汽集團那邊一個招呼都沒有跟潤華實業打，哪怕你說破大天去，這個做法也不合乎規矩。

　　黨海棠被陳耕的不「識趣」給憋的不輕：你配合我一下會死啊？

　　說起來，隨著改革開放的持續深入，「招商引資」成了各級政府最重要的工作，黨海棠這個市委辦公室副主任雖然不是首都招商引資方面工作的責任人員，但該走的程序、該有的應酬也少不了，不過首都畢竟是首都，天子腳下，還沒開始談呢，大家就已經敬了三分，所以這麼些年來，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商人（外商除外）敢在黨海棠面前擺出這麼一副不配合的架勢，陳耕的樣子讓黨海棠心裡登時就有些惱火。

　　不過能坐在這個位子上，黨海棠肯定是有兩把刷子和涵養的，惱火歸惱火，不過終究還是沒有將這份不快表露出來，滿臉春風的接著說道：「市委市政府這邊的想法是，我們能不能通過資源的整合，實現大家優勢資源的互補。」

　　到了這個份上，陳耕倒是不好不接話了，他沉聲問道：「怎麼說？聽黨副主任的意思，似乎不僅僅是雙方在汽車技術上進行合作吧？」

　　「當然不是，」黨海棠熱情洋溢的道：「我們認為，潤華實業完全可以與北汽在更廣、更寬的範圍內進行更加廣泛的合作……」

　　陳耕終於不耐煩了。

　　這個黨海棠，滿嘴都是這麼做對首都有什麼什麼好處，對北汽有什麼什麼好處，對招商引資有什麼什麼好處，但惟獨沒說過這麼做對潤華實業有什麼好處——指望著老子自帶乾糧、不要一分錢好處的幫你？

　　憑什麼？

　　就憑你臉大麼！

　　「黨副主任，與北汽在更廣、更寬的範圍內進行合作，這一點並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打斷黨海棠的話，陳耕毫不客氣的、直言不諱的說道：「北汽想要與潤華實業合作？想要引進潤華實業現在的幾款車型？可以，這些都沒有問題，但我們只提供一種合作方式：類似於狼堡與上汽、一汽的合作模式。」

　　完全沒想到陳耕居然這麼不給自己面子，黨海棠一下子僵住了。

　　她剛要說話，已經懶得與她費時間的陳耕卻不給她這個機會，接著說道：「當然，看在大家都是自己人的份上，我們肯定不會提出什麼過分的條件，不過大體的方向不會變，黨副主任，如果您覺得能夠接受這種合作方案，那咱們再細談，如果覺得無法接受……」

　　「咦？你們在聊什麼呢，聊的這麼熱鬧？」陳耕的話還沒有說完，辦公室忽然被人推開了，一箇中年男子笑著走了進來。

　　看到進來的這個男人，黨海棠頓時就就是一驚，連忙站起身來，拘謹的道：「陸書記，您怎麼來了？」

　　陸書記？陳耕聽的也是一怔：什麼情況？

　　「我剛剛回來，過來看看你們談的怎麼樣了，」陸書記微笑著向陳耕點點頭，然後方才向黨海棠問道：「小黨，剛剛我聽你們聊的挺熱鬧的？」

　　什麼情況？黨海棠心中急轉！

　　她雖然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陸書記沒有按照約定出現，而是在這個最不應該出現的時候冒了出來，可還是那句話，能坐在這個位子上的就沒有一個笨蛋，立刻意識到肯定是發生了一些特殊的情況，這個特殊情況的結果就是陸書記不得不過來一下……而且似乎形勢是在往陳耕有利的方向變化？

　　黨海棠的心思果然夠機靈，立刻笑著回答道：「是，對於北汽與潤華實業的合作，剛剛陳董提出了一個新的合作建議，我覺得挺有建設性的。」

　　「哦？是這樣嗎？」陸書記鬆了一口氣，卻是轉頭看向陳耕。

　　什麼情況？陳耕也有些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搞的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眼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首都這邊又是玩的哪一齣？

　　不過現在還不是探究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他也不至於因為這麼一點不算事的事對黨海棠怎麼樣——當著一把手的面說黨海棠如何如何，自己是腦子有包麼？——點點頭道：「黨主任提了一些很好的建議。」

　　「原來是這樣，這就很好，」陸書記點點頭，隨即對黨海棠吩咐道：「小黨啊，你要記住，潤華實業是咱們國內十分優秀的企業，不管是在技術、管理理念、制度建設方面都非常傑出，這些都是非常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鑑的地方，對於這次的合作，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視，一定要拿出我們最大的誠意。」

　　「好的好的，」黨海棠眨了眨眼，雖然她現在完全搞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這與之前黨委會議上的決定完全不符，但她幾乎是本能的誠惶誠恐的道：「我一定謹記您的教導，認真的向潤華實業和陳耕同志學習。」

　　「很好，你們慢慢談，」確認黨海棠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陸書記這才滿意的再次轉過頭，熱情的對陳耕說道：「小陳同志，和小黨聊完之後就不要走了，讓小黨送你去市委招待所歇一會兒，咱們晚上一起吃個飯，我也正好向你取取經。」

　　陳耕連忙道：「陸書記您太客氣了……」

　　「這可不是客氣，陳董你在企業經營方面的水平那可是有口皆碑，」陸書記打斷陳耕的話，呵呵的笑道：「說起來還是我佔了陳董的便宜，連學費不用出，哈哈……」

　　陳耕完全傻了，他們這些傢伙到底是搞的哪一齣？

　　黨海棠也傻了，陸書記這到底是搞的哪一齣？

　　不過天子腳下這地兒很神奇，多麼稀奇古怪的事兒都能發生，八十老娘倒崩孩兒的事情多了去了，雖然難以理解，卻也不喜歡。想到自己說不定是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又完好無損的回來了，打了個哆嗦之餘，黨海棠更多的就是慶幸：虧的老娘剛剛沒說什麼太過分的話，沒招惹到這個小祖宗！

　　陸書記不可能在這兒呆太長時間，一把手的矜持還是要有的，他之所以主動過來，就是怕黨海棠惹到了這位，不過在臨離開之際，他還是隱晦的向黨海棠使了個眼色。

　　接到老大的老大的這個暗示，黨海棠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個小祖宗，到底是什麼來路？

　　黨海棠哪兒知道，陸書記心裡頭也在苦笑？

　　就在幾分鐘以前，信心滿滿、在辦公室裡穩坐釣魚臺的陸書記接到了劉辦打來的電話，對首都準備與潤華實業合作的事情表示了劉辦的關切，正是這個電話，讓陸書記火燒屁股一樣的衝了過來。

　　………………………………

　　好不容易將陳耕送走，黨海棠幾乎是一秒鐘都沒有耽擱，火燒屁股一般的衝到陸書記的辦公室，向他彙報情況，同時也是向boss打聽一下情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您不給我們交給底，我們這心裡跟貓抓是的難受。

　　「潤華實業是軍隊那邊的企業，剛剛劉辦給我打來了電話，讓我照顧著他們一點。」陸書記輕飄飄的道。

　　儘管陸書記說的言簡意賅，可黨海棠卻是覺得自己瞬間什麼都明白了：軍隊嘛，一群火爆脾氣的丘八，哪裡肯吃虧？而且這幾年部隊本來就窮，他們一個個削尖了腦袋到處摟錢。潤華實業賺錢厲害啊，簡直就成了軍隊一脈的寶貝疙瘩，平日裡呵護的跟眼珠子似的，哪裡肯吃虧？

　　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黨海棠小心翼翼的道：「那您看這次的合作是放棄還是……」

　　「告訴北汽，讓他們按照正常的合作模式走吧，」陸書記嘆了口氣：「該怎麼來就怎麼來，這些丘八，咱們惹不起……」

　　老將軍都親自發話了，難不成自己還敢不給面子？何況就算是大家規規矩矩的合作，其實首都這邊也不少賺，一旦潤華實業將他們最好的產品、最先進的技術、最先進的管理理念以及完善的銷售渠道都拿了過來，在促進地區經濟發展、解決就業崗位、拉動GDP方面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這麼一想，其實自始至終首都都沒有吃虧。

　　黨海棠飛快的領會了領導的意圖，連忙表態道：「書記，我明白了，請您放心，在今後我一定按照接待重量級外國投資商的標準來接待陳耕同志。」

　　陸書記這才滿意的點頭：小黨同志還是很能夠領會領導想法的嘛……

第849章　這次賠大了

　　從陸書記的辦公室裡出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黨海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個電話打到了北汽集團總經理韓長貴哪兒。

　　韓長貴早就等的坐立不安了，聽到黨海棠的聲音，頓時大喜：「黨主任，是不是有好消息……」

　　「屁的好消息，老娘差點兒被你害死你知不知道？」不等韓長貴開口，黨海棠就沒好氣的道：「韓總，不是我說你，你坑我也就罷了，你怎麼連陸書記都敢坑？」

　　韓長貴瞬間就懵逼了：什麼情況這是？但無論如何，這個鍋他是絕對不肯背，立刻撞天的叫屈：「黨主任，您這話是怎麼說的？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廠長，我敢坑誰啊我……」

　　「少來這一套！」黨海棠太瞭解這個韓長貴的德行了，沒好氣的道：「我告訴你韓長貴，這次你是真遇到事了，這次的事情處理不好，我是沒辦法拿你怎麼著，但是……哼哼……」

　　韓長貴心裡瞬間咯噔一下！

　　黨海棠是不是在開玩笑，韓長貴自然是聽的出來，說明現在事情真的很嚴重，但韓長貴心裡就是想不通，按照之前的計劃，這次的事情根本就是個十拿九穩，怎麼中途就會發生變故？還有……

　　到底是出了什麼變故，竟然讓陸書記都生氣了？

　　說起來，北汽集團有打潤華實業的主意的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作為共和國的五大汽車集團——其實是一汽、二汽、上汽和長安四大中央直屬國有汽車工業集團，北汽是首都直屬的國有企業，嚴格意義上只能算是「地方企業」，不過北汽嘛，天子腳下，喜歡往自個兒的臉上貼金——在一汽、二汽、上汽和長安已經或者即將擁有自己的轎車業務的情況下，堂堂五大汽車工業集團之一的北汽竟然沒有自己的小轎車業務，只能生產吉普車，這不但讓北汽的領導們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掛不住，更多的是惶恐：雖然咱們北汽是市屬國有企業，但咱們可是在天子腳下啊，說是天子親軍也不為過，作為天子親軍，成立這麼長時間了都沒有轎車業務，再這麼下去，臉上多不好看？

　　在看到潤華實業的A6L熱銷之後，北汽集團就開始醞釀著，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從潤華實業手裡把這塊肥肉搶過來，但無奈，潤華實業也不是好欺負的，對於自己手裡這個最賺錢的寶貝疙瘩，軍方看的很緊，也不是沒有人打過潤華實業的主意，但只要有人將目光盯過來，華東軍區乃至軍方高層無一例外的都是「你愁啥瞅？再瞅揍你啊！」的樣子，簡直比餓了三天的野狗還護食。

　　對於軍方的態度，北汽方面也很無奈，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機會，韓長貴原本信心滿滿，覺得這次穩了，沒想到又是當頭一棒！

　　這讓向來不信鬼神的韓長貴心裡頭都有點犯嘀咕了：尼瑪！難道是老子的八字跟陳耕那混蛋犯衝？！

　　不過眼下，韓長貴還沒有心思去琢磨是不是自己的八字跟陳耕的犯衝，眼下問題的關鍵是陸書記似乎在這件事上吃了癟，這才是最要命的。

　　韓長貴忙諂笑道：「黨主任，黨姐，您就是我姐，就是我親姐！行不？姐，您倒是給我說明白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給我說明白了，我向陸書記認錯的時候心裡也有個譜不是……對了，今年秋季的招工計劃已經出來了，我給您留了10個名額，其中有4個是行政崗。」

　　為了能順利度過這一關，韓長貴也是拼了，一下子送給黨海棠10個北汽集團的工作名額。

　　算你小子識相！

　　黨海棠對韓長貴「端正」的態度還算滿意，哼哼唧唧的故意磨蹭了兩下，這才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在我馬上要談成的時候，書記忽然推門進來了……」

　　聽黨海棠說完大致的經過，韓長貴的額頭上隱隱見汗，臉色也有些發白。

　　雖然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了，那就是一定有強力的人物說了話，這個強力人物的能量是如此的強大，以至於連陸書記這個偶爾會出現在《新聞@聯播》裡面的人物都在第一時間服了軟！

　　雖然這個服軟有很多其他的因素，比如陸書記不想因為這麼一點小時和對方鬧的不愉快之類，但有一點卻是毫無疑問，那就是對方的能力比陸書記只強不弱！若非如此，陸書記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服了軟？

　　意識到這一層，韓長貴這才意識到自己送出去的這10個名額有多值，更慶幸幸虧自己平日裡對黨海棠還算客氣。深吸一口氣，韓長貴低聲道：「黨姐，多餘的話我就不時候了，總之這件事還得麻煩您幫忙，以後您就看老韓我的表現吧……」

　　「老韓，你這是還沒搞清楚這件事的輕重緩急啊，」黨海棠順勢叫了一聲老韓：「你難道還沒搞明白嗎？取得陸書記的原諒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接下來該怎麼做！」

　　「啊？」韓長貴愣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您的意思是……北汽必須拿出合作的誠意來？」

　　「你以為呢？」黨海棠沒好氣的道：「陳耕可是說了，可以和你們集團合作，但合作的方式必須參考狼堡與一汽、上汽的合作模式。」

　　「陳耕那小子憑什麼啊？」韓長貴聽的整個人都要跳起來了：「他以為他是誰？」

　　「他以為自己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陸書記說了，要把陳耕當成外商來對待，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

　　韓長貴頓時啞口無言。

　　倒是黨海棠，想到自己從韓長貴手裡拿了10個名額，就這麼應付過去實在是有點不太好意思，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點道：「你也不用太難為情，這件事不在於你怎麼說，而在於你們北汽集團接下來怎麼做，如果做的好，不但沒錯，反倒是有功。」

　　「這個道理我明白，」韓長貴哭喪著臉道：「可是我的姐啊，你不知道在上汽、一汽跟德國人的合資工廠裡，咱們中國人說了根本就不算……」

　　黨海棠毫不客氣的道：「這不是我說你了，老韓，難不成在你們北汽與克萊斯勒的合資廠裡面，你們北汽說了就算了？人家潤華實業比你們厲害吧？既然人家比你們更厲害，那肯定是有獨到之處，你們憑什麼不聽人家的？」說完，黨海棠重重的丟下一句：「聽不聽的在你，不過後果……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別介啊姐，我就是怎麼一說……喂？喂喂……姐您把電話給掛了？」

　　怎麼辦？望著電話聽筒，韓長貴是欲哭無淚。咬牙切齒的琢磨了好一會兒，韓長貴一咬牙一跺腳：「吩咐下去，全體班子成員在半個小時後到小會議室開會！」

　　————————————————

　　陳耕可不知道因為老將軍的一通電話，北汽不但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更是一陣雞飛狗跳，在首都陪了陪丁若煙、同時去拜訪了一下自己未來的岳父岳母之後，陳耕迅速趕回了海洲。

　　謝老爺子親自到了機場，看到陳耕，謝老爺子用力拍打了兩下陳耕的肩膀，喟嘆道：「好小子，一年好幾個億，這種活兒你小子都敢接？」

　　「沒辦法，如果這事兒能成，咱們潤華實業也就算是徹底穩當了，」陳耕臉上是無奈的笑：「海洲方面是什麼意思？」

　　在首都的時候，陳耕就將自己的那個進軍菸草行業的點子告訴了謝老爺子，為了這個事，謝老爺子好幾天都沒有睡好，就在琢磨這個事了。

　　謝老爺子點點頭，示意陳耕放心：「海洲方面倒是好說，海洲的那個菸草廠一年就那麼千八萬的營業額，相比於咱們每年那麼多的稅，他們肯定不敢得罪了咱們，況且咱們也不是不給錢。市領導們的意思很明確，只要有上面的文件，海洲菸草廠就可以移交給咱們——不過陳董，你真的有把握能把市菸草廠拿到手？」

　　「只是菸草廠算什麼？」陳耕搖頭道：「我不但要市菸草廠，還要海洲菸草銷售公司總經理的位子以及一個市菸草局副局長的位子。」

　　謝老爺子被陳耕的胃口給嚇到了，這個根本就是把菸草的生產、銷售以及行政管理的權利全都拿到手啊：「我的天！你這是要幹什麼？」

　　陳耕苦笑著道：「沒辦法啊，要不然我憑什麼敢向人家許諾一年最少幾個億？」

　　「那……」目瞪口呆了良久，謝老爺子難以置信的道：「這麼說，你已經有了經營這家菸草廠的計劃了？」

　　陳耕連忙擺手：「我懂什麼菸草啊，這些位子是給別人要的……好了不說這個了，前兩天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那兩款改進型NK-8的最終改進方案已經確定下來了？」

　　「是，」說起這件事，老爺子連連點頭，興奮的滿臉紅光：「我正要給你說這個事呢，來來來，我們路上說……」

第850章　狡猾狡猾的毛子

　　NK-8的兩個改進型號是潤華實業的高度機密，為了最大程度的防止洩密，這些資料從來都不會在電話裡或者通過傳真來傳遞，在抓心撓肝的等了好幾天之後，陳耕終於知道了這兩款發動機的改進情況：

　　「第一個就是準備用在軍用飛機上的那個，」謝老爺子說道：「發動機的基本結構沒有變化，還是NK-8的兩級軸流式結構，不過涵道比從之前的1.02增加到了1.57……」

　　「1.57？」對於這個新調整之後的涵道比，陳耕有點奇怪：「之前不是說1.4幾的麼？怎麼到了1.57了？」

　　之前陳耕數次與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的工程師、設計師們討論，大家的看法都是處於平衡加速、高空性能、油耗、可靠性易維護性等多個方面的需求，涵道比在1.41到4.47之間最合適，至於最終確定是哪個涵道比，還要經過精密的計算之後才能確定，怎麼最終出來的結果不是1.41至1.47之間的任何一個數字，而是1.57？

　　謝老爺子給陳耕解釋道：「是這麼回事，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的工程師和設計師們經過計算，發現1.52是一個性能提升的臨界點，在1.52之前，油耗和推力沒辦法取得一個很好的權衡。」

　　陳耕恍然，謝老爺子的話的意思很容易理解，在這之前推力的提升與油耗的增加並不是呈一個線性的增加方式，打個比方的話，增加一個單位的推力或許需要1.1甚至1.2個單位的油耗，但在涵道比達到了1.52的時候，這種情況就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個等比的、線性的增長了。

　　仔細想一下也能想的明白，此前庫茲涅佐夫設計局告訴陳耕的那個將涵道比擴大為1.4的NK-8的改進方案，其實只是工程技術人員和設計人員憑藉著對這款發動機的瞭解而做出的一種估測，更多的是憑藉著對這款發動機的瞭解以及經驗，並沒有經過精確的計算，自然與實際的情況有不小的偏差。

　　但這次確定的方案就另外一回事了，整個過程要經過詳細的計算以及計算機模擬，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最終確定的涵道比不是1.52，而是1.57，但陳耕尊重設計人員和工程技術人員的決定。點頭道：「OK，既然是設計和工程技術人員討論和權衡之後的結果，那就這麼辦，還有呢？」

　　謝老爺子道：「還有就是壓氣機從之前的6級軸流式變成了8級軸流式，同時因為這兩個關鍵指標的提升，總增壓比也從之前的10.8提升到了14.2，嗯，還有就是控制系統從之前的機械液壓式轉速和燃油綜合控制系統變成了帶有機械備份的數字式控制系統，同時還大量應用了庫茲涅佐夫設計局這些年的經驗和新技術。

　　經過這一系列的改進之後，這款發動機的最大起飛推力達到了134.67KN，比之前的127KN高出來不少，巡航推力也達到了31.84KN，巡航耗油率從之前的0.79降到了0.67，整體壽命超過4000個小時，並且庫茲涅佐夫設計局那邊承諾，會幫我們逐步提升到6000小時以上。不過……」

　　聳聳肩，謝老爺子略顯無奈的道：「你知道的，這些數據都是蘇標。」

　　蘇聯標準和美國、歐洲的標準有什麼區別麼？當然是有的，就是同等數據指標的情況下，哪怕推力和耗油率都一樣，老毛子家的產品也更加耗油，你說神奇不神奇？

　　倒是陳耕很看得開，笑道：「有的用就不錯了，還能奢求更多？在這之前，咱們這麼大一個國家，可是連一臺90KN級別的發動機都造不出來，就更被說還有這麼好的穩定性和壽命了。」

　　「這倒也是，這麼大推力的發動機都有了，咱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才是正理。」聽陳耕這麼說，謝老爺子也笑了。

　　當初咱們以JT3D為原型仿製的渦扇-8渦輪風扇發動機的最大推力才多少？可就算是仿製自美國人五六十年代技術水平的渦扇-8，也超出了咱們國家當時的工業水平，雖然在實驗室狀態下生產出來幾臺，但以咱們國家當時的科技水平和工業水平，卻根本沒有量產的可能，現在咱們連這麼大推力的發動機都能量產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想想這短短的十幾年，咱們國家在航空工業方面就有了這麼大的進步，謝老爺子心裡還真有些感慨。

　　定了定神，謝老爺子接著說道：「至於我們打算用於民航飛機的改進型，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給出了2個方案。」

　　「2個方案？」之前的計劃只是一個軍用改型和一個民用改型，沒想到庫茲涅佐夫設計局最終拿出了一個軍用改型和兩個民用改型總計三個方案，老毛子這麼熱情了？陳耕皺了下眉頭：「這可不太像是老毛子的風格啊。」

　　「還不是窮鬧的？」

　　「怎麼說？哦……我明白了，現在蘇聯的經濟形勢可不太好。」陳耕一臉的恍然，這些傢伙主動從之前的2個方案給改成了三個方案，原因很簡單，就一個：三個方案需要更多的經費和時間啊。

　　誰說老毛子實在的？一個個精的跟猴似的，他們很清楚，如果儘快完成了工作，說不定自己就得回國，回到蘇聯就等於遭罪啊？哪有在中國呆著這麼舒服，不但薪水高，生活、工作的條件還好，潤華實業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當然是在規則範圍內，能呆多長時間就呆多長時間——如果規則不合適，那就創造條件修改規則。

　　「何止是不好啊，簡直就是一團糟！聽說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烏克蘭、白俄羅斯……聽說還有好幾個加盟共和國在那裡鬧騰什麼獨立，蘇聯內部亂的一塌糊塗，聽說老百姓吃飯都成問題了，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啊？」作為從建國之前走過來的人，謝老爺子深深的知道一個統一的、和平的國家對於普通老百姓老說有多麼的難得，也因此，他對蘇聯現在的情況才格外的惱火：「我就想不明白了，老老實實的過日子不好麼？非得鬧騰！亂世人還不如太平年代的一條狗的道理，難道這些人就不明白？」

　　「他們怎麼會不明白？他們就是太明白了，」陳耕冷笑一聲，說道：「可是不亂，某些人怎麼火中取栗？何況那些老百姓能不能過上好日子、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跟這些野心家、陰謀家有什麼關係？我覺得啊，這些人反倒是覺得這個國家越亂越好，最好是把蘇聯折騰沒了才好，只要我一個人肥起來了，老子管別人死活！」頓了頓，陳耕又道：「何況一個」

　　「唉！」

　　謝老爺子何嘗不知道陳耕說的是實情？最終，滿心的憤怒化為了一聲長嘆：「這些混蛋，就作死吧，早晚有他們後悔的一天……不說這些鬧心的事了，還是說說這兩個發動機吧。」

　　陳耕應了一聲:「嗯。」

　　謝老爺子：「按照老毛子們的說法，第一個發動機是針對MPC-75這個型號的飛機設計的，這個飛機不需要太強勁的動力，100KN到110KN的推力足夠滿足整個MPC-75系列飛機的使用，而且因為是民用飛機，也不需要飛的太高，所以改進的重點就是油耗的經濟型、可靠性、易維護性以及使用壽命。

　　所有的改進都是圍繞著這幾點來進行，最終確定的幾個關鍵指標是涵道比擴大為3.2——這兩個民用改進型的涵道比都是3.2——但是對燃燒室進行了大幅度的修改，將原來的139個燃油噴嘴減少到了96個，用這個辦法來降低油耗，當然，燃油控制系統也改成了帶有機械備份的數字式系統。

　　經過這麼一番改進之後，這臺發動機的推力為110KN，比咱們引進的NK-8-4的107.88KN有了微小的增長，但巡航耗油率降低到了0.54，按照老毛子們的說法，基本上相當於美國人的JT8D-200系列發動機的油耗了。」

　　相當於美國人的JT8D-200系列渦扇發動機的油耗？陳耕聽的直咧嘴。

　　有了那個涵道比1.57的軍用版改進型的經驗，他倒是沒有奇怪為什麼這個民用型不是之前說好的2點幾，怎麼就成了3.2，而是……作為波音737早期型配備的發動機，美國人都已經不用JT8D系列了好不好？

　　JT8D-200系列只是一個涵道比不到2的小涵道比發動機，你們改進的NK-8可是涵道比達到了3.2的中等涵道比渦扇發動機啊，油耗經濟性竟然還不如美國人？真是……

　　讓哥說點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