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非正常人類異聞錄 作者：精分三代（已完成）

【第9章】狡辯和懲罰


張大道才暗叫了一下“不好”，就眼見著蘇津津一下推門進來了，神情顯得哭笑不得的蘇津津狠狠瞪著張大道看了好一會兒，才無奈的搖頭說：

“我說神棍，您老就不能消停點？這都出這么大的事兒了你還有功夫去門診部那邊搗亂？你可真行！過來跟我走吧？郭主任他們處理了‘影帝’就過來，這老蘿卜起的外號還真沒叫錯。是夠能演的！”

張大道擺了擺手，起身跟上了蘇津津，邊往外走邊問：“你來的可夠快的，郭胖子也太靈了點，只一眼就識破我們了。”

蘇津津有幾分得意的道：“你以為呢？真當醫生好忽悠啊？平時是不愿意搭理你們，咱們郭主任可是老江湖！早猜到你得回來，我估計他電話比你還早到一步。”

張大道這會兒不說話了，他雖然認得郭胖子，可是互相之間卻沒多少來往。哪里想得到這看著呆萌呆萌的老胖子還有這一手，不但一眼看穿了“影帝”的偽裝，還摟草打兔子的把他張大道也給順道收拾了。

跟著蘇津津進了值班室，張大道熟門熟路的坐下，先開口道：“怎么就你一個人？不就是老陳死了嗎？至于弄這么大動靜嗎？”

“至于，太至于了！”蘇津津的沒好氣的喊了一聲，“你知道什么？陳醫生的弟弟是衛生廳的。聽說位置挺重要的！上頭重視！”

跟著，蘇津津也立馬就意識到了和病人說這個有些不妥，怒視了一眼張大道，喝道：“我問你還是你問我？你們怎么回事兒？給我先說一遍！”

張大道“噗嗤”一樂，搖頭笑這說：“你八卦就八卦唄，裝什么假正經，我和你說的著這個嗎？要審問也是郭胖子來啊！”

蘇津津被張大道一嫌棄，登時怒了，“啪”一下把手里的寫字板給砸在了桌子上，大叫：“張大道！讓你說就說！你是醫生我是醫生？”

張大道“呼”的吐了一口長氣，才道：“得得得，你是醫生還不成嗎？就是這么回事兒唄！我瞧見‘影帝’偷了個白大褂就跟著監視他，想看看他能弄出什么事情來。結果一路跟著他去了門診部，然后丫就忽悠上了一對夫妻，大概就這樣。后來我見郭主任來了，就先走了。”

張大道避重就輕，把自己摘了個干凈。他可不擔心“影帝”那家伙會反咬他，以影帝的情況，如今顯然是發病了。怕是這會兒已經把找他麻煩的醫生護工當成廣電局了，肯定說不出半句正經的東西來。就算醫生們懷疑到了他身上，沒有證據最多也就是被隔離兩天。在七院住了這么些年，張大道如何可能沒被關過“海綿屋”。這點小場面，可唬不住他。

蘇津津雖然是個新來沒多久的醫生，可也沒信張大道的鬼話，上班第一天他就受過前輩們的囑咐。這院里的病人們分別是什么情況，雖然他不是了然于胸，這略知一二還是能做到。張大道這樣的老油子，更是重點介紹對象。

雖然張大道這家伙大部分時間都還算安分，跟其他的病人比起來對于精神病醫院而言算是個好病患。至少不會弄出自我傷害的麻煩事兒來。可要是如此就對他放松警惕，那便錯了。這張大道惹的麻煩，也從來沒有少過，隔三差五的就能弄出點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來。

比如去年，張大道忽悠了一個律師出身的病人，挑起了病人抗議醫院營養餐口味的活動。生生把給三樓做飯的某主任親戚給趕去了行政樓。要不是那病人因此痊愈了躁郁癥，又一力抗下了所有責任，張大道怎么都不可能逃過懲罰。

其實要說這事情也怪不了張大道，在這七院里待了這么多年，每天都過著一樣的日子。當然會覺得無聊，對于張大道而言，這隔三差五的弄出點動靜來，也不過是個消遣而已。

比起那些沒事就在自己身上拉個口子的家伙，他這已經算是表現良好了。

除了抗議伙食這件事情之外，醫院里還有好幾件無頭公案，也懷疑是張大道主導或參與的。這樣一個人物，蘇津津怎么可能相信他就是跟著看看熱鬧。

蘇津津懷疑的看著張大道，瞇著眼睛道：“沒這么簡單吧？你會老實到就跟著看看熱鬧？我不信！”

張大道心里暗道：表情一下變的嚴肅認真至極，開口建議道：“你不信？那不是還有兩個被‘影帝’騙了的夫妻嗎？找他們問問不就好了！我可真的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干！”

張大道一臉的純潔，顯得無辜至極。蘇津津也顯得有些無所適從，就在這時，門一下被推開了，郭胖子走了進來，笑著盯著著張大道，微笑說道：“什么都沒干？劉吉光可不是這么說的！他說都是你唆使他干的！”

張大道一愣，迷茫道：“劉吉光？誰啊？我認都不認識？郭胖子，甩黑鍋你也挑個靠譜的啊？難道你也精神分裂了？”

郭胖子臉色一黑，蘇津津連忙湊到他耳朵邊說了幾句，郭胖子“呼哧呼哧”好像風箱一樣的喘了幾口氣，才道：“劉吉光就是你們說的‘影帝’。你最好老實交代！”

張大道嗤笑了一聲，大大咧咧的晃起了二郎腿，嘲諷道：“有能耐你讓他來對峙啊！空口白話的想詐供啊？你咋不說你是我的律師呢？道爺看過《無間道》。”

郭胖子臉色一白，對著蘇津津發火道：“你們住院部什么情況？病人怎么能看那種電影！”

蘇津津也有些尷尬，連忙道：“郭主任，不是還有那一對被騙的夫婦嗎？問他們啊！”

郭胖子臉都黑了，氣急敗壞的道：“亂彈琴！咱們管理不善，病人都跑出去裝醫生了，人家哪還能留下，被氣走了！說是去魔都檢查了！”

張大道一拳擊掌，恍然大悟道：“這下死無對證了！”

這一聲，把郭胖子給驚到了，郭胖子氣急敗壞的指著張大道，喝道：“張大道，未經允許擅自離開三號住院樓，擾亂醫院正常次序，懷疑病情反復，隔離觀察三天！”說罷，郭胖子甩下一臉尷尬的蘇津津和一臉得意的張大道怒氣沖沖的離去。

等他走遠，張大道才小心的對著蘇津津道：“小蘇，這胖子說的能算嗎？他可不是咱們住院部的主任。”

蘇津津臉上多出了一絲笑意，看著張大道，道：“還真算，陳老師自殺，咱們丁主任受連帶責任暫時停職反省，郭主任代理住院部主任一職，等齊副院長回來在由齊副院長代理。你別打別的主意了，老實跟我來吧！”

張大道撇了撇嘴，道：“正好，聽說昨天來了個新來的，給我安排他隔壁去吧！也好給你們先把把關！”

蘇津津一下被氣樂了，笑道：“輪不到你狗拿耗子！”說著一拽張大道，便把張大道一下拽出了觀察室。

【第10章】入住隔離層


七院的3號樓分成這樣的幾個部分，一樓是接待處、門崗和藥房。二樓是觀察室，再往上是總計三層的病房，再往上則是被病人稱為上三層的重癥區。其中最下的一層是隔離層，這是隔離觀察區，是新入院病人隔離觀察的區域。24小時觀察記錄其是否有危險性和自殺傾向。再往上才是真正的危險分子住的海綿房。

最上層的房間里上下四面都包裹著厚厚的海綿，窗戶也被拇指粗的鐵桿攔住，住在里頭除非咬了舌頭真能自盡，要不然如何都自殺不了。住這里的病人，除去吃飯時間外，有些在其他時間還得穿著束縛衣，甚至連吃飯都有要喂的。自然這住院費也會比一般病人要高許多。

張大道犯的事情，還夠不上住這種高標準的房間，只能住在那隔離層里頭。在三號樓后頭，還有一座矮許多的房子。是專門住著動靜比較大的病人和嚴重躁郁癥患者的，也算是重癥樓的一部分。

張大道被蘇津津領著，在隔離層的值班室登記了個人信息，就被移交接給了隔離層的住院醫生羅波。這個外號叫蘿卜的醫生年紀大概有40來歲了，也是張大道的老熟人了。等蘇津津一走，蘿卜就看著張大道，笑瞇瞇的道：“小神棍你可以啊？弄出這么大的亂子來，郭主任好懸沒被你們氣死！要是一天連死兩個醫生，咱們七院就夠得著上新聞了。”

張大道撇了撇嘴，道：“你們都是順風耳嗎？這會兒就全院都知道了？不過上新聞的話，老陳死了也夠上新聞了吧？”

蘿卜點了點頭，道：“網上倒是有消息了，不過不知道是咱們七院的醫生。不過你們居然假扮醫生，你們精神病人真會玩，剛接到電話了，一會兒‘影帝’也得過來陪你。說不好就住你隔壁呢！”

蘿卜說著取下一串鑰匙，帶著張大道往隔離房走。邊走邊道：“你們是怎么想的？今天都敢惹麻煩？”

張大道一臉的無辜，道：“和我沒關系，我就是看看熱鬧，主要是‘影帝’犯病了。愛去你知道的，我是老實人！”

“你？”蘿卜一臉的荒唐，搖著頭打開了門，張大道往里頭走的時候，蘿卜又開了口：“小心點，沒事別和隔壁的人說話。你邊上是昨天才來的作家！”

張大道眼睛一亮，點了點頭道了句：“謝了！”便老實的進了病房之中。

蘿卜這有些地中海的中年醫生，算是七院醫生里的老江湖了。張大道來時他便在了，這家伙的能力一般，到現在也只是主治醫師，其他資歷差不多的醫生，這會兒都成主任了，他還跟著看樓。不過，作為一個精神病醫生，這家伙的天賦稱得上頂好，至少待了這么多年，這家伙也沒辭職或變成病人。

在張大道看來，這家伙沒得瘋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他差不多已經是個精神病了。蘿卜似乎能近乎直覺的摸清楚病人的情況，猶如特異功能一般，便是不看病例，一眼就能分辨出病人的類別。這住院部的大部分病人，外號都是這家伙取的。

進了房里，張大道四下看了看，和他去年被關進來時，似乎沒有什么變化。愛去

隔離房里墻壁和家具也都是軟處理過的，沒有什么能移動的沉重東西和尖銳物。雖然不如上面兩層這般的無懈可擊，可覆蓋整個房間的幾個監控，也是這里的安全保障之一。無論發生了什么變故，值班的醫生和護工都會第一時間出現。雖然七院是精神病醫院，可是急救所需的一切都有準備，就手頭這點玩意兒，要弄死自己還嫌不夠。

張大道也不是第一次來隔離房了，熟門熟路的靠著門直接坐到了地上開始唉聲嘆氣。這隔離房的日子可不好過，不但沒人說話，下面能有的一切休閑設施也都沒有。除去扒拉著鐵欄桿數汽車，完全沒有什么別的事情好干。

倒是每天午飯后在醫生護工盯梢下，能有半個小時的放風時間，此外都得待在這沒到十個平方的小屋子里。更加無情的是，張大道這是受罰進來的，就連放風會不會帶上他都得看醫生的心情。跟著‘影帝看了一場熱鬧，這會兒就連午飯時間都錯過了，張大道揉著有些難受的肚子，有幾分后悔的低聲念叨：

“果然辟谷是有作用的啊！早知道有這一出就早做準備了！唉。”

張大道長嘆了一聲，跟著就聽外頭吵吵鬧鬧的，一個熟悉的聲音不斷的喊著：“你們不能這樣，我要拍電影了！你們放了我，我給你們簽名，合影！”跟著好像是被人堵住了嘴，“嗚嗚”的聲音和掙扎的聲音不斷的傳來。

張大道又是一聲長嘆：“‘影帝’這貨果然是作死啊！這么下去是把自己往重癥區里頭塞啊！”

“影帝”被塞進了張大道另一邊的房子里頭，張大道又是長嘆了一聲，抬頭看著天花板發起了呆。這也算是他的能耐之一了，這一呆便是一個下午，時間無聲無息的過去。隔壁的“影帝”鬧了一陣子，之后也安靜了。

發呆的張大道被幾聲敲門聲驚醒了過來，知道是晚飯到了，熟練的拉開小門拿進晚飯，張大道正要吃，門又響了兩下。張大道一愣，再次掀開門上的隔板往外頭一看，就見韓老頭蹲在門外透過小窗子正沖著他擠眉弄眼呢。張大道一下驚住了，看著韓老頭驚訝道：

“可以啊！老頭你果然是七院大神啊！這地方你都進的來？”

韓老頭樂了，點了點頭道：“人頭熟，人頭熟！你才是可以呢！這會兒外頭都傳遍了，你跟‘影帝’連院長都驚動了。這病人裝醫生的事兒，說出去可夠咱們七院丟臉的了！化驗室的醫生被老郭罵的狗血噴頭。”

“嗯，噴字用的好！”張大道嘴里塞著東西，嘟嘟喃喃的難以聽清說的是什么。

韓老頭突然靠近了一點，指了指左邊道：“昨天那個新來得就在隔壁，有什么你自己和他說。”跟著退后了一點，擺了擺手“行了，我先走了。等你三天后出來再見了！”

說罷也不等張大道說什么，韓老頭又無聲無息的不見了。

張大道吞下一口吃的，又叭啦了幾下飯菜，低聲嘟喃：“娘的，韓老頭這越活越像個鬼了，人老成精，老而不死為賊。這神出鬼沒的真有點賊的意思。”

叭啦了最后一口飯，張大道把盤子又順著門塞了出去。時間安靜的流過，突然房間的等一下暗了，張大道一下子竄了起來，“啪啪”小聲的敲了兩下門。

跟著隔壁傳來一個有些飄忽的聲音，道：“找我的嗎？什么事情？”

這聲音不是“影帝”的，卻是張大道要找的那個“作家”。

【第11章】“作家”


張大道有些納悶，這個叫“作家”的家伙似乎有些古怪，淡定的近乎超然。在七院見識多了各種精神病，類似氣質的家伙也見過幾個，立馬就知道這個叫“作家”的家伙定然有些詭異。

張大道聽了作家的話，也回應道：“你就是昨天才來的？他們管你叫‘作家’你那個網站的？”

“作家”似乎笑了一聲，回答道：“‘作家’？有意思，其實也不算吧？我不是那個網站的，我就一公務員，沒事瞎寫寫東西，不過要作家也沒錯。某種程度上，我確實是作家。”

張大道樂道：“這話前后矛盾了？你是精神分裂還是人格分裂？”

“作家”笑道：“我希望是什么就是什么？”作家越發神神叨叨了起來。

張大道卻了頭，道：“聽了，世界是你寫的是吧？前些天才出院了一個，自己是上帝的，你猜后來咋樣？大車直接碾過去了，‘咔咔’的死得老慘了！”張大道模仿這東北腔加強語勢。

“作家”的聲音越發飄忽了，有些晃晃悠悠近乎吟誦：“我可沒這么過，你們這兒的心理醫生很不專業，病人的情況應該是不能外泄的。就像‘懺悔室里的秘密’。”

張大道卻沒在意，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神父還看收費臺呢！何況我們這兒有高人，有個老頭什么都能打聽出來。”

“老頭？”“作家”的聲音顯得帶著絲笑意，“就當有這個人吧！不過我得明，我只是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寫的，沒世界是我的作品。”

“這不是一樣嗎？”張大道插嘴道：“你要是這么厲害，這么進了這兒了？”

“作家”道：“因為我寫了我會進來，我在家里自殺，就是為了進來這兒！我知道我會被救，我從來沒想過死。這只是為角色的心理轉變找一個理由。”

張大道一愣，暗道：還能這么玩？這是以果為因還是真的知果行因？這家伙果然有病！

頓了一會兒，張大道才心的又問：“‘作家’你就不怕你進來了老婆跑了？你結婚了吧？”

“作家”笑道：“結婚了，不過不會跑的，我寫了！我什么時候能出去我都知道！”

“那我來找你你也知道？”張大道追問道。

“知道。”“作家”的聲音沉穩自信。

張大道這下樂了，連忙道：“你也會算命？文王還是梅花？你給，我到底來找你干嘛的！這個我可也會，我都算不了這么細致！”

“作家”完全沒在意張大道神神叨叨的話，仿佛真早就知道了一般，語氣卻很淡定，道：“不知道，你在書里連配角都算不上，只是我一段經歷中的一部分而已，就是一筆帶過到你找我為止。我是主角，可你見那個人寫書連吃喝拉撒都細細交代了。三年后便寫了三年，這三年里的事情不會一一交代吧？書里的時間和現實的是不同的。書里的我得老老實實的待著，看書卻只是幾個字而已。”

張大道一愣，琢磨了一會兒才道：“這個就沒意思了吧？你這不還是這個世界是你書里寫的嗎？這么你一死，這世界就完蛋了？這毀滅世界倒是簡單了！”

“作家”笑道：“世界當然存在，我死了結束的只是我的書，世界依舊。只是讀者看不見了。我的書可沒寫許多東西，那些東西不也還在嗎？”

張大道無話可，被這繞來繞去的邏輯弄的一陣迷糊，不過有個東西他倒是確定了，這家伙絕對幫不上他的忙。張大道搖了搖頭，不再搭理那個“作家“，他基本已經確定了，這個“作家”就是個精神病，而且危險等級不算高。大概算是個中二中年。

張大道不話了，倒是那“作家”的癮頭被挑起來了，對著張大道問道：“反正我待在這兒的時間也沒細寫，你不如和我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讓我幫忙？”

張大道撇了撇嘴，根本不想搭理這家伙，沒料到張大道不話，“作家”倒是不依不饒了起來連著問了好幾下。張大道不勝其擾，只能把自己的事情給了出來。

“作家”聽了便樂了，道：“張宏民是播新聞的啊？你找他合作相聲？不怕餓死啊？”

張大道一臉的正色，雖然“作家”看不見，他卻還是一臉的嚴肅，道：“這么可能！新聞聯播最可樂了，比什么德云社強多了！你就能不能吧？要是不能，你這書就是扯淡的。你這叫妄想癥知道不？”

張大道用起了激將法，這法子對于精神病人而言異常的好用，比如“影帝”你只要他演技不行，讓他表現表現，那家伙立馬就會抽瘋！用張大道的法，這比動物園的狗熊好逗多了。

張大道這話一出，那“作家”也沒動靜了。正當張大道自以為又“戰勝”了一個精神病的時候，“作家”突然開口道：“五一之前的話是做不到了！等五一我愛人才會來看我，到時候我讓她帶上稿子，我給你加一段，大概五月份肯定能讓姓張的不播新聞咯！”

張大道一聽，覺得這家伙完全是在嘴硬，撇下了一誠意沒有的一句話：“謝謝啊！”便扭頭躺上了床去，也不管在有什么動靜就這么睡起了大覺。

三天后，014年的4月1日。被關了三天的張大道被放出了隔離室，這三天關得張大道渾身不舒服，不和隔壁的“作家”、“影帝”話吧，有些太過無聊了。可搭理他們吧？又實在讓人覺得蛋疼。

張大道覺得自己雖然也被診斷成精神病，可跟這兩位腦洞大開的家伙比，實在差得太遠了。人家那才是真瘋啊！

更加詭異的是，可能都是混文藝界的關系，“影帝”和“作家”頗有幾分一見如故的意思，沒一會兒就甩開了張大道互相聊得熱乎無比，也不知道等他們見了面是否還是如此。

不過他們之間到底隔了個隔離室，還常常得讓張大道來中轉一趟。開始張大道還覺得這兩精神病挺有意思的，可沒過多久就煩了！再這么住下去，張大道覺得自己不是抑郁就是躁郁，沒別的路可走。

不過還好，總算是到了他隔離時間結束，比起還得住幾天的“影帝”來，張大道可是要幸運多了。

出了病房門，看見蘿卜那張笑瞇瞇的臉，張大道也多出了一絲笑意。路過“影帝”門口的時候，張大道狠狠的對著門踹了一腳，當作是報復。還他沒來得及高興，便被電梯送他下樓的蘿卜一句話給驚得差摔了個跟頭。

蘿卜一臉壞笑的道：“齊院長回來了，如今正管著住院部呢！剛才來電話讓你下去去他哪一趟！”

【第12章】抽筋“僵尸”


齊院長，七院的副院長！對于張大道而言，這也算得上是個熟人。不過人家是院長，平時也接觸不到，故而算不上有多熟悉。不過張大道也知道，這齊副院長是個刻板非常的人，最討厭就是病人惹麻煩。被他召見，恐怕沒這么容易糊弄過去！

張大道最怕的還是有什么追加的懲罰，在讓他在“影帝”和“作家”中間待幾天，沒事都得被逼出事來。聽著兩個精神病人一本正經的討論演技，劇本改編什么的。邏輯還都亂成團，不瘋都得被逼瘋，何況張大道本身就不算正常。

對付蘇津津，張大道能放開了忽悠。而面對郭胖子，只要不被抓住證據，最多也就是被隔離幾天。但是，齊院長就不是這么好對付的了，作為院長這家伙有足夠的權利折騰張大道。別的不說，光是讓已經停藥的張大道恢復用藥，就夠張大道受的。

張大道一路唉聲嘆氣的進了值班室，就見一個清瘦的老醫生坐在辦公桌后頭，一副老百姓眼里的專家樣子。他對面坐著的也是個年輕醫生，是和蘇津津一道因為那個住院醫生培養計劃進來的。這年輕醫生有些清高，張大道一向不太待見他。

進了門，張大道一個立正，一副精神面貌積極向上的樣子，聲音洪亮的道：“齊院長，聽說您找我？”

齊院長這才抬起頭，推了推木框的眼鏡，對著張大道點了點頭，慈祥的笑道：“大道來了，過來坐，過來坐！”

張大道連忙過去坐下，那年輕醫生也起身說是去巡視，離開了值班室。齊院長這才道：“大道啊？你在咱們院待了也不少年了，該懂的東西都懂，病情基本也穩定住了。這么昨天就出了這樣的事兒呢？陳醫生才去世，你弄出這樣的場面來，院長和我的面子上可不好看啊！”

張大道一哆嗦，知道對著這老頭扯淡也沒用，反正人家是認定了這后頭是他挑唆的。黑鍋想往“影帝”頭上扣也不行。張大道點了點頭，光棍的認錯道：“齊院長，我真知道錯了，我就見‘影帝’他偷了白大褂，想逗逗他沒料到他膽子這么大，直接就往門診部那邊搗亂去了！”

“沒想到還是不肯想？”齊院子直指人心，道：“你這一路跟著，就是想著看大熱鬧。不過，我也知道你們的情況，這次關了你幾天，也算罰過了。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新的主任來之前，你不許給我惹麻煩！要不然，可不是隔離幾天就能完事兒的！”

張大道一聽不會追加懲罰，也是大大松了口氣，一陣的賭咒發誓保證安分老實！齊院長這才笑罵了一句，趕了他出來。一出門，張大道身子一垮，仿佛力氣都用盡了似的一下翻起了死魚眼，長長出了口氣。耳邊便傳來了神出鬼沒的韓老頭的聲音：

“喲，惹事兒的時候挺厲害的，這會兒慫了？你不是說自己是十三代天師轉世嗎？連個精神病醫院的副院長都怕啊？”

張大道轉頭一看，就見那小老頭縮在過道的盤栽后頭，樂呵呵的看著張大道的熱鬧。張大道翻著白眼跟他身邊蹲下，道：“縣官不如現管，本天師好不容跟這兒學了些手段，他要是復了我的藥，又給被他廢了！”

韓老頭樂道：“感情安定還能當散功藥用啊？”

張大道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跟著就聽另外一邊傳來一身“哐啷”的大響，張大道一下彈了起來跑到了轉角處露頭去看。這一眼看去，就見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用怪異的姿勢站在窗戶前頭，他身邊不遠正是之前去巡視的醫生，地上掉著個不銹鋼盤子，那醫生這會兒正對著那男子說著些什么？

張大道一邊扭頭一邊問：“韓老頭，僵尸啥時候從上三層出來的？”這話一問出口，張大道一看才又是一愣，韓老頭不知什么時候又不見了！張大道不由罵了一句：

“用得著的時候就不見人！”

然后才轉頭又看向出事兒的那邊。

這個“僵尸”不是什么真的僵尸，也不是什么病癥的別稱。而是指得那個站姿很奇怪的病人。這被叫作僵尸的病人也是個奇人，入院治療了三天，就因為暴露出強烈的自我傷害傾向被移入了上三層，第二次隔離觀察了三天，干脆利落的入住了海綿房，穿上束縛衣。這都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沒料到這時候下來了。

張大道偷偷看了一會兒，等那醫生離開，才晃晃悠悠的走了過去。來到僵尸面前，笑瞇瞇的道：“喲，僵尸你下來了啊？這么？不試你那快速恢復大法了？不是說你能弄出快速恢復來的嗎？就跟那個金剛狼似的？”

“哼！”“僵尸”哼了一聲，道：“我是被你騙了！其實只要我自由控制頭發的生長，也能算是初步控制自己的身體的！”

張大道哈哈大笑，看著“僵尸”那怪異的站姿，道：“控制頭發生長？海賊王看多了吧你？生命歸還啊！你現在這又是什么？樁功嗎？哪家哪派的？連本天師都沒見過？要不然你給我磕一個，我傳你正心五雷樁如何？定然比你這個強！”

“僵尸”撇了撇嘴，不屑的道：“你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偽科學，我這可是關節站立法？符合人體工學的，這么站是最省力的，我這是休息好不好！”

張大道一下來了性質，問道：“啥關節站立法？說來聽聽看，瞧著倒是比你那個快速恢復的靠譜些，至少有成果在眼前了？這弄得跟行為藝術似的！”

“僵尸”似乎在上頭關久了，一聽這話，也不關自己和張大道的過節了，施施然的道：

“這是我最近琢磨出來的，能真正放松身體，你得這么干！你先站好放松，不要想太多，只想著放松身體的肌肉。然后慢慢地找各個關節的接合點，把每塊骨頭都放松下來，穩固地擺放在下面那塊骨頭上。就跟搭積木似的，從腳腕開始，一點一點地把骨骼都放好，這時候肌肉一定要注意放松，呼吸要穩固、均勻，不能著急或者緊張。其實最重要的是平衡好松弛的肌肉，找到那個平衡點。站好后你會發現這樣站立很久都不會累，雖然看上去站得不是很直，甚至稍微有那么一點彎曲，其實很輕松的。”

“僵尸”確實是被憋壞了，張大道一問，就倒出了一大堆的東西。張大道聽的迷迷糊糊的，不過大概意思還是聽明白了。這一聽完，張大道就笑了，對著“僵尸”豎了豎拇指。“僵尸”一樂，正在他以為張大道是佩服他時，張大道一邊從他身邊走過，一邊道：

“人體工程學啥的我是不懂，先不管你說的有沒有道理。就算有，你這破能耐除了罰站時候能比別人能挨外能有個屁用？”

說罷，狠狠的對著“僵尸”豎了個中指，氣的“僵尸”連關節站立法都維持不住了，身子一歪摔到了地上，跟著一抽一抽的抱著小腿“哎哎”的叫。

張大道回頭一樂，道：“看！我就說是沒用的吧！這都站抽筋了。”

【第13章】“落榜生”的點醒


調戲了一番才從海綿房里放出來的“僵尸”，張大道也是神清氣爽，晃晃悠悠的進了活動室，一邊走，一邊揮手向著周圍的病人致意。不過并沒有什么卵用，病人們不是圍在電視機前頭，就是自己干自己的事情，根本沒入搭理張大道。

張大道也不尷尬，自如的作出和周圍人打招呼的樣子，一路晃蕩到了書架邊上。這時候才有個帶著眼睛的年輕小伙子過來，對著他點了點頭，道：“張老師？您下來了？”

張大道點了點頭，擺了擺手道：“你叫我道長，天師，張哥，道哥都沒事！別叫老師，壓力太大！除去蒼老師、陳老師、殺老師，世上再無一老師！”張大道昂著頭，一副中二的樣子。

那年輕人震了震有些尷尬的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張大道一下急了，拉著他道：“這些你都不知道，不看蒼老師又不追星，連漫畫都不看，你是怎么落榜的？”

這年輕人便是“落榜生”因為高考落榜，復讀一年，這眼看這又快高考了這家伙居然抑郁了。平日里算是和張大道能聊聊的家伙，被張大道灌輸了不少《高考必備拜神祈愿法》、《助力高考十二符》之類的歪理邪說，居然精神見好，對張大道頗為尊敬了起來。如今張大道這一陣搶白，說的臉色又白了白。

等張大道閉了嘴，“落榜生”才道：“前面兩個知道，后面一個沒聽說過。”

張大道點了點頭，道：“其實我也沒見過，咱們這兒不讓看漫畫，我是聽上次來的一個小子說的。倒是蒼老師和陳老師，小蘇的電腦里頭就有，在那個病例檔案的文件夾里！”

張大道天上一腳地上一腳，“落榜生”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因為著急臉也憋紅了。慌亂的揮手了好一陣子，才打住了張大道要繼續介紹蘇津津電腦奧秘的心思。見張大道停下了胡說八道，“落榜生”才道：“我是想和您說，我明天就要出院了！這次我肯定能考上。”

張大道點了點頭，全沒當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大咧咧的道：“考上就考上唄？也沒啥大不了的啊？我連書都沒讀過，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張大道說的“落榜生”一愣，好奇道：“您沒讀過書？”

“對啊，本來要上小學一年級的，路上就車禍了！結果一天學校沒進直接就進了醫院了。一住住到現在，上次來的那個躁郁癥的律師說，可以告醫院違反義務教育法的。我沒搭理他，跟小鼴鼠說的似的，人家孩子不想上學都裝病呢？咱們這有病的還不得珍惜些嗎？”張大道理所當然的說道。

“可是？”“落榜生”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我看您懂的挺多的啊？至少比我強。”

張大道“哈哈”笑道：“那是，我可是十三代天師轉世，雖然有胎中之謎忘了好些本事，可是琴棋書畫，四書五經還是知道些的，再說咱們這院里高人不少，跟他們學不比你那破學校強啊？就咱們這樓里現在就住了三五個教授級別的呢！那些出院的，死了的都沒算上！”

“落榜生”愣了愣，想了好久才道：“您都不想出去嗎？”

“出去？”張大道愣了愣，反問道：“出去干嘛？這不是挺好的嗎？有吃有喝有樂子的！”

“落榜生”琢磨了一會兒，才道：“您年紀也不大啊？總不能在這兒待一輩子吧？再這么說，你也得成家什么的啊？”

張大道一愣，倒是難得的沉思了一下，然后突然翻出了死魚眼，一臉疲憊的道：“對啊！我說怎么最近越來越不對了，原來是這個原因！龍虎要相匯，坎離需交泰，這是陽勝陰衰了啊！咱們這三樓一個妹子都沒有，就四個母的！一個保潔大媽，一個樓下前臺的更年期護士長！一個藥房的阿姨。身下就是六樓遮雨棚上頭的母麻雀！這日子確實沒法過啊！”

“落榜生”點了點頭，道：“是啊，按我說還是得出去，您也挺聰明的，好好學兩年說不好還能考個好大學呢？再者，您不是挺正常的嗎？跟這兒地方待著干嘛？”

張大道撇了撇嘴，扭頭道：“被你說正常我一點都不高興！我還說我正常呢？那些醫生也得認啊！讀書什么的就算了，看你這兒樣子我就對學校沒什么興趣了！”

“嘿嘿！”“落榜生”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兩下，跟著道：“我們學校是不咋滴，可是大學就不一樣，我聽說那些藝術大學、廣電大學啥的，美女可多了！”

“美女？”張大道眼睛一亮，死魚眼翻回來，臉色一肅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道：“我和你說啊！你這心態不對啊！容貌不過皮囊，女人這東西根骨和命格才是最重要的！當年我就有幾個鼎爐，都是一等一的資質！”

“鼎爐？啥玩意兒？”“落榜生”抓了抓腦袋。

張大道一下打在空處，又泄氣了，只得道：“得，你不看小說啊？不看小說也能落榜咯？你去年到底怎么考的？”

“落榜生”嘆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個，我考綜合的時候一緊張，結果急性闌尾炎發作直接從考場進了手術室，后面的都沒考。”

“你是有多緊張啊？”張大道一臉佩服的豎了個拇指。就在他想繼續打聽下藝術、廣電啥的時候，外頭正好來了個護工把那“落榜生”給喊走了。

張大道只得皺著眉頭找了個角落坐下，雖然手里捧了本書，卻是一點也看不進去。在七院住了這么些年，張大道還真沒起過離開的心思。被這“落榜生”一說，倒是突然有了心動的感覺。

只是他現在的情況，估計醫院不會放他出去。而他那些監護人，根本不可能同意他出院。雖然家里還有幾個親戚，可這些親戚對張大道來說和沒有也差不多。

他們雖然不貪張大道父母留下的錢，可同樣要他們把這個神經病親戚接出去照顧也難。張大道當然也不想和他們有什么太多的來往。

正煩惱間，突然不知何時身邊就多出了個人來，張大道一看，發現又是韓老頭。韓老頭瞧著張大道，樂呵呵的道：“怎么？想走了？兩年前我不就和你說過，你該出去瞧瞧的！”

張大道一愣，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感情真是七院包打聽啊？而且，你兩年前和我說過這個？我咋記不住？”張大道又翻起了死魚眼，一臉不信任的看著韓老頭。仿佛是真的從沒聽韓老頭說過什么離開的話。

【第14章】逃跑計劃


張大道記得自己沒有健忘癥，不但如此，他的記性比起一般人還要好許多。韓老頭如今提起的事情，他卻是半點都不記得，自然覺得這老家伙是在胡扯。反正這老家伙，平時也確實沒少胡扯。

不過，張大道被判定為精神病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點小事情他根本沒在意，也不不和韓老頭爭辯，只是道：

“走是想走了，就是一時也不知道該去哪？”

韓老頭笑道：“這還不簡單，去哪你出去了再慢慢想唄！又不著急，反正如今你剛犯了事兒！估計沒以前自由了，要走也得等些時候。什么時候風聲不緊了，你要走還不是方便的很，出去一逛就不回來便是！不管是這幾天想，還是出去再想，都一樣。”

張大道搖了搖頭，道：“我倒是覺得正好相反，去哪不著急，琢磨這么跑才是正理！”

張大道說著一下激動了起來，一下子站了起來道：“你瞧瞧人家《越獄》，瞧瞧人家《飛躍瘋人院》、瞧瞧人家《肖申克的救贖》。那個逃跑不得有點難度，有些鳥是永遠都關不住的,因為它們的每一片羽毛上,都閃爍著自由的光輝！”

“你要瘋？”韓老頭不屑的拍了他一巴掌，“沒事找事嘛這不是！”

張大道撇了韓老頭一眼，摸了摸被拍的地方，反駁道：“這是情懷，情懷懂不？要我說這還不夠呢！先得犯點事兒，最好給我關海綿室去，再跑出來！這才顯得咱們手段高超呢！”

韓老頭“噗嗤”一樂，道：“你傻啊？咱們這兒的上三層，那個不比監獄麻煩？你說走就走的了？你是真有病啊！還真當你會五行遁術不成？”

張大道堂皇道：“我是會啊！可惜如今末法時代，我修為還沒恢復。而且用法術算什么本事，要的就是靠著一般人的能耐跑出去！你等我琢磨琢磨啊？”

張大道說著，擺出一副便秘的樣子開始作思索狀。

等了有一陣子，張大道沒什么動靜，那韓老頭又是一巴掌下去，罵道：“這不靠譜的事情你自己慢慢想，重要的可不是跑出去就成了的！你跑出去了，醫院不得找你。你們家給你弄的那基金會不得找你？去了外頭該準備的東西你得準備好吧！”

張大道一愣，他從小屁孩起就在七院里頭，對外頭的事情都是道聽途說。自然是只知道一星半點，真正在外頭需要什么，全然是云里霧里。韓老頭一見他的樣子，便知道他發傻了，便道：“你瞧瞧你，什么都不知道！出去了怕也跑不遠！”

張大道撇了撇嘴，道：“你這么能你告訴我啊？要什么才不會被抓住？”

韓老頭也愣了愣，摸了摸下巴，才道：“別的我不清楚，不過有幾點是肯定的。你出去肯定得花錢，現在這年頭沒什么都不能沒錢！你有錢嗎？”

張大道點了點頭，道：“有啊！我不是有那個基金嗎？除了付治療費，每個月還有筆零花錢會打到那個什么卡上！醫院門口就能取，小蘇還給我申請了個什么寶的，能在網上用錢！我都沒怎么用過，有好幾萬了！”

韓老頭冷笑了兩聲，道：“你信不，你敢用那卡，立馬就你能知道你人在哪？”

張大道一愣，想了一會兒才凝重的點了點頭，認真的道：“那我還是不走了，在醫院我有吃有喝的，出去了連錢都沒有。聽說現在找工作還得文憑，我也沒有。那不是得餓死？”

韓老頭笑道：“工作？你想得美！你才多大，有身份證嗎？誰敢雇你啊！”

張大道手一攤，道：“這么麻煩啊？那還是不跑了，等我領了身份證再說！”張大道這一下，好像丟了什么包袱一般，立馬傻樂了起來。

韓老頭氣得一腳踹了過去，被張大道扭著屁股躲過，更是大怒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有準沒準？你當你領了身份證就能跑了？那時候更跑不了，把你身份證號給警察一發，連照片都有了！正好對著找人！”

張大道一驚，道：“這么厲害？那我還是跑吧？不過你說的這么厲害，我好像跑不遠啊！”

韓老頭氣呼呼的道：“教了你多少東西，這么該記的一個記不住？你忘了前年來看我那個學生了？就是HN那個！”

“誒”張大道嫌棄的擺了擺手，道：“什么學生，不就是以前的病友嗎？是叫‘**’是吧？被你忽悠好了的那個？”

“對對！”韓老頭點了點頭，道：“他就是專門造假的，生病了才躲過了一劫。老是怕警察找他結果抑郁了。后來我給治好的！你出去找人做個**不就是了！那樣就方便了，要不然連坐車你都坐不了！現在什么都要身份證！就是造假證得找對人，得那種去查也查得出來的！”

“嗯？”張大道難得的點了點頭，知道那“**”出了醫院不久，來看過了韓老頭就又進了版房！也想起了什么，就道：“這個我聽蘇津津說過，好像是說他看見有個人用**被查出來的。等出去了我找人問問，聽說這種小廣告到處都是！”

韓老頭點了點頭，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不過重點還是要有錢，沒錢啥都是虛的！你想**也辦不了！”

張大道樂呵呵的一拍手，道：“成，我還是先想想怎么跑！錢的事等想好了再說！對了，你說我五一跑怎么樣？正好放假，醫生、護工少，病人也有不少會被接回家。”

韓老頭一愣，瞇了瞇眼睛道：“你是不是早想跑了？上前幾天說出去找人說相聲也是說的五一？你小子不老實！你那個逗哏的天朝臺主持人搞定了？”

這回輪到張大道愣了，一臉的迷茫，許久才道：“有這事兒嗎？我早想跑了？沒有啊？算了，大概我忘了吧！你不是說你說過讓我走嗎？我不是也忘了！”

韓老頭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你這回別忘了就成！”

張大道正要點頭，就聽見廣播想起了一陣清脆的鳥鳴。午飯鈴響了，張大道扭過頭看了眼從活動室門口推著小車進來的護工和醫生，轉頭就要和韓老頭接著說話。卻發現韓老頭不知什么時候，又不知跑哪去了！

張大道搖了搖頭，舒展了下筋骨，一邊琢磨著該如何逃跑。一邊思索著該這么弄點錢來！腦子一轉，突然又冒出個想法，若是有老韓神出鬼沒的手段，要跑好像容易些。

韓老頭的話，也讓他注意到了一個之前沒注意到的地方，這沒了錢是個嚴重的問題。全然對外界五有關心的張大道有了醫院外世界的第一個認識，錢是好東西，多多益善！


【ＰＳ】：關於這章的和諧字眼，各大網站都看過了，清一色＊＊
只能依故事判斷約是假證或是辦證之類的

【第15章】網購


張大道正琢磨著出去以后該如何弄錢過日子，不知不覺就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一見了吃的，張大道就顧不得去管什么逃跑不逃跑，賺錢不賺錢的小事了，別的都不重要還是填飽肚子第一位，等吃過了午飯，這早上的事情便都扔到了腦后。

午飯一過，張大道好像全然忘記了要逃跑的事情，和過去一般，晃悠著去了隔壁的房間。在老梆子身邊坐下聽著老梆子自言自語，一坐就是一個下午。待到吃過晚飯，也還是和過去一般的站在電視機前頭，看著新聞聯播捧哏。

沒了“影帝”，倒是有不少病人圍著張大道把新聞聯播當相聲聽，一時間讓人來瘋的張大道更加賣了幾分力氣。

如何看，現在的張大道都不像是準備逃跑的樣子。等第二天早上起來，張大道三兩下的迅速吃過了早飯，沒往活動室里去一拐彎推開了值班室的門。這門一被推開，值班室里的蘇津津就被嚇了一跳，手指迅速的在鍵盤上動了幾下。等發現進來的是張大道不由瞪起了眼：

“張大道，你又跑這兒來干嘛？門都不知道敲一下嗎？”

張大道翻了個白眼，道：“你在看毛片啊？還怕別人進來？怎么就你一個人呢？”張大道也有些奇怪，這值班室里頭居然只有蘇津津一個，他從外頭進來可沒瞧見還有醫生在外面。而按照規定，這值班一班該有兩人才對。

蘇津津嘆了口氣，道：“亂說什么！這不是陳老師死了嗎？你還能讓齊院長天天跑這兒來坐著啊？”

張大道自來熟的拉著凳子到蘇津津對面坐下，道：“昨天老齊在這兒啊？今天也不該是他值班嘛！”

蘇津津點頭道：“是，今天是輪到劉副主任了。不過陳老師一死主任就被停職了，他不得去活動活動啊？這情況，主任怕是得倒霉，他的機會可不就來了嗎？”

張大道撇了撇嘴，道：“我看夠嗆，院里情愿讓老齊過來代理都沒考慮他，看來是希望不大。”

蘇津津擺了擺手，道：“有希望沒希望的都不關我的事兒，我這主治醫生都不是的小醫生可管不了領導們的事兒。對了，你跑這兒來干嘛？齊院長可是吩咐過了，這幾天千萬不能惹事！”

張大道這才一笑，道：“那啥，你不是給我弄了個什么網上買東西的號嗎？借你電腦使使，我買點東西。”

蘇津津一愣，才道：“你之前不還說沒屁用嗎？連你那銀行卡都沒關聯上呢！再說了，要買什么你也得打申請，得先讓領導看過沒問題了才能買。你先申請吧，能過的話用我的號買，你再給我錢就是。”

張大道一愣，摸了摸頭道：“也成，那你得陪我出去取錢，如今我怕是三號樓都出不去了！”

蘇津津罵了一句：“活該，誰讓你沒事兒跟‘影帝’弄出這么大的亂子來的。那天的事情多少病人都看見了，這網上都傳開了，就連晚報上都有個豆腐塊說這事！咱們的臉算是被你們兩個給踩了。”

張大道還是那副死樣子，全沒當這事情有什么重要的，自顧自抓了張便簽紙過來，抽了桌子上一根筆開始寫自己想買的東西。不一會兒，就寫了滿滿一張紙跟著遞給了蘇津津。

“就這些。”張大道隨意的道。

蘇津津結果一看，立馬急了，瞪著張大道問：“你被關傻了還是發病了？這都什么玩意兒？你要瘋？鞋子也還算了，這西裝襯衣一整套，還要皮鞋？你是準備吃喜酒去嗎？在咱們這兒有什么用？這個肯定不行！”蘇津津說著，直接拿筆一劃，劃去了幾行，接著道：“旅游鞋可以報上去試試，額！好嘛，手機？還最新款？筆記本電腦？你準備干嗎？這些東西你拿來什么用？”

張大道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腳頂著桌子支起椅子的兩條腿一晃晃的道：“咋不可能？這不是信息時代了嗎？報紙雜志上都說要如今是個人就缺不了手機、電腦。我是精神病沒錯，我還不是人啊？還有沒有人權了？再說了，我的評估是沒有危險性的吧？按說我這些東西我都能用，我跟著連上學都上不了，你還不許我上網自學啊？”

蘇津津一下氣樂了，道：“你學習個屁！電腦沒可能，你跟那些老家伙學的邪魔外道還少啊！我試試給你報上去問問手機行不行，你也別指望，估計就是弄個裸機給你，肯定沒有號碼的！要是給你個能打的電話，指不定惹出什么事情來呢？”

蘇津津看著那紙條跟著又小聲低估了一句“反正這樓沒WiFi。”

張大道卻沒聽見他的話，反而被前頭的內容吸引了，眼睛一亮道：“裸雞？這也行？那多不好意思啊！我這鑄基未成不能漏了元陽啊！先存著好了！”

蘇津津被張大道說的一愣，思索了一會兒才被氣樂了，指著他罵道：“你想得夠美的！我還想要呢！老實待著！”跟著，蘇津津抬手又劃去了幾個東西，最后才到：“你這最后要的是什么？模型制作工具？你還會做這個？”

張大道翻了個白眼，瞎話張嘴就來：“那有什么的？我會的東西多了，天文地理，醫卜星相，曉奇門知遁甲，通陰陽懂八卦。”

蘇津津一拍桌子打斷道：“扯淡！這說的是諸葛亮！滾蛋，這個我再查查，要沒什么危險的東西估計問題不大！”

張大道連忙坐正，道：“別啊！得讓我買啊，你幫幫忙！我溢價還不成嗎？這幾天讓我老實點，也得給我找點事情做不是？要不然我一閑指不定又惹出什么事情來呢？我可挑著你值班的時候搗亂，到時候看是誰倒霉！”

蘇津津被逼的無奈苦笑，道：“溢價？你當我什么人？得，等下午副主任回來，我給你問問看！現在麻溜出去！”

張大道拱手作揖，晃晃悠悠的出了門。才到走道上就瞧見了活動室門口蹲著“落榜生”連忙過去道：“你不是今天出院嗎？這么還在這兒？”

“落榜生”擠出個笑容，道：“得明天下午才能走，今天我爸媽有事兒來不了？”

張大道瞧他情緒有些低落，上前拉起他，拍了拍“落榜生”的肩膀道：“有什么啊？不就是差了一天嗎？不在乎這個！正好，明天出去了幫我個忙，有個事情得你幫把手！”

“落榜生”奇怪的看了眼張大道，問道：“什么事兒？”

張大道笑道：“這個明天再說，放心，沒什么大事情！”

“落榜生”遲疑的點了點頭，思索了一會兒才道：“行，這些天多虧道哥你開導，我肯定給你辦好咯！”

張大道開朗一笑，甩了甩過耳的長發，攬著“落榜生”邊往活動室里走，邊道：“來來，明天就走了，咱們好好再聊聊！”說著，二人便進了活動室里。

【第16章】鑰匙


張大道拉著“落榜生”聊了一個早上的閑天，“落榜生”展望了自己下一步的發展，對考上理想大學有了更加堅定的信心。張大道也打發了無聊的時間，順便聽了不少現代年輕學生的八卦故事和醫院外的生活。等吃過了午飯，張大道又鉆進了隔壁房，再次蹲在了老梆子邊上，聽著那些別人聽不懂的玩意兒。

老梆子說的東西，一般人聽不懂也沒心思聽，張大道倒是聽的眉飛色舞起勁的很，這也是他被認定有病的理由之一。他這正聽得起勁的時候，突然肩膀被拍了兩下。張大道被打斷了興致，怒氣沖沖的回頭一看。卻見蘇津津正站在自己身后，拿著個記事本對著他抬了抬下巴，道：

“劉主任回來了！你的東西我給報過了，他同意了，你跟我過來。等挑好了東西簽了字我給送前臺去！”

張大道大喜，連聽課都顧不上了。跟這蘇津津就去了值班室，進來一看那個劉副主任卻是已經不在了。看來是人家急著跑官，根本沒細看張大道報的那些東西。這便是老油條的好處了，張大道在七院住了這么些年，醫生們大概都了解他是個什么情況。自然也對他相對的放心，知道張大道雖然不怎么靠譜，可確實不會干出什么危險的事兒來。

蘇津津坐下后，側了側電腦屏幕，又拉過一張椅子讓張大道坐下。開始給他挑東西，鞋子之類的東西很快挑好，張大道也不懂這個任由蘇津津做主。

蘇津津給他挑了雙“阿迪”的鞋子，雖然張大道覺得那個叫“阿迪王”的更吊一些，卻沒和蘇津津抬杠。手機也順利的挑好，是“水果”的新型機。具蘇津津說跟電腦都差不多了，這個張大道也沒太在乎，反正他這大爺有錢任性。那銀行卡里的幾萬快，這時候不花等他出去怕就花不了了！

倒是在挑模型工具的時候生了些事端，蘇津津一看那些個模型工具套裝里頭都有小刀之類的利器，立馬就不同意了！正色道：“好嘛！還有這些東西？這個不行啊！要是你出點事情，我這交代不了，昨天才從樓上放了個家伙下來，那可是有自傷傾向的！你這刀子要是落在他手里，出點事情怎么辦？”

張大道連忙解釋道：“你當我傻啊？你說那個是‘僵尸’。人家如今都改了，我真的僵尸都能收拾一打，他這冒牌貨還能從我手里弄到東西？主任都批了，快買了完事兒！”

蘇津津連連搖頭，道：“這個不行，這個不行！他只是副主任，這這種大事我得報給齊院長他同意了才行，要不然不可能，只能挑沒有利器的。”

張大道不樂意了，道：“那我還玩個錘子？要自殘用得著剪子和小刀？拿牙咬舌頭不就結了！”

蘇津津還是搖頭，道：“不行就是不行，要不你換，要不我報齊院長，你挑一個！”

張大道瞪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一下泄氣道：“成成！換就換，這個，這個行吧？沒有刀，就一個安全剪刀！娘的，貧道倒是成兒童了！”

蘇津津點了點頭，給張大道一一下單，好一會兒才全部完事兒。張大道和蘇津津爭辯了一會兒，似乎消耗了太多精力。這會兒又翻起了死魚眼，露出了一臉疲態。等蘇津津下完了單子，張大道才道：“行了吧？行了咱們去取錢，我把錢還你。”

蘇津津擺了擺手，道：“不著急，今天還得值班呢！就我一個人可走不開，劉主任還不知道回來不回來呢！明天早上我換了班再說。”

張大道也沒推辭，點了點頭道：“成，那就這樣。”說罷出了門去。

這一日再無他事，張大道還是吃過了晚飯就給新聞聯播捧哏，其他病人也是各自日常。

直到第二日，也便是4月24日早上，張大道一早便起來，吃過了早飯直接沒一會兒。交接完了工作的蘇津津就找上了門來。

他對著張大道招了招手道：“行了！咱們快去快回。我給你送回來也得回去休息了！”

張大道一邊起來一邊道：“用不著你送，我自己又不是找不回來。”

蘇津津上來一把攬住了他，瞇著眼睛解釋：“你找得回來我知道，不過特殊時期，上頭吩咐得看住了你們！別廢話，走！”

被蘇津津拉著下了一樓，在門房阿姨處領了儲物柜的鑰匙，蘇津津一邊簽字一邊把鑰匙扔給張大道，頭也不回的指示說：“自己去你箱子那把卡取出來。”

張大道撇撇嘴，順手把鑰匙踹進了兜里，隔著褲子捏了兩下。等蘇津津過來才一起跟著那門房阿姨到了儲物間前頭，阿姨開了門二人進去，找到張大道的箱子取出了銀行卡。在醫院里的柜員機前取了錢回來，又是如何放卡不提。

等蘇津津把張大道交還給當班的醫生后一離開，張大道那副疲憊的死玉眼配晦氣臉的表情立馬一變，耷拉著的身子也一下靈活了起來，一下就竄進了活動室里。找到蹲在角落的“落榜生”張大道就湊了過去。

拉著“落榜生”往幾個正拿著報紙牛頭不對馬嘴瞎討論的病人身后一躲，張大道道：“小子，昨天跟你說的事兒沒忘吧？”

“落榜生”點了點頭，張大道這才從口袋里掏出兩塊半透明的肥皂，遞給了“落榜生”指著上頭兩個深深的痕跡道：“你給我找個配鑰匙的，把這鑰匙配出來，盡快送來給我！”跟著掏出幾張捏成一團的大票，也塞了過去。

“落榜生”一個哆嗦，差點沒拿住東西，有些斷斷續續的道：“道……道哥？這……這是什么鑰匙？”

張大道挑了挑眉毛，道：“放心，我自己儲物柜的鑰匙！我懷疑醫院有人偷了我的東西，配個鑰匙找機會把東西拿回來！你不是不肯幫忙吧？”張大道挑著眉毛，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落榜生”。

“落榜生”咬了咬牙，狠狠的點頭道：“行，我干了！不過得花些功夫，這樣去配鑰匙，那配鑰匙的人怕是會多問。而且手藝不好的也配不了！”

張大道點頭道：“這個我懂，你盡快！那五百你先拿著，不夠等東西送來了我給你補。”

“落榜生”連連點頭道：“夠了夠了，用不了這么多！”

張大道眼睛四下亂掃，突然瞧見了一個人正盯著他們，也是臉上微變，連忙推開了“落榜生”一邊使了個眼色說：“我去那邊看看，你去別的地方轉轉去！”一邊便起身向著看著他的那人走去！

【第17章】紋身與地道


這盯著張大道他們看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隔離層里沒有見面卻說過話的“作家”，雖然沒真見過面，張大道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來。不說張大道在值班室見過他印著照片的病例，便是“作家”如今的樣子，也和其他病人不同。

“作家”占了一張桌椅，正拿著一只筆在一疊紙上寫著些什么，這個做派應該不會有別人有。筆這東西，病人要拿到可不容易，算起來這也是危險物品。尖銳的筆頭不說捅死人，捅傷人是肯定可以的。張大道要點工具都得申請，這“作家”才進來就能弄到筆，肯定是個他的病情有關。

張大道晃晃悠悠的到了“作家”身邊，坐下道：“你出來了啊？你這自殺進來的能來下頭倒是少見，還能弄到筆？是不簡單！”

“作家”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筆道：“沒什么，雖然我沒在書里寫具體的東西，不過我在這里應該是挺順利的。”

張大道嗤笑了下，豎起兩指虛插了兩下眼睛道：“你看著我干嗎呢？”

“作家”笑了笑道：“沒什么？就隨便看看,對了，你上次說的事情可以辦了。我愛人把稿子送來了。”

張大道一愣，這事情他早不在乎了，這“作家”在他看來就是個真正的精神病人，根本不可能真幫上忙，也不在乎他說的事情。轉頭不在和“作家”說話，等吃了午飯，“落榜生”的父母來接走了他。張大道又是往老梆子那邊一蹲，聽著老梆子講著那些誰也聽不懂的話。

一個下午很快過去了一半。老梆子今天興致似乎不高，說了小半日便停下了低語。張大道道了句：“老師再見”，知道今天不會繼續了。這樣的事情，這一年多里也發生過許多次。張大道自回了自己平時待的那活動間里，就見了一副自己有些意外的畫面。

這房間里頭，病人們都圍著“作家”那小桌子，邊上還有幾個護工看著。張大道一愣，真要上去問問是不是“作家”自殺了。就聽身邊傳來了韓老頭的聲音：“用不著上去，沒出啥事兒！”

張大道一愣，轉頭一看，韓老頭正坐在一張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看著自己。張大道連忙在韓老頭身邊坐下，道：“沒出啥事兒這么多人圍著？連護工都出來了。”

韓老頭道：“護工就是看這么多人圍著，以為出了事情才過來的。其實就是病人們沒見過在這兒寫書的，開始就一兩個，結果越圍越多了，里頭的擠不出來。外頭的越看不見越想進！又都是病人，一個個都不說話。你瞧瞧，護工都惦著腳呢。”

張大道一樂，笑道：“這家伙還挺能作的。”

韓老頭看了他一眼，道：“你逃跑的事兒怎么樣了？有計劃了吧？聽說你讓小蘇給買了不少東西嗎？”

張大道一愣，道：“哪個大嘴巴告訴你的？這院里還有沒有點**了？”

韓老頭搖了搖頭，那邊護工已經開始驅散圍在一起的病人了，張大道和韓老頭都是沉默了一會兒，韓老頭才道：“你跑歸跑，可別把小蘇給連累咯。”

張大道張了張嘴，正要說什么，那護工趕開了病人，其中一個來了平安身前道：“張大道，羅醫生讓你去趟值班室。”

張大道一愣，也顧不得和韓老頭解釋更多，點了點起身往外去，一會兒來到了值班室。值班室里出去值班醫生，還有樓上隔離樓的蘿卜。值班醫生一見張大道，對著他點了點頭道：“張大道，羅醫生找你，有什么都老實交代啊！”說著拿著杯子出了門。

張大道晃悠了蘿卜面前，道：“啥事兒啊？這不是又要抓我回去吧？”

蘿卜搖了搖頭，道：“不是這個，就是問你個事兒。保潔的張姐兒說你那幾天住隔離層換洗下的衣服沒了，怎么回事兒？”

張大道樂道：“你們不是有監控嗎？問我干嘛啊？”

蘿卜道：“你真傻還是裝傻，隔離樓監控就能錄一個房間，‘作家’還關著呢，誰有空錄你啊！”

張大道這才撇了撇嘴，道：“衣服臟了啊！我順手就扔窗戶外去了！”

蘿卜也是一愣，想了想才點了點頭，道：“我說這么沒找著呢！得，這得算你頭上。回頭找你簽字！”

張大道點了點頭，沒在乎這幾件衣服的錢。攤了攤肩膀道：“沒別的事兒了吧？沒了我走了！”

蘿卜揮了揮手，道：“走吧！你認了我可就給你記上了啊！回頭找你簽字。”

張大道擺了擺手，又回了活動室里。這一回來，“作家”已經不見了，病人們自然是散開了各自活動。韓老頭就更加瞧不見人了。張大道見了沒了能說話的人，就到書架邊上區了幾本書下來，連著在面前打開了三本，一下下掃著打發時間。

等到了吃飯的時候，張大道卻有些覺得不舒服了。不知這么的，許是這幾日醫院里頭又生了什么變故，反正這吃的東西是越來越難吃了。張大道怎么吃怎么覺得味道不對，可偏偏還得吃完咯。

吃完了飯，張大道連給新聞聯播捧哏的心情都沒有了，靠著墻自個吐泡泡玩。韓老頭不知什么時候又出來了，對著張大道說：“咋了？你今天不給你那搭檔捧哏了？”

張大道撇了撇嘴，道：“沒心情，這該是的廚子越來越不像話了！今天的飯比昨天的難吃，昨天的比前天的難吃。這去年才鬧了一次，今年看來又得換了！”

韓老頭歪了歪嘴，道：“沒什么差別啊？我覺得差不多來著？看來你是真想出去了，這才見什么都不順眼！”

張大道愣了愣，道：“是嗎？還有這個說法？那看來我是得琢磨琢磨該這么跑了？等會兒找‘作家’給他那根筆要過來。”

“筆？”韓老頭一愣，問道：“那破玩意兒有什么用？”

張大道荒唐的看著韓老頭，理所當然的道：“紋身啊！上次那個誰不是說了，有個美國的家伙越獄，就給那監獄結構圖給紋后脊梁上了！我也先紋個地圖，到時候用的遭！”

韓老頭樂了，道：“我給你紋個世界地圖咋樣？免得你迷路了，這也用得著！你他娘都在這兒帶了七八年了，還有什么地方你不知道的？地圖，地圖你個屁啊！我們這兒的通風口和下水道狗都進不去，年年下大雨外頭就跟錢塘江似的，你紋得著嗎？”

張大道也是傻住了，問道：“不行啊？那我就用這個！”張大道把吃飯時候的勺給掏了出來，道：“我挖地道！”

韓老頭氣的一巴掌扇在了張大道頭上，道：“你這是塑料的！挖屁啊！再說你住幾樓？還地道，給樓下天花板挖個洞醫生不得煮了你！等你這小破塑料勺挖穿了水泥，我估計你也有我這個年紀了！”

張大道張大了嘴，眼珠子轉了轉，抬手把勺子塞進了身邊路過的病人手里，點頭道：“這么難？我還是別跑得了！”

【第18章】“ET”


張大道這一下，又把韓老頭給氣走了，之后到了睡覺的點，病人們被護工趕上了床，這一日便有過去了。第二日是4月25，張大道洗漱完了下了樓，吃了早飯正琢磨著去找蘇津津問問，看看自己買的東西什么時候能到。還沒起身，就見門口“影帝”晃晃悠悠的進來了。

一見到張大道，這家伙一下眼睛就亮了，幾步上來拉著張大道就點頭哈腰的問道：“導演，你上次不是說我試鏡過了嗎？咱們什么時候開機？我演什么角色？”

張大道一拍腦袋，也是沒料到這家伙還沒忘這段呢！有些為難的笑了笑，道：“這個不急，咱們如今投資還差了點，劇本也在完善，你看那邊坐著的就是咱們編劇，你去找他先了解了解人物好了！”張大道眼珠子一轉，瞟見了坐在角落往一小本子上寫著什么“作家”。

“影帝”點了點頭，臉上喜色一露，轉頭就向著“作家”那邊去。張大道趁著這個機會連忙出了活動室。他可沒料到“影帝”居然這么快就會被放出來。上次的事情雖然是他挑唆的，可是醫院卻沒證據，“影帝”這個主要責任人只比他多關了兩天，實在有些出乎張大道的預料。

害怕被“影帝”糾纏上的張大道果斷禍水東引，給他介紹了“作家”這個同樣不靠譜的病人。

跑出了活動室，張大道往值班室門口去，小心打開門看了眼，發覺今天值班室里有兩人。便沒往里頭去，等一轉頭。又瞧見了個熟人人，正在前面不遠出的活動室門口，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這會兒正站在門口，直勾勾的看著走廊上的一個監控鏡頭。

張大道琢磨著回了活動室說不好又得被“影帝”纏上，就在這兒等著蘇津津出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便干脆向前了幾步，到了那青年人身前。問道：“看什么呢？又有外星人盯著你呢？”

青年人笑了笑，愣乎乎的道：“誰啊？外星人怎么能找我呢？我就看看這攝像頭什么型號的！”

張大道松了口氣，道：“是你啊？我還以為是你哥呢！”

這青年人也是個奇人，身患人格分裂這種神奇的病。在各種恐怖懸疑片里頭，這病專出變態殺人狂。這青年有兩個外號，一個叫“ET”，一個叫“攝像”。他的本身職業是個攝影師，攝像這個外號是“影帝”起的，加上他的職業倒也合適。

就在這七院，最喜歡給人起外號的出了蘿卜就是影帝。按照“影帝”起的外號分，病人里頭倒是真能拉出個劇組來。另外一個叫“ET”的外號，則是蘿卜取的。

眼前這個是“攝像”，相對比較正常，就是有輕微的抑郁癥。此人還有另外一個人格，那個就厲害，有嚴重的妄想癥。雖然出現的不多，可是每次出現都能弄出些亂子來。見了什么都說是外星人弄出來欺騙他的。

覺得地球上潛伏這一伙外星人，暗中把控著整個世界。張大道第一次聽說的時候，真感覺跟科幻片似的。

這“ET”自以為被外星人盯上了，一天到晚覺得外星人正盯著他，他還有輕度的躁郁。也是下三層的病人里頭，唯一一個被護工嚴密盯防的。就在前面不遠處，還有個護工看著平安他們這邊呢！就是每天晚上睡覺，這家伙身上的安全繩也比別人多些。

在往前數些時日，這家伙還在上幾層待著呢！要不是那個“ET”好長時間沒出現了，“攝像”這會兒應該還在上頭待著呢！

張大道覺得這“攝像”挺沒意思的，眼珠子一轉，對著他道：“那啥！你知道美國51區不？”這是張大道和總結出的一條竅門，只要沒有別的人在，就兩人私下遇上，一提和外星人有關的東西就會把“ET”勾出來。

“攝像”果然打了個哆嗦，眼底閃過一絲恐懼，四下看了看，小心的對著平安低聲開口，這一張嘴，連聲線都變的低沉陰森了：“噓，別說話，有人盯著咱們呢！我這幾天都不敢出來！他們盯著我們呢！醫院里也有他們的人！”

平安樂了，知道這是“ET”出來了，他之前可花了不少時間才讓“ET”相信他是自己人，那個勾出“ET”的法子也是實驗了許久。如今看來并沒有白花力氣。張大道連忙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我最近觀察了，是有好些人不對勁！你說說你的觀察的情況，咱們對對。”

“ET”點了點頭，道：“我估計院長里頭一定有外星人，還有那個陳醫生，非常不對勁！”

張大道一愣，道：“他前幾天自殺了啊？”

“ET”嚴肅的點了點頭，道：“是，我知道！他是借死脫身，去他們星球匯報觀察的情況了！他們知道我發現了他們藏在普通人里頭，這才把我抓這兒來的！你小心，要是被他們發現你就完了！我平時只能裝成另外的樣子，51區就是咱們的暗號！我吸引他們注意力，你抓緊查出院長里頭哪個是他們的人！”

張大道嚴肅的點了點頭，道：“放心，我有目標了，我懷疑就是齊副院長，陳醫生一死他就急著管了咱們樓的事情！肯定是想盯住咱們，等他們的人過來接手！”張大道一本正經的順著“ET”胡說八道。

兩個精神病人玩起地下街頭的戲碼，顯得怪異極了。

那遠處的護工越看越覺得奇怪，已經靠近了他們不少了。“ET”這時候突然道：“你小心點，最好找到證據，那個齊院長確實很可以。我先藏起來！”說著，“ET”的表情突然有了點微微的變化，若不是靠得近根本分辨不出。

“ET”重新成了“攝影”看著平安道：“51區？美國說是有外星人那個？我可不信這些！”說著搖了搖頭，轉身進了活動間。那遠處盯著他的護工看了平安一會兒，也轉身離去。活動間里有觀察室內，自然有的是人盯梢“ET”。

張大道和“ET”瞎扯淡了一會兒，見識了他兩個人格切換的過程，也覺得有趣的很，樂呵呵的便坐下笑了起來。還沒笑幾下，邊上值班室門開了，蘇津津走出來一看，就正好瞧見了張大道，上來道：“你跟這兒傻樂什么呢？正要告訴你呢！前頭買的東西到了，我下去給你取去。取來以后還得登記才能給你！鞋子倒是沒事兒，手機也一起到了，這個得登記，還有充電器要放值班室，只能到值班室充電！晚上最好也交給觀察室的護士。那個工具組得明天！”

張大道點了點頭，道：“不用每天送樓下儲物室啊？”張大道倒是有些意外，一般病人手里的東西，管的可嚴即使手續麻煩點，也不會讓病人手里留下安全隱患。

蘇津津點了點頭，道：“工具組得放下頭，鞋肯定沒事兒，手機這東西也沒什么危險的。劉主任說了，說是能留著。”

張大道大樂，連連點頭道：“好好，多謝你了！快去取來我瞧瞧！”

蘇津津點了點頭，轉頭下了樓去，張大道卻是在原地等著蘇津津回來。正等著呢！就聽身邊傳來了個聲音道：“你賣這些東西，都是逃跑的時候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