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鬼舔頭 作者:夢的讚美詩(連載中)

 
Babcorn 2016-2-16 13:40:2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1 91909
Babcorn 發表於 2016-2-16 15:39
第二十章 女屍壁繪



    「什麼聲音,我怎麼沒聽見?」老週一愣下意識問道。

    徐文斌蹲在人面燈奴身前,正要伸手去點煙,聽到夏九九的話頓時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我屏住呼吸,側耳去聽周圍是否有聲音。

    「沒聲音啊?你耳朵是不是進水了?」徐文斌聽了片刻,抬起頭笑道:「女人就是女人,什麼傳人也不行,不但膽子小,還喜歡疑神疑鬼。」

    夏九九沒搭理他,似乎自言自語般對我們說:「也許是我聽錯了,先回營地休整吧,這條甬道這麼長,以我們現在的狀態是走不完了。」

    我們都沒有意見,折騰了這麼久早就身心俱疲了。

    回到營地以後,徐文斌的夥計已經用無煙爐做好了一大鍋湯飯。

    湯飯的內容很雜亂,味道卻特別的香,不知道為什麼,之前喝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卻一點沒有覺著沒胃口,輪到我盛飯的時候狠狠盛了一大碗。

    這一頓我吃的極為香甜,就問做飯的夥計食材都是哪來的,怎麼這麼好吃。

    那伙計看了我一眼,只是含糊道:「吃你的就行了。」

    我立刻就覺著有些不對,先前清點裝備的時候,感覺食物應該沒多少了,怎麼現在熬了這麼大一鍋?

    老周也吃出了不對,抬頭問道:「小李,咱們這次來,帶魚罐頭了?」

    被老周這麼一問,小李有些支吾。

    夏九九指著那條不知道什麼時候擱淺在了岸邊的

    徐文斌卻有些不耐煩道:「愛吃吃,不愛吃滾。是我吩咐小李去割魚肉補充糧食的,廢話那麼多!」

    想起那魚怪吃了那麼多人,我頓時嚥不下去了。

    吃完飯後,大家草草收拾了一下便紛紛找地方休息起來。

    我靠在青銅門邊兒,幾乎一放鬆心神立刻就睡死過去。

    夢裡,我穿越到了古代,又回到了先前的祭坑裡。

    祭坑似乎在舉行著什麼神秘的儀式,許多燈奴所化的人面鳥在天空中來回盤旋。

    一個個臉帶面具,身穿羽毛神袍的薩滿站在祭台前祈求著什麼,台下成百上千的祭女穿著一種看起來柔軟細膩的白色魚皮衣,跟隨大薩滿唸唸有詞。

    隨著一聲令下,跪在夯印上的祭女紛紛露出了虔誠的表情,無數繫著熊皮裙蒙著黑面具的侍魂手持曜石刀,端著水銀皿來到了祭女身前。

    水銀從祭女的頭皮灌入,她們的七竅開始流出水銀,卻彷彿渾然不知,依舊衝著我不停跪拜,流滿水銀的臉上還衝著我發笑……

    我想要跑,卻發現自己被綁在柱子上面無法動彈,大薩滿端著一碗什麼東西湊到我的嘴邊,我低頭一看,竟然是用那種泡著屍嬰的螢光鐘乳液……

    「啊!」我搖晃著頭驚醒過來,發現守夜的鐵河蹲在我面前用力的搖晃我。

    我接過鐵河遞過來的濕毛巾,擦了一把臉,一動胳膊發現身體又酸又疼彷彿爬了好幾座山那麼難受。

    「現在幾點的了?」我的嗓子有些啞,伸手去摸腰間的水壺。

    「半夜三點。」鐵河坐到我身邊,繼續說道:「你燒糊塗了,剛才睡覺又喊又叫。」

    我聽他這麼說,有些不好意思,用力拿毛巾擦了兩把臉,又想拿水壺喝一口水,卻發現水壺早就空了。

    「拿來。」鐵河伸手拿過我的水壺,又解下他的水壺,將裡面的水分給了我一些重新遞給了我。

    我感激的接過水壺喝了一大口,這才感覺嗓子和胃都舒服了不少。

    「這是在幹嘛?」我見鐵河的兩個夥計在用墨涂青銅門,疑惑的問道。

    鐵河隨手拿起一張晾在地上的宣紙遞給我看。

    宣紙上面竟然都是拓印。

    先前實在是太累,場面也太混亂,我竟沒有注意到青銅門上的浮雕內容竟然如此豐富。

    我一張一張翻看搨本,發現搨本上的內容竟然也跟這些人面鳥有關,巍峨的雪脈神山上,無數走獸臣服跪拜天穹,山頂是手持箭矢的弓手,看起來在搭弓射箭。

    雲中,無數的人面鳥在飛舞,似乎捍衛著天空中的星辰。

    這是一種圖騰膜拜,肅慎對這種鳥的崇拜,甚至願意用它的名字來命名整個民族。

    看著這些拓印,我突然想起了錢鼻子的卡片相機,於是去他的背包裡翻找相機。

    「嗯?這是什麼?」由於光線太暗,我根本看不清錢鼻子的包裡有什麼,結果一摸之下,手指竟然感覺被什麼東西狠狠咬了一下。

    我嚇得一縮手,竟然從他的口袋裡帶出來一顆拇指大小的骷髏。

    我好奇地拿起一看,竟然發現這骷髏的嘴裡,竟然都是獠牙!

    不對,這不像是普通的獸嘴,怎麼越看越像是什麼鳥的顱骨,可到底是什麼鳥,竟然嘴里長著獠牙?

    我的腦袋有些眩暈,因為我的大腦隱隱猜到了這顱骨可能的來歷。

    這種跟龍幾乎等同的生物,難道不止存在於傳說之中,而是現實真的存在的嗎?

    錢鼻子和魏瘸子他們兩個真的只是走錯了路那麼簡單嗎?他們消失那段時間又幹了什麼?這神鳥的頭顱,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地藏起來?

    我的目光鎖定在了錢鼻子的卡片相機上,或許一切謎題的答案,都在這卡片相機裡面。

    相機的質量很好,沒有半點損壞。

    我打開相機,相機的屏幕上頓時出現了一張張風景照片。

    這些都是來時一路上錢鼻子照的,我跳過這些照片,翻到了進洞以後的部分,開始一張一張的查看起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仔細看水銀女屍下的夯印。

    正方形的夯印上,日月、五方神鳥、還有古女真文全都看的清晰無比。

    我將相機倒過來,仔細閱讀那些簡短的祭文。

    因為年代太過久遠,我也不能準確的理解祭文的意思,不過大致應該是……天詔神訓,祭佑…不死…

    我也有些摸不清其中幾個古字的意思,所以只能先放在一邊,繼續向下翻閱。

    下面的幾張圖片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大概是錢鼻子被王大炮追趕時候慌亂間亂按的。

    然後相機又出現了畫面!

    應該就是錢鼻子和魏瘸子與我們分開以後所照的畫面了。

    果然,接下來的照片如錢鼻子所說,是一些壁畫。

    我仔細看這些壁畫的內容,然而越看越是震驚,這上面所畫的內容竟然是水銀女屍的拜牆原由!
Babcorn 發表於 2016-2-16 15:40
第二十一章 祭地女鬼



    從壁畫上看,整個祭坑呈五角形。

    這些女屍分成五批,跪拜五個方向。

    「原來從上面看,這些女屍竟然是朝著五個方向跪拜的。」

    我有些迷惑,因為當時我們確實感覺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這些女屍確實都一直在跪拜我們。

    難道是幻覺?真是無法解釋。

    我繼續向下翻看照片,下面的壁繪詳細地記錄了炮製女屍的具體過程,還有歌頌肅慎王的場景。

    只是我有些不解的是,那個身披神袍頭戴面具的肅慎王,看起來竟然高大的不似人類。

    這難道是壁繪畫匠的一種手法?為了凸顯肅慎王的偉岸?

    可這也凸顯的太離譜了,站在肅慎王周圍的侍從也顯得太小了。

    如果按照正常比例,那肅慎王起碼得有三米多高!

    據史料記載肅慎古國的歷史極其悠久,部落族群的文明與華夏平齊,像這樣一個龐大的族群,其部落首領必定是跟黃帝蚩尤等部落首領一樣偉大,可奇怪的是,歷史典籍裡面偏偏沒有關於這位首領的半點記錄。

    難道這位肅慎的首領,真的如壁繪上描述的一般,乃是一位神威通天徹地的五方神王?

    我繼續向下翻看照片,照片裡的內容也和錢鼻子所說的大致相同,接下來就是那猶如粽子一樣長滿了黑毛的女屍,以及一隻被拍扁了的鬼頭蚊子。

    我放大了鬼頭蚊子的照片,發現那蚊子身上竟然有許多不容易看清的五彩斑點,蚊子的腦袋也不是通常的黑色,而是眨眼的紅色,上面長了不少黑褐色的細毛看起來特別噁心。

    照片到這裡,就是最後一張了,後面發生的事情我自然全都知道了,只是這顆骷髏鳥頭的來歷卻一點線索也沒有。

    按照壁畫上記載,五方神鳥應該是一種巨大的猛禽,可是我手上這枚顱骨,大小甚至不如一隻鴿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壁畫上那種神鳥的體積。

    如果不是格外突出的鋒利獠牙,以及那酷似人頭的骨骼結構,我恐怕也不會聯想到五方神鳥這種傳說中的存在。

    「看什麼呢?」鐵河接過最後一份兒拓印晾在地上,走到我身邊問道。

    我不動聲色的捏住鳥顱骨,將卡片相機遞了過去,笑著說道:「沒什麼,看了看錢鼻子照的照片,我研究了一下。」

    「看出來什麼沒有?」鐵河沒接相機,而是蹲在了無煙爐旁的烤起火來。

    我搖了搖表示沒看出來,雖然鐵河對我不錯,但是我們畢竟陣營不同,我對他也不瞭解。

    而且我現在研究出來的東西,也都停留在猜測階段,說出來也沒有什麼實質性作用。

    鐵河笑著說道:「再睡一會兒吧!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我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守一班吧!你和兄弟們也都累的不輕,我睡這些差不多夠了。」

    「那哪成,我們這群人都習慣了,放心去睡吧!」鐵河笑了笑,拍了拍我肩膀表示承情了。

    我剛才做了噩夢,現在感覺身體疼的厲害,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竟然真的感覺自己出奇地精神。

    鐵河見我不肯睡,也沒再客氣,招呼兩個夥計去睡以後,自己坐在無煙爐旁,遞給我一支菸。

    我做到鐵河旁邊,看著不遠處熟睡的夏九九,不由得有些出神。

    「怎麼?你女朋友?」鐵河用肩膀輕輕撞了我一下。

    「不是。」我被無煙爐烤的臉有些發熱。

    「你倆怎麼認識的?」鐵河抽了口煙,隨口問道。

    我掐著煙屁股,剛點著要吸,鐵河突然伸出手把煙要了回去。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把煙給了他,他從口袋摸出一個小綠瓶在我眼前晃了晃。

    然後擰開在我的煙屁股上滴了一點兒,重新還給了我。

    我嚇壞了,不知道瓶子裡裝的是什麼,一時間接過瓶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看把你嚇得!這是清涼油,抽一口試試。」鐵河把清涼油連著煙一起遞給我。

    我一看,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抽了一口,頓時感覺一股涼風順著喉嚨衝進了大腦。

    「咳咳咳!」我被這股味道沖的一陣咳嗽,卻感覺腦袋清明了很多。

    「怎麼樣?以前我上夜班的時候經常這麼抽,提神兒,還熏蚊子。」鐵河笑眯眯的看著我,顯然對我抽了那一口的表現相當滿意。

    我又抽了一口,辣的有點要流淚,拍著後腦勺說:「好是好,就是味道太大了,感覺跟南方人嚼檳榔抽菸似得。」

    鐵河不笑了,兩隻手捏著煙嘴兒狠狠吸了一口:「我當兵那會兒,我們連長也這麼說。」

    「鐵哥你還當過兵?」我好奇道。

    「嗯,當過幾年。」

    「那沒轉業嗎?」

    「轉了,家裡有點事兒,需要一大筆錢。徐老闆給的多,就來幹這個了。不聊這個,說說你吧。」鐵河勉強衝我笑笑,繼續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倆怎麼認識的?」

    「哦,我家跟他家有點交情,上大學那會兒,我所在的城市正好她家有堂口,就順帶在她那兒打打雜。後來…後來就跟著來了。」我也沒法說的太詳細,就簡單介紹了幾句。

    「這麼說,你對這地方的瞭解不是很多咯?」鐵河踩滅了菸頭,目光炯炯的看著我。

    我被他突然凌厲的眼神瞅的一愣,連忙點頭。

    鐵河嘆了口氣,突然聲音小了不少對我說道:「小良,你年紀還小,又是大學生,跟我們這些人不一樣。你跟我弟弟年紀相仿,我勸你一句,趁現在大夥都睡下了趕緊走。這地宮有多危險你也看見了,我們二十多個人進來,到現在就剩這麼幾個了,後面的路保不齊有多危險,你犯不著跟著我們賣這個命。」

    我心中苦笑一聲,哪兒還回得去啊!他怕是還不知道,如果不是這龍油的氣味驅蟲,我們現在肯定已經喂了鬼頭蚊子了。

    他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沒聽進去他的勸阻,頓時尷尬的沒了下文。

    我雖然有點委屈,卻不想折了他生還的念頭,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就在我們兩個都無聲抽菸的時候,一旁的錢鼻子突然坐起身來,我們以為他是要去放水,就沒怎麼在意,突然見他走到我倆旁邊,飛起一腳踹向無煙爐。

    他的動作極快,身體根本不像是失血過多以後的樣子。

    鐵河卻訓練有素的多,直接伸腳一個側踢就把無煙爐蹬了出去。

    錢鼻子一擊沒有得手,頓時發出一聲鬼哭狼嚎的怪笑,嘴巴幾乎咧到了耳朵根子,抓起無煙爐旁的鐵鍋就朝著我的腦袋拍過來。

    我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因為這種樣子我並不是第一次見。

    王大炮發狂地時候,臉上也是這種表情!

    我躲避不及,被他一鍋拍在了兩條手臂上,頓時胳膊發出喀拉一聲,聽得人牙齒發酸。

    錢鼻子一擊得手,卻還不罷休,再次舉起鐵鍋要朝著我的腦袋拍去。

    就在我忍不住閉上眼睛的時候,錢鼻子突然被鐵河一記掃唐腿踢倒在地。

    「快!我按不住他!」鐵河壓在錢鼻子身上,脖子已經青筋暴起,臉也憋得通紅,顯然雙手按著錢鼻子十分吃力。

    正當我掙紮著爬起來要去幫忙的時候,突然一道鐵彈破風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下意識順著聲音望去。竟然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青銅門裡,影子被燈光拖的老長,正好與錢鼻子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

    「是那個女鬼!!!」
Babcorn 發表於 2016-2-16 15:40
第二十二章 活瓤子



    鐵彈子朝著那道影子的主人射去,角度和出手的時機都把握的極為恰當。

    那白色影子被打了個跟頭,滾進青銅門內,迅速消失不見。

    就在影子消失的下一刻,錢鼻子的身體頓時萎頓了下去。

    夏九九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的,鐵彈射出的一瞬間,她的身子就從睡袋裡鑽了出來,抓著彈弓朝著門內跑去。

    鐵河按著錢鼻子,大聲喊道:「就是這東西把裝有巫蠱的女屍弄了下來,快追!別讓它跑了!」

    我被他這麼一喊,頓時腦子一熱,想也不想就站起身子,跟著夏九九朝著青銅門跑去。

    那白色的東西速度極快,即使負傷依舊跑的不見蹤影。

    夏九九猶如一隻飛射而出的靈貓跑的極快,我因為害怕跟丟,沒命地跟在夏九九的身後,奈何剛才被錢鼻子砸傷了手臂,一甩胳膊就是鑽心的疼,所以跑的極為彆扭,不由得就比平時慢了不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燈奴甬道的盡頭竟然是一堵左右分開的牆壁,我因為離著夏九九太遠,一眨眼的功夫竟然沒有看清她到底進了左邊還是右邊。

    我停在左右兩處墓道中間,焦急地大喊一聲:「你追哪兒去了。」

    昏暗的墓道之中彷彿極遠之處傳來了一聲不太清晰的回應:「這兒!」

    是右邊!

    我再不遲疑,打開手電就追著衝了進去。

    還沒跑出去兩步,我的腳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體頓時如同滾地葫蘆一般摔出去了老遠。

    這一跤摔的真是不輕。

    我只覺著身上的骨頭跟散了架子似得,整個人都摔懵了。

    我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感覺眼睛也花耳朵也響,天地都在旋轉。

    「九九,是你嗎?」我感覺身前蹲著一個人,在低著頭看我。

    我的耳朵嗡嗡作響,也不知道蹲在我面前的人說沒說話,只感覺她好像就呆在原地看著我,什麼也沒做。

    這人不是夏九九,又是誰?這古墓深處難道還有別人?如果不是人,那蹲在我面前的……

    瞬間我就不敢往下想了,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朝著上面看去。

    只看了一眼,我的背後就被冷汗浸透了。

    地廊的光線很昏暗,藉著摔飛出去的手電光,我依稀看到一個人影,那是一張慘白的人臉,抱著膝蓋蹲在我面前,好像對我的行為有些好奇。

    腿被嚇軟了,然而我的視線卻不敢離開那女屍慘白的臉,生怕我一扭頭她便張開嘴巴朝我撲過來。

    我小心翼翼地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女屍的臉也隨著我的動作從俯視變成了仰視。

    我被她瞅的發毛,卻感覺她好像並不想襲擊我,不禁有點納悶,難道是我滾下來摔壞了腦子?還是這具女屍的腦袋被夏九九給打傻了?

    我禁不住胡思亂想,腳卻朝後退了一步,想要完全不驚動這位女屍,一點一點兒地從這裡退出去。

    反正我一貫摒行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具女屍雖然看到我摔倒了沒有主動上前扶我,但那只能說明她的思想覺悟太低,沒有助人為樂的精神。

    不過我也沒有指責人家的意思,畢竟她那個時代跟我們這個時代不同,她們那時候說不定還是男女授受不親的老封建思想觀念呢!

    她要是硬上來扶我,說不定我還享受不了這份兒好意呢!

    都說距離產生美,我今天算是認識到人家古代的思想家哲學家的偉大了,真的是這麼個道理,我現在每退一步,就越感覺眼前這具女屍的心地是那麼的善良。

    然而還沒等我退出去幾步,突然感覺自己撞到了什麼東西,我早就繃不住了,這一撞頓時腿就是一軟,整個人都躺到了台階上。

    我向後一瞅,頓時就要哭出來了。

    心說,奶奶的,我說你個臭鬼怎麼不動呢!感情是身後還有同夥,知道我跑不了。

    我這麼往回一躺,頓時躺進了身後那隻女鬼的懷裡,嚇得我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了出來。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我是真的不知道,躺在死人懷裡的感覺是這麼的冰寒,更不知道的是,我的膽子竟然這麼小,就真跟鵪鶉似得躺在那個女屍的懷裡一動也不敢動。

    記得小時候我聽我爺爺說過,凡是龍脈寶地,都有可能成為養屍穴,穴中的屍體受到藏穴地氣的滋養會逐漸變成『活瓤子』。

    瓤子是句黑話,指的是人死以後,裹在棺槨裡面,就像果實一樣。

    而活瓤子說的就是活死人,又被叫做殭屍、黑凶、白凶、粽子這些叫法不同,說的卻是同一種東西。

    那時候聽爺爺講,都是感覺跟說瞎話,講故事一樣,根本不當真。

    甚至還跟爺爺吹牛,說什麼將來有機會見到活瓤子,一定給它們全都降住,帶到北京去展覽。

    可是今天自己這麼近距離,見到兩隻活瓤子,再也沒有半點想要降住它們展覽的念頭,只想趕緊逃了,這輩子再也不見這東西。

    我正嚇得寒蟬若噤一動不敢動的時候,下面那具女屍也爬了上來,湊到我近前,繼續盯著我看。

    好像我就是一個什麼稀罕的玩具。

    我又想起來電影裡演的,什麼殭屍靠氣息分別活人死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就在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

    突然就感覺這兩隻粽子同時警惕的昂起頭,彷彿兩條感知到危險的蛇一樣,擺出了攻擊的姿態。

    「砰!」

    一聲槍響傳來,我身後倚著的那具女屍的腦袋就在我身前爆了開來,碎裂的腦殼和爆裂的腦漿噴的到處都是。

    我嚇得一聲大叫,幾乎同時,趴在我身上的那隻女屍便張開了大嘴,露出了滿口灰黑色的獠牙,身子一閃便從我身上消失了。

    「小良,你沒事吧?」鐵河率先沖上前來,問我怎麼樣。

    「他能有什麼事兒啊!就算有事兒,也是我們壞了他的好事,你小子倒是個人物,竟然連女鬼都能泡,還是一下泡倆。嘖嘖,這女鬼的身材還不錯,細皮嫩肉的。」徐文斌不疾不徐的從墓道的石階上走下來,伸腳踢了踢被我壓在身下的女屍,得意地壞笑道:「不過你也別怨我崩了你的鬼情人,我有一哥們,幾年前挖了個古墓,見那墓裡的娘們兒姿色不錯,鬼迷心竅把她給上了,後來你猜那人怎麼了?」

    「全身浮腫,隨後皮膚皸裂,自己把皮肉撕了也不覺著疼,筋肉血管全露外面,沒過多久就掛了,道上人都說他是被鬼剝皮了。」徐文斌正說得眉飛色舞,突然腳下被他打爛腦袋的女屍突然暴起,爪子一把朝著他踩在屍身上的腳踝抓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2-16 15:41
第二十三章 墓牆機關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這女屍腦袋都轟爛了,怎麼還能活?

    鐵河等人的手電不知道是因為開的久了沒電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幾乎分不出先後的全部熄滅,只有我掉在地上的那一盞還依稀射出昏暗的光線。

    那女屍雖然只剩下一截身子,力氣卻大的驚人,兩隻變得黑青地手死死鉗住徐文斌的雙腿。

    徐文斌也不知道是被捏的還是被嚇得,驚叫著拚命蹬踹,無頭女屍卻無論如何也不打算鬆手,拖著徐文斌的雙腿,以一種奇怪扭曲的姿勢飛快地向後退去。

    旁邊的鐵河跟兩個夥計拿著槍亂瞄,卻不敢輕易射擊,害怕誤傷到他們的老闆。

    徐文斌嚇壞了,口不擇言的亂罵亂踢,身體卻被拖著不斷向下滑去。

    急中生智的他一腳踹向女屍纖細的胳膊,想要幫助一隻腳先脫身,這一招確實奏效了!

    那女屍被他踹的手臂都變了形,一個趔趄扭在了原地,徐文斌卻藉著機會,掙脫了一隻腳,朝著女屍僅剩的一截脖子拚命地踹去。

    雖然墓室之中的光線昏暗之極,但是在場的我們還是忍不住偏過頭去,場面實在太過血腥,女屍那半截脖子幾乎被徐文斌生生踹進了腔膛。

    黑血濺的到處都是,骨裂的聲音還有皮靴踢進血肉裡的吭哧聲是那麼的讓人心中難受。

    我距離徐文斌極近,這樣血腥的場面實在無法入目,感覺單是聽那踹擊的聲音,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忍不住一層一層的起。

    然而就在我扭過頭去的一瞬間,眼角的餘光卻一下瞥見在墓道深處,那具逃走的女屍站在遠處冷冷地朝著這邊望來。

    這樣的場景我太熟悉了。

    錢鼻子和王大炮發狂前,那具女屍都是這樣站在遠處眺望的。

    那女屍彷彿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漸漸從黑色的墓道中隱去了身影。

    幾乎同時,那具抓著徐文斌死不松手的女屍也似乎脫了力一般,被徐文斌殺死了第二次。

    踢開了女屍的手,站起來的徐文斌彷彿發狂一般,一邊踢那女屍,一邊嘴裡不停罵著髒話:「你個臭娘們兒,活著只配給人陪葬,死了也是個劍貨。我讓你起來,我讓你起來!你再活過來啊?再活過來老子照樣弄死你!」

    說著就一腳重踏在了女屍的肚子上,那女屍頓時就坐了起來,脖頸噗的一聲噴出一股腥臭的黑血,不偏不倚地射了徐文斌一臉。

    徐文斌又被嚇了一跳,氣急敗壞地舉槍就是一頓亂射。

    **的子彈透過死體打在地上,將屍體幾乎轟爛了,帶著這堆爛肉在地上來回跳動。

    直到槍裡最後一顆子彈打盡,槍都脫了膛,徐文斌才意猶未盡的飛起一腳,把女屍殘破的屍體踢到了墓道一角。

    我抬著頭,看著徐文斌恐怖的模樣,有些發傻,卻隱約見到一個小指肚長的蟲子,附在徐文斌臉上的黑血裡,一扭就順著他的鼻孔鑽了進去。

    「有東西……」我叫了出來。

    徐文斌卻彷彿毫不自知似得,用手背抹了一把臉上的血,重重地吐了幾口唾沫:「水!」

    鐵河手下的夥計連忙解下水壺遞了過去。

    徐文斌洗了手,又抹了一把臉,最後擤了一把鼻涕,什麼也沒有。

    我欲言又止,看徐文斌的樣子,就算我跟他說他也不會信,而且說不定是我看花眼了也沒准,畢竟墓道里面那麼黑,而且那東西也不小,他難道自己感受不到嗎?

    我有些憂心忡忡,伸手撿起自己的手電,徐文斌伸手一朝我招了招手道:「小子,你的手電充軍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把手電遞了過去。

    「小子,我問你,怎麼就你自己在這?夏九九呢?」徐文斌拿著電筒直照我的臉。

    我下意識伸手去擋那光線,回答道:「我追過來的時候,絆了一跤,摔在這兒了。除了那兩具女屍,我什麼也沒看到。」

    「這個臭娘們兒,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寶貝,自己先溜進主墓室了。走!我們追過去。」徐文斌說罷,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從我身上邁了過去。

    鐵河走在最後,拍了拍我肩膀,意思讓我保重。

    我拉住他,小聲問道:「鐵哥,另一邊的墓道你們沒看看?」

    「什麼另一邊墓道?」鐵河問。

    「就是旁邊的墓道啊!這岔口的另一邊。」

    鐵河摸摸我的頭,擔心道:「小良,你摔暈了吧?哪兒有什麼岔口,這甬道就一條路,聽哥一句勸,你們的隊伍不適合再往裡走了,現在趁早退回去還來得及,我說這話是為你好,明器再好也要有命來享才是。你和我們不一樣,千萬別因為一時貪財,連大好青春都賠在這兒。」

    「鐵哥……」我想要辯解一句,卻聽到遠處徐文斌的聲音:「鐵河!在後面磨蹭什麼呢!」

    「來了!」鐵河叫了一聲,便追向了遠處。

    我知道自己百口莫辯了,嘆了口氣,隨即爬起身來,快步朝回路走去。

    不對啊!我明明看到是兩條甬道,他們怎麼說是一條呢?

    甬道的台階並不長,我快步走到了台階盡頭,墓道里的燈火將兩邊的壁繪照的通亮。

    不過我卻傻在了原地,難道都是我的幻覺嗎?

    我剛才明明記得是兩條甬道啊!怎麼現在就剩下一條了!

    我拍了拍腦袋,感覺有些暈,龍油燃燒產生的味道實在太香了,我晃了晃頭,打算先跟錢鼻子和魏瘸子匯合再說。

    畢竟在某種意義上講,他們兩個才是跟我一路的,而且見識閱歷都比我豐富,現在夏九九不在身邊,我也只能聽聽這兩個老手藝人怎麼說。

    回到青銅門口,我發現錢鼻子和魏瘸子已經醒了,兩個人一胖一瘦,倚在裝備包上,一齊朝著我這邊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夏小姐呢?」問話的是錢鼻子,他的傷勢較輕,加上體質不錯,經過一夜的休整已經基本沒有什麼大礙了。

    魏瘸子失血不少,還成了真正的瘸子,現在的精神不是一般的萎頓,不過好在他是老瓢把子,見過的風浪,受過的各種傷數不勝數,所以現在也強撐著坐在那裡,靜靜的等著我的回答,彷彿斷腳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見兩人這麼鎮定,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將前因後果原原本本地講給了兩人。

    「魏叔,錢叔,你們兩個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魏瘸子也不知道是因為虛弱還是語氣陰冷,聲音低沉道:「瓜娃子,你確定剛才進去的時候望到的是兩扇門麼?」

    我連連點頭:「我也納悶,要說是幻覺也不可能啊!難道是撞到了鬼打牆?」

    魏瘸子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指了指青銅門裡,示意我和錢鼻子扶著他進去看看。

    我背好我們的裝備,錢老闆扶著老魏,三個人再次走回了那處甬道口。

    果然還是一個甬道口。

    魏瘸子走近甬道口看了看,仔細的低頭查看起了甬道的地面,突然冷笑一聲道:「哼!這次算那群新派的小子倒霉,不識老祖宗機關術的厲害,走!他們走那邊兒,我們走這邊兒!」

    魏瘸子說完,用手裡那把臨時充當拐棍兒的軍用鏟指了指一面封死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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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水龍局



    我和錢鼻子當即一愣,錢鼻子伸手拍了拍那道墓牆,疑惑問道:「我說老魏,你是忽悠人呢,還是說真格的?」

    「你說這是機關術?我怎麼沒見過這麼高明的機關術?」錢鼻子上下打量著墓牆,疑惑的問道。

    魏瘸子嗤笑一聲:「你個錢胖子,除了有一副狗鼻子,還知道個么子?」

    「妒忌,您這是赤果果的妒忌,也就是我這門手藝見不得光。要不然我非申請個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給你開開眼。」錢鼻子非但不生氣,反而一臉得意的看著魏瘸子。

    魏瘸子倒是因為徐文斌他們中了招,心情不錯:「么子遺產?就憑你?那你看我這一手,能不能憑個文化遺產耍耍?」

    魏瘸子說罷,雙手用力一推左邊的墓牆,頓時墓牆朝著後面悄無聲息的向後退了一分,隨後整面墓牆就彷彿卡到了凹槽裡一般,緩慢地降了下去。只留下一塊不太起眼的凸起,而左邊的墓道卻已經顯露了出來。

    「我去!神了!您是怎麼知道這石門機關的?」錢鼻子激動的問道。

    魏瘸子卻故作神秘的一笑:「怎麼樣?錢老闆,我這一手,能不能評個么子遺產耍耍?」

    「評的上!絕對評的上,就憑您這手段,那就是大羅神仙,也跟您這個手藝比不了,老魏…不是!魏老,魏老!您快跟我說說,這麼一堵石牆,怎麼我推推不動,您這麼一推,它就自己開了呢?」錢鼻子幾乎把兩個眼睛都瞪出來了,就差去捏著魏瘸子的脖子搖著他說了。

    「其實,也沒什麼。要不是瓜娃子咬准了他來的時候是兩扇門,進去的時候被什麼絆倒了,我也看不破這水龍局。」魏瘸子伸手碾了碾自己下巴上那幾根兒稀疏的鬍子,笑著說道。

    「水龍局?什麼水龍局?我怎麼沒聽說過?」錢鼻子瞪著眼睛問。

    魏瘸子拿著軍用摺疊鏟,用鏟頭,在地上的灰上一點,問道:「你們仔細看看,這是什麼?」

    我湊近一看,頓時發現在那堵牆原來的位置,踩著半個腳印兒。如果不是牆根容易積灰,根本不會有這半塊腳印兒的出現。

    「看大小,我就知道是幺妹子的腳印,既然腳印一半在牆裡,牆上又沒有腳印兒,夏九九又不會穿牆,自然這牆就是一堵水龍局!」

    「所謂水龍局,大致就是借助水車的力量,將石門吊起來,或者放下去。這石門被我一推,從滑道上滑進卡槽,自身重力拉動水車,水車裡面的水就會傾瀉,緩慢將石門沉到卡槽裡。」

    「而這地面凸起的一塊,就是一個切口,一腳踩下去,水車就會再次運轉,把石門拉起來!不過古人的智慧可沒這麼簡單,竟然把兩道石門設計在了一起,踩到一處機關,另一扇門就會升起或者下降,將人關死在裡面。這種陷阱,我曾經在一處地宮裡面見到過一次,雖然比這個精巧的多,卻沒有這個這麼歹毒。」魏瘸子感慨道。

    「才剛,你踢到了右邊的切口,所以左邊的門就升起來了。他們自然不知道還有這邊的石門存在。」魏瘸子分析說道。

    「可是這水龍局也有弊端存在,如果我們一開始就全員進到墓地,看到兩搧開啟的墓門,那這水龍局還有什麼作用呢?」我出言問道。

    我這麼一問,魏瘸子和錢鼻子都沉默了。

    顯然他們也被我的問題給問住了。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座墓的主人,或者說是這座墓的設計者有自信,讓進入這座墓的人,無論是走哪條路,都不可能活著出去。」錢鼻子嚥了口口水,艱難的說出了我們三人心中的答案。

    我們已經不考慮這座墓的真實性的問題了

    這座墓的規模如此之大,消耗的財力物力絕不可能複製第二座,這一點,就連我這個第一次下墓的新人,也能夠明白。

    那麼也就是說,如果沒有第三條甬道的話,這兩條甬道之中,絕對有一條是通往主墓室的,而那處主墓室之中,也一定隱藏著其他的殺機。

    一時間我們三人都呆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還是魏瘸子率先開口:「哼!我雖然不服夏建中家的那個小丫頭,但是不得不說,她的經驗和閱歷都不在我們之下,既然我們能夠想到這一點,那她也絕沒有理由疏漏,既然她選擇了這條甬道,而我們又沒有退路,那就不妨賭一把!」

    魏瘸子銳利的目光在我和錢鼻子的身上掃了一圈,彷彿在等待我們兩個的答覆。

    錢鼻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苦笑一聲道:「反正無論如何,我也是不想回去喂那鬼頭蚊子了。我倒不是信得著夏丫頭,我是衝著發丘一脈的大名去的!要是能跟發丘一脈最後的傳人一起死了,那也算是一件千古留名的美事兒。」

    「呸呸呸!要死你死,扯老子作甚麼。」

    魏瘸子確定了錢鼻子一起走,又把頭轉向我:「瓜娃子,你也別怪我們兩個老頭子看不起你,你這一路上從進林子就給我們扯後腿。換我年輕的脾氣,早就把你給做了。現在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就說一句話,跟不跟我們兩個進去?」

    我自然知道里面的凶險,然而要讓我自己留在這裡,我更是不干,誰知道下次碰到活瓤子,還有沒有上次的好運氣。

    想到這裡我立刻表態:「魏叔,你這麼說多見外,我要是不打算跟你們走,早就隨著鐵河他們隊伍直接進去了。」

    「好!有你這句話,我魏雙武就教你這號小朋友,若是以後有機會得見天日,在道上有什麼難處,儘管跟我開口,瘸子我不帶說一個不字!」魏瘸子目光炯炯,鄭重說道。

    錢鼻子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眯眯的說道:「你錢叔就不說什麼場面話了,我在琉璃廠的堂口你也去過,以後來了就跟自己家一樣兒!」

    我撓了撓頭,知道到了現在,這兩位地裡的手藝人,終於再不拿我當外人了,也不知道心裡到底高興還是什麼別的情緒:「錢叔,魏叔,要下地宮,是沒問題,可是咱們的裝備大部分都被徐文斌給搜走了,現在我們要下地宮,連個亮兒都沒有。這可怎麼下啊?」

    魏瘸子朝著青銅門裡掃視了一圈,目光鎖定在了那些長明燈身上,嘿嘿一笑:「找個亮還不容易?咱們扎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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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白玉棺槨



    螺紋鋼管有很多用處,但是顯然不適合做火把。

    我們把一件衣服剪成了三塊,分別用三段登山繩捆成了三個球,然後浸滿了龍油綁在三根螺紋鋼管上。

    起初我們想的很好,感覺龍油不但耐燒,而且散發出來的異香能夠防止巫蠱之類的蚊蟲侵襲。

    可我們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鋼的導熱性。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除了螺紋鋼管,在這墓道之中也實在難以找到其他更合適的物品製作火把。

    到了最後,還是錢鼻子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用中空的鐘乳石套在螺紋鋼管另一端,再拿繩索纏一個把手,這才勉強做成了不會燙手的龍油火把。

    我和錢鼻子各拿一個火把,由我背著另一根沒有燒過的火把以作備用。

    快速的忙活完這一切,我們迅速地輕點了一遍物資,然後就匆匆進了墓道。

    火把的光線並沒有手電光穿透裡那麼強,但卻把我們所在的四五米位置照的極為明亮。

    或許是因為龍油燃燒揮發出來的異香有提神醒腦的功效,我的大腦此刻竟然感覺異常的清晰。

    我和錢鼻子分別背著大號行軍包,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攙著中間的魏雙武,三個人走的不快,卻感覺走起來特別有效率。

    進了墓道里面,開始整個墓穴的風格開始嚴謹起來,平整的石階,寬敞的墓道,圓弧狀的穹頂,兩壁上嚴整的浮雕精美絕倫。

    換氣孔,排水暗溝,全部都是整塊岩石雕琢鑲嵌進地面和牆壁上的,與地面銜接的渾然天成。

    這一切的細節,無一不透露著這處大墓主人的身份顯赫。

    「皇陵的氣派就是不一般,平日裡我們的盜洞都是直接打進主陵地宮或者陪葬耳室的,哪能從正門見得著這麼恢弘氣派的景象?這次要不是主墓修在岩石大山深處,還真難得見如此多的奇景,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可估量。」魏雙武感慨道。

    「這還用你說?金字塔、長城、秦始皇兵馬俑,這些奇蹟連現代科技都無法複製,當然是不可估量的嘛!」

    魏雙武不願意理他,只是哼了一聲表示認可。

    「不過你說這些刻在牆壁上的浮雕都是什麼意思?到了這兒,不是應該都是一些歌頌墓主人生前事蹟的浮雕嗎?怎麼淨是刻些鳥啊!」錢鼻子將火把湊到墓牆邊緣,去看那些五方神鳥的浮雕。

    這些浮雕雕刻的非常精細,每一根羽毛都細緻無比,神態更是栩栩如生。

    我們先前已經見過那些青銅燈奴,倒也沒對這些人面鳥身的圖騰有多好奇,看過一眼也就不再多看了,繼續埋頭向前。

    走著走著,魏雙武突然喊停,朝著牆角的一處角落指道:「瓜娃子,去看看牆角那有什麼東西。」

    我拿著火把向前一探,火光照在那東西上面反射出了一道並不明亮的光芒。

    「是枚彈子!上面還沾著血。」

    「看來我們沒走錯,夏九九來過這!」魏雙武臉色一喜。

    我蹲在地上,想要伸手去撿,魏雙武卻出聲制止:「手還想要的話,就別去碰!誰知道夏九九用彈弓打中的東西,血裡有沒有毒!我們小心為上,繼續往前!」

    「都給我留意點地面,別放過一點血跡,這東西受傷了,小夏極有可能循著它追過去。」魏雙武開口補充道。

    不得不說,夏九九不在我們身邊,魏雙武立刻就成為了我們三個人之中的核心,他的見識最廣,經驗最豐富,確實算得上一個優秀的領導者。

    我們按照魏雙武的指示,一邊快步疾走,一邊留意地面上的血跡,果真在沒走多遠見到了些許血跡。

    這血跡如果放到別處,還真不容易見,可是這地宮石道相對濕潤,稍有血跡粘在上面,就不易蒸發。

    血跡被火光一照,自然就會反光。

    遇到岔路我們就循著血跡往裡走,果真就讓我們找到了主墓的真正入口!

    可是奇怪的是,我們走到了地宮墓道的盡頭,竟然沒有夏九九的蹤影,而血跡到這裡也戛然而止了!

    「媽的,難道我們被耍了?那血跡不是真的?再不就是夏九九壓根兒沒追著血跡走?」我們看見面前的兩道長白玉雕漆的地宮主墓石門,不由得沉默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到這了,就上前瞧瞧這主墓石門有什麼名堂,不過我們要小心腳下四周還有頭頂,這兩道石門既然沒有開啟,那就說明只有兩種可能!」錢鼻子一捋鼻子,探著火把說道。

    「哪兩種可能?」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第一種可能,那就是夏九九來到這裡,發現自己根本打不開這扇門,另尋出路了。這第二種可能,就是夏九九壓根兒,沒來過這兒。」錢鼻子道。

    「會不會還有第三種可能?那就是夏九九追著什麼東西跑進了墓門,觸發了什麼機關,門關了?」我看著地上的血跡沒有折返回來的跡象,提出假設道。

    「是哪種可能都不重要。先看看再說!」魏雙武道。

    我們三個向前走的時候,手中的龍油火把突然無風自動了一下。彷彿有什麼東西從我們身邊經過了一樣。

    「我說小良,你拿穩點,當心火把頭兒甩下去,燙著人。」錢鼻子抱怨道。

    我正要辯解,卻見魏雙武伸手一拽我們兩個道:「你們兩個看,這白玉門前,是不是立著三副棺材?」

    「你瞎說什麼呢?哪兒有門口立棺材的?」錢鼻子不滿道。

    「你再仔細瞧瞧!」魏雙武抓著錢鼻子的胳膊往我這邊一扯,頓時火光就朝著我這邊偏了一點。

    在火光的照射下,頓時那白玉石門前就出現了三團陰影。

    我往前一瞅,果然門前立著三幅跟門的材質似乎一樣的棺材。

    「媽的,按理說,守墓衛罕有棺槨,都是屍身或者是石俑,數量大多也都是單個或者一雙,怎麼這兒門前立棺材也就罷了,一立還是三副?難道前人算準了,將來我們三個人會到這兒?專門給我們準備了棺材嗎?」錢鼻子有些膽寒。

    魏瘸子卻冷笑一聲道:「別做夢了,就憑咱們三個,也配躺這白玉棺?先過去看看有什麼名堂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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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八門鎖屍



    白玉棺槨的外面,銘刻著大量的古肅慎文字。

    文字的筆法蒼勁,刻在弧形的玉棺上,看似沒有規律,卻又讓人感覺異常的整齊,讓人看上一眼,就感覺這些文字似乎是按照某種神秘的圖案排列而成。

    錢鼻子舉著火把看了半天,頗為遺憾的說道:「可惜拓印用的油墨和宣紙都被新派的小子給拿走了,不然這靈棺上的碑文如果拓下來,回去找個專家問問,說不定能有什麼其他重大發現。」

    「用不著拓印,你要的專家這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瘸子魏雙武嘿笑了一聲。

    錢鼻子被魏雙武說的一愣:「什麼近在眼前?你快別蒙我了,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了,我怎麼不知道你還認識古肅慎文?」

    魏雙武擺擺手:「不是我,你怎麼忘了,小良加入咱們隊伍的時候夏九九是怎麼跟我介紹的了?古女真文專家,如假包換!」說完拍了我一把。

    錢鼻子一拍額頭,笑著說道:「您瞧我這記性,怎麼就把個這茬兒給忘了。小良同志,不!小良專家,您別跟我一般見識,這方面兒的知識,以後還得多向您請教。」

    我被錢鼻子和魏雙武一捧,頓時面紅耳赤,連忙擺手道:「專家可不敢當,只是興趣愛好,興趣愛好而已。」

    魏雙武卻擺擺手道:「現在不是你謙虛的時候,這些古文你認識嗎?」

    「年代太久遠了,基本都不認識,不過憑著感覺能猜出上面意思的三四分。」我定神朝著碑文掃了一遍道。

    錢鼻子笑著說道:「能猜出來三分已經很了不得了,現在就快看看,這棺槨蓋子的上的文字都是什麼意思。」

    我將火把湊到棺槨前,藉著火光仔細辨認棺蓋上的文字。

    看了半天,卻越看眉頭越是緊蹙。

    「怎麼樣?你倒是說話啊?」錢鼻子焦急的問道。

    魏瘸子伸手攔住錢鼻子,語調低沉:「別打攪小良,讓他慢慢瞧。」

    我有些緩不過勁兒來,如果這棺槨上的文字是我猜測出來的意思的話,那打開這口棺槨竟然非但無罪,反而有功?

    「我覺著我猜的不對。」我有些為難道。

    「對不對不是你說了算的,得說出來大家一起研究研究才知道嘛!」錢鼻子擺擺手道。

    「按照我學習的理解,上面話的意思是『打開玉棺之人,翰仁將會得到永恆,法加庫將會成神……』」我苦笑一聲道。

    「什麼漢人?什麼酷?我不懂你也別蒙我啊!這肅慎古墓難道真是漢人修得?」錢鼻子沒有聽懂。

    「翰仁的意思,在薩滿語裡就是生命之魂,法加庫就是轉生之魂。」我解釋說道。

    「我沒聽錯吧?早就聽說宗教仁愛寬厚,可跟薩滿教比起來,那真是差遠了。我們現在進到這神皇墓裡掏寶貝,神皇姥爺不但不怪罪我們,還要給我們永生?讓我們成神?」

    「難不成這五方神墓裡的神皇姥爺,以前也是咱們的同行,出於照顧後輩,獎賞我們的智勇雙全,才打算給我們個神仙噹噹?」錢鼻子掏了掏耳朵,瞪著兩個大眼珠子道。

    我知道錢鼻子有些時候喜歡油嘴滑舌,沒去理會他的反應,轉而去看魏瘸子是什麼態度。

    「你確定沒有翻譯錯嗎?」魏瘸子看著我問:「我怎麼不相信,世界上有哪家墓主人,願意敞開自己長眠之所的大門,迎接小偷的光臨。」

    「就是,我看關於古墓的電影,上面的銘文不都是『擅闖地宮,打擾亡者安息者永世不得超生』這樣的話嗎?」錢鼻子笑著說道。

    「我知道了!這墓穴姥爺一定是在下面寂寞,想用這招讓人去陪他搓搓麻將。」

    魏雙武打斷他的話道:「你別在這裡瞎說這些晦氣的話,要是真讓你這個烏鴉嘴給說著了,我們這群人誰也跑不了。」

    錢鼻子捏捏鼻子,頗為不以為然,笑著說道:「錢爺我可不忌諱這個,別說是寫著給我好處,就算是毒咒,這副棺材我也開定了。進來這麼久,連個張都沒開,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啊!」

    瘸子魏雙武也笑了笑:「開就開,這口棺這麼特別,倒讓我有些手癢了。」

    我見他們二人躍躍欲試,連忙勸阻道:「魏叔錢叔,這上面的字,十之六七我都不認識,咱們這麼貿然開棺,也太危險了。」

    錢鼻子卻笑著安慰我道:「小良啊!這天下的詛咒多了,咱們要是信這個,不如回家犁地種田來的實在。干咱們這一行的,哪有見到棺材不開的道理。」

    「錢叔,可這棺材這麼擺放,可不和常理,萬一……」

    魏瘸子冷笑著打斷道:「你魏叔又不傻,自然也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不過你放心好了,沒有那金剛鑽不也攬瓷器活!今天你魏叔就給你露一手,讓你知道知道,這世上不是只有你錢叔的鼻子是好技術,你魏叔開棺的手段,也差不到哪兒去!」

    我見魏瘸子和錢鼻子這兩人是鐵了心要開棺,無論怎麼勸也不一定聽得進去,於是說道:「魏叔,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這裡面的瓤子,可是有可能被薩滿邪術煉製過的東西也說不定。」

    魏瘸子擺擺手,自己拄著工兵鏟繞到了棺材後面。

    錢鼻子也嬉皮笑臉的說道:「還不跟你魏叔到後面去開開眼?你瘸子叔的『八門鎖屍術』可是獨門秘技,現在江湖上見過,且還活著的人,不超過五個手指頭。」

    「什麼八門鎖屍術?我怎麼沒聽過?」

    錢鼻子推了我一把,笑著說道:「快去吧!再不過去,你魏叔就弄完了。」

    我好奇的打著火把到後面給魏瘸子照亮,魏瘸子也不避諱我,從口袋裡摸出四個戒指戴在手上,笑著說道:「這棺材裡,不少墓主人都做了機關。就算沒有機關,有些好的養屍穴,棺材裡面的屍體也可能發生屍變,為了防止在摸金中的變故發生,就有了這八門鎖屍術!」

    「以前我們都是打盜洞到主棺底部,今天算你小子走運,這口棺材是豎著的,我要動手了。你看仔細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2-16 15:42
第二十八章 龍油火摺



    屍油養邪,自古就有記載。

    這種邪術的起源眾說紛紜,然而屍油養邪卻是不爭的事實。

    無論是降頭,還是鬼曼童都是這種邪術的分支。

    就在錢鼻子的話音一落,白玉棺材裡面突然傳了一聲沉悶的怪響。

    人要是點子背,喝涼水都塞牙縫。

    就在悶響傳來的同時,我和錢鼻子的火把幾乎同時燒到了盡頭。

    「火把快要燒完了,直接扔過去把這個棺材炸了吧?!」我聽爺爺講過,從前太爺爺盜墓的時候,喜歡帶著火油燈下墓,一來可以照明,二來如果遇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直接把燈摔過去,不管是什麼邪祟,只要被火一燒全都得玩完。

    「不行!你把火把扔過去,相當於點燃了個石炸彈,咱們離著這玉棺這麼近,肯定得被爆開的玉片射成篩子!」魏瘸子連忙說道。

    「炸不行,不炸裡面的東西出來了怎麼辦?」錢鼻子急道。

    「格老子的,怕個鳥!老子的八門鎖屍陣也不是吃素地,管他裡面是什麼瓤子,得先能出來再說!小子,幫我把這根銅線擰緊了!」魏瘸子說著,就把銅絲遞給了我。

    我一隻手拽著銅絲,一隻腳蹬在白玉棺材上,拽著銅線一拉,那銅線頓時被我扯著拉出來一大截。同時,我感覺裡面的那個東西果真被我捆了個結實,貼到了白玉棺材板上。

    「捆到了!」我叫了一聲「快!跟上面的銅絲擰在一起!」魏瘸子再次說道。

    我也不敢怠慢,拽著銅線快速朝著那如同鞋帶一般來回穿插的銅線擰去。

    那棺中被束縛中的東西感覺被束縛,突然猛地一掙。

    我頓時感覺手中一股大力傳來,那些銅絲都沾了屍油,滑不溜秋的根本抓不住,現在被裡面的東西一扯,頓時猶如一條泥鰍,一下縮進了洞裡。

    我手裡的火把一歪,差點撞在棺材上。

    「特媽的笨蛋!要是老子腿腳利索,早把這粽子鎖住了!」魏瘸子的話音還沒落,就感覺身前沉重的白玉棺材突然猛地一震。

    這大力就踢在棺蓋上,頓時整個玉棺都是一晃!

    「這大粽子是人變的嗎?怎麼這麼大力氣!」錢鼻子嚇了一跳,大聲叫道。

    如果不是八門鎖屍陣每一串進去一個扣,都是事先捆死的,恐怕那裡面的東西,在第一次掙扎的時候,就已經從裡面出來了。

    「捆住六扣也夠撐一會兒了,咱們快跑遠一點,等這東西一從棺材裡出來,就把火把撇過去給他點了!」魏瘸子罵了一句,就不在多說,當機立斷摟住我的脖子說道。

    我和錢鼻子立刻扶著魏雙武朝著墓道方向跑去。

    還沒等我們跑出去兩步,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狂吼,緊接著整個玉棺材就是一陣劇烈的搖晃。

    我回頭向後看去,就在火把熄滅的一瞬間,我看到玉棺被撞擊的劇烈晃動,隨時可能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我萬萬沒有料到,這種浸了龍油的火把,竟然也就能燃燒這麼短的時間。

    不過事後,我研究了一下,這種非木質結構的火把,只靠燃燒這種表面燃料的火把,能燒一個小時以上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古代人製作火把一般都選用木棍浸濕,在頂端包覆沾有油脂的油布等物質,有條件的還使用松脂助燃.燃燒時間一般甚至都不超過十五分鐘!

    不過現在,火把滅了,簡直就是要人性命的事情,人在有光亮的環境中突然陷入黑暗,眼睛的暴盲加上未知生物的恐懼,容易讓人陣腳大亂。

    「快!點那根火把!」魏瘸子大聲叫道。

    我們三個人同時按照記憶朝我身後的背包摸去,結果竟然因為太黑,我和老錢的腦袋撞在了一起,魏瘸子也跟著我們兩個摔在了地上。

    這一跤摔得確實不輕,我的腦袋原本就在之前撞過一下,現在重新撞了舊傷,頓時疼的爬不起來。

    火把也從背包裡甩了出去,聽聲音已經分不出滾到哪裡去了。

    我忍著劇痛,在地上快速的摸索,耳朵卻全部集中在遠處玉棺的方向。

    那怪物隨著火光熄滅,也不知從沒從棺材裡出來,四週一時間竟然靜的嚇人!

    「打火機!打開打火機找!」越到危機關頭,有遇事經驗的人就越冷靜,魏雙武雖然脾氣乖張,但是遇事之後卻總能第一時間給出最正確的選擇。

    我一拍腦袋,感覺自己真是徹底傻了,怎麼連開打火機這茬都給忘了!

    連忙伸手摸火,才摸了一下,我就想了起來,哪兒還有什麼打火機啊!

    「打火機沒了!」我的聲音帶著幾分哭腔。

    錢鼻子一聽這話,立馬就怒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節骨眼,你不是煙火不離身嗎?是不是剛才摔在地上,掉哪了?」

    「我的打火機之前跟鐵河抽菸的時候,扔給他了!後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沒來得及要回來!」

    此時此刻,我真是想抽自己兩個嘴巴。

    平時打火機不離身的我,怎麼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那咱們的火把……」錢鼻子本來要問火把是怎麼點的,說道一半就閉了嘴了。

    這還用問嗎?火把自然是用長明燈點的!

    就在這時,魏瘸子所在的地方,出現了一點火點。

    「別吵!我有火摺子!指著你們這兩個廢物,老子早晚得被你倆害死!」魏瘸子衝著那火點一吹頓時火頭兒燃燒了起來。

    火摺子,是古代人用來取火的工具,魏瘸子的火摺子,是用龍油、薯蔓浸水中泡濃,取出捶扁,再泡加棉花、蘆葦纓子再捶,曬乾,加硝、硫磺、松香,樟腦等易燃物質和多種香料而製成的。

    製作很考究,而且更易燃,他做古董這一行當,用這些東西一來是唬人,二來顯得自己高深,想不到今天到了這關鍵時刻,竟然還是得指著他!

    然而就在他吹亮火摺子的那一瞬間,我和錢鼻子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在了臉上,轉而變為慢慢的驚恐。

    魏瘸子不滿道:「你倆什麼表情,怎麼看我跟看死人似得。」

    他說完這話,立刻就知道了不對!

    我們兩個不可能看他是這副表情,除非……他的背後有東西!
Babcorn 發表於 2016-2-16 15:43
第二十七章 養屍鬼棺



    魏瘸子側耳趴在白玉棺上,一邊用掏出一枚細小的鑽頭在棺材左上角鑽洞,一邊側耳去聽棺材裡面的動靜。

    我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總覺著他這樣小心翼翼的動作是怕驚醒了棺中的屍體。

    八門鎖屍,這名字聽起來簡直就跟武俠小說裡的武功招式一樣,讓我感覺有些莫名的神秘。

    「你們家開棺材的招也夠麻煩,我以前也開了不少棺材,都是正面撬棺材釘開棺,現在這不也好好的嗎?」錢鼻子蹲在我們身後發笑。

    魏瘸子卻冷笑一聲:「你懂個屁,這種帝王級別的墓室棺材裡保不齊設置了什麼機關,死在棺材板外面的同行不知道有多少都成了陪葬。你要是嫌麻煩,自己到一邊兒去撬另外兩口,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被暗算了,或者是弄出個活瓤子,可別跟老子哭爹喊娘。」

    錢胖子被魏雙武這麼一訓頓時還來了精神:「嘿!我說你個瘸子,你的意思是不是說老錢我沒見過世面?」

    魏瘸子嗤笑了一聲,沒有說話,手上的活卻沒停,一堆堆的白玉石沫被鑽頭鑽了出來。

    「好啊!你還真瞧不起我!告訴你,老子也是挖過將軍墓的!遼國的將軍墓!金絲銀線手套你見過嗎?單是一隻老子就賣了四十多萬!棺材裡面陪葬的佩劍老子現在還掛在家裡。」錢鼻子彷彿受了魏瘸子的刺激,從地上站起來道。

    魏瘸子斜了錢鼻子一眼,陰陽怪氣道:「是,是,是。內蒙古挖到的遼國將軍墳,從墓裡找出來一件兒遼三彩,一把佩劍,一副金銀絲手套。這事兒老子都聽你吹了多少年了。」

    「這事兒我說過嗎?那遼國將軍屍變的事兒,我也說過了?」錢鼻子瞪著眼睛。

    魏瘸子沒搭理他。

    我卻頗有興趣問道:「錢叔,你親眼見過活瓤子屍變的過程?」

    「那是,我跟你說,這可是我親身經歷的!真事兒!不帶撒一點謊,吹一點牛的!」錢鼻子起誓道。

    「啊?那死屍就跟電視裡演的似得,坐起來就要咬人?」我雖然聽我爺爺講過,但是我爺爺和我爹,都沒幹過這行,所以祖上傳下來那些事兒,我從小都當故事聽,沒當過真。

    現在能夠聽當事人講這種神秘事兒,自然興趣濃厚。

    錢鼻子也是個話嘮,一聽我問,立刻說:「那沒有,沒那麼玄。不過,我可是親眼見到,那棺材蓋兒撬開以後,那將軍屍體的身上,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長白毛了!」

    「你當時沒看見,肯定不能相信,我那時候要是也有帶相機的習慣,錄下來雖然不比那些鬼片那麼嚇人,可是絕對也夠料的!」

    錢鼻子嚥了口唾沫,繼續說道:「那將軍棺,密閉的特別嚴實,我撬開棺蓋以後,發現裡頭的屍體那都成乾屍了,肌肉的水分是沒了,但是絕對還有油脂在,就干巴成那樣了,他身上那白毛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外長!」

    「我當時年輕氣盛,見那屍體長白毛我也沒理,直接去翻棺材裡的東西,拿了佩劍以後,我就去拽那屍體身上的手套,結果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我在古墓裡聽這種事,似乎也被感染了,跟著問道。

    「那屍體就這麼張開著手,我愣是拽不下來!」錢鼻子回想起來似乎也有些後怕。

    「怎麼就拽不下來?」我問。

    錢鼻子搓了搓臉,似乎現在想起來身體還會起雞皮疙瘩,緩了一下才說道:「我當時也不知道啊!見那白毛越長越多,一時著急,心想『媽的!老子也不能在這傻等著,既然不願意給,老子可就硬搶了。』想到這我直接就伸手拔出那把佩劍,一劍就把他的手連著手套給剁下來帶走了。」

    「那活瓤子沒有變白凶追你?」我下意識問。

    「沒有倒是沒有。」

    我鬆了口氣,調笑道:「嗨!我還以為那遼國將軍能跟你大戰三百回合呢。」

    「你聽我說完啊!我帶著這只斷手回到家以後,仔細一研究,難怪我怎麼也拽不下來那隻手套呢!原來那屍體的手腕處,長滿了骨刺,這些刺全都扎進手套的孔洞裡。」

    我聽到手腕長滿骨刺,背後頓時起了一層白毛汗。

    有的養屍穴裡面有地氣,將人埋在裡面並不會腐爛,屍身還會繼續生長,想不到這竟然是真的。

    「別嘮了,我得聽聽裡面的動靜!」魏瘸子突然出言打斷我們的談話。

    我們這才停住了談話,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白玉棺材上,去看魏瘸子,魏瘸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棺槨的左右上角分別打出了兩個小洞,然後順著小洞捅進去了一根奇長的銅絲。

    魏瘸子用那根銅絲以一種奇特的規律在棺材裡探索。

    過了半天,那根銅絲便順著另一邊的細孔穿了出來。

    「棺材裡面沒機關,不過……」魏瘸子站在原地,臉上陰晴不定。

    「不過什麼?」

    「不過這是一口罕見的水棺,而且棺裡泡著的東西,似乎沒有槨。」魏瘸子伸手摸著銅絲上的水跡,又看了看銅絲頭上從內棺裡帶出來的一點東西分析說道。

    棺槨指的是裝殮屍體的器具,槨,套在棺外的外棺,就是棺材外面套的大棺材。

    魏瘸子這話的意思,其實就是說這白玉棺只有一層,裡面沒東西。

    魏瘸子絲毫不忌諱那屍水是不是有毒,伸手捻了捻,冷哼一聲:「故弄玄虛!泡在水裡不比幹著,這裡頭的東西,八成已經爛光了。」

    「裡頭都是水,還打孔嗎?」錢鼻子問道。

    魏雙武冷笑道:「打,為什麼不打?就算是泡在水裡爛的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也給他捆個結實,看它能犯什麼邪!」

    魏瘸子說完,就在棺材上的幾個位置上開始打孔。

    隨著幾個鑽孔打了進去,裡面的液體立刻如自來水一般流了出來。

    魏瘸子手上不停,我漸漸開始佩服起他來了,八門鎖屍,真不是吹的!

    不管那鑽眼打在哪裡,魏瘸子總能快速的將銅絲順著孔洞裡面穿過來。

    這樣一來,無論是屍體還是機關,就都在沒開棺之前,與底部的棺材板綁在了一起!

    而且就算是一些罕見的毒氣機關,甚至是火油機關,也能因為銅絲在棺中的探索提早觸發,將危險降到最低!

    「怎麼這水味道這麼怪,一點也不臭?」我本來以為爛完屍體的水味道肯定不好,哪知道這流出來的東西,竟然不但不臭,反而純淨的猶如沒有一點雜質一樣。

    錢鼻子也好奇了,蹲在地上,湊上去用鼻子嗅了一下。

    「靠!魏瘸子,你是傻x嗎?這哪是水!別打眼兒了!快停下!」錢鼻子大聲叫道。

    不是水是什麼?我和魏瘸子都愣住了。

    錢鼻子卻大聲叫道:「這特麼的是一種油!一種無色無味的養屍油!這根本不是一口水棺材,這是一口油棺材!裡頭養著一頭大粽子!!我們,闖了大禍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2-16 15:43
第二十九章 血屍夜叉



    我和錢鼻子都看傻了。

    這是什麼東西?夜叉嗎?

    在火光的映照下,這東西的腦袋看起來鮮血淋漓,血管眼睛都暴露在外面,嘴巴突出,兩隻眼睛反射著火摺子的微光,看起來像是傳說中的血屍。

    可是血屍也應該是人變得,而這東西的腦袋早就脫離的人類的範疇,兩隻耳朵長的偏靠上,倒更像是佛堂壁畫上刻畫的夜叉惡鬼!

    夜叉是梵文的譯音,意思是「捷疾鬼」、「能咬鬼」。

    佛經裡記載,夜叉是天龍八部神眾之一,與羅剎同為毗沙門天王的的眷屬。

    他們住於地上或空中,性格凶悍、迅猛,相貌令人生畏;母貧父富,所以生下來就具有雙重性格,既吃人也護法,是民間傳說裡陰間的鬼差,全身赤紅,相貌猙獰。

    這吃人的地獄餓鬼,可不就是看門護院的地獄惡魔嗎?

    梟雄,跟一般的區別就是,在關鍵時刻,他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魏瘸子就是這樣一個人。

    電光石火之間,他一甩手中的火摺子,人就朝著斜側方一滾。

    火摺子朝前撇,身體向斜側方滾,這一連串的動作,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滾得那個方向是一處牆角,如果那夜叉是背著玉棺過來的,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縮在牆角平安無事。

    可如果現在把火摺子丟向身後,那怪物是死定了!不過,在自己身後點燃一個人形蠟燭,那自己被波及到的概率可實在就是太大了。

    這一切的判斷,幾乎就如條件反射一樣迅速。

    火摺子在空中,猶如一根兒彈出去的菸頭,在空中打著轉兒朝我射來。

    周圍再次陷入黑暗,我們的視線再次變得模糊一片。

    黑暗對於人來說實在是太恐怖,它代表的是無限的未知,視覺的受限,幾乎切斷了人跟外界絕大部分的聯繫。

    這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太被動!

    不過,眼下我也沒有別的選擇,我下意識去接那火摺子,在我看來,睜著眼死,也比不明不白死去了好上太多。

    現實跟理想的差距實在太大了,事實證明,伸手去接火摺子這個想法實在是太蠢。我被燙的差點又把火摺子扔出去,但是人到了危急時刻,就是有那麼一股子狠勁兒,我想,那一刻就算扔過來的是一顆火炭,我也會伸手接住了!

    然而就在我接住火摺子的同時,一道勁風擦著我的耳朵就劃了過去。

    緊接著,一股子細不可察的腥風就衝著我撲了過來。

    我的後腦一陣發麻,立刻就知道黑暗中那怪物衝著我撲來了。

    我下意識一掄手裡燒盡了的火把,就感覺棍身似乎打中了什麼東西!

    滋啦!

    隨著一聲彷彿鐵板燒烤的聲音傳來,一股濃重的焦臭味道就從那怪物的身上傳了出來。

    實在是太臭了,我敢保證,如果讓我聞上第二口,我絕對會把昨天晚上吃的東西全都吐出來。

    不過我顯然沒有機會再聞一次,因為幾乎就在我聞到這氣味的同時,就感覺整個人被一股大力頂了出去。

    那力量大的驚人,直把我撞的飛進了甬道老遠,摔在地上還滾了幾圈。

    我感覺簡直是被一輛貨車撞飛出去,摔在地上爬了幾下都沒爬起來。

    遠處,那怪物還在瘋狂的大叫,我這才想起來,我的火把是燒盡了不假,可火把的把身卻是螺紋鋼管,被龍油一燒,溫度肯定高的離譜。

    這陰差陽錯之下,竟然給那怪物燙的發了狂。

    我滾出去老遠,手裡攥著的火摺子竟然沒飛出去。

    「小良!快!」

    恐怖的吼聲在洞裡來回激盪,接著就聽到錢鼻子因為驚恐的喝罵。

    太絕望了,聽到這怪獸的吼聲,我幾乎提不起勇氣往回跑。

    突然腦袋裡靈光一閃,我一下想起來背包裡還有龍油!

    頓時感覺如蒙大赦,連忙翻找背包。

    龍油一直裝在書包的側兜裡,現在伸手一摸就掏了出來。

    我的手有些哆嗦,慌亂之下直接把一瓶子龍油全給火把淋了上去,餘熱未消的火把用火摺子一點,重新燃燒起來的火焰大的嚇人,差點把我的頭髮給燎沒了。

    熊熊的烈火在猛烈燃燒,光照的範圍也廣了不少。

    我看到了那隻夜叉鬼的全貌,這是一個熊頭人身的男人軀體,不過那身體似乎跟熊頭一樣,都被扒了皮,顯露出赤紅色的肌肉紋理。

    那怪物正趴在錢鼻子的身上,眼看就要被咬穿脖子,感受到火光的照耀,頓時停下了動作,轉過頭來露出了一臉的猙獰,轉而朝著我衝了過來。

    我知道根本跑不過這個怪物,一把將背包背在胸前當做護盾,雙手抓著火把做了個防禦的姿勢。

    夜叉生性殘暴,而且對光線極為敏感,現在我舉著這麼亮的火把,自然將它引了過來。

    被它剛才那一下撞的不輕,此刻見它撲來,胸中竟然騰起了莫名的火氣,將火把掄圓了朝著夜叉的身體砸去。

    火把在空氣中一甩,因為氧氣的激烈燃燒,變幻成幽藍色的火焰,那熊犼似乎對那火焰頗為忌諱,竟然躍起來在空中一蹬墓牆,橫移出去躲過了火把掄出去的半徑,朝我斜撲而來。

    我觸不及防,被它撞翻在地,火把也被我甩了出去。

    這要是擱在前兩天,我早就束手就擒,甚至說不定就躺在這乖乖等死了。

    可是經歷了這兩天的事兒,我清楚的知道,躺在這裡等死,未必會死的那麼痛快!這玩意雖然可怕,但還是跟那些頭髮一樣的東北巫蠱,和那條不知道什麼品種的淡水食人魚比起來差的遠了。

    它從空中這麼一撲,體重全砸在我身上,差點沒給我砸的背過氣去,鋒利的爪子在我的背包上一頓亂抓。

    這可是軍用帆布包啊!結實的程度就是用匕首,也未必劃的開,然而被它這麼一撕,彷彿紙糊的一樣,裡面的東西被它刨了一地。

    我嚇得魂飛天外,心中暗道僥倖。媽的,要是我剛才沒把背包背在前面,現在被刨一地的東西就得是我的五臟六腑!

    我在地上亂蹬亂抓,藉著摔在地上還未熄滅的火把光亮,我就看到手邊兒的那一瓶風油精了。

    除了這東西,我的手邊沒有其他一點別的,心說:「就你啦!」

    抓起來就朝著夜叉的腦袋砸去。

    那夜叉抓了半天見我沒死,正想伸嘴去咬我的腦袋,被我這麼一砸,一口就把清涼油給咬碎了。

    玻璃渣子混著滿滿一瓶清涼油,頓時像是在傷口上撒了一把粗鹽粒,疼的那夜叉一蹬地就倒射著跳了出去。

    整個身體以一種怪異的姿態在地上瘋狂的打滾,看起來猶如壁畫甩斷的尾巴一般。

    我連滾帶爬的朝著火把爬去,就在我的手馬上就要抓到火把的時候,雙腿突然被什麼東西抓住,整個身子就被向後拖去。

    我身子強扭過來,兩條腿卷的跟麻花一樣,見到那夜叉臉上的血管全鼓起來了,嘴裡的涎水不住的往外滴。

    那夜叉顯然是怒了,直接伸出舌頭朝我的腦袋舔來。

    我腦袋一歪,只聽到耳邊響起一聲砂輪蹭地的怪異響聲,幾乎把地皮颳起來一層。

    「小心!這玩意兒的舌頭跟熊瞎子一樣上面全是倒刺,一舔就能卷下來一層肉!」

    我心中苦笑,你這個錢大鼻子,真會馬後炮,要不是老子反應快,半邊腦袋就被舔下來了。

    混合著清涼油的腥臭涎水滴了我一臉,我看著夜叉那張醜陋的臉,心道:「糟了!下次,我該怎麼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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