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一號紅人 作者:山間老寺(已完成)

 
BloomCaVod 2016-3-8 13:56: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03 91833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1-17 21:04
第2311章:女神家的新超市

    可惜他當時正滿足於在青陽初步站穩腳跟的喜悅,正忙碌於全市扶貧運動,正意氣風發的設計「五個一工程」,也就忽略了對市裡本年度十大建設項目的審查思考。

    被黃新年批評後,宋朝陽心裡極度煩悶,叫李睿進來,向他抒發心裡的不滿,當然,等全部抒發出去後,又開始做出檢討,既是提醒自己,也是警示李睿,以後再遇到類似的項目時,可要慎重小心再小心,不能自以為和自己沒有太大關係,就放任不管,或者敷衍慢待,除非你和這個項目真的沒有任何關係,這個項目好壞都跟你沒關係,出了岔子也不用你背鍋,你才可以不必理會。

    隨後召開了臨時緊急市委常委會,不管是在單位加班的還是在家休息的常委,全部被叫到市委的常委會議室裡,專門研究討論這個事情。

    第一步,當然是暫停這個項目,這不用說了,而且市政府也已經向項目方下發了通知,現階段青陽市四個方向上的城牆施工單位都已經停工;

    第二步,是救火。找到當年這個項目的提出人,讓他聯繫研究設計單位,最好能拿出一份古城牆恢復後所能帶來的收益評估,用令人眼紅的收益數字,狠狠的打B教授、那個央視主持人、那個發改委副主任以及一干支持B教授的粉絲的臉。不過,如果收益評估不夠理想,或者沒有什麼收益,那就乾脆認慫,取消這個項目,然後請網絡精英清除網上的負面信息;

    第三步,是向省裡做出深刻檢討。甭管這件事的最終結論與結果如何,至少現在,波及到了省裡主管部門,給山南省、青陽市都帶來了不小的社會負面影響,這顯然需要一個交代,所以青陽領導班子必須集體向省裡做出檢討,表明一個態度,消一消省領導的氣。其實這才是最重要的一步,網上的輿論如何,那些大牛的看法如何,網民們的意見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省裡主管領導們的態度,只要哄得他們不氣甚至是開心了,這件事也就沒什麼了。

    忙碌了整整一下午,宋朝陽才懷著鬱悶的心情下班回了家,李睿則不想浪費這麼美好的週日之夜,約了女神丁怡靜一起吃飯,飯後再醞釀個活動什麼的。

    還是在醉仙樓——事實上也只能在醉仙樓,一來是醉仙樓的菜餚口味確實非常不錯,二來以李睿的身份,不便拋頭露面的和丁怡靜這麼一個大美女隨便挑個飯店對坐用餐,否則被任何一個認識的人看到,都可能引發不小的麻煩,而市裡飯店能接受為區區兩個人使用包間的並不多,因此思來想去,還就是醉仙樓最合適。

    丁怡靜今天的著裝很時尚,也很有OL風範,上身一件白色襯衣,領口開得不高不低,正巧露出了部分性感的鎖骨,下面的溝壑卻是半點不顯,非常端莊職業;下邊是條寬鬆的黑色絲麻七分西褲,露著一小段纖瘦的小腿,圓潤的腳踝下面,雪白的腳丫穿在一雙黑色的高跟鞋裡,迷人之極。這身衣裝加上她的波浪捲發與秀麗臉孔,立時勾勒出了一個時尚高冷的女白領形象,令人既想親近,又覺自慚形穢。

    李睿好久沒見她了,見到她心中愛惜不已,起身抱她入懷,在她白膩的臉頰上吻了一口。

    丁怡靜羞得臉孔泛紅,用力推開他道:「別鬧,服務員在後面呢。」

    李睿嚇了一跳,忙鬆開了她,果不其然,女服務員很快走進包廂,詢問二人是否現在點菜……

    「我媽剛開了一家超市,過會兒吃完飯陪我過去看看啊。」

    吃飯的時候,丁怡靜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李睿聽後第一反應不是驚奇,而是鬱悶,苦著臉道:「老婆,我還打算吃完飯回我們的家,醞釀點活動呢。」

    丁怡靜聽明白了他這句話的深意,又是害羞又是好笑,橫他一眼,假作不懂的問道:「什麼活動?」

    李睿嘿笑道:「只需要我們兩個人就能進行的一種活動。」

    丁怡靜忍著笑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斥道:「就知道你約我沒安好心……那種活動什麼時候不能做,下次再說,今晚先陪我過去看看那家超市,我還沒去看過呢。」

    李睿倒也沒有失落,他只要和這位女神在一起就身心快活愉悅,不必非得做更快活的事情不可,以兩人的年紀,以後可做的機會與時間多的是,也不急於這一時一刻,只是皺眉問道:「你也說了,是你媽新開的超市,她肯定會在那兒看著吧,我陪你過去,被她看到了,是不是不太合適?」

    丁怡靜語氣淡淡地說:「沒什麼不合適的,咱倆關係她又不是不知道。」

    李睿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點頭答應下來,吃了幾口菜,忽然想到什麼,不無奇怪的問道:「市裡的超市零售類市場,不都讓新任市裡首富張政的家佳連鎖超市給壟斷了嗎?據我所知,市裡家佳超市的門店就有近二十家,遍佈全市各大街道小區,幾乎是每條大街上都有最少一家家佳超市,很多老牌的超市與商場都因為競爭不過它而關張了,你媽怎麼會想到新開一家超市?這不是有錢沒處花打水漂嗎?」

    丁怡靜倒並不因為這個問題而苦惱,輕描淡寫的說:「家佳超市是很厲害,也隨處可見,但也沒有遍佈青陽市區每個角落啊,而且你知道那些個老牌超市與商場為什麼會倒閉嗎?是因為他們的場地都是租來的,那麼大的場地面積,每年光租金就要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他們一年的淨利潤,除去店面租金與工人工資,基本不剩什麼,甚至是虧損,漸漸地當然就干不下去了,但是我們家的不同呀。」

    李睿笑道:「我已經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媽這家超市的場地,不是租的,而是自家的,所以僅此一項,每年就能省下不少錢來,也就不愁不賺錢了。」

    丁怡靜點了點頭,自己給自己夾了一顆蝦仁,又給他夾了一顆,道:「這裡的龍井蝦仁很好吃呢!」

    李睿道:「我聽說,龍井蝦仁是杭州菜,用西湖龍井炒出來的才正宗,改天咱們去西湖玩啊,順便嘗嘗這道菜的正宗口味。」

    丁怡靜瞥他一眼,道:「我倒是隨時都能出遊,可是你呢?班不上了?老婆不要了?家不顧了?」

    李睿聽得嘆了口氣,好心情慢慢消散,世上最大的痛苦是什麼?不是人沒了,錢還剩著,而是身心都不由自己,但很快又抖擻精神,道:「寶貝,改天我一定要帶你去西湖玩一趟!」

    吃過飯,剛七點出頭,二人乘坐丁怡靜的車,駛往那家超市,時間不長,已經趕到。這家超市名叫「天宏超市」,位於李睿家西北方向上不遠的華光路上,距離丁怡靜家也不遠,位於路南一座寫字樓的底墑,從外面看,場地不小,面闊最少六間,裝修顯得很上檔次,透明落地窗顯出裡面的賣場,在店內明亮的燈光映射下,很有大超市的氣派,看門口人進人出的,生意也很不錯。

    李睿下車後就「嚯」了一聲,顯然沒想到丁怡靜老媽新開的超市這麼氣派,當然,與其說是超市氣派,倒不如說是場地寬廣,有這麼大的場地,隨便裝修裝修,檔次也絕對夠。

    等丁怡靜下車走過來後,李睿小聲問道:「好傢伙,你們家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商舖店面啦?光是這家店面,市值就要過千萬了吧?」

    丁怡靜搖頭道:「過不過千萬我沒算過,是我爸在任上買下來的。原本是開發商建好以後,要送這個店面給我爸,但是我爸沒好意思要,就花了個很低的價格,走正規程序從那個開發商手裡買下來的。當年買的時候花了幾百萬來著,是兩百萬還是三百萬,我也沒記清。」

    李睿搖頭嘆道:「哎呀,靜靜,我忽然覺得有點配不上你這個家資千萬的白富美大小姐了,我站你身邊好自慚形穢啊,不行,我還是走吧,免得你笑話我。」

    丁怡靜當然知道他在哄自己開心,聽了這話確實很開心,誰不願意聽恭維話啊,卻伸手挽住他手臂,道:「去你的吧,這個店面再值錢,也是我爸的,跟我沒什麼關係,我是小窮女人一個,還不是靠你花錢養著?」

    二人對視一眼,一齊笑了起來。這頓互相吹捧過後,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超市。

    進店後,丁怡靜逕自去找老媽,李睿則站在門內觀瞧超市內的環境。這家超市算是家中型超市,面積有個千平左右,從外面看非常寬敞,站在裡面則會發現進深也很長,差不多有個二十五六米(寬)乘三十五六米(深)大小。裡面分為零食區、生活用品區、生鮮蔬菜區、水果區、生熟肉食區和冷飲區,非常正規,外面設了三個收銀台,現在每個收銀台前都排了隊伍,生意確實很不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5 17:21
第2312章:另有其人

    李睿看後暗暗點頭,丁母很有商業頭腦啊,這麼大的店面,沒有簡單的出租出去收租金,而是開了這麼一家大超市,每天都有客流,每天都有收入,到年底賬目統計時更會是一個火爆的數字,想一想都讓人開心得不行,不過,丁母這個商業行為中,體現出來更多的,還是丁家的財富,不僅僅是坐擁豪宅豪車存款,還擁有類似底墑店面這樣的隱形財富,自己若非有大哥黃興華的遺贈,總資產或許還遠遠不如丁家呢。

    心中卻也納悶,老丁丁志國前段時間讓人整了,雖然自己出面將他救了出來,他也接受了單位與紀委的處分,但家裡非法得來的錢款房產什麼的都已經私底下退還了,可為什麼這家店面沒有退還呢?轉念一想,是了,其它的房產來路不明,必須退還,而這家店面是他拿錢「買」的,走了正規手續,因此也不怕外人說什麼,自然也就不必退還,這麼說起來的話,現在丁家除去這套底墑,也沒有別的財富了,也就怪不得丁母突然開起這家超市來,敢情是要多賺點錢,而顯然開超市比單純往外出租收租金賺得多。

    在這一時刻,他忽然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想到丁家的興衰,心中也是唏噓不已。

    「李睿來啦,呵呵,可是好久沒見你了!」

    李睿身後不遠處忽然傳來丁母的話語聲,他轉身看去,見丁怡靜陪著丁母從一間類似辦公室的門戶裡走了出來,丁母正對自己含笑招呼,忙上前道:「阿姨好,最近有點忙呵呵,也沒空去看您,您身體挺好的吧?」

    丁母心說這小傢伙真孝順,可臉色卻是為之一黯,這麼好的小夥子,卻不是自己的女婿,多令人鬱悶傷神啊!勉強笑著說:「挺好的,你不用惦記著,只要你和靜靜你們都好就行了。」

    李睿隨口問道:「阿姨,這麼大的超市,開起來沒少花錢吧?」

    丁母點頭道:「可不是,除去店面是咱們家的,不用花錢之外,其它什麼不要錢啊,證照什麼的就不說了,光是貨款就有近百萬,還有裝修、僱人……」

    她心裡早已把李睿當成了自家人,話裡用的「咱們家」,說得特別順溜,包括李睿與丁怡靜在內的三人誰都沒聽出違和感來。

    李睿道:「哦,那可真是不少花錢。」說完又道:「阿姨啊,以後您這邊要是資金不充裕了,或者有別的什麼事情,儘管跟我說,別拿我當外人。」

    丁母聽了這話,一張風華不在的俏臉都要笑開了花,像是看著得意女婿一樣的看著他,目光充滿慈愛與喜歡,道:「放心吧,真有什麼困難會和你張嘴的,我們家靜靜和你又不是外人呵呵……」

    丁怡靜聽得這話,嘴角微不可察的撇了撇,卻也沒說別的什麼。

    丁母正要再和李睿說兩句心裡話,忽聽門口那裡有人叫喊道:「老闆,你快過來看看吧,我抓著那個小偷啦。」

    丁母轉頭看去,見門口那裡站著自己請來的店經理彭丹,彭丹手裡抓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那婦女一身普通婦女的打扮,正臉色尷尬的跟彭丹拉扯,嘴裡叫著「幹什麼抓我」「誰偷東西啦」。

    李睿與丁怡靜聞聲也都望過去,看過後也明白,是店員抓住一個在超市裡偷東西的小偷,卻不知道是如何抓到她的。

    丁母恨恨地道:「好啊,終於抓到這千刀萬剮的小偷啦,這回看我怎麼收拾她。」說完氣沖沖的走了過去。

    丁怡靜好奇的跟在後面,問道:「媽,幹嗎用終於這個詞?」

    丁母邊走邊給她解釋:「好幾天了,超市一直在丟東西,可總是逮不著人,氣得我憋了一肚子火,今天可算抓著這小偷了,我絕對饒不了她。」

    跟在母女身後的李睿看了眼超市屋頂安裝的監控攝像機,奇道:「監控還沒開始運行嗎?」

    丁母說:「裝好那天就開始運行了,不過裝的少,看不過來。」

    丁怡靜說:「那就多裝點啊,攝像機又不貴,反正也裝了。」

    丁母說:「好,聽你的,回頭多裝點。」

    三人走到店經理彭丹身邊,丁母問彭丹道:「怎麼回事啊?」

    彭丹一臉鄙夷的瞪著手裡抓著的婦女,道:「我剛才就發現這人鬼鬼祟祟的,在貨架裡轉悠了半天什麼都不買,就偷偷盯上她了,後來見她躲著監控,偷了雙襪子還有一支自動鉛筆,塞到包裡,出來後沒走結賬通道,就趕緊叫住她了,結果她做賊心虛,竟然要跑,我這不趕緊跑過來抓住她了嘛。老闆,你說該怎麼辦她?咱們超市對於偷盜貨物有偷一賠十的處罰規定,可以按照那個制度讓她賠十倍的錢。也能把她送到派出所裡。」

    丁母還未開口,那個被稱為小偷的婦女辯解道:「我沒偷東西,真的,我什麼都沒拿。我進去逛了逛,發現想買的東西錢不夠,就先出來了,真的,讓我走吧,我這就回去拿錢。」

    彭丹冷冷地道:「都被我抓現行了還撒謊,你怎麼那麼大的臉啊?交出來吧,別讓我自己動手,否則你更沒臉。」

    那婦女紅了臉,垂下頭,哼哼唧唧的不說話,過了會兒突然冒出一句:「我真的沒拿!」

    彭丹糾正她的話道:「是偷,不是拿,你不交出來是吧?」說完伸手去搶她的包。

    那婦女大急,兩隻手護住自己的坤包,彷彿那是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似的。

    丁母哼了一聲,道:「你說沒偷東西,那麼好,打開包給我們看看,如果裡面確實沒有我店的東西,我就放你離開。」

    那婦女表情難堪而又狼狽,而這時不少進出的顧客也都圍觀上來,搞得場面越發宏大,都有種公審大會的意思了。

    彭丹見她耍賴,突然伸手過去,抓住她皮包猛地一扯,從她手臂扯落後伸手鑽了進去。

    那婦女臉色大變,急忙伸手去搶,可是已經晚了,彭丹已經從裡面拿出一支嶄新的紅色塑料自動鉛筆。那婦女一時間怔住,頗是手足無措。

    彭丹怒道:「還敢說沒偷?這是什麼?」

    那婦女見賊贓被起獲,灰溜溜的垂下了頭。

    丁母正要問話,丁怡靜留意到那婦女的皮包又破又舊,底角都磨出窟窿來了,露出了裡面的人造革線,而她穿的衣服也很不上檔次,像是上個世紀末的衣服款式與用料,心中一動,問道:「你是哪的人呀?」

    那婦女弱弱的口氣說道:「我……我就是區裡的。」

    丁怡靜又問:「你幹嗎來我們超市偷東西?」

    那婦女羞臊的頭都快扎到地上去了,沒有回話。

    丁怡靜又問:「你偷襪子還可以解釋,偷自動鉛筆幹什麼?」

    那婦女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給我兒子,他……他很想要一支自動筆。」

    丁怡靜大為詫異,轉目看向李睿。

    李睿心說你看我幹什麼,我又不是她的同夥,不過已經發現,這位老同桌的表情透著無限憐憫,就知道她動了惻隱之心,但也沒對她說什麼,要看她怎麼處理這件事。

    他轉目看向那婦女,目光無意間掃過對方的左手,吃了一驚,只見這婦女左手只有三根手指頭,無名指和小拇指都沒有了,光禿禿的十分可怕,心頭一跳,原來這是個殘疾人。

    「嗯咳!」

    李睿輕咳一聲,吸引了丁怡靜注意,等她看過來時,用眼神示意她看那小偷的左手。

    丁怡靜很快發現了這一點,臉色微變,抿了抿口唇,問道:「我問你,之前我們超市丟的那些東西,是不是都是你偷的?」

    那婦女忙搖頭道:「沒有沒有,這是第一次,我第一次偷東西。我……我以前沒偷過的。」

    旁邊丁母聽到這,秀眉微皺,道:「不是你?」

    那婦女連連點頭:「不是我,真不是我幹的,我發誓!」

    彭丹出口嘲諷道:「你發誓?你發的誓算數嗎?剛才你還說沒偷東西呢,結果還不是被我抓出贓物來了,現在誰敢信你的話?」

    那婦女無言以對,眼圈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滾動。

    丁怡靜暗嘆口氣,問道:「你偷的這幾樣東西,加起來也不值幾個錢,你為什麼不買,非要偷的呢?」

    那婦女囁喏著說道:「我……我工資很低,剛夠養活我們一家人的,孩子他爸失去了勞動能力,不能工作賺錢,我兒子又特別想要一支自動筆,他的襪子也破得再也不能縫補了,我想了好久,實在是沒辦法了,所以我……我就……」

    丁怡靜表情慘然,慨然說道:「再沒辦法,也不能偷東西啊,這可是犯罪,你兒子要是知道穿的襪子用的筆是你偷來的,他能用的舒心嗎?念你初犯,這次就算了,你走吧,下次不要再做這種事了。」說完拿出錢包,從裡面拿出一張二十元的票子,遞給彭丹,道:「算我買了送給她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5 17:21
第2313章:仁善之舉

    彭丹非常驚奇,木然看她兩眼,又看向丁母,似乎是求她拿主意。

    丁母點點頭,示意就按女兒的意思辦。

    彭丹這才松開那婦女的手臂,哼道:「算你運氣好,要不然可沒那麼容易放過你。」

    那婦女萬分羞愧的看向丁怡靜,淚水已經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泣道:「謝謝你,我有罪,我對不起你們……」說著話,忽然控制不住情緒,撲通一聲跪在鋥光瓦亮的瓷磚上,抬手就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事發突然,誰也預料不到,等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這婦女已經抽了自己四五個耳光。

    丁怡靜臉色變幻,第一時間蹲下身去,抓住她手腕,不許她再打。

    丁母嘆道:「哎呀,用不著這樣,知道錯了就行了,下回別犯了。」

    彭丹撇撇嘴,道:「又沒說送你去派出所,你玩這麼一出幹什麼,還讓我們這營業不營業啊,你看這弄得!」兩手一攤,展示周圍的情形給那婦女看。

    四周已經圍滿了顧客,人人看著這場不要錢的大戲,有人面帶鄙夷,有人臉色冷淡,有人感嘆不已,還好善良的人多,沒人口出惡語。

    丁怡靜把那婦女扶起來,問道:「你是干什麼工作的?」

    那婦女哭著說:「我沒正式工作,就在區殘聯裡幫著幹點零活,一個月賺六百塊錢,要養活一大家子跟公公婆婆。」

    李睿聞言愕然,這已經是二十一世紀,就連青陽這種四五線城市的平均工資水平,也在三千上下了,說句不好聽的,在飯店裡端盤子的服務員一個月都能賺兩千五,這個婦女卻因為少了兩根手指,而只能在殘聯工作,月入六百,而六百塊在這個年頭兒能幹什麼?進超市再出超市這一趟就能花個兩三百,在外面一頓飯就得十四五塊,她卻要用來養活一大家子人,每天平均只能花二十元,五個人人均四元錢,想一想就令人心酸。

    丁怡靜表情凝重的說:「這樣吧,你明天去殘聯把工作辭了,然後去我的廠子報到,我的雕刻廠裡還缺一個庫管員,我看你正合適,一個月給你開三千工資,以後幹得好了還能給你漲。」

    那婦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動地說:「你……你說什麼?」

    丁怡靜苦澀的笑了笑,又重複一遍,最後說道:「你拿出手機,記下我的電話號碼,明天辭職後就聯繫我,然後去北三環的古華紅木雕刻廠上班。」

    那婦女又是感動又是悔恨,泣不成聲。周圍看熱鬧的人們則欽佩的看向丁怡靜,所謂「仁義自在人心」,丁怡靜沒有重重懲罰這個小偷,反而還為她的殘疾之身安排了一份收入高的工作,讓她和她的一家可以生活得更好些,等於是挽救了一個瀕臨破滅的家庭,所作所為善良寬仁,令人情不自禁的從心底生出感動佩服之意。

    丁怡靜卻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光榮的事情,而是愛意滿滿的看向李睿。李睿也不知道她目光裡是什麼意思,不解的和她對視。

    等那婦女走後,周圍看客也散去了,丁母才說:「靜靜,我知道你可憐那個小偷,但饒了她已經足夠,幹嗎還給她安排一份每個月白得錢的庫管工作?」

    丁怡靜嘆道:「媽你沒看出她是個殘疾人?一個月才賺六百塊,五口人可怎麼生活下去啊?你看她已經開始鋌而走險了,再不幫幫他們,他們一家子就沒有活頭兒了。正好我那確實需要一個庫管,而且這庫管也不是不用幹活的,我看她知道廉恥,就給她這個機會,也算做善事積德了。」

    丁母聽她這麼說,也就沒再說什麼,把彭丹叫到一旁,低聲吩咐著什麼。

    李睿這才小聲問丁怡靜道:「寶貝你剛才那樣看我是什麼意思?」

    丁怡靜臉上柔情畢現,道:「剛才好多看熱鬧的人都崇拜的看著我,好像我做了多麼了不起的事一樣,但只有我自己明白,我能做這樣的事,全因為有你!要不是你給我買下雕刻廠,我根本沒有做這種善事的機會。所以我想讓你知道,我所有的榮耀都來自於你!我所有的榮譽也都屬於你!」

    李睿笑眯眯地說:「所以你更愛我了,也更崇拜我了?」

    丁怡靜嘴角翹起,俏臉含笑,鄙夷的瞪著他,道:「誇你兩句就飄上天了,你要謙虛點,要對我更好,給我更多做善事的機會,知道不?」

    李睿笑著點頭道:「知道啦我的好靜靜!」

    丁怡靜轉開頭,看看紅火的賣場,不無納悶的說:「既然之前丟的那些東西不是我的新庫管偷的,就是說,還有另外一個小偷。」

    李睿隨口道:「也不一定就是一個,或許兩個三個呢。」

    此時丁母已經和彭丹說完正事,剛好走過來,丁母聽了這話,愁眉苦臉的說:「那怎麼辦啊?」

    李睿看向她說:「阿姨,還是得加裝攝像頭,每個貨架通道都要處於被監控的狀態。另外,也叫你的員工們警醒著點,看著舉止不正常的顧客就小心點,多留神。」

    丁母恨恨的說:「我一共才聘用了九個員工,每個員工都有分內工作,誰能老去盯著顧客啊。只能多加裝監控了,這又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唉!」

    李睿隨口問道:「之前超市丟的都是什麼呀?」

    彭丹接口道:「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化妝品啊,洗髮水啊,保暖內衣啊,甚至安全套都被偷過。」

    李睿呵呵一笑,道:「聽你說的這些東西,小偷是女性的可能性比較高呢。」

    彭丹搖頭道:「不一定,除了化妝品是女人用外,其它的男人也可以用。再說小偷偷了去,也未必自己用,可以便宜點賣給其它的小商店啊。」

    丁怡靜蹙眉道:「實在不行就報警吧?」

    丁母道:「報警有用嗎?人警察來了,小偷又沒在超市裡行竊,怎麼辦?難道人警察天天蹲超市裡看著?那樣小偷也不敢來了呀。可等警察走了呢,小偷還不是照來不誤?」

    彭丹補充道:「而且報案的話,好像是偷竊價值不超過五千塊的,就不予立案,咱們這失竊物品加起來都還不夠一千塊,派出所肯定不給立案。」

    丁怡靜拍了李睿一下,道:「嘿,你那麼聰明,你能不能給我們把小偷抓出來?」

    李睿哭笑不得,心說我什麼時候在你面前賣弄聰明來著,讓你惦記上我的聰明了?卻也沒有拒絕,道:「我想一想,看能不能分析出來。」

    丁怡靜拉著他走進超市裡面,看看左右無人,嫵媚的覷著他道:「你要是能想出來,我立刻跟你回家,做你想做的活動。」

    李睿忍不住好笑,道:「你不用使美人計老婆,你不使我也要幫你,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好啦,別理我暫時,讓我思考一下。」

    他轉過身去,就站在貨架旁,撫摸著下巴思考起來。

    這人偷了不止一次東西,說明他膽子非常的大,性子也非常的貪婪,另外也應該很熟悉這個超市,並且熟知超市員工人手不足,對貨物監管不嚴,這才會一次次的成功得手。至於他偷盜的過程一次也沒有被攝像機拍攝到過,可能有兩種原因:一是他下手的貨架不在任何一架攝像機的監控範圍內,二呢,就是他知道監控攝像機的存在,所以故意挑選那些不被監控的貨架下手。這兩個原因本質上雖然相同,但是對於判斷小偷的特徵可有著極大的不同,畢竟第一種是盲目下手,看到什麼就拿什麼;第二種是懂高科技、很有心眼的小偷,應該是個慣偷。

    再考慮他偷的東西都是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因此能判斷出他家境不會太富裕,愛貪小便宜。此人會偷帶有隱私性質、不便出手的安全套,應該會用得到,說明此人年紀不會太大,但也不會太小,應該在二十歲到四十歲之間。這種年齡段的人,做小偷的話,男人的可能性不會太高,因為大多數男人都看不上這些生活用品,就算要偷,也是偷金偷銀或者直接偷人民幣,哪會偷這些家居日用品。綜合上述特點,那個小偷的原型就可以慢慢的勾畫出來了。

    對方應該是一個二十歲到四十歲之間的女子,家境不太富裕,體現在外表上面,應該是穿著普通,打扮也很一般的那種女人。進出超市偷盜那麼多次,還沒被人注意過,說明她長著一張大眾臉,外形體徵沒有什麼特異的地方。她眼神應該較為靈活,因為需要經常性的四下里偷瞄,看自己有沒有被人注意。但她又是一個特別鎮定的人,有一定的反偵察經驗,起碼不會在超市人員的目視下露出馬腳。

    李睿仔仔細細前後考慮了十分鐘,這才對丁怡靜說:「好了,小偷基本確定了。」

    丁怡靜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半響嘲笑道:「你當自己是福爾摩斯啊還是狄仁傑?人都沒見到過就已經確定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5 17:21
第2314章:誤打誤撞

    李睿翻了個白眼給她,說:「你老公我少年時代好歹看過那麼多的偵探小說,具備很強的推理分析能力好不好,你可別小瞧你老公。再說了,是你讓我想辦法破案的,怎麼現在我想出眉目來了,你倒開始潑冷水了?」

    丁怡靜不好意思的笑笑,道:「那大偵探你說說唄。」

    李睿一本正經的將自己的分析結果講了出來。

    丁怡靜聽得呆住了,過了會兒饒有興趣的問:「你怎麼推理出來的啊?跟我說說唄,我怎麼感覺你在忽悠我呢?」

    李睿笑了笑,把自己的推理過程跟她簡單說了說。

    丁怡靜聽他說完,大點其頭,表情認真的道:「你說的有道理,真的很有道理,我服了。」

    李睿說:「這才到哪啊你就服了?我告訴你,等抓到人再說服我吧。」

    丁怡靜道:「那你打算怎麼抓她?」

    李睿說:「我先問你,你們丟東西的時候一般是上午還是下午?」

    丁怡靜極有風情的白他一眼,道:「你問我我哪知道啊,我也是頭一回來超市,這得去問我媽她們,走吧。」

    二人走出去,找到丁母與彭丹二人,丁怡靜把李睿剛才那個問題問了出來。

    彭丹搖頭道:「都是晚上統計流水的時候才知道,白天哪看得出來呀!」

    李睿又問:「那你記不記得,丟東西的時候是工作日啊還是週末?」

    彭丹說:「工作日週末都有。」

    李睿看著丁怡靜說:「看來還得給這個小偷再加上一條,她沒有正當工作。」

    丁怡靜點了點頭,道:「是啊,她要是有正經工作,工作日應該沒空來逛超市。不過呢,也說不定,她可以中午過來啊,或者晚上過來。」

    李睿皺眉道:「不知道她習慣性下手的時間,這可就難辦了,我總不能成天十二小時在這兒盯著她吧?」

    丁怡靜扁扁嘴,道:「那怎麼辦?這小偷你可得幫我抓出來,你可是答應了的。」

    丁母一聽就瞪起眼睛,道:「靜靜,別胡鬧,李睿人家有正經工作,再說,他哪會兒抓小偷啊?這也不早了,天兒也不好,你們趕緊回去吧,免得過會兒下起雨來走不了。走吧走吧,李睿下次去家裡玩啊,你叔叔也想你得很呢。」

    丁怡靜一聽這話,也就不和李睿鬧了,道:「行吧,那我們就先走了。」

    李睿和丁母道別,又跟彭丹打了個招呼,當先往門口走去。

    丁怡靜要跟上去的時候,卻被丁母拉住了。

    丁母神神秘秘的把她拉到經理辦公室,把門關上,拿過自己的手包,從裡面摸出一個紅色的小盒子,不由分說就往丁怡靜的褲兜裡塞。

    丁怡靜納悶不已,攔下她的手,叫道:「什麼啊就給我……」說話的當兒也認出來了,老媽塞過來的不是別的,正是一盒杜蕾斯的安全用品,沒認出來還沒事,這一認出來,立時臉色酡紅,叫道:「哎呀媽你給我什麼呢!」

    「你說這是什麼!」,丁母小聲叮囑,「我早就想給你了,誰買不是買,拿著用去吧,注意安全!」

    丁怡靜哭笑不得,道:「媽您瞎說什麼呢,我用什麼啊用。」

    丁母表情促狹的道:「你當然用不了,這是替你給李睿準備的,別的不用多說,快走吧,別讓李睿多等。」

    丁怡靜窘迫得都恨不得在地上挖個坑跳進去掩面大嚎了,這是什麼媽媽呀,天底下還有這麼不正經的媽媽嗎?儘管這麼說她不太好聽,可事實就是這個樣子啊,哪有給女兒準備這個的?紅著臉推拒道:「我們不用這個……不是,是今天不用……也不是……哎呀,總之你用不著給我這個……」

    母女二人拉扯的時候,李睿已經走到門口,他抬手去撩條條垂落、片片分開的夏季用透明塑膠門簾,可巧有個婦女走進來,他這手穿過門簾後正好按在她飽滿的胸脯子上。那婦女啊一聲驚呼出來。李睿嚇了一跳,趕忙道歉,滿口說好聽的。

    這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身材不高,但是體型壯碩,留著條不長的馬尾辮,生著張不規則的驢臉,面色槁黃,橫眉立目,長得較為凶惡,不怒尚且嚇人,這一生氣,更是嚇死活人,穿著一件寬大的月白色連衣裙,裙子下面露出一雙粗壯的小腿,腳上一雙這兩年較為流行的沙灘涼鞋。

    她恨恨的瞪向李睿,罵道:「手往哪抓呢?眼呢?瞎了呀?幹嗎呀?耍流氓啊?」聲音很大,似乎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李睿失禮在先,也不敢反駁,連說了幾句對不起,心中卻道,就你這樣的女人,花錢請我耍流氓我都不答應。

    那婦女脾氣很不好,得理不饒人,又狠狠的罵了他兩句,污言穢語,很是粗俗。李睿陪著笑,假作沒聽見。那婦女倒也沒有太過分,罵幾句出氣後就走進了超市,李睿這才如蒙大赦。

    李睿走出門口停下,等著丁怡靜出來,回身看向超市裡面,卻正好看到那婦女走路的姿勢,兩條腿向外撇撇著,像是螃蟹走路一樣,心說這女人走路都那麼橫,真是惹不起呀。

    那婦女似乎感受到了李睿的目光,倏地回頭看去,正好與李睿的目光對上,再次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睿訕訕的轉過頭,心說這女人倒是警覺得很,人家從背後看她,她都能發現,這要是去做賊肯定厲害,想到「賊」這個字,忽然想起,自己剛才推理出來的那個小偷的形象,不是跟眼前這個婦女的形象很符合嗎?二十到四十歲之間,衣裝普通,眼神靈活,但又很鎮定,不會被人輕易懷疑……眼前這婦女長得那麼凶,誰敢懷疑她?

    李睿想到這心頭打了個突兒,急忙回頭看去,卻見那婦女已經走進賣場裡面,看不見了,暗暗納悶,自己為什麼忽然想起「賊」這個字?難道是老天要提示自己,給自己來了個心神感應?可惜一切都只是懷疑,當不得真的。

    他搖了搖頭,在外面等起來,等了一分來鐘,也沒見丁怡靜出來,有點急了,便回到超市裡找她,結果還沒看到她的身影,卻發現剛才那個凶惡的婦女從非結賬通道走了出來。

    那婦女也沒看他,兩腿撇撇著往外走,目不斜視,腳步也是不緊不慢。

    李睿本來就有點懷疑她,現在眼看她從非結賬通道走出來,越發覺得不對,她既然來超市,那就肯定有想買的東西,怎麼可能進來到裡面轉一圈就空手回去呢?

    想到這一點,李睿激動起來,想要上前攔住她,可又一想,自己這僅僅是推斷,是沒有任何證據下勉強的對號入座,萬一人家不是小偷呢?畢竟,自己哪怕是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都沒有,沒有足夠的信心肯定就是她。

    他猶豫的當兒,那婦女已經分開門簾走了出去。

    李睿也是在這一刻才留意到,她手裡空空的,什麼東西都沒有,就連個現代女性標配的坤包或者手提袋都沒有,這又是很大一個疑點啊,現在這社會,不管老太太還是女孩,誰出門不帶個手袋或者包包呢?這婦女空手進空手出,實在太可疑了。

    「難道她就是故意空手進出超市,以從側面顯示她的清白?嗯,一定是這樣,她空手走進超市,超市員工見她沒拿包或者袋,下意識就不會將多餘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因為在大多數人的認知裡,小偷偷來東西,是要靠藏到包或者袋子裡過關的。可實際上,絕大多數的小偷都不會把贓物放到那麼明顯的地方。如此說來,她這是欲蓋彌彰了?」

    李睿心念電轉,不敢猶豫,猛地拔步衝了出去,來到外面,四下望望,見那婦女正推出一輛五六成新的女式電動車,眼看就要騎上去走了。

    這時候李睿捕捉到了她身上最後一個疑點,那就是,她手伸到屁股後面,往下掩了掩裙子,女人在騎上車子之前,如果穿裙子的話,都會掩一下裙子,免得出醜,這也是人之常情,但那婦女掩完之後,手居然按在褲襠下方不動了,隨後她往超市門口望瞭望,似乎要觀察什麼,儘管李睿就站在門口,但她的視線卻完全忽視了他,在探望別的什麼人。

    李睿立刻意識到,她裙子裡面有東西,否則她手不會放在那個地方不動,很顯然她在遮掩什麼,避免騎上車子時露餡。

    他一個箭步沖上去,攔在她的車前,喝道:「不許走!」

    那婦女嚇得打了個大大的寒戰,身子都跟著一激靈,臉皮抽搐,這一幕完全被李睿捕捉到眼睛裡,越發明白她這是做賊心虛。

    那婦女很快看清來人是那個「流氓」,咬牙切齒的罵道:「又是你!你他麼有病啊一直追著我?是不是找罵呀?你耍流氓耍上癮來啦?好啊,你要真想耍流氓,那咱倆找個沒人的地方,我讓你耍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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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5章:人贓並獲

    這婦女一看就是吵架的高手,李睿什麼話都還沒說呢,她已經罵了五六句出來,聲音還不小,氣勢也足,居然把好多進進出出的顧客都給吸引過來了。

    可巧這時丁怡靜走了出來,看到李睿和一個婦女吵了起來,就是一怔。

    李睿對她一擺手,道:「去把超市經理叫過來。」

    丁怡靜雖然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但還是聽話的點點頭,轉身跑進去叫彭丹了。

    那婦女見李睿要叫超市經理出來,臉色變幻,很是驚惶。

    李睿將她表情變化看在眼裡,心說你心理素質好,善於佯裝無辜保持鎮定,那也只能跟普通超市員工玩一玩,跟你爺爺我玩可還差得遠,我認識的那些領導幹部,哪個不比你會演?!

    那婦女破口罵道:「你他麼幹什麼?你是干什麼的?你憑什麼攔住我?」

    李睿呵呵一笑,說:「這家超市是我一個姨開的,這些日子不知道從哪來了個小偷,總是趁人不注意偷東西。」

    那婦女做出一副大怒模樣,叫道:「又不是我偷的,你攔著我幹嗎?你有病啊?」

    李睿冷笑道:「我也沒說是你偷的呀,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那婦女怒道:「我激動了嗎?我哪兒激動了?不是我偷的,那你攔著我幹嗎?給我讓開!」說完居然推著車子猛往前衝,完全不管車軲轆會否撞到他的大腿上。

    李睿見她惱羞成怒,心下更是淡定,一把推在她車把上,將她車子攔下,叫道:「都拿車撞我了還說沒激動?你停一下,配合我們超市經理做下檢查。雖然我沒說是你偷的,但我懷疑你偷了。」

    那婦女氣急敗壞的叫道:「你憑什麼懷疑我?你又憑什麼檢查我?你怎麼不檢查別人呀?」

    李睿誑她道:「因為我們從監控室的監控畫面上看到你有不軌的舉動了。」

    那婦女叫道:「你放屁,我怎麼可能被監控拍到……」話一出口,瞧見他臉上露出喜色,立時意識到不好,忙改口道:「我怎麼不知道哪有監控啊?再說了,我又沒幹別的,監控幹嗎拍我?」

    李睿表情嚴肅的繼續誑她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屢次失竊卻抓不到小偷後,我們已經在經常丟東西的那幾個貨架旁邊新安裝了幾個魚眼攝像頭,這種攝像頭特別小,比乒乓球還小,塞到貨架縫隙裡,不說的話誰也不知道那有監控。你剛才偷東西,正好全部拍下來了,連你往褲襠裡藏的一幕都沒有遺漏。所以,你就別裝蒜了,等著被送派出所吧。」

    那婦女臉色大變,瞪大眼睛,眼珠滴溜溜亂轉,似乎回憶了一會兒,在想到底有沒有留意到李睿說的那種攝像頭,忽然猛地一推車把道:「滾你姥姥的,快給我讓開。你們又不是警察,沒權力搜我的身,我要回家了。」

    李睿粹不及防,被她這一撞撞到了膝蓋上,雖然不疼,但還是被撞了個趔趄,好懸沒撞倒,心下大怒,對她也就不再客氣,抓住她的車把用力往外一推。

    那婦女沒料到他忽然暴發,結果連車帶人全被他推搡到地上。那婦女索性躺在地上沒動,大喊大叫起來:「打人啦,打死人啦,大家快來看啊,超市的人打人啦……」

    她這麼一鬧,立時吸引了更多路人的注意,好多人都圍過來看,甚至路邊有的不甘寂寞的出租車司機也下了車過來圍觀。很快就圍了十來個人,場面倒也不小。

    正在這時,超市經理彭丹、丁母與丁怡靜出來了。彭丹分開人群,走到李睿身邊,看著地上撒潑的婦女,納悶的問道:「怎麼回事?」

    李睿低聲說:「這女人有問題,好好搜搜她的身上,尤其是她的褲襠裡。另外讓裡面的員工查查,看能找出剛剛失竊的是什麼貨物來不能。」

    彭丹點頭應下,丁母不待吩咐,逕自回到超市裡安排員工查貨。

    隨後,彭丹親自去拉這個婦女,要把她從地上拉起來。雖然李睿對她有很大懷疑,但誠如她說的那樣,李睿等人不是公安部門,無權扣留她,更無權對她搜身,一切只能是先質問,她拒不交代的時候再考慮報警。因此當務之急是把她拉起來帶回到超市裡,免去超市門口這出鬧劇再說,否則傳出超市欺負顧客的閒話就不好辦了。

    那婦女卻不起來,看到彭丹來扶,反而在地上躲閃著,一邊連退帶閃的躲避,卻始終夾著雙腿;一邊繼續大聲哭鬧,指責超市打人。這女人是天生的演員,沒喊幾嗓子就哇哇的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在超市裡外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彭丹聽得頭都大了,皺著眉去拽她,卻始終抓她不住。她正要豁出去撲到那婦女身上的時候,李睿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個婦女,也不哭不鬧了,只是盯著李睿瞧。

    李睿笑得差點打跌,道:「演,你繼續演,我看你還能演到什麼時候!」

    那婦女無辜而又憤怒的道:「誰演了?你少給我胡說八道!」

    李睿冷笑一聲,拉住彭丹,指著那婦女膝窩下邊露出來的東西說:「你瞧瞧,那是什麼?」

    不只是彭丹看過去,所有人都順著李睿手指方向望過去。就見在那婦女右腿膝窩下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小瓶粉色的潤膚霜。敢情那婦女雖然緊緊併攏了雙腿,以此護住藏在襠部的贓物,但在連續退後閃避的動作下,還是不由自主的遺落了一瓶容易滾落的潤膚霜下來,而她一心演戲騙人,竟然沒留意到這一點。

    彭丹大喜,走上前一把揀起那瓶潤膚霜,又按住那婦女的肩膀,叫道:「哈哈,可算逮著你啦,原來一直是你在偷啊!你個臭不要臉的小偷!」

    那婦女臉色如土的看著那個小瓶子,忽然歇斯底里的叫道:「我沒偷,不是我偷的,這是我……我從別的超市買的,別的超市的……」

    彭丹冷笑道:「別狡辯了,你從哪買的?敢告訴我超市名字?我可以馬上帶你過去跟那兒的收銀員對質。你能說出來不?你說不出,那就跟我回超市,咱們刷碼,看看這潤膚霜是不是我們超市的。」

    那婦女聽得這話,知道大勢已去,再也不能狡辯,悶悶的垂下頭去,口唇哆嗦,再也說不出什麼來了。

    圍觀眾人這才看明白,敢情不是超市店大欺主打人,而是抓小偷,而且小偷已經抓到,再沒有什麼熱鬧可看了。人們哀嘆兩聲,各自散去。

    彭丹把這個婦女押到監控室裡面,把她裙子撩起來一看,好傢伙,這賤人竟然穿了一條特製的褲衩,褲衩下面是個不大不小的口袋,口袋正好夾在兩腿間,前後都有裙子擋著,外人誰都發現不了,口袋前面有個衣服兜那樣的口,偷了東西往裡一送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藏到口袋裡去,打開那個口袋一檢查,裡面還塞著兩瓶洗髮水,一瓶沐浴露,出來忙打電話給派出所報警,又把細節和丁母、李睿與丁怡靜三人說了。

    李睿恍然大悟,道:「我說她一個女人,又不是孕婦,走路幹嗎撇撇著腿,跟螃蟹一樣走路呢,敢情是腿間夾著東西呢,這賤人也太狡猾了吧,把偷來的東西藏到那,誰能想得到?想到了誰又好意思去檢查?」

    彭丹苦笑道:「是呢,要不是她自己露了那瓶潤膚霜出來,我都不知道怎麼去搜她的褲襠。」

    丁母則高興得讚歎道:「李睿啊,你告訴我,你還有不會的嗎?我的天神呀,連小偷都抓得住,你簡直是什麼都能幹。」

    李睿笑嘻嘻的道:「我也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碰對付了。」

    丁怡靜道:「誰說的?你之前推理分析的內容就很有道理,沒有那些推理分析,你肯定也定位不了這個小偷吧?」

    李睿謙虛的笑了笑。

    丁母又喜道:「好啦,這下小偷逮到了,攝像頭也不用加裝了,又可以省下一筆錢了。」

    李睿忙正色說道:「這個該裝了還是得裝,教訓還不夠多嗎?這次是僥倖抓到人了,要是一直抓不到呢?不過再裝可以裝隱形的魚眼攝像頭,與常規的攝像機一暗一明配合使用,效果更好,裝上以後是一勞永逸,再也不用擔心此類問題。」

    丁怡靜也是連連點頭,丁母嘆道:「好吧,李睿你說的話全是道理,我簡直學不過來了快,明天就裝。」

    派出所很快派人趕到,經過一番簡單的問訊,那女小偷很快招出了以往在超市盜竊的細節情況,警察一一記錄在案後,將小偷帶回了派出所,至於超市的損失,自有那小偷賠償。

    與丁母、彭丹二人道別後,李睿與丁怡靜回到車裡。李睿笑嘻嘻的瞧著丁怡靜,卻只是不說話。

    丁怡靜被他看得有些臉紅,似羞似嗔的道:「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我說話算話。好啦,回家!」說完發動引擎,開車駛往二人那套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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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6章:好狠的阿姨

    車子匯入主路後,丁怡靜忽然又想起什麼,羞答答的問道:「這可快八點了,你不急回家嗎?」

    李睿笑道:「你管我急不急回家,還是想想怎麼把你老公伺候好了吧!嘿嘿。」

    丁怡靜羞罵道:「邊兒去吧你!」

    剛進到家裡,李睿就從丁怡靜身後將她攔腰抱起,不理會她的喝斥拍打,抱著她走入臥室,與她一起倒在席夢思上。

    「哎呀別急,還沒洗……」

    「不洗了!」

    「還沒戴……」

    「過會兒再說!」

    「你想我懷孕啊?」

    「不會的……」

    話語聲中,一場疾風驟雨迅速的降臨了,而窗外風聲呼嘯,遠處天際現出道道閃電,也是風雨欲來的節奏。這注定是一個酣暢淋漓的盛夏雨夜。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裡的雷雨聲勢先停了下來,兩個人兒緊緊擁抱著彼此,仍在通過接吻來延續剛才的快樂。

    「你能不回家嗎?」

    二人親吻了好一陣才停下,丁怡靜媚眼如絲的看著懷裡的男人,目光裡飽含愛意。

    李睿親了伊人臉頰一口,道:「就衝你這句話,我今晚也不回了。」

    丁怡靜道:「你老婆答應啊?」

    李睿道:「先緊著身邊的老婆呀。」

    丁怡靜忍不住笑,緊緊摟住他的脖子,道:「那出了事你可要自己負責,別連累我這個法律上不承認的老婆。」

    二人說笑幾句,一起起身,去洗手間沖洗身子。

    李睿出來得快,回到臥室一看,見床頭櫃上有個紅色的小盒子,正是之前丁怡靜拿出的安全用品,看後忽然想起什麼,臉色變得很古怪。

    等丁怡靜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回來後,李睿奇怪的問道:「我記得我之前買的那一盒不是這個顏色的呀?而且那一盒已經用了兩個,還剩一個,這盒卻是新開封的,你新買的?」

    丁怡靜買下這套用作二人愛巢的房子後,曾經邀李睿過來看,也就是那一次,李睿在小區超市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裡買安全用品的時候,偶遇了乾妹妹駱姍,鬧出好大一場尷尬。那次李睿最終在小區外面買了一小盒,用了三個,剩下的一個留在了房子裡。所以李睿現在非常奇怪,怎麼安全用品發生變化了?

    當然,他倒不是懷疑丁怡靜的品行,他從來不懷疑丁怡靜會跟別的男人發生什麼瓜葛,別看這位老同桌沒有張旖嫙那樣的顯赫身份,也沒有董婕妤那樣的社會地位,更不像黃惟寧那麼出身高貴,可也是一個眼高於頂的女子,本身也是一個標準的白富美,能進入她眼裡的男子,幾十年了都沒有幾個。何況她的性子還那麼冷淡,就算有的花花男子對她有什麼想法,也無法接近她。

    丁怡靜聽他問出這個問題,俏臉刷的就紅了,哼哼唧唧的說:「你還說呢,別提了,這不是我買的,是我媽硬塞給我的。她……她也不知道是猜到咱倆回來後就會……會這樣,還是覺得咱倆肯定用得著,所以剛才臨出超市的時候,硬塞給我這一盒,我都不知道她從哪搞來的,不會是超市自賣的商品吧?」說完這話,有些怨氣,走到李睿身邊,伸手在他肋下狠掐了幾把,道:「都是你,上次要不是非得在我家做,我媽怎麼會知道咱倆的關係,我真是丟人都丟到姥姥家裡去了。」

    李睿這才恍然大悟,忍住劇痛推開她素手,笑嘻嘻的說:「不管誰給的,用就是了,呃,讓我算算……現在一共有三個了,值此良宵,咱倆是不是再用一個?」

    丁怡靜忍著笑橫他一眼,道:「你有本事今晚別睡覺啊……」

    二人嬉笑中又抱在了一起,房間裡很快沒有了說話聲,外面的雨聲很清晰的傳到了房間裡……

    這一刻,二人誰都沒有發現,扔到垃圾桶裡被衛生紙裹著的一個粉紅色小袋子的頂端,滲出了一堆液體,而另外一張被扔到地板上的銀白色小包裝袋的中間,赫然現出一個極其細小、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的針孔。

    轉過天來是週一,李睿和老周接上宋朝陽後,三人沒奔市委,而是按宋朝陽的吩咐,去了市南區人民法院,這也是宋朝陽昨天就答應了李睿的,陪他過來出庭。

    一號車趕到市南區法院門外停下,李睿剛下了車來,旁邊已經走上一個其貌不揚的中老年男子。

    「小睿,書記在車裡是吧?」

    李睿主動遞雙手過去,笑著打招呼道:「王院長,真是麻煩您了,還要您跑一趟。對,書記在裡面。」說完要去給宋朝陽開車門,宋朝陽卻已經自己推門鑽了出來。

    這人正是市中級法院院長王朝,他忙又和宋朝陽握手寒暄。

    三人見過面後,王朝埋怨李睿道:「小睿啊,你怎麼那麼實心眼?這種事還用親自跑過來打官司?你跟我說一句不就完了嘛,我肯定好好懲治那個路驍給你出氣解恨呀!」

    李睿陪笑道:「我不是想請王院長看看他的無恥嘴臉嘛。」

    王朝嘿然苦笑,轉身擺手道:「既然來了,那就進去吧,書記您這邊請。」

    他身後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也是點頭哈腰的擺手請宋朝陽進去,態度極其謙卑。

    王朝簡單介紹了下:「書記,這位是市南區法院的院長范陽光。」

    宋朝陽可沒興趣更沒時間和基層的法院院長結交,只是說了句「范院長好」,便邁步走進院裡。

    王朝走在李睿身邊,問道:「小睿,過會兒開庭,你什麼打算啊?」

    李睿忍不住好笑,這位王院長也真夠單純的,他也不想想,有他和范陽光在,這庭能開得了嗎?道:「先看看再說吧。」

    幾人往辦公大樓走的同一時刻,在樓內二層一個普通的房間,陸續走進來路驍夫妻,律師杜金偉,還有那個審判員老馬。

    路驍進屋後,四下里打量了一圈,嘆道:「老馬,你們這區一級的法院,環境就是簡陋啊,連個正規的法庭都沒有,竟然擺了張桌子幾把椅子就當法庭了。」

    老馬陪笑道:「是啊,區裡財政緊張,就算不緊張,哪個領導願意在司法方面投入?不怕你笑話,區裡有我們這麼一座初級人民法院能打官司就已經很不錯了,哪還敢要什麼正規法庭。這一點上可是比不了你們中級法院,好傢伙,正規的民事庭就好幾個,去打官司的人都得在門口排隊,一進法庭都是正規的環境佈置,跟電視上演的那些法庭一樣。跟你們一比啊,我們這兒就是鄉下啦。」

    幾人說笑一番,各自落座。

    老馬落座後望了門口一眼,道:「被告他們還沒來,還要再等一會兒,書記員也沒過來呢,先別急,還不到開庭時間。」

    路驍老婆有些緊張地問道:「被告不會不來了吧?」

    老馬搖頭道:「應該不會……」

    律師杜金偉道:「嫂子,你就放心吧,被告一定會來的。我跟他接觸不多,就打過一次電話,卻也知道這個人狂得可以,自以為自己人五人六的,這樣的人是不會退縮的。何況他真不來,咱們可以缺席判決啊,對咱們更有利,就是要等的時間久一些罷了。」

    路驍老婆點頭道:「金偉啊,這場官司可全指著你了,你可一定要幫我們打贏了啊。」說著話眼圈就紅了,拿出一塊手絹來擦拭眼淚,泣道:「我這些日子啊,只要一閉眼,就看見我兒子了,他跟我說他死得好慘啊,讓我一定給他討回公道來。你說他十幾歲的大小伙子,又會游泳,掉進那麼淺的下水井裡,自己還游不上來?就是他要往上游的時候,那個姓李的假模假樣的做好人好事,跳下去救他,結果一腳又把他踹到深處,被衝進管道里了,要不然他絕對死不了,我養他那麼大我容易嘛,現在什麼都沒了,嗚嗚嗚,我屈啊……」

    這位當庭大哭起來,完全不顧法庭的嚴肅氣氛,更不理會其他人會怎麼想。

    杜金偉和老馬對視一眼,二人都有些尷尬,更是膩煩得不得了,心說你要哭就出去哭去,別在法庭上哭,哭給誰看呢?還不是膩歪我們?好像生吃了一把蒼蠅一樣,要不是照顧路驍的面子,真想把她轟出去。

    路驍也聽不下去了,喝斥老婆道:「你就少說兩句吧,金偉和老馬心裡都有數,難道你不說,他們就不幫忙了嗎?趕緊給我止住,別哭了,要哭回家哭去!」

    杜金偉趁機表態道:「嫂子你們兩口子就放心吧,今天我肯定馬力全開,一定幫你們打贏!再說,還有老馬看著呢,怎麼也得讓被告作出賠償。」

    老馬笑道:「要說以前,我還真有點發愁能不能打贏,不過你們兩口子提交了新證據後,應該是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了。被告他別來,他來了就別想走了。」

    杜金偉也說:「新證據太給力了,被告保準啞口無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5 17:22
第2317章:諸多人物

    路驍面上堆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們可是沒見過被告,那傢伙,狂得跟什麼似的,我當時要和他私了,打算是給他一個機會,他居然非逼我跟他打官司,真是奇葩。哼,今天他來了,我看他能有什麼好果子吃,我非得在法庭上好好羞辱他一頓不可。哼,當我這個市中院的幹部是擺設啊,我今天就要讓他知道知道,跟我比起來,他什麼都不是,他在我跟前沒有狂妄的本錢!」

    話音剛落,門開了,走進一人。審判員老馬看到這人,臉色立時一整,站起身來,就連出身於市中院的路驍,看到此人,也是面色微變,起身陪笑道:「哎呀,這不是范院長嗎,您怎麼有空過來了?」

    進來這人正是此地的主人、市南區法院院長范陽光。

    路驍嘴裡說著客套話,繞出長桌,迎向范陽光,主動伸手過去,臉上堆笑說道:「是老馬跟您說的?哎呀,就這麼點小事,還麻煩您大駕幹什麼,您這也是太客氣了!不過我還是分外感謝您百忙之中抽出空來……」

    范陽光因為業務關係,很早就認識路驍,交情卻說不上深,眼看他主動上來問候,若是以前,至少要和他客套一番,把面子上的功夫做做,但是今天,得知這位竟然忘恩負義、反咬一口、要陷害後面跟著的市委書記的秘書,哪裡還會給他好臉色?心中冷笑,你以為我是來看你的?視他伸出來的手於不見,停步轉身,語氣恭敬的說道:「宋書記,王院長,就是這兒了,您兩位裡邊請。」

    宋朝陽與王朝都在門口站著,聞言宋朝陽對李睿笑道:「小睿,還是你先進去吧,今天你是主角。」

    李睿笑著說了聲好,邁步走進屋裡。

    路驍認出了李睿,臉色刷的一沉,正要出言立威,卻見門口正站著單位大領導王朝,只驚得冷不丁打個寒戰,一時間只以為自己看花了眼認錯了人,瞪大眼睛盯著王朝,看了又看,確認是他無疑,心下萬分奇怪,靠,這位可是副廳級的大領導啊,今天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區級法院一個小小的審判庭外?轉念一想,哦,難不成他是下基層調研來的?

    路驍不敢過多猶豫,急忙上前問候:「院長,您今天這是下基層來指導工作?」

    王朝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卻沒解釋。

    屋裡,路驍老婆正滿面激憤的指著李睿叫囂:「你這個殺人犯,你還敢來,我告訴你,我今天饒不了你,你不賠我兒子的命就得賠錢,少一分錢我都饒不了你……」

    李睿笑容一冷,道:「我這身份怎麼總變啊?上回在你們夫妻口中,我還是無意間過失致死呢,現在倒好,直接變成殺人犯啦?既然說我是殺人犯,你乾脆報警把我抓起來得啦!」

    「你聽聽,你聽聽!」,路驍老婆憤怒的對審判員老馬道,「老馬,你聽聽他說的這是人話嗎?你看看他多狂啊?還要我報警把他抓起來?個王八蛋,你以為只有警察才治得了你嗎,我告訴你,今天在這兒就有的是人治你!你就是殺人了,我兒子就是讓你害死的,你抵賴都沒用,我告訴你我們找到證據了!」

    老馬這時候哪還會理她,只是小心翼翼留意頂頭領導范陽光的臉色。而范陽光只是瞥了路驍老婆一眼,就又看向王朝。

    王朝和宋朝陽都聽到了路驍老婆的叫囂話語,王朝作為路驍的頂頭大領導,當著宋朝陽的面,很是汗顏竟然擁有這種不明事理卑鄙惡劣的下屬夫妻,宋朝陽則是見識到了這對夫妻的無恥嘴臉,暗暗齒冷不已,明明是見義勇為救他們兒子的英雄,反而被他們污衊成了殺人犯,天下間寧有是理?

    李睿眉頭一挑,道:「找到證據了?什麼證據?拿出來給我瞧瞧唄。」

    路驍老婆傲然說道:「滾蛋吧你,正式開庭的時候才能拿給你看!我告訴你,就憑我們手頭的證據,還有我們請來的金牌律師,你就別想打贏這個官司了。你要是聰明的,就趕緊同意庭下和解,賠錢!」

    王朝忽然開口道:「路主任,你也是要對方賠錢的意思嗎?」

    路驍還不知道王朝和李睿是一夥兒的,但也敏感的意識到了不妙,先是范陽光無端到來,再是王朝這個副廳級大領導突然駕到,門口還站著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如此看來,對方顯然也不是單刀赴會,很可能也請了人來,但心裡無論如何不能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對方人脈通天,竟然能請到王朝這樣的牛逼人物,事實上,他能請到范陽光,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這官司自己就無論如何也別想打贏了,光是范陽光的面子,就值那本該賠償的四五萬塊錢,何況再加上個王朝?

    路驍想到這,小心翼翼的問道:「院長,您……您和這小夥子是……認識?」

    王朝臉色陰冷的答道:「認識如何,不認識又如何?」

    路驍老婆插口道:「老路,這位領導是?」

    路驍道:「這是我們中院的院長王朝王院長,我的頂頭領導。」說完恭敬的給王朝介紹道:「院長,這是我老婆王文麗。」

    王文麗繞過去,站到王朝跟前,哭喪著臉說:「院長您好,今天您來了正好,正好幫我們主持這個公道,我兒子就是被這個王八蛋給害……」

    她剛說到這,路驍輕輕扯了她手臂一把,示意她別說了。

    王文麗急了,推他一把,道:「你扯我幹什麼?」

    路驍低著頭小聲道:「別說了。」

    王文麗哼了一聲,說:「為什麼不說?好容易碰見你領導,當然要請他幫忙了……」

    她的想法倒也很單純,既然王朝是老公的領導,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肯定要幫著一家人說話,哪怕他不幫著說話,只是往法庭上一站,這天平也就傾斜向了自己夫妻,官司豈有不贏的道理?

    王朝倒是不和王文麗一般見識,似笑非笑的問道:「幫你們的忙,沒問題,只要你們有理就行。我問你,你們有理嗎?」

    路驍做賊心虛,聽到王朝這話,就意識到他果然是和李睿站在一起的,是在諷刺自己夫妻沒理,他這根本不是下基層指導工作來了,也不是幫自己站台來的,而是幫對方站台來了,嘶,那小子何許人也,竟然請得到中院院長?怪不得他一直表現得那麼狂呢,敢情是真有背景,完了,自己這回可是捏軟柿子捏到鵝卵石了,不該一時貪心……

    王文麗可沒聽出王朝話裡的深意,一廂情願的認為他肯定會幫助老公的,當領導的要是不護著下屬,他這個領導還怎麼幹下去啊?連連點頭道:「有理,當然有理了,沒理我們也不打這個官司啊,我們還有最新……」

    路驍抬手把她扯到身後,賠著尷尬的笑對王朝道:「院長,我們本來是有證據的,不過您要是認識這個李睿,那就算了,這官司就看您面子上不打了。」

    王朝聽得樂了,怎麼著,說來說去,自己居然還在他這兒欠了人情啦?他可真是會說話啊,笑著擺手道:「別,可別看我面子,你們有什麼證據啊,給我說說看。」

    路驍剛才之所以說賣面子的話,是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想下得漂亮點,哪知道傷了這位頂頭領導的自尊心,當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心下叫苦不迭,忙擺手道:「沒……其實沒什麼證據,算了,算了……」

    王文麗打下他手,橫眉立目的道:「怎麼沒證據了?剛找來的證據!都在杜律師那呢,是屍檢報告,報告上說,經屍檢檢查,發現我兒子肩頭有明顯的淤痕,顯然就是李睿跳井下去的時候踹到他肩膀了,活生生被他踹到井底了。」

    李睿大怒,道:「胡說八道,我下井的時候是坐在井邊,一點點往下探的,什麼都沒碰到,當時你兒子已經被衝到管道里去了,怎麼會被我踹上一腳?屍檢照片呢,敢拿給我看看不,我看看你們是怎麼推斷出來那淤痕是腳踹的。」

    律師杜金偉抬眼看向路驍,用眼神徵求他的意見,要不要拿屍檢照片給對方看。

    路驍搖了搖頭,別人不清楚,他作為那份所謂的屍檢報告的炮製者之一,最清楚那份屍檢報告的來源——是他找了醫院的朋友,送了一條煙,那人帶著他去見屍檢報告的出具部門,找同事按他的意思在上面加了一句「肩頭有片狀淤痕」,好借此污衊李睿踹過兒子一腳,導致他陷入深井而死。

    事實上,只有屍檢報告上存在這句描述,而從屍檢照片上是看不到任何淤痕的,頂多有點屍斑,還不太明顯,但這也已經足夠形成重量級的壓力,真打起官司來,李睿若是普通人的話,就很難解釋這一點,然後就會在律師的伶牙俐齒與審判員的言語脅迫下認罪。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5 17:22
第2318章:完了

    但以眼下的情形來看,李睿哪是普通人啊?連王朝這樣的大人物都為他站台,他想查清楚那份屍檢報告的問題還不是輕而易舉?真要是被他查出來,自己不是自作孽不可活?

    也因此,路驍索性放棄了那份所謂的證據,他尷尬的對審判員老馬道:「這官司我們不打了,我們撤訴,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王文麗聞言氣急了,狠狠推了他一把,當著眾人的面罵道:「路驍你他麼瘋啦?有證據幹嗎不用?訴訟費都出了,人都站到法庭上來了,你跟我說官司不打了?你他麼缺心眼是吧?」

    路驍本來就心情鬱悶憋屈呢,再被老婆這用力一推,又聽到她滿口髒話,脾氣哪還忍得住,站穩身子後,揚手就是一個嘴巴,狠狠抽在她臉上,罵道:「你他麼才瘋了呢!你他麼才缺心眼呢!我看你是他麼想錢想瘋了!」

    王文麗被他抽得愣了下,忽然間尖斥一聲,張牙舞爪的撲向他,衝著他面門就是一頓扇,嘴裡惡狠狠的罵道:「還敢打我,你真是他麼翻了天了,兒子死了不算,你還想打死我啊,我他麼跟你拼了……」

    其他五人瞬間就給傻了,誰也沒想到,這兩口子在這最需要齊心協力的時候,竟然當眾撕扒起來了。原本威嚴肅靜的法庭,瞬間變成了吵鬧廝打的街頭。而路驍夫妻的形象,也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打架中渺小了許多,狼狽了許多。

    李睿在旁面帶笑意看著,只覺非常解氣,在最終結果出來之前,能看到這麼一出狗咬狗的好戲,也算沒白來。

    「夠了!」王朝忽然語氣嚴厲的發聲。

    路驍與王文麗都嚇了一跳,同時停下手來,此時再看,王文麗臉上指痕腫脹,極其難看,而路驍鼻子被抓破皮,也是非常狼狽。

    王朝冷冷地看著路驍,問道:「之前那天雨夜,李睿原本是見義勇為,下水搭救你們的兒子,救出水後又積極施救,可惜沒能救活,可是你們夫妻到場後,卻連半句謝謝都沒有,就開始對他進行污衊陷害,想訛詐他五萬塊錢。路驍,我問你,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路驍羞愧的垂下了頭去,半響點了下頭算是承認。

    王朝又看向王文麗。王文麗卻還在死乞白賴的堅持:「不是我們訛他,事實上就是他在救我兒子的過程中,起到了反作用,把我兒子害死了。」

    「你給我閉嘴!你個混蛋玩意!」

    路驍重重喝罵王文麗,王文麗怒道:「我說的不對嗎?我們有證據,你怕什麼?」

    路驍臉紅脖子粗的叫道:「你知道個屁,那……那證據是我找人加上去的,原本沒有!」說完這話,萬分羞臊的對王朝道:「院長,這件事我們做得不對,尤其是我,我……我當時真是不知道怎麼了……」

    他自知大勢已去,所以也不顧及臉面,當眾承認了卑劣行徑,反正臉已經丟光了,不怕再丟多少,反之如果硬挺下去和李睿作對,惹怒了王朝,那以後可就沒好日子過了,這就叫好漢不吃眼前虧。

    王朝要讓李睿出氣,當眾訓斥路驍道:「我看你是讓錢蒙了心了,良心全變成黑心了,連見義勇為救你兒子的英雄都要污衊訛詐,你說你還是人嗎?你有什麼臉跟人家打官司?憑著你在市裡的關係嗎,想要仗勢欺人?這樣的人,怎麼配做我們市中院的幹部?我告訴你,你回去給我等著接受調查吧,一旦查明你有違反紀律的行為,嚴懲不怠!」

    宋朝陽聽了半天,這個時候終於開口說道:「這個人連這麼卑鄙的事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麼事是干不出來的?王院長,回去以後一定要深挖細查,把他所有的問題都調查清楚,給予嚴肅處理。」

    王朝聽得懂,他這話是給定了調子,別說路驍本來就可能有其它的違法違紀行為,就算是沒有,經此一事,他的官場生命也算是斷絕了,別說別想繼續做監察室的副主任了,就算是個法院普通幹部,都不要想了,宋朝陽這一句話已經將他從青陽官場生態圈子裡剔除了,當然,這個下場也是他應得的,無恥小人就該落得這個下場,否則這世界讓好人怎麼過?點頭道:「我知道了書記。」

    路驍驚恐不安的看著宋朝陽,結結巴巴的說:「院長,這……這位是……是?」

    王朝撇撇嘴,道:「連市委宋書記你都不認識嗎?」

    路驍大吃一驚,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滑倒在地,市委書記?真的假的?全市最大的官兒,居然會出現在自己面前?這是做夢還是院長在說胡話?不過眼前這一幕顯然不是做夢,而院長也絕對不會說胡話,那就是真的了?可是,可問題是……自己這麼一個小官司,驚動了王朝就已經很令人意想不到了,又怎麼可能驚動市委書記?啊,對了,難道……難道是李睿請來的?暈,不是吧,李睿他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有那麼大的能量,能請動市委書記?

    王文麗還不知道宋朝陽的身份呢,小聲問路驍道:「這個市委宋書記是誰?」

    路驍狠狠瞪她一眼,弓著身子走到李睿身前,語氣怯怯的道:「兄弟,我錯了,我向你誠懇的認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悔過的機會,我謝謝你了。」

    李睿理都不理他,看向宋朝陽與王朝,道:「既然事情真相已經清楚了,官司也沒必要打了,書記,王院長,咱們就走吧,趕緊回去上班,免得耽誤工作。」

    王朝問道:「小睿,我這樣處理,你滿不滿意?」

    路驍聽得這話都傻了,有沒有搞錯,王朝這麼一個副廳級的大領導,竟然還主動詢問李睿的滿意度?這個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李睿道:「非常滿意,就是給王院長您添麻煩了,實在不好意思。」

    王朝擺手客氣道:「不麻煩不麻煩,應該的。」心裡卻暗暗苦笑,這小子當日故意不亮明身份給路驍,而是引誘路驍打這場官司,等官司開打了又叫自己過來看,不就是要借自己之手重重懲治路驍?不就是在麻煩自己?現在又假裝客氣,也真是有他的。

    「撲通」一聲響,眾人循聲望去,都是吃了一驚,卻見路驍居然跪倒在了李睿身後。

    路驍跪下後,也不管李睿看不看自己,哀求道:「兄弟,你給我個機會吧,我求你了……」說著話,自己打了自己一個嘴巴,聲音脆響,聽著解氣。

    王文麗都看呆了,這還是自己的老公嗎?幾分鐘之前,他可是還叫囂呢,李睿跟他比起來什麼都不是,在他面前沒有狂妄的本錢,結果到了現在,李睿還是那麼狂妄,他卻已經跪在李睿身後自抽嘴巴了,這前後轉折也太大了吧?這個李睿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那麼厲害?

    李睿眼看路驍給自己跪下,耳聽他打嘴巴,心裡卻沒有任何感覺,暗暗冷笑:「你現在想感動我,已經晚了,當日我冒著生命危險下去救你們兒子,你們來了不感謝我就算了,還藉機訛詐我,那時就把我的心傷透了,我現在怎麼會被你們感動?再說你這苦肉計也太拙劣了,當我那麼好騙?」

    他微微一笑,對宋朝陽道:「走吧書記!」

    宋朝陽嗯了一聲,與王朝推讓一番,二人先後走了出去,李睿緊隨其後。

    路驍眼看正主兒都已經走了,自然不會再演下去,站起身來,面如死灰,看著地面出神,過了一忽兒,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道:「那個李睿到底是什麼人?」

    沒人回答,因為能回答這個問題的人都已經走了。

    杜金偉眼珠轉轉,道:「這個人能搬來市委書記和中院院長,肯定不是一般人。」

    老馬搖頭嘆道:「路主任,你這回可是……可是一腳踢到鐵板上了!你說你也是,要和誰打官司,怎麼也不先問清楚對方的來路呢?你以為你在市裡算是一號人物了,可實際上市裡牛逼人物多了去了,你這回不是失算了?官司沒打贏也就算了,你的職務……算了算了,什麼都不說了,你趕緊回去寫檢討吧,說不定王院長還會給你機會。」說完不再理他們三人,轉身走了。

    路驍如何看不出這位老馬對自己態度的轉變,之前可是非常熱情的,現在倒好,直接用上訓教的語氣了,靠,自己這個監察室副主任還沒倒台呢,不過話說回來,離倒台也不遠了,想到淒涼處,心頭一酸,哇哇的假哭起來……

    上班後,李睿才想到於南委託的那件事,忙完手頭工作,抽出空來給他打去了電話,將宋朝陽的意思表明。

    於南卻不接受這個結果,語氣強硬的道:「我跟你說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說了,哪怕是他拒絕,也要當我面拒絕,所以啊,李大秘書,你就勉為其難,幫我約他見個面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5 17:23
第2319章:公關

    李睿嘆道:「於大少爺你說你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呢?雖說宋書記沒答應你,可是還有市長那邊呢。我可以幫你約見市長,你接受不?」

    於南語氣倨傲的說道:「只有宋朝陽那邊沒有半點希望,我才會考慮於和平,而現在宋朝陽那還有一點希望,所以啊,暫時不考慮他。」

    李睿聽他這麼說,也沒辦法,道:「好吧,那我就幫你約一下書記,回頭再聯繫你。」

    中午吃飯的時候,李睿和宋朝陽說了這件事。宋朝陽也很頭疼於南的死纏爛打,卻也拿他沒有辦法,畢竟他是於思煥老書記的兒子,怎麼也要賣他個面子,便讓李睿約了於南晚上下班後來辦公室裡見面。

    李睿回到辦公室,給於南打去電話,讓他五點半趕來市委大樓。於南滿意的答應了。

    下午兩點多,代市長於和平攜常務副市長賈玉龍前來市委拜訪宋朝陽。二人進入辦公室沒一會兒,宋朝陽把李睿叫進屋裡,讓他請市委副書記肖大偉和秘書長杜民生過來開會。

    李睿把兩位領導請過來後,剛要出屋,卻又被宋朝陽叫住,被留下一起開這個小會。

    會議有於和平、賈玉龍這兩位市府領導的加入,所討論內容自然和市府工作有關。事實上,於賈二人這次過來,就是源於網上那場針對青陽重建恢復古城牆工程的論戰。

    在那場論戰中,山南省黨委政府頂不住各方面輿論帶來的強大壓力,勒令青陽暫停那個工程,青陽也照辦了,但工程各方面工作都已經展開,現在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一多,投入也已不菲,絕對不能就此半途而廢,否則只會白白損失幾個億。畢竟,工程完成後,古城牆每年多多少少能帶回一些旅遊收入,還能獲得回饋收益,可要是半途而廢,前期投資就全打了水漂,還得再花差不多同樣的錢拆掉已建成部分。

    賈玉龍這位常務副市長分管城建,對此反應最是激烈,在辦公室裡破口大罵多管閒事的B教授和國家發改部門那個副主任,然後又向宋朝陽大吐苦水,強烈要求一定要將這個工程進行下去。

    當然,這有他的私心在裡面,如果這個工程如期完成,青陽城區多了一道靚麗的旅遊景觀,那他這個分管城建的副市長肯定是有功勞的,這可是一份實打實的政績,能幫他陞遷的,所以他比誰都更重視這個工程,也比誰都更不願意看著這個工程擱淺。

    宋朝陽、肖大偉與杜民生三人聽了於和平與賈玉龍反映的情況,也都是撓頭不已,按二人說的,工程確實不好半途而廢,否則損失巨大;可如果想繼續進行下去,省裡又不答應,這可真是左右為難。

    肖大偉道:「老賈,這件事裡有個難處,就是省裡不答應,如果省裡能為我們扛住壓力,那咱們這個項目還能繼續進行下去,但是現在,省裡顯然不願意替咱們背書啊,你說怎麼辦?」

    杜民生向來比較沉穩,說道:「我們先不要急,先等幾天,等這件事所造成的風波下去,沒有輿論關注了,說不定我們就能繼續開工了。現在還是什麼都不要做的好,靜觀其變。當然,我們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壓力大到我們不能承受,那也只能忍痛捨棄了。」

    宋朝陽問道:「我們省市兩級的宣傳部門,不是在網上做公關去了嗎,現在有什麼反饋沒有?」

    賈玉龍撇了撇嘴,罵道:「說到這個我就是氣,公關效果沒看到什麼,倒是省裡勒令咱們暫停古城牆工程的事,又被那個B教授得知了,他居然又發了條微博評論這事,雖然明面上誇咱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實際上就是在嘲諷咱們沒有擔當,外人說個不好,馬上就停,更顯官老爺的心虛做派。」

    宋朝陽詫異的道:「是嗎?那個B教授居然這麼說?」

    賈玉龍恨恨地道:「他豈止是那麼說,他現在兩隻眼睛全在死死盯著咱們青陽,就等咱們再出醜呢。真是氣死我了,你說你一個知名大學的知名教授,幹點正事好不好,整天干這種長舌婦干的勾當,我們青陽是殺你老爸還是搶你老婆了?你要針對A教授也行,你去罵他啊,幹嗎整天盯著我們青陽?有時候我真是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找人去北京打他一頓。」

    肖大偉嚇了一跳,擺手道:「別,千萬可別,老賈,這種事千萬不能做,想都不能那麼想!」

    賈玉龍嘿然嘆氣,道:「我就是那麼一說,我堂堂一個副市長,難道真能那麼幹嗎?」

    於和平皺眉道:「說點正經的,別總是發牢騷,發牢騷能解決問題嗎?」說著話,看向宋朝陽,道:「朝陽啊,你和省裡黃書記是有聯繫的,你能不能找他說說,讓省裡收回成命啊?」

    宋朝陽苦著臉道:「要是別的什麼事情,我還真不介意找黃書記求個情,但這件事特殊啊,連省裡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他們又怎麼敢冒險呢?依我說,還是等幾天吧,說不定,這風波過幾天就消弭了呢,撐死了一個月,停一個月的工還是沒什麼干係的。」

    他說得很有道理,眾人一聽,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辦公室裡很快沉默下來。

    「嘶……」

    賈玉龍忽然叫出一聲,立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賈玉龍一臉擔憂的說:「你們知道我現在最擔心什麼嗎,我擔心B教授會一直盯著咱們。對,沒錯,一個月的時間,按理說什麼輿論風波都能消停下去,到時咱們就會以為沒事了,就喜滋滋的開工了,可萬一B教授再來個微博呢?說咱們不思悔改、再次上馬、繼續揮霍納稅人的錢,到時咱們怎麼辦?」

    眾人紛紛點頭,這種事不是賈玉龍生編營造出來聳人聽聞的,而是極有可能發生的。那個B教授也真是缺心眼,和A教授為敵就好了嗎,幹嗎按住青陽不放?人家是愛屋及烏,他是恨屋及烏,實在可惡。

    賈玉龍目光一一掃過屋中眾人,等看到李睿臉上時,忽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興奮的叫道:「對了,小睿!」

    這話沒有上下文,也沒有任何含義,眾人聽了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這話什麼意思。

    賈玉龍興沖沖的說:「小睿,你還記得不,咱們當初在省城上那個政府公共危機培訓課的時候,你和負責培訓的華靜華教授關係很好,而華教授是國家行政管理學院的教授?」

    李睿點了點頭,不解的問道:「賈市長您想說什麼?」

    賈玉龍笑道:「華教授作為國家行政管理學院的知名教授,在北京的人脈肯定是很廣的,她會不會認識那個B教授呢?就算她不認識,她的親朋好友學生子弟裡肯定也有認識的吧?你能不能聯繫她一下,問問她認不認識B教授,她要是認識的話,就請她幫忙給咱們做個說客,公關一下那位B教授,讓他放過咱們,你說好不好?」

    他說完這話,也不等李睿回答,興奮的對宋朝陽、於和平等人道:「這件事也算是咱們青陽面對的一場公共危機吧?正好小睿是上過政府公共危機培訓課的,而且也拿到了公共危機專家的證書,那這件事交給小睿處理不是正好?正好小睿接受培訓那麼久,還一直沒有用武之地,這次這件事,不就給了他施展能力的機會?」

    於和平立刻點頭,恍然大悟的看著李睿,道:「對啊,我怎麼忘了這件事?小睿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公共危機處理專家啊,這種事就應該交給他處理,讓他全權負責。以他的本事,解決這種事情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否則當初那個培訓課不就是白上了?」

    如果說賈玉龍的話裡,對李睿還沒什麼惡意,只是探尋一種解決危機的可能,那於和平的話裡就是惡意滿滿了,要李睿獨挑大樑擺平這件危機,如果處理好了,那是應該的,誰讓他上過相應培訓課呢;可如果處理不好,不僅要負責任挨批評,反過來還證明他當初沒有好好接受培訓。

    眾人一下就聽了出來,作為李睿頂頭上司的杜民生第一個站出來相護:「北京教授專家太多了,那個華教授雖然很知名,卻未必認識那個B教授,畢竟是不同領域不同行業的兩位專家,讓小睿憑此解決這件危機,有點強人所難,也不太靠譜。」

    宋朝陽也道:「兩位市長,這場危機可不是一般的公共危機,連省裡對此都沒好辦法,小睿一個市裡的小幹部,怎麼可能解決得了呢?我們可以讓小睿試試通過華教授聯繫到B教授的可能性,但不能指望他來解決。」

    賈玉龍連連點頭,咧著大嘴,憨憨的笑著說:「我就是讓小睿試試這種可能性,倒沒別的意思。」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5 17:23
第2320章:又往北京

    於和平一聽就不高興了,道:「老賈,瞧你說的,怎麼說話呢,說的好像我有別的意思一樣。面對外敵,咱們可都是自己人一家人,我也只是讓小睿試試這種可能,能解決當然更好,解決不了那也沒辦法。」

    李睿一直聽著沒有開口,他其實是有自己的小心思,通過華靜來聯繫B教授,不太靠譜,成功率不高,還不如直接找到B教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將他說服,而且,這場危機的關鍵之處並不在於B教授,省裡市裡怕的也都不是B教授,而是國家發改部門那位副主任,他才有著驅動輿論方向的能力,如果讓他在這件事上閉嘴,這件危機也就不難解決了。

    當然,人家作為副省級的大領導,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堪巧自己就認識一位美女,她外公就是國家發改部門的主任,如果有那位老爺子找到那位副主任,一句話不就能讓對方閉嘴嗎?只要對方不再在微博上散佈什麼針對青陽的言論,輿論風潮又哪還起得來?省裡市裡又還擔心什麼?這個危機不就擺平了嗎?至於華靜那邊,和她老人家關係確實不錯,去北京的話,可以去看望下她,但是就沒必要求她辦什麼事了。

    肖大偉問道:「小睿,你覺得通過華教授解決這件事的可能性有多少?如果實在不高,乾脆別走華教授這條線了,民生說得對,畢竟兩人分屬不同領域,沒有什麼交集。實在不行,咱們請駐京辦的同志們活動活動,看能不能直接聯繫上B教授,給他點封口費,讓他停止針對咱們青陽。以往類似的事件應該也都是這樣辦的吧?」說完想到什麼,笑道:「應該叫紫娟部長過來啊,她對這一套應該很熟。」

    李睿道:「華教授那邊應該差點,不過我倒是有別的關係,可以試一試,但是我要往北京跑一趟才行。」

    眾人聞言,精神都是一震,彼此對視,都很高興。

    宋朝陽問道:「哦,是嗎?你這個關係能有多大成功率?」

    賈玉龍急慌慌的叫道:「是什麼樣的關係?夠不夠硬?」

    於和平則道:「跑趟北京就跑趟唄,只要能解決這場危機,多跑幾趟都值得。」

    李睿說道:「關係很硬,可以擺平那位國家發改部門的副主任,B教授那邊不太輕鬆,但也可以找人問問。」

    賈玉龍大喜過望,刷的站起身來,道:「能擺平那位副主任就行了,只要他不質疑我們青陽,別人誰還敢跟著起鬨?至於B教授,他其實主要針對A教授,沒把咱們青陽當成目標,他應該也知道得罪一座城市可能帶來的可怕後果。太好了,想不到小睿你有這麼厲害的關係,那還等什麼,趕緊出發去北京吧。」

    於和平也道:「這件事越快擺平越好,不能拖下去,多拖一天,我們就損失好多。」

    杜民生看了下時間,道:「不過今天也不行了,太晚了,趕過去也晚上了,也辦不了什麼事情了。」

    賈玉龍道:「那今天晚上也要趕過去,別等明天再去,那就要多耽誤半天了。」

    宋朝陽略一思考,點頭道:「那小睿你就看下時間,今天晚上爭取趕過去。眼下顯然是這場危機最要緊,別的工作都可以先放一放。」

    李睿也看了下手錶,已經快三點了,暗想,乘坐動車趕到北京要四個鐘頭,算上進出車站與路上的時間,差不多要五個鐘頭,五個鐘頭後是八點,倒是還不晚,可以讓海霞陪著去見見她外公,就是不知道,火車站那有沒有合適的列車班次,道:「行吧,那我就先忙這件事,我這就出去聯繫朋友買火車票,然後就往北京趕,爭取今明兩天搞定。」

    賈玉龍笑呵呵的道:「小睿啊,你要是能解決了這次危機,我們市政府可要給你請功,是不是啊市長?」

    於和平淡淡一笑,道:「這當然沒問題!」

    李睿也沒再說別的什麼,快步走出房間,到外面拿出手機,要給火車站的美女陳晨打電話,請她幫買火車票,可還沒翻到陳晨的電話時,已經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定睛一看,竟然是徐達的來電,心頭一動,他怎麼突然打來電話了?第一時間接聽。

    「哥呀,我現在在北京,你能不能讓那個女殺手來北京一趟,我上司想見見她,同時從她口中瞭解一些情況。你放心,我會去接站,負責她在北京的安全,絕對出不了事。」

    李睿呵呵笑道:「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在她身邊她有不了事。這事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正好我要去北京公幹,我帶她一塊過去就是了,今晚就能到。」

    徐達笑道:「是嗎,那可是太好了,你們幾點到,我去接你們。」

    李睿道:「我還沒買票呢,你等我電話吧,我先叫毒蠍去火車站等我。」

    毒蠍倒是告訴了李睿她的名字,很美的一個女生名字——林美鈿,不過李睿眼看她對名字隱藏至深,也就沒有說給徐達知道,哪怕徐達已經是生死兄弟。現在,李睿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林美鈿真名的人,他內心也不想這個記錄被人打破。

    李睿給林美鈿打去電話,將徐達的要求說了,又徵詢她的意見,看她願不願意走這一趟。

    林美鈿對於接觸國家頂層的安全部門倒是沒有任何反感,聽說是詢問有關菊刀會的事情,更是沒有意見,一口答應下來。

    李睿這才讓她趕緊出來,打車趕往火車站,又告訴她,自己馬上就趕過去和她匯合,然後一起買票前往北京。

    打完這個電話,李睿收拾好東西,進屋和宋朝陽等領導道別。

    賈玉龍提醒他道:「這趟北京之行,該花錢的時候別吝嗇,花多少回來我們給你報多少,只要解決了危機就行。是不是這樣啊市長?」

    於和平氣得眯了眯眼睛,心說你賈玉龍又來這套,剛才就是,搶著把我這個市長的台詞說出來,然後才徵求我的意見,現在又玩這套,你都說出來了,我反對豈不是枉做小人?暗暗不滿賈玉龍的做派,卻也沒表現在面子上,道:「是的小睿,該花錢了就花,現在求人辦事怎麼能空著手?只要不超過十萬,我們市政府給你報銷!」

    李睿聽得樂了,心說於老狐狸難得也有表現大方的機會,這話說出來還真霸氣,不過話說回來,相對於這場危機給青陽帶來的各方面的損失,十萬塊只是毛毛雨,又想,既然兩位市長這麼大方,那這十萬塊錢自己不花白不花,給海霞買份禮物,再給她外公買份禮物,也是求人辦事的應有之禮,更顯得自己會辦事,否則空著手見她外公,還得被她外公以為,自己挾去年救出海霞的恩情上門呢,點頭道:「嗯,是得置辦幾份禮物,我會儘量省著花的。」

    和幾位領導道別後,李睿拎著公文包下樓,先快步走去青陽賓館,找副總經理李曉月要了一套青陽本地的土特產,共是四樣,打算帶到北京去送給華靜華教授,畢竟登門訪師空著手可不好看,隨後在賓館門口打輛出租車,趕奔火車站,路上給於南打去電話,告訴他今晚與宋朝陽的見面取消。

    於南一聽就炸了毛,叫道:「都安排好的,憑什麼突然取消啊?」

    李睿嘆道:「我臨危受命,要往北京去一趟,辦趟急差,等我明天辦完回來再給你安排和宋書記見面。」

    於南奇怪而不忿的問道:「你去北京就去北京唄,宋朝陽去不去?他要是不去的話,我為啥不能見他?」

    李睿道:「我不在,誰給你引薦啊,你就稍等一兩天吧,這事又不急。」

    於南傲然說道:「這還用什麼引薦?我當年進出省黨委政府大院都跟回家一樣,小小的市委市政府又算個什麼了?你少廢話,你去你的北京,我到點了自己去市委找宋朝陽。」

    李睿見他堅持,也不多說,道:「行吧,那你去了直奔九層吧,要是有人攔你,你就說是我給你約好的……對了,還有,你跟書記說話的時候客氣點,別拿你省級衙內的架子。」

    於南哈哈大笑起來,道:「李睿啊李睿,咱倆認識這麼久了,你今天總算是說了句讓我高興的話,省級衙內!這雖然是個貶義詞,但是我很愛聽,哈哈哈,放心吧,就衝你這話,我也會和宋朝陽客氣說話的,但也不會低聲下氣,這是合作,雙贏!」

    李睿才沒心情聽他胡扯,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司機見他掛了電話,瞥他一眼,好奇地問道:「你剛才嘴裡說書記什麼的,難道你說的是市委書記?我記得我是從市委對面接上你的。」

    李睿笑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司機臉色震驚豔羨的叫道:「你要是認識市委書記,那你可牛逼了,我這輩子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啊,你這麼年輕就認識他,那你肯定也很了不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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