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商戰]巔峰寶鑑 作者：夜泊人（已完結）

相關書籍的封面圖片



【作者概要】：夜泊人

【小說類型】：職場商戰

【內容簡介】：
鎮墓獸、元青花、漢八刀、景泰琅、血沁玉、齊對蝦……亦真亦假，叵測人心。古人云：亂世藏金，盛世玩古。且看一代九流小生慧眼獨具，撿漏鑑寶，安小家，濟天下之瀟灑韻事。

【其他作品】：我是一隻貓

第一章 結緣

    「該死！」衛修有些憤怒的踢開路邊的易拉罐，過於激烈的動作，牽扯到腦袋上的傷口似乎又要崩裂開來，帶來一陣針扎般的刺痛。

    夜幕下，孤獨行走在回學校路上的衛修，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受傷的狼。而事實上，他也確實受了傷，但是相較於肉體上的傷痛，內心的受傷卻令他更加憤怒。

    頭上的傷是因為送外賣中被小區空中落物砸破的，雖然砸的頭破血流看起來挺嚴重的，但是對於衛修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然而接下的事情，卻令衛修憤怒的難以接受。因為被砸到外賣自然送遲了，飯店接到客戶的投訴。於是他不僅一天的薪水被罰沒，更是因為爭辯幾句而被辭退。

    頭上的刺痛令衛修稍微冷靜了一些，想著丟掉的工作，現實的勢利令他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明天週末的課看來要翹掉出去再找一份工作了。

    就在這時，一聲詭異的中性電子聲在他耳邊炸響。

    「……大腦記憶語言區校調完成；神經元寄生接駁中……接駁完成。奧爾法聯合工作室第九代探索者限量定製加強Ⅴ型初始化成功……宿主DNA綁定成功……最終微調中……微調完成。」

    「警告，構件主物質嚴重受損，91.43%功能暫時關閉，請宿主盡快修復構件。」

    「誰？」衛修大驚，猛然扭頭四處張望，空曠的馬路邊不見任何行人。

    見鬼了？一絲冷汗從衛修的額頭冒出，衛修有些恐懼的扶住旁白的路燈桿，試圖尋找一些安全感。

    然而之前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宿主直接接觸到所需物質，是否允許補充？」

    衛修眼珠瞬間瞪圓，死死的看著手掌按住的路燈桿，瞳孔深處出現一連串的幻影，完全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幻影。

    衛修完全呆滯了下來，滿臉見鬼了的表情。

    ……

    坐落於大學城的南大作為清河市屈指可數的本科院校，不僅是一群天之驕子的求學聖地，更是眾多商家虎視眈眈的黃金地段。學校外面的飯店賓館小吃攤生意之火爆，絕對不亞於市中心的大型綜合商城。

    這不，校門口的一處三不管地帶早早的就被一名手腳粗糙的老漢佔了下來，腳下乾淨的毛毯上擺放著各種稀奇古怪的飾品玩物，不時有小女生被這些造型或古典或可愛的飾品吸引停下腳步。

    此時一名腦袋包著一塊紗布的男生，正神色古怪看著攤子上的一件擺件，許久咬咬牙道：「老闆，這個木雕多少錢？」

    老漢抬頭看了看年輕人，閱歷豐富的他，只一眼就大概判斷出這年輕人的經濟實力，隨即開口道：「小夥子有品位，這木雕不貴就一百多。你要是要的話，湊個整數給一百就行了。」

    一百？衛修心中一陣肉疼，他一天的兼職也不過五十塊，區區一個不過手肘大點的木頭就要一百，你丫的怎麼不去打劫？

    不過一想到雙眼中看到的另一種景象，衛修略一猶豫，咬咬牙決定買了。在一番討價還價之後，終於以九十的價格成交。

    趁著老漢打包木雕的空隙，衛修又不放心的開啟雙眼的特殊探測能力，再次掃瞄一遍地攤。發現其他東西再也沒有這跟木雕的奇特特徵之後，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他倒不是害怕看走了眼，而是擔心再發現一件這般特殊的物品，自己的荷包不保啊。

    就在這時，衛修耳畔突然響起一聲溫柔的女子聲音：「老闆你手裡的木雕賣嗎？」

    聲音清脆而悅耳。

    衛修詫異的轉頭看去，卻是一名梳著馬尾辮相貌清秀的女子。但是這女子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乾淨」，沒錯就是干淨。

    一身天藍色的羊絨雙面料大衣，搭配雪白的貼身毛衣，一塵不染的白皙而秀氣的面龐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書卷氣兒，給人的感覺十分乾淨而舒服。

    地攤老闆裂開嘴巴：「小姑娘你來遲了，這木雕已經被這位小夥子買走了。要不你在看看其他的木雕，看看這些雕琢工藝質量絕對不差！」

    女孩美眸略顯驚訝的瞥了一眼衛修，微微一笑道：「那算了吧，謝謝啊！」說完，沖老闆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衛修付完錢接過木雕，看著邁進南大校門的清秀女孩，眼中閃過一抹自嘲。

    本來在那女孩子出聲要木雕的時候，他還以為這女孩子發現了什麼，然而現在看來不過是人家隨口問問而已，是自己想多了啊。

    心中帶著一絲失落的衛修，沉默的回到宿舍。

    舍友們正在開黑玩著英雄聯盟，大呼小叫著交換情報、討論戰術。

    衛修對這遊戲並不感興趣，早早洗漱完畢坐在床上把玩著手中的木雕。也不知道是什麼木頭做的木雕形象極為恐怖怪誕，虎頭蛤蟆身，表皮似乎被什麼鋼絲球刷過，有著不少細密的劃痕，暴露出細密的碳化般的年輪。

    然而融入衛修大腦的探索者卻檢測出這個木雕的碳14元素含量異常，也就是說這個玩意很可能是——古董！！！

    而衛修的探索者之所以能發現這個木雕不一般，卻是因為這跟木雕竟然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輻射，這種輻射赫然是探索者可以補充的能量之一。

    衛修的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思緒緩緩運轉起來。

    第二天清晨，衛修上完早上的主課之後，就讓好友幫忙答聲到，翹課離開了學校。

    作為地處三角經濟圈的清河市，縱使經濟實力達不到那些直轄市那般規模，但是其經濟發達程度也不容小覷，可以說在清河市完全可以找到全世界的商品。

    位於東林廣場三條街之隔的長城路古玩大街，對於很多年輕人來說可能是一處異常陌生的地名，甚至就連一些本地人也不一定還有這個地方。但是對於清河市古玩圈子來說，這條縱深不過二百米的大街絕對不是無名之地。

    而此時的衛修拎著一個紙袋子，正仰頭看著大街上招牌最為陳舊的古玩店，收在袖子中的拳頭攥了攥，咬牙走了進去。

    「先生您的意思是……您是要出售古玩？」前台小姐瞪著可愛的大眼睛，認真的確認道。

    「是的，這裡不收嗎？」

    「不不，不是的。我這就去叫老闆，先生您稍等一下。」前台小姐臉上露出一絲慌亂，慌忙離開去找老闆去了。其實這也不怪她，誰叫她是第一天上班就遇到這種情況呢？

    不一會，古玩店百寶閣後面轉出來一位一身唐裝的中年人，在他的旁邊還有一位神色蕭索、雙眼充血的青年，姿態看起來頹廢而不羈。青年的手中還攥著一尊嬰兒手肘大小的瓷器觀音像。

    「陶先生，十分抱歉，本人才疏眼淺，實在看不準這件觀音像，您可以試試其他渠道，或者找專業機構儀器鑑定一下。」唐裝中年人客氣的對那姓陶的年輕人道。

    「你不再看看，我這個……」青年還想爭辯什麼，最終只換來中年人的沉默。

    兩人對峙了一會，青年無奈頹然轉身，準備離去。

    直到這時，唐裝中年人才轉過身來對明顯等候的衛修道：「這位先生應該就是想要出售古玩是吧？」

    衛修點了點頭，瞥了一眼即將擦肩而過的青年，看他頂著雞窩頭的狼狽頹廢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一位變賣最後家傳寶貝的年輕人。

    而事實上，衛修也沒猜錯，這個青年正是要賣掉老爹最後藏品。他手裡的觀音像其實已經給業界數位有名的學者看過，幾乎一致認定這只是個贋品，誕生的時間最多不過三十四年，連最次的民國老物件都算不上。

    青年來到這裡也不過是抱著最後一絲幻想罷了，老闆的話其實已經擊潰他的內心，此時的他失魂落魄的離開，對於老闆一絲怠慢已經無所謂了。

    「那還請先把東西給我看一下吧？」中年老闆微笑禮貌的道，絲毫沒有因為衛修衣著樸素而輕視。一邊說著，還一邊從口袋中掏出雪白的手套，一副極為專業的模樣。

    「哦哦！」衛修頓時反應過來，趕緊掏出手提袋中的木雕，遞給老闆。

    然而就在這時，那滿身頹廢之氣的青年正好從衛修身邊擦身而過。衛修渾然陡然一顫，眼眸深處閃過一串光影。

第二章 少年狂

    衛修瞳孔陡然擴張的扭頭向年輕人看去，或者說看向他手中的陶瓷觀音。

    「先生，請等一下。」衛修突然扭頭衝著就要離開的青年喊道。青年充耳不聞，或者說此時他的頹廢的已經忽略了外界環境。

    此時正接過木雕的中年老闆，詫異的抬起頭看向衛修。

    衛修此時卻顧不得旁人的目光，趕緊追上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他木然的轉過臉來的表情，微笑著開口道：「打擾一下，請問你手裡的觀音像出售嗎？」

    青年聽到衛修的話，頹廢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抬起手中的觀音像，聲音沙啞的道：「你要這玩意？」

    「沒錯，你報個價格吧？」衛修乾脆的道。

    青年頹廢的眼中頓時冒出一抹狡詐之色，獅子大開口道：「這東西可是我爺爺留給我爸爸的傳家寶，這樣吧，一萬……五千，你現在給我五千塊現金，這東西就是你的。」

    衛修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這青年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別說他已經聽到中年老闆的話語，縱使他因為特殊的能力發現觀音像的特殊之處，但是這並不代表著觀音就是值錢貨，只不過是因為這觀音像之中恰好有修復探索者的物質罷了。

    衛修不再說話轉過頭指了指木雕，道：「老闆我這東西……？」

    中年老闆瞥了一眼錯愕的青年，心中生出一抹冷笑，明明是假貨還想誆騙別人，也難怪人家這麼不給你面子。

    心中這般想著，中年老闆卻依舊禮貌的笑著道：「這木雕我看不好，不如先生先到後面休息一下，我找專業鑑定師再次鑑別一下，您看如何？」

    別看中年老闆一口一個看不準，其實看他的模樣，很明顯這木雕絕對有引起他注意的地方。只是用看不準作為藉口穩住衛修，請人再次詳細鑑別確認一下罷了。

    「看不好」在古玩這個圈子，代表的意思可就值得玩味的，有時候看不準是不願意得罪人，不肯直說你的東西是贋品；有時候確實是看出幾分味道，但是又缺少決定性的依據，這才說出看不準的話來。

    不過，衛修是不知道這裡面的圈圈繞繞，很乾脆的點頭道：「好！」說完，就要隨老闆的手勢前往後面的休息室。

    「等一等，那個……你說多少錢吧？」青年見到衛修就要離開，頓時急了。

    衛修轉過身來，看著青年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張開三指道：「三百……最多三百塊！」

    「你……你怎麼不去打劫！？」青年頓時憤怒的吼道。

    衛修不在說話，聳了聳肩轉身準備離去。事實上，三百他都嫌出多了。畢竟他也不知道這觀音像中的物質會不會是就像他在路燈桿上吸收到的一點合金？要是那樣，他可就虧大發了。

    他可是很窮的，三百塊可是他一個月的生活費！！

    「好，好，算你狠，三百就三百，我賣了！」青年看著手中完全就是現代工藝品的觀音像，咬咬牙道。

    「成交！」衛修有點肉痛的掏出錢包，一手交錢一手收貨的拿到觀音像。

    中年老闆一直沒說話，等到那青年離開之後才微微笑道：「用三百塊買一件現代工藝品，雖然看著有些吃虧，不過看這三四十年前風格的燒製手法，從某種角度上看來倒也談不上虧本。」

    衛修笑了笑，沒有開口解釋，只是攥住觀音像的手卻更緊了一分。瞳孔深處傳來的信息，令他驚喜的意識到他似乎撿到寶了。

    坐進休息室的衛修，安靜的打量著佈置古雅而不失質樸的房間佈局。在桌子上，放著他的木雕以及剛剛收購過來的觀音像。

    至於中年老闆，卻是告辭而去尋找能夠鑑定木雕的人去了。

    就在衛修有些百無聊賴，準備研究一下觀音像的時候，休息室走進一位端著托盤的少女。

    衛修抬頭看去，表情頓時驚訝的眼睛瞪圓。

    少女走進來將托盤上的茶壺端下來，一邊給衛修沏茶一邊笑道：「看先生的表情，你似乎認識我？」

    『昨晚才見過，我能忘記嗎？』衛修心中咕噥一句，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問價木雕的女子。

    「昨晚你是不是在南大北門外地攤上問價過一枚木雕？唔，就是這枚？」衛修指了指木雕。

    此時已經優雅沏好茶的少女，隨即端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了一眼木雕，眼睛頓時一亮道：「原來這木雕就是被你給買了啊？」

    「嗯！」衛修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

    看著女孩乾淨面龐上風輕雲淡的恬淡模樣，衛修心中一動道：「你是在這裡做兼職嗎？昨晚我見到你進了校門……」衛修這話一出口，臉色頓時就尷尬起來。

    因為這話怎麼聽都有種跟蹤人家的感覺。

    少女微微一愣，美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點了點頭道：「嗯，是的。我叫穆青青，現在大二，你呢？」

    「衛修，精衛填海的衛，修身養性的修，也是大二。你……」衛修話還沒說完，休息室的大門突然就被推開。

    中年老闆恭敬的迎進來一位年近古稀的老者，老人一身洗的略微發白中山裝，精神頭極好。

    「衛先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本店首席鑑定師常教授。……常教授這位就是木雕所有者衛先生。」中年老闆向衛修介紹道。在之前，衛修已經與中年老闆互通了姓名，衛修只知道這老闆姓穆。

    此時穆青青也站了起來，恭敬的對老人點了點頭。

    老人似乎有些不苟言語，沖衛修以及穆青青點了點頭，就大刀金馬的坐了下來，從懷中摸出一枚高倍放大鏡，這才拿起桌子上的木雕細細觀察起來。

    老人進門到現在未說一句話，但是眾人卻絲毫不覺得失禮，反倒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穆老闆安靜的尋了個座位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老人的表情。

    許久老人鬆了一口氣，放下高倍放大鏡，表情不動聲色。然而這表情落入穆老闆的眼中，卻已經有了答案。

    剩下就看客人懂不懂這木雕了，如果對方不懂的話，那麼他們就能以合理範圍內的低價進行收購。這倒不是他們心黑，而是因為這是業內的規矩，算是他們撿的漏子，畢竟他們是商人，商人是講究利潤的。

    如果對方懂的話，那價格就有的商榷了，當然他們必然是要所賺頭的。

    「這位小哥，不知道你對這木雕瞭解多少？」常教授衝著衛修微笑問道。

    此時穆青青也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衛修，要知道這木雕昨晚她出於職業感覺，也覺得有幾分不凡呢。

    衛修眨了眨眼睛，他不是愚蠢之人，老人的姿態表情似乎都印證了探索者資料的準確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穆青青在場的緣故，素來低調的衛修，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表現欲，心中略一組織措辭，隨即微微一笑道。

第三章 巨款

    「我認為這木雕年限絕對在公元前，所以應該是一件古董。」

    相當簡短的一句話，卻滿室皆驚，肅然一靜。

    老人情不自禁的與穆老闆對視一眼，隨即老人笑了，笑容中多了一抹欣賞道：「穆老闆，這小夥子說的不錯，這木雕的確是古董。唔，瞅瞅這表皮的包漿碳化程度，應該是春秋戰國時期的鎮墓獸，這種造型規格倒是有些罕見。」

    「不過，說它是木雕並不嚴格，因為這木雕獸形部分還保留著幾分根雕的『三分人工，七分天然』的味道。有幾分東陽木雕的神韻，說不準就是東陽木雕的雛形。……可惜了，這木雕應該被人用鋼絲球之類的東西清洗過，表皮磨損頗為厲害價值大損啊，可惜了……唉……」

    老人最後一聲長嘆，看來真的是頗為可惜這木雕的損傷。

    此時穆老闆神色可謂是震驚起來，作為古玩店店長，別人不清楚常教授話裡的意思，他肯定是知道的。沒想到自己直覺感覺不錯的東西，竟然真的是一件寶貝。

    而在旁邊的穆青青則更加吃驚的瞪圓了眼睛，甚至詫異的轉頭打量了一眼衛修，似乎想重新認識一下衛修一般。要知道這木雕可是就在她的眼皮底下被衛修提前一步給買的，說心中有沒有悔意，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當然她倒不是貪圖這木雕的價值，而是後悔放過了一次撿漏子的機會。

    對於古玩界的人來說，「撿漏子」在某種程度上，就是一個人眼光的最好的證明。

    衛修對於老人的話根本就聽不懂多少，他能準確報出年份也是因為探索者根據木雕之中碳-14流失的程度，給出的大約時間罷了。現在對於他來說，最重要是這木雕到底值多少錢？

    好在穆老闆很快就提到了價格，與老人略一低聲商量，穆老闆就開口道：「衛先生，實不相瞞，你這件木雕的藝術價值極高，其價格自然也頗高。只是……這磨損程度嚴重影響其藝術觀賞價值，所以本店願意出價四萬人民幣收購這件木雕，不知你意下如何？」

    『四……四萬？！』衛修瞬間被震驚到了，他之前聽到常教授最後那聲嘆息的時候，就已經做好被壓價賤賣的心理準備，但是卻沒想到即便如此竟然還賣出如此高價。那如果這木雕完好無損的情況下，那又將價值幾何？

    請原諒，對於出身農村的衛修來說，這個價格簡直幾乎要顛覆他的金錢觀。

    好在能夠在教育資源極度匱乏的貧困縣考進南大的衛修，其智商自然絕對不低，瞬間就收斂了眼中的震驚，略一沉吟語氣誠懇的道：「實不相瞞，我雖然能大概分辨出其年限，但是對於價格還真不了瞭解。四萬人民幣，對於我一個窮書生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了。我相信貴店的招牌信譽，所以成交！」

    此言一出，頓時令老人與穆老闆看向衛修的目光發生了變化，要知道他們可是故意報出四萬，就是故意留出一萬就能湊出五萬整數的空間給衛修討價還價的。

    對於商人來說，你不需要賣便宜的商品，而是讓顧客感覺佔到便宜就好了。

    但是衛修的知足以及坦誠卻令兩人頓時高看了衛修一眼，衛修不知道他這個舉動，給兩人造成怎樣的第一印象，又在未來給了他多大的幫助。

    而此時穆青青看向衛修的目光中，更是閃過一抹異彩。這份真誠在現在這個物慾橫流的都市可不多見了。

    「如此合作愉快，不知道衛先生要現金支付還是支票？如果是現金的話，還請稍等半個時辰。如果是支票的，本店提供現金以及轉賬支票兩種。」穆老闆微微一笑，詢問道。

    「現金支票吧！」衛修略一猶豫道。

    穆老闆點了點頭，對穆青青道：「小青，去拿一份合同過來。」說著，從懷中掏出支票簿，龍飛鳳舞的簽下一張現金支票。

    隨後衛修簽署了一份轉讓合同，完成了交易。

    出了古玩店，捏著口袋中那張薄薄的現金支票，衛修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真實的感覺。一筆支撐他剩下整個大學生涯學費，以及生活費的巨款這麼簡單的就賺到了？

    一時間站在古玩店門前的衛修，心中生出一股迷茫之色。

    他不同於那些還在用著父母金錢生活戀愛的同學，高中放暑假就嘗試過兼職的他，受過很多罪，相較於身體的勞累，更令人忍受不了是別人的白眼以及侮辱。

    所以衛修深知錢有多難賺，然而剛剛發生的一切幾乎在瞬間顛覆了他的金錢觀。此時的他才忽然深刻的意識到融入他身體的探索者，到底有著怎麼樣的價值！！

    就在這時，穆青青忽然拎著包包走了出來，微笑著和站在門口的穆老闆揮揮手道：「我知道啦，要路上要小心。爸，你快回去吧，不用送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此時衛修正好回過神來，聽到穆青青的招呼，頓時愣住了。

    『穆老闆是穆青青的爸爸？對啊，兩人都姓穆！我怎麼這麼笨，現在才想起來。』衛修頓時惱火的拍了拍腦袋，火光自己的反應遲鈍。

    「你怎麼了？」穆青青正好看到拍腦袋的衛修，關心的問道。

    「唔……沒什麼。今天翹課過來的，所以有點小擔心。」衛修故意轉移話題。

    穆青青頓時低首輕笑起來，道：「沒事的，偶爾翹課一兩節又不會影響平時分的。嗯，你這是要回學校嗎？我有車順便帶你吧，正好我也要回學校呢！」

    話一出口，穆青青就是微微一怔，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主動要邀請一個男生？雖然只是順路送他，但是這似乎也不是自己平時的為人啊？

    衛修也是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穆青青的車子是一輛酒紅色的甲殼蟲，模樣看上去頗為可愛。衛修坐進副駕駛座的時候，甚至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穆青青的性格恬靜，坐進車子之中後也就不再開口說話，只是專心地開著車子。衛修難得和這麼氣質絕佳的女子坐在如此狹小的空間裡，一時間竟然有種曖昧尷尬的感覺。

    為了打破這種尷尬，衛修想了想道：「那個木雕被我提前一步買走，你會不會感覺遺憾？」

    「遺憾？嗯，當然有一些遺憾啊，我到現在還沒撿過一次漏子呢。不過，你不用在意，當時就算你沒買木雕，我也許也不會買的，畢竟那木雕的造型確實有些難看呢。」穆青青善解人意的道，語氣溫柔的令人有種心平氣靜的感覺。

    衛修微微側頭，看著專心開車的穆青青，在她那秀氣面龐上的有一種特殊的恬淡氣息，那種素淨的書卷氣兒簡直令人有種沉陷的溫柔。可惜她這種氣質絕佳的女子，不是他這種土包子小子可以追求的。

    再遠的路終究有個終點，穆青青的車子順利駛進校園，在校園東側體育場邊停下了下來。

    「真是謝謝你了！」衛修下車感謝道。

    「不客氣！」穆青青微笑。

    然而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一群練球的人突然停了下來，其中隱隱約約有男生對這邊指指點點。隨後那群人陡然炸開了窩，一名渾身健美肌肉的帥氣男子抱著籃球，氣勢洶洶的領著他的一幫兄弟向這邊走來。

    「青青？真的是你！這小子是誰？」這男子還未靠近，一股迫人的氣勢就凜然而至。

    這不僅是長期打球鍛鍊出健碩體型上的壓迫，更是一種深厚家教修養而鍛鍊出來的超人自信的傲然姿態。

    穆青青看著這人，看著他身後一幫美曰其名兄弟實則小弟的同學，用一種戲謔的目光看著她，心中陡然就生出一絲不快。

    所以當下語氣就有些冰冷的道：「他是的我的朋友，跟你有關係嗎？」

第四章 一球懾敵

    「朋友？」男子加重語氣反問一句，因為穆青青一反常態的語氣，令他頓時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過穆青青的車子坐過什麼同齡男生。

    「青青他到底是誰？不是我徐宏羽自誇，你的哪位朋友我不認識？就他這慫樣會是你朋友？」徐宏羽說完這話，不待穆青青解釋，就火氣十足的盯著穆青青道：「小子，我警告你，你最好離青青遠一點，青青不是你這種癩蛤蟆可以追求的！！！」

    「癩蛤蟆」三個字一出，徐宏羽背後的兄弟頓時默契的發出幾聲譏諷的輕笑之聲。其中濃濃的侮辱之意，令穆青青都是臉色一變，擔心地向衛修看去。

    然而出乎她的意外，本以為會憤怒的衛修，此時卻像沒事人一般，只是臉色平靜的有些可怕。

    然而衛修不憤怒？沒有感受到其中的侮辱嗎？不！！

    衛修不是傻子，他怎能感覺不到！

    這個像神經病一樣的男生，一上來就是毫不客氣的一口一個「小子」，這其中優越姿態與輕蔑之意，尤為讓衛修憤怒。

    有人說，越是自卑的人，越敏感。越是沒有實力的人，對於所謂的尊嚴面子看得越重。衛修大概就是這樣的人！

    只是很不幸的是，這個徐宏羽他剛好認識，或者說全校就沒幾人不認識他的。

    這徐宏羽赫然正是南大風雲正勁的人物！不僅是南大含金量極高的學生會主席、校籃球隊的副隊長，聽說其父更是開著卡宴的上市公司大老闆，堪稱家財萬貫！

    更難得的是，此人不僅長得帥氣，更是因為酷愛打球而鍛鍊出一身健美的肌肉。這一切條件綜合起來，簡直就是學校無數少女懷春的最為青睞的金龜婿。

    正是因為如此，衛修只有忍，也只能忍！畢竟他只是一個鄉下出來沒權沒勢的窮小子而已。

    「怎麼不說話了？他媽的有種勾搭青青，怎麼沒種承認啊？操！」徐宏羽吐出『操』字的時候，眼睛陡然眯起，眼中釋放出凶芒，手中的籃球狠狠的砸向衛修。

    「啊！」穆青青吃驚的尖叫一聲。

    啪！籃球懸停在衛修鼻尖前一寸之處，卻是被衛修單手接了下來，只是這一球力道十足，砸的衛修手腕發麻。

    衛修驀然抬起腦袋，盯著徐宏羽，瞳孔深處陡然綻放出一連串的數據。在他面前的徐宏羽幾乎瞬間被各種數據填充，探索者瞬間感受到宿主激素分泌的不正常，應激模式隨即開啟。

    於是徐宏羽全身上下致命弱點全部被標識出來！

    本來探索者開發公司受到星際聯邦憲法的約束，是不可以開發出這項軍事化功能的。但是遺憾的是，對於常年遊走在生死線上的星際冒險者來說，添加這項功能就像在手機中下載一個小小的軟件那麼簡單。

    而事實上，這也是開發商的刻意放縱，美曰其名他們只開發硬件，按照顧客的需求添加軟件功能加載。瞧瞧，多麼人性化的服務！

    這種事情就像國家法律規定不允許殺人，但是能夠殺人的凶器槍械刀具依舊源源不斷的流向市場。

    徐宏羽以及他身後的兄弟們，幾乎在瞬間都感受到衛修的變化，本來安靜若處子的他此時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看人的眼神陰瘆人的有些可怕。

    匹夫一怒，血流五步。

    衛修喉結滾動了一下，開口道：「同學拿籃球砸人是不對的，殺人者人恆殺之，或許以後上空飛來的就不是籃球，而是一把板磚或者開山刀。」

    那句「殺人者人恆殺之」用在這種語境中顯得極不合理，也不符合語言邏輯，看起來甚至有種滑稽的味道。但是此時聽在眾人耳中卻嗅到另一種意思，這是一種光腳不怕有鞋穿的赤裸裸恐嚇威脅！！

    衛修說完這話，目光隨即盯著距離幾乎橫跨整個籃球場的遠處的籃球筐。探索者似乎明白主人的心意，瞬間計算出他距離籃球筐的距離，以及想要將籃球投進籃球筐的運行弧線。

    於是衛修就在眾人吃驚的眼神中，單手對準遠處的籃球筐姿態隨意的一個拋投。

    朱紅色的籃球高高飛起，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橫跨整座籃球場竟然無聲無息的投入球筐之中，沒有砸到擋板甚至球筐，只有球網被籃球調戲的無規則的晃動著。

    咚！籃球落地，輕輕彈跳了幾下，滾動出去，隨即索然不動。

    超遠距離三分球拋射，進球！！！

    所有人看著遙遠處的籃球，嘴巴長的大大的。三分球本來就是一個相當有難度的投球技巧，而超遠距離的三分球，更是一種球場奇蹟。

    要知道衛修此時站立的地方距離球場都還有十幾米，距離籃球筐不知道有多少個三分線的長度。如此距離拋射，就是NBA明星球員也不容易做到吧？

    如果衛修能夠在運動中完美保持七成，不，只要五六成以上的進球率，那絕對將成為一個球場神話！

    正是因為在場的眾人都是校籃球隊出身，自詡專業人員，所以更加明白這一球的含義，如果這不是衛修的運氣，那麼他……？

    所有人扭頭看向衛修的時候，眼神已經變了。

    他們潛意識並不相信這是運氣，因為有衛修投球之前的話語，這一球赫然就是最有力的投名狀！

    而此時的徐宏羽感覺十分糟糕，衛修這一球，讓他有種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的侮辱感。火辣辣的羞辱令他有種暴走的衝動，但是這一球卻令他以往縱橫球場的信心出現一道裂縫。

    殊不知，衛修心中閃過一絲僥倖，他也是被激怒了才做出這種舉動，如此距離拋射他不是沒嘗試過，但是以前罕有成功。

    看著徐宏羽煞青的臉色，衛修心中大爽，既然已經得罪了他，那麼就得罪了吧。

    這種事情如果擱在昨天，他或許還會忐忑不安。然而今天見識到探索者的妙用，衛修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自信，成不了富二代，那麼索性做個富一代好了。

    所以衛修聳了聳肩，露出一抹不明意義的微笑，沖穆青青道：「我們走吧！」

    穆青青也被衛修之前冷橫的姿態震住了，聽到這話，老實的溫柔點了點頭，隨著衛修走了出去。

    頓時徐宏羽的一幫兄弟不干了，有幾個想要表忠心擁擠著想要上前過去揍衛修，不過卻被更為理智的兄弟拉扯住了。

    徐宏羽臉色陰沉的幾乎能滴下水來，冷冷的盯著衛修離開，許久才突然開口道：「好了，不想被學校開除就去打吧！哼！」說完，大步離開。只是那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令四周人都有種不寒而粟的感覺。

    今天的徐宏羽有些反常啊！！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而另一邊，穆青青彷彿再一次重新認識了衛修一般，偷偷打量著危險略微黝黑，長得平凡之極的臉龐，看著他那深邃的眼神，忽然覺得這個大學似乎也變得有趣起來。

    「徐宏羽你應該認識吧？不用擔心，我下次和他解釋一下就好了。……再說了，我和他也沒什麼關係，他也管不到我。」穆青青最後一句話說的就有些畫蛇添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穆青青她就是想解釋一下。

    「沒事，他是天之驕子沒那麼小氣給我一個小人物使絆子，不過如果他的氣度真的那麼小的話，哈哈，那我就更不擔心了。」衛修揮揮手笑著說道，滿臉不在乎的神情。

    其實內心的忐忑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吧！他知道，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第五章 衛修的想法

    與穆青青分別之後，衛修隨便去食堂解決一下午飯之後，就回到了宿舍。

    他現在還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來確認，那就是三百元買來的觀音像到底有什麼隱秘的地方。

    當他命令探索者加大掃瞄之時，卻得到探索者意外的提示。

    『警告，探索者主體受損嚴重……資料不足無法測算……能量儲存與蒐集裝置出現高達89%的殘損，深度掃瞄能量不足，需要待機回收人體生物電3.78小時方可滿足深度掃瞄需求，是否進入待機狀態？』

    這一連串的警告語，直接在衛修腦海深處響起。

    衛修眉頭皺了起來，他從這段話語中，看到很多信息。

    「是！」衛修在心中回應著探索者，於是眼中的世界微微暗淡了下來，恢復到以往看到的世界，探索者已經進入了待機狀態。

    把玩著手中的觀音像，衛修心中頗為感慨，或許他的人生真的已經發生了改變呢。

    在漫長的等待之中，衛修左右無聊之下，索性上網查了一些關於古玩的資料尤其是剛剛賣出去的木雕。

    只是很遺憾的是，網上對於木雕這一塊資料雖然五花八門，但是對於春秋戰國時期的木雕資料卻少之甚少，大部分資料都是依託出土並不多的幾件鎮墓獸得來的，這對於衛修研究木雕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幫助。

    等到衛修大略掃完這些資料之後，徐宏羽陰沉的臉色隨即再次浮現衛修的腦海中，衛修說到底終究只是一名無權無勢的小民而已，縱使突然獲得逆天科技，心中的卑微以及膽怯依舊暫時無法抹平。

    縱使他心中再怎麼強裝淡定，但是衛修終究知道自己心中還是極為徬徨不安的。現在唯一欣慰的是，自己現在呆在全國屈指可數的頂級學府南大之中，徐宏羽縱然再勢大，對他也不能堂而皇之的攻擊。

    但是萬一自己離開了學校呢？

    衛修的額頭冒出一絲冷汗，眼神低垂了下來。人在生死威脅下，總會超脫人性，爆發潛力，冒出一些平日裡自己根本想不到，也不敢想的事情。

    夜幕低垂的時候，強裝鎮定看書的衛修，忽然身軀一顫，卻是探索者發來提醒，蓄能完畢，解除待機。

    衛修回頭看了一眼宿舍中一位趕回來做PPT的舍友，隨即故意扯了一把衛生紙，起身鑽進了衛生間之中。

    進入衛生間關好門之後，衛修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激動之色，手掌略有些顫抖的貼近觀音像，眼睛張得極大似乎要看清觀音像中的一切。

    「開始吧！」

    「一級深度掃瞄啟動，化學分析開始……物體構成元素解析……三氧化二鋁、二氧化硅……金……」衛修的瞳孔陡然收縮起來「……金的含量為63%……」

    衛修徹底震驚了！63%的金含量，這豈不是說這件觀音像一大半都是黃金做的？可是表面……明白了，我明白了，難怪這件觀音像這麼沉！！

    ……

    衛修的生活似乎再次恢復了平靜，看似與平時無異的他，其實還是變了很多。

    首先衛修的校外兼職停了，以前用來做兼職的時間被他利用起來泡圖書館，大量翻閱一些科學技術、未來科幻技術之類以及一些關於古玩的知識。

    為了瞭解探索者的來歷以及秘密，大賺一筆的衛修甚至大方的訂閱了一些科幻類報刊，其中不乏《CLARKESWORLD》、《軌跡》之類全英文的國外雜誌。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摸索與整合，衛修大約整理出探索者的一些基本情況。

    首先，探索者的來歷未知。目前可以大約可以猜測出是一項領先地球科技無數年的星際文明開發出來的一項私人工具。這種工具根植於宿主體內，以一種以納米乃至飛米、阿米為單位大小的超微觀科技。

    其次，探索者似乎因為空間旅行而受損嚴重，需要各種稀奇古怪的金屬乃至其他物質進行修復。雖然需求的量不多，但是要求的種類之多已經超出衛修可以蒐集的極限，其中不乏大量違禁品、國家戰略儲備物資，譬如製造核武器的鈾。

    再次，探索者使用的能源未知，但是卻可以通過五花八門的渠道進行蒐集轉化儲存。目前衛修已知的就有人體生物電、脂肪生物能源、體表靜電、空氣游離離子、各類輻射能等等。

    但是偏偏無法直接轉化交流電，探索者給出的解釋是，探索者五級強度能量收集構件主物質殘損，無法蒐集。

    『我去……』衛修知道這個結果的時候，當時就有些無語。

    可惜赤裸裸科學盲的他，除了惱火之外也無能為力，只能省吃儉用的謹慎使用探索者的能力。

    通過這段時間衛修蒐集的物資對探索者的修復，探索者的功能已經獲得一些修復與強化，但是總體上並沒有獲得突破性進展，只是在採集物體信息的能力上得到了極大的強化與延伸。

    譬如，探索者最受冒險者歡迎的「生物機體自檢」以及「生物微調修復」等標誌性功能，絲毫沒有修復的跡象。

    這天黃昏，剛剛從圖書館出來的衛修，心中琢磨著趕明兒得去市博物館瞅瞅，收集一些古玩可能會表現出來的物理信息，為加入收藏大軍做準備。

    剛剛走進宿舍的時候，舍友昆子一臉曖昧的湊過來道：「看不出來啊，我們老實又靦腆的羞羞大人，竟然已經戀愛了？說，啥時候談的，咋不跟我們說一聲？怕我們敲詐你請客吃飯啊？」

    「戀愛？戀啥愛？跟誰戀啊？你喝多了吧？」衛修一臉迷茫，最近被各種科學幻想以及古玩充斥的大腦一時間根本轉不過彎來。

    「嘿，跟我裝傻賣愣？我跟你說啊羞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要是在不承認，就不是一頓啤酒燒烤可以應付得過去的。」昆子笑容越發曖昧。

    旁邊的大雷也跟著瞎起鬨：「就是就是，趕緊交代清楚，否則「樓上樓」請客！！看我不吃窮了你。」

    這下衛修徹底迷糊了，回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之乎所以然，乾脆直接求饒，坦白自己真的啥都不知道。

    這下衛修的室友們傻眼了，覺得可能真的是自己誤會了什麼。

    想想也是，就憑衛修這整天出去跑兼職的，還經常翹課請舍友喊到的情況，說他能談到女友，還是漂亮的妹紙，還真是有幾分不太現實啊。

    這下昆子他們頓時覺得索然無趣起來，懶洋洋的將事情解釋清楚，倒是惹得衛修一陣無語苦笑。

第六章 弱冠論道

    找衛修的是他的高中的同學譚筱筱，嚴格說起來他們其實並不是同學，只是在同一高中唸書罷了。

    不過，他們倒是比普通的同學要親近些。不要誤會，並不是什麼男女私情的親近，只是因為同為尖子生，被同一老師特殊照顧開過小灶，兩人因此才認識並熟悉起來。

    不過，兩人雖然同時考入南大，卻因為彼此專業的不同，而少了交流。再加上衛修要常常跑兼職，所以閒暇的時間就更少了，不知不覺間衛修都快要忘記他還有這個同學了。

    衛修有點奇怪譚筱筱有事找他為啥不直接打電話，反倒親自跑到他教室找他？也難為她竟然還能打聽到自己專業課教室，要知道，有時候衛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些專業課的教室在哪裡。

    心中這麼想著的衛修撥了譚筱筱的手機，很奇怪的是，譚筱筱的手機卻傳來停機的提示。

    「停機？」衛修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譚筱筱的家庭雖然挺一般的，但是也應該不會窘迫到停機的境地吧？

    難不成是換號碼了，又因為丟了他的號碼，所以才無奈親自跑過來找他的？

    想了想，有些不放心的衛修乾脆直接去找譚筱筱好了。

    大一教衛修的人文老師侃大山的時「想當年」，說他們唸書的時候還沒有手機這種高端玩意兒，他們想要找個同學都極為費勁的。

    特別是一些男孩子想要想追其他系其他班級的女孩子，那都是一棟棟教學樓、一個個樓層、一間間教室的找，就這樣很多時候也都是白費功夫。

    當時衛修只是當成笑話聽了，然而此時他就在經歷這種事情，根本不知道譚筱筱作息時間表的衛修只能憑藉以前匱乏的信息一點點找，期間他還登了網絡社交軟件給譚筱筱發了信息之類的。

    夜幕低垂的時候，衛修去了譚筱筱常去的地方都沒找到，正當有些抓腦勺的時候，正好巧遇譚筱筱的舍友高雅。

    高雅聽到衛修的詢問之後，頓時眼睛瞪大的道：「你們不是老鄉嗎？怎麼連她的事情都不知道？」

    衛修有些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道：「那個，最近忙了些，有些沒聯繫。」

    高雅點了點頭，神色有些訕訕的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譚筱筱出了什麼事，前天晚上我聽到她一個人在衛生間哭泣，我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說，只是說沒關係。我猜……或許是失戀了吧，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看到她男朋友送她回宿舍了。」

    「失戀？」衛修鬆了一口氣，難怪手機停機，想來是心情不好也顧及不到手機這種外物。

    隨後衛修問了一下在哪裡能找到譚筱筱，得到的消息卻令他有些驚訝。

    要說大學城外什麼最多？當然是飯店、奶茶店最多！而譚筱筱正是在一家奶茶店做兼職。

    衛修找到譚筱筱兼職的奶茶店的時候，正是奶茶店客流高峰期，到處可見來來往往的小情侶進進出出。

    譚筱筱也因此忙得腳不沾地，看到衛修的時候，連客氣講一句話的功夫都沒有。

    衛修也沒有在意，點了一杯柚子茶，坐在角落裡掏出手機翻著網頁，靜靜等著譚筱筱下班。

    在這種出入成雙成對的地方，衛修孤零零一個人坐在角落裡頗有幾分淒涼的感覺，好在衛修心理素質不錯，倒也無所謂。

    等到繁星滿天，客流逐漸稀少終至消失的時候，譚筱筱也終於下了班，忙得有些潮紅的她滿是歉意的道：「等久了吧，那個……你是怎麼找到的我的？」

    衛修道：「我打了你的手機停機，路上正巧碰到高雅，她告訴我你在這裡的。嗯，還沒吃晚飯吧？我請你吃飯去。」

    譚筱筱點了點頭，有些異常沉默的跟在衛修的身邊。

    譚筱筱的身材很嬌小，皮膚白皙的絲毫不像是小地方出來的人。雖然一身打扮略微有些保守或者說土，但是勝在青春逼人，倒也清純可愛。

    時間到這個點了，除了一些貪圖一些薄利的小吃攤子還在擺著，大多數的店舖都已經開始關門歇業。

    衛修無奈，只能在路邊尋了個小吃攤子，點了兩碗炒麵。

    譚筱筱大概也是餓極了，吃得很香，不知道為什麼，衛修看到譚筱筱狼吞虎嚥的模樣，忽然鼻頭一酸，有點想流眼淚的感覺。

    衛修猛吞一口炒麵，被嗆得趴在桌子邊劇烈咳嗽著，眼淚直流。

    看到譚筱筱的模樣，他想起自己這一年來的兼職生涯，那種一天工作下來，連貪圖薄利的小吃攤子都收工走人，自己只能一人強忍著飢餓入睡的滋味其實很痛苦。

    「抱歉啊，芥末放多了。」緩過勁來的衛修掩耳盜鈴的道。

    「都是老鄉的，跟我客氣什麼啊。」譚筱筱搖了搖頭，好看的馬尾在脖子後面輕甩。

    衛修笑了笑沒有接話，兩人就此沉默了下來。

    「衛修（筱筱）」兩人同時抬頭道。

    兩人頓時大眼瞪小眼的一怔，隨即撇頭尷尬哈哈一笑。

    「你先說吧？」衛修道。

    「還是你先說吧？」譚筱筱神色有些認真。

    衛修沒有推脫，略一沉吟整理一下措辭道：「我聽說高雅說，你失戀了？嗯，你先聽我說，失戀了這種事情雖然是一件悲傷的事情，但是我們都還年輕不是？未來可以遇到更多更合適的人，所以就不要太悲痛。當然可以允許有一段頹廢期，但是總不能一直沉淪在這裡吧？再說了，我們學校又不是沒有好男生，犯不著為了一棵草放棄一片林啊，你說是不是啊？」

    衛修神色很認真的道。

    幾乎沒有什麼戀愛經驗的衛修勸人的話說得倒還不錯，不過譚筱筱的神色卻黯淡了下來。

    衛修以為戳中她的痛處，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覺得愛情對於一個人重要嗎？」譚筱筱神色很認真，大眼睛裡滿是較真的神色。

    衛修沉默了，他是沒怎麼談過戀愛，但是這並不等於他沒有這方面生理乃至心理的覺醒。

    「我不知道，不過……愛情或許不是最重要的。」衛修低頭，被遮掩的眼中閃爍過一抹痛苦之色。

    誰年少不輕狂？誰年少不懂愛？只是生存有時候超越一切，真的超越一切。

    「是的，愛情不是最重要的，錢才是最重要的東西，可憐我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譚筱筱道。

    衛修豁然抬起腦袋，瞪大眼睛，有些吃驚譚筱筱會吐出這種充滿「銅臭味」的話。

    譚筱筱勇敢的直視著衛修的眼睛，開口道：「能借我一些錢嗎？」

第七章 一張紙的差距

    衛修有些傻傻的看著譚筱筱，她怎麼知道他有錢的？沒記得跟誰透露過自己一票賺了四萬塊這件事啊？

    「多少？」衛修嗓音有些干澀。

    「有多少借多少！」譚筱筱的語氣有些急切，隨即感覺到了什麼，有些不好意思的補充一句：「在不影響你生活的情況下。」

    衛修沉默了下來，被這個消息震驚的有些茫然。他不是視金錢如糞土之人，而且他也遠遠達不到那個境界。吃過沒錢苦的他，比誰都在乎金錢，所以對於譚筱筱突如其來的借錢，而且貌似沒有限度的借錢，令他有些忐忑不安的同時更多是不解。

    「不是失戀了嗎？為什麼需要用錢？出了什麼事？難道需要……打胎？」衛修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你胡說什麼啊！」譚筱筱聽到這話，俏臉瞬間嬌紅，神色有些尷尬。

    小地方出來的人，她還是太保守了，就連親吻都沒一次的，最多也就拉拉小手。打胎這個詞，自然令她羞澀的不行。

    「那出了什麼事情？我總得瞭解一下是什麼事情吧？」衛修神色反倒更加緊張，不是打胎，那還需要那麼多錢幹嘛？

    譚筱筱神色黯淡了下來，在衛修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借錢給她的時候，她就知道是借不到錢了。

    想來也是，他家的經濟情況譚筱筱是知道一些的，可以說還不如她家呢！聽說，衛修從剛開始念大一的時候，就開始四處跑兼職，又能有什麼錢？這事也怪不得人家，是自己急病亂投醫了。

    退一步來還說，就算衛修能借給她，又能借多少錢？所能借到的錢，恐怕還不夠騰床費的。

    譚筱筱還沒開始解釋，小吃攤子的老闆已經開始忙活收攤的事情，姿態很明顯是打烊了。不等老闆開始趕人，衛修就識趣的和譚筱筱離開了。

    深夜的路很冷清，半晌才會呼嘯而過一輛汽車或者夜班回家的行人。

    「我爸被車撞了！」譚筱筱語氣冷靜的令衛修生出一股濃濃的愧疚。

    「是貨車撞的，肇事者雖然沒跑，但是他家的貨車也是貸款買的，所能拿出來的錢根本就不夠我爸的醫療費用……你知道什麼叫ICU嗎？」譚筱筱突然轉過臉來，淚眼婆娑的盯著衛修。

    「那叫重症加強護理病房，如果我爸再不轉進這裡，我爸就要死了！死了！永遠的離開我和我媽了！你知道這個該死的ICU要多少錢嗎？一天就要一萬多！！有時候你有錢也進不了，還要等床位，甚至塞紅包才能搬進去，這叫什麼騰床費！唔唔唔……」

    譚筱筱越說聲音越大，說道最後已經歇斯底里的喊了起來，然後蹲下身子抱著膝蓋的哭泣著，幼弱的肩膀聳動著，看起來是那麼無助而讓人憐憫。

    衛修站在譚筱筱的身前惶恐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如果他是情場老手的話，就會知道這時候最重要是的是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然而事實上，這一晚上衛修什麼都沒做，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能手腳無措無力的看著譚筱筱哭累了，然後茫然的獨自一個人走回宿舍。

    這一晚上，有兩人失眠了，一個是為了錢愁得睡不著。一個是被紛亂的思緒騷擾的整晚睡不著。

    翌日清晨，衛修頂著黑眼圈早早的爬起來，趕去銀行將還沒捂熱的四萬塊全部取了出來，然後給譚筱筱的手機裡沖了五十塊的話費，打了個電話，將她約出來。

    譚筱筱本來是不願意出來的，說是要做兼職。直到衛修說借錢給她，這才約定了一個不影響她兼職的時間，時間是下午的晚飯時間。

    約定見面的地方是校門口奶茶店，不是譚筱筱兼職的那家。衛修趕到的時候，譚筱筱已經到了，點了兩杯最便宜的檸檬汁。

    衛修沒有說什麼，從挎包裡掏出被報紙包裹的一沓方塊。

    譚筱筱神色一怔，有些震驚的看著這報紙的厚度，難以置信的仰起腦袋看向衛修，目光中滿是探尋。

    衛修沒有說話，將報紙推了過去。

    奶茶店的桌子很小，這種還不夠擺兩碗拉麵的桌子，其實就是為了方便情侶間曖昧氣氛而特意設置的。

    衛修報紙推過去的時候幾乎觸碰到譚筱筱酥胸，一縷頭髮若有若無的垂在衛修的手臂上。

    兩人的氣氛都為之曖結。

    奶茶店並不大，生意頗為清淡，兩名兼職的女店員正無聊的打量著赴約的衛修。

    老實說，她們看衛修的眼神是鄙視的。

    沒見過男女約會還是女方先到點了飲料的，看這男的一身寒酸的模樣，根本就不配人家這麼漂亮的女孩嘛！真不曉得這女孩怎麼看上了這種男生的。

    尤其是在她們看到衛修掏出被報紙包裹的東西的時候，差點就沒笑出聲來。這都是什麼年代了？竟然還能看到報紙？竟然還有人用報紙包著送禮？！

    這兩人很明顯沒把這厚厚方塊狀的東西往錢上聯想。

    如果衛修將那張報紙換成全英文的報紙，或者將他訂閱的英文雜誌撕下來包裹的話，這些女孩子恐怕會用一種崇拜、好浪漫的眼神對衛修放電吧！

    這就是「土包子」與所謂的「浪漫」的差距，有時候其實就是一張紙的差距！

    譚筱筱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雙手有些顫抖的打開報紙，她怕她猜錯了。

    白紙黑字包裹的是猩紅色的紙張，兩者之間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後者在人類社會代表的就是一切！

    整整四扎紅鈔，被銀行封條緊緊的拴著，血紅的幾乎映紅了譚筱筱的臉龐。

    譚筱筱豁然抬起眼睛看著衛修，瞳孔顫抖的問道：「都是……」後面的話，沒有顫音的根本聽不見。

    「嗯，都是給你的，要去銀行打錢嗎？我可以作為護花使者哦！」衛修開了個小玩笑。

    「……好，謝謝！」譚筱筱嗓音乾澀的道，她沒有問這筆錢是哪來的，甚至不敢想，就算是衛修搶劫來的，她也得要，不得不要。

    而不遠處的兩位女店員傻眼了，譚筱筱揭開報紙的角度雖然小，但是她們依舊看清楚裡面的東西是什麼！

    看著衛修小心翼翼跟在譚筱筱身邊的模樣，兩位女店員花痴的抱著小拳頭在胸前，喃喃道：「好浪漫！」

    看吧，有時候浪漫就是一張紙的差距。

第八章 戀愛?

    從銀行回來的路上，譚筱筱的神色很明顯輕鬆了很多，臉上綻放出久違的笑容。

    衛修看到這一幕，心生歡喜，想了想道：「四萬塊恐怕還不夠吧？」

    譚筱筱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厚重的悲愁再次浮上眉頭。

    衛修都想扇自己一巴掌，說什麼不好非得提這事，不能等到自己弄來錢再問嗎？

    「嗯，大概……差不多了。雖然不多，但是至少我爸能轉入ICU，只要轉了進去，或許我爸的情況就能停止惡化。」譚筱筱故作輕鬆的道。

    『差不多？ICU那種地方四萬塊夠幹什麼？』衛修心中這般想著，沒有點破。

    「那錢是干淨的，你放心的用吧，剩下的錢，我來想辦法。你以後做兼職可以，但是三餐一定要吃好，兼職也不要做太多，如果你的身體也跨了，你媽媽可沒有那麼多精力照顧兩個人。」衛修半開玩笑半嚴肅的道。

    「嗯，我知道了。」譚筱筱點了點頭，隨即有些猶豫的道：「你哪來這麼多錢？是不是借的？我……我會還你的，連本帶利的還，只要你給我時間就好。」

    衛修笑了，道：「好啊，我什麼都不多，就是時間夠多，那你慢慢還啊！」

    衛修的這種「刻薄」的話語反倒令譚筱筱笑了，揮舞起小拳頭打在衛修的身上。然後忽然趁衛修一個不注意，一把抱住衛修，螓首埋在衛修的胸口，死活不肯挪開。

    衛修驚呆了，怔怔的站在那裡，渾身緊繃的久久不敢動彈一下，雙臂更是不知道往哪放。

    埋在衛修胸口的譚筱筱哭了，衛修避開錢的來歷讓她以為她猜的是對的。四萬塊啊，得需要借多少人才能湊齊，看看衛修疲憊的神情，黑黑的眼圈……譚筱筱不忍心想下去了。

    為什麼她之前沒有發現他的好呢！好在一切都不遲，不是嗎？只是自己還配得起他嗎？

    ……

    ……

    卞教授今天上課的時候，明顯發現自己最欣賞的學生今天上課有些走神。不過，大學課程素來寬鬆，向來都是愛學不學，只要不掛科就好，自己也不好教訓她什麼，下課提醒她一下就好了。

    而被卞教授視為最欣賞學生的穆青青，此時正精神恍惚的想著家中的一件古董。

    那件叫衛修的同學賣給她家的木雕，昨晚聽她父親說已經找到了買主，買主出價高的驚人！竟然高達一百一十萬元人民幣！！

    縱使穆青青這個古玩世家，經手百萬級別的古董也是屈指可數，更別提那件木雕相當於她父親撿漏子得來的？

    百萬人民幣對於她穆家來說，算不得巨款，但是能撿漏子到百萬級別的古董，就是一件非常值得炫耀而驕傲的事情了。

    據父親說，其價值百萬的原因是出那木雕的木質上，據說那木頭是一種目前已經絕跡的樹種。任何事情一旦和「稀有」「絕跡」之類的詞彙沾上，那價值必然大增。

    常教授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因為這件百萬級別的古董，搞的穆青青整晚上都沒怎麼睡好，因為這件木雕差一點點就被她買下了呀！

    她可以不在乎這百萬人民幣，但是在乎那份撿漏子的成就感啊！！

    一想到這古董很自然的，那張樸素中帶著幾分謹慎與平和的面龐就倒影在穆青青的腦海中。

    『那傢伙……凶起來似乎也蠻嚇人的。』穆青青微笑，怎麼看怎麼都有幾分墜入愛河的感覺。然而實際上，她只是有點同情以及幸災樂禍同樣錯過一件百萬級別古玩的衛修罷了。

    下課鈴響起，穆青青匆匆忙忙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

    不料，剛剛經過講座跟前的她，就被卞教授叫住。卞教授神色嚴肅隱晦的提了一下她上課走神的事情。

    穆青青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道：「卞教授，人家最近身體不太舒服嘛，所以……我下次一定認真聽講！」

    卞教授露出和藹的微笑，正準備關心幾句，門口突然傳來喊聲：「穆青青，有位男生找你！」

    卞教授的笑容頓時凝固了，等到他看到穆青青扭頭看到那出現在門口的男生，臉上綻放出來的笑容，並快步走向那位男生時候。

    卞教授突然明白了些什麼，這是女大不中留戀愛了吧？難怪會上課走神了還微笑，瞅瞅這模樣，見到情人連和授業恩師都不管不顧了，這胳膊往外拐的……。

    混蛋小子，你找誰談不好，非得找我最欣賞的學生，這是要毀了我將來最得意的學生啊！

    衛修笑著和穆青青打了聲招呼，感覺到站在講台上老教授凶狠狠的眼神，頓時有些莫名卡妙的詢問道：「你的這位老師挺凶的啊？」

    「有嗎？」都已經走出教室的穆青青，後仰著身體，探出小腦袋看了看卞教授，佯裝打招呼的揮揮手：「卞教授再見！」

    說完，縮回腦袋，神色有些古怪的道：「是有些凶誒？不會是真的因為我走神的事情生氣了吧？完了完了，卞教授認識常爺爺啊……怎麼會這樣……嗚嗚嗚……」最後那種女孩子都會的假哭嗲腔軟綿綿的簡直可愛極了。

    衛修詫異的看著給他截然不同感覺的穆青青，總覺得她和那天見到那位靜若處子，婷婷玉立的少女有幾分不同啊？

    「你看什麼呀！」有些氣悶的穆青青瞪了一眼衛修。

    那聲帶著江南水鄉「呀」音，濕汝汝的令衛修骨頭都差點酥了，手忙腳亂的囫圇否認：「沒什麼，沒看什麼！」

    穆青青奇怪的看了一眼慌亂的衛修，抿嘴一笑道：「找我有什麼事情？」

    「沒事……唔！有事，我……我那個，我手裡有件東西想找你爸幫忙鑑定一下，順便估估價。」衛修老老實實的道。『還想請教你一下去哪裡能淘到古玩？』

    最後一句話衛修只是在心裡想了一下，沒說出口，覺得現在還不是機會。

    「什麼？你又有古玩了？」穆青青的大奇，猛然頓住腳步，轉過身來側向她。

    「不是，不是古玩，我哪來那麼多古玩？只是一件很有意思的東西，我有點拿不準價值，所以想請教一下穆老闆。」衛修看似誠懇的道，心中卻在念叨著，要不是還要靠你指點淘寶的地方，我才不會去你家賣黃金呢！

    「很有意思的東西？好吧，我正好下面沒課，走吧。」穆青青很聰明的沒有追問什麼好玩的東西，反正是要拿到她家的，不怕不知道。

    於是很多人看到素來獨來獨往的穆青青跟一位男生有說有笑的前往停車場，然後兩人一同進入同一輛車子，離開了。

第九章 阿基米德

    依舊是上一次的會客廳，在穆老闆父女以及常教授等人期待的眼神下，衛修從包中掏出上次花了三百塊買下的觀音像。

    穆老闆等人的眼神古怪了起來，這玩意貌似就是衛修上次轉手木雕的時候，隨手從那位青年手裡買下的觀音像吧？

    穆老闆要是沒記錯的話，這件觀音像還是他親手鑑定的，可以說連贋品都算不上。贋品還是高仿了真品，而這件乾脆就是現代工藝品，因此常教授都沒有驚動。

    穆老闆還沒說話，常教授倒是拿在手裡把玩一番，又拿出高倍放大鏡仔細觀察一番，皺著眉頭略一思索，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放下了觀音像。

    如果不是上次衛修「送來」一件百萬古玩的緣故，常教授甚至根本就不會拿起這件瓷器。

    就憑他多年練就出來的眼力，或許不能一眼辨別出古玩，但是絕對能一眼看出這是不是新貨。

    這件瓷器釉面賊光，一看就是新仿的貨色。

    「衛先生，你這是開玩笑吧？這件瓷器上次我就看不準，這次自然……」穆老闆話留一半，算是給衛修留個面子。

    衛修詫異的看著穆老闆，又看了看放鬆後仰在沙發上的常教授，開口道：「我沒說它是古董啊？再說了，這件瓷器也不可能是古董啊！」

    此言一出，穆老闆以及常教授頓時就愕然的看了看衛修，不禁面面相覷。

    知道不是古董拿來我的古董店來幹啥？消遣我們？

    穆青青倒是笑了，拿過觀音瓷器把玩道：「你說有件很有意思的東西，需要我爸爸掌掌眼。那你說說這件瓷器哪裡『很有意思』啊？你別說不是這東西啊！」

    衛修道：「我說的就是這東西，你沒發現這件瓷器重量有點怪異嗎？」

    「重量？！」穆青青還沒接話，常教授反倒恍然大悟似的一拍大腿：「我說怎麼有點不對勁？原來問題是出在重量上啊？」

    這下輪到穆青青驚訝了，妙目詫異的看著手中的觀音像，小手還上下掂量了幾下，覺得這件瓷器好像有些沉，但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

    常教授來了幾分興趣，要來瓷器，拿在手裡掂量了幾下，皺著眉頭不語。趁著這個功夫，穆老闆也拿過去看了看，隨後又還給了常教授。

    過一會兒，常教授好想起來什麼似的，又將瓷器倒過來拿出高倍放大鏡仔細觀察著底部。許久，常教授才幽幽吐出一口長氣，神色有些怪異的看著衛修道：「我想我大概猜出了一點，年輕人不如將你的發現說說如何？」

    眾人見到常教授的神色，如何還不知道這件看似普通的瓷器另有玄機？看向衛修的眼神頓時更加好奇起來。

    面對這明顯不是一般人的常教授，衛修心中生出一絲緊張，還好來之前他早就想好瞭解釋，不然此時一時半會還真的無法圓謊。

    「我對瓷器也不是很懂，就是記得我見過的瓷器大多數都是空心的，而這件瓷器卻出奇的重，於是我猜測應該是實心的。正巧，我一位朋友出去旅遊買了一件瓷器套娃，那套娃瓷器要比我這個大多了，但是很奇怪的是那瓷器的重量卻遠遠輕於我這一件，雖然說層層疊疊的套娃之間有空隙，但是沒道理重量差那麼大啊？」

    「於是因為這個契機我仔細研究了一下這個瓷器，本來還沒想到這瓷器質量有問題的，只是靈光一閃，突然想起著名的阿基米德運用排水法鑑定黃金王冠是否摻銀的故事，於是我也就照葫蘆畫瓢，測試了一下，然後……」

    衛修故意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搓了搓手，又抓了抓後腦勺，一副手腳無措尷尬的模樣，嘿嘿傻笑兩句道：「然後我就發現這瓷器肚子裡應該有東西，那東西估計是……呵呵。」

    「是什麼？」穆青青好奇的追問道。

    衛修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道：「可能是我痴心妄想了，我估摸著應該是……黃金吧？啊，當然也有可能是類似密度質量的金屬黃銅之類的，問題是費那麼大功夫，在瓷器裡面藏黃銅似乎沒有這個必要啊……」

    衛修下面的話沒說，其實已經隱隱點出在瓷器中藏青銅完全就是一件很扯的事情。

    這下眾人頓時明白衛修說這件瓷器很有意思的原因了，如果這裡面真的有黃金的話，那還真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這下穆老闆將目光投向常教授，常教授也不拿架子，直接開口道：「有沒有黃金為時過早，不過倘若誠如小夥子所言，裡面有黃金的話，其實這件瓷器價值也就那黃金的價格，畢竟只是一件現代工藝品罷了，除非能遇到特殊的買主。」

    「特殊的買主？」衛修大奇，他原本心想能按照裡面黃金質量按照市價賣出去就好了，沒想到竟然還有特殊買主這一說？

    常教授笑了笑道：「市場由供求組成，求大於供才會溢價，這古玩也是這樣。雖然說這玩意也就裡面的黃金值錢，但是一旦遇到篤信佛教信徒，或者需要特殊物品遮掩黃金的人，這豈不就是一個現成的東西？」

    遮掩黃金？貪官？衛修的腦海中頓時冒出這個詞彙，會心笑了起來。

    穆老闆笑了笑道：「不知道衛先生現在打算如何處理這瓷器？是打算取出黃金賣掉，還是尋找這種特殊買主？」

    常東道：「另尋特殊買主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我是沒那個耐性啦，所以打算直接賣掉，不知道貴店收不收？」

    「黃金嘛？收，怎麼不收？亂世黃金，盛世古玩，黃金這玩意可是比古玩保值多了！」穆老闆略一猶豫，便佯裝爽快笑道。

    穆青青眨巴著大眼睛看了看父親，有點奇怪我們家什麼時候轉行開珠寶店了，還收黃金？但是聰明的她，沒有開口詢問。生意是生意，友情是友情，這個她是分得清的，父親這樣做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直接賣給你們可好？」衛修道。

    「當然可以，不過……咱們得先確認一下里面有沒有黃金？」穆老闆眨了眨眼睛，狡獪的道。

    「當然當然，要不咱們就找個地方把這個砸了？」衛修直愣愣的道。

    穆老闆聞言苦笑，趕緊開口道：「不能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