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一號紅人 作者:山間老寺(已完成)

 
BloomCaVod 2016-3-8 13:56: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03 91788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10-1 13:50
第2800章 讓你無憂

    李睿呵呵笑起來,道:“誰慫啦?我是在考慮,如果你女兒因為你這個當媽的太囂張跋扈而失去了寶貴的秘書工作,回到家會不會跟你翻臉成仇。”

    那婦女一怔,怒道:“你他媽什麼意思?”

    李睿笑道:“我勸你見好就收,好好剪你的頭髮,剪完就回家歇著去,別在這兒鬧笑話了,你要是不聽話,那我也沒辦法了,市北區的十一個區領導我全都認識,你女兒既然是給其中一位當秘書的,那那位肯定是女領導了,市北區的女領導只有一個,就是常務副區長秦麗娜,她正好跟我關係不錯,我一個電話打過去,她就能把你女兒打回原形,你信不信?”

    那婦女聽他一口道出秦麗娜的名字,立時就給嚇住了,她女兒正是給秦麗娜當秘書的——事實上,她女兒目前還不算是秦麗娜的貼身秘書,只是最近一段時間,秦麗娜比較中意她女兒寫的稿子,給過一句空頭承諾“好好幹,回頭有機會讓你跟著我”罷了,但這已經足以讓她這個當媽的為之驕傲得意了,所以現在關鍵時刻就把女兒這個偽身份拿出來扯大旗,哪知道被李睿一句話擊中要害,瞬間就給嚇傻了。

    這婦女的老公和女兒都在區直機關工作,她耳濡目染,也懂不少官場內容,眼下聽了李睿這番話,就知道他不是在嚇唬或者糊弄自己,而是真的認識秦麗娜並且非常熟悉,如果他真像他說的那樣給秦麗娜打去電話,那自己女兒可就永遠別想被秦麗娜重用了,想到這急出一頭熱汗來,張口就想向李睿服軟認慫,可當著那麼多外人的面,又拉不下臉來求饒,正是左右為難。

    張柔佳非常機靈,眼看她已經現出頹勢,就知道她被李睿降服了,只是拉不下臉來服軟,便上前陪笑道:“大姐,今天這事兒都怪我,我給你免單三次算是賠罪道歉,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呀。”說著話,擺手導引她往座位那兒走。

    那婦女見她給自己找台階下,自然是樂得聽從,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悄聲問她道:“那男的是你朋友啊還是普通顧客?他幹什麼的呀?”

    張柔佳笑著低聲道:“他是我好朋友,在市委工作。”

    那婦女差點沒嚇尿了褲子,心說好傢伙,女兒在區政府工作,自己就覺得挺了不起的了,這小子竟然在全市最高領導機關市委工作,這怎麼比啊?怪不得他那麼熟悉區裡的領導呢,敢情出身在那擺著呢,想到這又覺得自己很聰明、識時務,聽口風不對就馬上止戰,沒給女兒帶去麻煩,忙道:“今天這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咱們互相諒解吧,也不用給我免單,我不差那點錢……”

    張柔佳笑著回到李睿身邊,親熱的將手搭在他肩頭,附耳說道:“還是你厲害,我乾脆聘你給我當店裡的保安吧,呵呵。”

    李睿笑了笑,看了鏡子裡那婦女的背影一眼,心中很是鄙夷,現在社會上很有那麼一小撮人,仗著親人家屬在公職機關裡工作,手上有或大或小的權力,就也自覺高人一等了,動不動就仗勢欺人,甚至不惜濫用公權力,這婦女一家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他們家老太太被那奔馳司機撞死,確實是受害者,但也不能藉著自家在交警系統工作,就敲詐人家那麼一大筆錢啊,人家有罪是有罪,但要按照保險條例與法律規定做出賠償,他們家倒好,借用公權勢力威壓,又用私了誘惑,最終脅迫敲詐了人家一百五十萬,這種行徑與那奔馳醉駕司機幾乎一樣的可惡。

    理完發,張柔佳要給李睿免單,李睿照舊堅持付賬。張柔佳也沒辦法,只能給他打了個七折,這樣兩人誰都可以接受。

    和美女老闆道別後,李睿驅車趕奔林美鈿家裡,路上給她打去電話,說現在趕去她家看望養傷中的黛娜。

    林美鈿一聽就急了,叫道:“別去別去,你趕快停車,我不在家,我在花店裡面,黛娜也已經不在了,她回港了。”

    李睿大吃一驚,將車停靠在路邊,道:“不是吧?黛娜居然回去了?她……她走之前都不跟我說一聲嗎?”

    林美鈿奇道:“她為什麼要跟你說一聲?”

    李睿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這丫頭可是並不知道自己和黛娜的親密關係,敷衍道:“大家都是朋友嘛,她又是因為救我受的傷,所以我覺得她走之前應該跟我說一聲……我現在去花店找你,見面再說。”

    不到十分鐘,李睿已經趕到花語鮮花店,進店向林美鈿詢問黛娜離去的細節。林美鈿說,黛娜和她回到青陽,在她家養了兩天傷,就回港去了,說任務完成,要盡快回去和僱主覆命。

    李睿聽了這話有些憂心忡忡,林美鈿不知道黛娜的真正任務,他作為黛娜的刺殺目標,可是清楚得很的,黃勤剛僱傭了黛娜來大陸刺殺他為父親黃惟謙復仇,結果在山區尋寶過程中,他和黛娜化敵為友,黛娜不再殺他,可隨之造成的後果就是她沒有完成任務,她完成不了任務,又如何去和黃勤剛覆命?而黃勤剛會不會一怒之下傷害她?又或者會不會派別的殺手過來再次報仇?這都是未知的事情,未知的事最可怕。

    “你有她聯繫方式嗎?我得給她打電話,叮囑她打狂犬防疫針的細節,必須要按時打,要連著打好幾針的,不然就沒效果。”

    李睿隨便編了個瞎話,要從林美鈿口中探出黛娜的手機號,然後再聯繫黛娜,問問她是不是已經跟黃勤剛那邊覆命了。

    林美鈿搖頭道:“我們這種人——我指的是以前的我,沒有固定的手機號碼與座機號碼,都是每次執行任務用一個新號碼……”

    李睿不等她說完就急道:“那你想要聯繫她了,怎麼聯繫她?”

    林美鈿道:“在網上一個論壇裡發帖,她看到標題就會用站內短信聯繫我,再商定聯繫方式。”

    李睿道:“那你就趕緊發帖聯繫她,聯繫上她以後告訴她,我在找她,把我手機號告訴她。”

    林美鈿萌呆呆的點點頭,說:“好,晚上我回家後就發帖聯繫她,希望她能盡快看到。”

    ……

    深夜十一點半——這既是北京時間,同時也是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時間,北京與吉隆坡是沒有時差的,在吉隆坡西南郊靠近巴生河的一座莊園裡,燈火通明,亮若白晝,在快節奏的DJ嗨曲聲的背景樂下,院內時不時傳來年輕男女們的歡聲笑語。如果從莊園上空二十米的高度俯視下去,會發現原來院裡正舉辦著一個時尚Party。

    這個私人性質的聚會現場是圍繞著一個室外游泳池搭建起來的,游泳池內碧水蕩漾,幾個身材高大健碩的男子正和五六個身穿比基尼、性感撩人的美妞在池內嬉戲打鬧;池子北面是吧檯,裡面英俊的服務生正在表演花式調酒;東面是一長溜兒自助餐檯,山珍海味無所不有應有盡有,其中巨大的澳洲皇帝蟹和鮮嫩的法國貝隆生蚝是多少窮人窮其一生也品嚐不到的美食,在這裡卻無人問津;南面是一個小小的舞池,裡面有七八個俊男靚女穿著簡單的衣料,正在賣力的扭腰甩臀,發洩著體內多餘的精力;西邊則是簡易桌椅搭建起來的休息區,眼下卻是空空如也,顯然沒人需要休息。

    Party現場總共有差不多二十個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發現,在莊園西牆外一株高大的五椏果樹上、距地六七米高的一處樹杈上,潛伏著一個黑色的身影。那身影趴靠在樹的主幹上,用主幹遮掩自己的身形,只露出半個頭,手裡拿著一隻單筒望遠鏡,時刻觀察著院裡那個Party晚會。

    零點時分,院裡的Party終於到了尾聲,玩得盡興的男女們慢慢散去,一個看起來像是主人的型男,身後跟著兩個魔鬼身材的靚妞,將朋友們一一送出莊園,等所有人都離開後,三人返回院內三層高、造型別緻的臨水小樓。很快的,小樓第三層靠近一個露天平台的房間裡亮起了燈光。

    樹上那條黑影見四下里都沒有生人活動、寂靜無比,便悄悄的滑下樹去,繞到莊園北牆下,從那裡的灌木叢裡掏出一個帆布包,又從包裡拿出一個抓索,起身輕輕一揚,抓索便飛過牆頭,再緩緩提拉,但聽“咯”一聲輕響,鐵爪已經抓住牆邊。那黑影試了試抓索力道,雙手抓握,雙腳踩牆,很快爬上牆頭,翻越到了院子裡,直奔小樓而去。

    沒走小樓正門,那黑影找到小樓西南兩牆夾角處,借窗櫺、空調外機等外設,一點點的攀爬上去,期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很快爬到三層那個露天平台上,隨即貓在亮燈的房間窗檯處,側耳辨聽,聽見屋裡正在不斷響起春戲的種種動靜,估計短時間內停不下來,便耐心等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10-1 13:51
第2801章 黑凰

    過了好一陣,屋裡那令人心跳加快的聲音終於消失,隨後一個年輕女子的話語聲響起,說的是馬來語:“那我們去洗澡了。你真的不去嗎?”

    又有一個女孩用馬來語笑著說道:“你看他還有力氣洗澡嗎?”

    二女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門聲響動,應該是出去洗澡了。

    平台上那黑影迅疾來到平台通往樓內的小紗門處,輕輕開啟,進入樓內,快步來到那扇虛掩著的門戶前,推門進屋,反手關門。

    屋中那個男主人正赤著身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巨大的席夢思上,已經累得精疲力盡,正在呼呼喘氣,他聽到門聲響動,轉頭看去,見進來一條身姿婀娜的黑影,立時一怔,張嘴就要喊叫。

    平台上那黑影迅疾來到平台通往樓內的小門處,輕輕開啟,閃身進入樓內,快步來到隔壁那扇虛掩著的門戶前,推門進屋,反手關門。

    屋中那個男主人正赤著身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巨大的香檀木席夢思床上,已經累得精疲力盡,正在呼呼喘氣,他聽到門聲響動,轉頭看去,見進來一條身姿婀娜的黑影,立時一怔,張嘴就要喊叫。

    那黑影右手一抬,手中是把精緻的帶有消音器的黑色格洛克手槍,槍口對著那男主人左右搖晃兩下。那男主人會意,急忙閉緊嘴巴,臉上佈滿了懼色。

    那黑影保持瞄準他的姿態慢慢走到床邊,啟唇用國語說道:“坐起來,背對我。”

    男主人聽她說的是國語,大為詫異,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黑影道:“照做就是,再多問別怪我不客氣。”

    男主人暗忖她要是想擊殺自己,剛才在門口就動手了,不會搞得如此麻煩,如此分析,她應該不是來殺自己的,這就比什麼都好,便道:“好,我可以照做,有任何話都好商量,把槍收起來好嘛?”嘴裡說著軟和話,人已經坐起來,背對向那條黑影。

    那黑影道:“黃老闆,我其實是你僱傭的殺手、綽號‘黑凰’的……”

    男主人聞言,心頭大震,轉身想要面對她。那黑影右手向前一伸,槍口已經抵在他後腦上。

    男主人嚇得心頭一緊,忙又乖乖的轉回身去,口中問道:“你既然是我僱傭的殺手,為何這樣對我?你任務完成了嗎?李睿殺掉了?”

    “黑凰”說道:“任務沒有完成……”語氣有些落寞,但又別有三分輕鬆。

    “為什麼沒有完成?連你這樣優秀的殺手都殺不掉他嗎?不過他身邊確實有一個女高手……不對,那女高手不在他身邊,她是黃惟寧那個賤人的保鏢!”

    男主人提到黃惟寧,用詞十分惡毒,他本人臉上也現出怨毒之色,彷彿黃惟寧是他的殺父仇人似的。事實上,黃惟寧還真算是他的殺父仇人,因為他就是黃勤剛,他父親黃惟謙就是死在李睿和黃惟寧的追擊之下——至少按他的想法是這樣的。

    “黑凰”——準確地說,應該是黛娜,她已經換上了另外一張人皮面具,此刻哪怕是李睿站在她身邊,也無法辨認出她來,最多只能覺得她的身材很眼熟,卻絕對不敢相認——幽幽一嘆,道:“你不用知道原因,我只是來告訴你結果,任務沒有完成,我也不會再殺他,也不允許你再派別的殺手殺他。”

    黃勤剛語氣有些憤怒,道:“為什麼?你管得太多了吧?”

    黛娜道:“定金我已經退回給你的賬戶,還支付給你相同數目的違約金,我們的合約即是作廢。從現在開始,我和你之間不再存在僱傭關係。”

    黃勤剛平息了下怒氣,語氣平靜的道:“好吧,我同意作廢。如果你專程來找我就是說這件事的話,那你現在可以走了。”

    黛娜道:“還不急,我不相信你不會再僱傭殺手去殺李睿,為了保證你不再傷害李睿……”說到這陡然揮動右臂,右手連帶槍柄以高速狠狠砸在黃勤剛的後腦上,黃勤剛哼也沒哼一聲,直接撲倒在席夢思上暈了過去。

    黛娜這才把話說完:“……我不得不對你做些人體改造,以後你會活得簡單而又滿足。”

    她說完這話,先快步回到門口,拉開門縫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確認那兩個靚妞還在洗手間裡洗浴後,關門回到席夢思旁,將暈迷的黃勤剛擺回剛才的躺姿,隨即拉開左腰上繫著的一個小腰包,從裡面掏出一個比唇膏還要小上兩號的袖珍噴藥器,將噴嘴拉出,湊到黃勤剛鼻子下邊,將噴嘴探入左邊鼻孔寸許,最後重重的按下噴頭,連噴了六七下。

    “這是我用低濃度芬太尼、七氟烷溶液、K粉、CUM、稀釋過的南美唐姆響尾蛇的蛇毒綜合研製出來的腦神經破壞毒素,四個小時就能讓你因部分腦神經組織受到破壞而變成白痴。更棒的是,毒素在八個小時之內就能在體內代謝完畢,僅僅留存K粉的效果殘留,縱然是醫生來了給你做全面檢查,也只能認定你是因吸毒後過度放縱而引發腦供血不足形成的腦神經損壞。但你還能活下去,這是我們大家都能接受的結果,不是嗎?”

    黛娜看著黃勤剛喃喃自語,隨後收起噴藥器,轉身走向門口,到門口時回頭又道:“差點忘了告訴你,你會先亢奮半小時左右,享受你這一生最後的衝動吧!”說完魅惑一笑,開門走了出去。

    十分鐘後,黛娜已經換了一身明豔靚麗的裙裝,開著輛黑色的奧迪轎車,駛往市中心的希爾頓酒店。開著開著,她往正北方向上看了一眼,苦笑著搖搖頭,道:“為了你這個傢伙,我已經連續違反了兩次職業道德,以後怕是干不下去了……”

    同一時刻,在黃勤剛的臥室裡,那兩個靚妞已經洗完澡回到席夢思上,一左一右的躺在黃勤剛身邊。

    “他睡著了!”其中一個紅發美妞看著黃勤剛的睡姿說道,說的自然是馬來語。

    另外一個黑髮美妞則指著黃勤剛的下邊笑道:“上帝呀,他睡著了都不老實!”

    那紅發美妞興沖沖的道:“讓我教訓教訓它!”說完爬了過去。

    那黑髮美妞笑嘻嘻的說:“我看你是想把他喚醒再瘋狂一次!”

    那紅發美妞說道:“難道你不想嗎?”

    過了五分鐘,那紅發美妞回頭瞥了黃勤剛一眼,見他仍在好睡,十分驚奇,道:“他居然還不醒,不會是在裝睡吧?”

    那黑髮美妞打個哈欠道:“應該不是,你為什麼不讓他養精蓄銳,等待明天早上的瘋狂呢?”

    那紅發美妞撇撇嘴,道:“好吧,那就等明天早上吧,希望明早他還能這樣威猛。”

    二女說著話,關掉屋裡的燈,依偎在黃勤剛身邊睡了過去。

    ……

    轉過天來是週一,新的一週又開始了。

    一大早,李睿駕車趕到雙河,先去縣招待所院裡停好車,隨後拎著公文包步行前往對面的政府大樓,進樓後先奔了卜玉冰的縣長辦公室,要問問她昨天回到雙河後的調查結果。

    卜玉冰也已經趕來辦公室上班,聽李睿表明來意後,詳細介紹了昨天的調查過程。

    昨天卜玉冰回到縣裡時,已經午後兩點多了,她也顧不上吃午飯,直接趕奔了皇庭大酒店,到總台尋找妹妹卜玉雪退房時接待她的前台。有前台領班的協助,很快找到了那天早上給卜玉雪退房的那位女前台。那女前台略作回憶,講了一些內容出來:卜玉雪退房時戴著墨鏡,神色不急不緩,不像是有急事的樣子,辦完手續後去了後門,應該是去後院停車場取車了;另外,她退房時負責查房的樓層領班反應,她房間沒有任何異狀,她該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了。

    總結下來,卜玉冰這番詢問調查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跟沒調查一樣。卜玉冰也因此非常失望,查完當天也就沒有告訴李睿結果,因為也沒什麼可說的。

    李睿聽完越發奇怪,道:“這可就更奇怪了,沒有什麼事兒就突然退房,離開雙河之前也不跟你打招呼,回到靖南更不回家,也不接電話回短信,她這是在鬧哪一出兒啊?”

    卜玉冰愁眉苦臉地說:“你和王警官都懷疑她是被人劫持綁架了,可這都四天過去了,綁匪怎麼也應該來個電話索要贖金了吧?這連個電話都沒有,綁匪是要養著她過年吃肉嗎?”

    這當然不是玩笑話,只是表示對這種猜測的憤慨與否定。

    李睿緊咬下唇點了點頭,說:“那就可以排除綁架了。”

    卜玉冰追問道:“排除之後呢?”

    李睿咧嘴搖頭,排除了被綁架,還真的想不到卜玉雪失蹤的另外一種可能了,關鍵是她離開雙河的行為太過玄學,令人完全無法理解,想到眼下的進度——卜玉雪失蹤的終點、靖南的尋訪還在持續中;卜玉雪失蹤的起點、雙河這邊也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幾乎就是山窮水盡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10-1 13:51
第2802章 墨鏡之失

    卜玉冰忽地站起身來,臉色堅定的說道:“我打算向市裡請長假了,不找到我妹妹就不回來上班,縣政府的工作就先交給常務副縣長尤功傑來主持,你協助下他,有什麼事你們商量著辦。”

    李睿大吃一驚,看她半響,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換成是我,我也會這麼做,但你請假之前,我要問你一句,你請假以後,要怎麼去找你妹妹?整天開著車在市區裡亂跑亂找撞大運嗎?如果你要這麼幹的話,那就乾脆別請假了,因為你是找不到的。我們張貼的尋人啟事已經起到了相同的作用,你不用再畫蛇添足。當然,如果你有更好的尋找手段,我可以支持你,你先說來我聽聽。”

    卜玉冰聽得一頭亂麻,長嘆口氣,攤手搖頭道:“我哪有什麼更好的手段。”

    李睿道:“所以啊,既然你請假也沒用,那你就不用請假了,先等王警官那邊的調查和尋人啟事的效果再說。”

    卜玉冰可憐巴巴的看著他,道:“可我現在也沒心情工作呀。”說完眼圈又紅了。

    李睿正想安慰她幾句,忽聽敲門聲響起,二人同時看向門口。

    卜玉冰整理下情緒,衝門口說道:“進!”

    門聲響動,外面走進來一位不算稀客、可也不是熟客的男人,雙手捧著一桿錦旗,進屋見到李睿和卜玉冰都在,略有幾分訝異,陪著笑說道:“卜縣長,李縣長,你們都在呀,真是勤政愛民的領導典範啊,這麼早就來上班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開發商計成聖。

    卜玉冰此時心情正悲,見他嬉皮笑臉,滿心滿意的厭惡,冷著臉問道:“你有事嗎?”

    計成聖走到桌前,將錦旗對著她展開,鮮紅的背景色正中寫著四個金漆大字“一心為民”,右上角寫著“贈雙河政府縣長卜玉冰”,左下角寫著計成聖的名字和日期,笑著遞過去,道:“卜縣長,你一心一意為我們這些投資商解決問題,更難得是兩袖清風,不吃請,不受財,真是讓我發自心底的敬佩。我也沒什麼可以報答你的,就做了這面錦旗,今天給你送過來,掛在你辦公室裡,也是我一番心意。”

    卜玉冰看都不看那面錦旗一眼,擺手道:“你好意我心領了,錦旗你帶回去,我還很忙,就不留你了。李縣長,替我送送計老闆。”

    她也是真狠,生怕計成聖厚著臉皮留下來,特意讓李睿送他出去,說是送,其實就是趕。

    計成聖急了,叫道:“別啊,飯你不吃,錦旗你總得收下吧,我都做了,你讓我拿回去也沒用啊……”

    卜玉冰也不理他,只是陰沉著臉看著桌面。

    李睿上前說道:“計總,走吧,我送送你,縣長很忙,你就不要耽誤她工作了。”說完攬著他走向門口。

    計成聖沒有達到目的,自然不會滿意,可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是心中帶氣的走出辦公室。

    來到外面走廊裡,李睿正色說道:“計總,你來我們雙河投資,我們舉雙手歡迎,也願意將各方面服務工作做到最好來配合你的投資事業,但是其它方面你就不要多想了。”

    計成聖不滿的說道:“李縣長你什麼意思啊?什麼叫其它方面?我想什麼其它的了?我不就是想感謝一下卜縣長嘛,她幫我賠償了那一千萬保證金的損失,我因此送她一面錦旗,這不是正常的禮尚往來嗎?怎麼啦,就這還做錯啦?你們不會這麼不通人情吧?”

    李睿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你送錦旗為什麼單單送卜縣長啊?為什麼不給我送啊?難道這件事裡我沒有出力嗎?”

    他這是在暗點計成聖,你給美女縣長送錦旗,用心不良,可不是在挑計成聖的禮。

    計成聖聽了有些尷尬,好在反應很快,訕笑道:“我也給你做了啊,不過今天先來送給卜縣長,回頭再來送給你。你這既然挑禮了,我這就回去拿你的去。”

    李睿擺手道:“不用了,我不缺這面錦旗。以後啊,你好好發展你的投資事業,公事可以隨時來找我們,私事就不要往這裡跑了,我們真的很忙。”

    計成聖吧嗒吧嗒嘴,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拿著錦旗走向樓梯口。

    李睿打發了他,回到屋裡,卻見卜玉冰站在屋子正中,表情震撼猶疑的看著白白的牆壁出神,唇瓣開啟,似乎剛剛發生過什麼事,忙上前問道:“怎麼了?”

    卜玉冰轉目看他,語氣激動的道:“不對,不對,我剛剛突然想到一點不對……”

    李睿忙問:“什麼不對?”

    卜玉冰神色異常的叫道:“那個女前台說,我妹妹是戴著墨鏡去退房的,這就不對!”

    李睿非常奇怪,道:“怎麼不對?玉雪是喜歡戴墨鏡啊,我看到她好幾次都戴著墨鏡。”

    “不是!”,卜玉冰大聲否認,“她是喜歡戴墨鏡,但有幾個時間段是不戴的,其中之一就是早上,因為早上她會化妝,化很細緻的狀,化完以後如果戴墨鏡的話,會在鼻翼兩側和顴骨上留下非常明顯的戴鏡子的痕跡,需要補妝甚至是重新上妝,她因此堅決不在早上化完妝後戴墨鏡。”

    李睿怔了一下,思忖一會兒,道:“可是她退房的時候都已經九點了,應該早就化完妝了吧,期間肯定還吃過早飯,這麼長的時間間隔,再戴墨鏡也沒什麼所謂吧?何況你不讓她戴著墨鏡退房,讓她把墨鏡放哪?”

    卜玉冰言辭鑿鑿的道:“她有專門的眼鏡盒。”說完回答他之前的疑問:“她這個人很要臉面的,生怕吃飯影響妝容,所以早上從來都是先吃早餐,隨後洗漱,最後再化妝,化完妝就直接出門。外人誰都不知道她這個生活習慣。”

    李睿聽到這兒算是徹底沒有疑問了,道:“那你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麼?就算玉雪戴著墨鏡退房不正常,又能說明什麼?”

    卜玉冰臉容驚惶的道:“說明那個女人根本不是玉雪!”又補充道:“我現在回憶週末在高速交警支隊監控中心看到的玉雪駕車過ETC出口的監控錄像,玉雪坐姿靠前,開車的姿勢有些硬繃,也有些緊張,但其實她從來不那麼開車,她開車的姿勢很隨便的,都是懶洋洋的靠在座椅上,一隻手開車,另一隻手玩手機。”

    李睿聽了這話也是心頭一震,腦中如同過電似的閃過許多道智慧火花,似乎大腦突然之間開了竅,問道:“你當時為什麼沒發現這一點?”

    卜玉冰嘆息說道:“當時我一看她戴著墨鏡,又穿著玉雪的衣服,而且隔著車的前擋玻璃也看不太清,就下意識以為她是玉雪了,現在想想,她上身似乎比玉雪還瘦一些!”

    李睿猛地打了個機靈,失聲叫道:“難道真換了個人?!”

    卜玉冰匪夷所思的看著他,道:“我剛才也正在想,難道從玉雪退房的時候開始,就已經不是她本人了,而是換了另外一個女人?”

    李睿心念電轉,脫口叫道:“如果真是換了個人,那有些疑問就可以解釋得清了!”

    “你說說看!”卜玉冰語氣急急的追問道。

    李睿迅速組織語言,道:“如果換了個人,就是說真玉雪沒走,假的玉雪走了,那假玉雪自然不會跟你這個真玉雪的姐姐打招呼,她開車趕到靖南自然也不會回她家或者娘家。另外,她退房時是帶著真玉雪的所有東西的,也包括手機,所以她也就不會回你們打給她的電話發給她的短信。”

    卜玉冰聽到這兒面色大變,問道:“那真玉雪呢?”

    李睿正在思考假玉雪冒充真玉雪的目的,聞言答道:“那還用問,肯定是讓假玉雪給弄沒了,要麼是拐賣,要麼是劫持,要麼是綁票……”

    卜玉冰聽到這三種可能,儘管早就預料到卜玉雪會是這個下場,還是不由自主的膽驚肝顫,淚水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李睿安慰她道:“你別急,只要我們能抓到那個假玉雪,就一定可以找到你妹妹的下落。不過到目前為止,這都是你我的猜測分析,還不能確定那個女人就是假玉雪,萬一真玉雪在那一天所有表現都反常呢,對不對?這樣,我馬上去皇庭酒店,調取你妹妹退房那天早上所有的監控錄像,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玉雪。”

    卜玉冰想都不想就跟著叫道:“我也要去!”

    李睿道:“你不用去,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你是縣長,公務繁忙,還是留在家裡頭吧。”

    卜玉冰執拗的道:“不,我一定要去,我不親眼看個究竟心裡就不踏實,又怎麼工作?我吩咐給大雷,讓他先幫我盯著,有事打我電話。”

    李睿見她堅持,也就不再多勸,道:“你先安排,我下樓備車等你。”

    五分鐘後,卜玉冰下樓坐進李睿的公務車裡,由司機駕駛,駛往皇庭酒店。皇庭酒店就在府前街上,也沒多遠,又是一路綠燈,幾分鐘後也就到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10-1 13:51
第2803章 只存三日

    走進酒店大堂,李睿吩咐卜玉冰道:“你再去找當日接待你妹妹退房的那個女前台,問問她退房的女人說的話是什麼口音?”

    卜玉冰聽得心頭打了個突兒,道:“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問這個?你等下。”

    她快步而去,快步而回,道:“那女前台說,退房女人說的像是普通話,而且她從頭到尾沒說兩句話。我妹妹在雙河說的確實是近乎於普通話的靖南話,這樣看來沒問題。”

    李睿點了下頭,當下帶她找到一個保安,讓那保安帶著去監控中心。那保安倒也聽話,帶著二人走到二樓的監控中心。屋裡坐著兩個保安,一個年紀輕,不到二十歲,看著像是剛上班不久的小保安;另外一個年紀稍大,三十多歲年紀,看那神情體態似乎是這裡的頭兒。

    李睿開門見山的說:“我們有個朋友,前幾天早上從你們酒店退房的時候,不小心丟失了身份證,現在她人在外地,不方便回來,就讓我們代她過來查看下監控錄像,看她丟到什麼位置了。”

    那小保安聞言看向那個大保安,那大保安已經在打量李睿與卜玉冰二人了,目光在二人臉上停留的時間都很長,隨後用公式化的口吻問道:“你們朋友叫什麼名兒啊,什麼時候退的房啊,當時住幾號房啊。”

    到這一步,李睿已經不能編瞎話了,便如實答了一遍,包括卜玉雪的名字、退房時間及房間號。

    那大保安聽後呆了下,眼珠轉了轉,擺手道:“查不了,不能查,只有公安部門才有權力調取查看我們酒店的監控錄像,你們私人沒有權力查。還有,你朋友丟了身份證,我們酒店的服務員和保潔人員看到後一定會撿起來,交到總台的失物認領處,你們去那問問就知道了,沒必要來調錄像。”

    卜玉冰聽了這話就是一肚子氣,不忿的質問道:“既然查不了你還問那麼多問題幹什麼?”

    那大保安瞪大眼睛據理力爭道:“我不得先確認失主確實曾經住過我們酒店嗎?我這是例行詢問!”

    李睿給卜玉冰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說,對那大保安道:“好的,我們知道了,我們去總台問一下,再見。”說完轉身走向門口。

    卜玉冰雖然不高興,卻也只能跟上去。

    二人走出監控中心,站在距離門口不遠的地方,李睿低聲道:“酒店的監控錄像確實不能隨便給普通人看,不過沒關係,我叫個幫手過來。”說完拿出手機,給縣公安局政委高建新打去電話求助。

    二人正打電話呢,剛才那個大保安也從監控中心裡走出來,他也正舉著手機打電話,出門眼見李睿與卜玉冰還沒走,立時一怔,上前問道:“你們倆怎麼還不走?”

    李睿陪著笑說:“走,走,這就走!”說完拉了卜玉冰一把,二人向外走去。

    那大保安目送二人遠去,眼睛眯了眯,轉身回到監控中心裡,對那小保安道:“你出去跟著那對男女,看他們在做什麼,不要被他們發現。”

    那小保安儘管很奇怪他這個任務的出發點在哪,但還是聽話的應聲答應,快步追去。

    此時那大保安所打的電話也接通了,他壓低聲音說道:“胡總,剛才有對男女來監控中心了,點名調取查看卜玉雪退房時的監控錄像,說是她退房時不小心掉了身份證,現在她人在外地,沒法回來查,就托朋友過來查……”

    電話彼端響起胡大勇吃驚而好笑的話語聲:“放他奶奶的狗臭屁,卜玉雪都讓你埋了,怎麼可能跑外地去?”

    原來那大保安就是皇庭酒店的保安隊長、酒店副總經理胡大勇的忠實下屬,同時他也是親手埋葬卜玉雪的人,他聽了胡大勇的話說道:“是啊,所以我一聽就知道他們在騙人,你說他們是不是已經發現什麼不對了?”

    胡大勇不答反問:“你是怎麼回答他們的?”

    保安隊長將前言重複了一遍,道:“我讓他們去前台問,不過他們離開監控中心後沒走,站外面打電話來著,我估計他們沒安好心,說不定是不死心,在想辦法非要查看監控錄像不可。還有,那個女的長得挺像卜玉雪的,很有氣勢,我懷疑她就是卜玉雪的姐姐卜玉冰、邱建波的老婆,在咱們雙河當縣長的那個女的;那個男的也很面熟,以前你讓我通過監控監視他來著。”

    胡大勇也不問他口中那男人的身份,道:“你觀察得很細緻,很好,不枉我當年提拔你當隊長。你說的這事兒呢,我不便現身出頭,要全靠你來應對,你要防止他們想方設法的調取查看錄像,實在防止不了就隨便他們查,反正錄像上頭咱們已經做了手腳,理由也合情合理,你只要別露出馬腳就行。”

    保安隊長道:“嗯,這個你放心,保管出不了岔子。”

    胡大勇道:“好,你盯著點,有什麼變化第一時間跟我聯繫。”

    李睿和卜玉冰那邊廂,自然不會去總台詢問所謂的卜玉雪身份證,本來就是編織的藉口而已,二人下樓到一樓大堂,坐在迎賓廳那裡等候援兵的到來。李睿已經給高建新打去電話,高建新派了個親信下屬、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去幫他查案。

    等了十分鐘上下,那位刑大的副大隊長帶著個年輕下屬趕到,李睿與卜玉冰分別跟他握手認識,得知他名叫鄭偉。這個名字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會令人不由自主的想到軍隊裡的“政委”頭上去,現實生活中取這個名字的人應該極少。

    鄭偉今年四十歲出頭,身材不高,短平頭,圓臉,眼睛不大,透著精明,穿著警察制服,沒戴警帽,他面對李睿與卜玉冰這兩位縣領導的時候,自然表現得恭敬謙卑,但身上還是掩飾不住的散發出老刑警的凌厲氣勢來。

    李睿帶他去調看錄像之前,先將卜玉雪失蹤案簡單跟他介紹了一下,主要強調了那幾個最關鍵的點,比如卜玉雪突然離開雙河的種種不可理解之處,再比如卜玉冰之前靈光一閃所發現的不對。

    鄭偉聽後思索半響,道:“從現在的案情分析,如果真有一個女人冒充卜縣長妹妹的話,那這案子就很複雜了,卜縣長妹妹的境況也非常危險。”

    卜玉冰聽得面現深憂,道:“那就麻煩鄭隊長了,請幫忙盡快破了這個案子,找到我妹妹。”

    鄭偉忙道:“這不用說卜縣長,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我們現在就去調取事發時的監控錄像。”

    四人腳步匆匆走到二樓的監控中心,發現剛才那大小兩個保安都還在。兩個保安眼看李睿與卜玉冰帶著兩個警察又回來,臉上沒有多少訝色,只是神情侷促的看著那兩個警察。

    鄭偉帶來的下屬走上前去,沖兩個保安亮出警察證,道:“我們是縣局刑警大隊的,要調看你們酒店的監控錄像,請配合一下。”

    那保安隊長陪著笑說道:“配合,配合,一定配合,是我們操作,還是你們操作?”說著看了李睿一眼,發牢騷道:“不是讓你們去總台問嗎,怎麼還叫警察來了?”

    李睿笑著說:“問過總台了,總台說沒見著我朋友的身份證,我們只好求助於警察調看那天早上的錄像。”

    那保安隊長明知道李睿在編瞎話,卻也無法拆穿,因為他自己也需要將假作真的演戲。

    那年輕警察走到操作台前,左右看了一遍,問保安隊長道:“錄像文件在哪台電腦裡存著啊?”

    保安隊長上前,指給他操作台最中間的一台電腦,道:“都在這台硬盤錄像機裡。”

    那年輕警察拉開椅子坐上去,抓起鼠標熟練的開始操作,按保安隊長的指點找到了存放錄像文件的文件夾。

    李睿、卜玉冰與鄭偉三人也都湊近前觀瞧,見文件夾裡密密麻麻的有將近上百個錄像視頻文件,每個視頻文件時長都是固定的三十分鐘,文件名字也都是統一的格式。那年輕警察將文件顯示方式改為“詳細信息”,這些視頻文件後面就顯示出了創建時間。

    四個人八隻眼睛同時掃向創建時間,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這些文件裡創建時間最早的一個文件、其創建時間是上週五上午九點半多點,而上週五距離卜玉雪退房已經過了整整一天。

    那年輕警察皺起眉頭,偏頭詢問保安隊長:“你們這怎麼只有最近三天的錄像啊?以前的呢?哪兒去了?”

    那保安隊長一臉懵懂的道:“只有最近三天的錄像?是嗎?我瞅瞅。”說完湊近前看了看,一看果真如此,很是不解,想了想,忽然想到什麼的表情,拿過鼠標操作,打開錄像軟件看了下設置,恍悟似的道:“我說呢,敢情這兒設置了錄像三天過期。警察同志,是這麼回事兒,我給你解釋一下,這硬盤錄像機的硬盤容量不大,而我們選擇的錄製分辨率又挺高的,為防硬盤老是撐滿,我們就設置了錄像三天過期,只保留三天內的錄像,因為酒店裡也沒什麼突發狀況,有的話三天的錄像保存也足夠應對了,我們一直是這麼下來的,也沒碰上過需要調取錄像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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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4章 柳暗花明

    這理由合情合理,那年輕警察聽後也說不出什麼來,試著檢查了下錄像文件所在的硬盤,只有八十G,對於存儲錄像來說確實不大,他不死心,又點開其它分區看了看,發現別的分區沒有任何錄像文件,這才回頭沖鄭偉搖了搖頭。

    四個人裡,卜玉冰本來應該是最沉得住氣的那個,但她作為失蹤者卜玉雪的親姐姐,又是當事人,一下變成了最沉不住氣的那個,她慌亂的問道:“沒有監控錄像可怎麼辦?”

    鄭偉想了想,問保安隊長道:“全酒店的監控系統都在這兒了?”

    那保安隊長連連點頭:“是的,都在這兒了,包括電梯裡的、大堂裡的、後院停車場的、前邊大門的,全都在這兒。”

    李睿沒言語,心裡已經在琢磨,能否通過其它手段來論證退房的女子已經不是卜玉雪。

    鄭偉頭一回給縣長辦事,不想表現得這麼無能,吩咐下屬道:“去回收站裡看看。”

    年輕警察回答道:“鄭隊,硬盤錄像機這種錄像存儲方式,不是刪掉以前的文件給後面的文件挪地方,而是直接覆蓋,被覆蓋的文件也就不會出現在回收站裡,而理論上被覆蓋的文件也是無法恢復的。”

    鄭偉瞪起眼睛,小聲喝斥道:“讓你看就看,少廢話!”

    年輕警察說聲“好嘞”,操作鼠標點開了回收站,果不其然,裡面空空如也,一個文件都沒有。

    卜玉冰哀戚之極,如同祥林嫂一般的念叨:“要是早一天過來就能查著了,我為什麼沒有早一天想到啊,我真是笨死了……”

    李睿輕輕扯了她袖子一下,用眼神示意她要注意自身公眾形象,道:“既然沒有錄像,那就出去吧。”

    保安隊長見如此容易就打發了四人,忍不住有些得意忘形,嬉皮笑臉的說道:“這就走啦?再待會兒唄?”

    李睿和卜玉冰都聽出他話裡的挑釁之意,礙於身份也沒理他,鄭偉卻有些不高興,停步問他道:“再待會兒幹什麼?”

    保安隊長見他臉色嚴肅,也不敢廢話,訕訕的道:“不干什麼,就是……你們……你們來趟也不容易,可以休息一會兒,我是好意。”

    鄭偉狠狠瞪他一眼,心裡罵了句“缺心眼兒”。

    四人下到一樓大堂,鄭偉不甘心的問李睿道:“李縣長,你能再跟我說一下那天早上卜玉雪退房的步驟嗎?”

    李睿知道他這麼問一定有想法,便再陳述了一遍:“她九點前後下來的,先去總台那裡辦退房,辦完以後去了後門也就是這棟樓的北門,出去以後到停車場取了車,然後駕車離開縣城,駛入京港高速回返靖南,大概就是這麼一個過程。”

    鄭偉點了點頭,道:“這麼說,她退房後唯一處在露天狀態下的時間段,就是出酒店北門到停車場這段路。我記得酒店北門外就是停車場西門所在的過道,而西門對面是有幾家商舖的,我跟小劉這就去那幾家商舖走訪一下,看他們店裡有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所拍攝角度又有沒有對準這條過道。如果恰好有的話,說不定能從他們那裡搞到我們要找的影像資料。”

    李睿儘管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畢竟對著停車場西門的也就兩三家店舖,這兩三家店舖又未必都裝了監控,就算都裝了也未必對著停車場西門的方向拍攝,但眼下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道:“也不遠,大家一起去看看吧。”

    四人商量已畢,從酒店北門出去,站在停車場西門過道處四下里望瞭望,也沒什麼更好的發現,便走出西門,橫穿馬路,去對面的幾家店舖查看。

    對著停車場西門——包括正對與斜對——的店舖一共有三家,最左邊是個三間的門臉,賣土產的;中間是個乾果店,只有一間;最右邊是個兩間門臉兒的十元店。四人分頭進去問了問,只有那個十元店裡安裝了監控,且監控是對準店裡貨架的。

    調查到這裡進入了死胡同!

    李睿卻沒有氣餒,站在乾果店門口,用眼睛估量下到對面酒店北門的距離,半是自我安慰半是無奈的對卜玉冰道:“差不多有五十米吧,這麼遠的距離,就算監控拍到了那個退房的女人,你也無法從監控錄像上精準的分辨出她是不是玉雪。”

    卜玉冰默默點頭,暗暗思考別的突破口。

    鄭偉更是不想就此打道回府,好容易有個在縣長面前露臉的機會,哪能就此無功而返?絞盡腦汁的想了一會兒,道:“要不這樣吧兩位縣長,就讓我們用最常規的刑偵勘查手段,去卜玉雪曾經居住的房間進行技術勘查,說不定能發現什麼線索。”

    他的年輕下屬再次給他潑冷水道:“鄭隊,酒店房間退完房就要大清掃一次的,咱們去了也勘查不到什麼,這還是建立在上週四以後再也沒人入住那個房間的基礎之上。如果又住過別的人,那就更別想找到什麼了。”

    鄭偉喝斥道:“這道理我不懂?現在不是沒有更好的辦法嗎?去試試說不定就能找到犯罪嫌疑人遺留的指紋毛髮什麼的。”

    “別急,鄭隊長!”

    李睿忽然出聲叫道,抬手指向斜對面一座建築,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那是一座四層樓高的大商場,正位於皇庭酒店後院停車場西門的北邊,也不知道商場老闆出於什麼目的,在商場門口的雨棚下安裝了一架小型監控攝像機,說巧不巧,那台攝像機的拍攝方向正是由北向南,將商場大門置於鏡頭之下的同時,也順道拍到了皇庭酒店後院停車場的西門出口。

    李睿興沖沖的說:“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台攝像機正好能拍攝到停車場西門的出口,而正常情況下,停車場內的司機駕車出來的時候,要先減速停車,觀察主路上的車況,再決定左拐或者右拐。我們去查看下那台攝像機的錄像,說不定能從裡面發現那個女人駕車出來的片段。哪怕只能看到她一點點的形態外表,就可能發現什麼。”

    鄭偉欣喜不已,道:“李縣長這個發現真是太好太及時了,我們快過去看看!”

    四人再度橫穿馬路,回到馬路東側,進入那家商場,一看監控顯示屏就在門口櫃檯裡擺著,顯示屏上的監控畫面分了九個小屏,對應著九架不同位置的攝像機,最左下角就是商場門口雨棚下那架攝像機,它正好將皇庭停車場西門出口的場景拍攝在內。

    鄭偉看後大喜,見櫃檯裡面坐著個婦女在玩手機,便向她亮出警察證,表明要調取錄像。那婦女爽快答應下來,讓開座位。那年輕警察進去操作,一頓檢索,很快找到了上週四早上九點時間段的監控錄像,點擊播放。

    “嘿,還真拍下來了!”

    那年輕警察看了一會兒,忽然看到什麼,激動的將畫面定格,回頭敬佩的看向李睿。

    李睿三人也都看去,見截屏畫面上顯示的正是退房女子駕駛卜玉雪那輛寶馬七五零駛出停車場西門的情景,她駛出西門時果然減了速,觀察前面主路上的車輛,而就是這段不到十秒鐘的減速過程,讓她被攝像機拍攝下來,更巧的是,她不知道是出於透氣的考慮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竟然將正副駕駛位的車窗降了十公分下來,也正是副駕駛車窗降下來的這十公分空當,讓攝像機能夠拍攝到車內她的側面體態容貌,否則有車膜遮擋,還真看不清司機的樣子。

    “縣長,您湊近了仔細看一看,看她是不是您妹妹!”

    鄭偉擺手邀請卜玉冰進入櫃檯。

    櫃檯裡站著的那個婦女聽聞卜玉冰是縣長,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的看著這個年紀不大的氣質美女,想出言和她確認又不敢,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她走進櫃檯坐在座位上。

    “不是!絕對不是!”

    卜玉冰只看了畫面上車中女子一眼,就辨認出來,強自壓制內心激動的說道,說完眼圈卻紅了,眼眶也濕潤了,因為如果車內女子是卜玉雪本人的話,她危險係數還不算太高,至大算是離奇失蹤罷了;可眼下這女子不是卜玉雪,卻開著卜玉雪的車,拿著她的包,這說明卜玉雪遭遇不測的可能性已經極大。卜玉冰就是想到這一點才傷心欲絕。

    李睿趴到櫃檯上,湊過去看了一眼,也搖了頭,確實不是卜玉雪本人,車中女人雖然留著卜玉雪那樣的髮型,也穿著她的衣服,但身材明顯比她瘦很多,卜玉雪是豐腴少婦的體型,車中女人卻是苗條身姿,這一點從側面觀察更是明顯,另外車中女人的側臉與卜玉雪相差也極大,如果不是她戴著墨鏡,縱然她穿著卜玉雪的衣服,也不會被人聯想到卜玉雪身上去。

    李睿站直身子,對鄭偉道:“我知道她為什麼要戴著墨鏡退房了,她是怕被前台小姐認出來她不是卜玉雪!她早有預謀,而且具備反偵察能力,這案子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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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5章 二次檢查

    鄭偉深以為然,道:“這個女人既然假冒卜玉雪,就一定要處理掉她,為了不被人知,肯定會採用誘騙、控制的手段,把卜玉雪轉移到酒店之外的某個地方,而轉移的動作與過程就會被監控攝像機拍下來。可惜皇庭酒店內部的監控錄像都被覆蓋了,不然我們可以輕易找到卜玉雪的下落。當然這也不算什麼難題,皇庭酒店的出口一共只有兩個,我們會調查其它地方能夠監控到酒店兩個出口的監控攝像機來鎖定嫌犯。”

    卜玉冰起身走出櫃檯,語音哽咽的對二人道:“我在靖南市高速交警支隊查看錄像的時候,看到的是車的正面,而且有前擋玻璃貼膜的影響,所以看車裡女人戴墨鏡穿著熟悉的衣服,就下意識以為是玉雪,如果我當時看仔細些就好了。”

    李睿擺擺手,示意她不用多說,對鄭偉道:“鄭隊長,我建議你們縣局對此直接立案,馬上成立專案組,對此案展開詳細調查,爭取盡快找到更有價值的線索。如果需要瞭解什麼情況的話,直接找我好了,縣長瞭解的情況我都瞭解。”

    卜玉冰知道他此舉是不想給自己帶來更大的精神刺激,自己現在已經非常悲傷,要是屢被詢問,估計就要精神崩潰了,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淚花閃爍其中。

    鄭偉自然明白這個案子的重要性,不用李睿過分強調也會竭盡所能的盡快破案,一口答應下來,和李睿交換完手機號後,帶著下屬回局裡忙碌。

    李睿對卜玉冰道:“嫌疑人基本已經被鎖定了,相信不久就能找到她,到時也就能知道玉雪的下落了。你先不要太傷心。”

    卜玉冰紅著眼圈說道:“我怎麼能不傷心?那天早上我爸夢見玉雪的時候,我就預感到不妙了,沒想到真的……真的和我想的一樣,玉雪她現在……現在說不定已經……已經……”說到這已經泣不成聲。

    李睿見她又哭,心裡有點著急,這趟出來得急,二人誰也沒帶包,也就沒有紙巾,她這忽然哭起來怎麼辦,正琢磨要不要買包紙巾時,櫃檯裡那婦女挺有眼力價兒,從下面拿起一個紙巾盒遞過來。

    李睿對她說了聲謝謝,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卜玉冰,小聲道:“別哭了,擦擦趕緊回單位吧。”

    卜玉冰也知道現在哭的意義不大,強忍悲傷,擦乾淚水後向外走去。

    李睿尾隨上去,走到商場門口時,那婦女追上來扯住他手臂,指著卜玉冰低聲問道:“這是咱們縣長?”這話的語氣,儼然把李睿當成了卜玉冰的跟班。

    李睿也不生氣,看她臉色非常熱切,問道:“你想說什麼?”

    那婦女興奮的說:“她要是縣長的話,能不能給我們商場題個字啊?我是老闆。”

    李睿耐著性子說:“縣長現在很忙,這事以後再說。如果你這兒提供的監控錄像能幫我們以後破案,我會建議縣長對你表示感謝的,就先這樣吧。”

    那婦女好奇地問道:“破什麼案啊?”

    李睿擺擺手,沒再理她。

    回到辦公室,李睿先給市文物局去了電話,讓他們派人來接收佛祖舍利。對方對他反映的情況居然表示懷疑,認定他一個普通人是絕對找不到佛祖舍利的,就算找到了也無法辨識。李睿不得不將尋寶的過程詳細講了一遍,話裡提到了京城來的那位汪教授。對方這才相信他有可能真的發掘出了佛祖舍利,說馬上派人去雙河接收。

    這個電話打完,又有事兒找上他了。

    還是之前那個打電話打到縣府辦、在電話裡耀武揚威痛罵他一頓的、省交通運輸廳綜合運輸處的處長毛智慧,這次毛處長又打電話到了縣府辦,點名要副縣長李睿來接聽。縣府辦副主任馬玉明得到消息後,趕忙來找李睿匯報。李睿不得不前往縣府辦,再次接聽了毛處長的電話。

    “喂,我是李睿,有事說。”李睿拿起話筒後,語氣不咸不淡的說道。

    彼端響起毛智慧那領導范兒十足的話語聲:“你怎麼搞的?啊?一個小破事還要我給你打幾次電話?啊?我上回都跟你講明白了,我外甥最近就要出國,讓你盡快給他辦理好護照,怎麼到現在他護照還沒辦下來?你把我話當耳旁風了啊?你是不是沒把我毛智慧放在眼裡啊?”

    李睿已經習慣了這人的做派與口吻,聽到他官老爺味兒滿滿的語氣,倒也不生氣,道:“毛處長,我已經對縣行政服務中心進行了暗訪調研,並要求他們切實有效的改善工作作風與服務態度,現在他們比之以前已經有了很大的面貌改觀,相信你外甥再去辦護照絕對不會受到任何刁難與敷衍。”

    毛智慧叫道:“你少給我來這套,說官話套話我比你在行,我就問你一句,我外甥護照為什麼還沒辦下來?”

    李睿哭笑不得,這種人你也不能說他混蛋,他一點都不混蛋,他就是仗著頭頂上的官帽子來公權私用、欺壓下級單位,這種人你跟他講道理沒用,服軟更沒用,只能完完全全按照他的意思去做,才能讓他滿意,但自己可不會慣著他這個臭毛病,語氣冷淡的道:“毛處長好像問錯了人,我又不是公安部門,而且護照的審核發放要由市一級公安部門處理,我又怎麼知道你外甥的護照為什麼還沒辦下來?”

    毛智慧哼了一聲,道:“你少給我推卸責任,我外甥護照到現在還沒辦成,就是你這個行政服務中心分管領導的責任和你們縣公安局的責任。本來最慢兩週就能辦成的事,現在都快拖到兩個月了,究其原因,一是你們縣公安局失瀆職,二是你這個行政服務中心的分管領導失瀆職。你也別跟我說別的,我要求你馬上通知縣公安局,特事特辦,盡快將我外甥的護照辦下來。”

    李睿強忍住氣道:“我已經說了,護照的審核發放是市公安局的事,我們縣局想特事特辦都沒那個權力。”

    毛智慧冷嗤一聲,道:“你騙鬼吶?當我什麼都不懂啊?你們縣局和市局沒有來往嗎?找熟人把材料一遞,幾分鐘護照就下來了。你少說廢話,趕緊給我辦好,要不然,五一節我去你們縣客運站檢查節時客運情況,有你們好看!”說完照舊不等李睿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李睿知道他說的是實情,這年頭兒,對公辦點什麼證照的話,雖然走正常程序最終也能辦下來,但如果有關係的話,會辦得更快更好,像毛智慧外甥辦護照這事,如果有人脈關係直通市局的出入境管理部門,可能不到一小時就拿到護照了,而以自己的關係搞定這件事也是輕而易舉,但問題是,就沖毛智慧的人性與態度,自己憑什麼幫他這個忙?自己是該他的還是欠他的?

    “哼哼,還威脅我,好啊,那我就等著,我看看五一節你過來能給我什麼好看!”

    李睿才不怕毛智慧的小小威脅呢,毛智慧雖然貴為省交通運輸廳的處長,對一個小縣城的副縣長來說是很高級的存在,但李睿可並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副縣長,不提他別的人脈關係,光是毛智慧的頂頭上司、省交通運輸廳常務副廳長張旖嫙,就夠毛智慧喝一壺的。李睿只消給張旖嫙打個電話說一聲,毛智慧就得利馬打電話回來給他裝孫子,但他還想看看毛智慧能玩出什麼幺蛾子來,就暫時不和張旖嫙說這個事。

    因此一事,李睿又想到縣行政服務中心,上次過去已經放出話了,後面還要過去檢查整改效果,這時間也差不多了,也該過去看一看了,正好上午也沒事,市文物局的人估計下午到去了,不如現在就過去。

    於是他叫上馬玉明,下樓坐車,二次趕奔縣行政服務中心,沒有幾分鐘已經趕到。

    下車後,李睿對馬玉明道:“這是我第二次來檢查中心的工作,我希望這也是最後一次。”

    馬玉明道:“這次應該比上次有了很大改觀,但如何長期保持下去,還是個需要考慮的問題。”

    二人走到中心大廳裡,李睿先奔了環保局窗口,畢竟環保局是他的分管單位。趕到窗口前一看,裡面已經換了人,之前的兩個女人都不見了,換上了兩個男性工作人員,靠窗口的這個正在電腦上忙碌,坐裡面的是個小年輕,雖然手上在擺弄手機,但桌上擺了文件與筆記本,看上去也是工作的樣子。

    李睿倒也並不苛求他們時時刻刻都在認真工作,真要是那麼要求的話,反而是不講道理不近人情,這裡畢竟是窗口業務單位,不是時時刻刻都有業務要忙的,沒業務的時候稍微休息一會兒或者幹點別的也無可厚非,只要不過分即可,比如現在窗口裡坐著的這個小年輕,悄沒聲的玩會兒手機,是可以體諒的,可如果他公然在電腦上玩遊戲或者跟同事打牌,那就太過分了,會搞得工作作風很難看、辦事群眾很有意見,是絕對不允許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10-1 13:52
第2806章 他山之石

    李睿檢查過環保局窗口後,開始挨窗口巡視,發現大部分窗口工作人員的作風都已經得到明顯改觀,不存在公然逆反工作作風的行為或者事情發生,這個過程中也發現,中心裡投訴督查科的工作人員已經到崗,正在巡視督查各窗口單位,不過大廳裡還沒安裝好監控,而這是保證中心工作作風與態度始終良好的長效監督機制裡最重要的一環,對此很不滿意,暗暗記在心裡。

    巡視來巡視去,最後來到了衛生局的一個辦事窗口前,裡面坐著兩個女辦事人員,都是三十歲上下的年紀,一個長發,一個短髮,二女桌上擺放著幾瓶護膚品,聽她們話語儼然正在交流化妝心得:

    “你試試我這個蘭蔻的日霜,上個月我生日我老公給買的禮物,嘖嘖,名牌就是名牌,抹上就是不一樣,早上抹上,一天下來臉上都是水嫩嫩的。”

    “是嗎,蘭蔻那可是名牌貨啊,不便宜吧?”

    “也沒多貴,我老公給買了一套七樣,還送了幾個小樣,一共才一千六百多。”

    “好傢伙,才一千六百多,那可是咱們多半個月的工資啊。”

    “呵呵,他買我就用唄,我不關心價錢。你試試,抹一點到臉上,保證感覺不一樣……”

    馬玉明聽了二女的對話,差點沒樂出來,副縣長就在窗口外站著呢,她倆居然還有心情伺弄化妝品,眼看李睿已經是臉色難看,忙繃緊臉皮。

    李睿抬手敲了敲窗檯,裡面二女聞聲同時轉頭看來,那長發的靠近窗口,也沒仔細打量李睿和馬玉明的面容,隨口問道:“辦什麼業務?”

    那短髮的雖然坐得靠裡,但她多看了李睿兩眼,一看嚇了一跳,心說這不是上週過來檢查工作作風的那個李副縣長嘛?他怎麼又過來了?忙起身靠近窗口,打招呼道:“李縣長好。”

    那長發的聽到同事的問候聲,也才認出李睿,嚇得面色都變了,也忙跟著向李睿致以問候。

    李睿看到二女的反應,心說你們什麼時候看到辦事群眾也是這種謙卑態度,我就不用一趟趟的往這裡跑了,表情肅然的問道:“你們是干什麼的?上中心裡又幹什麼來了?”

    二女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位李縣長已經看到自己二人不務正業的活動了,都是又羞又臊,滿面通紅,垂下頭去擺出一副認錯聽訓的姿態。

    李睿可不會輕易饒過她倆,指著那長發的問道:“回答我的問題!”

    那長發女子無比尷尬的道:“我……我們是衛生局派到行政服務中心裡的業務人員,負責各項業務的辦理審批,包括執業醫師註冊、變更以及窗口行政審批章管理工作等。”

    李睿追問道:“你們剛才又在幹什麼?”

    那長發女子都要哭了,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道:“對不起李縣長,我……我們知道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以後一定認真工作……”

    那短髮女子也忙跟道:“是的,以後一定好好工作,再也不干跟工作無關的事情。”說著就動手去收拾桌上的化妝品。

    “別動!”

    李睿冷言喝止了她,吩咐馬玉明道:“給衛生局長打電話,讓他馬上趕過來。”

    馬玉明心說得,衛生局長又要倒霉了,忙掏出手機打這個電話。

    “……什麼,你在局裡開班子會?暫時脫不開身?”

    馬玉明打通這個電話後,告訴這位局長,李睿在行政服務中心檢查衛生局窗口的工作,讓他馬上趕過來,卻沒想到對方不是順南順北的主兒,居然用正在開班子會婉拒了。馬玉明有點拿不定主意,看向李睿求助。

    李睿倒也不做強人所難的事情,告訴馬玉明:“那就讓他先開會,開完會再過來,我會在中心等他。”

    馬玉明便將這話轉述給了衛生局長,說完掛了電話。

    李睿對窗口裡二女說道:“桌上化妝品不要收起來,等著你們局長過來給他看看。”說完走向下一個窗口。

    二女欲哭無淚,對視一眼,臉上都是無比後悔之色。

    檢查完一二層所有的窗口單位,李睿對結果大致滿意,隨後上樓趕到中心辦公室,找到新主任張建國,質問他為何還沒裝好監控。

    張建國解釋說:“李縣長您來得正好,我正要因這個問題向您請示匯報。中心大廳實在太長了,長度達到了五十米,窗口也太多了,想要完全監控所有區域,確保監控畫面清晰可辨,最少要安裝二十台監控攝像機,還要布線、安裝硬盤錄像機與監控屏以及交換機,整體支出加起來遠遠超出我中心的賬目資金。您說過資金不夠,可以找您申請,我已經讓人做了個報價表格,您現在要不要看一看?”

    李睿道:“嗯,拿過來我看下。”

    張建國從抽屜裡拿出一張A4打印紙,兩手捏著遞給李睿。

    李睿接到手裡一看,紙上是個表格,列明了所安裝購買的各項設備輔材、數量、單價以及總價,目光移到表格最下方的總價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總價竟然達到了驚人的十一萬多元,心中又是震驚又是氣憤,差點沒忍住將這張報價紙丟到張建國臉上。

    這個監控項目的投入,在李睿的設想中,撐死了也就是小幾萬,有什麼呀?七八台攝像機,一台硬盤錄像機,外加一台好點的監控屏,至於視頻信號線什麼的沒幾個錢,這些起來,也就是兩三萬而已,好嘛,結果到了張建國這兒,直接給幹到十多萬了。幾萬塊錢,他這個副縣長還能輕易解決,可到了十多萬,他就要考慮考慮有沒有必要搞了,畢竟雙河縣是國家級貧困縣,縣財政十分吃緊,縣裡幹部們的工資都不能全額發放。

    “哼,撐死了幾萬塊的小活兒,硬是讓他給搞成了正兒八經的小工程,要說這裡面沒有貓膩,鬼才信呢!”

    一時間,李睿目光緊緊鎖定張建國,已經將他看成了借搞工程之際損公肥私之徒了。

    張建國留意到李睿目光不對,忙解釋道:“李縣長,這都是專業的安防公司給算出來的錢,已經按最低價給了,不信你按報價表上的價位,去其它的公司打聽打聽,保證是最低價。”

    李睿道:“你先別說別的,我就問你,怎麼就需要二十台攝像機了?這大廳雖然長,但也不過五十米,兩頭各裝一台攝像機對著拍的話,一台拍二十五米,輕輕鬆鬆。這麼算下來,每一層只需要陰面裝兩台、陽面裝兩台共是四台,兩層不過是八台,你怎麼一下裝二十台?”

    張建國聽了也不發虛,辯解道:“這是人家安防公司參照其它城市的行政服務中心的監控項目給咱們設計的,這個公司給好幾個縣的行政服務中心做過項目,很有經驗的。在他們的設計裡,每個窗口單位都有一台監控對著,保證裡面辦事人員的一舉一動都能被拍攝下來,就跟銀行的窗口一樣。本來人家建議咱們裝三十多台,還是我覺得支出太大,讓他們減少了監控密度,每兩個窗口對應一台監控,這才有了二十台這個數字。”

    李睿又好氣又好笑,道:“這麼說,你還給我省下不少錢啦?”

    張建國訕訕陪笑道:“不敢那麼說,但我確實為單位為您考慮了,畢竟咱單位咱縣裡都沒什麼錢……”

    李睿可不會只憑他這一番話就認為他是無辜的,拿起報價表,仔細觀瞧,要從細節裡發現問題,到底要看看這位新主任有沒有搞出什麼貓膩在裡頭。

    “嗯?這個什麼網絡存儲企業級硬盤,怎麼一下買了八塊?單價兩千,總價就是一萬六!幹嗎買那麼多硬盤?”

    李睿自以為發現了破綻,很有些興奮的問道。

    張建國解釋道:“人家工程師給這麼設計的,說硬盤錄像機裡一下就要裝八塊硬盤,這樣錄像文件可以多存很多,也能多存一段時間,方便檢索調看。”

    李睿忽然想起早上在皇庭酒店監控中心裡的所見,道:“不是啊,我看皇庭酒店裡的硬盤錄像機就只有一塊硬盤啊,雖說一塊硬盤容量小,但是可以設置錄像存儲模式為三天覆蓋,這樣就不用太多的硬盤空間,我們也應該怎麼省錢怎麼來。”

    張建國不太相信,道:“不會吧?皇庭酒店那可是四星級的大酒店,監控設施投入肯定比咱們這小小的事業單位高得多,咱們這兒都要安裝最少八塊硬盤,他們就一塊?夠用嗎?還不得分分鐘存滿了啊?”

    李睿本來只是隨口一說,聽了他這話才回過神來,皇庭酒店監控中心裡的牆上掛著十幾塊顯示屏,密集得都把人眼晃花了,每分每秒都在產生著巨大的錄像數據,卻只用一塊硬盤來存儲錄像,確實有點說不過去,而且,保安設定了錄像三天過期,如此之短的保存期限又有什麼意義?還說什麼從來沒發生過需要調取錄像的事件,可這就是這樣設置的理由了嗎?最關鍵的是,這個設置恰巧覆蓋掉了卜玉雪退房那天的錄像,這是無意間的巧合還是人為的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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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7章 可以攻玉

    “不對,不對!”

    李睿想到這心頭打了個突兒,對張建國道:“你馬上打電話給這家安防公司,讓他們派個專業的工程師過來,我有話要問他。我先出去打個電話。”說完腳步匆匆的走到辦公室外面,拿手機給仍在市裡盛景大酒店出任總經理的歐陽欣打去電話。

    “給我查一下,你們酒店監控中心裡錄像軟件設置的存儲天數是幾天?”

    電話打通後,李睿也不跟歐陽欣寒暄,更沒有任何稱呼,上來就直接說明了意圖,聽似不太禮貌,實則是沒把歐陽欣當外人看。

    歐陽欣聽後呆了一忽兒,應該是沒想到李睿會提出這種要求,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兩個月,六十天。”

    李睿以為歐陽欣對於這個偏門的問題,要找人或者親自打電話給監控中心詢問呢,自己想得到答案要等上幾分鐘,哪料到她直接給出了答案,很有些驚詫佩服,心說她真不愧是盛景大酒店的總經理啊,事無鉅細全都了然於胸,道:“兩個月,怎麼那麼久?”

    歐陽欣奇道:“久嗎?市裡公安部門和相關安防條例都要求、酒店賓館的監控錄像保存時間至少要大於一個月。盛景酒店出於保護客人權益及財物的考慮,主動自我加碼,將保存時間提高到了兩個月。”

    李睿大吃一驚,道:“什麼?公安部門對於酒店的監控錄像保存時間還有要求?”

    歐陽欣道:“當然啦,你不知道嗎?”

    李睿心情既振奮又迷茫,道:“可是我們雙河縣的一座四星級酒店的監控錄像保存時間只有三天啊,這又是為什麼?”

    歐陽欣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在搞什麼?堂堂的副縣長,怎麼跟監控錄像較上勁了呵呵?”

    李睿苦嘆道:“一言難盡,回頭再跟你細說,我還有事要忙,先掛了。”

    “既然公安局對酒店監控錄像的保存天數有時間要求,為什麼早上調取錄像的時候,鄭偉鄭隊長聽到對方說只存儲三天,而沒有任何異議呢?”

    李睿對於這個疑問心頭轉了幾轉,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乾脆給鄭偉打去電話,問他情由。

    鄭偉聽了這個問題,語氣有些尷尬的解釋道:“你說的這個三十天的要求,我是知道的,但是咱們縣局治安大隊和各派出所並沒有嚴格依照這個要求執行。李縣長你也清楚,縣裡作為基層,很多規定條例都沒辦法完全執行到位,再加上人情關係錯綜複雜,大多數時候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具體到皇庭酒店,那是胡志新的產業,胡志新和原我局局長孟術海的關係又全縣皆知,你說誰還敢對他嚴格要求啊?”

    李睿這才恍然大悟,道:“說是那麼說,但該嚴格要求了還是要嚴格要求,你看咱們現在碰上必須調用監控錄像的案子了,找不到錄像,多麻煩啊。回頭我跟高政委說一聲,從今以後,這種要求一定要嚴格執行下去,不能徇私。”

    打完這個電話,李睿回到張建國的辦公室裡等,等了七八分鐘,那個安防公司的工程師就到了,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身形偏瘦,戴著眼鏡,看上去有些斯文。

    李睿開門見山的問他道:“一座星級酒店的監控工程,硬盤錄像機裡最少需要幾塊硬盤啊?”

    那小夥子想都不想便信口道來:“要看是幾星級酒店,星級越高,安防級別要求越高,需要的硬盤錄像機和硬盤也就越多。”

    李睿答道:“四星級!”

    那小夥子道:“四星級?那我就拿皇庭酒店舉個例子,皇庭酒店就是四星級酒店,它的監控安防工程就是我們公司做的,我親自帶隊做的……”

    李睿聽到這又驚又喜,真是打死都想不到,一時興起跑到行政服務中心這兒轉一圈,不僅能學到酒店監控方面的常識,還能見到給皇庭酒店做監控系統的工程師,這可真是意外之喜,道:“是嘛,那你快說說。”

    那小夥子可不知道他詢問這方面情況的根由,只當他要確認自己報上的報價沒有出格,老實答道:“皇庭酒店的監控工程其實並不大,安裝的球形機和槍式機沒有多少,所以就只用了一台硬盤錄像機,裡面裝了八塊硬盤……”

    李睿雙眉陡然一挑,截口叫道:“八塊?”

    那小夥子點頭道:“對,八塊,跟我給你們行政服務中心設計的一樣。”

    李睿問道:“可為什麼今天早上我們過去調取監控錄像的時候,他們的硬盤錄像機裡只有操作系統所在的一塊硬盤?”

    那小夥子一愕,撓了撓頭,道:“不會吧?當時我親手給他們裝的主機,我還不知道嗎?後面我還過去維護過幾次,給他們升級過錄像軟件,就是八塊硬盤,我記得清清楚楚。”

    李睿暗吸一口冷氣,開始意識到皇庭酒店的監控中心存在貓膩了,心說胡志新開的酒店也跟他本人一樣,既黑暗又邪惡,又問:“那你還記得不,錄像軟件裡設置的錄像文件存儲天數是多久?”

    那小夥子點頭道:“記得啊,一個月,這是最低安防監控系統要求。”

    李睿長出了一口氣,拍拍他的肩頭,道:“謝謝你,你的回答算是幫了我大忙。”又對張建國道:“這個監控工程的事過會兒再說,我先出去打個電話。”

    張建國忙道:“好的,李縣長您先忙。”

    那小夥子一聽嚇了一跳,怎麼著,一直跟自己對話的這個年輕大哥,居然是個縣長?靠,真的假的啊?自己這輩子還能跟縣長面對面的說話?一時間,心頭湧上無限的榮幸之感。

    李睿走到外面,再次給鄭偉打去電話,接通後說道:“鄭隊長啊,你們專案組那邊的工作先放下,我這邊有重大發現……”將從那個安防工程師口中瞭解到的情況說了一遍,最後說道:“你說,先是離奇消失了七塊硬盤,又突然改變了錄像存儲時間,且正好覆蓋了卜玉雪失蹤那天早上的錄像文件,皇庭酒店監控中心是不是存有很大疑點?”

    鄭偉聽了這個發現,全身汗毛都激靈起來了,道:“好的李縣長,我這就命人再赴皇庭酒店,一定要查出個原因來。”

    放回手機,李睿吁了口長氣,心頭別有幾分快慰,真是無論如何想不到,來張建國辦公室查看下監控的安裝落實情況,居然能瞭解到有助於破獲卜玉雪失蹤案的線索,這要是說出去都沒人信,看來冥冥之中已有天意啊,想到“冥冥”這個詞,心頭又是一沉,卜玉雪不會已經不在了吧?要是在的話,怎麼這麼多天都沒有半點消息?

    回到辦公室裡,李睿將自己的想法和那工程師講了下,即、只安裝八台攝像機,通過減少攝像機數量來降低成本。

    那工程師苦笑道:“李縣長,監控攝像機沒多少錢,你減少十二台,也只減掉了一萬二的成本。”

    李睿聽後一想,確實減得有點少,道:“那就再減少幾塊錄像存儲硬盤,另外監控顯示屏也有點多,改成一塊吧。我們安裝這個監控的用途主要是監督各窗口單位工作人員的作風態度,起到一個稻草人的作用,不會有專人每天盯著監控屏看,所以弄太多監控屏也沒意義,只是浪費錢財。”

    二人討論了一陣,李睿最終將報價降到了不到三萬元。

    那工程師到最後都要哭了,本來十一萬多的工程,弄好了能賺個一萬多,讓李睿這一砍,最後能賺兩三千塊就算不錯了,心說這個李縣長怎麼那麼摳,花的又不是你的錢,你這麼死摳著不放幹啥?又想,是了,肯定是張建國這個新主任搞這個監控工程沒給他這個分管副縣長送好處,所以他就死摳每一分錢,他自己沒好處,也不讓張建國吃到回扣,不過看他的樣子倒是挺正派的,不像是能幹這種事的領導。

    重新打印出最終的報價表,李睿問張建國道:“這點錢中心總能出得起了吧?”

    張建國也不敢說出不起,畢竟他這個新主任就是在李睿的主導下給調整上位的,他敢說個不是,李睿很可能再把他也給換下去,道:“嗯,出得起了,不用申請資金援助了。”

    李睿道:“那就趕緊開始安裝吧,這是中心目前最重要的工作。”

    張建國說了聲是,和那個工程師商量付款和工程開始的細節。

    李睿想到還有個衛生局長沒過來呢,便帶馬玉明走出辦公室,去樓下衛生局窗口等著衛生局長。衛生局窗口裡那兩個女辦事員還都在,二女正襟危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表情嚴肅的閱讀著與業務有關的文件材料,與之前的表現相比,完全就是另外兩個人。那些化妝品她們也沒敢收起來,還在桌子上擺著。

    等到十一點一刻,那位在局裡開班子會的局長還沒趕過來,馬玉明有些不耐煩了,拿出手機道:“我再給他打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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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8章 慢慢來

    李睿抬手阻攔道:“別打,我今天倒要看看,這位局長什麼時候能趕過來。”

    李睿可不是傻子,從最開始衛生局長的回覆裡就聽出來了,對方根本沒把他這個副縣長放在眼裡,要是對他稍微有點恭敬之心的話,要麼盡快結束班子會趕過來應召,要麼先趕過來應召等回去再把會開完,一個小小的科級局班子會又能討論決定什麼重大事體?能有領導的召喚緊急?對方顯然是拿班子會當了擋箭牌。

    事實上,很多基層地方的公職機關單位的頭頭兒,基本都有縣領導作後台,而且都是正兒八經的縣領導、常委級別的,他們中的某些驕橫之輩也就不把類似李睿這樣的常委都不是的普通副縣長放在眼裡,“我有大後台罩著,會懼你一個普通副縣長?你連常委都不是,我對你敷衍慢待你又能奈我何?”這恐怕就是那位衛生局長內心想法的真實寫照。

    李睿洞悉了對方的內心,卻也不急著發作,要看看對方到底能敷衍慢待到什麼地步,到最後再跟他算總賬。

    時間流逝,說話間已經到了十一點半,行政服務中心開始下班了,各單位窗口的工作人員紛紛收拾東西,拿著大包小包車鑰匙往外走去,場面倒也熱鬧壯觀。衛生局窗口裡那兩個女辦事員也不敢動,李睿就在窗口外站著,她們倆誰敢亂動?

    馬玉明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語氣不滿的埋怨道:“這個宋世輝,開個會還要開到幾點啊,這都下班了。”

    李睿淡淡一笑,道:“別急,只要他確實是開會來著,等到下午下班我也認了。”

    二人繼續往下等,等到十二點,大廳裡都沒人了,衛生局長宋世輝還是沒到。馬玉明實在沉不住氣了,拿出手機道:“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李睿嗯了一聲,說:“問問也好。”

    馬玉明便撥出了電話,呼叫了好半天才被接聽,語氣硬梆梆的質問道:“宋局長,你不會還在開會吧?李縣長可是還在行政服務中心大廳裡等著你呢。”

    彼端宋世輝吃驚的叫道:“不會吧,李縣長還等著我呢?哎呀,我真是……我們開完會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我琢磨著李縣長肯定也回去吃飯午休了,就也下班吃飯去了,我現在正吃飯呢……什麼也別說了,我這就趕過去,你們稍等。”說完就掛了電話。

    馬玉明把他這番話轉述給了李睿。李睿笑了笑,這個宋局長還是不夠厚黑啊,最後到底還是捱不住了,聽從召喚趕過來了,雖說讓自己等了好半天,但最終結果還是他服軟了,不過這只是開始,如果叫自己知道他今天這是有意慢待,那以後有他的好日子過。

    又等了十來分鐘,宋世輝終於趕到大廳裡,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跑到李睿身前,滿臉愧疚的叫道:“哎呀李縣長,今天實在是對不起了,我誤判了你的工作時間,造成了重大誤會,讓你久等了,真是對不起,我可不是有意的啊……”

    李睿凝目打量,見他倒是很年輕,才四十歲出頭,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留著短髮,長相濃眉大眼的跟朱時茂一樣,穿著襯衣夾克西褲皮鞋,乍一看是個很正派優秀的幹部,不過人不可貌相,誰要是看人長相與其結交,怕是被賣了還要幫著數錢。

    李睿也不問他開會的內容,直接指著窗口裡那兩個女辦事員,道:“宋局長,你們局這兩個女同志,在上班時間不務正業,化妝閒聊,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宋世輝怔了下,目光從二女臉上轉到桌上那一堆化妝品上,陪著笑說道:“李縣長,上班時間內補個妝閒聊幾句,應該不算什麼吧?當然你要是覺得不太好,我可以口頭批評她們兩句。”

    李睿心頭一動,這個宋世輝是擺明了要跟自己對著幹嗎?召他晚來也就算了,居然還當面包庇下屬的錯誤行為,敢情在他眼裡,自己這個副縣長還不如他的兩個女下屬重要唄?他寧可護著他的女下屬,也不遵照自己的意思行事?道:“誰告訴你她們是在補妝了?補妝有拿出一堆化妝品補的嗎?她們又只是閒聊了幾句嗎?”

    宋世輝道:“是嗎,那她們還真是不應該,好,我批評她們,保證她們以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李睿本來還想著,他要是硬跟自己抬槓,就讓他親口問問那兩個女辦事員,看她們是補妝還是化妝來,哪料到他居然服軟了,不過他這服軟的態度太噁心了,只是批評一下就算了?那自己何必叫他這個大局長過來?冷冷的說:“批評兩句能治本嗎?她們的行為充分反應了你們衛生局窗口的服務意識淡薄,工作作風差勁,責任心不強,大局觀不夠,這是批評兩句就能改善提高的嗎?”

    宋世輝倒也沒被他嚇到,面無表情地問道:“那李縣長的意思是?”

    李睿道:“你們要拿出一整套行之有效的作風整改方案,包括監督措施,確保你們局窗口保持良好的工作作風,提高服務意識,這才是最重要的。批評兩個人有什麼用?關鍵是建立長效機制!”

    宋世輝點頭道:“好,我記住了,李縣長你放心吧,我們會盡快做出整改的。時間也不早了,你這邊為了等我也沒吃飯,這樣吧,我做東請客表示下歉意。”

    李睿看他的樣子,根本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估計就是純粹的敷衍,日後也未必會對窗口做出什麼整改,心中暗道:“宋世輝啊宋世輝,你別以為我這個副縣長管不到你,別著急,慢慢來,我在雙河的日子還有一半年呢,等我今後管得了你了,咱們再繼續玩。”

    離開中心,李睿和馬玉明趕回招待所吃飯,正吃著呢,鄭偉的電話打了過來,向李睿匯報二赴皇庭酒店監控中心的調查經過。

    這回帶隊趕往皇庭酒店的是專案組的副組長、刑警大隊一中隊的中隊長、一位老刑警,姓李,李隊長趕到酒店監控中心後,沒先詢問那個保安隊長,而是讓人拆掉硬盤錄像機的機箱外殼,打開後一看,裡面果真有八塊硬盤,但其中七塊硬盤的電源線與數據線都沒插著,也就不能工作,在電腦系統裡也就不顯示。

    確認這一點後,李隊長問那個保安隊長,這七塊硬盤為什麼摘下來不用。

    那保安隊長給出了一個貌似合理的解釋,說前段時間系統啟動不了,懷疑是硬盤有問題了,就把不是系統硬盤的其它七塊硬盤給摘了,結果系統就能啟動了,可再插上那七塊硬盤,又啟動不起來,所以沒辦法,就只能把它們摘下來棄用了。也正是因為只剩一塊硬盤可以工作,容量變小,所以他們就改了錄像的存儲期限為三天。

    這個解釋不僅回答了李隊長剛剛問出口的問題,還把他要問沒來得及問的“你們為什麼把錄像存儲時間給改了?”這個問題給回答了,李隊長聽後別提多鬱悶了,想了想又問保安隊長,既然系統有問題,為什麼不找人修。

    保安隊長回答說,是想找人修來,但是人手不夠,始終沒人去聯繫修電腦的師傅,所以就先這麼一直湊合著用了。

    李隊長通過多年的審訊經歷與辦案經驗,覺得他給出的理由雖然乍一聽說得過去,但其實經不起推敲,不過當時也沒再問他別的什麼問題,讓下屬拆下那七塊硬盤,帶回局裡連接到電腦上查看內容。結果是令人吃驚的,七塊硬盤全部空空如也,沒有一塊硬盤裡存有文件。

    可實際上,這七塊硬盤也都是監控錄像的存儲盤,在保安隊長所說的系統啟動發生問題之前,也應該或多或少的存儲了錄像,而在系統啟動發生問題之後,這七塊硬盤不能再連到主硬盤上,被摘掉線路棄用,那裡面的錄像文件也應該還都在,不可能突然被清空,對電腦硬盤存儲知識稍微有些瞭解的人都知道這一點。不用說,肯定是有人特意清空了七個硬盤裡的文件。

    而另外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是,這七塊硬盤被一一連接到電腦上時,都工作正常,沒有一塊發生故障,這說明它們都是好的,不可能像保安隊長所說的那樣,影響到系統硬盤的啟動。

    因此也就可以推論出,保安隊長撒了謊!

    現在,那七塊硬盤被專案組的幹警緊急運送去了市公安局,要去市局做硬盤數據恢復,縣局沒有相應的技術與人員儲備,做不到這一點。相信七塊硬盤裡的錄像文件被恢復後,極有可能提供更新更多的破案線索。

    至於涉嫌撒謊的皇庭酒店的保安隊長,專案組為防打草驚蛇,沒有再去找他詢問,但也已經派人盯住了皇庭酒店的前後門,監視他的外出行動,防止他突然出逃。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10-1 13:54
第2809章 驚天霹靂

    另外一條線索、冒充卜玉雪退房的那個女子,專案組也正在尋找調取相關的監控錄像,爭取能夠鎖定她的身份與行跡。這一步走下去倒也不難,那女子既然冒充卜玉雪從酒店退房出來,就一定事先進入了酒店,而她進入酒店時肯定保留了本來面目,再通過她進入酒店的來路方向進行走訪調查,找到她也就不難了。

    李睿聽完後感覺,目前已知的線索都指向了那個保安隊長,難道卜玉雪的失蹤和他有關?可是冒充卜玉雪退房的是另外一個女人啊,那個女人還沒鎖定,現在又多了個懷疑對象,這案子還怎麼往下破?不過話說回來,嫌疑人越多越好,線索也就越多,一一排查,總會找到真正的犯罪分子的。

    下午兩點多,市文物局的人開車趕到了雙河,一男一女共是二人,那男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帶隊在寒水縣龍王廟鄉小陵山發掘漢墓的市文物局考古隊的副隊長曹隊長,與李睿算是老相識。三年多過去,他已經年近花甲,鬚髮半白,卻依舊精神矍鑠,老當益壯。

    李睿也沒想到會是他趕過來,見到他又驚又喜,畢竟是一個酒桌上喝過酒的,與他親熱的握手寒暄。曹隊長更沒想到主動上交國寶的會是他,聽他簡單說了尋寶經過後連連感慨,“哪裡有你哪裡就有國寶出土,你才是真正的國寶呀!”

    李睿見到他,不免想到了他當年的下屬及學生方芷彤。差不多四年前,方芷彤離開了市考古隊及青陽市,回京城去繼承父親、國內知名畫家方伯言留下來的各種遺產,從離開那日到今天,再也沒有聯繫過李睿,如同人間蒸發了似的。李睿現在見到她的老上級,不自然就想問問對方又見過她沒有,轉念一想,還是別問了,方芷彤連自己都不聯繫,又怎會聯繫他呢?

    李睿領著曹隊長二人趕到招待所院裡,直奔自己的座駕尾門。

    曹隊長開始還不以為然,後來想到什麼,面色一變,跟過去叫道:“我說老弟,你不是吧,你居然把佛祖舍利這種世界級的珍寶隨隨便便放到了車裡?哪怕是寶馬也不行啊!”

    李睿笑著打開後備箱,道:“有什麼不行?外人誰又知道我車裡有佛祖舍利?”

    曹隊長道:“萬一有小偷敲你車窗玻璃盜取財物,偶然發現了佛祖舍利呢?”

    李睿哈哈一笑,指著裡面的石函道:“這不沒有萬一嘛。”

    曹隊長看到那具石函,臉上笑容瞬即收斂,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李睿把石函搬出來,放到靠近車尾的地方,擺手道:“佛祖舍利就在裡面。”

    曹隊長神色嚴謹,目光專注,呼吸都停止了似的,整個人進入了一種非常玄妙的狀態,隨後雙手探出,將石函的蓋子輕輕掀起,當看到裡面那三顆閃爍著五彩光芒的佛祖舍利時,激動得兩條胳膊都顫抖起來。

    “是真的嗎曹老?”曹隊長帶過來的那個女下屬臉色懷疑的從旁打量。

    曹隊長沒有答話,將蓋子放到一旁,從兜裡拿出一隻放大鏡,伏下身去湊近了仔細觀瞧那三顆舍利子,看罷語氣感慨的說道:“想不到咱們青陽也能出土佛祖舍利,真是物華天寶之所在啊!”

    那女下屬道:“那就是真的啦?讓我看看。”

    曹隊長哈哈一笑,讓開身位,將放大鏡遞給她,隨即熱切的對李睿道:“你知道嗎,零六年,我也曾帶隊到青台寺遺址進行過發掘,目的也是尋找這記錄在佛家典籍上的國寶級佛祖舍利,可是我得到了和前邊無數支考古隊伍一樣的結果,一無所獲,我甚至懷疑那些記載都是虛假附會的,想不到竟然是真實存在的,更沒想到,它們三個居然讓你這個不通考古的人給找出來了,真是時也運也命也,我算是服了!”說著情不自禁地仰天長嘆。

    李睿笑道:“佛祖舍利你們現在就可以帶回市裡,我就一個要求。”

    曹隊長蒼眉一挑,笑道:“哦?什麼要求?以你現在的身份,肯定不會是索要獎金吧呵呵。”

    李睿笑著搖搖頭,道:“自然不是,我的要求是,這三顆佛祖舍利要交由咱們市文物局或者博物館收藏,絕對不能讓京城那個汪教授或者別的什麼機構單位搶了去。”

    李睿這個要求,看似格局有些不高,心胸也有些狹窄,畢竟佛祖舍利這種國寶,既是青陽的,也是國家的,存放到哪裡都一樣,但李睿就是不想自己冒著千辛萬苦甚至是生命危險尋找到的國寶,被別的地方的人或者單位假借國家的名義拿走私藏。既然是從青陽出土的,就一定要留在青陽!青陽從各方面得到的資源已經夠少的了,又豈能再被別的地方搶走屬於自己的寶貝?

    曹隊長一怔,隨即苦笑道:“這個我可說了不算,不過我盡力保護好它們,爭取讓它們留在咱們青陽!”

    交接完畢之後,曹隊長二人與李睿握手道別,開車帶著佛祖舍利回返市文物局。臨行前曹隊長讓李睿什麼時候回到市裡就去找他,他要請李睿這個發掘出國寶的功臣喝酒。

    回到辦公室沒一會兒,李睿意外接到了於紅偉打來的電話,不接聽不知道,聽後恍若被九天霹靂當頭劈中,當時就呆若木雞。

    這個電話其實是李睿岳父呂舟行想打給李睿的,但呂舟行工作太忙,沒有時間,就讓於紅偉通知了李睿。於紅偉在電話裡說,省裡秘書長聞天龍因違法亂紀被查,調查組在靖南調查期間,有人寫了匿名舉報信給調查組,信裡提到了當年那起在京港高速青陽境內某段發生的特大交通事故,言明被當作肇事車主逮捕判刑的人並非真兇,真兇是聞天龍的兒子聞小龍,當時聞天龍為了保護愛子,找了個人來頂包,致使事故真相被矇蔽近四年之久,而真兇也始終逍遙法外。

    調查組獲悉這個情況後,向聞天龍確認,聞天龍承認了不說,居然還拉人下水,聲稱那一次青陽市委的主要領導也在此案裡存有包庇袒護他兒子聞小龍的行為,甚至還是“主謀者”,“主動告知肇事車主是我兒子,話裡話外有包庇袒護的味道,誘導提醒我想方設法為兒子逃避罪責”。調查組來自京城,權階雖高,卻不能越級調查處理省內市一級領導,就把這個情況反饋給了省裡主要領導。

    兩位主要領導商量了一下,既然是調查組反映的情況,也不能不查,就將這事交辦給了省紀委,要省紀委出動調查組,前往青陽向此案發生時的青陽市委主要領導宋朝陽核實,估計最遲明天上午省紀委的調查組就會趕到青陽。已經可以預見的是,如果此事為實,那宋朝陽這個市委書記就別想繼續幹下去了,而如果他還存在其它方面違法亂紀的問題,那下場可能更慘。

    呂舟行事先將此事告訴李睿的用意,並非讓李睿去找宋朝陽訂立攻守同盟,讓宋朝陽找藉口抵賴否認,而是要李睿做好宋朝陽可能要倒的心理準備。

    李睿聽完後立時就亂了心神,腦袋裡千頭萬緒,卻始終找不到中心,思緒亂縈縈的飄舞了好半天,才意識到電話沒掛,氣憤憤的對電話彼端的於紅偉道:“聞天龍怎麼可以這樣?他是不是吃錯藥了?就算宋書記這事兒做得再怎麼背離良心公德,可卻是實實在在的對他聞家父子好啊,是大恩德啊,他怎麼還要咬出宋書記來?怎麼著,自身完蛋了,就也見不得別人好,就想也把別人拉下水?”

    於紅偉壓低聲音說道:“不是,我聽人說,聞天龍之所以咬出宋書記來,是他覺得那封匿名舉報信是宋書記寫的,所以就豁出去認罪,也要把宋書記拉下水。”

    李睿氣得差點沒有破口大罵,道:“聞天龍要是這麼想的,那他就是天底下頭號大混蛋!宋書記對他怎麼樣,他心裡沒點數兒嗎?就算黃書記早就退了,宋書記對他聞秘書長也是一向敬愛有加的啊,怎麼可能在這時候落井下石?”

    於紅偉道:“你不知道,宋書記在青陽幹得太好了,政績卓著,書記和你岳父都經常當眾誇他,於是也就傳出了他任期滿後會升一級回到省裡任職的風聞。聞天龍可能就是在這種傳聞的影響下,認定是宋書記要搞他,把他搞下去以後,騰出了省裡秘書長的位子,宋書記也就順理成章的升到省裡去了。他是這麼想的,自然也就要把宋書記拉下水啦,赤果果的報復。”

    李睿鼻子都要氣歪了,此時要是能一把將聞天龍抓到身前來,絕對會一連抽他幾百個大嘴巴,把他滿嘴牙都抽掉了也不心疼,轉念想到提攜愛護自己四年之久、亦師亦友、亦父亦兄的老領導就要落難了,真是心如刀絞,萬分難受。

    【作者題外話】:李明,關維偉的下場和宋朝陽即將的遭遇,都表明了一個道理,違法亂紀的幹部一定會被調查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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