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活人棺 作者:濁酒與新茶(已完成)

 
Babcorn 2016-4-15 17:06:2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6 125768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2 08:49
第三百二十章:床底有人

    其實我的本意是想要確認這兩個村寨是不是同時存在的。換句話說,我想要確認一下我們是不是被人引入了一個套子裡面。所謂的兩個一模一樣的村寨其實就是同一個地方。

    當然另外一方面是我覺得這個村寨比較危險,想讓沈凌他們先離開再說。如果真的一睡覺就會出事兒,那誰扛得住啊。

    我的提議一說出來馬上就被沈凌否決了。她斬釘截鐵地搖頭道:「我不走,要走大家一起走。」

    我就知道這個丫頭會這麼說。她的性子倔,要說服她還真不容易。

    我對沈凌道:「放心,我自己有分寸的。你們先返回去,我把這裡的事情弄清楚就馬上回來。」

    沈凌不說話只是搖頭。就連張小花也對我說道:「我說師兄啊,你是不是想把我們引開以後自己去倒斗啊?達木說成吉思汗皇陵就在我們腳底下,你一個人一把鋤頭要挖到什麼時候去?不是我跟你吹牛,分金點穴這種事情你還是得跟我學。」

    我馬上眼睛一瞪道:「師兄說話還不管用了?是不是得逼著我把你逐出師門才行?」

    張小花嘿嘿笑道:「逐不逐出師門這得師父他老人家說了算。咱們首先得在一起把它老人家找出來不是麼。」

    讓我頗感意外的是反倒是朱嘉山同意了我的建議。他也對沈凌他們說道:「小道自小在龍虎山修煉道術,自認為頗有成就。可是我在這裡還是幫不上忙。我說句難聽的,有些事情可不是人越多越好,有時候人多反而束手束腳的。」

    聽了朱嘉山的話之後沈凌頓時也沉默下來。其實朱嘉山說的也是有道理的,如果是我一個人在這個村寨裡的話行事確實會方便很多。而且我覺得這也是老頭子和陳八千偷偷把我們扔下的原因。

    這倆傢伙肯定也認為我們是累贅,所以才自己溜走的。

    在我的極力堅持之下,沈凌終於同意先離開這個村寨。不過前提條件是讓我每過一個小時就給她打一次電話,如果連續兩個小時沒有接到我的電話,她就會再次回來。

    我笑容燦爛地答應了這個要求。不過在這種破地方有沒有信號還兩說,總之先讓他們離開再說。

    天亮之後我就把沈凌送上了回去的路。說來也邪門,昨天天氣還是好好的,可是今天就突然變了天。天空上灰濛蒙的風特別大,刮在臉上就跟刀割一樣。

    我估摸著可能要下雪。

    返程時我還給朱嘉山塞了很多符籙,各種各樣我能想到的都給他畫了幾張。有了這些符籙外加朱嘉山的本事,我覺得他們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

    沈凌幾乎是三步一回頭,感覺就跟生離死別似的。直到他們徹底消失在了視野中,我才轉身回到招待所中。原本招待所裡只有胖服務員一個人,等她出了事兒以後整間招待所就空蕩蕩的,連鬼影都沒一個。

    幸好招待所裡面設施還是齊全的。我自己一個人張羅了吃的,然後趴在二樓陽台上吃飯。現在是白天,可是戶戶人家都是大門緊閉,幾乎沒有人在外面走動。乍一眼看去,整個村寨就跟座死城一樣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吃完飯之後我直接躺到床上開始睡覺。雖然之前陳八千和達木都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睡覺,可是小爺我就是不信這個邪,非要看看到底怎麼樣才能把人給睡死!

    昨天晚上摺騰了一宿,我幾乎腦袋一碰到枕頭就睡著了。招待所裡沒有空調,外面溫度又特別低。睡覺的時候我一直覺得身體特別冷,而且床上的被子老是往床底下滑,就跟有人在床底下拉我被子似的。

    「呼呼呼!」

    我的耳邊傳來了粗重的風聲,聽著特別像是有人在喘氣。我翻了個身,身上的被子竟然全部都掉了下去。我閉著眼睛伸手往床底下摸去,可是摸了半天竟然連根毛線都沒摸到。我只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往地上一看,發現被子的一角從床底下露了出來。

    原來整條被子都掉到床底下去了。

    我只好抓住被子角往上拉,但是被子竟然紋絲不動。我以為是被子在床底下卡住了,於是右手用勁往外拉去。雖然我還是迷迷糊糊地處在睡眠狀態下,但我力氣可不小,我甚至都聽到了「哧啦」一聲被單裂開的聲音。

    可是被子竟然還是紋絲不動,就好像有人在床底下拉著一樣。正在這時被子那邊一股大力傳來,竟然把我直接從床上拽到了地上。

    「撲通!」

    我從半米高的床鋪上跌落下來,摔了個七葷八素,頓時連瞌睡蟲都醒了大半。那條被子在床底下扭成一團,都不知道是怎麼弄進去的。我只好雙手抓著被子往外拉。這次我的力氣可大多了,別說是一條被子了,就算是一張鐵床我也能拉得動!

    可是被子還是沒有動。

    我正要再加力氣,突然一個乾澀的聲音從床底下響了起來:「拉什麼拉,我還要睡覺呢。」

    我一愣,隨即驟然反應過來,整個人一個激靈就從地上跳了起來。

    床底有人啊!

    「誰!」

    我驚魂未定地深呼吸了幾次,然後對著床底喝問道。可是床底並沒有回應,反倒是地上的被子又慢慢「滑」到了床底下。

    我皺著眉頭往床底下一看。床底下有雙鞋子,一雙不屬於我的鞋子!

    我明明記得我之前睡覺的時候檢查過房間,根本就沒有可疑的東西。但是這雙突然出現的鞋子是從哪裡來的,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床底下?我順著鞋子的方嚮往上看去,發現依稀可見似乎有一雙小腳。可是現在外麵灰濛濛的,而且房間裡也沒開燈,我根本看不見床底下的東西。

    我深吸了一口氣,抓住被子小心翼翼往外拉去。被子那頭還是被牢牢拽著,根本就拉不動。小爺我心一橫,雙手驟然發力猛地一拉!

    「哧!」

    整條被子竟然從中間被我扯成了兩截。接著一張慘白的臉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咧嘴對我慘然一笑。

    她口中只有半截舌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2 08:50
第三百二十一章:「正」

    這張突然出現的人臉嚇了我一跳,連忙手忙腳亂地往後退去。可是等我回過神來再次定睛一看,發現床底下的人臉已經不見了。

    只有一團被子卷在床底下。

    我連忙揉了揉眼睛,床底下依舊還是沒人。我十分確定之前自己確實看到了那張人臉。因為那張人臉十分詭異,看過一眼就忘不了。

    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可能會看錯呢。

    我掏出匕首握在手上,然後小心翼翼往床底下爬去。現在其他人都已經離開村寨了,我自然也沒有了什麼顧慮。而且我自認為憑我現在的能力,就算是在龍潭虎穴中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

    人臉消失之後,床底下拉著被子的那股力量也隨之消失了。我輕而易舉就將被子從床底下拉了出來。這時我才發現被子上有兩個紅色的手掌,我比劃了一下角度,發現這就是之前抓著被子的那股力量。

    從手掌的大小來看這應該是個小孩兒。可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張半截舌人臉卻是個中年婦女,這顯然不太合理。

    我藉著手機的燈光爬進床底下,隨即發現在床底靠近牆壁的位置似乎寫著東西。但是這張床的高度只有半米不到,我這種個子爬進去實在是費勁的很。

    我儘量弓著腰,整個人幾乎已經完全熨貼在地上了。床底的地面上全是灰塵,只要我稍微一動這些灰塵就會揚起來鑽進我的鼻孔裡。而且讓我覺得很奇怪的是床底下竟然很熱,跟外面零下的溫度絕對是天壤之別。

    我臉幾乎貼著床底板才能勉強湊到最裡面的那些圖案前面。這時我才發現床底板上刻著的竟然全是「正」字,略微一數就有三百個之多。大家知道「正」字往往是被我們用來計數用的,三百個「正」就代表一千五百個數量。到底是誰會這麼無聊在這裡寫下這麼多的計數?

    而且我發現這些「正」字的字體也不太一樣。最開始的「字」字天閣地方十分有勁道,但是後來就越來越無力,僅僅只是隨意地勾畫了一筆。另外最開始的「正」字劃痕已經黑色氧化了,顯然時間已經刻上去很久了。但是最新的這個「正」字還有木屑,有可能就是這兩天才刻上去的。

    這兩天我一直就住在這個房間裡,可是我從來沒有發現房間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沒道理有人躲在我床底下刻字我竟然還發現不了吧。

    檢查了沒一會兒,我已經覺得身體的溫度越來越高。說來也怪,床底下的溫度差異竟然會這麼大。我抹了一把臉,發現臉上竟然已經開始出汗了。

    前半夜我凍得跟狗一樣,可是現在竟然在出汗!不僅如此,我發現床底下的空氣越來越沉悶,差點讓我喘不過氣來。我想要轉身從床底下爬出來,可是床底下的這些「正」字就好像有魔力一樣,讓我甚至捨不得離開。

    「嘀嗒!」

    「嘀嗒!」

    一滴滴汗珠從我的臉頰上流下來滴在地板上。我心裡有一個聲音大喊著讓我離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還是怔怔地看著這些「正」字不肯回頭。我躺在床底下正面看著這些「正」字,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就好像這些「正」字是我寫的一樣。

    「呼哧,呼哧!」

    床底下的空氣越來越沉悶,甚至已經讓我開始喘不過氣來了。而且我發現視線中的這些「正」字竟然已經開始模糊,就方法是風輪一樣在我的眼中轉動。我知道這是大腦缺氧的症狀,如果再這麼下去可能要糟糕。

    我連忙想要從床底下爬出來。但是我心底卻好像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對我道:「不要走,不要走。」

    骯髒的床底這一刻竟然如同是母親的懷抱一樣,讓我根本捨不得離開。但同時我發現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睛中幾乎已經出現了幻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床底下會缺氧?為什麼我竟然有了窒息的感覺。而更重要的是我竟然身不由己,根本不想從床底下鑽出來。

    「大河向東流,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

    正在這時我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我整個人一個激靈,馬上從床上跳了起來。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竟然還是躺在床上,之前在床底下的遭遇竟然是個怪夢!

    我一看手機,原來是沈凌打來的。我剛一接通電話她就埋怨道:「為什麼現在才接電話?」

    我只好陪笑道之前在上廁所,所以沒有聽到電話鈴聲。

    沈凌對我這個解釋顯然不是很滿意。我連忙轉移話題問她有沒有回到第一個村莊。

    沈凌有些遲疑道:「還沒有找到,放心有消息我一定通知。」

    說著沈凌竟然主動掛掉了電話。

    掛完電話之後我又開始回想之前做的那個夢。那種窒息感覺太過於真實,讓我自己都信以為真。這會兒已經凌晨兩點多了,想不到我從中午上床到現在竟然一覺睡了十二個小時。

    我索性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把臉。可是剛一走進衛生間我就愣住了,因為我發現脖子上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道勒痕。勒痕的顏色已經有點烏青了,上面還有淤血,顯然是在晚上的時候勒的。

    我馬上就想到了那個夢。在夢中我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艱難,難不成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可是房間中只有我一個人,到底是誰想害我?

    我又點頭看了下自己的手,發現手指上竟然也有淤痕!結合脖子上淤痕的形狀我馬上推斷出來,這竟然是我自己掐的!

    我自己差點把自己給掐死了!

    我不禁一陣後怕。如果之前不是沈凌恰好打來電話,我可能真的要把自己給掐死了。小爺我遇事無數,竟然差點在陰溝裡翻了船。

    我索性卸掉了床上的床墊,然後仔細觀察起來。這一看我才發現床底下竟然真的密密麻麻刻了許多「正」字,粗略一數就有三百多個。

    跟我在夢中見的情況一模一樣!

    難道那個不是夢?

    我伸手敲了敲,發現床底的牆壁中竟然傳來了中空的聲音。我連忙用手一推,這堵牆竟然開了!

    一個半米多的漆黑通道出現在我的面前。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2 08:50
第三百二十二章:熟人和死人

    通道連接著另外一個房間。

    我在通道旁邊摸索了一下,隨後發現入口處竟然有電燈開關。我打開開關,整條通道就完全暴露在我的視線中。其實這種通道並不長,一眼就可以望到底。而且我依稀可以看到通道的另外一端也連通著一個房間,看著像是密室。

    我記得我的房間左邊就是之前沈凌住的房間,右邊是張小花和朱嘉山的房間。他們昨天離開之後這兩個房間就空了出來。可是這條通道連接的房間卻不是這兩個房間中的一個,沒想到在我們三個房間中竟然還是隱藏著這個密室。

    我沿著通道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間門口探頭一看。房間裡面依舊還是很幽暗,而且特別特別潮濕。我還沒有走進去,就一看感覺到一股潮濕而且腐敗的氣息撲面而來,感覺就像是進入了一座千年古墓中一樣。

    我在門口點了根蠟燭。蠟燭發出藍幽幽的火光在房間裡忽閃跳動,不過幸好沒有熄滅。我心裡略微放心了一些,蠟燭不會熄滅就代表房間不是封閉的,或許不久前還有人進去過。

    這個房間裡沒有燈,我只能靠著這根蠟燭的微弱光芒才能勉強看清房間裡面的擺設。我發現這個房間的佈局並不像是客房,甚至連一般的住人房間都算不上。房間不透風,三面都是牆壁,只有連通通道的這堵牆才有一個小門。另外房間中有一半面積都被佈置成了一個鐵籠的模樣,另外一邊則是隨意擺放著幾把椅子。我輕輕摸了摸椅子,入手處十分冰冷,竟然是黑鐵的。

    更確切的說房間中所有的擺設都是鐵的,看著就像是一個牢房。

    招待所中怎麼會藏了這麼一個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繞著牢房走了一圈,發現裡面並沒有人。我還是不放心,又往房間裡扔了兩張金光符。金光符在陰氣重的地方燃燒的愈加兇猛,這會兒更是如同兩團太陽一樣把整個房間照耀得如同白晝一樣。

    這時我才發現房間的鐵籠子裡面竟然有東西。我靠近一看,發現裡面東倒西歪躺著好幾具屍骸。有些屍骸已經腐爛,有一些甚至連骨骼都已經鈣化變黑了。

    不過最裡面的兩具屍體倒是完整的。可是這兩具屍體俯臥在地上,而且距離有點遠,我看不太清楚。

    牢門鎖著,不過小爺我匕首千陽在手,分分鐘就把把鐵將軍給砍斷了。進入到牢房中以後我先檢查了一下最近的屍骸,發現這些屍骸起碼已經死了十年以上了。他們的肌肉皮膚纖維基本完全腐爛,只有一些殘骸黏在骨頭上。而且這些屍骸的骨架很大,眼眶深陷,感覺人種並不像是典型的東方人種。

    有點像西方人的體格。

    另外這些屍骸的骨頭上面遍佈刀痕,顯然身前是受盡折磨而死的。這我就有點不太明白了,如果我的推斷是正確的,那些西方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而且還被囚禁起來了。

    我馬上就想到了我在房間中看到的那些「正」字。難道說那些字就是其中某一個被囚禁的人用來計算日子而刻下的?正常人顯然不會做這種事情,而電視電影中那些坐牢的往往才會這麼做。

    可是最後一個「正」字是在這兩天才刻下的,也就是說這裡還有活人?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連忙下意識地往四周看去。四周特別安靜,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而且在兩張金光符的照耀下,應該也沒有人可以無聲無息地靠近我。

    我往牢房最裡面的兩具屍體走去。其他屍骸已經變成骨頭了,顯然提供不了什麼線索。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兩具屍體面前蹲了下來,然後將屍體輕輕翻轉了過來。

    屍體的正面顯露在我的面前。我乍一看,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沒想到這具屍體竟然又是熟人,而且是一個我永遠都意想不到的熟人,雷蒙德!

    沒錯,就是章水川的雷蒙德!

    他怎麼會在這裡?而且我看他生氣全無,顯然是死了。

    不對,當時在章水川的時候他應該就已經死了。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他怎麼還沒腐爛?

    而且還被移到了這裡?

    我連忙地深呼吸了幾次才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碰到雷蒙德的屍體,這分明就是風牛馬不相及的事情。

    我不由得握緊了匕首,然後小心翼翼地檢查起來。從屍體來看,雷蒙德死亡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三天。也就是說當初在章水川的時候雷蒙德其實沒死,後來還來到了草原上。

    這麼說來當初老頭子火急火燎地要帶我們來草原上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記得當初雷蒙德家裡有張照片,照片中顯示他和老頭子其實是舊相識。也就是說很有可能他們倆在年輕的時候就得到了某些關於草原的線索,然後分別趕了過來。

    這個秘密應該跟老頭子手中的地圖有關,換句話說就是跟成吉思汗皇陵有關。

    可惜,雷蒙德在章水川晃了我們一槍,想不到折在了這裡。當時雷蒙德在章水川不可一世的模樣還歷歷在目,沒想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求長生求長生,最後還不是一場虛空大夢。

    另外一具屍體也是熟人,竟然是村長蔣天生!他的皮膚已經快要失去彈性了,這顯示出他的死亡時間更早。算起來我已經遇到三個村長了,到現在我還不知道究竟哪個是真的。

    又或者是三個都是假的?

    我檢查了一下兩具屍體,除此之外已經沒有什麼明顯線索了。我只好一頭霧水從牢房中出來,坐在對面的椅子裡發呆。

    在這個村寨裡待得時間越長,我越覺得這個村寨不尋常。雷蒙德、老頭子、長生天甚至是蔣天生蔣長生,幾乎都跟這個村寨扯上了關係。我覺得自己似乎是抓到了一些頭緒,可有時候又覺得一頭霧水。

    我將背包裡的那個黑色陶俑拿了出來。這個陶俑究竟代表著什麼意思,為什麼每個地方都有它出現呢。

    我起身往外面走去,看來這裡得不到什麼線索了。

    可是我沒走兩步就發現了不對勁,連忙低頭看了眼地上。地上不顯眼的位置有一大堆瓜子殼丟在地上,隨著這個位置往上看,我發現頭頂上還有一根橫樑。

    我的腦海中馬上浮現出一副畫面:大波坐在橫樑上嗑瓜子,隨手把瓜子殼扔在地上。

    我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大波啊,終於找到你們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2 08:50
第三百二十三章:天狗食日

    瓜子是新吐在地上的,估計不會超過三個小時。

    也就是說三個小時前大波曾經出現在這裡。我原本還以為大波和陳八千早就已經離開村寨了,想不到他們竟然還在這裡。

    但是我有點想不明白。既然陳八千他們還在這裡,為什麼不主動來聯繫我們呢。我們幾個人在這裡折騰出的動靜可不小,陳八千他們肯定知道我們在這裡。

    我退出密室來到招待所走廊上。折騰了這麼久外面還沒天亮,而且天上已經飄下了洋洋灑灑的雪花。稀稀落落的蒙古包看著就跟墳包一樣,實在是瘆人的慌。正在這時沈凌的電話又打過來了。我一看時間,跟之前那個電話還真是間隔了一個小時。我接通電話後對沈凌道:「你們到村寨了嗎?」

    沈凌答道:「已經到了村寨外面了,但是現在村寨看起來跟之前有點不太一樣。」

    我連忙問到底怎麼了。

    沈凌道:「村寨裡一個人都沒有,而且看起來像是荒廢了很久,滿村都是野草。」

    我頓時一愣,下意識問道:「你們該不會是走錯了吧?」

    張小花估計也聽到我的話了,他插嘴道:「二師兄你也太小看我了。這麼大個村子,我張小花能帶錯路?就是這事兒有點邪性,村寨裡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我叮囑道:「先別進去,等天亮了再說。」

    張小花莫名其妙道:「我說二師兄你是不是被達木傳染,腦子也壞掉了?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啊,外面太陽大得很。」

    「怎麼可能!」

    我失聲道,「現在是凌晨三點,太陽還沒升起來呢!」

    可是我馬上就反應過來,張小花他們再無聊也不會用這個事情開玩笑啊。當然我也相信我眼前看到的一切,現在確實是晚上!

    如果我們說的都是真的,那問題出在哪裡?兩個村寨也就間隔百來里路,總不可能是因為時差。

    當然更不可能是因為天氣原因。就算是十里不同天,差異也沒有這麼大的。

    「陳九章,陳九章!」

    估計是我半天沒說話,電話那邊沈凌又叫了起來。我回過神來對沈凌道:「我沒事,先去找找陳八千他們。對了你們在村寨找找銅板,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它去哪了。」

    自從那天我讓它去跟蹤村長,它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雖然我對銅板的本事還是有自信的,可是兩三天了還沒見到它,我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

    又叮囑了沈凌幾句之後我就掛了電話,然後考慮下一步應該怎麼做。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陳八千提醒我的「不要睡覺」這四個字不是危言聳聽。小爺我一身浩然正氣,竟然也會不知不覺著了道。不過想來也正常,因為一個人睡著的時候是全身警惕性最放鬆的時候,特別容易被髒東西趁虛而入。

    《九章算術》中記載過一種東西叫做夢魘,就是專門做這種事情的小鬼。其實古人造字都特別有講究。就比如這個「魘」字,上厭下鬼。所謂「厭」古意就是指恐懼,與「鬼」字結合起來就是心底恐懼之時產生的鬼。說白了就是惡鬼知道你心中恐懼,所以在睡夢中附身害人。我估計之前遇到的東西多半也是這個玩意兒。

    不過我記得書中也記載其實「魘」害人並不多,大多數時候只是戲耍別人而已。打個比方說,「魘」其實就是調皮的小孩兒,本意並不會害人。

    像之前我遇到那種害人的其實並不多。

    但是我現在就算是知道這些也沒有什麼用處。事實上我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陷入了一個僵局之中。怪事接連發生,可是我卻只能被動地接受。但是我手裡的線索並不足以把所有的事情串成線。陳八千肯定知道的更多,但現在的關鍵是我該怎麼找到他。

    這個村寨說大不大,但如果陳八千刻意要藏起來,我還真不一定能找到他。這小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好端端地躲著我做什麼。

    我一個人在房間裡胡思亂想,時間也一分一分過去。外面的風雪依舊很大,飄飄洋洋的雪花已經把地上蓋了薄薄的一層。但是很快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現在已經七點多了,外面天竟然還沒有亮。

    雖說北風草原天亮的早,但是早上七點多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顯然是不正常的!

    我連忙衝到外面一看,發現村寨裡已經稀稀落落有很多人起來了。但是他們似乎對這種漆黑的環境完全沒有感覺,均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我連忙攔住一個過路的村民問道:「老鄉,今天天氣怎麼了你知道嗎?」

    他冷漠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擦身走了過去。

    我擦!怎麼這麼沒禮貌!信不信小爺我教你五講四美?

    我連著問了幾個村民,但是他們都是一副冷漠的模樣,壓根兒就沒搭理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胖服務員鬼上身的事情讓他們對我產生了誤解。正在這時我見到前面一個白影正在盯著我,我過去定睛一看原來是村長蔣天生。

    經過這兩天的事情之後,我們的關係已經算是徹底惡化了。我知道他別有用心,他也知道我在調查他。可是我們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就看誰先沉不住氣。

    我思索了一下,還是朝他走了過去。村長問道:「你的幾個同夥呢?」

    我答道:「他們有事先回去了。」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我,不知道什麼意思。過了一會兒才答道:「在裡面睡得還習慣吧?」

    我聽到「睡覺」這兩個字就頭疼。他這個時候刻意提起睡覺,莫非是知道魘鬼的事情?我突然想起來那把鎏金彎刀正是從村長那裡得來的,他會不會也看到了陳八千對我的提示?

    我轉移話題道:「怎麼這個點還沒天亮?」

    村長抬頭看了看天,答道:「天黑天亮有區別嗎?」

    我馬上反問道:「沒區別嗎?」

    太陽是天地中陽氣之始。如果天不亮的話,那麼陽氣就會越來越弱。陽氣弱則陰氣強,陰氣強則妖邪生。特別是在這種詭異的村子裡,幾乎所有的怪事都是在天黑之後發生的。

    村長面無表情說道:「天不會亮了,現在是天狗食日。」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2 08:52
第三百二十四章:報紙

    天狗食日?

    我聽後頓時一驚。天狗食日又稱為日蝕,其實是指一種罕見的天文現象。日蝕意思就是太陽被天上的行星擋住,導致陽光照射不到地面上。當然這僅僅只是科學上的解釋而已,真正的天狗食日遠比這個神秘。

    所謂「陽」字,一半是「左耳」,一半是「日」。從解字的意思上來說,就是說人面朝日則為「陽」。可是一旦出現天狗食日,這就代表大地之中陽氣不足,就連陽氣之源也被阻隔。所以在古人嚴重出現「天狗食日」是一件特別不吉利的事情,很有可能會發生很大的災禍。

    特別是封建社會中各個朝代幾乎都會設有「欽天監」觀察天象。一旦發現天狗食日等現象,欽天監的人就會借此推斷其中的寓意。古代因為天狗食日發生的屠殺事件數不勝數,甚至連滅國都發生過。

    我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天狗食日。而且一般的天狗食日只會持續很短的時間,但是眼下這個天狗食日起碼已經持續了好幾個小時了。

    就算是在歷史上也沒有過這麼長時間的天狗食日。

    我連忙對村長道:「你確定這是天狗食日?為什麼之前一直都沒有預兆?」

    村長仰頭看著天上,臉色陰晴不定根本看不出來他心中所想的。過了一會兒他轉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突然咧嘴對我笑了一下。

    這麼多天了我還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樣的笑容,心裡忍不住咯噔一下。他這種笑容十分詭異,看著有一種十分病態的感覺。我皺眉看著他問道:「你笑什麼?」

    村長邁步朝我邊走邊說道:「心裡開心,當然要笑一下了。」

    開心?

    我抬頭看看天,難不成是因為這個「天狗食日」所以才開心起來的?但是天狗食日可是大凶之兆,有什麼值得開心的?

    我往後退了兩步,明目張膽地將匕首掏出來握在了手中。村長見到我手中的匕首之後微微變色,隨即對我喝問道:「你用的這把匕首?鎏金彎刀呢?」

    我聳聳肩膀道:「那把彎刀被我送給沈凌了,有問題嗎?」

    其實鎏金彎刀一直都在我的背包裡。自從知道那個所謂的「金刀駙馬」說法之後我就從沈凌那裡把彎刀拿了回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要是真的如同達木所說的一樣會出事兒就麻煩了。

    村長怔怔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意味深長道:「鎏金彎刀既然選中了你,那你就要一直把它帶在身邊。要不然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情誰都不知道。」

    村長的話有點邏輯錯誤。他說的是「彎刀選中了我」,而不是「我選中了彎刀」。但是彎刀是死物怎麼可能挑中我,而且當初明明是我自己主動挑中這柄鎏金彎刀的。

    我冷笑了一聲道:「區區一把彎刀而已,你不會跟我說是什麼金刀駙馬吧?陳八千不是照樣活奔亂跳的。」

    村長沒想到我會突然提到陳八千的名字。他怔了一下說道:「你知道些什麼東西?」

    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不過這個時候肯定不能示弱。我冷笑了一聲答道:「我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招待所後面的密室是怎麼回事?成吉思汗皇陵就在這裡吧?」

    村長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似乎是想要看出我所說的話是真是假。過了一會兒他嘆氣道:「其實你們都不應該來這裡的。」

    我馬上追問道:「你們是指哪些人?」

    既然之前達木說過成吉思汗皇陵就在我們腳下,我懷疑老頭子肯定也來過這裡。甚至有可能這老頭也跟陳八千一樣躲在暗處呢。真不知道他倆鬧的這是哪出。

    村長又陰晴不定地笑了起來,害的我心裡直發毛。他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天空,然後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快了,時間很快就到了。」

    我警覺道:「你什麼意思?」

    村長詭異地笑了起來,然後轉身離開。我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去找陳八千和老頭子嗎?可是我現在真的一點兒頭緒都沒有。天狗食日、金刀駙馬、密室鐵牢,我發現自己對於這些事情竟然真的一無所知。

    我注意到村長離開的方向並不是他蒙古包的方向,於是我連忙往他的蒙古包趕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狗食日的原因,這會兒村寨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這樣也好,省得我偷偷摸摸的。

    蒙古包並沒有鎖,只是掛著一張門簾。進門之後我不敢開燈,還是將手電筒蒙上紅布之後叼在口中。我發現蒙古包這次的佈局跟我第一次進來的時候有點像,又多了很多明器。我徑直走到上次取到鎏金彎刀的位置,因為陳八千上次也拿到了鎏金彎刀,或許有另外的線索也說不定。

    放鎏金彎刀的地方是一個黑色的刀架,上面還放著幾把斬馬刀。我隨手拔出一把斬馬刀,寒光逼人鋒利無比。倒斗教授張小花同學曾經說過,看到明器不拿的話是對明器的不尊重。想到這裡我立馬背了兩把斬馬刀在後背上。從鏡子一看這造型十分炫酷,就跟電影裡的死侍一樣。

    兩把削鐵如泥的斬馬刀在手,戰鬥力絕對爆表啊。

    「嗯?」

    突然我見到原本放鎏金彎刀的位置上有一張報紙。我連忙拿起來一看,發現報紙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其中有一則新聞是關於草原的。上面寫到在這裡發現了元代古墓,所以有很多官方考古學家和民間考古學家一起來到了這裡。看到這裡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所謂的民間考古學家應該就是倒斗的吧。這記者措辭還挺隱晦的嘛。

    不過這裡發現的元代古墓會不會就是成吉思汗皇陵呢?如果真是的話,為什麼我會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方面的消息呢。而且在離這裡幾百公里遠的地方還弄了一個假皇陵是什麼意思,欲蓋彌彰?

    我接著往下看。文章寫道當地對於這個成吉思汗皇陵十分重視,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沒有人挖到皇陵真正的核心所在。直到後來從京城來了幾個年輕人拿著文件說要接收這裡,讓其他人都離開。

    跟著他們來的還有一列荷槍實彈的部隊。當地政府沒辦法只好撤了人,不過還是派人日夜盯著這邊,怕這些京城來的大人物出了事兒害自己烏紗帽不保。

    可是這些年輕人的手段遠超過當地人的想像。他們只用了三天時間就打開了成吉思汗皇陵,可是等他們進入皇陵之後卻發生了怪事。

    天狗食日了。

    毫無徵兆的天狗食日發生了,足足三天的時間一點兒太陽光都沒有。等太陽照常升起的時候,當地人發現這些外人已經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2 08:55
第三百二十五章:故事

    那次的天狗食日也足足持續了三天的時間。在這三天時間中日月無光,而且明明是在六月間卻下起了鵝毛大雪。當地領導怕京城來的那群京城來的少爺們出事,於是等天狗食日之後馬上就派人去原地搜尋。可是讓人奇怪的是竟然那裡的所有人都消失了,就連原本駐紮在周圍,不允許任何靠近的部隊也消失了。

    這時他們才發現那些神秘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然短短幾天時間就在這裡挖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可是他們所有的裝備帳篷什麼的都在地面上,偏偏人都不見了。當地領導見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怕牽連到自己,於是喝令膽大的警察和村民下去尋找。但是深坑中依舊還是沒有任何線索,這些人就彷彿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不過據進入深坑的當地人說,他們在深坑底部並不是完全沒有發現。深坑底部有一具大紅棺材,裡面躺著一具豔麗女屍。更詭異的是棺材中的女屍竟然沒有腐爛,有膽大的人還拍了照片。可是等他們第二次下去的時候,那具棺材就已經消失不見了。而聽守夜的人說,當天晚上根本就沒有東西從這裡出去過。

    最詭異的是當地領導以為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上面肯定會怪罪下來。可是沒想到上面竟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就彷彿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後來有人還不放心特意往上打探了一下,可是依舊還是沒有消息傳來。

    於是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而這篇文章就是一個偶爾聽到這個消息的記者採訪了當年某個進入深坑的警察之後寫出來的。但是很蹊蹺的是,這篇文章發佈之後這兩人先後都出了車禍死了。

    看完文章之後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會有這種隱秘。從文章中的描述來看,那個所謂的深坑很有可能就是成吉思汗皇陵真正的位置所在。而那些從京城來的神秘人顯然就是專門過來調查這件事情的。我甚至懷疑這些人可能就是老頭子他們,因為從時間上看應該是吻合的。

    而且沈凌張小花他們曾經提到過,老頭子這撥人當年在京城的能量很大,完全有能力可以把這件事情壓下來。

    而成吉思汗皇陵中的那具棺材會不會就是活人棺呢?我現在幾乎已經養成了某種條件反射,一旦聽到什麼神秘棺材之類的,第一反應就是活人棺。

    事實上以我對老頭子的瞭解,也就只有活人棺才能讓他這麼上心了。

    不過我還有個疑問,那就是當年天狗食日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間消失了。要知道以老頭子他們的能力,應該有足夠的把握可以應付這些意外吧。

    我把報紙放回刀架上,可沒想到報紙中竟然滑下來一張照片。我拿起來一看,發現照片中是一個躺在棺材中的豔麗女屍。這個女屍躺在棺材中栩栩如生,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看來這就是當年深坑裡面曾經出現的女屍了,也估計是下去的警察偷拍的。雖然照片是黑白的,但我還是可以看得出來這具女屍容貌十分驚豔,生前肯定是一個大美女。

    其實我之前還懷疑過棺材中的女屍會不會是魚白裳,沒想到竟然是這個陌生女子。不過我總覺得這個女屍眉眼間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到過。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我這人有個毛病,見到美女都覺得像是熟人。現在這病情好像加深了,見到女屍都覺得像熟人。

    我仔細看了看,還是沒能想起來這女屍到底是哪裡見過。我正準備將照片放回去,突然蒙古包外面傳來一陣哀怨的聲音,聽著像是小孩兒的哭聲。

    我一驚,連忙警惕地回頭一看。可是接著後面又傳來了貓發情的叫聲。原來之前的小孩兒哭聲是野貓發出來的,差點沒把我嚇死。

    不過一般野貓都是春夏之交的時候才會發情。可是現在是數九寒天怎麼會有野貓發情呢。

    我轉過頭繼續研究照片,卻發現照片已經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我彎腰去撿,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妖風把照片吹到了櫃子下面。

    這個櫃子是那種特別老舊的樣式,櫃腳只有一指多高,整隻手伸進去都夠嗆。照片不偏不倚剛好滑到了櫃子底下,我連忙趴在地上,用手電往裡面照了一下。

    蒙著紅布的手電光芒微紅,照在人臉上就跟見了被剝皮的鬼一樣。但是聊勝於無,接著這幾縷微光我勉強可以看到照片在櫃子的最裡面。

    靠著牆角立著。

    我騰出右手伸進櫃子底下,亂摸了幾次之後蹭了一手的灰塵。不過我還是抓到了照片,於是抽回手想要站起來。

    可是在縮手的瞬間,我的手似乎摸了一塊冰冷的東西。這玩意兒有點油膩,就好像是一塊被凍成冰的肥肉,又好像是纏繞在一起的一個線球。

    我連忙又趴了下去,眼睛湊近櫃底往裡面一看。裡面有些黑,脫離了手電筒之後我還沒有徹底適應這種黑暗。我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照片所在的位置有一團黑色的東西,似乎剛剛我摸到的就是這個。

    我伸手把這個黑乎乎的東西掏了出來。這時我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團交織在一起的長發,烏黑髮亮就跟一個毛線球一樣。

    頭髮中似乎包裹著什麼東西。

    我小心翼翼地滿滿解開頭髮,一不留神裡面包裹著的東西就咕嚕嚕滾到了地上。我連忙撿起來一看,然後失聲驚叫了一聲馬上又把它扔了出去。

    這竟然是一枚眼球!

    眼球在地上滴溜溜打了個滾,然後又滾到了我的腳邊。這時我才發現眼球上佈滿血跡,而且血跡還沒有乾透。

    帶著血跡的眼球就好像在盯著我看一樣!

    「臥槽!」

    我忍不住罵了一聲往後退去,手裡的照片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剛好覆蓋在眼球上面。

    我連忙撿起了照片,幸好沒有把照片弄髒。我正在慶幸的時候,突然照片中的女屍睜開眼睛對我魅惑一笑。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2 08:55
第三百二十六章:黑袍男

    我手一哆嗦就把照片扔了出去。等我再次撿起來一看,發現照片還是跟原來一樣並沒有什麼變化。棺材中的女屍還是安靜地閉眼躺著,根本就沒有睜眼對我笑。

    但是我十分確定看到了。之前我的神經緊繃,關注點全部都在照片上看,顯然不可能會看錯的。

    而且在村長的蒙古包裡怎麼會出現這些東西呢?我記得很清楚,第一次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這張報紙,很顯然這是後來放上去的。

    肯定不會是村長自己放上去的。他恨不得我出事,當然不會提示我以前的事情。

    而且櫃子下面的頭髮和眼球又是怎麼回事?頭髮包裹著血淋淋的眼球,看著像是一種古老的邪術。

    我將照片放回原處,可是眼睛卻敏銳地注意到了一個細節。照片中的女屍躺在棺材中,腰間佩帶著一柄彎刀。我湊近一看,發現這把彎刀赫然就是我手中的鎏金彎刀!

    我連忙從背包裡拿出彎刀比對了一下。沒錯,兩把刀一模一樣。

    原來我手中的這把鎏金彎刀竟然是從女屍身上來的。可是這跟所謂的「金刀駙馬」又有什麼關係?總不可能是這具女屍想要招我為金刀駙馬吧。講道理的話這個女屍雖然長得十分豔麗,可是她卻給我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絕對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

    我重新在蒙古包裡檢查起來。突然我感覺自己腰間的葫蘆抖了一下,似乎是受到了吸引。

    我馬上一愣。腰間的葫蘆是銅板住的地方,只有跟銅板才會產生共鳴。銅板消失了這麼久,難道說在這個蒙古包裡?

    我環顧了一眼四周,馬上將目光鎖定在角落的一個箱子中。我記得上次的來的時候從箱子裡傳來過「吱吱吱」的聲音。當時村長跟我解釋說蒙古包裡有老鼠,所以我才沒有在意。現在轉念一想,那天傳來的聲音該不會是銅板的吧!

    如果真是銅板的話我就要愧疚死了!是我讓他去跟蹤村長的,結果他出事了我竟然都沒有發現。

    箱子上掛著銅鎖,我用匕首輕輕一撬就開了。但是箱子裡面是空的,銅板並不在裡面。我心裡鬆了一口氣。我就說嘛,銅板這麼機靈怎麼可能被人抓起來呢。

    我用手電筒往裡面一照,發現箱子內壁上有很多劃痕,一看就是用爪子撓的。另外我看到箱子底部還有一塊青色鱗片。撿起來一看,我的心又懸了起來。

    這鱗片就是銅板身上的啊!

    劃痕、鱗片……看來銅板確實在這個箱子裡待過。至於他是自己躲進去的還是被人抓進去的就不知道了。

    我更傾向於前者。

    「咯噔,咯噔……」

    這時蒙古包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接著還有說話的聲音傳來。聲音越來越近,應該是朝蒙古包走來的。

    我連忙關了手電來到門口小心翼翼地掀開簾子,發現村長蔣天生正帶著一個人朝蒙古包走來。男人身材高大,全身都隱藏在黑袍之中。不過他走路有些不太自然,似乎是受了傷。

    我頓時急了,他之前明明是朝反方向去的,怎麼突然就回來了呢。現在他們兩人已經走了蒙古包門口,我想要從門口溜出去顯然已經不太可能了。

    蒙古包沒有窗,從其他位置出去也不現實啊!

    「咯噔,咯噔……」

    腳步聲越來越近,說話的聲音也愈加清晰起來。我聽到村長低聲說道:「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你何必要自己過來?」

    黑袍男的聲音很輕,我聽不到他在說什麼。說話前他們倆已經走到了門口,我幾乎已經看到他們的身影投射在帳篷上了。

    「怎麼辦怎麼辦……」

    我環顧了一眼蒙古包,目光鎖定了角落裡的那個大箱子。我馬上衝過去躲進了箱子裡面。在我合上蓋子的那一刻,我聽到了他們走進蒙古包裡面的聲音。

    村長繼續說道:「這一次的天狗食日會持續五天的時間,足夠我們行動了。」

    對方聲音很輕,悉悉索索似乎說了一句什麼話。

    我聽到村長答道:「是的,鎏金彎刀在他手裡。我不明白為什麼要鎏金彎刀給陳九章。在我看來陳八千各個方面都很強,他才更適合我們。」

    「都是命。」

    我終於聽到黑袍男說了三個字。他的聲音十分乾澀,聽著就跟兩塊瓷片摩擦的聲音一樣非常刺耳。看來他肯定是對自己的聲音做了調整,要不然不可能會這樣的。

    果不其然,村長繼續說道:「你親自過來,萬一被他們認出來就麻煩了。」

    對方沒有說話。

    我獨自悶在箱子裡面十分難受。這個箱子其實並不大,也就半立方米左右吧。我整個人蜷縮在裡面,全身關節幾乎已經被扭曲到極致了。尤其是我的腳丫子翻轉過來都要貼近自己的臉了。我知道今天才發現,自己的腳確實有點臭啊。

    都快把自己給熏死了。

    更重要的是保持這種姿勢其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因為全身關節扭曲的十分厲害,我已經感覺到全身都特別特別痠痛。尤其是腰椎關節,幾乎就跟斷了一樣。

    可是我連大氣都不敢踹一聲。

    我一邊在聽他們說話,一邊暗自祈禱他們怎麼還不走。我輕輕扭動了一下腰部,沒想到皮帶扣竟然在箱子內壁上劃了「咯吱」一聲刺耳的聲音。

    我頓時一驚,這尼瑪是要作死啊!關鍵時候怎麼出這種幺蛾子。

    房間裡村長他們聊天的聲音馬上就安靜了下來。應該是那個黑袍男低聲問了一句話,村長馬上答道:「沒東西啊,應該是老鼠吧,前兩天那裡也有聲音。「

    不過我聽到村長還是站了起來,從腳步聲判斷應該是朝我這邊走來了。可是他來到箱子面前並沒有動手,只是安靜的站著。

    接著我又聽到黑袍男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然後也站在箱子前面。可是他們倆都沒一動作,似乎是在商量什麼東西。

    我狐疑地想道:「該不會是他們發現了什麼東西?」

    我回想了一下,突然身體猛地一怔幾乎恨不得掐死我自己。我之前是用匕首撬開銅鎖打開箱子的,現在斷成兩截的銅鎖就扔在箱子前面。

    他們肯定發現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2 08:55
第三百二十七章:兄弟

    我大意了。

    我之前弄斷銅鎖之後就隨手扔在了地上,後來手忙腳亂躲進箱子裡的時候竟然把這茬給忘記了。銅鎖這麼明顯,他們肯定發現了。

    我蜷縮在箱子裡動彈不得,想要掏出匕首都不太現實。如果他們真的這時打開箱子的話我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可是村長蔣天生和黑袍男為什麼沒有下一步動作呢?

    「咯吱!」

    正在這時我聽到有指甲聲從箱子上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音。隨後村長踢了幾下箱子說道:「確實有老鼠,而且是一隻大老鼠呢。」

    黑袍男聲音乾澀道:「打開吧,別節外生枝。」

    然後我聽到他們分別站在了箱子的兩端,似乎是想要將箱子抬起來。我身體蜷縮躲在裡面,可是全身肌肉卻在漸漸蓄力。如果他們真的打開箱子的話我就會以最快的速度沖上去,不管怎麼先干掉一個再說。

    我聽到有人握住了箱子的蓋子,想要將箱子打開。我屏住呼吸,就連身子也微微有些顫抖。一個人最快的反射弧只需要0.5秒,我只能在這0.5秒的時間內幹掉一個人才有可能逃出去。

    雖然我不認為村長和那個黑袍男有這麼容易對付。

    「砰!」

    正當我準備起身的時候,突然箱子底部竟然整個塌陷了下去。我還沒反應過來呢,整個人就急速下墜摔在了地上。在下墜的瞬間我抬頭一看,發現箱子的底部已經合上了,看著就跟原來一樣。

    我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差點把老腰都摔斷了。特別是我後背正背著兩把斬馬刀呢,硌得我脊柱生疼。但幾乎是在落地的瞬間我已經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反手一揮就已經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斬馬刀橫在胸前。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竟然掉進了一個地窖中。周圍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我伸手一摸,發現手電筒已經摔壞了,於是只好從背包裡掏出一張金光符想要照亮周圍的環境。

    沒想到黑暗中一道黑影衝出,馬上將我撲在了地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別出聲!」

    我頓時一怔,聲音竟然是陳八千的!

    我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碰到陳八千,剛想問話又見到他對我搖了搖頭。我連忙閉上了嘴巴,然後聽到頭頂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聽動靜應該是村長在檢查箱子。

    過了一會兒聲音消失了,而且有腳步遠去。我頓時鬆了一口氣,以為村長和那個黑袍男已經走了。可是陳八千還是對我搖了搖頭,我正在疑惑呢,突然又聽到頭頂上傳來「砰」的一聲,他倆居然去而復返了。

    如果不是陳八千擋著我,之前我就露餡兒了。

    頭頂的聲音再次安靜下來。又過了一會兒陳八千才放開我道:「起來吧,已經走了。」

    說著他點了一根白蠟燭,將周圍照得濛濛亮。接著蠟燭的光芒我才勉強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原來這裡大波也在這裡,而且她手裡還倒拎著銅板。

    我說怎麼銅板這麼久沒回來找我呢,原來被大波逮住了。

    銅板見到我之後「吱吱吱」叫了一聲想過來。可是大波拎著它就在空中掄了幾圈,銅板馬上就老實了。

    我疑惑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都在這裡?」

    大波輕飄飄地來到我邊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遍後道:「金刀駙馬啊,真是厲害。下次見到魚姐姐和沈凌我一定要好好跟她們說說。」

    我苦著臉道:「先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陳八千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道:「不是讓你在城裡等我們嗎,為什麼要來這裡?」

    一聽到這話我就來氣,於是翻了翻白眼道:「誰知道你們怎麼回事,消息都不留一個就走了。小爺我還不是擔心你們出事兒了才趕過來的。」

    一旁的大波善意提醒道:「就算你出事十次,我們家八千都不會出事一次。哪次不是我們家八千救你的?」

    媽的,要不是看在她是女鬼的份上我真想揍她。算了,好男不跟鬼斗。

    我對陳八千道:「外面天狗食日了你們知道嗎?」

    陳八千聽了以後臉色微變,扭頭看了大波一眼。大波嘀嘀咕咕道:「天狗食日又怎麼樣啊,大波才不怕呢。」

    陳八千扭頭對我道:「我已經一整天沒有出去了,所以不知道外面的情況。」

    我疑惑道:「你躲在這裡做什麼?」

    我原本還以為自己掉進了成吉思汗皇陵的地宮之中,可是後來觀察了一下才發現這裡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地下室。從痕跡來看這個地下室應該有些年數了,估計是當年老頭子他們弄的。

    不過這個地下室跟皇陵應該沒什麼關係,可能是當年他們用來存儲物資的。

    陳八千搖頭道:「我不是躲,我是在等。」

    「等什麼?」

    陳八千指指頭頂道:「等天狗食日出現。」

    我問一句這小子才答一句,聽著實在是累人。我沒好氣道:「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為什麼來這裡,這個村寨到底有什麼秘密?」

    陳八千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還記得蔣長生嗎」

    他這問的這不是廢話嗎,我忘了誰也不可能會忘記蔣長生啊。不管事那個曾經跟著出生入死的蔣長生還是那個曾經將我玩弄於鼓掌之中的蔣長生,這兩個蔣長生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裡。

    但是我不知道陳八千為什麼會突然提起蔣長生。印象中他跟蔣長生的關係並不是十分融洽。

    陳八千繼續說道:「我見到蔣長生了。」

    我頓時一驚,連忙追問道:「他在哪裡?」

    自從鬼市的事情之後蔣長生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說真的我還是挺想見他的,想當面問問他為什麼要對付我。

    畢竟我曾經是真正將他當成了兄弟。

    陳八千指了指頭頂道:「在上面,你也見過了。」

    上面?

    上面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蔣天生,一個是黑袍男。蔣天生顯然不是,他們倆的差異還是很大的。難不成那個黑袍男就是蔣長生?

    我回想了一下,他們倆的外形還真的挺像的!

    陳八千知道我猜中了,於是點點頭道:「沒錯,就是那個黑袍男子。天生長生,他們本來就是一對兄弟。」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2 08:56
第三百二十八章:關機

    第一次聽到他們名字的時候我曾經也懷疑過這件事情。但是我轉念想到蔣長生的來歷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蔣長生是跟魚白裳一樣都是古巫族的人,是因為機緣巧合才活到現在的。村長蔣天生生活在草原中,與蔣長生產生交集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

    蔣長生居於湘西南疆,蔣天生卻生活在北地草原中。如果在古代的話,這幾乎是不可能跨域的距離。

    我對陳八千疑惑道:「他們倆相隔這麼遠,怎麼會是兄弟?」

    大波鄙視道:「難道你忘了蔣長生是做什麼的嗎,這點距離對他來說完全不是事兒。」

    我一拍腦瓜子!對啊,蔣長生是趕屍人,走南闖北對他來說根本不是難事。但我還是有點不太明白。他們既然是兄弟,為什麼要天南地北間隔這麼遠呢?

    而且蔣長生是古巫族的人,這豈不是說蔣天生也是古巫族的人?我原本還以為只有魚白裳和蔣長生活了下來呢。

    我對陳八千道:「你怎麼知道他們倆是兄弟?你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陳八千搖搖頭:「我猜的。」

    我差點就一口老血噴出來。說了半天這小子竟然是在瞎扯淡?猜猜還不簡單嗎,你丫怎麼不猜他倆是父子呢。

    陳八千補充道:「我應該沒有猜錯。」

    我沒好氣道:「知道你直覺准。要不你順便幫我猜猜下一期的雙色球號碼?」

    陳八千皺了皺眉頭道:「你不信?」

    我頓時也認真道:「不是不信,而是覺得解釋不通。蔣長生當初在鬼市中重傷而逃,鬼醫方有餘也說過他應該活不了多久了。可是他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裡呢,而且還活蹦亂跳健健康康的。再說了蔣長生活下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應該是找我報仇吧,可是他大老遠跑來草原上做什麼?」

    陳八千盯著我問道:「你怎麼知道他來草原上不是為了向你報仇?」

    我頓時一驚,連忙問蔣長生是不是知道什麼東西?

    可是陳八千的口風很緊,死活都不透露到底知道些什麼東西。沒一會兒大波從外面飄了進來說道:「上面的人已經走了。」

    陳八千點點頭,然後帶著我往頂上爬去。這時我才發現原來地窖的邊緣有一圈破損的台階,估計是當年他們挖下地窖之後的通道。而台階的出口竟然是在蔣天生蒙古包的櫃子下面,還真是夠隱秘的。

    我又想到之前在櫃子下面摸到的那些頭髮和眼球,該不會是大波搞的鬼吧?我馬上瞪了大波一眼,沒想到大波竟然假裝沒看到。反倒是銅板蹲在大波的肩膀上使勁點頭,估計是在指認大波。

    「死銅板,敢出賣我。」

    大波一扭頭就看到了銅板的小動作,然後拎著銅板的腿就把它掄了出去。銅板「吱」地一聲砸在牆上,然後牢牢黏在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蒙古包裡沒人,也不知道蔣長生蔣天生去哪裡了。而外面的天狗食日黑暗依舊,宛如一道無法刺破的鐵幕。

    陳八千和大波看來對這裡也是門兒清,出門之後就徑直穿過村子朝招待所走去。外面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連村民也沒有,根本就不用擔心會被村民發現。

    回到房間之後我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外面黑暗環境讓我覺得十分壓抑。我抬頭望去,天上的太陽並不是完全被阻擋住了,而是露出一圈暗紅色的薄邊。遠遠地看著就好像是一顆滴血的眼珠懸在空中一樣。

    銅板自覺地蹲到門口望風去了。我這才有時間問陳八千這段時間他究竟去了哪裡。

    陳八千也沒有賣關子,一五一十就把那天晚上分開之後的事情說了一遍。原來那天他和大波搶先趕到醫院救下了沈凌和張小花,但是馬上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所以就隱藏在了暗處。後來梅姨受傷逃走之後,陳八千和大波馬上就追了出去,一直跟著梅姨來到了這個村寨裡。

    聽到這裡我連忙打斷陳八千的話問道:「你是說那個女鬼也在這裡?」

    陳八千點點頭道:「不但在這裡,而且你還見過她。」

    我頓時就想起了招待所的胖服務員,那天附在她身上的女鬼該不會就是梅姨吧?她來這裡做什麼,總不會也是為了成吉思汗皇陵來的吧?早知道那天我應該留個活口的。因為梅姨似乎對二十年前的事情很清楚,而且也認識老頭子他們。要是好好溝通的話或許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也說不定。

    而且她曾經說過見過二十年前的我,這讓我十分費解。

    「所以你才留了紙條讓我晚上千萬別睡覺,就是擔心梅姨會找上門來?」

    陳八千點點頭道:「梅姨是女魅,最會魅惑人的夢境。我剛開始也差點著了她的道,幸好大波把我救了。」

    大波害羞地點點頭道:「你們說大波是不是賢內助?」

    我看到大波嘴唇上誇張的口紅,實在是點不下這個頭。

    陳八千繼續問道:「沈凌他們去哪裡了,怎麼沒見到他們?」

    我連忙把我們的事情跟陳八千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我擔心這裡有危險,所以就先把沈凌他們支開了。我孤家寡人一個,萬一有什麼變故也不用擔心。」

    陳八千皺眉道:「那個叫朱嘉山的人信得過嗎?」

    陳八千的性格謹慎,對外人很難信任。而且他沒有見過朱嘉山,難免會有這種疑問。

    我解釋道:「朱嘉山是龍虎山正一教道士,為人挺不錯的,應該是值得信任的。他還說他們龍虎山中供奉有我的畫像,足足二十年了。」

    沒想到陳八千的臉上馬上就變了,他著急道:「不對!你是巫皇轉世,而龍虎山正一道跟巫教是水火不容不共戴天的關係,怎麼可能會供奉你的畫像!」

    被陳八千這麼一說我頓時反應過來。當年張道陵創立正一教,是取自「正以驅邪、以一統萬」四個字。其中的「驅邪」二字,說的就是要驅逐巫教。如果牽扯到門派關係的話,這確實是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敵我矛盾。

    既然這樣,那朱嘉山肯定在某些地方對我說了謊。

    想到這裡我頓時緊張起來。因為沈凌他們一行人就算朱嘉山的本事最高,如果他真的別有用心的話沈凌他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之前我跟沈凌約定好,過一個小時就會打電話報平安的。可是之前由於遇到了陳八千我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現在一看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了她居然還是沒有打過來。

    我連忙撥通了沈凌的電話。話筒中傳來了移動公司乾巴巴的客服聲音:「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3 08:51
第三百二十九章:包辦婚姻

    我馬上又給張小花打電話,也是關機。

    我頓時就緊張起來,該不會朱嘉山真的有問題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絕對不會原諒忘自己的,畢竟是我硬要讓他們離開的。

    正在這時沈凌的電話卻打了過來。我接通之後立即問道:「之前怎麼關機了,沒事吧?」

    沈凌支支吾吾道:「出去的有點久,手機沒電了。」

    沒電?我們這次出來的時候特別配備了衛星電話,怎麼可能會沒電呢。不過她沒事我也就放心了,說道:「朱嘉山呢,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吧?」

    沈凌答道:「他在外面把風,挺正常的啊。你為什麼這麼問?」

    我還是有點不太放心,再次強調道:「朱嘉山真的沒有問題嗎?」

    沒想到電話那頭沈凌不耐煩道:「說了沒問題,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沒事的話我先掛了。對了我這裡信號不太好,沒事不要打電話給我。」

    說著沈凌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我拿著電話跟陳八千面面相覷。印象中沈凌還從來沒有這麼不講理地掛過我電話。而且現在是非常時刻,照理說她更加不可能會這麼做。

    大波站在我身後一遍嗑瓜子一邊含糊不清道:「肯定是你要去做金刀駙馬,所以惹沈凌不高興了。」

    我破口大罵道:「你放屁!小爺我才不去做金刀駙馬呢。我那是被蔣天生坑了,要不然才不會去拿這把彎刀。」

    話是這麼說,可是我心裡還是在打鼓不會真被大波說中了吧。可是那天我拿到彎刀的時候沈凌也在場,她也沒什麼流露出不爽的情緒啊。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沈凌絕對不是這麼無理取鬧的人。

    我對陳八千道:「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第一個村寨距離這裡也就大半天的路程,以我的速度一天足夠來回了。

    陳八千搖頭道:「現在還不能走。」

    我一聽就急了。沈凌他們沒準正處在危險之中呢,我真的放心不下他們。我對陳八千認真道:「給我一天時間來回足夠了。沈凌他們不比我們,萬一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就麻煩了。」

    陳八千苦笑道:「你別誤會,不是我不讓你走,而是已經走不了來。這個村寨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就算是我也得摸著石頭過河。」

    「不可能!」

    我斷然搖頭道,「我昨天送沈凌他們走的時候一點兒事情都沒有。」

    陳八千反問道:「他們走的時候出現天狗食日了嗎?」

    我一聽就啞火了。昨天我把沈凌他們送走之後還是陽光明媚的,可是等我一腳睡醒就已經變成現在這樣了。但我還不明白這個天狗食日到底有什麼神奇的地方,以至於連陳八千都這麼諱莫如深。

    而且從蔣天生他們的話中不難聽出來,這個天狗食日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搞出來的事情。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天狗食日可以通過人為原因造就。

    這可是天象,非人力所能制也。

    陳八千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於是嘆了口氣道:「你應該知道老頭子二十年前也來過這裡吧。」

    我點點頭說是的。村長蔣天生刀架上那份二十年前的報紙提到了二十年前的事情。但是我事後想了想,發現那張報紙上很多細節還是語焉不詳。就比如說報紙中並沒有提及真正的成吉思汗皇陵在哪裡,而且也沒有說當年涉事的幾個村民是誰。甚至報紙也沒有提及後來當地人是怎麼處理成吉思汗皇陵的。也就是說那份報紙只是描寫了當時事件的過程,但是卻隱藏了所有關鍵的信息。

    這顯然不可能是巧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作者刻意想要隱藏這些信息不讓別人知道。

    陳八千繼續道:「我原本只是想找到老頭子,並沒有想到成吉思汗皇陵的事情。可是後來我在這裡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這才讓我意識到這裡有些不太尋常。」

    我正要問陳八千到底哪裡不對勁,門口的銅板突然竄進了房間裡。它跳上我的肩膀不停地指手畫腳,嘴巴裡還發出「吱吱吱」的聲音,也不知道想表達什麼東西。

    我只好對銅板道:「平時讓你學點普通話,現在可不就是拍上用場了嗎?」

    大波到底是跟銅板有默契,她揣測道:「你是不是說外面有人來了?」

    銅板連忙點了點頭,然後一臉鄙視地看著我。我知道這小子肯定是在鄙視我的聯想能力太差。

    我小心翼翼地來到陽台上一看,發現外面果然多了很多火把。這些火把從村寨口一直延伸道招待所前面,而且剛好將招待所包圍了一圈。這些村民全部都穿著黑衣黑褲,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就只能看到一張張慘白的臉懸浮在夜色中。

    不用說這些人肯定是衝我來的。

    我探頭看到村長蔣天生站在隊伍的最前面,不過蔣長生倒是沒在。我於是連忙大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蔣天生衝我喊道:「天狗食日重現於草原,是草原上的災禍,肯定是長生天在怪罪我們。為了平息長生天的怒火,我們只好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了。」

    我冷笑道:「你們擺出這麼大的陣勢,結果跟我說是只是請我協助調查?」

    蔣天生搖頭道:「當然不是。你拿了鎏金寶刀,所以你已經是我們草原上的金刀駙馬了。這次我們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希望金刀駙馬能夠跟我們的公主殿下結婚。」

    我一聽,嚇得我差點就把手裡的手機掉到了樓下。我沒想到蔣天生他們口中的金刀駙馬居然是真的,而且還要讓我去結婚。

    小爺我是新時代的年輕人,萬萬沒有想動竟然會遇到包辦婚姻這種扯淡的事情。我剛想要一口否決這個事情,沒想到陳八千在房間裡輕聲對我說道:「答應他們。」

    我頓時反應過來,這小子是想拿我當魚餌釣魚啊。

    不過我還是對蔣天生道:「我答應你。」

    說著我收拾妥當之後就下了樓。招待所附近密密麻麻的人群看來都是來接我的。蔣天生帶著我穿過人群,人群就自動分開了一條通道。

    讓我剎那間有了種大閱兵的感覺。

    很快蔣天生將我帶到了村口。他指著村口碼好的一堆柴火道:「草原上的公主在等你,你將會在火焰中回到長生天的懷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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