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帶路
這老頭穿著件羊皮小褂,頭上戴著一頂油膩膩的黑氈帽,手裡拿著一管旱菸。他見到我們沒回答,於是又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對我們說到:「只要一個人一百塊錢,我帶你們去真正的成吉思汗皇陵看看。」
我和沈凌他們互看了一眼,然後對這老頭道:「成吉思汗皇陵不就在這裡嗎?」
老頭「嘿嘿」笑了一下。他指著我手裡的羅盤道:「先生你手裡拿著羅盤,肯定能看出來這個成吉思汗皇陵是假的。真正的皇陵還在大山裡面呢,給錢我就帶你們去看看。」
沒等他說完我就拔腿走人了。這傢伙多半是旅遊區裡面靠坑蒙拐騙坑遊客的本地人。
老頭子連忙追在我們後面道:「九十一個人去不去!八十,八十真的不能再低了!好好好,五十!小夥子我看你骨骼精奇特別有緣,收你們五十一個人吧!」
見到我們還是沒有反應,他才悻悻離開。
沈凌跟著我身後狐疑道:「你不是說這個成吉思汗皇陵是假的嗎,為什麼不跟他去看看?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我搖頭道:「不急,我先看看這個假皇陵的風水再說。為什麼假皇陵會出現在這裡,肯定是有理由的。」
不過手裡端著羅盤在陵園中到處走,這顯然有點不太正常。幸好小爺我一直在鑽研《九章算術》沒有偷懶過。《九章算術》中「算篇」共分三層:器算、指算和心算,我都已經學得差不多了。
就算不借助羅盤,也能看出個子丑寅卯來。
我一邊走一邊暗自掐動手指。風水一說簡單解釋就是「藏風聚水」四個字,而尋找皇陵就是尋找風水中的「龍脈」。所謂「風」,就是指山。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將「仙」字拆開來,就是「人靠山」。反映到風水中就是說龍脈之處必有大山拱衛,而且最好是要在龍脈的西邊。
而「聚水」,說的就是江河湖泊。還有一句話叫做「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正所謂「流水不腐,戶樞不蠹」,水的要點在於一個「活」字。但凡是那種死水,必定是風水敗壞之處。而且水為龍,居東方。這就是大家經常聽到的「東青龍」三個字。
其實草原中的風水並不難看出來。因為草原地勢開闊,視野特別好,很容易就能看出山勢走向。但是草原中也有不好的一點就是水藏得很深,不容易看出活水。因為草原裡面很多沼澤,沼澤下面都是暗河。這些東西從草原表面根本看不出來。
我在假皇陵中轉了一圈,大致可以看得出來如果真有真皇陵的話,那應該是在我們所在地的西北方向。這跟那天陳八千給我的地圖標註信息很接近,看來應該沒錯。
不過具體位置一定要到了範圍內才能夠看得出來。
我對沈凌他們道:「走吧,真皇陵應該在西北方向。」
我們一行人走出成吉思汗皇陵,就見到那個老頭子還蹲在牆角台階上曬太陽。他見到我們出來馬上又迎了過來,道:「五十塊錢一個人,保證讓你們看到真正的成吉思汗皇陵。」
我停下腳步問道:「那你說說真的成吉思汗皇陵在哪個方向。」
老頭子「嘿嘿」一笑道:「西北望,射天狼。」
我和沈凌他們互望了一眼,這老傢伙看來有兩把刷子。
我對他招了招手:「走吧,上車。」
老頭興奮地答應了一聲,立馬跟著我們到了停車場。他見到兩輛霸氣的豐田霸道停在那裡,頓時驚訝道:「我滴個長生天啊,一百多萬的車子,你們都是有錢人啊。」
我也驚訝地看了這老頭一眼,他居然能一口說出車子的價格?這個不像是這種小地方的草原牧民該有的眼力啊。
聊天中我才得知這老頭子名字叫哈日巴日,翻譯過來就是黑虎的意思。我扭頭看著這了老頭的形象,黑倒是黑的。可是佝僂著身子哪有一點老虎的氣勢。
我對哈日巴日道:「你一天到晚蹲在這帶客人,賺的也不少吧。」
哈日巴日苦著臉道:「長生天在上,我要是一直都遇到像陳先生您這樣的客戶,能從一百塊錢砍價到五十塊錢的話,那我可什麼都賺不了。」
駕駛座上的張小花鄙視道:「我們一車八個人,你帶路一次就是四百塊錢。要是每天都有一單的話就是一萬二。這錢可比大城市裡那些白領高多了。」
哈日巴日的眼珠子一轉道:「我們賺的都是幸苦錢,跟辦公室裡的那些先生小姐可比不了。」
兩輛車子在哈日巴日的指路下朝草原深處開去。其實過了成吉思汗假皇陵之後,草原上的人煙就可以很少了。我們一行人一路朝西北而行,路途上更是沒有遇到半個鬼影。其實草原更是連成形的路都沒有,所幸霸道的越野性能卓越,而且草原也相對平坦,所以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
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道:「大爺你帶路的時候小心點,別陷進沼澤裡去了。」
因為如果是龍脈所在之地,周圍必定是少不了河流的。在草原上的河流很有可能就是地下暗河,更加容易在草原上形成沼澤。像豐田霸道這種大噸位車子,如果陷進沼澤的話根本就別想出來。
哈日巴日一拍胸脯道:「放心吧,我這裡熟悉的很。閉著眼睛都能把你們帶到目的地。」
我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希望他不是吹牛才好。
我們從假皇陵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這會兒又在草原上飛馳了兩個多小時。這裡緯度高天黑的早,我看看外面太陽已經開始落山了。於是我對哈日巴日道:「怎麼還沒到?」
哈日巴日眼珠子一轉,道:「馬上就到了。」
我讓張小花稍微開慢一些,天黑了寧可在草原上露宿一夜。
哈日巴日抗議道:「我還要趕著回家吃飯呢。放心吧。馬上就到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天色已經很暗了,需要開著車燈才能看得清楚前面。我見狀皺眉道:「原地休息吧,明天再出發。」
哈日巴日連忙對我搖手道:「不行不行,馬上就到了。陳先生你相信我。」
我看了看手錶皺眉道:「二十分鐘以後還不到的話,原地休息。」
我看到哈日巴日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雖然笑容一瞬即逝,但是我隱隱之中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車子怒吼著往前狂奔。沒一會兒車子突然猛地一顫,然後一個急剎車就停住了。
我差點撞在前排椅子上,連忙對張小花道:「怎麼了?」
張小花皺眉道:「似乎陷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