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非正常人類異聞錄 作者：精分三代（已完成）

【第39章】文博專業的土撥鼠


時間大約到了下午四點多，路上的游人已經少了許多了，雖然動漫節的第一天有開幕式，吸引到的游人比較多。可到底是上班的日子，離著五一真正放假還有一兩天，人流其實還沒到高峰。加上本地和附近的游客都已經開始退場，準備趕著在晚高峰前回家，這人又少掉了一大批。

一時之間，原本人頭床攢動的白馬湖畔，倒是顯得有些稀稀落落了起來。張大道離開了潘恩他們那伙人，在會場里頭四處亂逛。這動漫節是個什么玩意兒，這會兒他倒是有些明白了。這地方，就是一些看動畫片入迷的家伙集會的地方。之前張大道還瞧見了幾個cos葫蘆娃和黑貓警長的。

“老是動漫動漫的，還以為是不一樣的東西類，原來就是動畫片嘛！裝模作樣的！欸？還有賣吃得的啊！”張大道突然看見幾個身邊走過的人手里拿著一個袋子，里頭有個卷餅樣子的東西正冒著香味。

張大道眼睛一亮，順著他們來的方向晃蕩了過去，晃著晃著就看見一個小推車攤子，上頭遮陽的棚子有檐帶頂，檐角還掛著燈籠。這會兒那攤子前頭正好沒人，張大道就湊了過去，那攤子后頭是一個一頭紅發圍著頭巾，身穿藍色衣服加大圍裙的男生。張大道走近，有些好奇的看著攤子里頭的工具，撓著下巴問：

“老板？你這賣的是什么吃的啊？”

“歡迎光臨幸平飯店！這是可麗餅，看過《某炮》沒，就是炮姐他們吃的那個！賣兩個送呱太鑰匙墜哦！只要10塊錢一個！”那老板年紀不大，撐死了十八看著應該是高中生的年紀，卻在這擺起了個攤子。

張大道從懷里掏出個塑料袋，上頭還印著某超市的廣告，扣扣索索的從塑料袋里頭摸出十塊錢，遞了過去，道：“先來個嘗嘗味道好了？你這打扮cos的是什么人啊？瞧著這攤子可是夠專業的！”

里頭的男生點了點頭，道：“那必須專業，《食戟之靈》聽說過沒？新出不久的美食漫畫。我這是主角幸平創真！混搭下《某炮》的美食，嘿嘿，這攤子是去年弄來的，大學城那邊反日游行砸的拉面攤子，我趁亂收下了！修修補補改造下也挺好用的。”

“額？”張大道接過了做好卷成三角樣的餅，咬了一口只覺得一股奶香味混著蔬菜水果的味道進入口腔，嘴里塞著食物有些模糊不清的說：“聽這意思你過的也夠艱難的。”

老板笑道：“有啥艱難的，自力更生唄！在大學城那邊擺攤其實挺好賺的，就是得躲著點城管！”

“你不用上學啊？”張大道瞧見這老板年紀不大，好奇的問了句。據他所知，外面的人似乎都要上學直到20多歲。一想起這個，張大道不由打了個哆嗦。按“落榜生”的說法，一天有十幾個小時坐著不能動，這簡直就是要命的事情。

老板笑了笑，道：“農村孩子，讀書差。初中畢業我就出來打工了，這都兩三年了！”

“誒？”張大道眼睛一亮，問道：“初中畢業你還沒成年啊？哪來的身份證？誰敢用你啊！”

嘴里這么問著，張大道眼里也滿是熾熱，心里不斷嘀咕著：道爺鴻運當頭啊！身份證、身份證、身份證……

對于身份證的追求，張大道有些走火入魔了。愛去在他看來，這沒有身份證自己出現任何的變故都可能被抓回七院去，而且不能買車票、機票，這樣他也無法跑的太遠。可一旦有了身份證，就算再回七院去轉一圈，只要沒法證明自己是他們哪兒關過的張大道，張大道都能輕易離開。

到底七院是醫院不是警察局，沒有強行限制他人自由的權力。

張大道這一問，那老板有些愣住了，想了想才道：“這個簡單，我們農村地方小，大家都熟，找派出所改下年紀就能提前辦咯。很多**的拿出來的都是真身份證，就是這么辦的！”

張大道一愣，突然小聲道：“哥們兒？你認識人啊？給我辦個身份證唄？”

那老板一驚，連連擺手道：“我不認識，我不認識！朋友你這是要干嘛？我就一賣餅的！”

“賣餅的？賣餅的有什么不好的？學軍門口那個賣燒餅的都開上寶馬了！”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一個吊兒郎當一身白色袍子，看著又像浴衣又想睡衣的男生湊了過來，一只手支在了攤子上。他手里拿著頂銀色的假發，腰里插了把木刀，刀柄上寫著“洞爺湖”三字。

老板也是一愣，連忙道：“銀大爺啊？來個可麗餅不？”

那男生吐了口氣，道：“我就cos下阿銀，現在假發都摘了，能好好聊天不？瞧你這樣子，你是cos的下藥平啊？”

“下藥？”張大道一愣，細細品了下嘴里的味道微微搖頭道：“以我多年吃藥的經驗來看，這里頭沒下藥啊？”

那個“銀”和老板對視了一眼，一齊哈哈大笑。那個“銀”笑了一會兒，突然伸手道：“我就說看著你眼熟，你是浙大那邊那個算命的小道士不？聽說你算命很準啊？爺們兒是ZJ藝術職業學院的，叫我鄭聞就好。”

“我是張大道，鄭聞你學什么的？”張大道隨口問了一句。

“文博，文物和博物館。冷門專業，我們學校又是大專，以后就業困難著呢！”鄭聞笑道。

里頭那個老板見張大道和鄭聞聊上了，倒是漸漸不說話了。他也是被張大道那要辦身份證的話給嚇住了。鄭聞倒是沒聽見那話，還是和張大道聊得起勁。

張大道聽過老梆子的課，自認為對古玩也有些研究，這下遇上了專業對口人員正打算好好交流了一會兒。等鄭聞拿到了餅，兩人一邊吃著餅一邊閑逛，許是覺得聊過一會兒熟悉了一些，鄭聞才突然問道：“我聽人說你算命很準？是正經學過的有真本事的？要不你給我算一卦，瞧瞧我這段時間的運氣咋樣？多少我照付！”

張大道聽見這話愣了愣，眼睛虛了一下，就見一只土撥鼠正站在身前眼里賊光亂閃。

【第40章】開吉利的“富二代”


這失焦后把人看成動物的本事，是七院小鼴鼠的獨門本領。張大道認為，這是天生靈眼，能看出人的潛在性格來。雖然這本事他學來了，可卻是時靈時不靈的，大部分時候都沒什么用處。只有偶爾才會發揮作用，不過張大道也不在意這個，這樣比起什么都沒有總是要強很多的。

在醫院里頭，醫生們都說這是認知障礙，可便真算是精神病。張大道能學會這種本事，也算是精神病里頭獨一無二的學習型精神病了。真被醫院的醫生們知道了他還有這么兇殘的能力，危險等級肯定要被提高不少。

張大道不喜歡看動物世界，七院也很少放這些東西，病人們比較喜歡的是選秀節目，畢竟那里頭出現的人和他們比較接近。不過土撥鼠這東西他還是了解的，看著鄭聞看出了土撥鼠，張大道也沒多想，只是道：“現在我下班了，而且一般我只算當天的運程。”

鄭聞愣了愣，問道：“是功力不夠嗎？”

張大道沒回答，只是道：“看你的樣子不像是信這些的人啊？怎么會想算命的？”

鄭聞干笑了兩聲，道：“好奇啊！我還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呢？我是學文博的，對中國傳統文化挺感興趣的，你都會什么？除了算命以外？”

張大道一樂，在七院里頭可沒人會覺得他說的是真話，倒是到了外頭信的人不少。不得不說這現實生活，往往癲狂的更厲害。有了賣弄的機會，張大道當然不會放過，擺了姿勢道：“相面，摸骨排盤，八字風水，尋龍點穴！沒有不會的！”

鄭聞眼睛一亮，道：“尋龍點穴難道還是真的不成？我看過《盜墓筆記》、《鬼吹燈》啥的，說是看看風水就能瞧出古墓來？還真有這么厲害不成？那考古隊怎么不收了你們呢？”

張大道不屑道：“公務員收入多低啊！特別是干這種一線活的。再說了，這么多年地貌變化，黃河都改道多少次了？沒有當時的地圖誰瞧得出來！就這白馬湖，和一千年前比變化就不小！何況有這能耐的人也不多。”

說了這句，張大道琢磨著客戶不嫌多，有問了句：“你真想要算命？”

鄭聞認真的點頭道：“是啊，最近要辦件事情，想看看自己的運氣咋樣？不是什么信不信的問題，就是心里沒底想問問。”

“恩。”張大道點了點頭，道：“這算是心里暗示，用現代醫學的說法屬于心理咨詢的范疇。咱們東方沒有牧師，心理醫生也是這些年才出來的。過去就是靠著先生、神漢啥的干這種心理撫慰的勾當。”

“還和現代醫學扯上關系了？”鄭聞愣了愣，搖頭道：“差點忘了，網上好像說你是醫學院的，不會學的就是心理吧？”

張大道樂了，連連點頭。他說的這些都是從蘇津津哪聽來的，沒料到還真能唬住人。張大道對鄭聞挺感興趣的，那個把人看成的動物的本事沒發揮過幾次用處，可每次發動，似乎都有些用處。狐貍御姐解決了張大道沒錢的問題，豺狗二材解決的手機卡的事兒，如今這鄭聞大概也能給張大道帶來些好處。

鄭聞也不知道為什么，和張大道頗為談得來，至少時間到了傍晚的時候，這家伙也沒告辭離開。反而開口詢問道：“大道，這都快晚上了，你今天不回市區吧？”

張大道點頭道：“懶得跑，不過還沒找到住的地方呢？身份證沒帶。”

鄭聞連忙熱情道：“我有幾個朋友在附近租了房子，要不然我請你吃晚飯，晚上去那兒暫住一晚好了！他們租得是套房，還有空房間的。”

張大道心道：“果然如此，這不是瞌睡送枕頭嗎？小鼴鼠那天生靈眼果然有奧妙啊！”

精神病人腦洞大，張大道根本沒覺得這樣的邀請有什么問題，樂呵呵的就應了下來。鄭聞也顯得頗為高興，拉著張大道就一路向停車場走去。張大道懷里揣著簽筒，夾著個蒲團，頭上挽著發髻插著鉛筆。便是在這些ser里頭也算是特別的。

一路走去，路上這一對坂田銀時加道士的組合又引得不少人過來合影。費了不少的功夫才到了停車場，鄭聞帶著張大道到了一輛車子前頭。張大道瞧著鄭聞拉開車門對他招手，才有些愣愣的上了車。車子發動，張大道才有些納悶的說：“看不出來啊？你還有車？莫非聞哥你就是富二代？”

鄭聞一下樂了，搖頭苦笑道：“富二代？你見那個富二代開的吉利？你玩我呢？”

張大道一愣，才道：“吉利？車名不錯啊？我是不懂這些東西啊，車子啥的能開不就行了。我聽他們說武林牌照都很貴，你一大學生就有車，肯定有錢唄。我這還賣藝呢，反正肯定比我強。”

張大道在七院，那知道這車子的好壞，電視上放廣告也不會把價格打上去。其他的不論，他光聽這吉利的名字，倒是覺得這車子不錯，別的不論至少吉利啊！

鄭聞倒是被張大道的回答弄的有些納悶，現在的大學生，特別是男生那個沒駕照。有了駕照便是沒車，多少也憧憬過開豪車。對于汽車像張大道這樣沒概念的倒是不多，不由好奇的問道：“大道你真不知道啊？這倒是奇怪了，你是哪兒人啊？”

張大道摸了摸下巴，認真的思考了一些，才說：“祖籍應該是西江鷹潭。農村人，也對車子沒什么興趣，馬、驢和牛我倒是熟。”張大道死魚眼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翻了起來，開始走神想起了自己妄想里頭騎過的那頭青牛。

鄭聞一邊開車，一邊暗暗點頭，以為張大道家庭條件一般，對車子沒有什么**。這么一來也沒追問，倒是省了張大道不少解釋的功夫。

鄭聞一路開著車，在靠近蕭山的一處酒店停下，拉著張大道下了車，給他介紹道：“咱們這一身估計去別的店吃飯估計得嚇著人，這家酒店的老板我認識，麻煩少點。”

說著一路在前面引路，果然，服務員一看見鄭聞就熟悉的上來打了個招呼一路引著他進了一個包廂里頭。

張大道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進大館子，四下看著新奇東西也是興致勃勃。大廳那養著海鮮的幾個大玻璃缸更是讓他停步看了好一會兒，進了房間又被房間里的一個熱帶魚缸給吸引住了注意力。連鄭聞讓他點菜都沒聽見。

【第41章】辦卡不？


張大道以前從來沒想過，這魚還能長成這副鬼樣子，“看著就有毒！”張大道心里閃過這個念頭。身后突然被人拍了拍，張大道一回頭就見鄭聞站自己身后。這才發覺自己有太過投入了，連忙回到桌子之前坐好，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得小心了，要是再被當成精神病又得被抓回去關著！”

這么一想，張大道連坐姿都端正了很多。鄭聞一看，卻是笑了連忙道：“用不著緊張，不就是個飯店嘛？裝修的雖然不錯，其實也就那樣，咱們是來消費的！剛才叫你點菜你沒搭理我，我就自己做主了。你有什么不吃的東西嗎？”

張大道一愣，心說：“緊張？老子喝孟婆湯都是一口悶，我還在乎這個？”嘴里卻是應付道：“沒啥忌諱的，能吃的啥都吃。”

鄭聞一看張大道話不多，拉著椅子靠了過去給張大道倒了杯茶，嘴里聞到：“你剛才看什么這么入迷呢？那是羅漢魚，便宜貨，你要喜歡下次我給你弄點。”

張大道搖頭道：“沒興趣，長的太丑，名字也這么挫！我是看它位置有些奇怪，這店里的風水是請人看過的。”

“噢？”鄭聞來了興致，笑著聞到：“這老板是我朋友，你說說看他這兒風水怎么樣？”

張大道搖頭道：“行有行規，人家看的風水咱們不評論除非日后出了問題。”

鄭聞一愣，正要開口說話包廂的門就一下開了，這有熟人就是好。飯店上菜的速度都比一般的快，而且一下上的不是一道菜，而是一口氣就上了大半。張大道是沒下過館子，也不知道這是很牛x的事情，鄭聞的得意表情注定是擺給瞎子看了。張大道淡定的很，那上菜的服務員妹子上好了菜，又問了句：“要上什么酒水嗎？”

鄭聞看像張大道，張大道愣了愣，才摸了摸嘴道：“有女兒紅不？上兩壇來嘗嘗。”

那服務員一下子就傻了，鄭聞她是認識，可張大道他卻不認識。單是看兩個人的穿著，加上張大道這話，她也有些弄不準是開玩笑還是玩真的。這店里倒是有女兒紅，可這年頭的酒哪里還有論壇賣的。鄭聞倒是看出了那服務員的猶豫，連忙收拾場面：“就挑最好的黃酒來兩瓶！”跟著又和張大道解釋道：“哥哥我要開車，兄弟就自己喝點好了。下次找機會我再陪你喝個痛快。”

張大道擺了擺手，一邊操著筷子不斷吃東西，一邊道：“沒所謂，我自己一個人喝一樣。咱不講究這個，一個人喝更好。”

鄭聞這客氣話，倒是讓他自己一下尷尬了，很快上來了酒。二人邊吃邊聊，鄭聞拐彎抹角的打聽張大道的底細，張大道愛搭不理，有空的應付幾句。沒空就自己吃自己的，只是點點頭算是表示聽見了。鄭聞倒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受了冷落，還是很熱情的找著話題。

突然門有開了，一個一身西裝的矮胖中年男人端著個杯子走了進來，對著鄭聞熱情道：“鄭兄弟，來了老哥這兒也不和我說一聲！要不是經理通知我，我還不知道呢！額，你這是弄的哪一出？怎么打扮成這樣？”

張大道瞇了瞇眼睛，只瞧見這胖子身上藍光閃爍，沒瞧出別的什么來。鄭聞一見來人，也是連忙起身上前和那胖子擁抱了下，道：“王總你怎么來了！這不是沒事兒在白馬湖玩嘛？遇上個小兄弟一起過來吃個飯，哪敢驚動您這大老板啊！”

張大道喝了口酒，歪著脖子道：“聞哥？你到底多大了啊？這你們兩個少說有二十來歲差別吧？”張大道有些迷茫，這么大的年級差別，這么也該叫叔叔才對，這兄弟相稱的實在讓他難以理解。

鄭聞沒說話，倒是那個王總先笑了，哈哈道：“看看小兄弟這話說的，老王我年紀是大，不過咱心里年輕啊！何況四海之內皆兄弟，哪用分得這么清楚啊？你說是吧？”

張大道沒在意，點頭道：“說的也有道理啊！難怪你有錢，真會做人！”

王總哈哈大笑，點頭道：“這位小兄弟真有意思，我就喜歡直性子的人！”說罷，王總坐下和張大道碰了下杯一口悶了自己的那杯紅酒。

跟著對著鄭聞道：“這位小兄弟也是和你們一起的？”

張大道自顧自的吃著東西，鄭聞看了他一眼，笑著道：“我和張兄弟投緣，今天才認識的。不過王總你可注意了，張兄弟可是浙大的高材生，而且本事不一般，你上次不是說你這酒店請港島的大師看過嗎？張兄弟以來就瞧出來了。”

王總聽了一愣，小心道：“浙大的學生還會這個？真的假的？”

張大道插嘴道：“真的，你找的人還算不錯，他看過后是不是客人們都說你這兒挺舒服的？”

王總點了點頭，道：“回頭客倒是多了些，不過生意沒什么太大的好轉，我是聽朋友介紹的，說是能有大起色。可現在這店還虧損著呢！”

張大道笑了笑，搖頭道：“細水長流生意才長久呢，王總你財運不錯，最近會有好事兒。”

鄭聞一愣，插嘴道：“我求你這么久你不幫我看，這才見面就給王總相面，他這運氣是比我好啊！”

王總愣了愣，有些詫異的看了眼鄭聞，鄭重對著張大道又敬了杯酒，才道：“張兄弟能不能細說說，哥哥我最近還真有些事情要辦。”

張大道一愣，他就隨口一說，沒想到這王總倒是追問起來了。不由摸了摸下巴，琢磨著要多少錢才合適。鄭聞和王總都沒說話，張大道考慮了一會兒才道：“你要怎么看？求簽問卦、相面觀紋，業務項目不一樣收費標準也不一樣。”

鄭聞和王總都愣了，這還沒怎么樣呢！就來收費了，兩人完全弄不明白張大道想什么。王總倒是個人精，很快反應了過來，哈哈大笑道：“哈哈！爽快，張兄弟真是直爽人，沒點本子絕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你盡管說，我老王虧待不了你！”

張大道“呵呵”一笑，暗道“肥羊”！死魚眼翻了回來，點頭獅子大張口的解釋道：“抽簽解簽最便宜，就能頂一天，只算一天的運程。一千塊錢一次，只管告訴你好壞，不管解決問題。相面只是說個大概，相當于大綱，觀紋稍細一些，這兩個統一收費都是八千，包解決問題！”

王總聽了眼皮都沒動一下，笑道：“那我要是都來呢？還要算具體的事情呢？”

張大道笑的更純潔了，點頭道：“那就加個測字，算具體的事情測字最準，五千一次。都來的話，套餐價是三萬六。”

王總瞇著眼睛算了下，道：“還有套餐價？這套餐價咋還多了呢？”鄭聞也是一臉的迷茫。

張大道呵呵一樂，道：“移動、聯通不都這樣？套餐本來就是貴的啊！服務項目多了，不是得加收服務費嗎？要不你辦個卡？辦會員卡能打折！”

這話一處，王總整個臉就抽了抽，有些古怪的看著鄭聞小聲道：“兄弟，你這朋友，真……真是奇人！”

【第42章】要回扣？


王總如今也四十來歲了，九十年代初畢業沒服從分配毅然去了當時還是熱土的鵬城。幾年下來折騰出了不菲的身家，這才衣錦還鄉回了武林。他回來后轉行干起了房地產，結果正趕上各地房價瘋狂上漲，一下成了數得著的有錢人。老王自認這些年走南闖北，也見過不少的奇人奇事。

可如今這張大道，便是他見識廣博，也從未見過這樣的人。要說他是高人，滿嘴的市儈，可要說不是高人，這幅架子又有恃無恐。饒是王總自認一身能耐數會做人第一，還是只能咬牙好不容易才憋出了“奇人”這樣的評價。

鄭聞被王總一提醒，也反應了過來，連忙給張大道解釋道：“王總您別見怪，我這兄弟最是喜歡開玩笑，為人風趣的很。”

王總一愣，才點頭道：“有本事的人，總有些怪癖的嗎？就像哥哥我，還不是別的都不好，就好那些瓶瓶罐罐的！”

鄭聞還沒回答，張大道就疑惑的道：“你這么大老板居然喜歡腌咸菜？這也真算怪癖了。你真要算全套啊？”

王總笑道：“是，要來就來全套的，反正沒多少錢！”

“土大款！”張大道心里鄙視的又罵了句，使勁暗示自己“微笑服務”這才堆砌出了些許笑意，道：“先來相面！”張大道說著走近仔細端詳起了王總的臉。

這一下，靠得便是真本事了，算命是門學問，主要是根據人的外在條件推辭他的過往情況。大概和演繹法是差不多的意思，這樣讓對方有了信任之后，再使勁忽悠。就像演繹法大家都知道，世上也只出了一個福爾摩斯一樣，這算命的真正有能耐的，數量也少的可憐。

張大道看了半響，才道：“王總前面二十年一帆風順，倒是小時候受過些罪。自幼至親缺一，父在母先亡。恩，結過婚有一個女兒，還有個年紀和女兒差不多的情人。現在應該離婚了？”

張大道越說，這王總越是驚訝，之前還好些。等說道情人的時候，卻是嘴巴都被驚得忘了閉上。等張大道停頓下的時候，他連忙打斷道：“對，對！您真是奇人，先停停吧！這，這怎么就能算得這么細啊！還能算情人的？”

張大道暗道：“身上兩股香水味，脖子有草莓，領口有口紅印，看氣色還是腎虛。猜猜也知道，找情人誰找年紀大的啊？”

嘴里卻是淡然道：“你夫妻宮右側有顆紅色小字，當有一妾。至于年紀，這倒是我猜的！”

張大道這一說，王總也冷靜了許多，點頭道：“以前的事情不多說，小兄弟你還是說說我這以后運氣會如何？”

張大道點了點頭，道：“兩掌伸出來瞧瞧。”王總依言伸手，張大道看了一會兒，點頭道：“你未來運程不錯，不過明年有一大劫，害從中宮來，是為火煞。能渡過又有二十年順運，不過你命中金旺，金由水生而伐木，需得小心肝腎病。”

“明年？”王總有些愣了愣，小心道：“這中宮、火煞又是啥？”

張大道暗笑：“沒白給新聞聯播捧哏！最近反腐反得厲害，這些商人肯定和上頭那些官有瓜葛，隨便編點他不信不行！”嘴里便道：“大概是官場波動，大火燒起，受了池魚之殃。”

“嘶！”王總吸了口氣，點了點頭，思索許久才道：“多謝小兄弟提醒了，行了！下面那件事情已不用算了！我老王果然運氣極好，要不然遇不上您這樣的高人。不多說，您先稍等，我去去就來。”說著，也不等張大道說話便匆匆走了。

張大道一愣，沒能攔住，只能看向鄭聞道：“聞哥？什么情況，這胖子不會這樣跑了吧？聽過吃霸王餐的還沒見過算霸王命的呢？不怕我妨了他家祖墳啊！”

鄭聞之前還被張大道唬住了，這時候才回過神來，笑道：“人家幾個億身價，差你那一點？不過你這次算的真準嗎？這家伙明年真有劫難？”

張大道點了點頭，道：“一般來說是的，不過現在他知道了，說不定能沒事兒！”

鄭聞笑了笑，道：“你連他過去的事情都算的這么準，這以后應該也沒差！”

張大道哈哈笑道：“算以前容易，算以后難。反正他愛信不信，我錢先賺了再說，算錯了他平安無事自然想不起我來，算對了他倒了霉不會也不能找我麻煩？橫豎我都占便宜，怕什么？”

鄭聞瞇著眼睛不說話，臉色卻有一些難看。沒過多一會兒，一個三十來歲的帥氣男人走了進來，和鄭聞打了個招呼就走到張大道身前，遞上一個信封道：“張先生，王總有急事先走了，這是他交代要給您的。”

鄭聞等張大道收下東西，正拆信封的功夫，開口道：“正好我們也吃好了，你這大經理親自來給我們算下賬吧？”

那經理笑道：“鄭先生真會開玩笑，王總從你這兒出去，還用得著算賬嗎？”

鄭聞一愣，拍了拍頭道：“忘記這茬了！行，替我謝謝他！”

說著，拉起張大道往外頭走，張大道看著手里的卡，搖頭道：“真是的，要給給現金啊！萬一他卡里錢少了，我都沒處說去！這土大款，一點規矩也不懂！”

鄭聞無奈道：“有多沒少，這個你放心！誰還踹幾萬現金在身上啊？我說大道你是有多缺錢？不是說你們這樣的高人都視錢財如糞土的嗎？”

張大道樂道：“你電視劇看多了吧？廟門口朝南開，還愿沒錢別進來。你瞧瞧西湖邊這些廟，哪個不賣門票？”

“廟？”鄭聞思索了下，道：“你不是道教的嗎？這是在黑和尚吧？”

張大道點了點頭，道：“對啊，就是黑他們呢！我們道教早直說了啊？修道之人，財、侶、法、地。錢排第一，我當然缺錢，很缺！”

鄭聞點了點頭，沒說話，上車發動了汽車。一路開著車，鄭聞對著張大道說道：“你這算命其實賺的不算多，真正有錢人大多不會輕易信你。今天王總要不是我介紹，估計也不會信你！”

張大道一愣，連忙捂住了口袋，緊張地道：“什么意思？你要回扣？先說好了，沒提前講可不行。下次你再介紹人來，我才能分你！”張大道那副表情市儈非常，展示了標準的鐵公雞樣貌。

【第43章】聽聞鬼市


鄭聞被張大道突然的反應給嚇了一跳，手一哆嗦車子在路上扭了下屁股，他才喘著氣道：“別開這種玩笑好不好？還好沒別的車，要不然咱們兩個都得死這兒！”

張大道撇了撇嘴，問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不要錢啊？”

鄭聞搖頭道：“我是說你這么干來錢太慢，還記得我讓你給我算命的事兒吧？”

張大道直接攤手道：“彩票號碼算不出來，股票指數也算不了。”

“額額額”鄭聞有些抓狂的使勁抓了幾下頭發，喝道：“聽我說完！”

張大道點了點頭小心道：“進賭場改運也不行。”

“誰和你說這些了！”鄭聞干脆在路邊停下了車，道：“我是說別的，這不是要五一節了嘛？附近有個地方，到時候會有個臨時的市集，我是學文博的，要是運氣好可以去賺一筆。你懂吧？”

張大道搖了搖頭，“不太懂？什么市集？走私盜版光盤嗎？”張大道眼睛一亮，琢磨著是不是可以讓鄭聞幫忙弄點正宗日本國術的碟片來。

“呼呼”鄭聞被噎了下，狠狠喘了兩口氣，才道：“你存心搗亂是吧？我說的是鬼市！鬼市知道不？”

張大道這才坦然的點了點頭，道：“早說啊！太知道啊！鬼市嘛！黑燈瞎火賣假貨的那種，哦！你是要賣假貨！對了，你是學文博的啊，學校里講課肯定有高仿贗品給你們煉眼力，偷點出來一賣，那不就發了！”

鄭聞一愣，有些呆滯的道：“還能這樣？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恩？你不打算這么干啊？”張大道有些好奇的問了句。他這會兒也來了興致，好歹咱們天師大人在精神病院也學過古玩鑒定，有這種近距離接觸的機會自然來了些興趣。

鄭聞嘆了口氣，道：“我和你說實話，我們這個專業，和考古不一樣。主要學的還是鑒定和修復。平時也有不少學生跑花鳥市場想要撿漏的，不過現在市面上的古玩九成九分九都是假貨，只有這鬼市和一些私下的黑市里頭能見著些見不得光的出土貨和出水貨。”

張大道點了點頭，道：“你帶我去唄？帶我去我就給你算算！還有，這黑市是自發的不？”

鄭聞點頭道：“是啊，就在白馬湖另一半，借著動漫節作掩飾車來人往的也不起眼。我那幾個朋友就是來賣東西的，他們手里有幾件好貨，王總就是想通過我先買到那幾件東西。不過我那些朋友卻像找到路子參加黑市拍賣。你知道的，鬼市里頭東西賣不上價。”

“我不知道啊？”張大道一臉的天真，“我管你朋友賣多少？咱們合伙，你先會學校弄點高仿的貨來，再給我找個腌菜的壇子。賺了多少除去成本咱們二八分！讓你瞧瞧啥叫真忽悠！”

鄭聞有些愣住了，完全沒想到自己先被張大道強征了，不過他也沒急，只是搖頭重新發動了車子。沒一會兒，車子來到了一排農民房前頭。這些年城市擴張，把不少原來的農村都圈成了城中村。像武林這樣的城市里頭，城中村的農戶沒了田地，倒是多了別的營生，把家里的房子造成出租屋，一年光是租金就有小十萬。加上村里土地商業開發后的分紅，許多文盲老頭、老太一年的收入輕松碾壓學士、碩士啥的。

鄭聞下了車，帶著挾著蒲團的張大道順著一個樓梯上去，很有節奏的敲了敲門。

“哪個？”一個口音有點重的低沉聲音響起。

“我，啊聞。六哥開門，我帶了個朋友過來。”鄭聞答道。

里頭沉默了一會兒，跟著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張大道四處張望著，不時撇嘴低聲道：“風水太差！”鄭聞這會兒也瞧出些張大道的性格了，根本沒搭理他。

過了一會兒，門才打開。一個卷發亂糟糟的胡渣男人探出了頭，一看鄭聞和張大道，有些愣了愣。拉開門道：“小聞你咋這幅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見鬼了呢？”

張大道摸了摸鼻子，插嘴道：“鬼有啥好怕的，道爺專業捉鬼收僵尸。你要服務不，看在認識的份上給你打折！”

那男人又是一愣，沒搭理張大道一邊讓開身子一邊問鄭聞道：“這咋還有個小道士？”

鄭聞道：“我朋友，等會我和龍哥說。”進了門，就見一個客廳中間放著茶幾，窗門下頭放了些東西，被綠色的油布蓋著。沙發和電視型號都有些老，茶幾上放了不少吃剩下的外賣盒飯和泡面桶。

張大道翹腳在沙發上坐下，鄭聞四下看了看，問道：“龍哥和吳大頭呢？”

那個叫六哥的卷毛穿著個破背心，背后寫著：“金龍魚！”三個字，撓了撓頭道：“龍哥去看位置了，大頭帶了些東西去花鳥市場，說是探探價。”

張大道翹著腳，不屑道：“賣古玩這事兒，行價沒意義。要賺錢除了騙外行，就是找珍品坑行家。有錢難買心頭好，找到好東西自然有行家愿意出高價！其實要是有好東西，還是送拍賣行最合適，人家那一套炒作是真專業，除了收錢的周期長點，沒啥缺點。”

六哥有些發愣，推了推鄭聞道：“這小道士什么來歷？行里的？”

鄭聞也傻了，搖頭道：“不知道，我今兒才認識他！大道，你這一套套哪學來的？”

張大道笑道：“五行八作，三教九流，行走江湖不都得知道點啊？別說是蜂、麻、燕、雀的千門手段，就是搬山倒斗，巫蠱厭咒，養鬼降頭咱都略知一二！”

那六哥愣了愣，小心道：“您是大仙啊？”

鄭聞推了他下，在張大道身邊坐下，才要開口突然又傳來兩短一長很有節奏的敲門聲。六哥連忙道：“龍哥回來了！”

鄭聞起身攔住他，一邊去開門一邊說：“我來！”

門一開，進來兩個粗壯的中年人，皮膚黝黑好像個老農。一看見張大道，他眼神凝了凝，鄭聞連忙趴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他才對著張大道點了點頭，張大道眼睛突然失焦了下，他眼里，這才進門的中年人便成了一只后腿粗短、花皮圓耳的丑陋怪狗。

【第44章】龍哥


張大道這會兒知道不看動物世界的壞處了，發誓回頭買臺電腦一定把動物世界和探索頻道的動物節目都給補了。這瞧著就不是狗，又像狗的玩意兒他偏偏不認識，這下子連判斷對方個性都做不到了。不過，那動物看著就是個吃肉的，張大道只能心理留心提防。

光是看外表，這龍哥還是挺忠厚的，一臉勞動人民的樸實樣貌。可仔細看他眼睛，就瞧出這人不是善輩。一進了門，這龍哥就沖張大道過來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是張小兄弟吧？聞子說你是浙大的高材生啊？和咱們這些泥腿子混一塊可委屈你了。”

張大道擺了擺手，道：“沒啥，有啥委屈不委屈的，就當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了！”

張大道這一句話出去，正喝水的六哥一口水就噴了鄭聞一臉，這詞沒點歲數的怕是聽都沒聽過。張大道這話一出來，龍哥都不知道該怎么接了，認了吧自己就成貧下中農了，不認吧之前才說的自己是泥腿子這臉打的“啪啪”的。

不過龍哥也是老江湖，一句話的功夫，就知道張大道是那種不按常理出牌的逗比。搖頭笑了笑道：“聽聞子說，小兄弟你還會點道士的手段啊？”

“阿是會點，特別擅長作白事兒，我還會《焰口施食經》呢！要不給你來一套？”張大道瞧著這人身上不見紅藍兩光，反有絲絲灰氣，便多問了一句琢磨著這做法事能賺點。

這龍哥和六哥都是少兒失學，沒學過什么學問，鄭聞倒是正好學得是這方面的專業，連忙過來按住張大道，勸道：“別鬧，這是龍哥！是我老家的大哥，我這些年多虧了龍哥照顧！你別瞎鬧！”

張大道撇了撇嘴，道：“不來就不來唄，反正我這工具也不全，只能來半套。這樣收費還不好算。”

龍哥也被張大道弄暈了，坐下琢磨了一會兒，干脆沒和他糾纏自顧自的問道：“張小兄弟你還真會算命風水啥的啊？”

“愛信不信！”張大道挑了挑眉毛。

“嘿！”六哥這會兒過來了，努了努胳膊道：“小子這么和我大哥說話的？沒挨過打是吧？”

張大道歪了歪頭，看著六哥道：“喲，練過幾天洪拳架子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師傅沒教過你？行走江湖，老弱婦孺，出家人。都是不能惹的嗎？”

六哥一怒作勢就要上來，龍哥卻是眼睛一亮，連忙攔住了六哥，道：“小兄弟莫怪，我這兄弟脾氣暴。不過小兄弟你眼力不錯，能瞧出他學過洪拳？”

“這有啥，那手勢一出就是十二橋，鬼看不出來！以前有個武術協會的老頭就趟我邊上！”張大道說了句大實話。龍哥卻是聽差了，還以為張大道打敗過那個洪拳的老師傅。更加不敢妄動，連打探的心思也淺了，光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家常。

又過了會兒，又回來了個人，正是那個吳大頭。這人的名字真沒叫錯，身材瘦小那腦袋卻比常人大一些，看著跟個大腦袋的猴子精似的，怎么看怎么怪。這吳大頭倒是個精明的，來了以后拉著張大道和鄭聞聊起了古玩，三個人嘰里咕嚕一說，龍哥也時不時插一句氣氛倒是和諧了許多。

時間很快到了九點多，張大道打了個哈欠，起身道：“行了，明天還得賺錢去，先睡了！”

鄭聞還沒起身，吳大頭先起來道：“來來，我帶你去，再給你找套新被墊。要我說兄弟你有這個本事，明天干脆和我去古玩市場，我今天在哪兒弄了個攤子，雖然人少些可一筆說不好能多賺點可不是省力多了嗎？”

張大道一愣，琢磨了下道：“這倒是，今天早上累了一天，都沒賺多少錢！倒是吃晚飯時候遇上一個肥羊，撈了一筆。不過我明天有事兒啊！讓人給我帶了手機卡來著，得去拿。”

鄭聞這時候插嘴道：“要不我給你拿去？你和大頭去瞧瞧也好，順便幫他賣賣東西，你不是說要和我合作嗎？我還不知道你能不能賣古董呢？”

張大道一愣，沒想到這還得測試，連連點頭道：“有道理，是給讓你瞧瞧咱的厲害，不過我要是表現出厲害了這分成可得多點！”

鄭聞大笑搖頭，揮手道：“行行！都聽你的！”張大道這才把二材的情況給鄭聞說了一下。

交代好了手機卡的事兒，張大道滿意的跟著吳大頭下去休息，他一走開。那龍哥就瞇著眼睛道：“小聞，你找的這個小子什么玩意兒？神經病啊！”

鄭聞卻正色道：“龍哥你別小瞧了他，這張大道看著瘋瘋癲癲的其實怕是在掩飾，你看自古以來的高人，大多都有點瘋癲。濟公和尚不也被當成過瘋子嗎？這家伙是真有能耐，今天一天算了許多人，都說神準。那個王總您還記得吧？今天被他幾句話一說就急匆匆走了，還給了他一張看，我看少說有十來萬。”

“嘶”六哥抽了口涼氣，道：“這么好賺？那他光是算命就發財了啊？”

龍哥擺了擺手，道：“哪有這么容易，不是哪天都能遇上有錢人的，信這個的有錢人更是不多。這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買賣！不過咱們要的不是算命的，他真懂哪個？”

鄭聞道：“他說是懂，不管怎么樣也得試試啊！”

龍哥點了點頭，拍手道：“是得試試，要是他真有能耐，咱們多分他一些也認了！要是真能有個奇人幫忙，咱們說不好也能弄起個小黑市來。聞子，你這邊抓緊，那幾個老板你多去跑跑。先得和那個王少搭上線！”

六哥卻還有些不信，在那邊摸著肚子道：“這家伙年紀是不是小了點？咱們老家那幾個先生都說這得是真有本事的人才會的！我看他不怎么靠譜。”

龍哥拍了他一巴掌，道：“廢什么話？這張大道說不好是真有傳承的，你瞧他身上那些東西，看著都是正經的真玩意兒！死馬當成活馬醫，要是再找不到有能耐的先生，咱們就得琢磨轉行了！你樂意去工地干活啊！”

【第45章】二手盜墓賊


龍哥這一伙人，是湘南某村的農民，聰明點的人怕是都瞧出來了。這幾個家伙干的是倒斗的買賣，自打網上火起了盜墓的書。這各地盜墓的人數又有了不小的增長，許多并沒有專業技能的外行紛紛投身這一傳說中可能一夜暴富的行業。

也將《盜墓筆記》、和《鬼吹燈》當作工作手冊使用。人人懷揣黑驢蹄，手握洛陽鏟，言必稱“倒斗”、“粽子”、“摸金”。這樣的專業術語，行內黑話。而事實上，幾年以前這些家伙或是老家種地，或是工地搬磚，干的都不是這一行。

當然，從業人多了其實也沒什么關系，就這些人的業務能力，也就挖挖老家附近哪個地主老財的墓。對于那些古代貴族、王公大臣的墳地并沒有什么威脅。龍哥這一伙人，就是受了盜墓書籍的蠱惑，投身這一行中的。

不過他們運氣確實極好，在他們老家附近正好故老傳說中，有個將軍被埋在了附近的山上。龍哥從小就是村里一霸，六子和吳大頭也是緊密團結在他周圍的兩個狗腿子，一琢磨這事情有搞頭，就決定下手。

龍哥這人，其實挺有頭腦的，知道就他們三個貨弄出了東西來也很可能被人騙，便想到了村里的“秀才”鄭聞。他知道“鄭聞”學的正好是和這古玩有關的專業。便琢磨著拉他下水，果然，面對現在緊張的就業環境，鄭聞根本沒多推辭就和他們混到了一起，這伙二手的盜墓賊這也便算是組隊成功了。

去年冬天趁著鄭聞放寒假回家，四個人在山上四處打探洞，居然陰差陽錯真被他們找到了個古墓。是不是將軍的墓且不說他，但是著實被他們弄出了不少東西。鄭聞這一鑒定，寶貝居然還不少，有幾件南宋官窯的瓷器和古玉，還有許多的銅錢。

作為一個文博專業的學生，這賣大量古董的路子鄭聞沒有，可出手一兩件謊稱自家家傳的東西還是可以的。找了個認識的客座教授出手了一對南宋哥窯梅瓶，四人每人都分到了幾萬塊。這下子這伙人的心氣都起來了，將這一行當成了發家致富的捷徑。

這次來杭州，一來是找路子把剩下的古董賣個好價，二來是想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古墓的消息。

龍哥也知道，他們第一次能找到墓那純粹是瞎貓碰見了死耗子，想再找到古墓怕是不容易。所以他們這次來，還順便在景德鎮弄了一批仿造的古瓷，琢磨著要是不行就先一邊賣假貨，一邊在各地的古玩市場打聽古墓的消息。沒料到運氣好遇上了個張大道，鄭聞立馬就想到了那些盜墓書里會尋龍點穴的高人。

張大道半只腳被拉進了賊船上，自己卻是渾然不覺。他還覺得這班人不過是文物販子，賣假古董這種事兒，被抓住了都不算詐騙。行業潛規則，打眼自己認，張大道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反而覺得有機會進入古玩界，自己從老梆子哪兒學來的技術有了發揮的空間了。

這樣的想法要是被七院的人知道，定然會更加確定張大道的精神病已經沒救了。相信自己從另一個病人身上學來的本事，這本身就代表了某種不正常。

張大道前一天沒睡好，這一個晚上倒是休息得非常到位。他也不認床，一直睡到第二天八點，才算是自然醒來。起床到了客廳，那龍哥和鄭聞都不見了人影，只有六哥和吳大頭在。這幾個家伙的名字張大道都沒問，反正他一個都沒在意，可能說了他也沒記住。吳大頭對他倒是很熱情，一見他過來就道：

“張小哥你起來了？廁所那邊有新牙刷和毛巾，我早上給你買的，快點梳洗了過來吃飯吧！才買的豆漿包子，就這邊上買的，這大肉包子比市區里頭那些坑人的貨強多了！”

六哥也難得得插了一句：“豆漿也濃！你喝咸的甜的？要喝甜的可沒有！”

張大道外了外頭，道：“無所謂，我都喝！”

六哥一愣，正要糾正張大道這種不正確的觀念，張大道一扭頭已經鉆進了衛生間。六哥只能恨恨的對著吳大頭道：“怎么能都喝呢！那甜的豆漿也是人喝的？”

吳大頭擺了擺手，隨意的道：“咋不是人喝的？聞子不就喝甜的？”

“那貨就不是人！”六哥堅持著真理。張大道可不知道這甜咸之爭都驚動美國白宮了，要不然一定會覺得這些人都弄進七院好好改造。

隨便洗漱了下，張大道晃著膀子把披散的頭發挽起，又拿那鉛筆插住。先看了眼身前兩人，才笑瞇瞇的道：“大頭咱們等會抓緊走，這家伙今天看著挺倒霉的！”

六哥一愣，不屑的“哼”了一聲，道：“我不信你這個！我們村里老人說過，膽氣壯了鬼神不沾！”

張大道挑了挑眉毛，一口啃了半個包子喝了幾口豆漿，道：“爽快，多少年沒吃包子了！”

吳大頭一愣，道：“你們學校食堂沒包子嗎？”

張大道差點忘了自己現在是浙大醫學院的學生這事兒了，連忙點頭道：“有，不過那玩意兒撬鎖都能使，也能叫包子？”

吳大頭點了點頭，也附和說：“聞子也老罵他們學校食堂不是東西。按我說你們就是好日子過的太多了，我們幾個沒考上大學，在家里種地那才叫不是人過的日子。出去打工更慘，說不定還拿不到工錢！”吳大頭也是滿嘴的胡說八道，他們幾個在老家也是不干活的混混，吃喝都靠坑蒙拐騙偷，哪里種過地。

張大道也不在乎真假，幾口吃飽喝足，起來道：“走吧！去哪你帶路！”

吳大頭一愣，也點頭道：“那行，你收拾收拾，我和六哥把東西搬車上等你！咱們先去吳宅看看，再去二百大那邊擺攤，我昨天都登記過了。”

張大道點了點頭，回了昨天睡覺的房間，隨手拿了件不知是誰的T恤套上，外頭穿上道袍。抱起蒲團的簽筒下了樓，樓下房子前頭停著輛面的。六子和吳大頭正靠著車抽煙。見他過來連忙招起了手。

等他上了車，六子重新回去看家，吳大頭打著了火開著車一路往南邊去。

張大道摸出手機正打算找找那個“吳宅古玩市場”在什么地方，就發現手機居然已經沒電了。不由又生出了些緊張感，雖然順利跑了一天，可要是這吳宅離著七院近，他還真有些怕被抓回去。

【第46章】再次推銷


張大道對車子不怎么了解，不過吳大頭開的這輛破面的比起鄭聞那輛吉利，坐著可要不舒服多了。還好張大道到了哪兒都帶著那偷來的蒲團，墊著屁股也不覺得膈應。吳大頭一路開著車，對著張大道解釋這要去的地方。

對于這些玩意兒，張大道是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根本半個字都沒聽見進耳朵里頭。倒是這車里的那些個古董，讓張大道起了不少興趣。吳大頭這邊正介紹了先要去的吳宅，正準備繼續介紹二百大的情況，張大道就拿起了個青花罐子，直接打斷道：

“這些東西都是假的吧？你們從哪進的貨？”

吳大頭一愣，撇了眼張大道拿出來的東西，點頭道：“景德鎮，那地方也黑，高仿的貨賣的價格也不低！不過擺攤用不著太好的，大部分都是棒槌。就算有真的也賣不出高價來！”

張大道拿著那高仿低仿的貨研究了一會兒，點頭道：“讓你瞧瞧我的能耐，狗尿苔也給你賣出人參的價來！可惜這些玩意兒火氣都沒褪完呢，你們也不在茅坑里埋幾天！要不然當元青花賣！”

吳大頭一個哆嗦，苦笑搖頭道：“大爺，你別鬧，咱們就是去瞧瞧行情。又不靠這些發家致富，龍哥哪有好貨呢！咱們可不是本地人，要是騙了什么厲害的人物，挨打我可受不住！”

張大道有些無趣的把那罐子扔到了邊上，動作粗暴非常，吳大頭又是哆嗦了一下。這東西雖然是假的，可好歹也得幾百大洋，窮慣了的吳大頭可是心疼的緊。

一路無事，很快到了吳宅古玩市場。二人下了車吳大頭就給張大道解釋道：“吳宅這邊都是有門臉的店鋪，不許擺攤的。這里頭真東西多些，可是也沒什么好貨。價也高不到哪兒去。要說古玩市場，那還得是京城的琉璃廠，天天都能聽見有人撿漏發財，有人打眼破產。”

其實吳大頭這點東西，都是那些小說里看的，別說是京城就是黃河他都沒過去過。

張大道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跟著吳大頭進了一片白墻黑瓦的建筑中。這吳宅古玩市場，其實就是一片明清古建筑改造而來的，張大道跟著吳大頭一邊走，一邊道：“這地方叫吳宅？倒是個好大的宅子，你也姓吳啊？你家親戚的房子？”

吳大頭樂了，道：“這里最后一任的主人也姓吳，我倒是也想和他家有親，人家也得認識我啊？”

這吳宅古色古香，改造成了古玩市場更是添了幾分文化氣息。不過這時候還是上班的日子，市場里頭沒見幾個人，就是許多店鋪也沒開門。張大道眼里倒是瞧見了幾個開著門的店鋪，賣的都是些古瓷、木雕之類的玩意兒。吳大頭進了幾家店和老板攀談。張大道卻沒動，四處觀察著這建筑的樣式。

張大道瞧了好一會兒，不時點頭似乎頗有所得，正看得起勁的功夫，身后突然有人推了他一下，回頭一看吳大頭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出來了。好奇的對著他問道：“張小哥？您這都瞧出些什么來了？這地方風水咋樣？”

龍哥這一伙人里頭，這吳大頭的年級最小，雖然看樣子這吳大頭也年紀不小的樣子，可實際上只是長的老氣，真正年紀比起鄭聞還要小一歲。算輩分更是龍哥的表侄兒，在這一伙人里頭，最是沒地位。不過勝在這家伙還算機靈，這打探消息，談價格的事情一般都是他在干。

“風水？誰瞧風水了？又沒人給錢我干嘛干活！就研究下古建筑！梁思成的書我也研究過。”張大道得意洋洋的賣弄道。

吳大頭一愣，小心的問：“這個人還懂建筑啊？我就知道他媳婦長的不錯，不對啊？聞哥不是說您是學醫的嗎？”

張大道撇了撇嘴，帶著幾分指教的道：“行走江湖技多不壓身！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啊？林徽因長得倒是不錯，可惜就是個綠茶。”張大道現學現賣，昨天才學來的綠茶這個詞，扭頭按在了民國才女頭上。

吳大頭一愣，摸了摸頭問道：“林徽因？那個什么思成他媳婦不是姓佟嗎？”

“哈哈！”突然一陣笑聲把張大道和吳大頭都給驚動了，回頭一看一個年輕人不知什么時候湊到了他們身邊，這家伙笑了一陣，指著張大道說道：“這個兄弟，你和他說的不是一回事兒！你這朋友真他娘是文盲啊！梁思成和陳思成都分不清楚？”

張大道愣了愣，琢磨著這陳思成是什么來路，能和梁思成相提并論，而且也有個長得不錯的媳婦？張大道這邊開始調動自己的記憶，吳大頭倒是被氣到了，瞪著那人道：“你誰啊？我和我哥說話你插什么嘴啊？就你有文化是吧？就你懂啥叫思成是吧？”

那年青人倒是性格不錯，或許是根本沒在乎吳大頭這家伙。看看也知道，這年輕人大概二十七八歲，一米八的大高個，身材勻稱健壯。跟一米六不到的吳大頭一比，全然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就算把一米七五的張大道一起算上，從表面看加一塊也不是這年青人的對手。

吳大頭這色厲內荏的樣子一眼就瞧得出來，叫得雖然兇，身子卻在微微后退。那年青人也沒在意，擺了擺手道：“開個玩笑，不用在意嘛！看著小兄弟一身古風打扮，想必也是藏友吧？我是金陵人，叫張盛言。”

吳大頭一看這家伙沒來動手，瞇了瞇眼睛低聲道：“金陵人？跑武林來干嘛？”

“看看唄！還別說，這吳宅比起咱們哪兒的夫子廟來可是差遠了！”張盛言有些傲氣的道。一邊說，一邊瞄著邊上的張大道，似乎是張大道這一身道士打扮讓他頗為好奇。

張大道聽了這夫子廟，也抬了抬眼皮，老梆子可就是在金陵夫子廟開店的。張大道瞇了瞇眼睛，湊上去問道：“這位先生？我看你這次來似乎是找什么東西啊？恩，你氣色不好，這次怕是得白跑一趟。在下專業相面摸骨、批命消災，要不然你辦個卡？還能打折呢？”

張大道一瞧這家伙，就知道是個有錢人，立馬這老毛病就發作了開始賣力推銷。

吳大頭一臉的迷茫，那張盛言更是張大了嘴，眼里露出荒唐和莫名其妙的神色，搖了搖頭轉身就走，轉身的瞬間有三個低沉的聲音傳來：“神經病！”

【第47章】不是冤家不聚頭


張盛言顯然是個正常人，張大道忽悠人的路數根本沒有起到什么作用，這家伙扭頭就走。吳大頭一聽見這張盛言走人了還要口出惡言，撈胳膊作勢要上前動手，張大道根本連動都沒動一下，這才有些尷尬的退回來小聲道：“這混蛋，要不是要要辦事，我非揍他不可！”

張大道眉毛都沒抬一下，道：“走吧？你這兒該看的都差不多了吧？打他就算了，我不會開車。”張大道說完，轉身就走。吳大頭愣了愣，才一臉喪氣的追了上來。

二人又上了車，吳大頭一邊開車，一邊道：“張哥你別以為我是吹牛，在老家咱也是狠人！你看著那家伙塊兒大，打起來還是看誰狠！那小子一看就是有錢人，能和我玩命嗎？也就是你在，我怕傷了你這斯文人！”

“嗯嗯！”張大道全沒誠意的答應著，眼睛卻死盯著外頭的路，生怕太過靠近七院的方向。車子再次開出，已經過了早高峰，沒一會兒功夫就到了二百大。張大道心里也送了口氣，這到底是沒離七院太近。張大道拿著自己的東西，全然沒有幫吳大頭搭把手的意思，跟在他后頭一路走。

沒一會兒繞到了一幢大樓后頭，這一到這兒倒是把張大道給嚇了一小跳。好家伙，這二百大和吳宅相比可是熱鬧多了，人頭攢動不說，攤子也兩溜整齊，各種玩意兒都有。跟昨天那動漫節比，雖然地方小點人流密度卻是不差分毫。

吳大頭從攤子后頭走，很快到了一處空地上，先叫嚷著讓人讓開位置才把一塊雨布墊下，跟著掏出了個馬扎放下，對著張大道交代道：“張小哥，你先看著地方，我回去拿東西，順便還得去管理處批個條來。”

張大道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等吳大頭走了，才掏出自己那蒲團放下，往上頭盤膝一坐，跟著把簽筒放在了眼前雨布上。外頭那些淘寶的人一看有了新攤子，都往這邊湊，也有好事的問道：“這老板有意思啊？還是道士？老板，你這賣的是什么啊？開光的玉器？”

張大道搖了搖頭，道：“剛才走的那個大頭是賣古董的，我和他家長輩認識，過來看看熱鬧。”

那好事兒的中年人又問：“你這簽筒賣不賣？能上手不”這位倒是盯上了張大道吃飯的家伙，張大道這簽筒是抱樸道院里偷的，乃是實木雕成，古樸大方上頭刻著《五千言》字字清晰飄逸，而且外頭一層香火和把玩出來的包漿，溫潤自然。一看就是老物件，雖然不是什么名家所作，可也算是不錯的玩意兒了。

張大道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到底值多少錢，可吃飯的玩意兒也沒有賣出去的道理，只是搖頭道：“不賣，這是吃飯的玩意兒！你要是算命的話，上手自然沒問題，解簽五十一次！”

“喲？”那中年人一愣，又笑道：“見著新鮮的了啊！還有來著算命的？五十一次？你這東西是蘇東坡用過的不成？上手一次還收費？”

邊上有人打趣道：“你不算還說什么廢話，人家道長說不定是窮瘋了呢？”

“讓讓，讓讓！”吳大頭抱著一個箱子，擠開人群過來，一見張大道的架勢，也是愣了下，一邊放下箱子布置攤位，一邊道：“大爺，您這又來的是哪一出啊？”

邊上看熱鬧的人便道：“嘿，這老板總算是來了，老板你這賣的到底是什么啊？怎么還帶算命的？這小道士你也賣不成？咱們這兒可不帶販賣人口的。”

吳大頭聽著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議論，這才明白了大概情況，不過做古玩這行一般不會多話。只是笑著坐下道：“各位，東西都在攤子上，您各位自己看！都是正經的老物件，我這朋友是干什么的，這個您各位自己拿主意，信得就試試，不信咱也不勉強不是？”

這一番話一出，圍觀的人們也沒了興趣，大多都散去了，還有幾個蹲在了攤子前頭看著吳大頭一件件擺出來的東西。

吳大頭仔細觀察著這些攤子前頭的人，張大道則是翻著死魚眼熬造型，在這攤子上當吉祥物。昨天撈了不少錢，張大道這會兒也對錢的欲望可是降低了不少。在七院待了這么些年，對錢這東西早沒了概念，昨天之所以這么賣力無非是被韓老頭嚇唬了一把，加上那個“財、侶、法、地”的觀念作祟而已。

張大道不搗亂，吳大頭也樂得好好做生意，一見有人對什么東西感興趣就上去使勁忽悠。

“這個？這是老物件，正經的清仿明青花。我也不蒙您說這個是明朝的東西，你看底款就明白，是清仿的。不過也是老物件不是？”

“那個？這個可是出土的古玉，漢玉啊！一個200您自己挑，玉質是差了些，要不然沒2000您別開口。”

吳大頭一氣的忽悠，還是沒賣出一個大東西，倒是有個老頭五塊錢一個的挑走了幾個銅錢。這地方都是擺攤子的，大家都知道多看少出手的道理，加上兩溜攤子多得是低仿的贗品，吳大頭這種忽悠法子，真上當得不會有幾個。

吳大頭忽悠了一陣子，沒什么結果，也大概明白了這地方都是本地人多。真要忽悠，還是得忽悠游客，可惜游客多的河坊街和吳宅他擺不了攤子。張大道跟這兒“元神出游”，除去有些人好奇的看幾眼外，根本沒人理會他。

不過是個奇裝異服的年輕人，相比起來對面攤子上那個仿得金縷玉衣有意思多了。吳大頭費了不少口水，連場地費都沒忽悠回來，也有些喪氣，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對著張大道問道：“道哥，這飯點就快到了要不咱們先吃飯？”

張大道這才回過神來，也覺得有些餓了，正要點頭就聽見兩聲輕呼：“咦？你們兩個這么在這兒？這不是思成嗎？感情你們兩個是販子？”

“啊？騙子道士？”

張大道一愣，抬頭一看也是愣住了？眼前兩個都是熟人，一個早上才遇見的金陵張盛言，一個昨天被他調戲了一把的黑絲狐貍御姐。饒是張大道腦子有些不正常，也暗地里琢磨：不是冤家不聚頭啊？老天爺這是逼我坑他們一筆的意思嗎？

【第48章】辦卡能打折！


見到這兩人，張大道也有些納悶，這張盛言早上才遇見，可那個黑絲御姐依婷又是怎么和他湊到一塊的？瞧著他們兩個的站位，顯然是挺親密的關系。張大道還在疑惑，吳大頭就先開了口，對著對方兩人道：“怎么說話的？什么叫騙子，什么叫思成？老子叫吳大頭，你們來找事兒的吧？”

對方兩人卻是沒理會吳大頭，反而對視了一眼一齊問道：“你也認識他們？”

跟著，那黑絲御姐和張盛言互相小聲討論了幾句，便互相弄明白了情況，吳大頭發了彪還沒人理會，也是一肚子的氣。張大道更是走神不知走去了哪里，吳大頭推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來，一臉疑惑的看著吳大頭問道：“誒？你怎么還在這兒？你不是說要吃飯了嗎？怎么還沒去買吃的啊？”

吳大頭一臉的郁悶，指了指前面站在攤位前的兩個人道：“爺，這找麻煩的人都到面前了！您老想什么呢？”

張大道“哦”了一聲，跟著道：“中午我吃點清淡的吧？別弄大魚大肉的，太膩。”

吳大頭捂住了額頭，他還沒說話，倒是那黑絲的御姐生氣了，指著張大道喝問：“你這死騙子，還說算得不準可以去找你，你今天怎么跑這兒來了？”

張大道歪了歪頭，看著她道：“我不是準確率百分之百嘛？那還去白馬湖干嘛？服務大眾這種事情，就該多去些地方，要不然別的地方的群眾會不高興的！”

張盛言按了按越發激動的御姐依婷，笑著道：“今天早上我也以為小道長是開玩笑，現剛才聽了依婷說才發現是我有眼不識高人了。不過這命理風水，我是一貫不信的，今天來這兒主要還是看看古玩。”

張大道撇了撇嘴，道：“早上你可沒當我開玩笑，你說我是神經病來著，你這種說法不對！我神經系統很正常，那種情況你應該說精神病，我的感覺會好些。”

張大道很認真的糾正張盛言的說法，黑絲御姐聽了也是“噗嗤”一笑，等發現就自己一個笑了才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吳大頭被這美女的小女兒媚態惑得眼睛都直鉤了，張大道卻又神游了出去。只有張盛言還算認真的蹲下看會兒，才搖頭道：

“還以為真是什么高人呢？看了你這攤上的東西，倒是又讓我失望了。這位小道長，你的本事不會也和這些玩意兒一樣吧？”

張大道一愣，沒想起來這二者直接有什么關系，只是看著張盛言道：“什么意思？你看上這攤上什么東西了？先說好了，他算他的我算我的，想賣東西附贈算命你別想。”

張盛言撓了撓頭，本來想給自己小情人找點場子回來的，卻沒料到張大道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讓他一拳頭全然打在了空處。只能把話說白了，小聲道：“這里的東西？我可沒興趣弄一堆樹脂古玉和景德鎮上個月燒的東西回家。這些玩意兒一萬塊錢能拉一車來。”

吳大頭聽完這話，立馬傻了，喃喃道：“一萬一車？靠，老子進貴了！”

張大道還是沒聽出張盛言的意思，還很高興的點頭道：“對啊！我就說他這些東西做的不專業，還不如賣茅坑多憋幾個月去去火氣呢！”

張盛言一愣，有些怪異的問道：“小道長你還懂古玩？”

張大道點頭道：“研究過，不過那些東西是他賣的，我主要還是算卦，要不要來一發？”

邊上的吳大頭和那黑絲御姐都聽不下去了，一起開口提醒張大道：“他是說你算的不準！你提我干嘛？”

“小騙子你裝什么傻！”

張大道卻沒在意，反問道：“這妹子不是被我算準過嗎？這么能說我不準呢？可準了，要不要來一發？看在你是老客戶介紹的份上還能打折哦，抽簽解簽只要五十。”

御姐妹子一下怒了，氣道：“昨天不是才十塊嗎？你這價漲的也太快了吧？”

張大道點了點頭，道：“市場經濟嗎？這不是由供需關系決定的嘛？再說今天這地方場租費也比昨天高不是。要不你讓你男朋友辦個卡，可以打折！”

見張大道又提起辦卡這事兒，吳大頭都有些受不了，扔下一句：“道爺，我給你買吃的去！”便屁股著火一般的跑了。

御姐妹子也被張大道氣樂了，拉著張盛言道：“你別理這小騙子了，還辦卡，你當你美容美發啊？”

張大道笑道：“這個哪有分行業的，會員制是營銷手段嘛？好用就行，能增強客戶粘性的。每年來一卦，心里有底遇事不慌，每天來一卦，今日吉兇早知道凡事有備便無患。多好！”

張大道這一通瞎扯淡，倒是把那張盛言說的樂了，笑道：“行，就來一把！反正五十塊就當買個樂了！”

張大道見了生意上門，連忙振作了些精神，手速恐怖的收起了錢。開口道：“收你一百，不過沒零錢找，要不然你一卦那黑絲妹子也來一卦？”

張大道滿臉的認真，看他的樣子想讓他把錢掏出來是不太可能了。黑絲妹子撇了撇嘴，張盛言則是搖了搖頭，也沒說話先抽了一只簽，跟著扔了把圣笅，扔出了兩個陰來。他撇了撇嘴，作勢要再抽。張大道連忙攔住，接過那簽道：

“扔一次就成，又不是廟里的，兩個陰是解法不同。我這算法和一般的可不一樣！恩，我就說嗎！早上就看出來你氣色不好，你今天有倒霉事兒，還和官家有關系。我再看看啊？恩，奇怪了事兒倒是不大，還有些兇吉難辨應該是個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恩，應該是挺惡心人的那種。”

張盛言聽了有些不置可否，搖頭說道：“這次怕是錯了，小道士你怕是不知道，我這人一向安分守法，不喜歡何人爭執沖突。何況也不是什么人都惹得起我的。”

張大道撇了撇嘴，道：“我一卦管24小時呢！要是不準你來找我麻煩就是！”

那個依婷插嘴道：“找你？找得著你嗎？誰知道你明天又會跑哪去？來，下面一個到我了！”

“誒？”張大道摸了摸下巴，“你不是不算了嗎？”

“不算，不算不是又便宜你五十塊了？”依婷有些發怒的用力抽出一根簽字，甩到了張大道面前！又一下摔了那兩圣笅，現出一對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