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一號紅人 作者:山間老寺(已完成)

 
BloomCaVod 2016-3-8 13:56: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03 91833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5 17:23
第2321章:新朋友

    李睿呵呵笑了起來,心裡很是得意,算是在普通人面前滿足了下虛榮心。

    在火車站售票處見到林美鈿時,李睿面露苦笑,與來時想的一樣,這位妹子又戴了人皮面具,打扮成了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青年,姿容普通之極,屬於丟到人堆裡就找不到的那種,根本不考慮他人對美色的愛慕與需求,但她的苗條身姿、傲世凶器卻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的。她上身外套一件白色無領小衫,敞著懷,裡面一件灰黃色雞心領背心,胸前的衣料被頂得高高突起,溝壑更是顯而易見,這對巨大凶器在她苗條偏瘦的身條的掩映下,顯得越發突出,勾人眼球。

    李睿下意識的盯著多看了一眼,心說這丫頭真會長,身上多餘的肉全長到這對傲人上面來了,道:「咱們要先買票!」

    林美鈿故意和他做對似的嘀咕道:「難道能先上車?」

    李睿忍不住好笑,原來這丫頭也有搞笑的天賦,一直以為她是那種冷清不近人情的女子呢,道:「倒是也行,現在有種『先上車再補票』的說法,不過這一條在火車站行不通,在生活中倒是沒問題。」

    林美鈿好奇地問道:「在生活中沒問題?什麼意思?」

    李睿笑了笑,沒有和她解釋,因為內容有點成人化,不太合適跟她說這種話題。

    林美鈿又問:「你拿這許多禮品做什麼?要我帶上給徐達的上司送禮嗎?」

    李睿哈哈笑起來,搖頭道:「當然不是,你什麼都不用送,徐達的上司對你都得客客氣氣的。我這是買給一位老教授的,她和我有師徒之誼。」

    林美鈿哦了一聲,道:「你不是說買票嗎?為什麼還不去買?」

    李睿四下環顧了一圈,他原來的打算是,售票處這裡排隊的人少的話,就直接在這裡買了,省得去麻煩陳晨,總麻煩人家買票也怪不好意思的,儘管和她也不算外人,現在一看,人倒是也不多,每個窗口前才三四個人,便直接在這裡排隊買好了。

    他從林美鈿手中要過她的身份證——當然是假的,但身份證本身又是真的,在全國戶籍系統裡查也是有的,只不過不是林美鈿罷了,但林美鈿又是按身份證上的照片做的人皮面具,所以怎麼看都天衣無縫,隨便找了個窗口排隊,等了兩分鐘,也就輪到了,買了兩張最近時間內前往北京的動車車票。

    運氣還不錯,最近的一趟列車在半小時後經過青陽站。考慮到還要檢票,二人不敢耽擱,拿著各自車票,快步走進了進站口。

    趕到候車廳一看,檢票還沒開始呢,排隊等著的和坐在座位上的乘客加起來也就是二三十人,倒也不多。

    李睿對林美鈿說:「先坐下等會兒吧。」

    林美鈿嗯了一聲,二人找兩個空位一起坐下乾等。

    等啊等啊,終於等來了檢票。座椅上坐著的乘客們呼啦一下站起來多半,排入已經排好的隊伍裡,魚貫前進,依次檢票。

    林美鈿也跟著站起身來,李睿卻又一把將她拉回來坐下,道:「別急!」

    二人所購的火車票是有座位的,甭管早檢票晚檢票,只要能在動車關門前上車就行,因此不必急著上前排隊,等隊伍都檢完票了再過去也沒事,這樣還能多坐一會兒,也省得拎著那四份土特產受累。

    李睿大大咧咧的坐在座位上,懶洋洋的望著隊伍裡的乘客往前挪動,突然,一個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個男子二十多歲歲年紀,身高在一米八上下,體格粗壯,頭上戴一頂黑色的運動帽,背後背著一個巨大的黑色背包,很像是一個前來青陽旅遊的外地遊客。

    當然這些體徵不能引起李睿的注意,引起李睿注意的是他的動作,他在並不擁擠的隊伍裡顯得非常急躁,不時的往前擠動,他前面幾個人不滿的回頭看他,他也熟視無睹,繼續沖擠,而細節就在這裡,他往前衝擠了好多次,但事實上他又都退了回去,最終站位始終沒有越過他前面任一個人,也就沒有引起與其他人員的衝突,只是引得別人不滿而已。

    而這個時候,檢票口那裡一個高高站在凳子上的女站務也留意到了這一幕,她抓起一個小喇叭,善意的提醒廣大檢票乘客按順序排隊,並注意保管好個人物品。

    她這番提示,聽在一眾乘客的耳朵裡,只會覺得她在例行公事,是在重複這句完全沒有任何用處的廢話,可聽在李睿的耳朵裡,卻不那麼認為。

    事實上,不管是乘公交車還是乘火車,當閱歷豐富、目光敏銳的票務員或者站務員發現小偷上車的時候,都會說這麼一句,提醒廣大乘客保管好自己的物品,這話不是空穴來風,更不是例行公事,而是真的提醒。

    有朋友可能會問,既然他們都已經發現小偷上車了,為什麼不直說出來呢,還拐彎抹角的暗示什麼?要知道,票務員只是一個普通的工作者,不是警察,更不是英雄,他們也跟普通人一樣,懂得趨利避害,真要看到小偷後直說出來,肯定會遭到小偷的報復。人嘛,誰不為自己考慮?所以也不能指責他們自私自利或者是膽小怕事,其實他們能提醒乘客保管好個人物品,就已經是他們能為乘客所提供的最大限度的幫助了。

    現在,檢票口那個女站務,就是發現那個戴運動帽的男子形跡可疑,很像小偷,所以及時提醒了檢票的乘客們一嘴。可惜的是,幾乎沒有人把她的話聽到耳朵裡,之前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尤其是位於運動帽男子身前那幾位乘客,仍是渾渾噩噩的,誰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小偷盯上了。

    「那人是個小偷!」林美鈿忽然對李睿悄聲耳語。

    李睿聞嗅到她芳香的口氣,暗暗神清氣爽,點了點頭,道:「看熱鬧就行了。」

    以林美鈿的殺手背景,辨認出一個舉止出位的小偷來,自然是輕而易舉,所以李睿對她認出那是個小偷沒有任何驚訝。

    李睿饒有興趣的打量那幾人,要看哪個倒霉蛋會成為那運動帽男子的目標。

    「哎唷,孫賊,連爺爺的東西你都敢碰?你丫活膩了吧?」

    隊伍中忽然就發生了衝突,衝突所在地正是那運動帽男子所在的位置,而那運動帽男子也是當事人之一,另外一個是排在他前面第二位的一個瘦削男子。

    那男子三十幾歲年紀,身高只有一米七五上下,身形偏瘦,留平頭,容長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很小,但看上去卻一點不醜,反而顯得其人非常精神,他上身一件黑色T恤,下身一條牛仔褲,身上斜跨著一個大包。此刻,他正抓著那運動帽男子的手,當面質問,一臉鄙夷模樣,說的卻是地道的京片子。

    那運動帽男子原想借擠靠從他包裡摸東西,誰知被他當場抓住,既驚訝又慌亂,滿面通紅,猛地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跑。

    那瘦削男子卻也沒追,鄙夷的望著他遁走,嘴裡罵道:「算丫跑得快,不然爺爺弄死你!」罵了兩句,轉回身去,繼續排隊。

    類似這樣的事情,其實每天都在上演,人們早都見怪不怪了。也因此,沒誰把這件事當回事,更沒人報警。而目睹此事的站務員與檢票員們,更是頭都懶得抬起來看一下。

    李睿倒對那個瘦削男子產生了興趣,此人能敏感的發覺那運動帽男子的偷竊行為,本身就透著高明,而且還敢當面叫破,毫不擔心對方報復,這固然體現出他的勇氣,也從側面說明他是有本事的,沒有本事自然也不會有勇氣,而且,這人長得也很有趣,令人很願意跟他結交,可惜沒有機會,否則可以跟他好好聊聊,說不定還能交個朋友。

    其實李睿很喜歡交朋友,不論男女,可惜這個世界上值得結交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而且交朋友要看緣分與運氣,這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也因此,他現實中的朋友並不多,而越是這樣,他也越渴望朋友。

    過了差不多五分鐘,長長的檢票隊伍終於走到了盡頭,李睿這才叫林美鈿起身,二人快步走到檢票口,順利檢了票,往站台走去。

    幾分鐘後,二人進到了所購買的硬座車廂中,李睿一落座就意外發現,剛才見到的那個操著京片子的瘦削男子,居然就在自己左邊靠窗的位子上(三人座),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這心裡一高興,臉上就帶了笑。

    那男子嘴裡正「嘶嘶」的倒吸涼氣,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見李睿一進來就衝自己笑,會錯了意,忙道:「哥們兒,我這頭頂對著冷氣出風口,忒他媽冷了,你可別笑話。」

    李睿微微一笑,心想,瘦子就是怕冷啊,道:「沒有沒有,這有什麼可笑話的。不過你要是實在怕冷,我可以跟你換一下,我不怕冷。」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5 17:24
第2322章:金店老闆

    那男子又驚又喜,笑道:「那可謝謝您啦!」說著站起身,從皺巴巴的牛仔褲裡摸出一盒三五香菸,從中抽出兩根,卻忽然想到什麼,訕笑道:「我怎麼給忘啦,車上不讓吸菸,真是對不住。」

    李睿見他抽的是三五香菸,很有品味,無形中更高看了他一眼,沒等他遞過來就擺手推拒,道:「謝謝,我也不抽菸,來吧,咱倆換下。」說著站起身來。

    那男子見他不只是說說就算,而是真心跟自己換位置,臉上現出讚許之色,伸出右手給他,道:「哥們兒,認識一下,我姓孫,單名一個博,博士的博,打北京來的,眼下也是回北京去,呵呵,沒成想這趟運氣真不賴,上車就遇貴人吶。」

    李睿伸手給他,跟他握手,感覺他手很粗糙,骨節堅硬,力量也很大,似乎是經常幹粗活的,幹粗活兒的卻抽三五煙,有意思啊,臉上笑眯眯地說:「孫哥你客氣了,出門在外,誰都有不方便的時候,能幫則幫,今天我幫了你,改天沒準你還得幫我呢,呵呵……李睿,木子李,睿智的睿。」看了眼林美鈿,見她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座位出神,似乎不想交際,也就不給她介紹了。

    孫博很會做人,不願意白承李睿這個人情,對李睿道:「這到北京還有好幾個鐘頭呢,乾坐著實在無聊,走吧老弟,咱去餐車喝兩杯。」

    李睿見他豪爽,也願意和他結交,笑道:「好啊。」說完看向林美鈿。

    林美鈿對他搖搖頭,道:「你們去吧,我看著禮品。」

    這幾樣土特產雖然數量不少,但總價沒有多貴,根本用不著看著,不過李睿也明白,林美鈿是不喜和外人打交道,也就沒勉強她。

    李睿與孫博二人走出座位,穿過幾節車廂,到了餐車。此時還不到飯點兒,餐車裡空蕩蕩的,一個食客都沒有,到處都是空位,兩人挑了一個靠角落的僻靜座位坐下,要了一打青啤,又要了幾個下酒的小菜,邊吃邊聊起來。

    「老弟,來,我敬你,走一個!」

    孫博主動向李睿敬酒,李睿忙端起酒杯,卡著他的杯沿靠下位置輕輕一碰,表示對他這個年紀稍長兩歲的哥哥的尊敬,這也是酒場上需要遵循的規矩之一,也是酒桌文化的一種。

    二人各自幹掉後,李睿搶著為孫博倒上酒,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滿,放下酒瓶,笑道:「孫哥你反應不錯啊,剛才檢票的時候,那小偷摸你包,你竟然能發現他的小動作,還能抓到他。」

    孫博哈哈一笑,道:「那也不算什麼,咱可是武行出身,又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那麼多年,什麼人物沒會過,那種沒長眼的小兔崽子也敢來發我的利市,真是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啊,嘿嘿。」

    李睿奇道:「哦?你是武行出身?」

    孫博不無得意的道:「那是!自小就跟著劇組武行混,學了形意、八級、散打,先是跑龍套,再給明星大腕做替身,後來有點資歷了,又做武打設計、武打演員,再後來,實在是沒什麼發展,這才離開的武行,回到老家幹買賣。」

    李睿肅然起敬,道:「好傢伙,孫哥你還做過武打演員吶?」

    孫博擺擺手,道:「那也說明不了什麼,那麼多年連個配角都沒混上,說出去只能丟人。」

    李睿笑問道:「那你現在幹什麼買賣呢?」

    孫博道:「我呀,在京裡開著個小金店,賣點金首飾什麼的,混口飯吃,不過眼下這生意是越來越難做,根本不賺錢,還賠錢,唉,我正發愁呢。」

    李睿奇道:「怎麼啦?」

    孫博向他大倒苦水:「兩個原因,一是金價上漲得太厲害,我原本是從黃金首飾公司進購首飾成品,再擺到店裡往外發賣,這樣還能賺點,除去店面租金人工等亂七八糟的開銷外,還有剩兒,可金子這一漲價,首飾公司的首飾成品也跟著漲價,我再同樣買進來,就要多花不少,再等賣出去,自然就不賺什麼錢了。你可能問了,你賣的時候也跟著漲價啊,我倒是想呢,但我的店就是以價廉物美來吸引顧客,不敢漲啊,一漲價就更沒人來了;二一點,我的店面太小啦,就一間門面房,根本不上檔次,你說現在人們買金首飾,誰不上菜百這類的大商場啊,又有幾個人會光顧我那小店?所以啊,這買賣也是越來越不行。」

    李睿聽得連連點頭,又問:「那你這趟來青陽是?」

    孫博道:「我這不也是想了嘛,既然從首飾公司買首飾成品已經不賺錢了,那我能不能直接從黃金生產商手裡進購成品千足金啊?那樣肯定會便宜不少,然後再找首飾公司代工,這一來一去,省略了中間商環節,留我手裡頭的利潤不就能多點了嗎?」

    他說著話,舉杯和李睿碰了下,二人各自喝了一半。

    孫博續道:「所以啊,我就打聽國內的黃金生產企業,打聽來打聽去,打聽到距離北京最近的兩處出產金礦的地兒,一處是山東招遠,一處就是山南青陽。我前兩天往招遠去了一趟,走了兩家礦企,結果人家要麼因為我進貨量少,不願意搭理我;要麼開的價死貴,達不到我的心理標準,所以我昨天就又趕來了青陽,下午和今天上午走訪了山區的幾家金礦企業。」

    李睿很感興趣地問道:「結果呢?」

    孫博苦笑道:「結果是一個好消息外加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青陽礦企的千足金價格,要比山東招遠那邊便宜;可壞消息是,人家也嫌我要的太少,不值當跟我做交易的,很委婉的拒絕了我。跟我一塊去的有個大商人,直接開路虎去的,光現金就帶了一千萬,對方把他當爺爺一樣供著往裡請;我呢,就跟灰孫子一樣,說出訂單價後就被人無視了。」

    李睿呵呵笑道:「你要買多少錢的?」

    孫博伸出一根手指頭。

    李睿道:「一百萬?也不少啊,買金子能買個幾斤了吧?」

    孫博哂笑道:「什麼一百萬?十萬!就十萬!你說十萬跟人家的一千萬怎麼比,也怪不得人家不願意搭理我!唉,鬱悶啊,白跑倆地兒,白花幾千塊路費,鬱悶死我啦!喝酒,喝酒!」

    兩人幹掉杯中酒,李睿又給滿上。

    孫博非常喜歡李睿的性子,把脖子上一條紅繩拉出來,底下墜著一塊圓形的白色玉珮,遞給李睿,道:「兄弟,咱倆一見就投緣,這朋友是非交不可。我當哥哥的也不能不送見面禮,這麼著,這是我貼身戴著的一塊非常喜歡的和田玉珮,送給你做個紀念。你別不收,你要不收,那就是看不起哥哥我!」

    李睿嚇了一跳,急忙推拒,道:「那怎麼行?君子不奪人所好,這玉珮孫哥你還是自己留著。何況我聽說一句俗話,人養玉,玉也養人,所以玉器不能隨便送人,你還是自己戴著。」心中有些感動,自己與他素昧平生,只是和他換了個座兒、喝了兩杯酒,他就送出這樣的豪禮,真是大方豪爽,是那種值得結交一輩子的好朋友。

    孫博道:「哎,別那麼客氣,這玉珮也不值幾個錢,你就收著吧。」

    李睿笑道:「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是哥哥你隨身佩戴的,我怎麼能要?」

    孫博也不矯情,把玉珮收回,道:「你要是這麼說,乾脆這樣,晚上到了北京,你跟我回店裡,到我店裡挑,我店裡還有幾樣玉器,反正擺著也賣不出去,你就挑一樣喜歡的當哥哥送你的見面禮。」

    李睿奇道:「你那還賣玉器?」

    孫博道:「當然啦,金店哪有單賣金首飾的,其它的首飾也得搭配著賣啊,銀的、玉的、古玩……亂七八糟都擺上點兒,誰知道哪位爺看上了就買了,就是一筆收入。對了,還沒問呢,你在北京有地兒住嗎,沒地兒住就先住我那兒,今晚咱哥兒倆接著喝,好好聊聊……」

    二人越說越高興,越聊越親近,幾瓶啤酒下肚,儼然已經成了好朋友,更是互相交換了手機號。

    動車趕到北京後,李睿、林美鈿與孫博一同下車出站,孫博還幫李睿提了兩樣土特產。

    在出站口那裡,李睿見到了過來接站的徐達,先把林美鈿託付給他,又簡單講了下此行的目的。徐達問用不用幫忙。李睿說暫時先不需要,等需要幫忙了再說。徐達又要給他安排住所,他也拒絕了,住宿的地方再好找不過,當務之急是辦正事。

    四人就在出站口這裡分手,徐達帶著林美鈿連夜趕回單位,李睿和孫博打輛車,趕奔孫博的金店。

    李睿之所以要去孫博的金店,當然不是厚著臉皮去挑一份見面禮,而是想著,原本也要買禮物送給莊海霞與她外公,不如就照顧下這位新結交的孫哥的買賣,從他店裡買兩份禮品,反正從哪買都是買。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5 17:24
第2323章:買禮品

    不過,他並未告訴孫博這一點,打算是先到店看看再說,確認他店裡有合適的禮品了再說不晚,否則現在說了,過會兒到店發現沒合適的禮品,那到底是買還是不買啊?順便也多觀察觀察這位孫哥的人品,如果對方人品像他之前表現的那樣豪爽仗義,沒有任何改變,那倒還能幫他搞定一下收購黃金成品的事。

    孫博的店舖竟然開在了潘家園舊貨市場裡頭。

    潘家園舊貨市場,是京城最著名的舊貨交易市場之一,也是全國最大的舊貨交易市場,光是其中的經商人員就有上萬人之多,週末開市後的人流量能達到七八萬,要知道,一個小縣城的城區人口數量也才五六萬人,由此可以想到潘家園舊貨市場的熱鬧。

    孫博在市場大門內不遠處開著個小金店,店面很小,不過十來平米大小,裡面擺了三面櫃檯,兩面櫃檯裡賣的都是金首飾,另一面櫃檯裡擺放著些玉石首飾,由於店內裝修檔次不夠的緣故,看上去非常的寒酸。

    李睿非常奇怪孫博怎麼會把金店開在舊貨市場裡頭,來舊貨市場的顧客們肯定都是奔舊貨古董來的,都會想當然的以為他這首飾也都是舊貨,就算不這麼想,也絕對不會把他的金首飾當做正經來路的首飾,又怎會光顧他的店?這當初開店的時候可是欠考慮了吧?當下問出了這個疑問。

    孫博在門口停下做出回答:「當初我沒想著開金店,是朋友的金店要往外盤,我當時也沒正經工作,就想著不如接手過來,隨便乾乾也能賺點,即便不賺也能再盤出去。誰知道接手後還真賺了點,我一高興,嘿,就進了這個坑不想出來了。不過老弟你沒說錯,這店面位置的劣勢是越來越明顯,在舊貨市場裡頭明顯幹不下去了,我是想換個地方,可隨便找個好地段有兩間門面的鋪子,年租金就得幾十萬,我沒那個錢啊。」

    李睿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什麼。

    孫博擺手相請,二人一起走進店裡。

    這次孫博出去考察進貨渠道,金店由他老婆看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長相不醜不美,很是普通,身材非常豐滿,甚至可以說是胖,在她面前,孫博顯得越發瘦削,很令人懷疑,他是不是被老婆榨成現在這瘦猴兒模樣的。

    孫博到店也沒跟老婆說別的,先把李睿介紹給了她,又將她介紹給李睿。李睿也就知道了她的名字,朱萍,一個很普通很大眾的女人名字。

    朱萍一聽李睿是老公回京火車上認識的,只有一下午的交情而已,對他的態度也就不怎麼親熱了,孫博讓她去給李睿沏茶,她也懶得動,只顧低頭玩手機,說道:「沒看我忙著呢,自個兒沏去!」

    孫博毫不避諱李睿在旁,罵道:「你忙個雞毛忙?你哪兒忙呢?」

    朱萍被老公當著外人喝罵,臉上掛不住了,反口罵道:「我他麼倒是想忙呢,可也得有生意啊。你這個破店一年到頭的沒生意,我都要跟你一塊喝西北風了!還他麼喝茶,喝雞毛!都他麼快沒錢買茶葉了!」

    李睿見孫博臉色陰沉,生怕兩人再吵下去,忙把他拉過來,道:「你這店裡有什麼鎮店的寶貝嗎?拿出來給兄弟我見識見識,開開眼界,呵呵。」

    孫博狠狠瞪了朱萍一眼,沒再說什麼,繞進櫃檯裡面,又進了裡屋,估計是拿鎮店之寶去了。

    朱萍兀自忿忿不平的罵道:「什麼他麼東西!整天除了會花錢狗屁不會,我嫁給你算是他麼瞎了眼了……」

    李睿勸道:「嫂子,你就少說兩句吧,你瞧,今天生意不就上門了嗎?」

    朱萍愣了下,轉頭看向門口,見那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納悶的問道:「哪兒呢?哪兒呢生意?」

    李睿笑道:「你看哪兒呢,你得看我,生意在我這兒呢。」

    朱萍轉目看向他,有些不大明白,問道:「你什麼意思?」

    李睿說:「我呀,不是今晚就是明早,就要去拜訪一個大人物,不備禮物可不像話,我尋思著,從你們家找找看,要是有合適的寶貝,我就買了。」

    朱萍嗤笑一聲,道:「你少跟我開玩笑,誰送禮送這些破爛玩意啊?送出去還不夠丟人的呢。」

    李睿也不生氣,跟這種勢利女人用不著一般見識,笑道:「怎麼是破爛玩意呢,不也有正經的古玩嗎?」

    朱萍哼了一聲,道:「你也忒高看孫博了,他店裡就沒什麼好東西。」

    過了一會兒,孫博從裡屋快步走出,招呼李睿到櫃檯那裡看。

    李睿走過去一看,見他往櫃檯上擺放了三個盒子,有大有小,有方有圓。孫博將三個盒子一一打開,便露出了裡面存放著的寶貝。

    第一件,是個玉雕的老虎,巴掌大小,玉質細膩,表面閃爍著一層淡淡的油光,一看就是好東西,可惜雕工太粗糙,有點類似漢八刀的技法,因此只是有個老虎的粗略形象,在細節表現上非常糟糕,即便如此,也有一定的氣勢在上面,畢竟是老虎,就算是雕得粗糙,細節不到位,也有股子虎威。

    孫博指著它道:「這是西漢的和田玉雕老虎,是我店裡的鎮店之寶,有多少同行想花大價錢收了去,我都沒答應。」

    朱萍插口道:「你少高抬自個兒了,你怎麼不說,這破老虎也是壓錢壓得最多的一件啊!」

    孫博訕訕一笑,罵道:「你個老娘們懂個屁,不懂就別比比!這玩意可以升值的你知道嗎?」

    朱萍鄙夷的說道:「你丫又不是收藏家,升值關你屁事?」

    李睿聽得微微一笑,心中暗想,這個和田玉老虎,其實挺適合自己這趟要拜訪的莊海霞外公,玉質配,形象更配,問道:「這老虎多少錢?」

    孫博伸出拇指食指,做出一個八的手勢。

    李睿暗想,他這家店的鎮店之寶也不過價值八萬,看來他這買賣做得確實不好,當然,要是做得好了,也不會蝸居在這麼小的門面裡,更不會誇張到連茶葉都買不起的地步。

    他轉目打量另外兩個盒子裡的寶貝,發現第三個盒子裡是一隻綠綠蔥蔥的翡翠手鐲,質地精純,光潔無瑕,安安靜靜的躺在月白色的絲綢裡,越發顯得水綠青蔥,令人一見就喜歡。他抬手拿起那個手鐲,要細細打量一番。

    朱萍嚇得眼皮一跳,叫道:「小心點,這件也不便宜,六萬多呢。」

    孫博罵道:「小心你個腦袋!這是我兄弟,就算他失手給我摔了,我也沒二話。」

    朱萍狠狠瞪他一眼,罵道:「就他麼你仗義!可你仗義來仗義去,身邊有幾個好朋友了?」

    孫博悻悻一笑,為李睿介紹道:「這只翡翠手鐲,是我從易縣收上來的,易縣知道吧?」

    李睿搖了搖頭。

    孫博介紹道:「易縣在北京西南,縣裡有條河叫易水河,就是風蕭蕭兮易水寒那個。」

    李睿恍然大悟,道:「這個聽說過,聽說過。」

    孫博道:「易縣還有清朝兩大陵墓群之一的清西陵,我這鐲子就是從清西陵邊上的西陵村裡收上來的,人家說這是當年珍妃墓被盜的時候流出來的陪葬品,珍妃你知道吧,就是光緒最寵愛的那個妃子,最後讓慈禧派人推井裡給活活淹死了,後來光緒死了以後葬在清西陵的崇陵,人們就把珍妃葬在光緒的崇陵邊上了。民國的時候,珍妃墓讓人給盜了,人家說這鐲子就是從珍妃墓裡盜出來的。我也不知道真假,不過看質地是真不賴,就收了,回到京城,找了個老師傅給掌眼,人家接到手裡一摸就摸出來了,這就是清朝的東西。」

    李睿又驚又喜的說道:「好傢伙,還是從珍妃墓裡弄出來的吶,這可真是寶貝了。」

    孫博道:「嗨,人家隨便一說,咱就隨便一聽,也別往心裡去,不定是從哪個墓裡盜出來的呢,反正只要是清朝的玩意兒就成。」

    李睿把玩兩下,但覺溫涼滑膩,手感極好,簡直是愛不釋手,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好,這鐲子,還有那玉老虎,我都要了,哥哥你這能刷卡吧?」

    孫博臉色一變,道:「老弟,你什麼意思?」

    李睿正色說道:「實不相瞞,我這趟來京,是來拜會一位大領導,空著手不行,反正也要買禮物,乾脆,就照顧哥哥你這兒的生意。你也別跟我說別的,這錢我能報銷。這兩件我都要了,你幫我包起來,你這應該能刷卡吧,我沒帶那麼多現金。」

    孫博根本不信他的話:「你到底幹嘛的呀,哪個單位能給你報銷這麼多錢?」

    李睿笑呵呵地說:「這你就別管了,反正有人報銷就是。」

    一旁朱萍先是驚呆一陣,很快滿臉堆歡,急道:「能刷卡,能刷卡,我這就開機,呵呵,呵呵,這POS機買了半年多了,還沒開過張呢,沒想到你……呵呵,兄弟,你可真大方,嫂子算是服了,對了,你喝水不,我先給你沏茶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5 17:24
第2324章:北京之夜

    李睿將她對自己的前倨後恭看在眼裡,卻也不跟她一般見識,笑著擺手道:「不用麻煩了嫂子,我買完東西就得趕緊走。」

    孫博厭惡的斜了朱萍一眼,拉住李睿的手臂,臉色凝重的道:「兄弟,咱們不帶這樣的,說好了我送你一件的,怎麼來不來的你還掏錢了呢?你這樣我可跟你翻臉了啊!」

    李睿笑道:「翻臉就翻臉,我出門就奔隔壁,上誰那買不是買呢?」

    朱萍大驚失色,急忙攔在他身前,陪笑道;「別,別,哪也別去,就在我們這買。」說著推了孫博一下,嗔道;「人李兄弟就是看你混得太差勁,要照顧照顧你,你怎麼不明白啊?既然他這麼大方,咱也不能小氣啊,你也別說送,李兄弟他也別說買,咱們各讓一步,給他打個折扣不完了嗎?」

    五分鐘後,李睿從店裡出來,手裡多了一個紅袋子,袋裡是兩隻包裝精美的盒子。孫博與朱萍夫妻戀戀不捨的跟在他身後,尤其是朱萍,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充滿了愛慕之意,彷彿在望著自己的白馬王子。

    「回去吧,別送了。」李睿笑著向二人擺擺手。

    孫博對朱萍道:「你先回去關門吧,這也該關了,我送送李老弟。」

    朱萍笑嘻嘻的道:「好吧,那我就不送啦你李兄弟,你走好。」說完眉開眼笑的轉身往店裡跑去。

    孫博厭惡的看她一眼,臉色尷尬而感激的對李睿道:「兄弟,你這可是讓我……」

    李睿見他又要說客氣話,忙截口道:「咱們最重是友情,這身外之物不用瞧得那麼重……我有件事跟你說,我有個乾妹,她老公家裡就是在我們青陽山區開金礦的,我跟她說一聲,能幫你解決金子的進貨渠道。」

    孫博又驚又喜,道:「真的?那麼好?」

    李睿點頭道:「湊巧而已。另外,你不是打算從潘家園舊貨市場搬出去嘛,但是苦於沒錢換店面,我可以借給你。」

    孫博越發歡喜,道:「老弟,我也不跟你玩虛的,你真要是能借錢給我,算你投資入股,給你分紅,等我錢攢夠了還把借款還你。」

    李睿笑了笑,問道:「你還差多少?預計換店面後,年利潤有多少?」

    孫博略一琢磨,道:「我打算換個最少兩間的店面,從租房到裝修到鋪貨到開張,少說還得要七八十萬;至於年利潤,弄好了的話,刨去房租人工水電,能有十五萬上下就差不離了。」

    李睿笑著問道:「再給我分紅的話,你是不是連十萬塊都落不下?」

    孫博嘆了口氣,點頭道:「是這樣,費勁八五的幹上一年,到頭來也落不下什麼錢。不過眼下什麼買賣都不好幹,我也不會別的。」

    李睿高深莫測的一笑,道:「我倒是能給你安排一份好工作,也算一條出路,就是不知道孫哥你感興趣不感興趣?」

    孫博聽得眼睛一亮,道:「哦?什麼工作?我能幹嘛?」

    李睿道:「你能的,而且是最適合的人選。你仗義豪爽,值得信賴;能說會道,交際能力超凡,容易和外人打成一片;見過大世面,也就不會輕易被矇騙拐帶;你還精通功夫,走到哪不挨欺負不說,還會成為人群裡的主心骨;最重要的是,你懂金貨市場,而我這份工作,也和金子有關。」

    孫博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聽完都呆住了,半響傻笑道:「我……不是……老弟,我有那麼好嗎?而且這到底是什麼工作啊,看來要求還不低呀?」

    李睿神棍一樣的眯縫著眼睛,道:「幫我做臥底!」

    孫博詫異的張大嘴巴,半天合攏不上。

    李睿說:「放心,不是讓你去黑道組織臥底,而是去一家類似企業的組織臥底,具體情況回頭再說,先看看你答應不答應。你要是答應,那麼好,把你的店關張,金銀珠寶都處理掉,明天跟我一塊回青陽,我再給你安排。第一年先給你五十萬,以後效益要是好,逐年給你加薪。怎麼樣?」

    孫博失聲叫道:「五十萬?」說完伸出五根手指頭,不敢相信的看上去。

    這年頭,一年賺五十萬的買賣,可謂是極少極少,就連大多數中小級別的加工廠,淨利潤都到不了那麼多。這錢對李睿來說不叫個什麼,但對孫博這種在底層打拚的人士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孫博略一失神,猛地捏緊拳頭,叫道:「我他麼幹了!五十萬,傻子才不干呢!」說完嘿嘿傻樂起來。

    李睿笑道:「好,那你準備準備,明天跟我一塊回青陽。」

    孫博也不多問,譬如「這份工作違法不違法啊?」,譬如「那五十萬什麼時候給我啊?」,一口答應道:「好,這店我也不關張,留給我媳婦看著,我去青陽跟你干。我這就回家準備,明天等你電話!」

    二人言淺交深,彼此信任,短短一個下午外加晚上這五六個小時的時間,就已經和至交一樣。這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但實際上,類似的事情在生活中常常發生,不過前提是,當事雙方都要擁有不同凡響的人格魅力,比如《天龍八部》裡喬峰的豪爽,段譽的儒雅,這才能結為好友。

    孫博把李睿送到市場外面,給他攔下輛出租車,直到目送他乘車消失在視線中,還是站在原地沒動,瘦長臉上全是激動之色……

    坐進出租車裡,李睿吩咐司機去紫竹橋,這也是莊海霞家所在,說完看了下時間,已經九點出頭了,這個時間再叫莊海霞帶著去拜訪她外公,已經不合適了,只能等明天上午再說,那今晚去哪兒住呢?去海霞家裡過夜的話,可能導致舊情復燃,對誰都不好,呃……還是去安穎那吧,反正已經不是外人了,便拿出手機,給安穎撥去電話,問她現在住哪。

    安穎租的房子本來在雍和宮附近,但上次因為林孝美事件而被林孝美的老闆朴俊男盯上,李睿唯恐安穎被朴俊男報復,所以讓她換套房子住。安穎也答應了,現在應該已經不住那兒了。

    安穎聽說他來了北京,高興之極,讓他來西直門外,她新租的房子就在西直門與動物園之間。

    李睿掛掉電話,將那個小區的名字和司機說了。

    司機有點不高興,道:「你這人有譜兒沒譜兒啊?打個車還換來換去的?」

    李睿今晚心情很不錯,既結識了孫博這樣的好朋友,又買了足夠上檔次的禮品,還能和安穎小聚,每樣都值得開心一陣,因此也沒和這司機計較,說了兩句致歉的話。

    那司機倒也沒有欺人太甚,發了那句牢騷也就不說什麼了。

    李睿安安靜靜的坐在副駕駛位上,腦海裡回想起剛才「忽悠」孫博的經過,忍不住笑了笑,但臉上很快取而代之以深重之色。

    於南手裡拿捏著他和張子瀟的私情作為要挾,逼他接受乾股,其實也就是逼他加入壟斷大業、作為公司的保護傘,為公司未來壟斷青陽黃金礦業的霸道發展來保駕護航。他之前是迫不得已答應下來了,但並不代表他就甘心接受這樣的結果。

    正巧,他今天結識的孫博在各方面表現都很出色,尤其還熟悉黃金下游產業,正是一個合格的「密探」人選,安排孫博去於南身邊臥底,讓孫博通過表現獲取於南的信任,慢慢成為於南的左右手,以後就有機會窺探到於南不為人知的隱私機密,以之為把柄,那時候至少可以反制他,而不像現在這樣,被他勒脖子勒得死死的,一點反抗之力都無。

    更重要的是,拿到反制於南的把柄後,就可以脫離於南的公司了。於南這個公司暫時還沒發展壯大,但不用等到壯大時再看,現在也已經知道,肯定是黑惡與行政手段並重,所謂黑白通吃模式發展下去,身陷這樣的公司,是很危險的,未來會帶來很大的政治風險,因此一定要及早退出,不能仗著自己是省裡領導的女婿就無所畏懼,更不能貪戀乾股帶來的分紅。

    當然,如何安排孫博進入公司,並且不讓於南知道是他李睿的人,這一點並不容易做到,還要再細細考慮一下。至於孫博的工資,雖然數目不少,但也不用他自己拿,別忘了,於南的公司還有他的乾股呢,到年底隨便分分紅,不得幾十萬上百萬?這還是壟斷大業起步期,等中後期成型了,一年分紅最少也要幾百萬甚至上千萬。

    「唉,這個於南真難纏啊,雖然不是最危險的對手,卻絕對是最噁心的那個對手。早知今日,當初真不該插手他和張旖嫙的紛爭!」

    車到小區門口,李睿一眼看到高挑婀娜的安穎,穿著背心熱褲拖鞋,站門口望穿秋水一般的望過來,心頭湧出一股熱流,付費的時候也沒讓司機找零,權當小費了,然後拎著大袋小袋的下了車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5 17:25
第2325章:都想陪著你

    安穎認出他來,忙上前迎接,待見他拎著那麼多禮品,又忍不住詫異,接過兩袋去,道:「你別告訴我,這是給我帶的?」

    李睿笑道:「當然不是,這些都是送長輩領導的,我什麼都沒給你帶,只把自己帶給你了。」

    安穎抿嘴笑道:「這樣最好,你真給我帶什麼禮物的話,我反倒不適應了。快走吧,到家再說。」

    二人並肩走入小區,路上李睿也把此行目的講了。

    安穎聽說他這趟來京主要是奔莊海霞來的,但晚上還是毅然決然的來找自己,心裡既欣慰又滿意,嘴上雖然沒說什麼,表情上卻顯露出了十二分的柔情蜜意。

    進到家裡,李睿剛把禮品袋子放到地上,腰間一熱,已經被安穎從後面抱住了。他笑著轉過身,同樣將安穎抱住。

    「你今晚真乖,我要獎勵你!」

    安穎說著話,仰頭湊嘴,在他嘴上重重吻下。

    李睿立時就有些情動,道:「今晚咱倆終於能修成正果了吧?」

    安穎聞言很是感慨,目光定定的看著他,道:「你還記得咱倆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嗎?」

    李睿道:「當然,是在靖南一座咖啡廳裡,我進去就先看到了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些心動。」

    安穎自得一笑,道:「所以後來你給我發了那條短信。」

    李睿接口道:「但是被你委婉的拒絕了。」

    安穎目光迷離起來,似乎在回憶過去,又似在品嚐心頭滋味,半響說道:「其實當時我收到你的短信有點感動,你沒有瞧不起我的出身,還設身處地的為我考慮,很少有男人對我那麼好,大多數試探著接觸我的男人,都是想著我的身子,但是你沒有,你後來也沒有糾纏我……不過今天我還是要和你確認一下,你真的沒有看不起我?不嫌我髒?」

    李睿嘆道:「你又來了,寶貝,我要懲罰你這張嘴,它說了它不該說的話。」

    安穎吃吃笑起來,道:「你打算怎麼懲罰它?」

    「這樣……」

    李睿說著話,湊過去輕輕咬住了她鮮豔香甜的唇。

    二人擁吻片刻,安穎輕輕推開李睿,讓他先去洗澡,她自己回臥室稍微補了補妝,又換了身黑色薄紗的吊帶睡裙,對著鏡子打量半天,對裝扮滿意後才甜甜一笑,走去客廳準備酒水。

    男人洗澡通常都是很快的,何況夏季天天都洗,李睿沒用十分鐘就裹著浴巾走了出來,到客廳一看,安穎已經準備了美酒,更是打扮的成熟性一感,分外迷人,只看得心旌神搖,心說自己可是撿到寶了。

    這個時代美女易得,但懂得晴趣、會取悅男子的美女卻是少之又少。很多美女以為單純憑著自己的姿色,就能把男方誘得五迷三道,從此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再也不去,而從不肯在化妝、衣裝上下功夫,殊不知,姿色只是一方面,而且是最經不起時間檢驗的,想要長久討得男人的歡心,還要同時花心思在化妝衣著上。女為悅己者容,一句話已經道明關鍵!

    安穎在這方面做得就很好,並未因回到家裡就放鬆對自己形象的要求,抽空也要補個妝、換件衣服,儘量使自己變得更美麗更迷人,而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李睿剛從洗手間出來,就被她的姿容撥動了心弦。

    二人相視而笑,當下一起坐到沙發上,邊品嚐冰酒,邊傾吐別情。

    安穎聽完李睿對於本次任務來由的講述,給出了自己的見解:「優先公關國家發改部門那位副主任是對的,他才是這場危機裡的關鍵人物,而以海霞外公的身份,搞定那位副主任不費吹灰之力。至於事件中跟風發起評論賺熱點的那位央視主持人,我正好和他認識,而且關係還不錯,我可以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高抬貴手,別再理會這事。另外,那位B教授,你最好也打點一下,可惜我不認識他,北京的朋友裡也沒有認識他的,不然可以幫你說句話。當然,你直接去學校找他也可以,說幾句好聽的,再誇讚他幾句,要是能尋求合作的話,最好和他合作一下,他自然就不會再說任何關於你們青陽的壞話。」

    李睿很是歡喜,拉起她的手道:「寶貝兒,你幫忙公關那位央視主持人,我就不跟你說謝謝了。但是你最後一句話我沒聽懂啊,尋求和那位B教授合作?怎麼合作?我跟他能有啥可合作的?請他給我設計一套別墅嗎?呵呵。」

    安穎笑吟吟的捏捏他的手,道:「人家是國內建築領域頂尖的專家教授,能跟你這個私人合作什麼?我的意思是,你代表青陽,和他尋求下合作。比如說,你們青陽要建設什麼重要建築,類似大會堂、展覽館之類的,就能找他合作,讓他幫忙設計,給予報酬。這樣建立了合作關係,他怎麼可能再黑青陽?」

    一席話讓李睿腦洞大開,他登時浮想聯翩,過了會兒搖頭道:「倒是沒有什麼大會堂展覽館需要設計,但是最新有一個大工程,就是山南農業大學援建我們青陽一所高等院校,也就是農大分校,如果請B教授參與校園主體建築的設計,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安穎詫異的笑道:「當然會答應啊!這可是青史留名的好機會!高校建築不比一般的建築,更有內涵,也更有傳承意義,B教授肯定巴巴的答應。這樣,明天上午我陪你跑一趟B教授所在大學,和他洽談一下。」說完想到什麼,蹙眉道:「但這裡有個問題,在這件事上你能做主嗎?如果你不能做主,貿貿然邀請B教授設計,回到青陽你會被領導埋怨甚至是批評的,畢竟這涉及到多方利益。」

    李睿笑道:「別的我不敢說,在這件事上我是能做主的,因為這所農大分校最主要的投資方,是我拉來的,而且我領導宋書記還會站在我的一邊,別人沒有反對的機會,就算反對了也無用。」

    安穎點頭道:「那就好,別因為要交好B教授反而引發別的問題。」

    二人說完正事,聊起別的話題,不時說笑,偶爾碰杯,眼看情意與酒意都到了最高點,不約而同的放下酒杯,纏綿在了一起,其間妙處,自不必細說。

    次日早上,李睿吃過安穎精心烹製的幾樣早餐,先給莊海霞打去電話,和她說了正事。

    莊海霞聽罷叫道:「開什麼國際玩笑,這還用我帶你去見我姥爺?我一個電話就辦了!你還特意從青陽趕來北京了?你是不是缺呀?」

    兩人雖然最近沒有見面,但關係已經深厚到一定地步了,所以莊海霞罵起李睿來毫不留情,反而顯得親熱。

    李睿笑道:「你才缺呢,我這不是給你姥爺備了禮物嘛,怎麼也得親手送到他手裡吧。要知道我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青陽。」

    莊海霞啐道:「呸,你給我一邊兒去吧!我姥爺那麼忙,哪有空見你,你送禮都不行。」

    李睿道:「那我就把禮物交到你手裡,轉天你見他了替我捎給他。」

    莊海霞道:「這還差不多,你跟哪兒呢,我去找你,今天請天假,不上班了。」

    李睿道:「別,你還是上你的班吧,我不用你陪著,我還要去拜訪另外兩位教授。」

    莊海霞大喇喇的道:「我憑什麼不請假啊,我已經連續幾週末加班了,你少廢話,告訴我在哪兒呢,我去找你,今天你上哪兒我陪你上哪兒。」

    李睿聽她這麼說,也不好推辭,道:「你也不用來接我,咱倆在XX大學門口碰頭吧,先去拜訪B教授!」

    掛掉電話,李睿對安穎道:「怎麼辦,海霞非要陪我跑,我也拒絕不了。」

    安穎溫柔一笑,道:「那就讓她陪著你吧,我忙我的,就不露面了。」

    李睿能聽懂她這話的深意,道:「行吧,那我這就趕往碰頭地點,下次來京再來陪你。」

    安穎給他整理下衣領,說:「我送你去門口打車!」

    李睿見她溫柔賢惠,心中喜愛,擁她入懷,又溫存了一陣,才提著禮品下樓。

    路上,李睿給宋朝陽打去電話,向他匯報了下公關任務最新進展——國家發改部門那位副主任不用擔心,一定可以公關掉;央視那位知名主持人也不必理會,也找朋友打招呼了;現在正去公關B教授的路上,同時匯報了想邀請B教授設計農大分校主體建築的打算。

    儘管李睿在外有臨機決斷先斬後奏的大權,但他覺得這種事還是要和老闆說一聲,不跟別的領導說,至少要跟自家老闆匯報一下,既是對老闆的尊重,也能免去不必要發生的信任危機,還能避免其它的政治風險。

    宋朝陽聽後笑道:「可以呀,反正也要請設計師設計,B教授如果可以幫忙,那是更好,畢竟他也算是國內頂級的建築專家。其實這種事你不用和我匯報的,你拿主意就行了,農大分校的主要投資是你從建工集團那裡拉來的,在這件事上你有話語權呵呵。」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5 17:25
第2326章:被人騷擾

    打完這個電話,李睿心裡踏實不少,覺得這趟北京之行還是非常順利的,不僅初衷任務全部完成,還好運得到了孫博這樣一個強力助手,老天爺還是很照顧自己的嘛。

    趕到那所大學門口,李睿一眼就從進進出出的人流裡發現了莊海霞的存在,這丫頭今天穿的素淨而又青春,上身是一件圓領的灰色T恤衫、下身一條白色的百褶裙,裙襬直達腳踝,腳上一雙淺青色高跟鞋,纖麗的足面裸在外面,白得耀眼,穿扮的像是一朵清純淡雅的荷花,配上她的俊美臉孔與苗條身段,竟然給人一種學校校花的感覺。

    她那輛大眾甲殼蟲就在路邊停著,毫不理會所停的位置讓不讓停車,也不擔心被交警貼條。當然,和她一起那麼停的人也不少,把校門口左右百米的路邊全停滿了。

    李睿拎著大袋小袋下車,先走到她的座駕旁,將禮品袋都放到地上,才揚手向她招呼。

    事實上莊海霞已經看到他下出租車了,但是沒想到他會帶著那麼多的東西,面帶驚訝而嘲諷的笑容向他走來。

    「嗨,美女!」

    眼看莊海霞就要走到甲殼蟲前了,忽從停在甲殼蟲前的一輛卡宴越野車裡下來一個衣著時尚、戴著黑框墨鏡的白衣型男,他先和莊海霞打了個招呼,隨後邪笑著把手搭在車門上,手指有意無意的指向車前蓋上放著的一瓶紅牛,道:「一起玩啊!」

    莊海霞順他手指方向看過去,看清後臉上笑容收斂,立刻變為萬年不解凍的冰山美女,冷冷淡淡的道:「你們玩的這套我清楚,車蓋上放水,搭勾女大學生,誰要是拿了水,就等於是『喝我水』,諧音就是『和我睡』,然後就上車跟你們去酒店了。不同的水,含義還不同,農夫山泉的意思是這個女學生值兩百元,綠茶是三百,脈動是四百,紅牛是六百,你給我準備的紅牛,可是你覺得一瓶紅牛值我這個價嗎?」

    那型男沒想到她居然當眾講出其中的貓膩,多少有些尷尬,好在附近也沒外人,賠笑道:「老實說,一瓶紅牛絕對不夠,你這樣的怎麼也值一箱。錢好說,先上車,我保證讓你玩得開心,說不定以後能做我女朋友呢。」

    莊海霞撇嘴道:「矮油,你口氣不小啊,我這樣的美女做你女朋友還是高攀你啦,你什麼來頭啊?」

    那型男傲然說道:「在四九城裡頭,我這點來頭兒也算不上什麼,不過你看我開保時捷,也差不了,一個月零花錢也有個十幾萬。」

    莊海霞沒說什麼,轉頭看向李睿,嗔道:「看熱鬧看夠了沒有?看夠了過來給我抽他,他當面侮辱我!」

    李睿早就將那型男做派看在眼裡,暗中惱火不已,聽到伊人召喚,大步上前,站到那型男跟前。

    那型男身形不高,也就是一米七三四的樣子,面對李睿的高大身體壓迫,很有些壓力,後退了一步,貼在車上,色厲內荏的叫道:「你想幹什麼?」

    莊海霞道:「給我抽他,出了事我負責!」

    那型男臉色一變,道:「我看你們敢!我告訴你美女,不答應就算了,犯不著打人,你們要敢打我,我也不是好欺負的,馬上叫……」

    「啪」的一聲脆響,一記耳光已經狠狠抽在他臉上,抽得他身子一晃,要不是車門擋著,就摔出去了。

    莊海霞冷笑道:「當著我老公的面侮辱我,你說你欠不欠抽?」

    那型男又是憤怒又是驚詫,無論如何不敢相信,二人竟然是夫妻關係,這個穿扮老土的男子竟然是這位麗女的老公,這可真是終日打雁,讓大雁啄了眼。

    不過沒等他回過神來,李睿又一把揪過他來,反手抽了他另外那張臉一個嘴巴,抽完斥道:「剛才那一巴掌是替我老婆打的,這一巴掌是我打的。你當著我的面調戲侮辱我老婆,我抽死你也是活該。還要叫人,就你辦的這事,你好意思叫人過來幫忙嗎?」

    那型男羞憤之極,不敢再說別的什麼,推開李睿的手,回身鑽進車裡,關閉車門,很快開車跑了。

    李睿笑眯眯的看著莊海霞,只覺多日不見,這個大美妞又比以前美了二分,那披散的秀髮,那俊美的臉孔,那雪白的裙襬,無一不在撩撥自己的心弦,心下越發覺得當日聽從安穎的勸說、與她斷絕曖昧關係的決定十分之英明,眼前這樣一個俊美純潔的人兒,真是令人不忍心傷害她。

    莊海霞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一箱紅牛是多少罐啊?」

    李睿愣了下,搖頭道:「不知道,沒數過。」

    莊海霞眼珠向上轉動,伸出手指計算,自言自語的說:「一箱就按三十罐算吧,三十這個數字應該是只多不少,一罐是六百,三十罐是十八……一萬八?」

    李睿沒聽清剛才她和那邪惡型男的對話,所以也就不知道她在算什麼,奇道:「怎麼了?」

    莊海霞轉目看他,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問道:「喂,你說,我這模樣的女孩子,值不值一萬八一次?」

    李睿奇道:「什麼一萬八一次?」

    莊海霞賊忒兮兮的道:「就是陪你們男人睡一次。」

    李睿啼笑皆非,道:「這是怎麼說的?怎麼剛見面就這麼不正經。」

    莊海霞抓住他手腕連連搖晃,撒嬌道:「少廢話,快說,我到底值不值一萬八?」

    李睿道:「我又沒做過這種交易,怎麼知道……非要我說的話,肯定值了,你這種水平的,十八萬最少!」

    莊海霞撲哧笑出聲來,很快又哈哈大笑,不無自得的道:「我就說嘛,我肯定不止一萬八這個價。哼,那個賤人腦子進水了,一萬八就想買我,他以為我是無良女學生啊。」

    李睿苦笑道:「美女,先辦正事好不好,打開車門,先讓我把用不到的禮品放進去,然後咱倆去校園找B教授。」

    莊海霞哦了一聲,走到自己座駕旁,將車門打開,低頭看著堆在地上的一袋袋的禮品,道:「你買這麼多呀?」

    李睿道:「不是,那四樣是送給另外一位教授的,那個袋子裡的是送你和你姥爺的。」

    莊海霞秀眉一挑,奇道:「還有我的吶?我瞅瞅,給我買什麼了。」

    半分鐘後,美女驚豔了,她盯著手裡這支翠綠翠綠的手鐲,俊臉上全是驚喜之色,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戴到自己手腕上,叫道:「矮油,還真合適,你比著我手腕買的呀?」

    李睿笑道:「合適就好。」

    莊海霞高興了一陣,手鐲就戴在手上了,又看了下買給外公的那隻玉老虎,看後問道:「這玉老虎多少錢?」

    「打完折是七萬五!」

    莊海霞頑皮的吐了吐舌頭,又亮出玉腕上的翠鐲,問道:「這個呢?」

    「打完折三萬五!」

    莊海霞一聽就不高興了,恨恨的白他一眼,道:「敢情你對我姥爺比對我還好?!」

    李睿哭笑不得,道:「當然不是,哪能這麼比?求你姥爺辦事是公差,他又是省部級大領導,所以禮物就重些,這錢也能報銷;你這鐲子是我見到後很喜歡,覺得很配你,自掏腰包給你買的,沒人給報銷。」

    莊海霞轉嗔為喜,笑盈盈的道:「這還差不多!不過這玉老虎用不著送,我已經一個電話給你搞定了,而且你送我姥爺他也不會收,收了成貪官污吏了!我給你省下這七萬五,老虎你自己收著,以後賣掉,刨去手鐲的三萬五,等於是讓你賺四萬,對了,還有報銷那七萬五,這樣一來一回淨賺十一萬五,哈哈,怎麼樣,我對你好吧?」

    李睿心說這丫頭對自己倒是一門心思的好,笑著擺手道:「不行不行,求人辦事哪有不送禮的?要是不送這只玉老虎,你姥爺還得以為,我是挾去年救你的恩情,要他報恩償還呢。你必須得替我轉交給他,不要告訴他是花錢買的,就說是我們青陽自產的山玉,找師傅雕出來送他的,沒花錢。」

    莊海霞扁扁嘴,道:「就你心眼多!好吧好吧,回頭我拿給他!」

    兩人關上車門,並肩走入校園。莊海霞具有很豐富的找人經驗——主要是採訪練出來的,很容易就找到了建築學院所在的辦公樓樓層,又找到辦公室打聽了下,巧了,今天B教授正好有課,正在大講堂上課呢。

    二人按那熱心老師的指點,找到了那座位於三號教學樓二層的多媒體大講堂,隔著窗戶望進去,見課程還沒結束,大概有一百多名學生正在裡面上課,講台上站著一個頭髮花白但精神矍鑠的高瘦老者,正在負手授課,看他那氣定神閒的氣度,應該就是B教授無疑了,他身後的黑板上,畫滿了建築設計圖。

    「你要找的畢興國教授應該就是他了!」

    看清講台上那老者後,莊海霞說了這麼一句,畢興國也正是B教授的名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5 17:26
第2327章:非得玩罵的

    李睿點頭道:「等他下課!」

    莊海霞搖了搖頭,說:「看他那激揚文字的勁兒,應該不是個好說話的,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李睿笑道:「不是有你嘛,你這個美女出馬,還有搞不定的男人?過會兒呀,我什麼都不說,你假作我們青陽來的人,和他談,今天我就全靠你了。」

    莊海霞秀眉揚起,道:「成啊,讓你看看姐的本事,搞定他還不跟玩一樣!」

    二人對話聲剛剛落地,但聽鈴聲驟然響起,終於到了下課時間。

    李睿搓了搓手,略有幾分緊張的道:「可全看你的啦!」

    莊海霞老神在在的道:「你就擎好兒吧!」

    講堂裡的學生都開始收拾書本文具,也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學生搭伴走了出來,但畢興國卻留在講台上沒動,因為有好幾個勤敏好學的學生走到台前向他請教問題,暫時把他纏住了。

    李睿與莊海霞也不著急,就站門口耐心等著,又等了十來分鐘,終於等到畢興國拿著教材出來。

    「畢教授!」

    莊海霞呼喚出聲,搶步過去,攔在了畢興國前面。

    畢興國停步抬眼看她,打量了幾眼,以為她是學校裡的研究生或者博士生,和顏悅色的問道:「有什麼事嗎?」說完又看了李睿一眼。

    莊海霞笑盈盈的說:「畢教授,我從外地過來,我們那裡要建設一所高等院校,我們想請您作為校園主要建築的設計師,您看有沒有興趣?」

    畢興國一聽是高等院校的建築設計,登時來了精神,問道:「你是哪裡人?要建設的學校叫什麼名字?」

    莊海霞看了李睿一眼,老實回答:「我來自青陽,我們要建設的是山南農業大學分校。」

    畢興國聽到青陽這個地名,微微皺眉,自言自語的說:「青陽?好像很耳熟呢。」

    李睿轉開頭翻了個白眼,心說你前兩天還針對我們青陽開炮呢,這就給忘啦?敢情你老真是針對A教授開的炮啊,開完炮都不知道炮火也殃及到了青陽?

    畢興國略一考慮,搖頭道:「對不起,最近一段時間我有幾個學術會議要參加,要全世界各地跑,恐怕沒時間幫貴市設計,不好意思。」說完略略點頭,表示歉意,繞開莊海霞走向樓梯。

    莊海霞與李睿對視一眼,都認為畢興國在撒謊,如果他真那麼忙的話,剛才第一句話就應該拒絕,而不是在問了城市與學校名字後,略作考慮才推掉,這裡面肯定有另外的原因。

    莊海霞反應很快,快步追到畢興國身旁,邊走邊問:「畢教授,我們不著急的,可以等您忙完這段時間再做設計。」

    畢興國這次連話都懶得說了,朝她擺了擺手,示意不會考慮。

    莊海霞又氣又急,又羞又恨,她剛才可是在李睿面前打了包票的,一定輕鬆搞定畢興國,現在被畢興國連番拒絕,等於是被接連打臉,只氣得小臉鐵青,恨不得抱住畢興國咬他幾口,一時間怒從心頭起,停步冷笑道:「想不到畢教授您也是沽名釣譽之輩!」

    畢興國聽得一怔,停步回身,沉著臉問道:「你說什麼?」

    莊海霞毫不畏懼他的目光,冷笑道:「您沒聽清?那好,我再說一遍,想不到畢教授您也是沽名釣譽之輩!」

    畢興國氣得口唇顫抖,怒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莊海霞淡淡一笑,道:「行了,畢教授,您就別勉強保持高級知識分子的風度了。您現在一定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咬我幾口,對吧?但我並沒有說錯,你就是沽名釣譽!你享受著國家和社會各界賦予你的資源,享受著建築領域同仁對你的崇拜,享受著門生子弟對你的敬愛,享受著廣大群眾對你的讚美……享受所有的榮譽與權利,卻忽略了你對國家對社會對人民應盡的義務與責任。你整天沉浸陶醉在你自己的小圈子裡,為了名譽和利益打拚鑽營,自私自利,蠅營狗苟,從不考慮回饋國家社會人民……」

    旁邊李睿聽得都呆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莊海霞,這位姐也太兇猛了吧,居然當面斥責批判這位國內建築領域知名的專家,話語一點不留情面?這……這要是得罪了對方,不是結仇結得更深了,以後哪還有緩和的餘地?

    畢興國也是聽得臉色黑沉,目露冷光,一股令人心悸的氣勢漸漸出現在他身周。

    莊海霞的話卻還沒說完:「真正的專家學者,遇事考慮的絕對不是個人利益,而是為國為民,像是民國時期的建築專家梁思成,解放後的水利專家黃萬里,他們勇於肩負社會責任,時刻考慮人民利益,一心為公,從不計較個人得失,這才是真正的專家,真正的學者,真正的教授!他們才配稱為我們中華民族之脊樑!他們也做到了青史留名!可是畢教授你呢,你覺得你能青史留名嗎?你又能留給後世國人什麼樣的偉大遺產?或者談不上什麼偉大遺產,我們要求低一點,百年後,你能有什麼東西留在老百姓的心中?」

    畢興國聽她慷慨陳詞完畢,臉色由黑轉白,又由白轉紅,最後轉為蠟色,嘆了口氣,苦笑說道:「你把我和梁思成、黃萬里兩位前輩相提並論,我很高興,但我離兩位的成就還差得遠,給他們提鞋都不配。誠如你所言,我活了五六十歲,一生最大成就,不過是兩棟建築、幾篇論文,百年後,什麼都不會留在老百姓心中,但我幫你們青陽設計一所高校,難道就能留下什麼了嗎?」

    莊海霞瞪著杏眼說道:「至少你能在青陽人民……」

    畢興國擺了擺手,苦澀一笑,道:「儘管小丫頭你伶牙俐齒罵得我豬狗不如,讓我非常惱火,可你確實是罵醒了我,我……算了,來我辦公室說吧。」說完轉身,步伐沉重的走向樓梯。

    五分鐘後,李睿與莊海霞隨畢興國回到了他的辦公室裡。畢興國請二人落座,又要親自給二人沏茶。

    「畢教授,還是我來吧!」

    李睿站起身來,從畢興國手中搶過茶葉盒,先為自己二人沏了兩杯茶,又拿起畢興國的保溫杯,給他換了一杯新茶。

    畢興國原本對他沒什麼感覺,但見他為人謙遜樸實、尊敬師長,不自然就對他產生了好感,待拿過保溫杯,見他放的茶葉非常合適,與自己平日放的茶葉量毫無二致,更是滿意,和顏悅色的問道:「小夥子,你叫什麼,是干什麼的?」

    李睿說道:「我叫李睿,在青陽市委工作,畢教授您好,認識您很高興。」說完遞給他雙手。

    畢興國面帶微笑和他握了握手,道:「你也是青陽來的,青陽,青陽……我想起來了,好像我前幾天炮轟一個老對頭的時候,連帶批評了一個城市,那城市似乎也叫青陽,和你們的青陽是一個城市嗎?」

    李睿道:「是一個城市。」

    畢興國擺手示意他歸座,轉目看向莊海霞,問道:「小丫頭,你又叫什麼名字?」

    莊海霞大大方方的說:「我叫莊海霞!」

    畢興國點了點頭,自己坐下,臉色一整,肅然說道:「小莊啊,你剛才批評我批評得很對,我略略回憶前幾十年所謂的成績與成就,表面上看都很矚目,都廣為業界同仁推崇,甚至在國際上都小有名氣,可實際在歷史長河中,連朵浪花都留不下。你說得太對了,真正的專家學者,應該是為國為民,而我卻一直在沽名釣譽。這次思想教育對我來說非常深刻沉重,回頭我要細細考慮一下。」

    莊海霞道:「畢教授,您別怪我那麼說,實在是您太氣人了。本來最開始我說請您幫忙設計高校建築的時候,您還挺感興趣的,可等我說完青陽這個地名,還有農大分校的校名後,您就利馬找藉口推了,一看您就是瞧不起我們青陽,也瞧不起大學分校這種級別的學校。恕我說句大實話,要是清華北大請您設計一座建築,您肯定上趕著答應下來。」

    畢興國被他說得老臉泛紅,抬手指了指她,苦笑著說道:「你這個丫頭啊,人不大,嘴巴可真厲害,鐵嘴鋼牙一般,我算是怕了你,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小丫頭。可笑我還把你當成了我校的研究生。對了,你又是在什麼單位工作呀?」

    莊海霞卻不理會他這個問題,笑道:「那您就是承認瞧不起我們啦?」

    畢興國訕訕地說:「我可沒承認……」

    莊海霞截口道:「您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啊。」

    畢興國又好氣又好笑,擺手道:「別說沒用的,你之前對我的批評我都接受,但你想讓我幫你們設計校園建築,可沒那麼容易。你必須給我說出道理來,說服我接受,否則免談。說實話,我老畢的自尊心被你強烈打擊到了,你沒有拿得出手的藉口,我可不答應,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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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8章:巧遇

    莊海霞眼珠轉了轉,道:「說出道理來還不簡單,一,您現在可能還做不到全國範圍的青史留名,但您可以先做到在青陽市範圍內留名。青陽市目前就這一所在建高校,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應該都不會有第二所,因此您這位首座高校建築設計師的美名將會深深印刻在青陽市老百姓的心目中;二,這所高校的名字雖然不太好聽,是所分校,但是投資方很有錢,您可以盡情施展您的才華,在國內設計一所獨一無二的高校校園,只要您願意,校園內所有建築您都可以設計,這絕對比您接受北大清華這樣的高校對於某一座建築的需求任務來得好;三,您會得到實打實的好處,設計費這些明面上的收入就不說了,您將會成為青陽市、山南省認可並且信賴的首席建築設計師,以後省市要建設什麼大工程了,肯定會優先選擇您,您可能會在以後獲得真正青史留名的機會。」

    畢興國笑了笑,道:「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你說的這三條理由都經不起推敲,但我就是愛聽。好吧,就衝你這位小說客,今天我也答應了。」

    莊海霞大為歡喜,得意的看向李睿,拋給他一個飛眼,彷彿在說:「看吧,我說輕鬆搞定,就是輕鬆搞定了。」

    李睿也很高興,激動地站起來說:「真是太好了,畢教授,我代表青陽市委市政府,也代表青陽六百萬人民,向您表示最真誠的謝意!」說完衝他深鞠一躬。

    畢興國道:「不用那麼客氣,這也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我倒是有件事想不大明白?」

    李睿忙道:「您請說?」

    畢興國問道:「我上次在微博上炮轟我的死對頭,好像也順便炮轟了你們青陽,斥責你們青陽官方浪費納稅人的金錢,去重建恢復完全沒有任何存在意義的古城牆,按理說,你們市領導應該恨我不死才對,為什麼反而邀請我幫忙設計高校建築呢?青陽官方的胸懷讓我實在吃驚!」

    李睿笑道:「我們市領導從來沒有恨過您,反而非常感謝您點醒了他們,並且接觸認識到了您這位國內建築領域頂尖的專家,震驚於您的才華,所以才派我們來請您幫這個忙。」

    畢興國點了點頭,道:「最近一個月,我確實有些忙,等我忙完,抽時間去你們青陽一趟,實地查看校園地形環境,瞭解校園建築需求與預算,然後就可以進行設計了。你們給我留一個聯繫方式,我去了以後好聯繫你們……」

    從校園走出來,莊海霞得意無比的說道:「我幫你這麼大的忙,你打算怎麼謝我?」

    李睿笑著說:「聽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

    莊海霞眼珠轉了轉,指著天上的太陽道:「我要天上的太陽。」

    李睿嗤笑出聲,道:「你也不怕烤化了我,你怎麼不要月亮呢?」

    莊海霞嘿笑道:「月亮也行啊,晚上才有呢,今晚你給我撈月亮。」

    李睿搖頭笑著道:「你罵我是猴兒啊,還撈月亮,再說下午我就得走了。別鬧,說正經的。」

    莊海霞道:「說正經的,請我吃個飯就行了。」

    李睿嘆道:「可惜我不在北京,要不然我天天請你吃飯。」

    莊海霞眯著眼睛覷著他,道:「就會說好聽的……下一站去哪?」

    李睿拿出手機,道:「我問問華教授在哪,咱們先回到車裡再說。」說著翻出華靜的手機號,按下了撥打鍵。

    電話接通,李睿和華靜寒暄幾句,問她現在在哪。華靜聽說他來了北京,也很高興,要他趕去國家行政學院,說中午她請吃飯。李睿掛了電話,告訴莊海霞目的地。

    「國家行政學院在蘇州橋,離這兒很近,走著!」

    莊海霞說著話,掰方向盤駛出輔路,匯入主路,向南向西駛去。

    路上李睿又給徐達打去電話,問他林美鈿今天能不能回。徐達說不能,還需要她留兩天,多提供一些線索信息,等完事後他再送她回青陽。

    李睿知道有徐達陪著,林美鈿不會有什麼事,也就不再擔心,掛了電話,給孫博發去短信,要他把身份證號發過來,好給他買票。

    十來分鐘後,車子開到了國家行政學院門口,被電子閘門和冷面的武警攔在外面。

    李睿下車,走過去和看門的武警說明情況。武警讓他去門房登記,同時需要華靜確認他這個訪客的存在。李睿老老實實地走去門房窗口外登記,又給華靜打去電話,請她和門房說明。好一通忙乎後,才獲得進院許可,回到車裡,由莊海霞駕駛著進入院裡。

    車到樓下停好,李睿看了看帶來的土特產,皺眉道:「先不帶上去了吧?」

    莊海霞道:「嗯,帶上去給別人看到不好看,等會兒下來吃飯的時候,你直接給放到華教授的車裡就行。」話音剛落,手機響了,拿過來看了看,道:「你先上去吧,我接個電話,車裡等你。」

    李睿說了聲好,推車門下去,走向樓門。

    幾分鐘後,李睿見到了華靜,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感受師生重逢的溫馨喜悅,就被陰險的現實一棍子打蒙了頭!

    華靜的辦公室裡竟然還有另外一個人,這人若只是個不相干的外人也就算了,她居然還是李睿的老相識,說是舊情人兒也沒問題,此女竟然是國家法制報社的美女滿族記者馬若曦!

    今年上半年,青陽市北區東河街道東水村爆發了環境污染的醜聞,因此事死了一個人不說,還因為市北區的錯誤處理方式驚動了國家法制日報這等國家級的大報社的關注,國家法制日報社派了兩名記者前往東水村採訪,其中之一就是馬若曦。而李睿奉命前往「擺平」其實也就是公關兩位記者,結果情緣巧合之下,居然和馬若曦發生了最最親密的關係。

    不過在那天之後,兩人再也沒有見過彼此,也沒有聯繫過彼此,雖說馬若曦提過一嘴,要李睿到北京了聯繫她,但事後李睿到北京那麼多次,從來沒聯繫過她。兩人似乎都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生命旅途中一個臨時的路人伴侶,天亮過後便萍聚萍散,再也沒有提起想起甚至再見的必要。

    也正因與此,現下李睿陡然在華靜的辦公室裡見到馬若曦,大為震撼,怎麼都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腦袋裡亂濛濛的,都沒心思去想,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馬若曦散發披肩,濃妝淡抹,白面紅唇,臉容靚麗之極,身上穿了條黑色的雞心領連衣包臀一步裙,身姿曲線完美無遺的包裹出來,當真是聳的地方聳,收的地方收,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雪白的大長腿疊在一起,白花花的勾人眼球,腳上一雙同樣黑色的高跟鞋,襯得身姿越發婀娜。她也沒想到進來的會是李睿,本來老神在在的坐在沙發上,等認出李睿後,大吃一驚,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

    二人看著彼此,都是呆住了。

    華靜可不知道二人早就認識,見二人互相看著彼此,忙給介紹:「小曦,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在山南收下的得意弟子,呵呵,他這次從山南趕來北京辦事兒,順便過來看我……李睿,這不是外人,是我的小女兒,馬若曦,你們倆認識一下。」

    李睿震駭之極,馬若曦竟然是華靜的女兒?暈,不是吧,一個是自己的舊情兒,另一個是自己的老師,兩人卻是母女關係,這也太巧了吧?兩人怎麼可能是母女呢?馬若曦性情奔放多情,放浪起來如同金蓮附身;華靜卻是端莊典雅,極其文靜的一位高級教授,能是母女?故事會都不敢這麼編啊,不過此時看看二女臉孔,還真有幾分相似,心念電轉,苦苦思慮,是承認早就和馬若曦認識,還是假作頭一次見到她,在華靜面前演一場戲?

    他正犯猶豫的當兒,馬若曦已經帶著邪魅的笑意走到他身前,主動遞出右手給他,道:「李處長,又見面了,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啊,她當著華靜的面坦誠了和我認識!」

    李睿心頭一跳,也不敢多想,訕訕的和她握手,陪笑道:「是啊馬記者,沒想到在這裡再次見到你,你最近還忙嗎?」

    這下輪到華靜吃驚了,她怎麼都想不到,這兩個小傢伙竟然認識,可兩人一個在北京,一個在山南,又怎麼可能認識呢?轉念一想,哦,是了,女兒經常全國各地跑,出差採訪,或許就是去山南的時候和李睿認識的,不過這也足夠令人吃驚了,在山南認識,卻又能在北京重逢,這緣分可是太深厚了。

    她又哪裡知道,女兒和李睿的關係可不僅僅是有緣那麼簡單。

    華靜待二人握手寒暄完畢,好奇地問道:「你們倆竟然認識?」

    馬若曦莞爾笑道:「是啊媽,今年五一的時候,我去青陽採訪,是李處長接待的我,陪我調查採訪,從早忙到晚,我很感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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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9章:吃飯

    李睿忍不住好笑,這丫頭說話也真有意思,自己是陪她調查採訪來著,但也不是從早忙到晚,晚上忙的是工作之外的一件快活事體,當然,這話裡的含義,她媽媽華靜是無論如何也聽不出來的。

    華靜這才明白過來,道:「哦,原來是這樣,嘖嘖,李睿啊,想不到你跟我們娘兒倆都這麼有緣,這麼說起來,大家都不是外人呢。」

    馬若曦似笑非笑的看著李睿,道:「嗯,不是外人。」

    李睿心中苦笑不已,原來華靜不只是自己的老師,還是便宜丈母娘一般的存在,這可有意思了,也怪不得自己覺得和她親呢,但轉念一想,馬若曦這丫頭風浪之極,指不定在外面有多少男人呢,所以自己也別自當是她們家的女婿,那可不是光彩的事。

    華靜請李睿落座,馬若曦動手為他沏了茶,送到他手邊後,在旁座陪。

    隨後華靜和李睿閒聊起來,聊了些培訓期間發生的趣事,也算是「憶往昔」了,又談了下彼此最近的生活與工作,倒也其樂融融。馬若曦一直安安靜靜的聽著,也不插話,表現得倒像是個淑女。

    但李睿可不會被她的外在表現所欺騙,知道她和淑女這個詞還差得遠,不僅是外表形象上相去甚遠——敢穿敢露,性格上也是多情風浪,可謂是一個隱藏至深的小蕩女。當然,這麼說她可也不是貶義,其實她這樣的女人才是最討男人喜愛的。

    正聊著呢,李睿忽然接到莊海霞打來的電話。莊海霞剛才接到單位領導的召喚,對方要她馬上回台裡接收一個新的任務,非常緊急,她沒辦法推拒,只得給李睿打來電話說明情況。李睿自然不能耽誤她的工作,何況眼下也不需要她幫忙做什麼,便讓她先去忙她的,回頭再聚。

    「我走了沒關係,可你放車裡這些禮品怎麼辦?」

    李睿暗道一聲僥倖,多虧海霞提醒了這一嘴,要不然自己可就忘了那些土特產了,道:「你先等下,我問問。」說完問華靜道:「華教授,您是開車來的嗎?」

    華靜點點頭。

    李睿又問:「那您車在樓下停著對嗎?什麼顏色什麼牌子的?」

    華靜抿嘴笑問:「問這個幹什麼?」

    李睿笑道:「實不相瞞,我從家鄉給您帶了點土特產過來,剛才也沒拿上來,現在放朋友車裡,不過我朋友有急事要馬上走,所以我打算讓她把東西放您車旁。」

    「哎喲喂,你怎麼這麼客氣啊,還帶東西了……」,華靜說著站起身來,「我去樓下接一下吧?」

    李睿擺手道:「不用,放您車旁就行了,過會兒咱們還不下去吃飯嗎?」

    華靜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道:「是輛白色的豐田銳志,停樓門左手邊了,一眼就能看見。」

    李睿便吩咐給電話彼端的莊海霞,讓她把禮品放到華靜車旁,放完就可以走了。至於禮物會不會被人順走,那絕對不用擔心,好嘛,這可是在國家行政學院裡,國字頭的行政單位,門口有武警站崗的,小偷怎麼可能混得進來?而能進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公職人員,也不會有人幹偷雞摸狗的歹事。

    這個電話打完,也差不多到了吃飯時間,華靜收拾了下辦公桌,拿起坤包鑰匙,叫上李睿,下樓出去吃飯,馬若曦自然相陪。

    下樓的時候,李睿多嘴問了馬若曦一句:「馬記者,今天不用上班嗎?」

    馬若曦笑道:「上啊,上午有個採訪任務,結果我去了才知道,那人臨時出差,被人放了鴿子,我就跑我媽這兒發牢騷來了。你呢?你來北京幹嗎來了?」

    李睿將來由簡單說了說,馬若曦幸災樂禍的覷著他,道:「你們青陽怎麼老出事兒啊?低調點不成嗎?」

    李睿攤開雙手,嘆道:「已經很低調了好不好?這次事件完全是躺著中槍。」

    華靜聽了就笑,點評道:「現在網絡輿論的威力非常可怕。」

    三人下了樓,來到車前,李睿和馬若曦先把車旁的四樣土特產放到豐田銳志的後備箱裡,隨後馬若曦問道:「李大處長,你坐我媽的車啊還是坐我的車?」

    華靜不等李睿開口,笑道:「你們倆一車吧,你們都是年輕人,有共同話題,和我在一起的話,一會兒還沒事,時間長了肯定就悶了。」

    馬若曦聞言,也不等李睿表態,道:「那就上我車,來吧。」說著走向旁邊不遠處一輛金色的謳歌SUV。

    三人各自上車後,豐田銳志在前帶路,一前一後的駛出學院,駛向不遠處的蘇州街。

    謳歌越野車裡,李睿坐在副駕駛位上,想和馬若曦說句私話,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一時張不開嘴。

    馬若曦見他保持沉默,似笑非笑的轉頭看了他一眼。

    李睿留意到她的動作,陪笑道:「真沒想到,你會是華教授的女兒,更沒想到,咱倆會在這樣一種情形下見面。」

    馬若曦道:「我也沒想到你會是我媽的學生啊,她只說是個山南省過來的學生,我一時沒想到你頭上去,畢竟你在青陽嘛。」

    李睿好奇地問道:「你跟我說過,你是滿族,那華教授和你父親是漢滿通婚了?你其實是半個漢族?」

    馬若曦呵呵笑起來,道:「你說我媽是漢族?」

    「不是嗎?」

    馬若曦笑眯眯地說:「我媽也是正兒八經的滿族人,她的滿州血統比我爸的還純呢。你以為她姓華,聽起來像是漢姓?才不是呢,我媽的滿族老姓叫愛新覺羅,你肯定聽過。」

    李睿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的問道:「不對吧?愛新覺羅不是都改姓金了嗎?」

    馬若曦搖頭道:「誰說的,金只是其中之一,還有好多呢,比如安、王、羅、李、關、肇……一大堆呢。」

    李睿吃驚地說:「好傢伙,敢情你們一家子都是滿族正統啊,你身體裡承繼的還是滿清皇族的血脈?」

    馬若曦大點其頭,不無得意的說:「我要是在大清啊,至少是個格格呢,嘿。」

    李睿笑了笑,看看她修身裙下掩飾不住的身姿曲線,還有那露出小半的雪丘與修長的雙腿,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敢露啊!」

    馬若曦笑笑,說:「你也還跟從前一樣,淨愛管閒事!你說我怎麼穿你管得著嗎?我又不是你老婆,露出去給人看了,也不損失你什麼,你要操那個閒心呢。」

    李睿抬手輕輕打了自己嘴巴一下,道:「得,算我嘴賤!」

    馬若曦嘻嘻笑了起來,道:「本來就是!你管得也忒寬了點兒!」

    車到飯店門前停下,馬若曦下車前問李睿道:「今兒不走吧?晚上去我那兒住,我可好久沒騎我的白馬王子了!」

    她說著飽含春意的俏皮話,一雙媚目嫵媚的覷著李睿,臉上表情也很配合的做出了勾人的模樣。

    李睿聽得笑起來,立時想起五一前她去青陽採訪的種種趣事,最有趣的是她去幹涸的河道里拍攝丟棄在坑裡的化工廢料,結果一不小心掉進了坑裡,還是自己跳下去救她,最終讓她騎在自己脖子上,把她送了出去,而這個看似平常的動作卻打動了這位美女記者的芳心,得她青睞成了她的入幕之賓,更是被她認成了白馬王子——所謂白馬王子,就是可以騎著的王子,至於怎麼騎,就不足為外人道了,現在聽她說起「白馬王子」,還有些小激動呢,搖頭道:「下午我就要回去了,下次再見再給你騎吧。」

    馬若曦非常失望,撇了撇嘴,懶洋洋的下了車去。

    吃飯的時候,華靜忽然笑問道:「李睿,你有沒有小名啊,總叫你大名,感覺疏遠了似的。」

    李睿聞絃歌而知雅意,笑道:「您叫我小睿吧,我小名就是小睿。」

    華靜說了聲好,又問:「你對未來有什麼規劃沒有?」

    馬若曦聽到這個問題,也饒有興趣的看向李睿,她為了避嫌,特意和母親坐在一起,和李睿面對面坐著。

    李睿怔了下,放下筷子,道:「規劃是有的,其實也就是一步一步往上走唄,希望是兩年之後升副處,再有兩年升正處,再下去三年升副廳……呵呵想得還是挺美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實現。」

    馬若曦叫道:「嚯,好傢伙,還想升副廳吶。行啊,真要是有一天,你當了副廳級大領導,我可去投奔你哦。」

    華靜嗔怪的看了女兒一眼,問李睿道:「再詳細點?」

    李睿想了想,說:「呃,明後這兩年,我應該會繼續給市委書記當秘書,到點兒解決副處級是沒問題的;等他要調走的時候,應該會下放我到基層,積累一些基層工作經驗,也好為日後走得更遠打好基礎,到點兒提為正處也不是難事。至於以後能不能升到副廳,一方面看領導長輩們的高度,另一方面看我自己的能力,我感覺用心做官還是能達到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5 17:26
第2330章:乾媽

    華靜緩緩頷首,道:「你的意思是,一直在地方上發展,有沒有興趣來中直機關發展?」

    馬若曦忽地瞪大眼睛,匪夷所思的看向老媽,問道:「媽你什麼意思?你要幫李睿調到國家行政學院?」

    華靜笑而不語,只是看著李睿。

    李睿也有些吃驚,陪著笑小心翼翼的道:「我覺得在地方發展也挺好的,我本來也是地方上的人,資源人脈事業都在地方,也應該紮根於地方發展,更應該為建設家鄉貢獻我自己的一份力量。京城雖好,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至少在我四十歲以前,是不會考慮的。」

    華靜讚許說道:「小睿你頭腦非常清醒,心性也很穩重,我很高興能有你這樣的學生。很多地方上的領導幹部,都覺得京城大官多,潛在的靠山也就多,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整日價做那『一朝得寵,三代受益』的黃粱美夢,都削尖了腦袋想鑽進京城來,為此不擇手段,甚至是為非作歹,可事實上滿不是那麼回事兒,京城其實更不好混。與之相比,還是地方上更容易得到發展。你平時看歷史書或者電視劇,也應該能夠發現,官員都是先在地方上幹出成績,才被提拔進京,委以重任,但是京城各部的官員卻很少有能身居高位的,原因也很簡單,京城的官員大多數工作都是務虛,地方的官員是務實,兩者相比,自然是務實更容易出成績。」

    李睿深以為然,連連點頭,歷史上,京城各部的官員基本都是做決策、管理、統籌、調度與審查的,幹得再好,也顯不出本事來;而地方上的官員呢,最差也是個縣太爺,掌管一縣之地,不論是農事、治安、賑災,還是稅賦、徭役、教育,任一方面做得好了,都是實打實的政績,都顯的出能力,自然更容易得到提拔,而現代社會亦如此。

    華靜續道:「其實我年紀已經到點兒了,現在之所以還在行政學院上班,是學院領導返聘我回來幫忙。我在學院裡人緣還不錯,幾位主要領導和我關係都很好,其中的一位,現在是副院長,將會出任下一任學院院長,他還是我的學生,因此我在學院裡說話還是有人聽的。小睿,你在青陽好好發展,過幾年升到正處了,我想辦法讓你來學院接受一次處級幹部培訓,也算是給你鍍金,為你的履歷表上添上一抹重筆,對你未來發展是有好處的。」

    李睿聽她說這番話之初,還有點納悶,好端端的她怎麼說起她在學院裡的人脈與地位了?炫耀?應該不是吧,這位溫婉穩重的老教授從來不炫耀什麼,可不是炫耀又是什麼意思?等聽到後面才陡然明白過來,敢情她是有意抬舉栽培自己,好嘛,那可是國家最高等級的幹部培訓學校之一啊,與中一央黨校並列為國家最高等級幹部學府,去那裡培訓一次,所鍍上的金可不是一般的二十四K金,而是鉑金,甚至是外太空星球上的氪金,不誇張的說,只憑這所學院的培訓結業證書,就能從正處升為副廳,想到老人對自己的青睞與厚愛,心中又是震撼又是感動,一時間喉頭哽咽、眼圈發紅,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旁邊坐著的馬若曦也有些震驚,不敢相信的看著老媽,懷疑她是另外一個人的媽,比如是李睿的媽,她為什麼對李睿這麼好啊?都快趕上親媽了,可她不過是培訓了李睿一個月不到的時光而已,勉強能說是師生,師生情再深厚又能深厚到哪裡去?不由自主的嘀咕道:「媽你對李睿也太好了吧,我作為你女兒都要嫉妒了!」

    華靜溫婉一笑,道:「這哪算什麼好,我和小睿師生一場,作為他的老師,能在有生之年為他的發展做一點事情,也是理所應當。說起來小睿這孩子也是真好,很懂事,也很仁義,我很喜歡他。可惜我們學院裡頭培訓的最低級別是處級,不然我現在就能幫他拿個培訓名額。據我所知,對於一個幹部的發展來說,有沒有我們學院的培訓經歷,區別還是很大的。」

    馬若曦忿忿地道:「當然有區別啦,你以前說過,一期培訓班,每個省能有一個名額就燒高香了,有的省連一個名額都撈不到,可想而知,拿到這個名額的人,培訓完畢回到地方上,會多受重視?!媽你對李睿實在是太好了,我告訴你我吃醋了,你可是我媽,現在怎麼感覺你變成李睿的媽啦?你乾脆認他當兒子吧!」

    華靜笑呵呵的看著李睿說:「哪有認兒子的呀,認個乾兒子倒還差不多!」

    李睿福至心靈,全身汗毛炸起,十萬八千個毛孔為之緊閉,一股熱血湧到頭頂,幾乎是下意識開口說道:「華教授,我有榮幸做您乾兒子嗎?我也很喜歡您……不是,是敬愛您,我願意認您當乾媽!」

    華靜慈愛的看著他,笑道:「我就是個要什麼沒什麼、什麼都不是的老太太,被我認乾兒子哪有什麼榮幸不榮幸的?這麼說你是願意啦,那好,我就認下你了,從今以後咱們就是娘兒倆。」

    李睿激動不知所措,傻乎乎的問道:「就……就這麼著認下了?不……不來個正規儀式?」

    馬若曦傻呆呆的看著二人對話,靚麗的臉上用誇張的表情寫了兩個字:我暈!

    華靜擺手道:「我這人沒那麼多事兒,也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心裡認下了就得了,這結干親最重要是結情誼,別的細枝末節不重要。」

    李睿欣喜若狂,刷的站起身來,剛要有所動作,卻發現身前是張餐桌。

    華靜奇道:「你幹什麼呀?」

    李睿訕訕的道:「我想給乾媽您磕個頭。」

    華靜忍俊不禁,笑著揮手道:「沒必要,快坐下!」

    李睿在馬若曦鄙夷的目光注視下坐回原位,紅著臉想了想,端起酒杯,笑道:「那乾媽我就敬您一杯吧,謝謝您認我當乾兒子,也祝願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這樣可以接受!」

    華靜笑著舉杯和他碰過,兩人各自乾掉杯中酒,從此以後,兩人就從師生變為了母子。

    馬若曦瞪眼看著二人放下酒杯,道:「我說,你們倆就這麼結了干親,考慮沒考慮過我的感受啊?」

    李睿心頭打了個突兒,完了,自己光顧和華靜結干親了,卻忽略了這位妹子的存在,她原先是自己的舊情兒,自己和華靜這麼一結親,她可就變成乾妹妹了,這以後可如何相處啊?哎呀,這可是沒考慮周到,完了完了,以後可是尷尬了,馬若曦肯定也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說了這麼一句。

    卻見華靜笑著對馬若曦道:「考慮你感受幹嗎呀?你什麼感受啊?吃醋?嫉妒?」

    馬若曦嫵媚的白了李睿一眼,叫道:「我吃什麼醋啊,我剛才說吃醋那是說著玩,我是說,他可以跟媽你結干親,但結干親就等於是進入咱們家,他必須還要得到以我為代表的家人的同意,所以他進入之前,應該先送我份禮物,哄我開心了我才答應。」

    李睿笑道:「給你送禮沒問題,但我沒準備啊,下次行不行?」

    華靜道:「就下次吧,我身上也沒帶什麼好東西送給小睿當禮物的,也只能等下次了。」

    李睿受寵若驚,忙道:「乾媽您對我已經很好了,不用再送什麼禮物了。」

    華靜笑著起身道:「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去趟洗手間,你們倆慢慢吃。」

    李睿敏銳的猜到,她可能是借上洗手間的名頭去櫃檯結賬,忙起身道:「我也去!」

    華靜繞到桌外,把他按了回去,笑道:「你等我回來再去吧。」說完就走了。

    李睿望著她,要看她是去洗手間還是櫃檯,卻忽然覺得小腿一疼,已經被人踢了一腳,回頭看向對面,見馬若曦正似嗔似喜的瞪著自己,笑道:「幹嗎踢我?」

    馬若曦凶巴巴的低聲道:「幹嗎踢你?你欠踢!你活該!你倒是有點小聰明啊,給梯子就上房,我媽不過說了句收乾兒子的話,又沒說收你,你就腆著臉認她當乾媽了,咱倆什麼關係你不知道啊?你還認她當乾媽,你好意思嗎?再者說了,以後咱倆怎麼相處啊?你腦袋進水了呀?」

    李睿尷尬解釋道:「關係分著論唄,我跟華教授按母子論,跟你……還按以前的關係論。」

    馬若曦罵道:「滾吧你!你信不信,我媽回來就得給咱倆排輩,讓我管你叫乾哥,以後咱倆就是哥哥妹妹的關係,還按以前關係就是亂人倫啦!你個笨蛋!」

    李睿陪著笑說:「那以後咱倆就只做哥哥妹妹唄。」

    馬若曦罵道:「滾,你覺得可能嗎?」說著話不解氣,又在桌下踢他一腳,罵道:「真想踢死你個笨蛋!」

    過了會兒,華靜笑呵呵的回到座位上坐下,問李睿道:「小睿你今年多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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